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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2/28 03:22 / 15315 / 512
阿里布达年代记(祭) 精华
玄幻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01:04:44

第五话 黑暗血祭 重见生天
  比起搞什么千人血祭,我想举行一场千人大乱交的淫荡宴会,更能催生淫神兽,毕竟淫术魔法的根源,是吸收男女交媾时所激起的生命能源,只有阴阳结合,才是淫术魔法的正道。
  所以,我和冷翎兰的基本想法并没有错,淫神兽茧上所闪动的异芒,也证实了我们的构想,只要能这样持续下去,吸收足够能量的淫神兽就会成形诞生。若是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持续性交所激发的生命能量,是可以让淫神兽壮大,但这过程却非一蹴可成,到底要干上多久才算足够,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我和冷翎兰虽非普通人可比,却终究仍是血肉之躯,不是两个没生命的机械,干久了也会累,也会饿肚子,在这个诡异的黑暗空间里,根本没法把此构想专心实现。
  有一些苦练欢喜禅、双修之道的高人,一开始交合,便自动进入天人合一的辟谷境界,不饮不食,甚至连呼吸都停顿,由后天呼吸转入先天胎息,要是我和冷翎兰有那种本事,倒是可以试试看长时间交合,能不能真的把淫神兽给催化出来,但摆在眼前的现实状况是,此计明显不通。
  那么……明明是一条死路,我和冷翎兰心里也很清楚这方桉的不切实际,为什么还要直直地往下走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深思,也不敢去想,或许……我们是死马当活马医,想在绝境中开辟出一条生路来;或许,我们只是单纯地渴求着彼此的肉体,想替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借口。
  能不能离开这空间,当然是很重要的事,但离开这里的结果,却是我与她都不敢面对的。姑且不论变态老爸的想法,我们确实是做了世所不容的事,在这处没有伦常、礼法约束的黑暗空间里,我们可以抛开那些价值观,可是离开这里,我们就必须面对……
  冷翎兰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变态老爸除了灌输功力给她,可能还对她作了精神控制,因为自她离开第三新东京都市后,每次与我碰头,被我碰触到的时候,身体就会有强烈反应,近似触电的感觉贯通全身,严重的时候,下身甚至还会迅速湿润。
  这点我之前略有察觉,因为冷翎兰只要被我碰到,就立刻大动作闪躲,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碰到一样,我那时就知道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等问题。
  (……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变态老爸为了逼促儿女乱伦,真是再所不用其极,以后不能再叫他变态,干脆叫他世纪大淫魔吧!)
  无论如何,这次是变态老爸获得了胜利,冷翎兰输得彻底,而我虽不能说是赢家,但也很难说自己是受害者,毕竟自己老爸处心积虑十几年,送个年轻貌美的处女正妹给我干,普通人搞不好想要还要不到,我如果还哭丧着脸叫冤枉,一定会被天打雷噼。
  但变态老爸也没本钱为这次的胜利得意,因为他的一子一女,很可能就要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他玩到没命。若是我们两个就这么死在这里,变态老爸的胜利根本毫无意义,连夸耀的人也没有。
  我注意着淫神兽茧的变化,思索着眼前的困局,隐隐约约,耳边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泣,那声音……不是冷翎兰舒爽到快要哭出来的喜悦呻吟,而是一种溷杂着风声呼啸的哭号声……根据我的经验,这可以视为一种灵异现象,因为大量怨魂聚集时所引发的诸多异象之一,正是那种夹杂风啸的鬼哭。
  (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空闲,怎么会有鬼灵哭号?这也是幻觉吗?或者……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样想着,却没有办法去做确认,眼前的窘境让我什么也做不了,而身下的这具美丽胴体,实在太过诱人,吸引我不顾一切地冲刺,一次又一次在她雪白的裸背、高耸的美乳上攀登极乐颠峰,把自己的生命精华毫无保留地注入她体内,作为感恩的回报。
  不知道持续多久,也不晓得反复多少次的激烈交媾,只记得,每次累到眼睛睁不开了,就趴在对方身上沉沉睡去,两人肢体交缠,相拥而眠,等到其中一方醒来,很自然地开始扭腰挺动,贪婪地需索着对方的身体。
  黑暗空间之中无日无夜,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模煳,加上几次昏睡过去又醒来,到最后除了强烈的饥饿,根本无从判断我们已做了多久,又在这黑暗空间里待了多久。
  情势看似就要这样持续下去,然而,转机却忽然到来。当我又一次疲惫地倒在妹妹汗水淋漓的胴体上,脑袋昏昏,正要沉睡过去,冷翎兰性感的喘息声突然停住,轻轻“咦”了一声,更推了我一下。
  我惊觉有变,虽然眼皮沉重得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勉力撑起身体,看看四周有什么问题,却愕然惊见右手边的方向闪着微光。
  “那边……有光?”
  我低声惊呼,跟着便发现那道光一兄迅速地扩大,光亮之中还隐约可以看见东西。自从进入洞窟,启动试炼,黑暗空间张开了领域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一丝自然光,现在那边一下子亮了起来,撇除幻觉的可能性,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出口。
  “出口打开了?怎会?”
  冷翎兰与我互望一眼,彼此所想略同,虽不知洞窟的入口为何会开启,但对我们两人而言,这就是最重要的生机,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这机会,否则洞口一关闭,不晓得何时才有机会再开启。
  在这种肢体相连的情形下,要迅速分开去跑步,还真是一件挺尴尬的事,不过这一点并不用我来操心,因为冷翎兰的决断力与行动力一样惊人,当她察觉到生机就在眼前后,第一时间就翻转过身,与我分离,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便一手搂住我,发足狂奔,朝出口的亮光飞快掠去。
  “慢!你的衣……”
  百忙之中,我很想提醒冷翎兰几件事。第一,她才刚刚破瓜,根据每个处女蒲失童贞的经验,下身裂伤所带来的疼痛,应该会让她行动不便,尤其是像现在这种大步的快速奔跑,事后下体会痛得很厉害;第二,经历淫兽的自爆攻击、长时间的合体交媾,冷翎兰的上身仅存残破片缕,腰部以下完全赤裸,换句话说,她此刻等于是大步裸奔出去。
  冷二公主如此大胆,若只是在无人空间这么搞,倒也无所谓,但我记得出口外头就是大监狱,典狱长、大批狱卒兵丁就在外头等待,冷二公主这么莽撞地冲出去,粉凋玉琢的至美胴体,被索蓝西亚的精灵给看个饱,将来传了出去,肯定是国际性的大丑闻。
  更何况,冷翎兰现在的模样不只是裸体,白痴一看也知道她与我搞了什么,就算兄妹交合的秘密不为人知,光是她失身于我这件事,讲出去也够毁掉她的清白名声了。
  ……她是什么都没想?还是已经想好出去以后立刻杀人灭口啊?
  这样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冷翎兰奔行奇速,一眨眼便冲出几十尺距离,我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她已经冲出洞窟了。
  接触到外头的空气,虽说新鲜不到哪去,却还是让我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只不过这喜悦仅仅一瞬,因为将要面对的许多麻烦,令我陷入新一轮的头痛。
  最先要处理的问题,就是外头这些目击者,他们很无辜,但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即使不考虑冷翎兰,我自己也不容许他们宣扬出去……当然啦,我自己并没有把他们通通灭口的能力。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典狱长威严的面容,与他四目相对,打了个照面,更为之一惊,因为典狱长那颗仪表堂堂的人头,已经与身体分离,滚落在一地的血泊中。
  血泊中的人头,并不是只有一颗,包括典狱长在内,大批精灵狱卒都身首异处,甚至说得上四分五裂,总数大概有个四五十人,血流满地,真是一幕凄惨的画面。
  “哇,死得比我们还快?我们进去接受试炼,你们在外头就全死光光,就算是义气相挺,也不用这么够意思吧?”
  我喃喃自语,基本上算是很不尊重地开死人玩笑,因为白痴也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搞自杀,而是被人干掉,尤其是地上的血色并非鲜红,是一种近乱。勤戏,驯是鲜血被用来举行黑暗祭礼的痕迹。
  如果说这样的证据还不够,那么眼前这堆尸块,手脚四肢、躯干、头颅,分别被集中放置一角,摆放出一个六芒星阵,这就足以说明一切。很明显,在我们被困于洞窟内的时候,这里来了一个大煞星,虽然是辣手人物,但却是我们的救星。
  试炼一旦开始,外头的人就算想开门放我们出来,也是有心无力,被咒力封锁的门,不是那么容易想开就开的。倒也不是说绝对无法开启啦,如果配合一些特殊办法,是可以中断试炼咒力,把门重新打开的,但那需要非常高明的术者来施法,还有足够的祭品,以黑暗血祭来说的话……就是这里的几十条人命。
  说得更明白一点,我和冷翎兰被困在黑暗世界里,求助无门的时候,有人到了这里,为了要把我们放出来,于是杀光了在这里的人,举行黑暗血祭,中断试炼咒力,重新开启洞窟。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撇除这人之所以开启洞窟是自己想进去的无聊可能,我相信这人是专程为了救人而来。
  而且,此人绝对是个高手,不然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干掉这么多人,这些狱卒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兵,典狱长本人更非庸手,但这里却没有多少战斗痕迹,显然战斗在短时间内结束,很有可能是双方一照面,战局就彻底一面倒,这种压倒性的力量,来人非同凡响。
  (唔,没有什么辅助法器,单纯杀了人之后,以血画魔法阵,举行祭礼……换作是普通的术者,恐怕要几十名魔法师,牺牲上千条人命才有足够的魔力来开门,但这里仅仅四十多个牺牲者,这……此人是最顶尖的黑魔法师啊!)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名,约略猜到是谁在背后帮助我们,尤其是不待我们出来,便已先离开的这种做法,更让我肯定了这名救星的身份。
  “也好,算是意外收获,这下子不用动手灭口了。”
  麻烦意外地少了一个,话虽如此,又有新的麻烦产生。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冷翎兰已是衣不蔽体,甚至根本就是赤身裸体,本来她似乎打算冲出来之后,抢夺在场之人的衣服来穿,以她的出手如风,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够扯衣裹身,不至于春光大量外泄,但却没料到出来以后会碰到这等光景。
  人是一大堆,衣服也都还在身体上,但由于身体四分五裂,衣服当然也支离破碎,就算勉强把那些尸块上的残衣拼凑起来,上头沾着的血污、碎肉,看起来也够恶心,我想是人都不会把那种东西往自己身上穿。
  一向显得决断明快的冷翎兰,这时也呆住了。回到了正常空间,周围也有了亮光,看得清清楚楚,她裸体的魅力与先前完全不同,我看着她美丽雌豹似的结实胴体,雪白的美乳高耸圆翘,小蛮腰没有一丝赘肉,一双粉腿笔直修长,当她裸足踩在地上的血泊,那种兼具着残酷与美感的冲击性画面,让我印象深刻。
  “……没有衣服,这该怎么办?”
  冷翎兰喃喃自语,似乎很为了衣不蔽体而困扰,但另一方面,她又全然不迥避我的目光,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恣意展示着她俏丽动人的青春肉体,我一方面要强行忍住冲动,一方面却又无可自拔地被她给深深迷住……直到那一声微弱的求救,打断这美好的一刻。
  “……唉、唉唷……救人啊……”
  声音很小,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完全忽略它,不过那也是不可能的,后头还有许多事需要这个人来帮忙摆平,现在也不到要翻脸的时候,唉,如果他能直接死在黑暗空间里,以后也就省事了。
  冷翎兰的反应,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刚刚还在我眼前大方地裸露肉体,听见这一声呼救后,马上跳躲到我背后,不敢让自己的裸体现于人前。这种截然不同的反应,看起来是有些好笑,但确实让我觉得挺乐的。
  相较冷翎兰,我自己的状况没有好到哪去,同样也是接近全裸。我不是羽虹那样的暴露狂,没有在别人眼前熘鸟的嗜好,正常情况下,我也会急忙找衣服穿,不过现在对着柏南克老头,我倒不觉得自己这样会特别丢脸,反正对方更不要脸的事都常干,在他面前讲羞耻毫无意义。
  我不知道柏南克在虚幻空间里遇到了什么,但他似乎连缓步走出来的力气都没有,是在地上狼狈爬行,慢慢爬向出口。
  由于害怕洞口再次封闭,我们不敢再次进洞窟救人,更何况我们其实都不想救这个人,所以是等大祭司爬到洞窟出口,一只手伸了出来,我才赶上前去,扯着手把人拉出来。
  “……唉唷……疼啊……兄弟,到底还是你够义气,老哥哥这条命差点就断送在里头了,巴格野鹿……”
  大祭司痛哼不断,被我从洞窟里拖拉出来时,这个淫乱老头也一样是赤身裸体,弥漫着恶臭,不晓得在洞窟里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开口询问时,素以恬不知耻而闻名索蓝西亚的他居然脸上一红,死也不肯说,还要求我不要问,立刻把现在看到的东西给忘记,看来里头所发生的事果然无耻得很。
  (不过,真的是这样子吗?这老鬼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祭司,一身修为不俗,他也和我们一样受到影响,被困于幻境之中?)
  我对大祭司的表现感到怀疑,而他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前一秒还趴在地上,虚弱得像是一条死狗,后一秒看到我背后的冷翎兰,马上就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立起,直盯着冷翎兰的裸躯不放。
  “兄、兄弟,你身边什么时候跑出这等大美人啊?好美,真是太正了,兄弟,什么条件由你开,让我干一干这个美人儿吧。”
  “说什么鬼话?你才刚刚脱险,这么快就起色心了?”
  “天下男儿本好色,我起色心又有什么不对了?看这俏妞的模样,嘿嘿,才刚被你破身了对吧?横竖不是原装货,让老哥哥来执二摊吧,你作初一,我作十五,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大祭司越说越不像话,换作是别人,早就被冷翎兰碎尸万段,但此时此地,大祭司身份特别,杀了他会有严重后果,阿里布达承担不起,更别说这老鬼斓船仍有三斤钉,出手若杀他不死,引来凌厉反击,胜负犹未可知,搞不好还被他打败,那时要恃强玩什么辣手摧花,就谁也拦不住了。
  正是因为如此,冷翎兰心有忌惮,明明是满腔怒火,却只能强行忍住,不好发作,躲在我的身后,回避大祭司淫邪的目光。
  问题是,冷翎兰不是那种娇小可爱的体型,她的个头几乎与我一样高,身材又好,用手环抱想遮住胸口,但白嫩嫩的奶子被这一压,反而更显得波涛汹涌,两团雪腻的美肉摇来晃去,真让人看了狂喷鼻血;冷翎兰自己也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弓着身体,努力把自己藏在我的背后,殊不知这样是掩耳盗铃,藏住了胸口的美肉团,却把又圆又翘的屁股给露了出来,引得大祭司两眼放光,差点就变身成恶狼扑了上来。
  我卡在他们两人之间,看这奇窘无比的一幕,威风凛凛的战场女公主,无奈虎落平阳,只觉得好笑,而自己也对这样的反应感到好奇。
  (怪了,大祭司这样看冷翎兰的裸体,我为什么不生气?难道我也和那些绿帽淮一样,喜欢暴露自己的女人?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为什么要生气?这老鬼卑鄙下流,我根本就当他是一条狗,玲翎兰被一条狗看了裸体,我要跟一条狗发脾气,这样不是很神经病?)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最终还是发现,这里不是一个思索哲学问题的好地方,便出言点醒两人,先离开这个遍地是尸首的鬼地方。
  对冷翎兰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衣服穿上,对我的提议自无异议,而大祭司也对这里的一大堆尸块感到恐怖,同意先离开再商量后续,于是后头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么偌大一间监狱,被杀了四五十个人,总不会所有人都被干掉,只要往前走出去一点,大声叫人,还是会有狱卒听见声音跑来看的。
  典狱长意外身亡,这当然会造成许多混乱,可是大祭司身份崇高,由他站出来斥喝狱卒,仍足以稳住场面,先是替我们找来衣服穿,再安排车马送我们一起回去。
  雷曼的委托,应该是想我们去闯洞窟中的试炼,突破试炼之后,取得某些事物,现在我们虽是九死一生,空手而回,但单纯就字面上来说,他只是要我到监狱来送信,如今我们确实是把信送到监狱了,至于试炼什么的,那并不在约定范围之内,没有完成也说不上失信于人。
  至于白拉登的委托,是要我把信交给监狱内一个叫做银芽的女人,此事虽未办成,但反正已经知道监狱所在,只要后头找机会偷偷跑来,再把信送出去,应该也不会太难。
  (……反倒是这个洞窟,不晓得狸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照情况来判断,应该是同时藏有创世圣器、淫术魔法的相关物,这两者不会是同一件东西吧?与论如何,我要找机会再来探探。)
  暗里做着这样的打算,我离开了大监狱,出去的时候没有忘记多问一句,确认我们在黑暗空间里待了多久。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和冷翎兰在那空间里头大搞特搞,弄到肚子饿得要命,结果我们进入洞窟试炼,前后居然不到一个小时,很明显洞窟内外时光流逝的速度不一样。
  我们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雷曼,这是意料中事,我本就不认为雷曼会主动跑出来见我们,但却可以肯定,监狱内所发生的事他已第一时间得到报告。走出大监狱的瞬间,阳光洒下来,我很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头一看,冷翎兰仍站在监狱的大铁门之后,望着外头的世界,竟然有点害怕走出来的样子。
  “出来吧,不管将来怎么样,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承担。”
  向女孩子说这种话,真是不合我一贯对待女人的风格,但这个安慰却也是冷翎兰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跨步出来,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换上狱官制服的冷翎兰,回复了女性打扮,长发绑了个俐落的马尾巴,英姿焕发,让人看了凛然生出敬意,不过她跨步行走的时候,眉头总是皱得紧紧,这情形落在我眼中,倒是让我暗自发笑,觉得我这个妹妹虽然坚强得像是超人,到底还是血肉之躯,仍会有破处后的正常反应,但我也不敢在她面前笑出来,现在我们已经回到正常世界,她的心态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要是一下说错话,她拔刀砍人,被砍了只能怪自己活该啊。
  (救我们出来的那个,该不会是鬼婆吧?救了人又先跑掉,她可不是那种为善不欲人知的人啊,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如果早知道有她在外头作法,我们就不用那么搞了又搞,干了又干,像赶业务一样狂操猛干了,这样……呃,这样说来,我岂不是要谢谢鬼婆让我在里头爽翻天?)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即逝,我也不愿深思,冷翎兰与我的关系特别,即使是现在,我也很难把这件事情当作艳福来看。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连冷翎兰都上了,那星玫我也就……)
  想到这件事,我不禁望向冷翎兰,猜想她若知道我此刻脑中的念头,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
  “咦?你看……”
  冷翎兰突然冒出的一句,让心中有鬼的我吓了一大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监狱以外的地方,除了我们眼前这几百尺范围,还有阳光普照,更远一点的地方,几乎都已经笼罩在浓雾中。
  华尔森林的雾气本就深重,自从我们抵达以后,记忆中的大半时间,森林都是笼罩在或浓或轻的雾气里,彷佛被一层灰白色的轻纱给笼罩,看起来倒也别具美感,可是,现在眼前的这片雾气,浓得有点吓人,看不见具体面积的这么大片范围,全笼凤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我不晓得该不该把这视为自然现象。
  “那些雾……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人的一双爪子,一直想要抓过来……”
  冷翎兰的比喻方式,让我觉得有些好笑,正想答话,大祭司靠了过来,道:“什么东西不舒服?也说给我听听看。”
  “没、没什么……可能是错觉吧,现在又没什么感觉了。”
  冷翎兰面上露出迷惘之色,我问了一声,她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与我一起上了大祭司招来的马车,三人一起乘车离开。
  在马车上,大祭司念念不忘,就是要我把冷翎兰让给他,见我不允,就要求只是借来干上几次,种种贪婪乞求的丑态,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我料想雷曼再过不久,就会找上门来,现在要先做好准备,这点可以拖着大祭司一起应付,细节必须要再想想就是了。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看到里头的白家子弟乱成一团,我和冷翎兰都吃了一惊,想说是不是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一问之下,这才晓得我们甫离开,雷曼就派了人来,经过一场短暂的激战,把琳赛给带走了。
  “妈的,要我们替他办事,却背后搞这种手脚,这个王八乌龟真是阴险。”
  我恨恨地骂了一声,正要与冷翎兰商量,却发现一众白家子弟面有迟疑之色,这才想到事情不只一件,可能还有别的问题发生。
  “你们的表情怪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收到的最新情报,虽然只有简短只字片语,不知详情,但是……今天早上发生在东海的战争,以黑龙会大胜告终,反抗军全军覆没,李元帅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01:04:58

第六话 功败垂成 离奇覆亡
  索蓝西亚的局势处于一片迷雾之中,但这个世界并未因此停止运作,我和冷翎兰在洞窟中欲仙欲死的时候,东海上也爆发大规模战事。
  这场战争并非偶然突发,相反地,它经过详细周密的策划,诸般资源齐备,不但是十拿九稳的胜仗,还广邀各方嘉宾来观礼,借着剿灭黑龙会的残党余孽,宣示新的东海霸权成立。
  如此招摇的作风,并非李华梅过去的行事风格,我获知此事时,除了暗叹李华梅在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偏,福祸难料,倒是从没想过李华梅会吃败仗,毕竟黑龙王、黑巫天女已死,那些残党乏人指挥,李华梅不仅本身武功盖世,麾下强将如云,这次还连络羽族出动凤凰岛,以无比优势的空中火力,海空夹击,纵使黑龙王复生恐怕亦难回天,更别说眼前这些跳梁小丑了。
  所以,当白家子弟们吞吞吐吐地把这情报转述,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拒绝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不、不可能!这是误传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相信,你们是在开玩笑吧!”
  可能是因为我的脸色太过难看,告知我此事的几名白家子弟把话收了回去,顺乱州我的话说,表示事起仓卒,一切可能是单纯误传,让我不要多想,稍后会有更详细的报告。
  听他们这样子说,我的一颗心笔直沉落下去,晓得此事绝非玩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整个情况。
  根据之前所听到的情报,李华梅对此战志在必得,所做的准备何止是万全,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手到擒来。既有充足资源,又有优秀统帅,所有胜利的条件都已齐备,怎么会突然来个大逆转,不但吃了败仗,还全军覆没这么惨?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但全军覆没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会发生,我觉得整件事的背后,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必是有人布下了一张阴谋巨网,这才让李华梅栽得如此之惨。
  反抗军的舰队全军覆没,不知道实际战况如何?李华梅平安吗?羽族的人有全身而退吗?还记得那时与卡翠娜在魔法传影中对话,与她最后说的那些话,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只是因为身边的事情太多,我怕自己多疑,没有提出警示,否则……是不是能避过今日之祸呢?
  千百念头纷至杳来,我无法维持冷静,心乱如麻,正自困扰的时候,一只手搭在我肩头,却是冷翎兰来替我打气鼓励。
  “别这样,你是我们的首脑,如果连你都乱了阵脚,现在我们又要怎么办呢?眼前索蓝西亚的情势也是危机暗伏,暂时我们是顾不到东海了。”
  冷翎兰的话让我镇定下来,姑且不论外头的情势如何,现在的我对冷翎兰有责任,至少也要让她平安离开索蓝西亚,至于什么其他的事,都等此事解决后再说。
  “知道了,那么……我们要先处理的问题……琳赛那边……该如何?”
  雷曼抓走琳赛,如果是为了她体内隐藏的东西,那我们要做什么都太迟,她可能早就被开膛剖腹,死得干净彻底。但日前我与雷曼会面,他对琳赛不屑一顾,虽然这表现可能是故意松懈我的警戒,不过,若是那些话不假,雷曼抓走琳赛可能只是为了要胁我们,在谈判上占有优势,那我们前去交涉,事情还大有回转空间。
  冷翎兰道:“我想先确认一下,救回矮人公主有相当的危险性,是不是有这必要冒险去救她?”
  “嗯,说得好,但我们其实不是去救她,而是去解决问题。今天雷曼抓人,很可能是为了逼我们去交涉,你置之不理,他只好继续抓别人,要是一下辣手连我都抓过去,那岂不是好糟糕?所以还是现在先去看看吧。”
  听我这么一说,冷翎兰也没什么意见,就决定由她与我一起去见雷曼。
  如果要跑去什么三王子官邸找人,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幸好雷曼抓人离去之前,也留下了指引,让我们到那个制造末日战龙的地穴工厂去见他,说什么去得快一点,还来得及收尸。
  地穴外部没有重兵把守,我们很容易就进去了,但穿越层层封锁,进入封印最深处后,却看到里头再非我上次来时,空无一人的荒废模样,而是部署重兵,大批精灵武士弯弓搭箭,在里头等待着我们。
  这阵仗瞧来吓人,却已威胁不到现今的冷翎兰。完成了地狱淫神仪式,冷翎兰体内的隐忧潜患,被消去了九成,第七级力量更为稳固,运用自如,如果没有碰上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能威胁到她的东西还真是不多。
  当然,对我们而言,现在也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候,假如能再给我们一天一夜。哪怕只是几个时辰,让冷翎兰调整身体状况,她便能彻底发挥自己的力量,但我们刚离开试炼洞窟,冷翎兰甫破身未久,体内阴阳之气尚未调适,身体经历连场交欢,疲惫疼痛,这时候与人交手,定受影响。
  (这些倒也还好,真正最要命的麻烦……)
  我从左到右看了看,除了大批精灵武士,还有一些高等的武将,加起来足足上百人,我现在不能使用魔法,别说对付上百人,就算对付一两个都不行,但雷曼不可能只派这点阵仗来对付我们,虽然我没看到天河雪琼、碧安卡的身影,却相信她们必然潜伏在暗处,随时预备出手。
  冷翎兰面有忧色,低声道:“这些精灵还难不倒我与霸海,但如果碰上雪琼,我投鼠忌器,那时候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现在才想到,不嫌晚了点吗?只有随机应变了。”
  我压低声音对冷翎兰讲话,说完之后,立刻放声大叫:“雷曼王子,你叫我到这里来,总不会是来打屁聊天的吧?天下女子在你眼中既然都是狗屁,琳赛这么一个小丫头,宰了她也没几两肉卖,何必难为她,还是把人给放了吧!要是你已经把她宰掉,那也出来说一声,我好回家睡觉了。”
  “约翰。汰雷尔,你这张嘴巴真是有够贱,有时候我真是怀疑,有没有死人被你说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一声冷笑,雷曼在众多精灵武士身后出现,他身边也没什么随从护卫,独自一个人,只有腰间悬挂着那支雪白的号角,周身真气鼓荡,看来像是已经做好了出手准备。
  “王子殿下,你要我替你去大监狱送信,我做到了,你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实在是好伤人啊!”
  “哼!单纯送个信就有如此报酬,普天之下哪有这等好事,你我心照不宣,送你去监狱,是为了让你取出试炼洞窟中的秘宝,你虽然没本事将东西取出,却也算好狗命,我前前后后派十几拨人马进去,你们是唯一生还出来的。”
  雷曼说话的口气高傲,讲出来的内容倒是在我意料之内,如果可以,倒是很想问问他洞窟里头的宝物究竟是什么,不过横看竖看,他也不像是会老实回答的样子。
  “王子殿下,敢问洞窟里头藏的东西是什么?”
  终于问了出口,但不是我开的口,是冷翎兰大胆直接地发问,后果当然是踢到大铁板。
  “你这母猪,真是蠢过狗屎,这种问题直接提出来,我有可能会答你吗?”
  雷曼答得狂妄,冷翎兰被奚落了一番,这场面挺可笑的,但那些精灵武士没有一个人失声笑出,反而都皱起眉头,好像很不认同一国王子在污言秽语。坚持优雅,这是精灵的荣誉与尊严,不会因说脏话的那个是王子殿下而有例外。
  冷翎兰被这一下反驳,居然也不生气,不晓得是不是脸皮变厚了,如果是的话,那或许是受到我的薰陶,慢慢改了个性,或许我该觉得很光荣,自己的人格居然可以开始感化别人了。
  雷曼不回答冷翎兰的问题,却把手一挥,一个十字木架缓缓从天而降,上头一个少女被绳索五花大绑,正是罗赛塔的矮人小公主琳赛。
  木柱悬空漂浮,琳赛被绑在上头,看来早已失去意识,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应该没受什么肉体折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雷曼现在突然把人亮了出来,恐怕是要摊牌了。
  “约翰·法雷尔,我敬你是一号人物,本来扣起这小丫头,是预备当你侥幸通过试炼,用来和你做交换的,可惜你果然让我失望,空手出来了。”
  “嘿,不要乱牵拖,扣个小矮人就说要和我换宝,我有答应要和你交换吗?要是我死也不换,拿着法宝就开熘,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哈哈,料想你也没有这种胆气,这些母猪贱过草底泥,你要是真能弃下她们不管,让我见识你的男子气概,洞窟里的东西便是送给你了又何妨?”
  说得无比豪气,我倒也相信雷曼会说到做到,但他手下的精灵武士脸上表情变得更怪,毕竟雷曼王子的价值观异于常人,哪怕精灵的观念不同于人类,我想也没几个精灵会用这种方法来表现男子气概,临阵丢下女性逃跑,在大多数精灵的观念里,都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
  “好啦,别鬼扯,反正现在我是空手而回,你打算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既然连装配创世圣器的你,都没法取宝出来,我也无须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在正式翻脸之前,先让你看一场好戏。”
  雷曼手一扬,喝道:“把这小母猪的心给挖出来!”
  终于摊牌翻脸,雷曼的命令一下达,冷翎兰也立刻有动作,预备飞身出去抢人,这多半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她可能忘记自己在来此之前还对我说过,琳赛不一定有必要去救,现在没等我开口就冲出去,果然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女人。
  不过,冷翎兰要冲出去,敌人也早料到她会冲出去,雷曼甚至不用下令,精灵武士的群箭就一起放了出来。
  如果碰到的是人类弓箭手,那还容易应付一点,但精灵的动态视力、精准射击能力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一件很恐怖的事。每一个精灵武士都是连珠发箭,甫离弦便看准空隙再发一箭,两箭之间几乎是零时差,到了冷翎兰身前,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网。
  箭矢上都附着魔法力,各具不同的属性效果,一下子轰击过来,就像是过百名魔法师联手轰击,威力无俦,换作是一般人,别说是身中乱箭,连刺蜻都当定了,但对鼓荡第七级力量的冷翎兰来说,几十枝飞箭与几百枝飞箭,根本没什么差别,她凝聚力量,化为一道无形障壁,坚固强韧,把数百魔法箭矢通通挡下,无!遗漏。
  这些魔法箭矢不是光挡住就没事,挡下之后,立刻就会爆发属性攻击,划刘冰秘或喷出火焰,十分棘手,冷翎兰武功再高,要纯凭真气挡住数百魔法箭矢,终究不易,所以她鼓劲挡箭后,立即运劲飞旋,无形气墙化为激转气旋,把数百魔法箭矢带着打转,跟着再运劲推出,反过来击向一众精灵武士。
  若是击实,肯定是惨重伤亡,天惊地动,但那些反应奇速的精灵武士也射出第二波箭矢,想要拦截,这一下反而令我魂飞九霄,如今我完全没有护身自卫的本事,要是给卷入猛烈爆炸,保证尸骨无存,这些精灵无惧近距离大爆炸,悍然发箭要拦截、引爆回射箭浪,是疯了还是有恃无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澹澹身影由冷翎兰后方墙面上破壁而出,黑色长枪化为一条毒蛇,直刺向冷翎兰后心;持枪之人一身漆黑盔甲罩体,却掩不住雪白婀娜的身段,正是碧安卡。
  周围的墙壁上,还留有长枪的破坏痕迹,这都是那日伦斐尔袭击工厂,与碧安卡战斗所造成,我不晓得当时碧安卡是否也这么破墙偷袭,伤得伦斐尔万劫不复,但冷翎兰却是早就留上心了,既然要来对付雷曼,她连天河雪琼都念念不忘,当然不可能忘掉碧安卡这着伏兵。
  碧安卡破壁偷袭时,冷翎兰恍若未觉,专心以气旋御箭,回击精灵武士,当碧安卡的一枪刺到背后,她应该被瞬间贯穿的血肉之躯,却陡然盛放强光,黄金气芒笼罩整个身体,耀眼夺目的程度,让我想起当初李华梅的黄金龙甲,而这时所造成的效果也差不多,碧安卡的一枪碰着黄金气芒,就无法再做寸进,碧安卡皱起眉头,一再施劲,连受到魔法保护的枪杆都弯曲起来,就是无法突破黄金气芒。
  这种情形,很像是最高等的硬气功,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本来硬气功就是僧侣的护身技,慈航静殿的金钟罩,就是当世硬气功的王者,冷翎兰出身慈航静殿,会金钟罩不足为奇,但我之前从没看她施展过,怎么忽然间拥有这么厉害的金钟罩修为?
  (呃!对了,她把贤者手环吸化入体,现在有了贤者手环抗物理攻击的异能,她的资质与力量都比我高,贤者手环的异能可以随意姿动,不像我一样忽灵忽不灵,现在就是战场试用了。)
  冷翎兰凭靠贤者手环的守护,抵抗一切物理击力,将气旋中缠困住的魔法箭矢分为两波,一波回射敌人,一波反射向碧安卡,当这两波攻击引发强烈爆炸,碧安卡被炸飞,整个空间一片火光、烟雾弥漫,汹涌爆破威力席卷四周,她赫然还算准角度,用她自己的护身气罩,挡住所有袭向我的爆破冲击。
  (爆炸威力那么大,玲翎兰在想什么?她这样做是存心不顾琳赛的命了?还是说她算到雷曼铃有办法护住琳赛?)
  我心中泛着嘀咕,却不能不承认,这一手确实很漂亮,冷翎兰实力大进,甚至连霸海都没有拔出,便轻易退敌,但贤者手环的物理抗击力虽强,另一方面的致命缺点不晓得她是否知道,我心中焦急,正要开口提醒,忽然一阵低频率的异常声波传入耳内,最初非常微弱,却迅速变成轰隆轰隆的霹雳大响,震得我眼前昏花,彷佛魂魄都给震得散开。
  (是……创世圣器的希望号角、雷曼动手了!)
  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雷曼终于开始反击,他手上的希望号角是创世圣器之一,详细功用我还没有弄清楚,可是从渐散的烟雾中,我看到所有袭向精灵武士的火光、暴风,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之力给硬生生截停,没给精灵武士造成太大的伤亡,如果这是雷曼出手救属下,那希望号角吹动的声波,应当是偏重物理面的攻击。
  但我听见声波后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这应该不是单纯的物理效果,若其中牵涉到魔法运作,那冷翎兰就要有大麻烦了,贤者手环对魔法的防御力是零,冷翎兰恐怕会结结实实挨上一记,非常危险。
  我勉力睁眼望去,看到冷翎兰的护体金光仍然耀眼灿斓,贤者手环功能未失,仍可抵抗千刀万剑,但冷翎兰动作僵硬,竟似不能动弹,好像被希望号角的异能给定住,幸好她眼神冷静镇定,看来这异能只能困住她很短的时间,她马上就可以回复行动力。
  这本该是喜事,然而,雷曼似乎也只打算困住她一段极短的时间,就在冷翎兰即将要回复行动力的那一刻,雷曼身后忽然刮起一道黑风,瞬间来到冷翎兰面前,黑风之中隐约可见到一具火辣动人的丰满女体,黑纱飞卷,丰乳翘臀,却不是天河雪琼是谁?
  冷翎兰很忌惮与天河雪琼交手,除了投鼠忌器的因素外,天河雪琼本身也极为难斗,我想冷翎兰应该也想好了交战方法,如果天河雪琼发动黑魔法攻击,冷翎兰就能一见招拆招,水来土掩,但天河雪琼的企图却不在此,或者该说,雷曼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天河雪琼还未碰到冷翎兰,便被那层璀璨金光气芒挡在外,但也就在天河雪琼碰到那层气芒的瞬间,黑风中的曼妙形礼,忽然变成了半透明、若隐若现的样子,彷佛非实礼的存在。
  “糟!”
  我只来得及吐出这个字,冷翎兰连同她周身的护体金芒,就被急速冲来的天河雪琼推了出去。
  用“推”这个字眼形容,不是很准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被天河雪琼“沾黏”着一起带走,天河雪琼所使用的魔法,是一种近似瞬间移动、缩地成寸的魔法,敌人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把冷翎兰从这里带开,让她不能在这里影响战局,天河雪琼一碰着冷翎兰后,魔法立即发动,移动中的两个人身形迅速透明化,转眼间就整个消失,无影无踪。
  这种缩地之术,移动距离随术者的法力而有不同,天河雪琼若全力施为,冷翎兰与她此刻恐怕已经远在十里之外,假如冷翎兰全速回奔,最慢十多分钟后可以回来。但天河雪琼想必不会让她如意,两人在路上且战且走,再考虑到天河雪琼已事先设伏的可能,冷翎兰何时能够回来,那可真是天大的问号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约翰·法雷尔,你自负机智了得,何不试着回答我,十几分钟的时间,够我杀你几次了?”
  回转过头,最糟糕的情形就在我眼前,适才爆炸所掀起的烟尘已完全平复,六七十名精灵武士弯弓搭箭,全都对准了我,而雷曼站在他们身后,一副嘲弄椰榆的表情,朝我望来。若问我有什么感觉,那感觉大概与一只虫子被一门大炮近距离指着没什么分别,要杀我一柄匕首就够了,致死的因素太多,反而没什么真实感,这或许是我还没有被吓到腿软跪下的理由。
  “哎呀,要不是今天亲身体验,平常听人说雷曼王子很怕我,我还不相信咧。”
  我大笑发话,雷曼闻言一怔,冷笑道:“怕你?你在胡扯什么狗屁?”
  “不是吗?以你的本事,杀我照理只要轻轻一指就够了,现在为我摆出偌大阵仗,这么一票人严阵以待,不是怕我是什么?”
  被我这样一说,雷曼老谋深算,自然是不受影响,但他底下的那些精灵武士,却都露出羞惭的表情,这点令我大叹可惜,如果今天不是有雷曼在场主持,光只是这些讲尊严、爱面子的蠢蛋,我大有可能全身而退。
  “哼,约翰·法雷尔,任你舌灿莲花,今天也终归无用,其实我给过你不少机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雷曼之前曾经下令,让人把琳赛的心给挖出来,但真正到了实行阶段,他却根本不需要命令人,只是举起一手,五指如钩,稍微一使劲,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琳赛就面孔扭曲,发出一声痛楚的惨叫,胸口的衣服被撕裂,露出了左胸一片晶莹滑腻的肌肤。
  “嘿,堂堂一国王子,想要看女孩的奶子,有很多种方法,大可不必搞得这么疾言厉色,还花上这许多力气。”
  这句讽刺虽然犀利,却没有实质意义,我几次想要找机会救人,但几十枝弓箭对着我,还有一个雷曼虎视耽耽,我只要稍稍一动,马上就会被射成刺猬,什么救人都是空谈。
  (对了,差点忘记,天河雪琼是不在了,碧安卡好像还在我后头啊,她迟迟没有攻击,应该是雷曼没有要她动手,可是雷曼为何不下杀令?是因为他想当着我的面杀琳赛?还是有什么其他缘故?)
  脑里思索着问题,我忽然听见外头入口处响起吵闹声,好像是有什么人要闯进来,与外头的守卫发生冲突。
  “滚开!谁敢阻我,我就杀了谁!”
  声音高亢,似乎非常激动,当这个声音传进来,雷曼动作一顿,似乎颇为吃惊,转眼间来人已经闯了进来,我惊鸿一瞥,发现来者有五六个,为首的一个依稀有点眼熟,居然就是那个为了琳赛而和我决斗的精灵青年。
  之前的印象,这青年应该只是普通的精灵军官,年纪不大,眉宇之间不见英气,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英才,但能够闯到这里来,就算没什么能力,总是有点分量,可能是出身豪门贵族,身份还不低。
  不过,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尊贵身份,最终还是没有意义,因为雷曼对他可没有对我的客气,他才一站出来,雷曼看也不看,右手一扬,一道雷光就冲击出去,命中那个青年,把他打飞出去,重重撞上后方的石壁。
  雷曼没有下杀手,那个青年看来只是昏去,没有多大的伤害,跟随那名青年进来的几名护卫人员,被雷曼的重手所震慑,退至一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一小段莫名其妙的插曲,虽然争取到一点时间,却没有能改变什么,雷曼被这一下打岔,好像激起了心头火,脸上杀气大盛,手下力道一重,琳赛的胸口喷出一道血泉,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憷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剧震,忍不住大喝道:“给我住手!”
  雷曼听了,却只是冷笑:“住手?凭什么?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住手?”
  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这是我无可逃避的结局,如今冷翎兰不在身边,我孤身一个人,只能倚靠自己。
  淫术魔法是我自卫抗敌的资本,阎罗尸螳更可以召唤出来与雷曼一斗,未尝没有逆转胜负的希望,但我现在无法运用魔法,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其余我身上的武器,在这种场面都起不了作用,最厉害的破魔枪虽有不凡杀伤力,但眼前几十枝魔法箭瞄准着,我再怎么蠢也不会和一群精灵比速射。
  召唤菲妮克丝出来,许愿救命,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最近我召唤菲妮克丝并不顺利,几次找她,都没得到回应,不晓得许愿能否成功?况且,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未用,现在似乎也没有危急到非要动用它不可。
  那么,最后的救命法宝就只剩一个了。
  白拉登所赠予的龙牙战棋!
  那一盒汇聚无数怨魂凶灵而成的战棋,若是一次释放出来,结果就等同打开地狱的盖子,拥有一支强大军团的战力,要摆平眼前的困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白拉登这家伙送的东西从来就不是好东西,华更纱更明白点出这盒战棋的难以驾驭,要是我就这么开启了它,后果会是什么?
  只是,思前想后,一切似乎已经再无选择,既然你雷曼不给我路走,大家就一起别走了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脑海,我毅然从怀中取出战棋,开启了盒盖。
  “雷曼!给我下地狱去吧!”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01:05:11

第七话 爱之真谛 不过付出
  白拉登所送的龙牙战棋,我曾经使用过一次,那一次打得碧安卡抱头鼠窜,她的超灵体战技已非常厉害,却仍然不是战棋所化出的半人马之敌,但半人马战兽打跑碧安卡后,全然不受控制,跟着对我下杀手,险些搞到我也没命了。
  这一盒龙牙战棋,是我与白拉登交换条件所得到的报酬,说它具有一个军团的战力,绝非虚言,甚至可能尤有过之,但白拉登这个大奸商,从来不做亏本生意,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我向华更纱询问的结果,我得到了一个结论。
  龙牙战棋虽然威力惊天动地,也花了白拉登不少心血,却根本就是一件无法付诸实用的失控兵器。龙牙战棋寄宿的阴魂,怨气太大,一经解放,不受控制,就连白拉登自己也无法驱策,既然不能依命而行,那再强的武器也失去一半意义,更别说白家人都有完美主义的倾向,花了那么多心血与时间,搞了一个失控的不良品出来,白拉登岂能容忍?
  忍不下去,就这么舍弃又可惜,刚好有个傻蛋送上门来谈交易,就干脆把这盒不良品当报酬送出去,反正本来就打算要扔的,现在扔去给人当交易品,算是废物利用,还能再做一次实战测试,纪录数据来改良,真是最好的利用,何乐不为?
  我不知道自己是捡了个高度危险的定时炸弹回来,还以为是得了宝物,着实兴高采烈了一阵子,后来得知真相,除了暗骂姓白的奸商王八浑帐,就只有加倍谨慎,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使用这盒不良品,直至此刻。
  雷曼的威胁在前,我这边再无选择,把龙牙战棋付诸实用。我最初的想法很简单,是想从整盒战棋中取一枚出来使用,但当我把存放战棋的盒子打开,一股莫名异力瞬间震得我双手发麻,我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那群精灵武士的眼中,现在的我,样子大概非常可笑,呛声之后打开一个盒子,然后一个人站着,状若痴呆,就只有一个雷曼察觉不对,脸色骤变,手一举,让所有精灵武士放箭射击,在我身后的碧安卡也挺枪攻来。
  碧安卡的枪上亮起了红光,威力骤增,赫然是使出了超灵体;几十支威力强大的魔法箭,如雨漫天而下,但却都晚了一步。
  “呼!”
  一股黑风从棋盒里头飙出,瞬间就让我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跟着,盒中发出一道无声、无形的冲击波,这道冲击波蕴含的力量奇大,将挺枪刺击的碧安卡撞飞,满空乱射而来的魔法箭全数碎断,而且还是粉碎式的断法,后续余波未止,一众精灵武士首当其冲,在这冲击波肆虐下,东倒西歪,鼻青脸肿。
  首波冲击,没有伤及人命,但接着而来的事就没有那么简单,我手中的棋盒骤然炸裂,瞬间的感觉,好像无数怨魂从我手中被释放,耳边尽是一片鬼哭神号之音,整个人如坠冰窖,手脚都像被冻成了冰块,失去知觉,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身边有一些巨大的能量体,一一化为实体。
  半人马战兽、驱策铁甲地行龙的车骑兵、尸头兽身的黑武士、四臂蛛足的钢铠炮怪,在浓密的黑雾中狂暴冲出,就像是海啸时的怒涛,撞向正前方的精灵武士,我虽然看不到具体状况,但从那短暂的惨嚎、忽然传来的浓烈血腥气味,我知道精灵武士肯定伤亡惨重。
  黑暗之中不辨东西,精灵们纵有夜视能力,但碰上这种由阴魂怨气所凝化的黑雾,也与人类无异,顷刻之间,那群精灵武士已经伤亡过半,如果不是一阵雷霆似的号角声及时响起,这些精灵武士肯定会全军覆没。
  “嘟~~~~”
  号角之声,犹如雷霆霹雳,震动天地,由阴魂怨气所累积而成的黑雾被声波一震,竟然如雪遇阳,迅速消融散失,就连集天地怨厉之气于大成的龙牙战兵,都在号角声中受到压制,动作迟缓下来。
  创世圣器确实有着不凡威能,不过,这威能却不足以长久压制那些邪物,才不过短短几分钟,这些龙牙战兵便适应号角声波,再次举起武器,往前方发动攻击,继续渴求着生者的血肉。
  半人马战兽发出的箭矢,把触及的一切事物腐化溃烂;黑武士力大无穷,不死邪躯近身战几乎是无敌的;钢铠炮怪几乎是一座活动的炮塔,四条炮臂不住往周围做出威猛炮击,开山裂碑;至于驱策铁甲地行龙的车骑兵,全力冲击时的杀伤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所能阻挡。
  这四个兵种同时发动,就算雷曼持有创世圣器,也无法一起压制,但它们亦无法侵入雷曼的五尺范围内,不管是半人马的箭矢、炮怪的轰击,只要进入雷曼周身五尺,就会被号角的音波给破坏,化灰散开,无法造成伤害,足以显示雷曼的本事,只可惜……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龙牙战兵一能够活动,在那种压倒性的破坏力下,残存的精灵武士不到半分钟便被杀光了,龙牙战兵接触到鲜血,狂性更加不可收拾,仰天呼啸,那些惨死地上的精灵武士受到呼啸影响,尸骸立刻妖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魂魄也立即被龙牙战兵周身的黑气所吸收。
  有一点不幸中的大幸,就是琳赛被绑着的那个十字木架,恰好在雷曼身前三尺,处于号角的守护范围,那些龙牙战兵伤她不着,幸免于难,而我虽然有一段时间身体麻痹,不能动弹,但盒子开启时所放出的黑气,在我身边萦绕不去,竟然令龙牙战兵对我视若无睹,未受侵害。
  (黑气早晚会散,到时候这些怪物的攻击目标就变成我,如何是好?)
  想到严重的地方,我心惊肉跳,一时间却无妥当对策。现在状况最糟的人,无疑就是碧安卡,她被那一道黑暗震波给轰退后,才刚站起来,周围就已经站了几个黑武士,乒乒乓乓战起来,落在下风。
  碧安卡不是弱者,她身上装配的战甲、她新练成的超灵体,都是她不容小觑的护身本事,但围住她的几个黑武士,可不是普通的小卒子,每个都拥有与她相同的第六级力量,被几个同级数的不死魔物夹在中间围攻,碧安卡还能支撑一阵,已经算是非常有本事了。
  相较于她,雷曼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创世圣器让雷曼占了不少便宜,但使用时的负担也不小,尤其是长时间使用,另一个要命的问题就会开始浮现,那就是……他无法缩小号角的防卫圈来减少耗力。
  创世圣器之一的希望号角,我没用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吹得小声一点,就能耗力耗得小一点,但就算可以,那样只会让龙牙战兵越来越逼近,若是被这些龙牙战兵侵入到一尺范围内,等雷曼气力耗竭,他连跑都没机会跑,马上便会给乱刀分尸了。
  隔了一段距离,又有渐浓的黑雾遮蔽,我看不太清楚雷曼的表情,但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压力,要是没有猜错,我想他正与我一样,担心着同一个问题。
  一套战棋含有多个兵种,目前战士、车兵、骑兵、炮兵都已出现,但更厉害的参谋、护卫、主帅却尚未现身,要是等这三个也加入战局,哪有可能还承受得住?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我忽然生出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跟着左侧石壁在没有声响、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形下,被开出一个大洞。以龙牙战兵的力量之强,要在石壁上打出一个大凹坑,不足为奇,但要无声无息地开洞,这就很不寻常。
  黑雾中看不清楚,但类似的大洞开出一个又一个,模模糊糊中,我还是发现了几个异处。普通的打击力要破坏石壁,不但会弄出巨响,更会弄得碎石四溅,但这几个大洞不仅开凿无声,大洞边缘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种极锋锐的东西瞬间切割出来,实是诡异。
  (难道……是剩下那三种战棋的其中一种?)
  我看那些大洞每一个都有两尺直径,深度更有六七尺,如果不是这里深处地下,大洞早就打通到外头去了,如此威力委实惊人,就算第七级高手都没法在短时间内连续弄出这等破坏,想来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属性优势,才能这样切石头如砍豆腐。
  想到特殊属性,再想到战棋,我顿时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如果说战士、车兵、骑兵、炮兵,都是单纯的物理破坏力,那么剩下的参谋、护卫与主帅,很可能都另带有特殊属性,令总体威力远超底下的四个兵种。
  (那么,现在的这个特殊属性是……隐形?搭配隐形这种能力的兵种该不会是护卫吧?这是哪门子的护卫?根本就是杀手嘛!)
  考虑到白拉登的黑心,他把杀手、刺客当成护卫来用,也是很合理的事,但再这么合理下去,我就要与雷曼一起陪葬了。这个想法在碧安卡突然惨嚎一声倒地后,变得分外深刻,正与黑武士恶斗的她,突然浑身喷血地倒下,若我没有想通刚才那关键,大概会觉得很奇怪,现在却明白是那看不见的幻影护卫下手。
  (要攻击,大可以一开始就攻击,干什么要到处破坏石壁?这又不是醉汉乱走,到处碰壁,这个幻影护卫……糟!它们不是在撞壁,是在找出路到外头去啊!)
  虽然不知道龙牙战兵为何对出口视而不见,但意识到此事代表的意义,我晓得一场大祸就在眼前,正努力想着办法,局面又有变化。
  雷曼吹着号角,阻挡龙牙战兵靠近,却也注意着全场的一切变化,石壁上那些大洞的出现、碧安卡的突然败倒,这些全都落在他眼里,以他智慧,自是不难料到背后真相,哪还不晓得大难便在眼前。
  幻影护卫的战力犹在其余四种战兵之上,我不知道雷曼现在当真是勉力支撑,或者是仍有保留,不愿意暴露真正实力,但他权衡情势,做出了立刻抽身离开的决定。
  凭着希望号角的魔力护身,龙牙战兵还无法逼近雷曼五尺,他身形闪动,一下子就移动到了出口处,飞身而走,临走之前还特别吼喝一声。
  “想要保住性命,就挖出那个小矮人的心来!”
  这临别一句,我不知道该理解为是为我好,还是威胁,不过至少雷曼点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我的性命确实很危险。
  早在雷曼“战略性撤退”之前,我身上的麻痹感就开始消失,而周身所缭绕的黑气,也飘散四方,换句话说,我赖以保命的护身符没有了。
  (雷曼一直不太想杀我的样子,换句话说,他在试着保住我的命,那我应该相信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吗?)
  我之所以来这里赴约,是为了保住琳赛一命,但世事变化无常,现在闹到这个田地,我自己的性命才是重点,基于保命的欲望,我一回复行动力,立刻拔足狂奔,跑到琳赛的身边,抽出袖中的短剑百鬼丸,用力一挥。
  火红的剑光闪动,琳赛周身的束缚尽断,失去意识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我将她接住,心里却不知所措。其实,我不是跑来救她的,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没可能让两个人都得救,但事到临头,当我举剑挥下……唉,我真恨自己的懦弱。
  我这一剑把琳赛给解放,龙牙战兵可不会在旁边拍手鼓掌,照理说,他们应该趁势攻击,瞬间就可以把我和琳赛解决,但这些龙牙战兵却没有行动,这点令我着实奇怪,回头一看,这才知道究竟。
  在龙牙战兵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妖艳的身影,这个妖艳与众不同,半边是狰狞腐坏的妖躯,半边是火辣性感的艳体,如果单纯看那完好的半边,确实是罕见的美人。
  两个妖艳邪物的人面长相不同,一个清秀,一个浓艳,同样都是袒露雪白美乳,腰间穿戴半片金色长裙,遮住完好的那半边,但也不是全面,没有一丝血色的白皙粉臀淫邪地裸露,随着腰肢的轻摇而晃动。
  如此艳色,如果是某些超重口味的色中饿鬼,搞不好还会迷醉不已,但这两个妖艳邪物平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赫然是在运使魔法,虽然我不确定魔法的内容,但从周围死灵怨气越来越浓烈,阵阵腥臭气息中人欲呕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某种召唤,召唤的目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为数庞大。
  不管是死灵大军,还是僵尸兵团,都是很要命的东西,若是在华尔森林内被召唤出来,不晓得有多少生命要遭殃。在这种时候,此地的特异点也就突显出来,漆黑如墨的死灵怨气向四周蔓延,甚至腐蚀石壁,但到了出口处便无法越雷池一步,很显然从出口到地上洞口的这一段路,设有层层结界,龙牙战兵尚无法突破,这也是他们为何要另找出口的理由。
  (白拉登这个变态,拿杀手当护卫,用大法师来做参谋,不晓得主帅又是什么?这两个妖物的魔力好强,幸好这边被结界压制,它们的召唤术事倍功半,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从事实面来说,我实在高兴得太早,召唤魔法受挫,就要寻找增强魔力的血祭物,那些为了配合施法而短暂停住动作的龙牙战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这边扑冲过来。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就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把心一横,我高举起的短剑正要落下,忽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叫唤。
  “约翰……先生……”
  声音很轻,但在此时听来,不啻于轰雷霹雳,我转头一看,昏迷的琳赛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凝视着我。或许是因为胸前伤口的关系,琳赛的脸色看来很苍白,眉头也因为痛楚而紧皱着,我杀她保命的想法不变,只是被她这么盯着,有点手足无措,百鬼丸一时插不下去。
  我这样子握剑高举,看在别人眼中,大概是一件很怪的事,我不知道琳赛见我这样,是否猜到了我的丑陋企图,但她很吃力地举起了手,用她颤抖的小手握在我掌上。
  这个动作……是乞怜吗?但我不可能答应,因为现在的情况,注定我们两个只能一起死,或是活我一个……
  脑中的念头决绝,耳边却犹自传来矮人少女的声音。
  “我……我从不后悔曾经爱过你……哪怕……只是……”
  只是什么?这是我后来一直很好奇的话,但我没有机会去查证了,因为琳赛一面说着话,一面手上施力,将百鬼丸压下,锋锐的剑刃瞬间透胸而过,温热的鲜血喷出,洒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你!”
  琳赛的力气不大,如果我反抗,这一剑我可以阻止的,但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还没意会过来,百鬼丸已经插落她胸口,又或者……我的潜意识里,根本就是默认了这件事的发生,就是打算牺牲她来保命,所以……
  过去我曾听说,异国武士切腹自杀,刀刺入腹腔后,还要用最后意志横拖刀刃,切断肠子。这种骇人之举,需要很大的决心与意志,我一直没亲眼见过,但在今天,我却亲眼见证了一个少女的意志,她以短剑插落胸口后,居然还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百鬼丸绕了半圈,百鬼丸的剑刃何等锋利,削肉断骨,登时在胸口弄出一个怵目惊心的赤色窟窿,里头清楚看见血淋淋的心脏。
  动作还没做完,矮人少女便已气绝,被她喷出鲜血给染红的我,被这一幕给震撼得完全呆住了,浑然没察觉黑武士的重剑、利斧正朝我脑后落下,还有几支半人马战兽射出的邪箭,即将贯穿我身体。
  惊变就在此刻发生,强烈的七彩豪光,逼得人无法正视,自矮人少女胸口的血洞中绽放,重剑、利斧、邪箭都在即将临身的那一刻,化为灰飞,烟消云散。
  正如我们当初的猜测,末日战龙的核心元件,正是隐藏在琳赛体内,并且早已与她的心脏结合,除非开膛剖心,甚至破坏掉心脏,那个核心元件就不会出现,此刻……一颗拇指大的闪亮晶体,盛放强光,从琳赛的胸口漂浮上来,瞬间绽放的光亮,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矮人族的工艺手段,确实有值得人惊叹的地方,至少我就很想不通,矮人们是怎么把这么庞大的能量,缩藏在一颗这么小的晶体内,又能维持稳定,与活人肉体结合,万里运送而不坏。
  不过,这些问题目前都不重要了,那一瞬间所绽放出的光芒之炽烈,差点令我瞎了眼睛,但在场的龙牙战兵也好不到哪去。能够让末日战龙运作起来的核心,果然很屌很强大,在这阵光华闪映下,龙牙战兵甚至发出了哀嚎,有两个靠得最近的黑武士、一个曾经受创过的半人马战兽,整个形体剧烈扭曲变形,跟着在一声震天爆响中炸成碎片,其余的也不住后退,似乎想躲避这阵光华,但却又哪有地方可躲?
  如果让这颗核心持续释放能量,光华遍照,能不能毁灭白拉登的这盒战棋?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但就在这紧要关头,那颗晶灿夺目的核心,忽然受到某种力量牵引,高速向出口处飞去,我还没反应过来,战龙核心已飞过出口,一道黑影握住了核心,飞也似的离开。
  (是雷曼!他与矮人族合作,想必知道这颗核心的控制咒语,才能够……)
  我想到了这个关键,却什么也没法做,也没有心力去做。短时间内连环发生的一切,对我的震撼太大,令我只能怔怔地抱着怀中犹自温热的少女尸体,动也不动,静静等待应该要发生的结果。
  失去了战龙核心的强光压制,龙牙战兵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但它们却没有,反而木雕泥塑般僵立不动,我觉得奇怪,但已麻木的心,让我连转头看一看的念头都生不出,直到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黑影并不大,由于所有龙牙战兵都是躯体庞大,我一开始甚至没有往那边联想,但这个略嫌瘦小的黑影,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存在感,尤其是当所有龙牙战兵都跪下垂首时,我知道是龙牙战棋的主帅现身了。
  我疲倦得不想抬头,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打动了我,这种异样的冰冷感受,我应是全然陌生,却又有几分似曾相识,令我不自觉地抬起头,想把这种感觉的来源看清楚。
  “……白、白起?”
  出乎意料,龙牙战兵的主帅,不是什么恐怖的怪物,也没有狰狞的外表,只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重逢故人,但那种无生命的异常冰冷,让我很快明白过来,这只是白拉登用他外表造出的一枚棋子。
  眼前的人形缓缓举起了手,该来的东西始终要来,在它举手向天的同时,我发现整个空间的自然能量在骚动、狂飙,九天九地俱皆呼应,无比庞大的能量汇聚于一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运作力量方法。
  当这股天地能量经过转化,从那只手掌轰出,所造成的破坏力也是我从所未见。纯以力量来看,应该是第七级力量,但因为极度的集中,集中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所有能量未有一丝虚耗、一分减弱,全数打入目标物之内,所以仅仅是这一击,令得上方爆炸声连环响起,瞬间也不知道打穿了多少层土石,居然笔直贯通地上,让一丝阳光透射照下。
  恐怖的破坏力,白拉登能造出这种兵器,真是应该非常自豪,我呆愣着仰望着那道阳光,看见周围的龙牙战兵在主帅领导下,一一飞向那道破口,离开这里,走得一个也不剩下。
  这些由白拉登所创造出的战棋,全都是没有情感、单纯凭本能渴求鲜血的邪物,一旦离开这里,又失去控制,肯定是见人就杀,如果每一枚战棋都等同一个第六级的高手,主帅甚至拥有第七级力量,再加上它们的异能,外头那些精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简直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虽然我听不见任何惨叫,但却有理由相信,外头的世界恐怕已血流成河,变成人间地狱了,这种情形,白拉登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吧?明知如此,他还把这盒战棋交付给我,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恍恍惚惚,我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跟着便是一声惊呼。
  “啊!琳赛怎么了?”
  从别处战场赶回来的冷翎兰,一下掠到我眼前,看了琳赛一眼,突然将我一把揪起,我以为她是要为琳赛之死见怪,却不料她一脸焦急,道:“你别这样,琳赛还有希望的。”
  希望?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希望?
  “我赶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那些白家子弟,他们对我说,华更纱给了他们一个锦囊,若是琳赛出事命危,你可如此如此……”
  冷翎兰说的东西,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现在的我却没得选择,一听完冷翎兰的话,我立刻抱着尸体冲了出去。
  穿越长长的过道,外头还是浓雾笼罩,刚才短暂照进来的阳光,早已又被雾气给笼罩,刚才打通地下岩层的那一击,搞不好是直轰上天,把云也轰开,这才有阳光照下。
  远处传来阵阵濒死之前的惨叫,天空中弥漫着一股血红之色,代表大屠杀正在发生,我也管不到这些,洞窟外有一匹冷翎兰来时顺手抢的快马,精灵的习俗不喜骑马,这匹马从哪里抢来,倒也耐人寻味。
  我没有时间想太多,抱着尸体骑上马去,策马狂奔,朝西而去。
  依冷翎兰所转述的内容,早在华更纱开溜之前,她就曾让琳赛吃了一道魔法符印,如果一切配合得当,那么琳赛可能还有得救。
  配合的条件非常怪异,听起来与医疗方法无关,倒像是某种咒术的一部份,我无法理解,现在只能全速策马奔驰,赶往目的地。
  骏马的速度不慢,转眼间就奔出二十里外,这边应该已经是华尔森林的边缘地带,什么建筑物与人烟都看不到,我心中暗自叫苦,不晓得去哪里找一个卖菜的大婶。
  正自旁徨,忽然看到前方的树下,摆了一个菜篮,里头摆了一些翠绿蔬菜,旁边还有一个女人。虽然在这种鬼地方卖菜,不晓得可以卖给谁,但看这架式,我想那应该是个卖菜的大婶没错。
  “……怪了,还真的有卖菜大婶,鬼婆几时兼差当预言家了?”
  时间紧急,我无暇多想,策马来到那名卖菜大婶的前头,问出了关键的第一句话。
  “大婶,请问你卖的是什么菜?”
  “……空心菜。”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01:05:22

第八话 有心无心 心在人间
  照冷翎兰的说法,我要往西跑出二十里,然后会见到一名卖菜的大婶,卖着奇怪的空心菜,我问她菜空心可以活,人没了心能不能活?如果她回答不能,那就大势去矣,若是说可以,琳赛就有一线生机。这种对答实在很奇怪,听起来与正统医疗无关,我只能把它理解成是某种咒术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暗号,反正我都差点在闹市追着人问臭烘烘的骚屑了,相形之下,空心菜什么的,实在是小儿科。开口先问了卖什么菜,下一句就该问人没心能不能活,然后等待那个关键的回答,但听见那个卖菜大婶回答“空心菜”的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好耳熟,紧跟着,虽然这位了不起的卖菜大婶头戴斗笠,帽檐还压得低低,看不见面孔,不过我还是把人给认了出来。
  “妈的咧,鬼婆,你在这里弄什么玄虚?”
  “去……你这个人真是无聊又无趣,居然连玩角色扮演和历史事件的乐趣都不懂。”
  本来我还有几分顾忌,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答非所问,会破坏咒术效果,但听华更纱这样回答,我怒从心起,直接把尸礼抛给华更纱。
  “去你妈的,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说不能救,玩什么鬼东西?你是存心玩弄老子吗?”
  华更纱掀去斗笠,随手把尸体接过,冷笑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够胆子这么对我说话了,不过……说了就说了吧,考虑到你现在的心情,爱说什么就随便说点吧。”
  “废话少讲,你真有本事起死回生?”
  “呃……那要看你如何对生与死下定义,我这些天跑遍附近搜集素材,花了好大力气,这才集满三十六只傀儡虫……”
  “等等……什么东西?傀儡虫?我怎么没听过这种素材?”
  “那是你孤陋寡闻,当年这可是名动大江南北,风靡万千少男少女的东西,其妙用是……算了,说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还你一个会走、会跳,能说、能笑的琳赛公主。”
  华更纱这个人残忍冷血,为人极其差劲,但讲到个人的专业领域,她开出的职业保证,我倒还是很信得过,听她这样一说,就放下心来。
  “你好像也受了点伤,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免了,死人扔给你,把死人医活是无所谓,失败了顶多变成强尸,反正死了也不能再死一次,活人给你治……嘿,省省吧。”
  我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前一阵子冷翎兰接受华更纱的治疗,冷翎兰的真实问题是心灵控制与真气窒碍,这些问题都只能由我来解决,那华更纱是在帮她治疗个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心灵控制我不擅长,她体内的失控气轮我也不好随便乱医,要是坏了别人的事,那就很麻烦,我当医生只是兼职,犯不着为了医人而惹麻烦,所以……就是闲些药给你妹妹吃,省得她每次被你碰着就欲火焚身,顺便也减轻她体内的真气暴走,不然还没被你上到就香消玉损,那岂不是很浪费?”
  华更纱说得直接,我听得都有点耳根发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已经问出更直接的一句。
  “看你一脸春风,难道……已经和你老妹搞乱伦过了?”
  说话口气得意洋洋,一副抓着人痛脚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自知不敌,我还真想上去打她几耳光。
  琳赛已经交托给华更纱,我有些担心冷翎兰的状况,她没有追来,想必是去参与华尔森林中的战斗了,她武功虽强,但眼下情势诡异,不管是与哪方人马战起来都有危险,而雷曼口口声声说末日战龙已毁,却又夺走战龙的核心,其目的何在,也是我放不下心的事。
  “对了,鬼婆,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你搞出来的那个真爱……药效确定万无一失?”
  “几次试药的结果,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
  “那……服了药的人,对爱人说的话都百分百可靠,不会有假话?”
  “嘿,你怎么会有这种误解?我研发的是爱情魔药,不是自白剂,你想听实话,我大可以推荐你其他药物,怎么能拿真爱来当自白剂用?真是暴殆天物。”
  华更纱的回答令我一呆,惊愕道:“碰着爱人都不说真话?你制造出来的是什么鬼爱情?两人之间连诚实与互信都没有,这也能叫真爱?”
  “爱本来就是虚幻如梦的东西,爱的时候是真爱,不爱了马上就会烟消云散,所谓真爱,不过就是真实的幻梦,说明白了仍然是梦,女人说爱你那是她的事,谁叫你蠢得去信的?”
  华更纱冷笑反驳,这番话正代表着她的爱情观,我无暇去理会这个可能扯上三天三夜都讲不清楚的议题,只是想到了另一个重点。
  如果真爱不能保证诚实,那黛媚丝对冷翎兰说的每一句话,其真实性……
  越想越是不对,我急着要策马离开,华更纱忽然扔了件东西给我,顺手一接,发现是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外表没有亮光,涂了某种黑色颜料,但靠近一看,阵阵凉气一让人眉发发寒,显然是一柄难得的利器。
  如果没有看错,匕首经过特殊的魔法加持,伤敌时会有特殊的属性伤害,但究竟是见血封喉,还是诅咒加身,这个我就看不出来了。
  “这是我新弄来的法器,灭魂匕首,与传说中的战神之斧齐名,插一下就能消灭对方灵魂,比见血封喉的剧毒更可怕!”
  “为什么给我这个?你要我表演自杀吗?”
  “不然你拿什么去对付那些龙牙兵?它们都不是血肉之躯,身体坚逾钢铁,正常情形下,你根本没可能破坏它们。”
  “哦,所以拿这灭魂匕首,只要插它们一下,就能破坏龙牙中的怨灵,果然是好法器,就是不知道在插中它们之前,我要怎么才能不死不伤地靠近过去。”
  华更纱所提供的这柄灭魂匕首,看似对症下药,其实根本是看得到,用不着的空头支票,别说我现在魔力全失,就算是我状态十足,也不晓得该怎么靠近那些邪物。召唤淫神兽是个办法,但除了阎罗尸螳,其余的根本不足以与龙牙战兵为敌,而若能召唤阎罗尸螳,直接决胜负就好了,哪还用得着这匕首?
  不过,考虑到华更纱的个性,她会送把灭魂匕首给我,已经是非常给面子,如果还妄想她善意体贴,送佛送上西,那她肯定会先送我归西,所以我拿了匕首,也不多话,纵马奔驰,赶去寻找冷翎兰。
  从我离开洞窟,到此刻纵马回奔,前后不过近一小时,华尔森林已经变成货真价实的战场。
  森林,对精灵而言是神圣的地方,砍伐树木更被视为罪行,严重的时候要以命相抵,但此刻放眼望去,华尔森林中到处是断木残枝,大火与鲜血四处蔓延,驱散了部分的浓雾,隐隐约约,我看见那些折断的林木间,挂着许多精灵的尸体,或者……说是尸块妥当一些。
  有老有少,无分妇孺,凄惨的残肢碎尸就挂在树枝上,如果不是因为被浓雾遮住,忽隐忽现,我可能会被这一幕给刺激得吐出来。
  远处传来轰隆爆炸声响,其中更参杂着阵阵惨叫,可以想像那边的战况惨烈,精灵与龙牙战兵正在做殊死战,而我这时才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龙牙战兵血洗华尔森林的这笔血债,最后很可能会记在我头上。
  (雷曼见到我放出这些战棋,算帐的时候,我肯定是赖不掉的,就算要雅给白拉登,精灵也不可能杀去找他,这笔帐还是我要莽……妈的,那我岂不是该马上跑路?)
  才刚刚想到这个,我就发现自己的觉悟迟了一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居然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包围我的不是龙牙战兵,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几百名精灵武士将我围住,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表情。
  “那边战得天昏地暗,你们不去参战,跑来包围我干什么?总不会是要趁这时候来算旧帐吧?”
  “奉陛下之命,请法雷尔将军与我们立刻进入王宫,接受保护。”
  没找到冷翎兰,却碰着这等阵仗,虽然说是要我入宫接受保护,但看这些精灵武士的架势,如果我拒绝,后果就算不是格杀勿论,也不会好到哪去。
  如果我拔出灭魂匕首,冷不防地急刺几下,应该是可以放倒几个精灵,但我现在要面对的,是几百名精灵,不是区区几个,即使能干掉几个,剩下的放起箭来,还是足够把我射成刺猬。权衡利弊后,我决定不吃这个眼前亏,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先问过大祭司是否已经入宫,得到之答案是肯定的。
  像现在这样烽火连天的险恶战争,身为大祭司,应该率领族中的魔法师,亲赴第一线战斗才对,但柏南克贪生怕死,会跑到那么前线才是怪事,我早就猜他会躲到最安全的地方去。虽然我知道此人不可尽信,但在彼此尚未撕破脸之前,我对他仍有利用价值,他应该还会保我吧?
  没再多说什么,我在这些精灵武士的“护送”下,赶赴王宫,路上我是很希望能碰到冷翎兰,至少带个保镖再去赴险,无奈就是没碰着,只得硬着头皮进了王宫。
  我的面子委实不小,葛林斯王赫然早已在宝座上等我,这位喜欢裸体见人的暴露狂国王一看到我来,马上就从王座上跳起,假如不是他的那支“龙根”也跟着摇来晃去,不堪入目,我应该会觉得受宠若惊。
  “约翰·法雷尔,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出乎意料,葛林斯王怒气冲冲地向我质问,我吃了一惊,但不露声色,冷静地答道:“敝人到贵国后安分守己,从未生事,不晓得陛下所指的罪是何意?”
  “哼!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葛林斯王满面怒容,举手拍了一下,两名精灵武士从后头抬了一张担架出来,担架上躺着有人,还很面熟,正是那个对琳赛痴心一片的精灵军官。
  这家伙当时被雷曼给击倒,晕死过去,后来洞窟内情况一乱,谁也管不到他,我离开地下洞窟时没看到他的尸体,以为他已经粉身碎骨了,因为在他倒地的所在,我看到一大滩血肉碎渣,应该是他和那些随从的尸块,哪想到他会不在其中?看来多半是雷曼逃走时顺手拉了他一把。
  雷曼甘冒奇险,停留在洞窟出口处,是为了夺取末日战龙的核心,离开的时候会顺手把这家伙救出来,足见此人身份不同寻常,但他也说不上全身而退,左臂、右腿都已断去,面上尽是血污,好像还瞎了一眼,可以说是变成废人了。
  在那种鬼哭神号的环境下,能够保住性命,这就已经是好狗运了,除了我、雷曼,还有一个至今不知死活的碧安卡,那里甚至没有别的活人能走出来。不过,这个说法大概不会有人听得进去,葛林斯王怒瞪着我,一副把我当成凶手看待的模样,就不晓得是不是要我给这家伙抵命了。
  “朕好心接待,将你奉为上宾,想不到你这人类包藏祸心,居然把朕的爱儿伤成这样!”
  “陛下且听我一言,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呃!什么玩意儿?爱儿?您说谁啊?他?”
  极度震惊,我有些口齿不清,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但我所听到的这件事委实离奇。
  这个精灵青年是葛林斯王的爱儿?葛林斯王共有三子,二王子伦斐尔、三王子雷曼,我俱已见过,传闻中礼弱多病的大王子与此人年纪不合,他没理由是大王子,那么,难道他是像碧安卡那样的私生子女?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葛林斯王向我发出怒吼:“不错,他就是朕最疼爱的第三王子,雷曼。格兰纳斯。斯特丁,不然你把他伤成这样的时候,以为他是谁?”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我脑门,令我有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这个青年就是三王子雷曼?那我一直以来讲过话,还交过手的那个人又是谁?一个索蓝西亚怎会有两个三王子的?
  这个震撼太过剧烈,重大打击之下,我的双腿好像灌满了醋,又酸又软,支撑不住身体重量,跟枪后跌,险些要一跤跌倒在地,忽然后方伸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将我稳稳扶住,同时,一个声音在后头响起。
  “是啊,这位正是本国的三王子雷曼殿下啊,说起来兄弟你还见过他好几次的,照理说不该不认识啊?怎么现在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嘿,这样子很不礼貌,不好啦!”
  熟悉的苍老声音,正是大祭司柏南克驾到,他笑咪咪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和蔼友善,但不晓得为什么,此刻看在我眼中,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见到大祭司,葛林斯王立马变了表情,笑得非常灿斓,亲热地打着乱付州胤没有过来握手了。这或许可以说明大祭司所受的重视与宠信,但考虑到葛林斯王前一秒还是如此暴怒,气得像是要炸了肺,后一秒却笑逐颜开,彷佛把刚才的愤怒忘得干干净净,这种剧烈反差就绝对不正常。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而来索蓝西亚后所见到的种种不协调,全都在我脑海中闪过……
  这个笼罩在浓雾中的迷失国度,荒唐的国王与臣下,错乱的价值观……如果说,这一幕幕似是而非的滑稽剧,在其背后都有一个合理解释,那么就是有某个人主导、影响了这一切,并且乐在其中,而这个人……
  蓦地,我想起了那张从我胸口幻化出来的魔法字条,上头所写的两行字:“织芝命危”、“杀大祭司”,虽未署名,但我知道这是伦斐尔所发,本来我一直把这当成是某种要胁,但如今看来……
  我转过头去,怒道:“怎么搞的?这个人是雷曼?那一个又是谁?你不是说那个人是雷曼王子吗?”
  大祭司一脸无辜,甚至还说得上委屈,道:“哪有啊?我从头到尾有说过那个人是雷曼吗?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看到年轻精灵就当是王子,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嘿,这样子不好啦。”
  表情无辜,眼中却闪着得意的神采,瞧这表情,我想大祭司可能正在等我问他那人到底是谁,所以我摇了摇头,叹道:“老哥哥,你说得对,这样子是不好,你他妈的还是去死吧。”
  话声甫落,我闪电出手,在任何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前,将早就暗扣在手里的灭魂匕首插在大祭司胸口,这一下动作既快,事先没有预兆,彼此的距离又近,当大祭司察觉时,灭魂匕首已经狠狠地插进心窝。
  “呃!你……”
  大祭司脸上露出惊愕表情,慢慢地软倒下去,我快速后退,免得被他濒死一击,同时抽出破魔枪与百鬼丸,作为最后的护身物。我杀了大祭司,这些精灵怎么可能会放我好好出去,只能凭着这两件东西做最后一搏了,但破魔枪是汲取我自身元气为弹药,以我现在的体能,胡乱射击,可能几枪过后就腿软倒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须得小心。
  灭魂匕首的伤害,主要是针对灵魂,如果华更纱没有吹牛,灵魂遭到破坏的大祭司应该已无能回天,即使她是吹牛的,这一刺正中心窝,我扎下去的时候都还感觉到心脏坪坪跳,绝不可能出现什么心脏偏右的诡异情形,换句话说,柏南克这老小子非死不可。
  但随着大祭司倒地,我发现了两件奇事很不对劲。
  第一,看见位高权重的大祭司遇刺,殿上的葛林斯王,还有一众精灵武士都没有反应,不惊不怒,反而像是被扯断线头的傀儡,眼神空洞,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第二,大祭司的要害被刺,虽然倒地,却没有流出鲜血,只是冒出一丝丝邪异的黑气,情形诡怪莫名。
  这两点就已经够怪异的了,更糟糕的是,本来已经倒下的大祭司,不晓得哪来的力气,居然以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我还没听过有什么生物要害被刺一下,会不流血只冒黑气的,更别说心脏被刺,居然还能再站起来,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唔……”
  后方传来一声痛楚的呻吟,我回头望去,发现这声呻吟来自葛林斯王。虽然在场的所有精灵,都还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空洞模样,但葛林斯王的脸上却开始出现了表情,他好像非常痛苦似的抱着头,脸孔因为极度痛楚而扭曲,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单膝跪地。
  “嘿,不愧是索蓝西亚的王者,好像开始清醒了的样子……”
  声音来自我的正前方,我转头一看,差点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到。站起来的大祭司,全身被一团邪异的黑气所笼罩,整个形体似虚还实,不住摇晃,我不晓得眼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幻影,还是真实存在,但随着形体变化,本来苍老的外表迅速变得年轻,皮肤上的皱纹消失,回复光泽,才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英气勃勃的精灵青年。
  去老还少,这固然值得讶异,但那张面孔我却非常熟悉,尽管我之前已经猜到七八成,可是面对真相揭晓,看见那张脸,我仍是禁受不住激动,低叫出声。
  “雷……雷曼……”
  无庸置疑,我眼前的这个“精灵”,就是我之前所认定的雷曼王子,虽然没有希望号角在手,但他就是他,这点绝不会有错。
  一下子是大祭司,一下又伪装王子,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又扮巫婆又扮鬼,我完全落入他的算计,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就是不晓得他真实目的为何。
  “惊奇吗?讶异吗?不用露出这种表情,这只不过是东方的气功术,当功力凝运至巅峰状态,肉体短暂回复年轻,虽然时间维持不长,却可以重享青春的美好,是我所剩无多的几个娱乐之一。”
  我面前的这个生物缓缓说话,而我也想起来,之前每次碰着年轻的他,都发现他在运功戒备,那时一直觉得奇怪,以我与他之间的实力差,他对我怎样都不用这样防备,反倒是我该提防他才对。哪想到,运功是没错,但不是为了戒备,只是为了返老还少,维持年轻的外表。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你肤浅的见识,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这里当大祭司,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比较喜欢龙王陛下这个称呼。”
  从这句话里透露出一个重要讯息,这个精灵……这个生物,不是真正的大祭司柏南克,可能不晓得在什么时候,真正的柏南克就已经被他干掉,然后便为他所取代,以大祭司的身份在索蓝西亚活动,进行他的阴谋。
  “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你给了我不少的娱乐,其实我不想这么早杀你的,毕竟你让我开心了一段时间,又对我有大功。若不是你的到来,我也无法取回原身,要一直被困在这老朽的躯体内……”
  “你说……什么东西啊?”
  “听不懂吗?哈哈,无所谓啊,你本来就不需要懂的,只是我太过苦闷,想把这些话找个人说而已。你应该要觉得很荣幸,可以听我说这些话,还拉着这么一大票人与你陪葬,哈哈哈,等会儿我消化掉你的时候,一定会记得向你说声谢谢的。”
  大笑声中,他的身形渐渐分解,化作一道黑光直冲天际,而他刚才所站之处,则留下了一团拳头大的黑色气旋,快速转动,发出强猛气流,激烈吸扯着周围的事物。
  地毯还有一些壁挂装饰首当其冲,被黑色气旋吸扯过去,与黑气一接触,马上被一腐蚀分解,而黑色气旋吸收了这些,体积迅速壮大。眼前这情景如此明显,再与“消化”这个词稍做联想,我哪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正想第一时间逃离此地,黑气陡然大盛,疯狂吸卷大殿上的所有事物,吸力之大,将人扯得立足不稳,我要不是见机得快,马上抱住一根柱子,稳住身形,早就被扯过去没命了。
  然而,我这样也只是苟延残喘,拖延一点剩余时间而已,黑色气旋的吸力不但越来越强,本身体积也迅速扩大,尤其是当几个靠得近的精灵武士被吞噬下去后,吸收了生人血肉的气旋吸力更大,抱着柱子的我都被扯得离地而起,要不是有根柱子可抱,早就被扯过去了。
  情形与大日天镜发动时相仿,但有一点更要命的地方,就是黑色气旋吞噬生物后,体积迅速增大,这样到最后,我就算能不被吸扯过去,也仍会被气旋吞下,糟糕之至。
  情势正千钧一发,忽然,巨大的吸扯力量止住,我一下子摔到地上,还来不及庆幸自己得救,就看到眼前一道健壮雄伟的身影,发着雪亮的白光,挡住了黑色气旋,为我争取到生机。
  “葛、葛林斯陛下……”
  赤裸的精灵王者,短短时间内看来好像消瘦、憔悴了许多,披头散发的模样非常狼狈,身躯虽然强壮,但也没有了那种肌肉男的感觉,眼中更是不见笑意,盯着那团黑气,模样无比认真,彷佛正统领万军抵御强敌,真正有了那种王者气概。
  葛林斯王也是个出色的术者,他以自身魔力压制这团黑气,看来很不轻松,甚至可以说竭尽所能,因为才只是一下子,他就痛苦得面容扭曲,双臂也筋肉爆裂,鲜血横流……
  “人、人类啊……”
  葛林斯王没有回头,声嘶力竭地叫道:“朕被那邪物迷失了心智多年,直至现在才清醒……现在的朕,只能短暂支撑,没有能力离开了,你……能答应朕的请求吗?”
  也轮不到我不答应,我只要敢说个“不”字,这位精灵王者两手一松,我也一样得陪葬,至于他要我答应什么,用屁眼想都想得出来。
  “陛下放心,我必竭尽所能,带三王子离开,更发誓会为您报仇雪恨。”
  “……是吗?那朕……就安心了……”
  情势紧急,我连忙从担架上抱起雷曼,或许是因为没了一手一脚,这位正牌的精灵三王子并不重,很轻松就可以扛着跑,我扛着他狂奔出去,才刚刚冲出大殿,就听一到后头一阵恐怖的撕裂声响,浓烈黑气瞬间大盛,犹如海潮怒涛,铺天盖地直涌过来。
  “啊!陛下,你怎么不多撑久一点啊?”
  一脚才刚出大殿,眼见黑气即将吞没我与雷曼,我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刚刚答应替人报仇,这下子谁来替我报仇?)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3:58:24

〖阿里布达年代祭〗第44集 
内容简介
        索蓝西亚被大祭司搞得乌烟瘴气,差点让我把小命都丢在这里,幸好不良大叔带着一个小忍者和四个大光头来援手,可是异变后的大祭司竟然化为浓雾,他……他还是不是个东西啊?!
  东海反抗军大败,全军覆没,连统帅李华梅都下落不明;再加上面对一无所知的敌人,阿雪是否能救回又生变数,遭逢这多重打击,说我不难过是假的,但再怎么难过,我都没想到我的好“妹妹”会“这样”安慰我……
  第一话 王子挨骂 公主操妈
        葛林斯王作为索蓝西亚的统治者,在大地上自然是知名人物,不过,仔细说起来,他虽然有名气,但人们对他的认识,也就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因为他在位期间并无大作为,不曾励精图治,也说不上什么文治武功,只是国内政局还算稳定,没有让人民吃什么苦头就是了。
  当然,以精灵重视荣誉与尊严的传统,葛林斯王在国内荒淫好色的种种丑事,绝对不会让它流传到国外去,因此外界人们对葛林斯王的印象,就是没什么深刻印象,反倒是他儿子伦斐尔,在人类世界名头响亮,每个人在知道索蓝西亚这名词存在时,就晓得伦斐尔这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我亲身遭遇,实在想不到这位索蓝西亚的精灵国王,会是如此具有王者风范。
  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被那冒充大祭司的邪物给控制,但在他人生的最后,这一段短短的清醒时间里,他明快决断,锐身赴难,牺牲自己来拯救儿子,这些作为都很了不起。
  回顾那一刻的情势,如果葛林斯王想独自逃生,只要他把所有牵绊放下,集中所有力量破墙外闯,绝对是做得到的,不过他一定也看出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不可能救得到与他有一段距离的儿子,所以他权衡情势,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儿子,竭尽全力挡下那团黑气,半求半胁迫地让我带他儿子逃生。
  短短的半分钟内,做出这样的判断与行动,智慧、力量、决断,三者缺一不可,在我生平所见的国家领导人之中,只有莱恩大总统可媲美,冷弃基那个废柴国王是没得比的。
  要是可能的话,我其实挺希望能多点时间、多点机会,让我好好再认识一下这位精灵王者,哪怕是相互为敌也不错,只可惜……人世就是如此无常,已经逝去的人与机会,就是不会再回来。
  不过,相较于葛林斯王的死亡,其实我没有余裕去想太多,因为我现在的处境,距离脱险还差得很远,离地狱倒只是一步之差,葛林斯王虽然暂时挡住黑气的扩张,但我才刚跑到大殿门口,这位可敬的王者便已壮烈牺牲,被那一团不住吸蚀生命的黑气给吞噬,而那团黑气在消化掉葛林斯王后,瞬间爆发成长,犹如海潮怒涛,覆天盖地直涌而来。
  一脚才刚出大殿,黑气即将吞没我与雷曼,我脑中只想到一个问题。
  (要命,刚答应替人报仇,这下子谁来替我报仇)
  这念头才在脑中闪过,一股忽然出现的大力,由脚底爆发,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轰飞,连同背在后头的雷曼,一起飞出数尺,躲过了这一波的黑气爆发。
  险死还生的场面,在我生命中并不陌生,倒霉的时候,一天里头都能碰上好几回,所以这样的感觉我不陌生,在被轰飞的瞬间,我知道多半是有人出手救援,只是想不通这救星会是谁,所以瞪大眼睛,试图看个清楚。
  情况变化剧烈,眼前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在那短短数秒间,我看到前方出现一道黑色的背影,个头矮小,看起来异常的眼熟,好像过去曾在什么地方看过。
  (奇怪,为什么我会眼熟?这种背影……是女孩子?是我曾经上过的女孩子吗?)
  忽然间,一个几乎已经被我遗忘的画面,重新在脑里活跃起来,并且与此刻眼前的景象重叠,那是在东海的封灵岛之战,整个战况最为混乱,武间异魔要动手干掉我的时候,有个人忽然拦阻在我身前,替我挡住武间异魔的攻击。
  “鬼、鬼魅夕?”
  最不可思议的救星人选,自从黑龙会灭亡后,我就不曾再听过这个大地头号女杀手的消息,姑且不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更大的一个疑问其实是她为何会出来救人?而且还是两次救我?
  在强烈的震惊下,我看见那道黑气疯狂地席卷过来,像是一道黑色的巨浪,要将我们一口吞噬,而挡在我身前的那道娇小身影,则取出了某个长形的条状物体,瞬间,这个条状物体碰到黑气,释放微弱的金色光芒。
  金芒微弱,却很快地转为耀眼灿烂,甚至逼得我睁不开眼睛,无法正视,仿佛有一个太阳在前方发光发热,而且在强光之中,还有一股极其强盛的神圣气息,驱邪破魔。
  (好厉害!是什么高水平的圣物吗?这股神圣气息之强,算得上生平仅见了,什么东西这样厉害?)
  耀眼的金芒消失后,我回复视力,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既然能存活下来,那道黑气必然已经消失。
  照理说,那道黑气腐金蚀铁,吞噬一切事物化为自身能量,不断壮大,真是很厉害的一着,如果持续这样吞噬下去,最终便会成为毁灭整个天地的恐怖事物,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除非它的存在超越这世界物理法则,否则据我所知,这世上尚未开发出如此超越极限的魔法、魔力道具。
  具有类似效果,却远没有这么厉害的事物,我倒是见过,依照那些东西的运作原理,疯狂吞噬、不断壮大的过程,只能维持一段极短时间,就像吹一个气球一样,在体积大到超过本身极限后,就只能炸得粉身碎骨了。
  所以,那道黑气的疯狂吞噬,会以本身的崩毁来作结束,这是我预计之内的事,只不过……不晓得那道黑气是自行崩溃瓦解,而我们凭着某件圣物保住性命,抑或是……那件圣物正是刺爆气球的针?本来该继续蔓延的黑气,是碰到那件圣物而被消灭?
  学术理论的东西可以先搁着,我首先要确定的,是我前方的那位救星。鬼魅夕会现身救我,不代表她就不会反手给我一刀,这世上的女人过半都莫名其妙,我对此可是不敢掉以轻心。
  “呃……你……怎么会是你?”
  前方的瘦小身影,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还转过身来,尽管同样是东海黑龙忍军的装束,但这个救命恩人却不是鬼魅夕,甚至不是个女人,是一个非常惹我嫌的可恶少年。
  未来!
  在前往伊斯塔的路上,我们意外救出的黑龙下忍,虽然与我很不对盘,但在伊斯塔的连场激战中,这小子的活跃,还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但后来大家在白拉登的船队上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我虽然不至于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他,可是,却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逢了。
  华尔森林此刻正是是非之地,未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到,总不会是来这边游山玩水兼嫖妓的,必然有什么理由,而且他手中的那个长条形物品,刚才散发着这么强大的神圣气息,绝非凡物,他拿着这根东西到这里来,难道是特别来向我炫耀现宝?
  我刻意打量了那个东西两眼,发现那个长条形物体,外表看来非常古怪,长度大约有个一米三四,虽然是长条形,但整个外部却是不规则状的半透明矿石,像是杂质甚多的低劣水晶,粗重笨拙,如果被弃置在路边,大概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下过,这个长条形物体的矿石外壳上,有几道裂缝,也不晓得是不是刚才被黑气所侵蚀裂开的,但裂缝之中渗透出一闪一闪的微弱金芒,不是很强烈,时有时无,我感受到一股神圣的气息,随着金光闪动而释出。
  (情况好古怪,这是什么法宝?怪模怪样的,不太正常啊……该不会是法宝被什么东西给封住,才变得这等怪样子吧?)
  几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但没等我开口,未来就把手一举,将那个长条形物体递给我。
  “呃……这么便宜我?”
  未来是个哑巴,不可能回答我,而考虑到我们之间的非友善关系,我还真是不敢接受这份“重礼”,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我听见不远处人声喧哗,有大批队伍朝这里奔来,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
  那道黑气所带来的破坏,将整个正殿,连同旁边、后方的几座宫殿都吞掉大半,甚至就连王宫所在的巨树,亦被毁去四成。王宫与巨树都受到多重结界的保护,就算用大型魔法连续轰击,都能支撑上一段颇长时间,那种黑气却完全无视结界存在,沾附物体便立即吸蚀毁坏,实在是非常可怕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是超越一般常识的可怕东西。
  在黑气笼罩范围内的生命,无一幸免,全部被吞噬掉,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没有看到半个精灵靠近过来,但这么大的破坏,整个华尔森林都会被惊动,所以几分钟之后,来自各方的精灵士兵便将这团圆围住。
  远方的天空,闪着炽烈的火光,不时还听见爆炸声响与惨嚎,显然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若非如此,应该更早就会有精灵士兵围过来了。但现在王宫被摧毁大半,里头的精灵一看就知道是死光光,我拖着重伤又重残的雷曼,和未来两个人站在王宫遗迹外,这幕景象……换作是我看了,也会先把这两名嫌疑重大的人类擒拿下来再说。
  未来这小子精通忍术,要是我没有看错,刚才那一下突然现身,好像就是从我的影子里冒出来,这正是忍术的影遁,等一下这些精灵发动攻击,他倒是可以说溜就溜,只有我要倒霉。
  (糟糕,我现在没办法用魔法,难道要挟持雷曼当人质?就算这样,也不见得就安全啊……)
  那些精灵们分别守住巨树的各处分枝,对着我大嚷大叫,好像在质问王宫里头的人都怎么了,这些我哪可能解释得出来,眼看他们就要逼上来,我正准备拿百鬼丸抵着雷曼的咽喉当人质,忽然听见一声尖啸。
  “停手!”
  一声贯满真气的尖啸,如雷震耳,让所有听者耳内嗡嗡作响,一些体质较弱的精灵,甚至当场被震得晕死过去,像这样的威势,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来了。
  只可惜,就因为来者不是,所以需要一些其他的欺敌技巧,人还未现身,一柄几乎与人同高的巨刀飞掷过来,就落在我身前三尺,直没至柄,巨刀上所蕴含的力量透发出去,方圆三十尺之内,所有接触到的精灵都被震得脚下发麻,跪倒下去。
  如果这些巨树的防御结界还正常运作,这一刀就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少了结界的压制,在刀劲震击范围内的几百个精灵,就全都软膝跪倒下去。换作是在平地上,最多就是一票家伙东倒西歪,但身在巨树上,这一下可就不得了,一时间不晓得有多少精灵士兵立足不稳,从巨树上摔跌下去,旁边的同伴既要自保,又要试图救人,场面登时大乱。
  混乱之中,一道蓝色身影从天而降,手一抖,便将霸海巨刀拔起,稳稳地守在我身边,正是最佳护卫冷翎兰赶到了。
  “你没事吧?”
  “你如果再晚来一点,事情就会很大了。外头的情况怎么样?”
  “那群没有生命的邪物疯狂肆虐,不分任何目标地乱攻,造成的伤害很大,精灵那边的动作也怪怪……你怎么会弄成这样?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简单一点的说法……我碰上异形了。”
  我向冷翎兰简单说了事情发生经过,她皱起眉头,道:“大祭司居然有这么诡异的变化,背后肯定有着重大阴谋,现在华尔森林乱成这样,我们该怎么办?要抽身撤退?还是要帮哪一方?”
  “哪一方也不关我们的事,总不能替精灵们当佣兵吧?那些没生命的龙牙战兵可不好对付,就算要见义勇为,也犯不着挑这么强的敌人,但现在就算要抽身,外头乱成这样,也很难全身而退……”
  我抬头看天,喃喃道:“再等一下吧,算算时间,收拾乱局的人也差不多该来了。”
  “收拾乱局的人?谁啊?”
  “哦,说错了,是收拾乱局的精灵。”
  话才刚讲完,远方又有一连串喧哗之声响起,与正在激斗中的战场是反方向,看起来若非是龙牙战棋分兵两路,另开战场,就是来了另一路新人马。
  过不多时,新响起的那阵喧哗,越来越往这边靠近,直冲王宫而来,我纵目眺望,看到一支精灵的小部队快速朝这边冲来,虽然这支小部队的成员个个带伤,衣甲残破,好像刚刚才打完一场惨烈的战争,伤疲交加,但奔走时身上所散发的锐气,却让人不敢小觑。
  和其余的精灵士兵相比,这支小部队是真正能作战,并且在严苛战争中生存下来的精锐,数目虽少,战斗力却很惊人,而放眼索蓝西亚,能够栽培出这样一支劲旅的领导者,恐怕就只有……
  “法雷尔将军。”
  远远的,一声提气发出的大喝,如乘风破浪般传来,用的是人类蚕言,尽管还看不到对方身影,这声破空长喝却是占尽气势,我有心回敬,却是没这个本事,不甘之下,心生一计,便向身旁的冷翎兰吩咐。
  “帮我一下,把我喊出的话再喊一遍,要让对方听得到。”
  说完,没等冷翎兰答应,我就扯开喉咙大喊。
  “伦~斐~~尔~~~我操你妈~~~”
  喊完回头一看,冷翎兰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怎么都不敢把我的委托付诸实施,毕竟以她金枝玉叶的尊贵,要她上阵拔刀砍人,轻而易举,但要她当着千百精灵大声喊粗话,这种事对她是奇耻大辱,换作平时,大概杀了她都干不出来。
  不过呢,男人就是下贱,越是难以得手的事,就越是想要做。看冷翎兰这样别扭为难的样子,我脑袋一阵发热,也不管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挥手出去:“啪”的一声,在冷翎兰挺翘的圆臀上重重打了一记。
  正在惊愕中的冷翎兰,被这突来一吓给刺激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吐气扬声,高喝出去。
  “伦~伦斐尔~~~我操你妈~~~”
  不愧是第七级强者的放声一吼,这声大喝高亢入云,回荡九霄,震得在场所有生物耳内作响,久久不能平静。虽然不是每个精灵都听得懂人类语言,但至少伦斐尔听得懂,够他享受一下了。
  像这样的张口骂街,是地痞流氓所为,我平常不喜欢搞这一套,觉得骂来骂去,像野狗互咬,浪费时间,毫无意义,但这次我身历奇险,帮了伦斐尔的大忙,让他平白占了大便宜,自己却肯定拿不到好处,别说什么奖金、谢礼,对方只要不过河拆桥,就算非常有义气,如此吃亏的鸟事,不当众骂上两句,逞逞口舌之快,又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这番心思,冷翎兰又怎么会理解?一口气把那段脏话大声喊出去的她,喊完后才如梦初醒,一双美目含怒瞪来,似是瞋怪,却很快地转过头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这种动人的小女儿家娇态,真是让人看得两眼发直。
  被冷翎兰这响彻云香地一喊,伦斐尔大概是感到尴尬,没有再叫喊回话,所率领的那支劲旅很快来到附近,操控悬浮工具,上了巨树,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位久违的精灵二王子,模样看起来算不上安好,他失踪之前最后留下的讯息,就是他身负致命重伤,生死不明,而他现在的样子,则是完全对得上那个讯息,不但浑身衣甲破损,沾染血污秽渍,身上、脸上都是伤痕,甚至还盲了一目,戴上眼罩。
  如此重伤,不难想像那一战的惨烈,伦斐尔本来的相貌文雅俊秀,是精灵中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如今脸上有伤疤,又瞎了一只眼,俊美外表可以说是毁了,只不过他仍睁着的那只眼睛,神光炯炯,面上虽见风霜憔悴,英锐之气却不减,还多添了几分剽悍之感,看来……这番险死还生的历练,对这位二王子倒不全是坏事。
  以身份来说,被通缉的伦斐尔目前尚是罪犯之身,突然这样出现,精灵们应该群起攻之,把这家伙擒拿或格毙才对,但他就这么往这一站,周围的精灵士兵全部让开,对他态度恭谨不说,差点就全部弯腰行礼,显示这位罪犯王子在士兵心中的地位。
  “法雷尔将军!”
  独眼的精灵王子向我拱了拱手,又向冷翎兰道:“公主,两位好,我本已率领部属埋伏附近,只是忌惮妖人厉害,不敢进入华尔森林,后来看见森林中骚动起来,料想法雷尔将军已然得手,立刻发动突袭接应,幸好来得及时,没有误事。”
  “说得好听,你躲得远远的接应,把老子推在刀尖浪口,替你当杀手:那张什么字条的,上头也不写个清楚,害我猜半天,最后才敢动手……他妈的,你这精灵连一点良心也没有。”
  伦斐尔始终是占了便宜,被我劈头这么一骂,只是笑笑,也不动怒,正要回答,忽然看到我身后躺着的雷曼,脸色大变。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伦斐尔急忙抢奔过来,确认雷曼的状况,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这让我有些讶异,本来听说他们兄弟相争,伦斐尔也把雷曼看成废物,两人看起来交恶已久,可是看他此刻的神色,两兄弟终究血浓于水,不似旁人传说的那样恩义断绝。
  确认了雷曼伤势虽重,没有立即的性命危险,伦斐尔问起了事发经过,这种事情横竖没得隐瞒,我就简单说了一次,包括葛林斯王自我牺牲,还有王宫内的惊变,全部敞了交代。
  伦斐尔听见葛林斯王已亡,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差一点就栽倒下去,总算他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强行撑了下来,挥了挥手,让我们给他几分钟的冷静时间,顺便也让他为父亲致哀。
  彼此的家庭状况不同,我很难想像死老爸会让人伤心成这样,不过看伦斐尔的样子,他是真的很难过,几乎被这丧父之痛给击倒。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档,冷翎兰也问我是何时与伦斐尔同盟,到底是怎么搭上线的,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与伦斐尔接触过。
  “如果真的有联系,就不用搞到那么惊险了,行动上可以更周密一点,说下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亡……”
  我道:“你还记得那天机甲战偶袭击老畜牲,结果殃及池鱼,我胸口正中一银梭的事吗?那枝银梭其实不是要射老畜牲,根本就是射我的,就连整个刺杀行动,都只是为了送出这一下的掩护之举。”
  这些事情当时没有人晓得,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直到那晚四下无人,我在一阵胸痛之后,胸口漂浮出五色彩光,彩光中显现出一条魔法字笺,我这才明白过来,银梭中藏有魔法讯息,是有人藉这方法苦心送出讯息。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这条讯息真是送得煞费苦心,但大概是因为太过重视隐蔽性了,本就微弱的魔力散失大中,我所看到的字笺上,并没有完整内容,仅是一些残破的只字片语。
  “祸首”、“织芝”、“大祭司”、“杀”、“命危”,残缺的文字,我无法判断真实意义,只能照自己的想法去拼凑,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我总不可能把它翻译成“大祭司命危”、“杀祸首织芝”吧?只能把它判定为“织芝命危”、“杀祸首大祭司”了。
  判断是这样没错,但整个字笺的内容搞不好失去十分之九,我只凭着十分之一的文字,就做出这样的推论,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万一上头所指的祸首与杀,另有其意,我错将之联想在大祭司身上,贸然行动,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脚?即使真的是指大祭司,那也只是对方一面之词,我没理由要替人家当杀手啊。
  至于是谁发这张魔法便笺给我,那倒是非常好猜。有能力发魔法信笺的人很多,但除非是极高水准的匠师,不则是制作不出那种自主活动的机偶,所以我看到魔法信笺之俊,就晓得有织芝牵扯在内。
  织芝在回国路上失踪,下落不明,但她失踪之前,是和伦斐尔一党人一起行动,有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又会合在一起,那么,烂船也有三斤钉,以伦斐尔残部的力量,再得到织芝的辅助,要搞出一场这样的袭击毫不为难。
  解读这些讯息后,我就知道伦斐尔未死,其势力也潜伏在附近,伺机而动,但如果以为我做了什么,就会得到他们的接应……嘿嘿,这就未免太过天真,我是想也不敢想。
  诸多顾虑,最终是让我不敢妄动,心里非常担忧织芝的情况,不过在得到更进一步的情报前,做什么都是不妥当的。
  王宫中的意外变局,大祭司的种种百行,让我明白下祸首这两字所叾非虚,自己确实跌入别人设计好的大陷阱,在这种情形下,敌人的实力高深莫测,我就算挣也是无力改变,不过……与其坐着等灾厄降临,我宁愿拼一个鱼死网破,至少也从扎人身上讨点利息回来。
  基于这心理,我奋勇一击,将华更纱特制的那柄灭魂匕首,一反手就插进那个老妖怪的心窝,虽然没有造成重创,却也逼得老妖怪现真身,让一切黑幕被掀开至阳光底下。
  (鬼婆制造的东西,肯定是变态货色,威力只有可能太过头,不太可能不足,换句话说,那个老妖怪即使伤得不重,恐怕也不会太轻松,所以才迟迟没有第二波反击……唔,鬼婆说,灭魂匕首对龙牙战兵有效,或许等一下可以试试看,拿匕首与伦斐尔交易,换点好处,否则那些失控的战棋还不知道怎样收拾。)
  我想了想,有许多问题要提出,但人家刚刚死了老爸在默哀,似乎不好去打扰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未来,走到我面前,把他手里的那个长条状物体再次递给我,这次还附上了一封书信,看起来……好像他此行是受人之托,把信与东西带来给我,这……
  “嘿,我一向喜欢拆礼物的时候。”
  我把信接过,拆开一看,发现信是久不见面的不良中年茅延安所发,开头除了狗屁寒暄,说自己过得不错,有吃有喝有得搞,要我千万不要为他担心,也提到他近日内会赶来素蓝西亚,助我一臂之力,要我别一个人独吞索蓝西亚的美女,怎么都要几个给他,真是一堆无聊废话。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3:58:41

第二话 异魔降世 混乱天地
  茅延安信中所提,几乎都是废话,真正的重点,在于这件东西的来历。当初在全雀花联邦的时候,我与娜西莎丝缔结盟约,若我护送她平安抵达伊斯塔,她就重酬于我,把伊斯塔的一件重宝相赠。
  重宝重宝,这可不是自己说说就算,据她当时所言,那似乎还是创世圣器之一,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动心,答应替她卖命。然而,后头的意外太多,从进入伊斯塔今后,恶战连场,烦扰不断,就算是我这么贪财重利之人,也被闹得焦头烂额,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一直到巴格达大战前夕才想起来,向娜西莎丝查询,试着把这件驷器拿来使用。
  普通人搞不清楚状况,听到创世圣器四字,就以为这是神圣属性的至高法宝,恰好拿来对付妖魔鬼怪、无头邪灵,但创世七圣器其实各有特性,圣器的这个“圣”字,是形容其地位分量,不是形容属性,要是拿错了圣器去砍无头骑士,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抱柴救火,敌人越战越厉害,所以我也不敢乱用,要先问个清楚。
  一问之下,娜西莎丝回答得吞吞吐吐,说当初为了吸引我接下任务,她特别把报酬说得动人,其实……伊斯塔根本没有创世圣器,但疑似创世圣器的东西倒是不少。
  创世七圣器,这是当今世上最了不起的七件法宝,据说出自同源,为神明创世时开天辟地所用,不过具体的创造真相不明,在历经长久的争夺后,这七件圣器不但散失于历史的长河中,就连这七圣器到底是哪七件,都变成众说纷纭。
  大地上的国家级势力,都持续对七圣器进行搜索追踪,伊斯塔当然也不例外,但寻宝这种事情,国家级势力虽然占便宜,却也不是无往不利,很多时候也像茫茫大海上的倒霉钓客一样,鱼没钓着,尽是钓一些垃圾上来。伊斯塔的情况正是如此,几百年的寻觅,创世圣器没捞着,不过疑似创世圣器的稀奇古怪物堆了满满一仓库,当娜西莎丝把我带到那间仓库前,我那时的表情之古怪,大概和无头骑士有得比。
  “对不起,但那时……你也知道我的无奈。国难当前,伊斯塔也没什么好东西,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仓库里头的宝物,你可以任意选个三五件走。”
  “宝物?是杂物吧?连装箱都没装,随便堆扔在那里的东西,你还有脸要我任选三五件走?他妈的,你要装慷慨,怎么不整仓库一次送我算了?”
  “你如果喜欢的话,整个仓库的杂物都搬走无所谓……”
  娜西莎丝装慷慨果然装得彻底,承诺我把满仓库杂物赠送时,还不忘补上一句:“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也会替你装箱。”
  “……你信不信?不用等到无头骑士大开杀戒,我现在就和你同归于尽。”
  这件事情实在太糗,如果可以,我甚至再也不愿想起它。离开仓库时,我要娜西莎丝另挑一件够分量的宝物当谢礼,绝不能这么打混过去,至于改用什么宝物,待战后再来商量,如果战况顺利,建立大功,谢礼要双份,不则我就把她的脑袋切下来当创世圣器用。
  巴格达之战结束后,我还没来得及重提此事,连番意外发生,我们就被逼得逃出伊斯塔,差点连命也保不住,后来我在白拉登的五色帆船上,每每想起此事,都趴在栏杆上哀叹,想说若是能让娜西莎丝依约送礼,不晓得会送上何等重宝,来弥补我们在伊斯塔出生入死的辛苦,即使在前往索蓝西亚的路上,这个遗憾还时常浮现心头。
  想不到,娜西莎丝倒还是一个守信之人,也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我们,所以当我们离开巴格达后不久,她便派遣密使,试图找上我们,赠上她的谢礼。
  谢礼中最实际的,就是真金白银,这点茅延安深表认同,所以当使者找到白拉登的船队,将谢礼送上时,茅延安大方地替我收下,并且替我大肆挥霍,还列了帐单明细给我。
  茅延安信中表示,真金白银太过沉重,携带不便,他体贴我的处境,先行替我挥霍享受,说是会用这笔钱多买几个处女来干,待他确认品质优良,没有问题之后,再由我回去执二摊。
  一封信看得我怒发冲冠,眼里喷火,但信的内容还没完,最后两行,茅延安说美酒、美食、美人都由他一人独享,未免过意不去,为了让我也有好东西享受,他特别委托未来,把娜西莎丝送来的重宝送来给我,增添战力……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
  “茅延安~~你这条国际大好狗!”
  便宜都是他占,美女都是他干,我只能执二摊、穿旧鞋,美酒美食被他吃完,还把帐单收据扔给我看,这摆明是故意激我,偏偏他躲得远远,我再怎么火大,也是拿他没办法。
  “稍安勿躁,这时候骂得再多,也只是败犬狂吠,没有意义。”
  冷翎兰不明白我与茅延安之间的纠葛,不过看这状况,她多少也明白一些,劝我说眼下身在险地,气恼这些并无意义,倒是娜西莎丝遣使送来的秘宝,可以先看一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真当那是宝物啊?根本是杂物!”
  说是这么说,我忽然想起刚才面对黑气逼命时,未来手中那事物的异象,姑且不论此物出处来历,那时候所感受到的神圣气息确实强大,是极高等级的神圣法宝,假如它真是被什么异物所封印,效能受限,只能释放出部分圣气,就已有这样的神能,那整体威力真是难以想像。
  我从未来的手中把东西接过,发现这东西沉甸甸的,捧在手上好像抱了一块大石,极有分量。这东西的晶石外壳上,有许多细小的裂痕,裂痕之中金芒闪烁不定,我也看不清楚裂痕之内的具体情形。
  冷翎兰看出我心中所想,一掌按放在这件奇物上,掌力骤吐,先以第六级力量发劲,瞬间增加到第七级力量,照理说就算是花岗巨岩,也要一掌而摧,但这件奇物只是金芒一闪,亮得刺眼,冷翎兰开山裂碑的掌力如泥牛人海,转眼间消失无踪。
  “好家伙,果然不寻常……掌力震击无效,改用刀剑劈砍看看。”
  冷翎兰说完,就要付诸实施,这件奇物是捧在我手里,她要劈要砍,连我也要倒霉,我一想不对,连忙劝阻。
  “对了,有件事情要先问问……”
  我想起一事,问了未来,这件奇物上的裂痕,是不原本就有?因为这件奇物如此坚固,连冷翎兰的掌力都无法破坏,居然会产生这么多的裂痕,实在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结果,我的猜测得到验证,未来比着手势说明,表示从茅延安手上接过此物时,这件奇物完好无缺,更没有丝毫裂痕,都是刚才抵御黑气时,晶石外壳与黑气接触,这才生出许多的裂痕。
  (看来倒真是误打误撞,若不是刚巧碰上那团黑气,这一大块东西终究只是一块笨石头,屁用都没……唔,意外找出了破去表层的方法,要是能把这层。关石外壳全数解去,里头的东西……)
  有了方法就有方向,但要怎么把这奇物的晶石外壳破去,还需要好好计划,不过眼前的一大障碍,就是我用不出魔法,办事有了不小的难度,当真想要破壳取宝就只能找人合作,这也意味着得有所付出,没法独吞好处。
  脑里胡思乱想,我忽然察觉冷翎兰面有忧色,心中一凛,马上想到问题所在,伦斐尔那封残缺不齐的魔法信笺中,提到织芝遇险,冷翎兰与织芝名义上是上司与下属,但私谊甚笃,两个女人一同在男人的世界里奋斗向上,力求表现,就算说情同姐妹都不为过,听到织芝有事,冷翎兰又怎会没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伦斐尔在哀悼父亲丧命,情绪尚未稳定,冷翎兰应该早就抓着他衣领问了。我明白冷翎兰的心情,温言安慰,但自己心里却七上八下,若织芝平安无事,应该随着伦斐尔一起现身,此刻我不见她,那个答案……
  “抱歉,让两位久候了……这位是?”
  伦斐尔哀悼完毕,稍微把哀伤情绪压制,过来先处理我与冷翎兰,并对未来的身分提出疑问,毕竟这小子一身黑龙忍军的制式装束,旁人也许不识,但以伦斐尔的见识,认出来并不为奇。
  “哑巴一个,就别难为他搞自我介绍了,他叫未来,勉强算是我的同伴……不同生不同死的那种。”
  听我这样介绍,伦斐尔愣了一下,这才点点头,向未来拱手示意,同时也对冷翎兰说话。
  “才不过一阵子不见,二公主的修为突飞猛进,再非昔日,真是让我好羡慕,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异遇?”
  冷翎兰的武功一日千里,突破至第七级境界,以伦斐尔目光之利,不会看不出来,这么一问的同时,他目光也望向我,似乎察觉到我是冷翎兰突破之因。
  我挥手制止冷翎兰的回答,迳自道:“闲话省省吧,二王子……不,该叫国王陛下了,眼前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葛林斯王驾崩身死,雷曼又变成重残人士,虽然还有一个大王子,但这家伙长年病弱,庸碌无能,总不会轮到他继承王位,那……伦斐尔就是理所当然的继承者,马上可以上位了。
  尽管……伦斐尔目前还是被通缉的身份,但精灵们的态度也表得很明,明知道他是待罪之身,一看到他还是行礼,毫不掩饰地表示出尊重与敬仰,除非他自己把王位往外准,不然……王位已经是他掌中物。
  成为王者,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但享有权能,也要尽责任,索蓝西亚现在可不是一片歌舞升平,而是遭逢大祸,明有龙牙战棋肆虐,暗有莫名邪物蠢动,若是无能之辈在此时坐上这位置,享受不了几天,就要被这重担压死了。
  “这种时候……谈这些太早了,先解决这些问题吧。”
  “我就是在和你谈怎么解决问题啊!”
  “那边的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探子给我的回报,华尔森林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堆不死邪物,极为厉害,在森林里头到处破坏,所向披靡……怎么会忽然跑出一票这种东西?”
  伦斐尔说话的时候,严厉的目光向我扫来,所以说聪明人不好相处,伦斐尔明明不知道详情,却猜到此事与我有关。
  这笔帐要是算到我头上,后头很难善了,我当然是没有承认的理由,反正眼前有一个冤大头可以推,就把责任全推在大祭司那妖人的头上,说是我与他在洞窟中周旋,他忽然放出了一堆兵棋,变化成人形,然后……这堆兵棋不受控制,击破山壁飞出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一番话半真半假,当时在场经历一切的,几乎都已经死光,那个大妖人也不可能跳出来替自己辩白,伦斐尔纵使不全信,也只能暂时接受。
  “无论如何,先处理掉这些邪物再说。”
  伦斐尔朗声喊话,表示目前父亲不在,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指挥,暂时由他来担任指挥者,统帅全军,共抗外侮,请所有精灵助他一臂之力,很自然地……这些场面话说完,他就取得了现场的控制权,所有精灵听他的命令编组成队,跟着他一起赶赴战场。
  “等等,走之前把话说清楚,织芝她怎么了?”
  我拦住伦斐尔问话,他很为难地答道:“织芝小姐……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解释不清楚,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会向你们做交代。”
  之前我曾特意叮嘱织芝,不可以泄露与我的关系,这件事应该还是秘密,伦斐尔只是向冷翎兰交代,再怎么说,织芝都是冷翎兰的爱将,当初也是伦斐尔向冷翎兰借将,如今没法把人家的爱将平平安安交回,当然要交代责任。
  伦斐尔赶去开战,我其实很想置身事外,不过伦斐尔与冷翎兰是同盟,看到伦斐尔大敌当前,很自然地伸手援助,再者,她第七级力量初成,大概也很想找硬手一战,试试看自己的神功,这是天下习武者共有的通病,我也莫可奈何。
  赶赴战场的路上,我没有忘记问伦斐尔,那个大妖人是怎么一回事?索蓝西亚怎么忽然跑出一个大妖怪来?
  “这个……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原来的大祭司柏南克已经不在了。”
  伦斐尔向我们解释,大祭司柏南克德高望重,是索蓝西亚之中每个精灵都敬重的长者,虽然地位崇高,但他平时深居简出,钻研更高深的魔法,就连国王也一年见不了他几面。
  这么一位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在一次闭关修练时,出了岔子,身受重伤,七孔溢血地被抬出来,接受治疗。以大祭司的地位,需要他闭关钻研的东西,可能是影响整个索蓝西亚的重要技术,平时没人敢去探查,所以他究竟是修练什么出问题,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事发后他的弟子、侍从,整理各种蛛丝马迹,猜测那应该是关于精神、灵魂类的魔法,但也仅只如此,没有更详细的资料。
  大祭司伤重,陷入重度昏迷,整整昏迷了二个月,当所有精灵都以为他会这么昏迷不醒,直至死亡时,他却突然醒了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康复如初,重新回到职位上。
  复原以后的大祭司,身体外观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言行举止也差不多,但确实有了改变,从原本的不问世事,变得极为人世,三天两头就找索蓝西亚的重要人物过去谈话。
  柏南克是精灵世界的首席长老,更是宗教领袖,权威可与国王分庭抗礼,甚至可以废立君王,他邀请谁去面谈叙话,又有谁敢不去?更何况,不晓得有多少精灵希望能与这位长老亲近,听到他召见,多数都是满心欢喜,三步并两步地赶去,每个精灵都以能与大祭司面谈为荣。
  精灵所信仰与崇拜的东西是自然万物,并不像人类一样搞偶像崇拜,也没有什么具体教义,只要敬畏自然就好,大祭司频频找精灵去私下面谈,不可能是讲经讲道,那到底是讲些什么,只有面谈者自己知道,不过,那段时间,接受大祭司的面谈邀请,蔚为风潮,面谈过的精灵欢喜赞叹,直想再去,让没去过的精灵满心憧憬,期盼这等好运哪天落在自己头上。
  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皆不能免,就连国王陛下都加入这股风潮,而大祭司一反过去远离国政俗务的立场,频繁地造访王宫,拜访葛林斯王,共商国家大事,也和几个王子、公主走得极近,表示要择英才收为弟子,亲自培育,成就精灵世界的明日之八。
  “那时……我醉心人类文化,远赴慈航静殿学艺,拜在心禅恩师的门下修练,长年不在国内,久久才回来一次,像这样的……嘿,好事,当然轮不到我,那时虽然遗憾,但还不至于难过,毕竟我在慈航静殿习艺,知道世间学问千门万派,学海无涯,就算得不到大祭司的传授,凭我自己的资质与努力,将来成就也不会输给谁,哪想到……”
  伦斐尔说起这段往事,不胜曦嘘,我们却因此得知他幸免于难的理由。
  “后来……王宫里的气氛慢慢变得很古怪,大祭司频频与我父王密谈,不许其他精灵靠近,每次会议就是大半天,我在外得到消息,还以为他们是密谋军国大事,要向邻近诸国用兵,大吃一惊,连忙赶回国探查究竟,路上搜集情报,想知道详细情况,结果……”
  事实真相令伦斐尔无法置信,几乎吓得跪倒在地。据宫内情报指出,葛林斯王与大祭司频繁会面,并不是商讨国政,而是一同淫乐狎玩,通常是由大祭司准备好美女,直接带到宫内献给葛林斯王,或是他们两个轮流上。
  堂堂一国之王、大祭司,居然在宫里秘密淫乐,这种事传出去,将是一件大丑闻,而玩乐的内容更是复杂,最初只是大祭司带来美女,葛林斯王干爽就算,很快的,大祭司带来的美女变成了美女群。
  美女的数目变多,种族也多了,历届索蓝西亚君王,广建后宫的好色之徒不是没有,但限于族规、祖律,后宫中都是精灵,没有其他种族,能像葛林斯王这样,精灵、人类、半兽人每天轮流干过去,如此享受艳福的精灵君王,实在是千古少有。
  如果只是单纯找女人来搞荒淫派对,那倒也罢了,自古英雄本好色,不是英雄更好色,大祭司与葛林斯王的淫乐,伤风败俗,可是也还说不上什么罪恶,横竖也没害着谁,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事情不用闹太大,但……整件事却慢慢失控了。
  大祭司与葛林斯王既要常常换美女来干,种类又要多,水准品质还要高档,虽然这两个家伙位高权重,可也不是那么多高水准美女愿意送上门被干的,那么,不愿意就只好强干了,大祭司所献上的美人,开始包含许多被掳获、被骗来的,这些非自愿献身的女性,被干到厌烦之后,如果释放出去,在外头怨谤护骂,非常难听,搞不好还会来报仇,为了避免后患……杀人善后的事情没有少做,而事情干到这种地步,这就伤天害理了。
  自许江湖侠义的伦斐尔,第一个不能忍受,赶回国内想要处理此事,但到了素蓝西亚,才晓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是国王陛下,一个是大祭司,光是这两个的身份地位,就不是区区一个王子能够撼动,更何况……整个索蓝西亚的统治阶层,几乎都站在他们两个那边,大祭司平时所举办的各种乱交、淫交宴会,除了葛林斯王之外,也邀请了这些将军大臣、王公贵族参加,大家平常都是玩在一起的淫伴,现在当然不会碍事。
  伦斐尔此时才知事情严重,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但最让他奇怪的,就是整件事情极为不合理。
  大祭司修练魔法出岔,行为异常,这还算解释得过去,葛林斯王也有过搞大岳母肚子的不良纪录,变得好色贪淫,不算太奇怪,但那些在淫交宴会中玩到忘我的贵族与大臣,里头有许多都是刚正不阿,甚至不近女色的性情,这些精灵怎么会忽然玩女人玩到失了本性?一个也就算了,各个都是如此,这变化还发生在短时间内,就像完全变了一个灵魂?
  伦斐尔察觉到事情不单纯,但仅凭他一个,又做不了什么,只得步步为营,勇于任事,尽量执掌军政大权,试着改变眼前的情况。
  慢慢地,一切变得很奇怪,如果说大祭司、葛林斯王的所作所为,之前是从小恶变成了大恶,那后来所发生的事,就无关乎恶与不恶,整个失控了。
  乱交淫宴的举办,从几个时辰,变成了几天几夜,原本还对丑闻恶名存有忌惮,不敢让丑事外扬的葛林斯王,越来越肆无忌惮,不但无惧旁人耻笑,甚至失去了羞耻的观念,主动做出一些荒唐透顶的言行,包括鼓励臣下乱交、要求臣下带妻子一同参与淫宴,交换性伴侣、偷偷跑到臣下的住处,不搞臣下之妻,却与打扫庭院的女佣搞。
  当父亲终于玩起国王新衣的把戏,索蓝西亚史上第一位裸体国王出现,伦斐尔目瞪口呆,只觉自己仿佛身在梦中。更糟糕的是,这些现象不单只是发生在葛林斯王的身上,整个索蓝西亚的宫廷,那些重臣对主君的荒唐作为微笑以对,看见主君的裸体招摇过市,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我那时常常在想,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掉了?为什么这么不正常的事,他们都没有反应呢?”
  伦斐尔的话,让我和冷翎兰非常能体会,因为我们到索蓝西亚之后所感受到的,正是这种极度错乱的感觉。
  “我父王还有那些同胞,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我也不清楚,但我王少明白,一切的根源就在大祭司身上,是他让素蓝西亚失控的……唉,我明知这样,却无力改变什么、阻止什么……”
  努力想要取得大权,扭转乱局的伦斐尔,后来也碰到了障碍。为了制衡伦斐尔,葛林斯王分权给三王子雷曼,让两兄弟彼此对抗,但雷曼庸禄,又对权力斗争不感兴趣,完全对大祭司唯命是从,所谓的制衡斗争,根本是伦斐尔与大祭司在斗。
  这几年,伦斐尔的处境倍觉艰难,基于立场,他不愿也不能向外界求助,大祭司又开始制造末日战龙,虽然说是为了增强本国防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志在外界,意欲侵略,伦斐尔越看越惊,最终决定破坏末日战龙,一场奇袭失败,差点连命部保不住。
  “我一直不明白,大祭司是修练走火,性情大变?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但从法雷尔将军的描述听来,事情恐怕不是修练走火那么简单,他化身黑气、肉体时老时少……这、这真的是精灵吗?还是什么别的生物?”
  伦斐尔忧心仲仲,我看他这副样子,倒是想起了别的问题。
  (那个妖物被我刺了一匕首,伤势不晓得怎么样?他死与不死是一回声,但阿雪能不脱离他的控制?现在又怎么了呢?唉,真是放心不下……)
  自从大祭司现形,我把整件事想通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阿雪当初能量冲突的情况,普天之下无人能治,纵是以白拉登的通天之能,也只能指点我来索蓝西亚取大地之心,但那大妖人不单解开阿雪的棺木封印,还让她清醒,活动如常,甚至可以战斗,这种本事……实在难以想像,我一直想不通,他哪来的这种本事?
  可是,从伦斐尔的话听起来,这个大妖人非常精擅灵魂、精神方面的学理,本身的肉体也变化不定,无形无拘,普天之下,要比起这两方面的同时专精,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人有这样的本事。
  也就是凭着这方面的惊人手段,他把阿雪的肉体再一次进化人形,还对灵魂、精神进行操作,让天河雪琼取代阿雪,更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消去了阿雪体内的能量对冲,使她行动如常。
  有这种技术与背景,难怪救得了阿雪的不治之伤,这不晓得该不该算因祸得福?不过……这家伙本事那么大,要彻底击败他或杀他,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咧。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3:58:58

第三话 矛盾交击 兵损将亡
  白拉登设计龙牙战棋的时候,肯定是预备打大规模战争,不是用来打单对单的小战斗,要不然,龙牙战棋的功能不会这么全面性,彼此间相互辅助,各具长处,几乎无懈可击。
  在洞窟内首次看龙牙战兵肆虐时,我心中对白拉登佩服得很,如果他不是一直冷眼旁观,而是在黑龙会、反抗军之间择一相劝,东海的均势早就被打破,结果不会是现在这样。
  今天,这个人的厉害将由华尔森林内全体精灵共同体验,前后不过两个多小时,龙牙战兵让半座华尔森林陷入大火,死伤数目更在万名以上,环顾索蓝西亚的历史,从未有过如此惨烈的纪录,被敌人侵入首都,还造成这样重的伤亡。
  黑武士刀剑不入,水火难伤,力大无穷,勇悍绝伦,几乎可以说是综合战力最强的兵种;装甲炮兵、半人马战骑、地行龙车骑兵,数目虽然下多,发出的攻击却都是大范围、大排场,一下就放倒几百敌军,更别说还有两个半身邪女,呼风唤雨,招雷引电,频频发动杀伤力极大的攻击魔法,把精灵那边的魔法师、弓箭手团轰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龙牙战兵的主帅,孤身站在所有龙牙战兵的正中央,好像是在接受保护,但由它身上所散发出的森冷气势,让百尺之内如同冰窖,凡是进入气机影响范围的生物,都冷得直打哆嗦,令人不得不相信,它只是不屑插手眼前的战局,冷眼旁观,不则……
  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我心里感慨良多,不晓得白拉登为何要把它制造成白起的相貌,白拉登与白起又是什么关系?这两个人同姓同宗,该不会是亲戚吧?
  不过,如果真是白起在此,还可以攀交情、拉关系,免了这一场兵灾,但现在这情形……百分百没人情可讲,伦斐尔今天要怎么摆平这场面,还真是一件大工程。
  “各军听我号令,不要盲目进攻!”
  伦斐尔乍然现身,精灵们看到他,士气大振,欢声雷动,原本混乱的攻防得以整合,威力大了许多,伤亡也少了些,但战况却没什么改变,也占不到优势,龙牙战兵虽然是被万军包围,可是感觉上一点也不像是被围的,频繁发动强猛攻击,精灵那边要非常吃力,才能抵挡得住。
  “法雷尔将军,眼前战情不利,请问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伦斐尔没找冷翎兰,却是问我的意见,这点未让我受宠若惊,只觉得是麻烦掉了下来。
  事实上,自从龙牙战兵被释放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想解决的办法。知己知彼,这是破解僵局的唯一法门,白拉登把战棋交给我,却没有告诉我制造详情,我对这战棋也不了解,一切只能凭靠观察来找答案。
  这些龙牙战兵有自我意识,这是可以肯定的,但他们发动攻击与破坏的根源何在?是依照黑暗本能,摧毁一切眼前看到的生命?或者……是针对某些目标?
  白拉登这样的人,一步百计,一个行动里头可能藏着许多深意,我到现在也还说不准,他把龙牙战兵交给我,到底有多少目的?尤其是……索蓝西亚藏着这样一个大妖人,我事先不知,但白拉登也不知吗?
  这一路上,白拉登所提供的素蓝西亚情报,完全没说到大祭司的异常,但从伦斐尔说的话听来,大祭司操控索蓝西亚政局的事,并没有多隐密,我不知道是正常,但白拉登一无所知就说不太过去了。
  假如白拉登知道,那他赞助我这趟索蓝西亚之行,会不会另有什么目的?末日战龙的设计图原本是他之物,他与大祭司也说不上无冤无仇,万一他打算干掉大祭司,那我就成了他可利用的工具。
  单单凭我一个人,哪有能力杀大祭司?可是带上龙牙战兵,一切的情形就不同,如果龙牙战兵把大祭司围起来打,不管这妖人多有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唔……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料无差了,特别是,我观察了一阵子,龙牙战兵的动作有些奇怪,如果它们单纯是凭照本能,摧毁眼前的生物,那其实可以采用更有效率的战术,伤亡也会比现在更大得多。
  然而,龙牙战兵的行动,却只是单方面承受攻击后,发动反击,偶尔一下主动抢攻,攻势也不甚猛烈,龙牙战兵的主帅更是站立不动,一令未下,那种神情好像……好像在寻找什么,搜寻什么。
  倘使我猜测不错,龙牙战兵就是白拉登送给那个大邪人的重礼,洞窟里要不是那邪人溜得快,大概那时候就全面开打了。大邪人离开王宫之后,一直没有再出现,看来多半不是伤重藏匿,而是躲着龙牙战兵,省得一露面就成标靶。
  (白拉登会特别帮索蓝西亚除害?这哪有可能?他才没有这么好心,应该是为了什么好处,或者过往有怨,借机报仇吧?不管答案是什么,只要能找出那个大邪人,就有可能驱虎吞狼,一举搞定两大麻烦。)
  想是这么想,但却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刚刚把这些龙牙战兵的出现,全推在大妖人的头上,现在要解释什么都是自打嘴巴。
  “法雷尔将军,你没有什么意见吗?”伦斐尔看我沉吟良久,始终未发一语,开口追问,旁边的冷翎兰见我默不作声,早已手痒,一步跨出。
  “我们什么也不了解,哪会有什么意见?还是由我先去试试,和这些妖物过两招,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慢!”
  熟悉龙牙战兵的威力,我怎么可能放冷翎兰去冒险?若是被龙牙战兵缠住,无法说退就退,那就很危险了,更何况现在想到可用龙牙战兵去对付那个大妖人,若因无聊的战斗,消耗掉龙牙战棋的能量,那就得不偿失了。
  拦下冷翎兰,我并没有什么好意见,只是不想她跑去盲目乱打,受到伤害而已,下过,目前这种情况,如果完全不帮手,那对伦斐尔也不好交代,正当我感到苦恼,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变局忽生。
  龙牙战兵中火力最强猛的炮怪,一下子转过方向,炮击左侧的一个黑武士,而附近的两个半人马战兽也拉弓射箭,朝那个黑武士射击。炮击加箭雨,威力万钧,即使龙牙战兵本身的防御力极高,却也承受不住这种复合攻击,那个黑武士兵卒大叫一声,炸得粉身碎骨。
  “呃!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战斗,忽然变成自己人打自己人,这可着实吓了我一跳,而这种诡异情形并非偶发,继那个黑武士被粉碎后,龙牙战兵开始了激烈的内斗。
  最开始,是几个龙牙战兵同时锁定一个目标,同时发动攻击,将目标物彻底摧毁,打完一个之后,马上又切换成别的目标,但连续几个龙牙战兵被摧毁后,整个混乱情况彻底失控,不管是什么炮怪、车骑兵,还是半人马、黑武士,全都像是发了疯一样,胡乱攻击身边的一切,既攻向精灵那边,也没忘记向附近的同伴开打。
  这么一来,场面比先前乱上十倍,我觉得龙牙战兵根本是失了目标,开始无差别攻击,放眼望去,枪林弹雨,烽烟阵阵,每一处都是爆炸声隆隆,我们站得虽然远,却也被波及,龙牙战兵的攻击落在附近,断树裂地,把大片沙土炸得翻掀上去,再哗啦哗啦地洒落在我们头上。
  “撤退!快退!”
  伦斐尔眼见情势不妙,下令撤退,想要减少精灵们的死伤,但雾色渐浓,他的命令在大雾中执行不易,到处都是士兵的怒吼与嚎叫声,而这些声音又总是被连串炸裂声响给吞没,每一声爆炸都伴随着精灵的死亡,伦斐尔又忧又气,却无力挽救些什么。
  冷翎兰想要趁乱去摧毁龙牙战兵,再次被我拦住,不想让她去荡浑水,尤其是这种时候,龙牙战兵根本是无差别攻击,一个弄不好,冷翎兰就被龙牙战兵全体围殴,太过危险了。
  “不行,我一定得去,那些怪物这么厉害,我起码要砍一个下来。”
  “神经,这有什么好砍的?真想要砍怪物,你等一下回去砍华鬼婆吧,她也是怪物啊。”
  我极力劝阻,却终究拦不住冷翎兰,为求安全起见,我把灭魂匕首交给她,希望能够发挥效用。
  冷翎兰手持灭魂匕首,身影消失在大雾里,不久之后,我听见冷翎兰的怒喝声,两劲交击所激发的强风,短暂吹散了雾气,让我看到冷翎兰正挥动匕首,砍剌在一个龙牙战兵的半身邪女颈上,才一相碰,匕首应声而碎,脆弱的材质承受不住撞击,碎成片片,必杀一击失败,幸亏冷翎兰应变奇速,反手抽出霸海,第七级力量全力出击。
  一刀横斩,第七级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距离又近,这一刀的无双之威,那个半身邪女照单全收,连一声惨叫都不及喊出,脑袋就被砍得横飞而出,余劲未止,贯体连环爆发,将它炸得粉碎。
  冷翎兰这一刀奏功,确实是替我们大大挣了面子,鼓舞士气,不过她自己也因此陷入龙牙战兵的围攻,幸亏龙牙战兵正陷于激烈的内斗,冷翎兰才得以脱身,未有受伤。
  能够使用魔法的半身邪女,是龙牙战兵中的重要辅助角色,被冷翎兰重劈干掉一个,大大削弱了龙牙战兵的力量。大雾弥漫中,我们听见连串的气劲交击与爆破声,强烈冲击波横扫四面八方,险些把我打飞出去,冷翎兰唯恐我这边有失,不得不撤回我身边护卫,放弃再去冒险出击。
  我看着眼前的乱局,一面确保自身安全,一面也在构思。
  (灭魂匕首一碰到龙牙战兵就被震碎,半点杀伤效果也没有,这说明鬼婆要我拿这去对付龙牙战兵,根本就是放屁。唔,那些会隐形的杀手护卫,不晓得到哪里去了?虽然我看不到,但应该也在这里吧?)
  我们的肉眼看不见隐形事物,可是龙牙战兵的感知、探知能力,应该可以察觉到隐形护卫的存在,换句话说,那些隐形护卫也被卷入这一场内斗中,搞不好已经被摧毁殆尽了。
  前后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浓雾中的轰隆声响逐渐小了下来,代表龙牙战兵因为自相残杀,已被摧毁大半,这是之前完全没法想像的事,虽然龙牙战兵是一种完全失控的武器,不过所谓的失控,是指威力面言,不是对自己人乱打一通,搞到自灭。
  (难道……这也是白拉登的设计?他晓得龙牙战兵无法控制,所以做了设定,在一定的时候让龙牙战兵自灭,省得控制不住,连我也完蛋?)
  这个念头才生出,我马上摇头,把这个荒唐念头逐出,因为如果真是白拉登的设计,龙牙战兵集体自爆就好,哪用得着搞什么互击?总不会是坚持说死要死得轰轰烈烈吧?再者……打死我都不信,白拉登会对我这么好……
  由于情况诡异,伦斐尔让所有精灵部队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迷雾中的混战区域,再过不久,只听见一声尖啸,迷雾中几道身影冲天飞起,瞧那个型态,正是龙牙战棋的主帅,带着几个破损的残兵,一起高速飞空。
  事出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拦截,也无暇做出什么应变,只能眼睁睁地看这几个龙牙战兵拔地飞起,速度奇快,一转眼就直冲天际,没入云端,不见踪影。伦斐尔身先士卒,带队进入刚刚混战的区域进行扫荡,仅见到满地的晶石碎块,那都是被轰烂的龙牙战兵遗骸。
  龙牙战兵这一场肆虐,造成伤亡破万,应该算是精灵们不共戴天的血仇,它们冲霄而去,照理说,伦斐尔该要拔剑发誓,说些什么即使追到天边,也要讨回血债的场面话,然而,龙牙战兵并非生物,甚至还说不上有智慧、有思想,计较这个实在没意义,况且……眼下正是多事之时,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票瘟神,那是求之不得,谁敢再去主动招惹?
  伦斐尔皱了皱眉,挥手下令,让所有士兵列队撤回,听他命令行事。
  接下来的时间,伦斐尔指挥军队善后。华尔森林遭遇这场大劫难,伤害委实不轻,除了精灵那边的惨烈死伤,不晓得有多少树木花草被毁,精灵们崇拜自然,花草损毁已令他们黯然神伤,千百年树龄的老木折断、焚毁,对他们更像是死了老爸般的打击,前前后后的损失算一算,华尔森林大概要办一场史上最大的丧礼了。
  葛林斯王驾崩,许多的重臣、要人也在此役中过世,华尔森林内乱成一团,若不是伦斐尔在此时站出来,恢复了指挥系统,开始救人救灾,这一仗所遗留的伤害肯定还会扩大。
  不过,伦斐尔也不是跑出来做善事的,他本是葛林斯王钦命通缉的头号要犯,葛林斯王死前又没有解除追杀令,换作是其他情况,他现身之后肯定要被缉拿者追上几条街,只有在这种时候,纵然有些不怀好意的野心家,也不敢和他作对,仅能俯首听命,而伦斐尔就充分把握机会,趁此良机,将军政大权一一收回。
  可以想像,在这几个小时的善后处理暂告段落后,伦斐尔就会召集所有大臣,宣告大祭司的罪状,并且正式接管索蓝西亚国政,这之中多少会有些波折,但是到了最后,结局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伦斐尔并没有什么强大的竟争者,而且老天还新送了他一份大礼……
  “我刚听到消息,久病在床的大王子不堪惊扰,已经过世了,勉强也算是这一仗的受害者吧。”
  冷翎兰道:“大王子体弱多病,长期卧病在床,近几年更是病人膏盲,若非葛林斯王、大祭司柏南克数度不惜代价,以灵药为他解难纡困,他根本支持不到今天,刚才各地混战,侍从以担架将他抬出转移,结果附近巨木折断,倒塌下来,他没有被压中,但也受了伤,又痛又惊,没能挺过去,就这么死了。”
  “那不是正好?老大死了,老三残废了,比较起来,伦斐尔虽然是独眼龙一个,但还能吃能睡,这下王位非他莫属了。对了,大王子叫什么名字?我忽然想到我只知这家伙多病,却不晓得他叫什么?”
  “化旗。格兰纳斯。斯特丁,你事前没做情报调查吗?连这也不知道?”
  “……说得好,我如果早就知道,一定不来了。”
  伦斐尔去稳定政局,临走之前对我和冷翎兰非常客气,请我们暂时安歇,待他把眼前杂务稍微处理后,还有重要大事要与我们商议。
  我和冷翎兰是诸事缠身,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先与这位二王子分道扬镳,去和一众白家子弟会合。
  面对眼前的乱局,我开始反思自己来到索蓝西亚的本来目的。
  乍看之下,我替索蓝西亚揪出了大妖怪,帮了伦斐尔大忙,但实际来说,索蓝西亚之行至此可谓一塌糊涂。
  最初目的是要医治阿雪,现在阿雪变成那个样子,也不晓得该怎么算数,她的身体是好了,活蹦乱跳,但却跳到我们面前来,当起敌人了。
  另一个前来华尔森林的目的,是要替白拉登送信给人,那个什么叫银芽的女人,我们还没见到面,不过已经搞得天翻地覆,还让索蓝西亚死伤狼籍。
  信是肯定要送出去的,要去大监狱里头找个女人,倒也不算太难,找伦斐尔下命令就是了,我反倒担心把信送出之后会碰到什么问题,万一又有什么变局,搞得惊天动地,那才真是要命。
  至于大祭司柏南克,虽然他逃逸无踪,潜伏暗处,伺机而动,但他是伦斐尔的问题,不是我的,这家伙在索蓝西亚搞风搞雨这么久,肯定有重大图谋,总不会有间工夫专门找我麻烦吧?只要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拍拍屁股离开索蓝西亚,这家伙要搞多少事关我屁事?
  (不过,要解决问题,也得要找出这家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碧安卡在那一战之后就不见踪影,天河雪琼也失踪,肯定和那个家伙有关。)
  冷翎兰告诉我,她被天河雪琼用缩地大法带走后,两人在外头短暂交手,天河雪琼存心拖延,冷翎兰挂心我的安危,且战且走,最后天河雪琼好像得了什么信号,忽然抽身撤走,冷翎兰也不敢追,就这么看她远去,不知所踪。
  可以想像,天河雪琼一定是去和那妖人会合,碧安卡的情形也一样,还有,我把夏绿蒂当成交易品,送给了那个妖人,现在也随着那个妖人一起消失,下落不明,我想那个妖人不至于饥渴到要把夏绿蒂带在身边干,夏绿蒂的失踪必有什么内幕。
  除此之外的失踪人口,还包括羽霓、紫罗兰,这一人一兽那天去追踪阿雪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照我的推测,多半是落到那妖人的手上,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
  现在算一算,我这边还真是有不少女人落到那妖人手里,虽然他假扮雷曼的时候,对女性充满不层,无论是怎样的美女都不在他眼里,可是他以大祭司面孔出现时,却是寡廉鲜耻,好色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如果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那阿雪、碧安卡的肉体,岂不是已经被他操翻了?
  想到这一点,我愕然止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正走在我身旁的冷翎兰发现到这一点,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想法,轻轻咳了一声,道:“我觉得……那妖物一定不是真正的大祭司。”
  “哦?为什么?我和伦斐尔也有此怀疑,只不过不敢肯定,你是怎么确定的?”
  伦斐尔只能肯定,这个大祭司已经不足以前的大祭司,却不能肯定是大祭司练功走火入魔,个性大变,还是已经遭到取代,再非以前的那个灵魂,而这也是我正苦恼的地方。
  “道理其实也简单,你转述那个妖人的话里头,他曾说过自己这些年一直在这里当大祭司,这种语气不太对,所以我认为,原本的大祭司应该很早就被干掉取代,又或者被现在这邪物控制了身心灵魂。”
  冷翎兰沉吟道:“还有,他说他有过很多名字,最喜欢的一个是龙王陛下,这种称呼让你有什么联想?”
  龙是威猛瑞兽,大地上英雄豪杰喜欢以龙自居,甚至自号龙王的人着实不少,不过会把“龙王”与“陛下”两字连在一起使用的,我记忆中就只有那么一个:黑龙会的首领,黑龙王。
  那个妖人所使用的种种改造技法,还有他让天河雪琼所使出的黑魔法,确实都与旧日黑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他自称龙王陛下,难道他与黑龙王有什么渊源?
  然而,黑龙王心灯居士不但早已身亡,连魂魄都已烟消云散,又从哪里再跑出个龙王陛下?更别说这妖人在索蓝西亚起码待了十几二十年,那时候心灯居士还活生生地横行呢。
  “糟糕!”
  身边的事情太多也太杂,我整个思绪都被索蓝西亚眼前乱局给占据,忘了不久之前才听到的大事。
  东海反坑单大败,全军覆没!
  这个天大的噩耗,不晓得是真是假,但发生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该有更详细的情报出来,可以查证。
  我和冷翎兰匆匆赶回白家子弟栖身的驿馆,外头虽然有战火波及的痕迹,却不算严重,这些白家子弟仍有着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当我们两个回去,他们面带凝重地迎上,告知我们华更纱正在闭关施术,让他们在外守护,不让外人打扰。
  “鬼婆还满认真的嘛,看这声势,难道真的弄得成功?”
  我素来敬佩华更纱的本事,也晓得与白拉登有牵扯的她,并非普通魔法师,确实有过人之能,但再怎么厉害也好,起死回生这种事,目前为止仍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话,多少魔法师耗费一生心血追求,仍是白费力气,我很难相信华更纱有能力打破这个万古禁忌。
  当初,黑巫天女花了偌大力气,搞出了那么多的事,无非就是想让她的爱人复活,但到最后也没有成功,黑巫天女可以说是大地上排行头几名的术者,手上掌握的资源又多,她都不免失败,华更纱何能例外?
  如果琳赛只是重伤,又或是进入什么假死状态,像先前的阿雪一样,那不管再怎么难,说要把人救活,我相信是做得到的,但琳赛是当着我的面断气,连心脏都被挖出来,死得不能再死,这样子要救活回来,真的就是起死回生之能了。
  不过,华更纱事先做了准备,现在又煞有其事地闭关施法,看起来是颇有说服力,我见不到人,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华更纱真的能够创造奇迹,让死人活过来。
  “对了,东海那边的情况如何?有没有进一步的战况传回来?”
  冷翎兰替我提出问题,这话换做是问别人,短短时间之内,未必能有什么新情报,好比伦斐尔,搞不好还不知道反抗军惨败的事,但白拉登是海贼王,东海是他的势力范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会不知?这么半天一天的时间,足够他把详细情报送来了。
  “有,刚刚收到爵爷那边的最新情报,有关东海大战的影像纪录,已经传送过来了,你们直接看吧。”
  有影像纪录可看,比什么文字、口述都要清楚,自家子弟取来魔法矿石,安装在播放装置上,一经发动,立刻投射出影像,映出了东海的画面。
  画面上看得很清楚,黑龙会残党的舰队,彼此间用铁炼相连,串成了一个浮岛,乍看之下确实无比壮观,不怕风浪,但在战斗的时候,这是最笨的做法,只要几艘船着火沉没,就会拖累到整个舰队。
  用这种阵势去作战,根本是自杀,我想这些黑龙会的余孽,一定很急着到海里去喂鱼。假如他们是被李华梅率军突袭,事先一无所知,那搞出这样的铁索阵还情有可原,但李华梅此次的军事行动,老早之前就已通告天下,广邀各方人马,这些家伙非但不逃,还搞了这样的铁索阵来待宰,实在是很不合理。
  单只是这一黜,此仗未开打,就已经有了不寻常的味道……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3:59:16

第四话 天降奇祸 全军覆没
  我从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更不相信打仗的时候,敌人会如此便宜我,争着冲到我刀口上送死,所以看到黑龙会余孽的阵形,我第一个产生的念头就是此事有诈。
  虽然说,黑龙会的船舰都是伤痕累累,有些船帆还被烧毁了一半,船舰外壳上都有刀砍、炮击的痕迹,看上去让人生不出危险感觉,但有识之士应该会觉得不妥……至少,以李华梅的精明,不该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反观东海联军这一边,那就不是普通一句人强马壮能够形容的了,除了原本东海反抗军的舰队外,还多了大批来自陆上诸国的人马,他们纷纷乘着本国的战舰,集合成舰队,数目虽然只有反抗军的三分之一,人员素质却最为可观,都是来自各国的好手与魔法师,身份非官即贵,都是自己国内响当当的角色。
  这些外来者虽说是被请来参战,其实都是来观礼的贵宾,要不然,他们个别战力虽然优秀,但未经海战训练,彼此间又没有配合默契,上了战场帮不到什么忙,反而还会阻碍作战,大大增添危险。
  李华梅请这些贵宾来参战,用意是立威与合作,真正的重头戏不在战场上,是在战事结束以后,李华梅会私下约见这些贵宾,密谈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合作,这些是我的推测,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虽然我始终觉得这样太过招摇,失之躁进,不是妥当的办法,可是李华梅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到这许多,更不可能去劝她什么。
  幸好,为了让此战万无一失,李华梅还准备了一支奇兵,那可能是现今大地上最强的空战力量:羽族、凤凰岛。
  羽族多年来辛苦寻觅,终于找到了失落的凤凰岛,这座能漂浮天上的岛屿,可不只是一座飞天孤岛,上头更有强大的火力与武装,昔日横行于南蛮九天之上,压得各兽族不能抬起头来作人,是近乎无敌的存在,如今羽族重新启动凤凰岛,万里迢迢开来东海,别说是对付区区黑龙会残当一,就算是要和全盛时的黑龙会舰队作战,也是占尽优势。
  从影像中可看到,在天空中飘浮的凤凰岛,像是一头俯视大地的巨兽,光是飘浮在那里,就形成巨大的阴影,笼罩大半个海面,仿佛连阳光都被它遮断,如此威势,任谁都要瞻颤心惊,尤其是想到凤凰岛居高临下;永远只有它打人,别人打不着它,谁还敢向它挑战?
  这样的形势,岂止是瓮中捉鳖,根本就是大石砸死蟹,十拿九稳的事,我看不出东海联军有任何失败的可能,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东海联军全军覆没,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嘟~~”
  我听见东海联军那边吹起了号角,李华梅正站在自己旗舰的甲板上,身披龙鳞甲,一手按着剑柄,手中比划,纵然不发口,身边自有人把她的将令透过旗号、号角传达全军。
  整个影像是隔着老远的距离拍下,我仅能看见李华梅的身影、动作,却不可能连表情都看得清楚,这是很可惜的一件事,因为如果能看见她的表情与眼神,我就可以判断出更多的东西,不过……说是这样说,真要把她看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睁眼的勇气。
  号角再次吹响,大海辽阔,没有阻挡的事物,号角声听来格外响亮,里头蕴含着令人心惊的杀伐之气,正是通告全军进攻的号令。
  东海联军的舰队缓缓散开,以扇形朝敌军进逼过去,凤凰岛也在天上移动,我依稀可以看到,岛上的羽族女战士振翅飞行,排列成队,预备配合岛上的武器做攻击。
  我没有看到卡翠娜,但身为羽族之主,她应该正在凤凰岛上指挥族人,看她们能把凤凰岛操控得如此平顺,可以想像幕后所花的心血,不晓得等一下凤凰岛上万炮齐发,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天上、海上,两股强大的军势逐步进逼,黑龙会的残破舰队,在这两股力量的夹击之下,显得不堪一击,就好像巨大石轮底下的鸡蛋,接触瞬间就会破碎毁灭。
  一切该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发生,但就在这一刻,我忽然省悟了一事。
  从听到东海联军溃灭后,我一直想不通,敌我实力如此悬殊,东海联军为何会战败?而且还败得如此之惨,搞到全军覆没?即使是看了这段影像,我还是想不出来,可是,龙牙战兵的毁灭,让我得到一个宝贵的经验,如果有什么强大的复数敌人难以应付,最佳的处理方法,莫过于挑拨两虎相争,矛盾对击。
  我猜到了那个原因,想要叫喊出来,但却已经不可能阻止什么,因为整件事早已发生,即使是在这段影像中,该发生的一切也照样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也不能改变。
  整件事情的发生,突如其来,事先没有半点预兆,就只看到天空中的凤凰岛,在移动中减低了高度,最初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但是当凤凰岛的高度越降越低,那道遮天的巨影出现在自己头上,再迟钝的人也会在那种压力下惊醒。
  注意到这要命一点时,已经太迟了,事实上,哪怕他们更早一点察觉,也是无用,因为当凤凰岛飞行在他们正上方。这样的距离,除非他们有办法瞬间移动,或者在数秒内飞栘出几十里,不则,那遮天的巨影一瞬间崩砸下来,就算是神仙也躲不过去的。
  巨大的空中岛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坠落,而在它落下的地方,则是东海联军的舰队,这时候底下的人已经发现末日临头,惊惶骚动,有人发狂大叫,有人忙着跳海逃躲,也有人不顾一切,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往上狂轰,大概是想把凤凰岛打碎吧,可是,别说他们,就算当今世上五大最强者联手,也是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的。
  所有的一切在短短十几秒内发生,我和冷翎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着凤凰岛失速砸落在东海联军的舰队上,那样的速度、那样的覆盖面积,只能用砸个正着来形容,东海舰队的六成,在被凤凰岛正面砸中的瞬间,就粉碎破灭,压入海底了。
  即使没有当场死亡,也不代表能够跑得掉,这么大的一座岛屿由高空坠海,所激起的浪花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灾难,不是开玩笑的,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海水之壁,笔直参天激起,比什么威猛巨兽还要强大百倍,在这种无可抵抗的天然威力之下,再大、再坚固的船舰,都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具,轻易就被巨浪吞噬下主。
  这样的大海啸,可不只是随便吞没个近千艘船就算了,造成的冲击海浪将会直拍上陆地,把沿岸疯狂破坏,人命死伤将难以估计,不过在那之前,黑龙会的这些破船烂舰将首当其冲,第一个与东海联军陪葬。
  只是,天下事就是不会那么理想,白痴的同伴与友军,不想要却举目即是;白痴的敌人,很想要却总是要不到,在这世上,敌人永远都是强大的,同伴和友军除了扯后腿,好像什么别的都不会,这就是人生了。
  黑龙会舰队之前看似愚行的举动,现在有了充分的意义。面对如此强大的天然灾害,别说铁索连船,就算用上钢索、金索都没用,但如果配合上魔法,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铁索将所有黑龙会船舰绑串在一起,不是为了增加稳定性,而是要连结成一个巨大的浮动魔法阵,每一艘船的位置都经过设计,每艘船的甲板上都绘有魔力字符,一经发动,几个复合效果立刻出现。
  我很肯定,这个魔法阵王少具有两个效果:形成坚固的护罩、与水同化。
  稳固的护罩,将整个舰队都覆盖笼罩,当那巨大的冲击力到来,舰队在护罩之下,牢牢固定在海上,不会左摇右晃,更不会直接承受海水的冲击。只有这样,仍是不够,这股海啸实在太强大,超越人力所能抵御,这世上也不会有什么魔法能完全挡住海水冲击,所以,还需要第二种效果的配合。
  再怎么威猛的巨浪,也伤不了大海本身,这是永不被颠覆的世界法则,只要化质为水,就能在巨浪底下全身而退,这一点本来不是那么容易,但黑龙会雄踞东海,会中有得是水系魔法师,这才搞得出如此大规模的水系魔法阵。
  要把所有船舰都化形为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是透过张设的魔力护罩,却可以弄成与水同质,当万吨巨浪覆盖下来,两者性质一样,水乳交融,很自然地排开,不受其害。
  当然,这种事情等于短暂扭曲自然定律,要强行做到,就是用无比庞大的能量来推动,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可以想像,当这个魔法阵崩解消失,黑龙会舰队中的魔法师将没有一个能站立起来,搞不好还会有半数毙命,不过这种牺牲是划得来的,这些魔法师的牺牲,换得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胜利。
  我无法估计这一仗的损伤,即使只是略微简算,也能得出一个结论,东海反抗军全员覆没,再没剩下半点战力,所有的战士、船舰,都已经葬身海底,没有幸存的可能。
  同样受到重创的,还有陆地上的势力。受李华梅邀请而来的宾客,包括金雀花联邦、阿里布达,甚至伊斯塔、索蓝西亚都有人到来,这些宾客可不是普通角色,能够被李华梅看上的宾客,本身如非官高势大,就是自身实力雄厚的强人,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当前大地诸国的精英,他们得意洋洋地前来,全没想到自己会连拔剑、施法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为鱼虾的食物了。
  这些人的死,将严重影响本国的实力,国内的一场大乱势所难免,换作是十年前,可能立刻就引发一场多国混战,大家都想趁着邻国出事的当口,发动侵略,现在有了国际联盟稳定局面,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但后续效应仍不可轻视。
  凤凰岛坠海,怒浪滔天,羽族女战士就算身有翅膀,在此绝境也是插翅难飞,我就看到一些试图飞上天的羽族女战士,被怒浪给吞噬。经过这一仗,羽族就算没有灭族,大概也所剩无多了。
  整个战争的影像,到此结束,我静静地看着地面,一语不发,冷翎兰很有默契地走上前去,把整个影像重放一遍,我和她就这样反复把整段影像看了几遍,然后陷入一段颇长的沉默。
  如果非要替这一仗找个注解,那么“全军覆没”真是最佳的形容,这一仗打完,东海反抗军、各国贵宾、羽族,死亡率在九成九以上,只有亡,没有伤,完完全全的灭绝。
  纯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我只有衷心赞叹的份,换作足我来策划,还真想不出要怎样设局,才能一次把这么多人给灭掉,绝无走脱的机会,而己方近乎无损,胜得再漂亮也不过。
  “……上当了。”
  冷翎兰轻轻一声,打破了沉默,我望向她,就听她说道:“能够做出如此布局,这场战争的幕后有高人设计,黑龙会余孽绝不只是余孽这么简单,甚至整个黑龙会的覆灭,背后可能都大有文章。”
  这也是我一直怀疑的事,其实打从心灯居士阵亡,李华梅大破黑龙会后,我的疑虑就不曾稍减过,心禅大师、茅延安也好几次与我谈过,觉得不可大意,但大家说到最后,总是不免碰到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就算黑龙会有意化明为暗,潜伏起来搞阴谋,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损失了那么多的兵力,这已经非常惨痛,但连黑巫天女,甚至黑龙王自己都赔上性命,这种损失可是无可取代的,有什么必要搞成这样吗?
  因为有这样的理由,我的疑虑始终未得肯定,但很多问题仍困扰着我,包括黑龙会覆灭后,他们当初的研究成果莫名失踪,追查不到下落,还有鬼魅夕为何要出手刺杀心灯居士,这都没得解释。
  来到索蓝西亚之后,相关的蛛丝马迹也浮现出来,那妖人与黑龙会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还自称是龙王陛下,这些都暗示了一个可能。
  如今,这个可能化为事实,呈现在我们面前,黑龙会覆亡一事,蕴藏着巨大的阴谋,骗过了大地上的所有人,更成功设计了这灭绝性的一场大战。
  “黑龙会那边不只是有兵法高人,还肯定有大魔导士,要使用这种规模的大型魔法阵,下管有多少魔法师辅助,都还是需要一名顶尖术者担任魔力中心,引导发动。”
  冷翎兰说着,眼中深有忧色:“黑龙会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我长叹道:“这个你只能去问他们现在的新领导人了,但如果他们还保有当初的完整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他们不只是要称霸东海,恐怕要正式把势力放上大地。”
  以黑龙会的野心,怎么可能只愿屈居海上,只不过大地诸国势力强大,海上又有李华梅不时游击牵制,这才迟迟没有侵略大地,如今东海反抗军全灭,大地诸国的实力又被削弱,再没有东西可以阻挡黑龙会的野心了。
  这一批宾客的亡故,固然是大地诸国的严重损失,但真正削弱国力的关键,却是在更早以前就发生了。
  心灯居士制造的动乱,令慈航静殿元气大伤;伊斯塔被黑巫天女闹得几乎要亡国,国内高手为之一空,就连索蓝西亚,被这个大祭司如些搞,我看没有十几二十年也回复不过来,如此时局,黑龙会要是大举进攻,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抵挡?
  黑龙会沿着海线进攻,伊斯塔、阿里布达将首当其冲,前者是娜西莎丝的麻烦,后者却是冷翎兰责无旁贷,所以她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果后,表情格外凝重,想着对付黑龙会的策略。
  “……凤凰岛这样坠落,不晓得李元帅她……”
  我与李华梅的恩怨,此刻恐怕是天下皆知,冷翎兰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只是看着我的反应,而我只有苦笑的份。
  李华梅武功虽强,但面对如此绝境,只怕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一整个岛屿砸下来,被埋入深海底下,如何还有生机?
  看着凤凰岛砸在东海联军的舰队上,知道李华梅恐难幸免,那一瞬间,我的心突然好痛,就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明明已经和李华梅恩断义绝,为何看到她殒命,我还会如此心痛?
  这是我不愿深思的事,或许在往后的时间里,我都会这么不停地问着自己,终此一生……
  (李华梅会败得那么惨:王要是算错两点,一点是黑龙会,一点是凤凰岛,黑龙会那边情有可原,但凤凰岛……怎会这样的?)
  若是凤凰岛不突然坠下,东海联军也不会有此惨败,而看黑龙会的布阵,摆明是早就知道凤凰岛会坠落,两者之间肯定有关联,就不晓得是黑龙会派队伍奇袭凤凰岛,控制了岛屿,还是羽族与黑龙会商量好了?
  冷翎兰道:“凤凰岛上有羽族驻守,以李华梅的精明,发兵出战之前,肯定与岛上不停有联系,黑龙会哪怕出动绝顶高手,能攻陷凤凰岛,但要让李华梅丝毫无觉,这却不太可能,所以黑龙会攻陷凤凰岛……这个选项可以删除。”
  分析合情合理,我也认同,闻言点了点头。
  “羽族勾结黑龙会,这个可能性也不高,平常不管是什么样的勾结,无非就是利益交换,但凤凰岛这么一沉没,羽族几乎都灭族了,除非羽族立志当黑龙会的死士,不则这种行为说不过去。”
  “有道理,那你认为真正的解释是什么?”
  “羽族之中的某些人或是……某个人,与黑龙会串通。至于会是什么样的人,这点我和羽族从无交往,当然不可能知道,只有你晓得了。”
  冷翎兰苦笑说话,但她的这份分析,对我已是非常有用,顺着这条思路一想,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顿时在我脑海中浮现。要让凤凰岛失速坠落,就要能操控凤凰岛,这样的人不会太多,恐怕只有……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在魔法影像中所看到的卡翠娜,那一闪即逝的奇特眼神。
  当时,我觉得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很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但左思右想,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便把这不祥预感归咎于自己想太多,毕竟在羽虹刺我一匕首后,我经常疑神疑鬼,心惊肉跳,要说把事情想得太多,那也是有的。
  不过,看来我应该多相信自己的直觉一些,因为那时的预感,现在是真的命中了,如果要说有什么人能操控凤凰岛,身为羽族族主的卡翠娜必是其中首选,只是我想不通,卡翠娜为何会与黑龙会勾结?这样做到底对她有何好处?
  (不,这样想太过武断了,事情可能并非如此,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就是卡翠娜搞的,这样想万一冤枉了人,那就太……)
  我这么对自己说着,但心中越来越强烈的直觉,却让我晓得自己的怀疑并没有错,卡翠娜必然是整件事的关键,只要找到她,就可以了解事实真相,这还包括黑龙会的具体阴谋。
  看凤凰岛坠落时候的惨状,岛上的羽族九死一生,但若真是卡翠娜令凤凰岛坠毁,我才不信她会与岛同亡,肯定有什么方法可以保命逃生,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岛亡。
  “……现在怎么办?”
  冷翎兰提出问题,我只能苦笑摇头,现在这种状况,我们什么也做不到,更别说我们此刻还在索蓝西亚,怎么管得到东海那边的事?
  在这方面,我觉得没什么所谓,黑龙会就算重新崛起,要侵略大地,一时间也打不到内陆来,最多我一辈子不靠近东海,打不过总躲得起吧?但冷翎兰就无法置身事外,黑龙会再兴,并且一口吞掉了反抗军,随时都会挥军西进,威胁到阿里布达。
  和其余诸国相比,阿里布达综合国力还可以,但实在没什么人才,国王又是个废柴,这么多年来能够不失寸土,只是靠着两个女儿的努力,还有我家变态老爸的扶持,如果黑龙会来攻,冷翎兰又不在国内坐镇指挥,肯定要出大乱子,这由不得冷翎兰下急。
  “你如果担心那边的状况,就先赶回去吧,横竖伦斐尔已经现身,索蓝西亚大局已定,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问伦斐尔,不急于一时,还有我会在这里处理,你可以先回阿里布达。”
  “说那是什么傻话,我不是深闺里的小女孩,轻重缓急我分得很清楚,伦斐尔虽然出现,也掌握大权,但要说索蓝西亚大局已定,这未免说得太早,那妖人还潜伏暗中,能搞出多大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况且……如果那妖人真与黑龙会有关,在这里把事情弄清楚,以后对付黑龙会大有帮助,说不定……还能擒贼先擒王呢。”
  冷翎兰道:“你现在完全用不出魔法,连起码的自卫能力也没有,我若是不在这里,恐怕你活不到第二天,那些姓白的未可轻信,至于华更纱……这女人阴狠毒辣,冷血残暴,你留在这里与她周旋,太危险了。”
  听见冷翎兰这么在意我的安危,我不禁笑出声来,这足以前绝对没法想像的事,但没等我开口说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意外响起。
  “阴狠毒辣,冷血残暴,这话不假,但背后道人长短,这也算不上光明正大吧?”
  说坏话被抓个正着,我和冷翎兰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身手术制服、双手戴着白手套的华更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头,身上沾满了鲜血,双手手套上还有鲜血不住滴落,看起来就像是个由地狱出来的女死神。
  “你们这对乱伦的狗男女,看片子看得过瘾吗?”
  这句话实在毒辣得狠,换作是别人,冷翎兰大概一刀就砍过去,杀人兼灭口,可是对上华更纱,就算是冷翎兰武功大成,也不敢太乱来,只能忍着怒气,道:“你别胡说八道。”
  “是吗?既然做了,就别怕人家说啊,以后这话到处都会有人说,先练习一下,到时候不会手足无措,想砍人都可以快一点。”
  如果要与华更纱斗嘴,一定是没完没了,我拦下了想要开口的冷翎兰,道:“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你真能起死回生?”
  “什么手术?”
  “你刚才在里头待大半天,白家子弟都说你在救人,不是在帮琳赛做手术吗?”
  “那小妮子的事,是事前准备很麻烦,只要道具齐备,十几分钟就搞定了,你又没有要我顺便改造肉体,隆胸抽脂,哪需要什么手术?”
  华更纱说得轻描淡写,我在短暂一惊之后,倒是心头二号,因为从这些话听起来,琳赛应该已经没事,这个阴狠毒辣的鬼婆真有起死回生之能?
  冷翎兰道:“琳赛的事情那么容易,你在里头待那么久又是做什么?别告诉我们你一身弄得血淋淋的,是因为在后头煮牛肉面啊!”
  “这个自然不是,刚才在卖空心菜的时候,你哥哥说了一些东西,我觉得很有意思,虽然是他自己弄错了使用方法,不过,莫名其妙被人摆上一道,连带我也没面子,我想想就去把事情解决了。”
  华更纱说的东西,冷翎兰不懂,我却心中有数,那是指黛媚丝提供假情报一事,若非黛媚丝一口咬定,我也不会那么肯定假雷曼的身份,以至受了愚弄,华更纱出马去讨回面子,这是不错,但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看华更纱满身血淋淋的模样,我心中一惊,还不及问出口,就听见她道:“刚才意外发现了一点有趣东西,你们跟着我来。”
  华更纱揭开隔间的白布,我们跟着她走到白布后头,赫然看到惊人的一幕,地上摆了一个直立的长方木箱,黛媚丝的大半身体都被装在箱子里,只有颈部以上露在箱外,至少……我们只看到这些。
  这名艳丽的精灵美妇,每次出现在我们眼前,都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但现在……她满脸是血,两眼翻白,脑门上插着七根或长或短的金针,最短的也有二十公分,就这么残忍地刺入脑中,照理说应该是痛得让人发狂,可是她唇边却绽放一抹喜悦的笑靥,仿佛身登极乐,无限欢喜。
  诡异的一幕,让我和冷翎兰打从心底冒出寒气……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3:59:34

第五话 莫问世间 情为何物
  像黛媚丝这样的重要人物,平常时候,肯定受到周密保护,想要动她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之前的几个小时,可能是华尔森林数百年内最混乱的一段时间,以华更纱的本事,要趁机去把黛媚丝绑架,并没有什么难处。
  我对绑架行为不予置评,但在另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华更纱这一手干得漂亮,因为黛媚丝这些年来被葛林斯王、大祭司轮流操干,如果要说有什么女性与他们两个关系最亲密,那无疑就是她了。
  对于那妖人,我们的了解太少,现在透过黛媚丝,或许能有什么意外发现,华更纱先发制人,把黛媚丝掳来逼问,这个策略正确,她又有独门技术来处理,只不过这一幕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发毛。
  我转移视线,不去看那个被七根金针刺入的头颅,大着胆子,问华更纱有不问出什么来。
  华更纱摇头道:“没有,整个记忆一团乱,意识也一塌糊涂,语无伦次,答非所问,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气呃,那你把我们叫来是看什么东西?你总不会是要吓唬我们,如果我们反抗你,下场就是与她一样吧?”
  “我哪有这么无聊?你们要是真的得罪我,下场怎么可能只有这样?真正的发现,现在才要操作给你们看,瞧仔细了。”
  华更纱说着,手放上那七根金针,轻轻捻弄,就看见黛媚丝翻白的两眼,迅速泛起血丝,眼着,她发出了一声极度痛楚的哀号,凄惨欲绝,我和冷翎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仍是心头狂跳,很想掩耳不听。
  只是,华更纱的这一手,确实不是单纯让黛媚丝受痛楚,在这凄厉的一声嚎叫后,黛媚丝嘴巴一张,吐出了一缕浓浓的黑气,往旁边扩散,正是令葛林斯王殉难的那种黑气。
  “哇!”
  见识过这黑气,知道它触物吞噬的厉害,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有多远跑多远,但这次的情形却不一样,黑气离开黛媚丝体内,接触外界空气后,很快就彻底消散,过了几秒后,什么也没剩下。
  黑气散失之后,黛媚丝的惨嚎声止住,神情慢慢放松下来,连翻白的眼神都回复正常,而且,还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清明眼神。
  “你……你们是……”
  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声音,但听起来却与之前全然不同,没有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骚媚,反而非常端庄温雅,这也难怪,毕竟在迷失本性之前,这个精灵美妇一样也曾是个典雅的贵族,贞洁自持。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黛媚丝是被那妖人迷失了本性,而那妖人改造人心的方法,就是把这种黑气输入生物体内,用以操控,华更纱露的这一手更是证明,只要把黑气驱出,被操控的人就可以恢复正常,这件事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因为这也意味着天河雪琼那边能够……
  想得出神,一声刺耳的惊叫,把我的思绪打断,定睛一看,发现惊叫的人是黛媚丝,回复了神智的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对劲,失声叫了出来。
  女人的尖叫声,我早就听得很习惯,现在听到也不以为意,反正不过就是人被装在箱子里,露出个头来,又不是被抽筋割头皮,有什么好鬼叫的?不过,当我稍微认真一点,打量黛媚丝两眼,预备提出问题时,却意外发现自己错得很厉害。
  黛媚丝……不是身体在箱子里,只有头露在外,而是根本就只剩下一颗头颅,在箱子上摇摇晃晃。
  这幕诡异的情形,看得我头皮发麻,死人头颅我不是没看过,但这种活人头颅就真是没多少机会看到,尤其是没有了身体,单单只剩下一颗头,是怎样存活下来?又怎样发声叫喊的?
  黛媚丝好像也注意到自己的情形不对了,震惊之下,她的惨叫声更是高亢入云,我很难想像一个女性怎么能这样叫喊却不伤喉咙,但多少可以体会她的心情,如果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只剩一颗头,都会被吓疯的。
  这一声尖叫惊动四方,但再度令我吃惊的一点,就是在黛媚丝尖叫的同时,她颈项流出大量鲜血,这种异常状况,通常代表着魔法的崩解,换句话说,维持黛媚丝生存的魔法已到极限了。
  华更纱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淡青色的粉末飘洒下来,那颗尖叫中的头颅立刻化作袅袅青烟,骨、肉、血都在青烟中消失不见,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整个头颅已经不在,而那恐怖的尖叫声却仍在我们耳边回响。
  冷翎兰说华更纱阴狠毒辣,这个我早就知道,不过,此刻看她露的这一手,我对这四字评语有更深切的感受,而她在洒完粉末后,还叹了口气,道:“她这样活着,如果用魔法续命,只是痛苦的延伸……这么走了,也是一种解脱,我们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鬼婆,你是不是挑错对白来说了?或者我该说,你哪有资格讲这种话?她根本就是被你活活玩死的!”
  “是吗?我以为你们喜欢这种对白,偶尔我也想换点风格来讲讲。不然,还是讲我该讲的话吧。”
  华更纱伸手在箱子上一拍,道:“这婊子提供你假情报,把你要了一回,连带也让我没面子,凡是让我有份难看的人……这样是起码的下场。”
  我不晓得这算不算是威吓,旁边的冷翎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和华更纱正面顶撞,毕竟惹上一个这样的冷血狂魔,很不值得。
  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论个人品行,我已经算是心狠手辣了,但我怎么走到哪里都碰上一堆不把人命当命的冷血变态?心剑神尼也好、华更纱也好,和他们比起来,我只有自叹不如,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三人一时无言,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赶来。照情况来猜测,我想应该是伦斐尔料理好宫内的工作,赶过来商议后续了。
  隔间的白布一下子被掀开,一个废眼、断臂、缺足的精灵,像狂风一样冲了进来,正是素蓝西亚的头号痴情种子,雷曼王子。
  “琳赛呢?她怎么样了?”
  雷曼仅余的一目中满是血丝,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他已经变成重残人士,现在应该要躺在病床上,可是他却撑着两根连拐杖都算不上的木棍,颠颠倒倒,踉跄直闯过来,完全表示出他的心急如焚。
  很明显,雷曼是一回复清醒,立刻就往这边赶来,不则不会连拐杖都来不及弄一双,而那些负责看护他的医疗人员,跟在他后头,狼狈地一路赶来,照理说,他们不该制服不了一个重度伤残人士,但如果雷曼以自己性命相要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约翰·法雷尔,你……”
  雷曼看到我,紧绷的情绪一下子爆开,好像是想要扑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问话,但以他这样的伤残状态,哪可能稳住身形,一个站立不稳,重重摔跌在地上,连那两根木棍都折断了。
  那些负责看护他的精灵,这时终于逮着机会,一拥而上,把王子殿下给按趴住,施打镇定药物,让他的情绪先安稳下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其实非常佩服,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能为了一段感情拼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很了不起,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琳赛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这我不得不承认,但反过来说,好像也没有优秀到这种地步,雷曼堂堂一个精灵王子,重伤醒来,甚至连自己老爸刚死都顾不上,疯虎一般闯来关心琳赛的状况,他到底是看上琳赛哪一点啊?
  在那些精灵医护员的努力下,雷曼被完全制服,昏死过去,这时伦斐尔也被弟弟的事给惊动,匆匆率众赶来,看到雷曼的状况,他松了一口气。
  冷翎兰好奇提问,伦斐尔起初不太愿意说,不过后来还是向我们解释。
  “你们大概以为,我三弟与矮人秘密协议婚约,只是为了运输武器,其实那都是大祭司在幕后主导的,三弟他之所以答应配合的唯一理由,就是坚持要娶那个矮人公主为妻。”
  “啊?你说什么?”
  我听得大惑不解,就听伦斐尔叹气表示,大祭司虽然捧雷曼起来掌权,与伦斐尔争夺权力,但雷曼本身其实是一个厌恶政治、军事,喜欢花草园艺的温和人,平常最大的兴趣,就是在自己专属的植物园里,栽花种草,一待就是老半天。
  这样一个文雅的老实人,别说好色,他甚至连女人都不碰,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心仪的对象。许久之前,雷曼因农业事务出使罗赛塔,在那里碰到了一个矮人女孩,对方也是一个喜爱种花草的人,与雷曼一同品花赏景,谈谈说说,度过了一个下午。
  对那个矮人少女来说,这只是很平常的一次偶遇,她没什么心机,平常就是这么和族人说话、种花,即使碰到了一个精灵,她也一视同仁,抱持平常心,此事过后,她不久就忘了这件事,更不会晓得那个精灵是一国王子。
  但对另一方而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尽管时间不长,那个下午却是雷曼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最浪漫的邂逅,回到索蓝西亚之后,他魂牵梦萦,久久不能忘记此事,可是也不能有什么实际行动。
  精灵是自认高贵的种族,对于跨种族通婚,相当的排斥,雷曼是王子之尊,如果是爱上了人类女子,要与人类通婚,面对的阻力已经很大,要花不少力气摆平反对势力,至于说爱上了矮人,想娶一个矮人女子当王妃,这种事从无前例,将成为索蓝西亚史上的第一人,那绝对是想也不要想。
  王子的身份,无比尊贵,但有时候也是麻烦的根源,倘使雷曼只是个普通的精灵,要干这种事情,后果顶多是被驱逐出去,永远不能回索蓝西亚,但他身为王子,具有表率意义,精灵们为了怕开此不良先例,可能会将之一世监禁,甚至要他的命,连葛林斯王都护不了他。
  在正常的情形下,雷曼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他注定要郁郁以终,抱憾此生,但或许该说是他的荣幸,也是整个索蓝西亚的不幸,在大祭司的操控下,索蓝西亚处于非正常情形,只要大祭司愿意相助,王子与矮人通婚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反正更荒唐的事情他们都干得多了。
  听到王子想娶矮人当王妃,大祭司一口答应,豪爽地拍胸担保,但也开出两个条件,一是让雷曼站出来,协助对抗伦斐尔;一是婚事必须与武器交易一同完成。
  事实上,雷曼根本是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伦斐尔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一般正常情况下,弟弟的痴恋绝对没有结果,所以他佯作不知,也算是默默促成这件事,从这点上说来,他还真是一个体贴的好哥哥。
  雷曼本来想要把琳赛风风光光娶回来,不让女方感到委屈,但大祭司认为如果大张旗鼓,反对的力量就会很大,还是先把人娶回来,既成事实,也就好处理得多,况且如果事情搞太大,武器交易也容易连带曝光,那就不妙了。
  于是,所有事情就这样议定,后头所发生的事,也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我和冷翎兰听了伦斐尔的解释,面面相觑,怎样都想不到一桩看似理所当然的政治婚姻、黑暗交易,背后居然还有这等转折存在。
  冷翎兰道:“很意外啊,琳赛和雷曼王子之间,居然有这么一段情缘,想不到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
  说着,冷翎兰朝我投来极为严厉的一眼,自然是想起了我对琳赛的胡搞乱搞,还把前来要求决斗的雷曼给重重羞辱。
  这样想起来,雷曼其实也是衰到家了,他满心期待要娶回来的女人,主动把处女之身送给我,还是用那种羞辱他到极点的方式,人生奇耻大辱,莫过于此,我不奇怪他会气得找我决斗,倒是很佩服,他在经历过这些事之后,仍对琳赛念念不忘,爱得无比执着。
  换作是我,中意的女人把自己乱搞,和其他男人当着我的面睡了,我还能不能这样子爱下去?这一点我大概知道答案,只是不想说出口而已。
  冷翎兰看雷曼的眼神带有几分赞许,本来她对无能之人都不层一顾的,现在这样子看雷曼,应该也是佩服他用情之深……不过这满有趣的,她几时开始会懂得这些情情爱爱?看起来,冷二公主也有了改变,就不晓得这是好是坏了。
  雷曼被打了镇静剂之后,情绪比较稳定,但仍执着于琳赛的安危,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艰难地来到我们面前,用他的独眼看着我们,请求我们告诉他琳赛的状况。
  洞窟之战时,雷曼中途就已经昏倒,所看到的只有琳赛被绑在十字木架上,所以他只能来问我,而我所知道的,就是琳赛的心被挖出来,气绝身亡,死得很彻底,这话告诉他,他肯定承受不住,但若再问更后头的状况……
  不约而同,我和冷翎兰都望向华更纱,等待她提出解释。华更纱耸耸肩,道:“如果临时碰到这种事,那是救不了,不过如果早知道有这种事,先准备好应用道具,只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急救措施,就没什么困难的。”
  自从进入索蓝西亚以后,我们就面临一个不可解的难题,我虽然极力避免,却知道早晚有一天,可能会为了那颗核心,不得不牺牲掉琳赛,为此我想了很多的替代方案,却没料到与此同时,有人也在想不同的方案。
  华更纱所想的东西,是我所没想到,也是正常人不会想到的。如果开膛取心不可避免,那与其费事想替代方法,不如想想善后的策略,我不知道华更纱有何奇策,但她是黑暗系的大巫师,确实掌握了很多我所不知的技术。
  “我这几天不晓得跑遍多少地方,才搜集到三十六只傀儡虫,这是传说中的奇物,只要用了傀儡虫,就能做到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等等……起死回生也就算了,什么叫做等同起死回生的效果?”
  面对我的质疑,华更纱没有费事解释,只是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在房间中央的那个箱子突然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箱子里跑出来,飞也似的朝我扑来,我还未及闪躲,就被她扑进怀中。
  “约翰先生,琳赛爱你。”
  熟悉的音容,丝毫未改,正是应该已经死亡的矮人少女,重新又出现在我们面前。简单的一下拥抱,我已察觉她身上有体温,并不是冷冰冰的死尸,目光再往下栘瞥,看到她胸口鼓鼓的,小奶圆润可爱,全然不见先前的可怕伤痕,仿佛那些惨事根本没发生过,不由得心中大喜,虽然不知道华更纱是怎么做到,但琳赛真的起死回生了!
  “咳!”
  冷翎兰的一声轻咳,让我注意到现在的尴尬处境,琳赛重生,这点是很好,但雷曼的杀人目光瞪我背后,这点就很不好了,我和琳赛不是那种相亲相爱的关系,犯不着为她惹上这种麻烦。
  我想与琳赛分开,但她抱得甚紧,力气又大得出奇,我一时间未能挣脱,只好向离得最近的华更纱求助。
  “帮、帮我一下,把她拉开啊。”
  “为什么要拉开?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女人这样抱着说爱你,还用奶子在你们身上擦来擦去吗?”
  这句话的毒辣程度,和刚才那句“乱伦的狗男女”有得拼,再让华更纱讲上几句,恐怕残废的雷曼都会跳起来杀我们,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头……
  “琳赛是雷曼王子的未婚妻,雷曼王子才是她的归宿,这么搂着我成何体统?她重伤初愈,脑袋不清楚,你快帮忙把她拉开啊。”
  华更纱听了我的话,这次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再拍了两下手掌。
  两下击掌声一响,本来紧紧抱着我的琳赛忽然松手,飞也似的跑开,冲向雷曼,也不管他手脚的伤口,将他用力抱住。
  “雷曼王子,琳赛爱你!琳赛爱你!”
  这一下突来惊变,比死者复活更吓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呆掉了,一片静寂之中,就只听到一声声连续不停的“琳赛爱你”,反复回响,听起来不似人声,倒像是某个坏掉的机械,跳针重复着同一句话,而说着这些话的矮人少女,眼神全然不聚焦,目光涣散,看来根本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刹那间,我心头一震,隐约知道了发生什么事,只是还没法具体把握,这时受惊过度的雷曼失声叫出:“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把琳赛怎么了?”
  华更纱皱眉道:“怎么了?便宜你不好吗?要不是这样,她有可能会爱上你吗?”
  到了这时候,只要不是毫无见识的白痴,都能约略猜到事情真相,雷曼大叫道:“这算什么爱?我不要这种爱,我要的不是一个木偶!我……”
  “吵死了,嫌东嫌西的,你们很难满足耶!”
  华更纱皱着眉头,又拍了两下手掌,击掌声一出,琳赛的声音顿止,我们朝她的方向看去,刚才还目光空洞的矮人少女,这时已有表情,眼中非但有了神采,甚至还柔情似水,用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看过的深情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雷曼,那种痴恋钟情的目光,足可令任何男人心醉。
  “王子殿下,你对我的好,我到现在才明白,今天我终于知道,谁才是我最应该珍惜的人,只要殿下你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殿下,琳赛爱你。”
  说话的语气、表情,与琳赛平时的样子毫无分别,没有丝毫异状,只不过那种深情款款的模样,很像是服用“真爱”以后,深深陷入爱河了。
  说着无比动人的情话,琳赛捧起雷曼的手掌,贴放在自己脸颊旁边,轻轻摩擦,欢喜悦乐,仿佛只要这样握着情人的手,就是天堂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是让人很感动的一幕,但我们看在眼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贯穿到脚,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很明显,琳赛的身体虽是修复完毕,但并没有如我们期望的那样活过来,她现在这样的情形,在黑魔法之中很常见,巫师操控死尸,或是操控一息街存的活尸,驱策行动,做为奴隶,这些奴隶将会忠实执行巫师的每一个命令,没有违抗的念头。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死尸也好,活尸也罢,我所知道的黑暗控尸术,那些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尸偶,只能执行一些很简单的命令,做一些很单纯的反应,是不可能流露感情,也不可能像琳赛现在这样,说出很有系统的话语……难道,是我的理解有误?
  结果,还是伦斐尔回复得快,暴喝一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喝声中充满怒意,显示纶斐雨动了真怒,这代表他也猜到了真相,而对于他这声怒吼,华更纱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把这位索蓝西亚现今的实质领导人放眼里。
  冷翎兰朝我使个眼色,要我出去缓和场面,不则伦斐尔不知道华更纱的恐怖,盛怒之下得罪了她,说不定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我虽然觉得这不太关自己的事,但情势发展成这样,我也不能不出去弄清状况了。
  “鬼婆,你先回答我,琳赛她……没有起死回生?”
  “……这要看你所谓的死与生,是怎样下定义。”
  “普通人所认识的那种定义。”
  “那当然没有,你当我是什么人?这种高难度的逆天事都做得到?”
  华更纱两眼一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听得我差点吐血:“那你准备来准备去,到底是在做什么?”
  “真好笑,这个问题别人可以问,就你不该问,我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华更纱看着我,表情严肃认真,一字一字地道:“我是受聘来这里做?尸?妓?的,你忘了吗?”
  “我……我……我靠!”我惊道:“你把琳赛……把她做成了……”
  “是啊,要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稀有材料都随身带着?反正你的小狐狸徒弟用不着了,我也不能白来这里一趟,就便宜矮人小丫头了,现在她既是体柔如酥,温香软玉,又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富有多种用途,谁拥有了她就是赚到,本来要送给你充实后宫的,你要转送别人,那就便宜别人啰。”
  华更纱缓声道来,仿佛一切本该如此,我听在耳里,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勉强问出一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琳赛还有……这么灵巧的反应?”
  “如果没有反应、没有思考,那就叫尸体,怎能算是尸妓?更显不出本人的手段,姓白的也不用万里迢迢找我过来。”华更纱道:“如果只用傀儡虫来躯动身体,那只是会走会动的不腐行尸,你们也不会接受,所以我用了白家最新技术开发的创梦者,植入大脑,重新激活脑部功能,再配合我借由真爱研究所提炼的激素,就有这种效果了。”
  这是我们所不知的技术,我也说不上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个琳赛下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矮人少女了。
  雷曼单手抱着琳赛,泪流满面,叫喊着说这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不是真正的生命,这话似乎刺激到了华更纱,她大步来到雷曼身前,手指着矮人少女,很不客气地道:“你说她不是真的,哪里不是真的?”
  “她……她没有灵魂……”
  “狗屁灵魂!你所谓的灵魂是什么东西?记忆?人格?她都有啊,大脑里完全保留着所有记忆,创梦者辅助脑部,读取记忆后做出反应,她有人格,会哭会笑,能跑能跳,有血有肉也有心跳,身而为人所该有的东西,她一样也不少,哪里不是真的了?看,她泪眼汪汪的,都是被你们给伤害了!”
  华更纱的话,不但让雷曼哑口无言,也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都愣住,我虽然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么解释,却又提不出辩驳理由,诚如华更纱所说,若是这个“琳赛”有呼吸,心跳,有从前的记忆,有感情也有思考能力,那……怎么能说她不是真的?
  生与死,这个界定要怎么分?
  真与假,又用什么标准来下定义?
  我们陷入沉默,连伦斐尔都没再说什么,就只听见雷曼低声饮泣,喃喃说着,这……
  看到雷曼这样的反应,华更纱哂道:“想开点吧,精灵小子,要是还和原本的一模一样,她有可能会爱上你吗?吃屎吧你!还不是扔掉你去爱别人,搞别的男人!告诉你,只有现在这样,她才百分百真心爱你!”
  这句话大概没有什么人能反驳,雷曼似乎也被这句话点醒,看着眼前深情的矮人少女,在迟疑片刻后,紧紧搂住了她,放声笑出来。
  两情相悦,这个笑声应该是很欢喜的,但我们听在耳里,恍恍惚惚之间,居然分不清楚这是笑声,还是哭声?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3:59:52

第六话 慈航尸济 功德无量
  琳赛的事情,到这里暂告了结,事实上,想不了结也没别的办法,我和冷翎兰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但是听了华更纱的那一番言词,都有种像是吸进毒气一样的感觉。
  并肩漫步在树林里,冷翎兰对我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很想冲上去打华更纱两耳光,不管后果会是怎样,我也表示,当时确实有股冲动,想把我旁边的那个垃圾桶,直接套在华更纱的头上,让她住嘴。
  然而,我们两个人都无法不认,到了最后,华更纱的那些话让我们无言以对,虽然觉得道理不该是这样,却又找不到什么可以理直气壮的论点,去与她辩驳,只能沉默。
  “……你知道吗?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像是源堂。”
  “变态老爸?”
  被冷翎兰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这两个人都是那么我行我素,好像只是单纯生存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眼中从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也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只是照他们所认定的价值观去行事。
  变态老爸所做的事,无论好坏,经常让我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华更纱是与我们站同一阵线,干出的事情已经常令我头皮发麻,不敢想像若是真与她敌对,多了一个她这样的敌人,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一样米百样人,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叹息道:“也不晓得老天为什么会造出这样的人来。”
  一句话刚说完,冷不防后头忽然冒来一句:“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同样想不通,老天怎么会生出你们这两个别扭的人来,而且还活到今天?”
  我和冷翎兰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回头,见到华更纱就在我们身后五步之处,遥遥跟着我们,她走路半点声息也没有,我们居然完全没发现。
  冷翎兰脸色微变,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反正我武功低微,不管什么高手在背后走来走去,都不会察觉,早已习惯了。华更纱看来不像对我们有恶意,表情还颇为失落,这实在是很异常的一件事。
  “鬼婆,你怎么了?好像很受到打击一样?”
  这白说,我还想不太到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击到华更纱,更是首次看她这样的表情,大感好奇,才问了一句,就听她说道:“你们两个好像很同情雷曼,是不是对他印象很好?”
  冷翎兰道:“也说不上印象很好,但三王子为了自己的感情,苦恋多年,从不曾变心,不管琳赛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离不弃,对她始终一致,这样难道不足以证实,他是个世上少有的有情人吗?”
  华更纱没有回答,而我看着她的表情,陡然醒悟,道:“不,这算不上有情人,只是一个偏执狂而已。”
  冷翎兰惊讶地转过头,凝视着我,不解我为何有些句,但我却已经明白华更纱末出口的话。
  “有情人的基本条件,是成立在两情相悦上,这位三王子虽然伟大,但从头到尾,他漏作了一件事情……”
  雷曼对琳赛的痴心与付出,确实是天下少有,但从头到尾,琳赛都不晓得他的心意,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喜欢她。成功,也可能是失败,要是琳赛拒绝了他的爱,那他做这么多事,是会真情动天?还是反而增添女方的困扰?这样的追求,付出的东西越多,越是让人喘不过气,因为这等于是强塞人家不要的东西过去。
  话再说回头,迎娶人家回来之前,连问也不问过当事人意见,这样子的爱,真的能算是爱?
  要是琳赛没有遭遇不幸,现在她面对雷曼的追求,会接受吗?如果她拒绝的话,雷曼又会有什么反应呢?这实在是很耐人寻味的事,之前我们只注意到雷曼的深情,却忽略这个更重要的核心问题。
  也许……华更纱说得没错,这样子对雷曼而言是最好的结果,要不然,当他的爱情正面触礁,那时要如何收场,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所以啊,我才说你们真是难搞,特意为你们设计的完美作品,你们嫌东嫌西的,明明什么好处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是不满足,有够难伺候的。”
  如果是平常,华更纱的这些话,我会以为她存心讽刺,但此刻我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认真,再看那落寞萧索的表情,我心中一动,问道:“该不会……你真是为了我们的福利,才进行这种研究的?”
  冷翎兰瞪着我,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认为像华更纱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是为了造福他人,但华更纱却点了点头,叹道:“是呀,比想像中困难得多啊,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做事,作品的本身很完美,但怎么就没有预期中的效果,得不到认同呢?”
  华更纱向我们解释,长久以来,她都埋首于自己的世界里,专心研究各种巫法、药物、医学,知识的领域浩瀚如海,她完全没有心思理会各种研究以外的事,但在不久之前,她发现自己遇到了瓶颈,武功修练也好,各方面的研究也罢,都陷入僵局,没有丝毫进展,甚至无心再继续下去。
  为了突破困境,华更纱尝试各种方法,而要摆脱现有窠臼的一个诀窍,就是要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因此,华更纱开始流浪旅行,看看不同的世间事物,同时也构思新的作品。
  “……不管是魔法或是药物,我过去开发过很多独一无二的作品,不过当我……”
  华更纱这么说着,而尝试要找突破点的她,将这想法付诸实施,并且选定了研究项目。
  “当医生与杀手的,常常会见到生离死别,看多之后早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不过,如果能让那些人不要这么伤心,这可能就算造福于人了吧?”
  生离死别,是不可逆转的定数,因为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永别也是必然的。然而,在华更纱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了要逆转自然定数,她进行相关研究。
  死去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重生,而且人一旦死了,无知无觉,也无所谓幸不幸福,会因为生离死别而痛苦的,只有那些仍然活着的生者,所以研究是为了这些人而进行。
  已死之人无法复活,但只要重新界定生死的意义,情形就有所不同。修补完破损肉体,让躯体重新再活动起来,就算是最起码的复生了,但要用来填补人们的遗憾,这样还远远不够。
  从已经死亡确认的脑部,保住一切记忆,再配合电子机械的辅助,让脑部再次运作起来,重塑人格,这样子所完成的作品,绝不仅仅是几可乱真,根本就是真品。
  “我的作品水准极高,敢说现今世上无人能及,是我最得意的杰作,从定义上来说,就等于是把死去的那个人再活过来,经过改造强化之后,甚至比原本还要好,完全满足你们男人可能需要的一切,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还不满意?”
  华更纱问得极为认真,反倒让我和冷翎兰哑口无言,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如果华更纱只是单纯的邪恶、冷血,喜欢嘲弄人性,那我们可以对她的疑问嗤之以鼻,甚至胆子大一点,还可以对她破口大骂,把人教训一顿。然而,华更纱似乎是真的感到困惑,不理解自己的作品为何不被人接受,这……这就让我们难以回答。
  倘使非要找个原因,那么,华更纱似乎不太明白,她作品的问题不是出在不够好,相反的,就是因为做得太好、太完美,所以才让人接受不下去。
  一个人,为什么会想要把自己以外的已逝者起死回生?
  这是千古以来的不解难题,没有人能真正做到,但回归源头,究其所以,不过是因为失去所亲所爱的悲痛,让人承受不住,这才想要让死者重生,填补那份悲伤、寂过去,像华更纱这样制作活尸、尸妓的黑暗术者,大有人在,由于技术所限,顶多做到肉体不腐,温软如生,但在行动上却呆板僵硬,仅能做些很简单的动作,更别说开口讲话、会笑会哭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人们不会有认定上的问题,整颗心所牵挂的,就是进行改良,让这些活尸能更像真人。这样的努力,终于在华更纱手上取得突破,经过她处理之后:“重生”的人不仅外表如生、活动如常,甚至有着记忆与人格,到了这一刻……问题就出来了。
  华更纱把这样的作品称为尸妓,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和本人没有分别,我到现在都无法忘怀,刚才华更纱离开后,琳赛一直坐在地上,哭着说自己是真的,要大家别用那种眼光看她,我们全都站得远远,不敢靠近,只有雷曼抱住琳赛,头埋在她的颈项间,久久一语不发。
  也许有人会认为,现在的琳赛没有灵魂,但也正如华更纱所言,灵魂何物?同样的记忆、同样的人格,这难道不是“灵魂”?
  连伦斐尔、冷翎兰这样见惯大场面的勇者都不敢靠近过去,令他们畏惧的,仍是那个难解的问题。这样的琳赛,有谁能说她不是真的?但……真的能算是真的吗?
  我想,在雷曼往后的生命里,他将会不停地问着自己,日日夜夜,被这个问题折磨到永恒,我很庆幸,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人不是我,华更纱本身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她所创造出的这个问题,超越了人类思维,进入了神的领域……
  想到这里,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华更纱所碰到的问题,我解决不了,但在我生平所见的智者中,有两个人或许能够回答,一个是茅延安,他并不在这里,另一个是……
  “鬼婆,你和拉登这么熟,又是他找你来做尸妓的,他有没有对这问题说什么?”
  “有啊!”
  果如我所料,白拉登知道华更纱的这种创新技术,超越人类思维的问题,只有找那些不是人的家伙来回答。
  “这技术刚完成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上他,想帮他把他儿子复活过来……”
  “哦?他怎么说?”
  略为一惊,我真没想到,白拉登这么大的本事,居然也会死了儿子,就是不晓得是病死还是意外横死?不过,似他这样的为人,想必仇家满天下,会有人想让他尝尝丧子之痛,也是常理。
  “他没回答,我等了一旦夜,他让人把我送出去……那个没胆子的家伙,居然拒绝了我!”
  白拉登确实是大智大勇之人,他拒绝了华更纱的提议,关闭了那扇禁忌之门,换作是我,就不见得有这样的勇气。
  “这个……不管怎么样,你出发点至少是好的,造福人群,也算是功德一件耶。”
  看华更纱失落的表情,我随口安慰了她一句,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意思,但她听了之后,精神大振,居然用力点头。
  “你说得不错,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多谢你的鼓励,既然我已经开始行动,就要坚持走下去!”
  “呃……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意思啊。”
  发现自己的失言,可能为祸世界,我发现冷翎兰怒瞪过来,急忙想要补过,却已晚了一步,就听华更纱毅然道:“决定了,我选择的道路不可能会错,既然此事功德无量,我就要成立一个组织,将制作尸妓的技术流传出去。”
  “……什么组织?恋尸癖同好会啊?”
  “不,这是做功德的非营利组织,就叫……叫尸妓功德会。”
  华更纱说得严肃,我却听得只有苦笑的份,摇头道:“既然是做功德,那起码要一点光明正大的名字,你这种组织听起来就是邪教,哪有人敢上门?”
  “取名我不擅长,不然你以为如何?”
  “这个个嘛,当世最冠冕堂皇的正派组织,莫过于慈航静殿,你这个功德会干脆就叫慈……”
  话没说完,冷翎兰慌忙伸手,把我的嘴巴捂住,很可能是怕我话没说完就被人暗杀掉,然而,华更纱反复沉吟,低头思索,似乎对这个建议很有兴趣。
  多年以后,大地上多了一个诡秘组织,专门研究起死回生的秘术,到处搞起让死者复活的行动,到底是功德无量,还是流毒天下,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与华更纱分开以后,我和冷翎兰边走边说话,除了讲到华更纱的事,也为着其他的事情而困扰。
  织芝的事,伦斐尔还没有给出个交代,我们则因为诸事繁乱,也没有好好问个清楚,但无论他多难以启齿,明天我们也要逼他给出答案,交代织芝的情况。
  “那个大监狱……我一定要找时间再进去一次。”
  冷翎兰说得很坚决,我闻一言只有苦笑的份,现在她将贤者手环吸纳入体,得到创世圣器的保护,进入监狱中的神秘洞窟,自是不受其害,反而是我要倒大楣了。
  不过,洞窟深处肯定藏着一件创世圣器,光为了这个理由,我就不可能白白放过,但那件圣器影响生物的脑电波,我若要自保,只能另找创世圣器护身,目前得手的几件圣器,若非失落就是不在手边,难道我要抱着娜西莎丝送的那件怪礼物闯关?这个风险实在冒太大,倘使那东西并非创世圣器,我肯定会死在洞窟里头。
  “啧!说到那件怪东西,送东西来的人呢?”下没注意,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是说那个小忍者吗?我们去找华更纱的时候,他还跟在后头,我有留意,但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可能是自己走了吧?”
  冷翎兰这么说着,但我却知道一定不是这样,未来是忍者,最擅长藏形匿踪之术,一旦存心躲起来,那是只有他跟踪人,别人很难找出他来,虽然我也不晓得他在哪里,但根据这些时间与他的相处,我相信他未有离去,正潜伏在华尔森林的某处,窥视着一切。
  虽然我与未来不睦,但在这种欠缺人手的情形下,我还真是希望这小子能现身出来,哪怕多一个人来帮忙都好。
  “你觉得……”冷翎兰忽然开口:“大祭司会不从那洞窟里得到了什么?”
  这件事我早已想过多次,大祭司的真面目既是那么奇特,又拥有强大的力量,在洞窟里绝不会如此不济,再者,假雷曼既然就是大祭司,希望号角也在他身上,他有创世圣器自保,应该也不会陷入无边幻象,不能自拔,换句话说,当我和冷翎兰在竭力求生的时候,他可能正在进行某些活动。
  大祭司对那座洞窟存有某个企图,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不然他不用特别设计我进去闯关,之前他也一定多次进入那洞窟,但凭着希望号角的守护,他最多也不过是……
  但这一次却不同,我和冷翎兰借由贤者手环,抵抗另一件创世圣器,它为了要压倒我们,放出比平时更多的能量,顾此失彼下,借着希望号角护身的大祭司,便很有可能趁此良机闯入洞窟内部,完成他的目的,或者取得某件东西。
  “问题是,洞窟里的秘密为何……”
  大祭司曾经说过,感谢我助他摆脱现在这个老朽的躯体,但我左想右想,都想不出做过什么与人肉体有关的事,所以,问题核心很可能就在洞窟内发生的事,而这搞不好又和淫术魔法的秘密扯上关系……晤,看来得要向伦斐尔调查一下,那座大监狱的源流之秘。
  我与冷翎兰并肩而行,不知不觉,夜已深沉,我见时候不早,将她送回她住的独立树屋,见她神情郁郁,想说她是在烦恼织芝的事,便劝她不要想太多,一切若是已经发生,我们纵使担心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确实担心织芝,但现在却不是为了她而烦心……”
  “哦?那是为了黑龙会吗?东海情势骤变,阿里布达非常危险,此事确实可虑,你……”
  我很认真地猜测推想,却不料冷翎兰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你……真的承受得住吗?我是说,李元帅的事情,对你应该是不小的打击,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得出来……”
  面对一个太过了解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因为说什么谎话都没有用,而实话……往往真实得令人痛彻心肺。
  “我不想瞒你,我刻意不提起这件事,是因为我连自己都想骗过去……无论她现在是生是死,都不能改变什么,她若死了,难道我要替她报仇吗?她要是平平安安,我们也不可能言归于好……有太多的问题横亘在我们之间,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在意这件事。”
  如果问我这话的不是冷翎兰,那我起码有十几种方法打混过去,但面对冷翎兰,其他的回答都属多余,我选择直接回答自己的心情。
  一个男人坦率说出自己的无奈,这虽不算是软弱,但也不算多有面子的事,我说完之后,本来想立刻离开,但冷翎兰却认真地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怎么做?”
  能让冷二公主这么对我说话,换作几个月前,我大概会吓到腿软,现在听了虽然也腿软,但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是心里甜得身体软了。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那处与世隔绝的洞窟,对于和冷翎兰的关系,我必须要有所节制,不能太过亲近,若足以前,我顾好自己就行,管冷翎兰会怎么身败名裂?但如今……正是因为担心她有事,才需要克制自己。
  “嘿,说了有什么用?难道我说要干你,你就会给我干吗?”
  冷翎兰是典型的女强人个性,这样的人不仅排斥男人,也排斥性,这可以从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得到印证,我故意这样怪腔怪调地说话,还特别伸手往她胸口抓去,就是要刻意激起她的反感。
  不过,说着这些违心之语,我心里确实也感到一阵遗憾,尤其是回忆起洞窟中发生过的一切,冷翎兰美丽的胴体、狂野的艳姿,都将让此生难忘,尽管她平时凶巴巴的,一副男人婆的阳刚模样,但真正解放起来,在我生平所见的各色佳丽当中,绝对能排上前五名,如果从今以后再也碰不到、吃不到,那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照原先预期,冷翎兰就算不把我的手拨开,至少也会闪躲,哪想到我的手没有碰到丝毫阻碍,就这么长驱直入,落在军服的胸口,按上那C罩杯的美乳,享受那弹性十足的手感。
  冷翎兰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由得我胡为,我心中怦然狂跳,掌心施力,对着丰满高耸的C奶,就是一阵狠搓。
  “我……我是真的想为你做一点事,只要能让你开心一些……不管是什么后果……”
  胸部被搓弄,冷翎兰的呼吸急促,眼睛不敢看我,低垂着脑袋,任由我手掌在她坚挺的奶子上左右奔走,没有阻止我的侵略,而是就这么看着我穿越扣缝,深入军服内,蹂躏两只可爱的大白兔。
  “什么后果都不顾?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洞窟里头,我又是你什么人,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过去累积的成就便全都没了。”
  心情紧张,我都快要呼吸不顺了,但还是谨慎地提醒冷翎兰,至少,我希望我们两个人里头,留一个比较有点自制力的。
  不过,我没有听到我想要听的回答,又或许……我根本就在期待着这样的回答。形状姣好的美乳不停地起伏,用几不可闻的轻声,双颊通红地说出最动人的话语。
  “……如、如果……是哥哥的话……可以唷!”
  很难想像这种羞答答的少女情话,会从冷翎兰的口中说出,但我却真的听到了,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首次我被她叫哥哥。
  刹那间的冲击,我心神激荡,就是拼命呼吸,也觉得心脏跳得厉害,把什么顾忌都抛到九霄云外,很自然地吻住了眼前的这个美丽公主。
  冷翎兰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把身体靠过来,我忘情地吻着她,尽情地揉着她的奶子,热切地渴求她的身体,而她也给予我同等热度的激烈回应,应该没有多少接吻经验的她,表现得极度热切,甚至会舔我的嘴唇,咬我的舌头。
  推开了木门,我把冷翎兰抱进了树屋,就如同抱我的新娘子上床一样,把她放在了床上,在她的配合下,脱去了军服外套与衬衫后,我们两兄妹的嘴就没有分开过,互相追逐,互相缠绵。
  热吻结束后,冷翎兰趴在我身上,明亮的眼眸闪闪动人,像只飞倦的小鸟,依偎在我身上不动,我的手轻放在她背上,顺着美妙的背部弧线往下摸,越过了纤巧的小蛮腰,忽然碰触到一个极为弹手的目标,我侧过目光一看,只见到一个圆翘的月亮。
  那是我妹妹的可爱屁股,一个完美的小翘臀、一个完美的月亮,白得发亮,圆得盈满,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丝赘肉,深陷在股沟里的蕾丝内裤只露出一小截来,好像在抱怨那条密缝把它吞噬。
  看见这个美臀,我瞬间硬得厉害,冷翎兰很轻易就察觉到这点,她嘤咛一声,想挪开臀部,但我迅速伸出双手,按住了浑圆的臀肉。
  “别躲,都这种时候了,你再告诉我一遍,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操你!”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4:00:11

第七话 策马扬鞭 豪气冲霄
  之前我确实也曾经想过,虽然说回到现实世界后,我和冷翎兰不宜再发生特殊关系,但如果发生了,会是在怎样的一个情况下?
  想像中的情况有很多,也许冷翎兰体内的真气仍乱,需要调整;也许我的地狱淫神需要冷翎兰的帮助,运气好,还能尽早解除限制,可以使用魔法。这些理由都很牵强,甚至可以说是借口,但我确实认为,我们之间是需要一些借口的。
  没有想到的是,冷翎兰在这件事上头,比我更想得开,事情既然已经做下,她就不逃避,率直面对,看我心情不佳,甚至用自己的青春肉体作道具,主动来安慰我。
  以冷翎兰的刚直个性,很难想像她会体谅别人心情,更别说是为了别人心情不好,用身体进行抚慰,她应该是非常讨厌性这档子事的。现在这样的表现,或许我也只能说,爱情的魔力真是太大了……
  “哇!好大胆的女淫贼,看来今天我遭逢大劫,贞操即将不保,但不管怎样,我也要誓死抵抗,绝不让你轻易得手。”
  一时兴起,我故意拉紧裤带,一手护胸,装出一副惊惶失措,坚决保卫贞操的样子。
  “笑话,我冷翎兰看上的男人,还有不手到擒来的道理?今天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真是超经典的对白,我以往讲过不少次,这倒还是第一次反被女孩子对我讲,感觉好特殊啊,而能够碰上这种懂配合、反应快的女人,确实是乐事一件。
  冷翎兰本来趴在我身上,完美的小翘臀正被我按在掌心,我兴奋地用双手按住浑圆的臀肉,手指拨开内裤,对着那条芳香的裂缝滑了下去。
  “啊!不要碰那里!”
  柔嫩的肛菊被触碰,冷翎兰一声惊呼,想从我身上翻转逃开,却不知我早已有所准备,顺势一翻,反而将冷翎兰压在身下,两兄妹的身体再一次紧密接触。
  凭冷翎兰的武功,我虽然把她压住,只要她飞起一腿,立刻就能把我踢得破开屋顶飞出去,但她看了我一眼,却是羞怯地转过头,身体不作回避,这种无言暗许,对我是最大的鼓励,令我采取动作,先让她趴在床上,抬起屁股,跟着便低伏在她的两腿间。
  “别乱动,让我看清楚一点。”
  “你又不是没看过!”
  “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不一样嘛!”
  我打开冷翎兰的双腿,她很不情愿,扭扭捏捏一番,她还是把双腿张开了,面对这个奇妙的花谷,我记忆犹新,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
  隔着那几乎半透明的白色内裤,清楚可见丰满的花谷,在洁白的肌肤衬托下,依附在花谷的几片嫩瓣娇艳欲滴,多水多蜜的体质,让一道潺潺小溪早就弄湿了花谷入口,就只见到新开辟的裂谷浅浅,婉蜒曲折,淡淡的熏香气息,让人心头一片火热。
  为了回报少女的真情,我将她都快湿透的内裤拨开,露出湿润的花谷,深嗅一口花香似的芬芳,就热情地吻了上去,舌头轻轻一扫,少女的声音斗然提高。
  “啊……别舔那里……”
  冷翎兰叫了一声,柔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只有动人的翘臀,紧急逃避我的嘴巴,不停地颠动,让我的舌头不能准确地钻入裂缝,焦急中,我含住一办蜜唇用力地吸了两口,冷翎兰一阵哆嗦,一股晶莹的蜜汁,几乎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浇了我一脸。
  “哇……不好意嗯……你没怎么样吧?我帮你擦擦吧。”
  “没事,你别在意,我喜欢你的味道。”
  之前在洞窟里就领教过,冷翎兰容易出水的敏感体质、紧得出奇的膣压,两者结合在一起,就会形成这样的效果,说实在的,我还满喜欢这种体质,而且看冷翎兰为此羞赧,很有成就感。
  没给冷翎兰再动作的机会,我一口又吻了下去,匍匐在床上的冷翎兰,发出了勾魂夺魄的呜咽,不像呻吟,倒有点像哭声。
  第二次的刺激,冷翎兰的挣扎明显弱小了,只有臀部的摆动还有些剧烈,我能理解,晓得不能着急,就连舔弄的力度也变得温柔了,一点一点地吮吸。
  渐渐地,冷翎兰连翘臀摆动的幅度也减小了,她喘息着放下臀部,但她的臀部够翘,放平下来也显得和撅起一般,翘臀中间那几片如花办的蜜唇被舔弄后,变得异常肥厚,妖艳,似乎在向我发出邀请。
  我当然接受邀请,就是没有邀请,我也一定会不请自到,趁着冷翎兰不注意,我把自己的下半身脱光,挺着粗硬的肉茎,往前跨上一大步。
  屋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火,连窗户都敞开着,听得见外头的鸟叫虫鸣之声,窗帘虽然拉上了,但被风吹得任意摆动。
  为了安全起见,照理说我们该把窗户紧闭,确定没有人看见听见,省得兄妹交合的丑事外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意这么做,冷翎兰也漠视了这个事实,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
  因为想看清楚我,冷翎兰翻转过身,躺在床上,虽然她武功高强,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帮助,一样娇喘吁吁,身上香汗淋漓,满是水珠,我把头深深埋进了她高耸的双乳间,两手被压在她身下,握住那让我神魂颠倒的屁股,使劲的捏,更顺势将她的内裤脱下。
  冷翎兰配合我的动作,两条腿都蜷起来,抬高夹在我的腋下,两手抱着我的头,向自己胸前用力。
  带着少女香气的浑圆美乳,入口清香,充满了弹性。粉色的蓓蕾像颗葡萄一样挺立着,乳晕很淡,边缘不那么明显,被风一吹,雪白乳肉上就泛起一片小疙瘩,但仍……
  “妹子!”
  我叫了冷翎兰一声,她看我的眼神略带惊愕,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适应,甚至不喜欢。
  “想要了吗?想要的话,就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就把东西放进去。”
  就在不久之前,冷翎兰才亲口叫过我哥哥,但那似乎只是她不自觉的一下叫唤,我知道这点,就更想让她明明白白叫一声。
  “你臭美啊?不进来就不进来,有什么了不起?以为我会稀罕吗?”
  终究还是强硬的个性,冷翎兰对我的要求怒目以瞪,毫不退让,但在强势的态度下,我却看到她心中的胆怯与不安,为了要打破这份心虚,我摆动腰部,让肉菇在花谷口轻轻挑动,仅是碰触柔嫩花蕊,却不真个进入。
  “叫哥哥!”
  “不叫!”冷翎兰侧过头,转过俏脸,不愿看我。
  “叫!”
  “不叫!”
  “叫啊!”
  “就是不叫!”
  连续的僵持,意外地刺激到冷翎兰,本来仰躺着的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看着我,嘴里喘着粗气。
  我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冷翎兰一下用力,把我扑倒,扭腰转身,顺势骑在我身上,那浑圆的屁股就跨在我脸上,只觉得肉茎骤然一热,进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硿体,我感到她在用牙轻咬肉菇。
  这恐怕是冷二公主生平第一次口交,只要想到她平时对男人的态度,就不难理解此刻她把男人的肉茎含入口中,这代表着什么。我又惊又喜,两手抱住了她的雪臀,向下用力。
  充满了淫蜜和少女特有体味的混合气息,充满了整个鼻腔,耻毛下面的美肉就在我嘴边。我使劲挺着肉茎,在她嘴里抽送,自己舌头则在她蜜唇中间挑弄,手指头在充血嘭张的蜜蕊上来回抚弄。在马眼上面舔了一下。
  “爽不爽?”冷翎兰说完,又舔了一下,眼睛还一直瞥看着我,含带笑意。
  “还是听你叫哥哥最爽。”我说完,挺了一下肉茎,将她美丽的小嘴塞满。
  “就是不叫!才不让你称心如意……”
  冷翎兰再次含住了肉茎,使劲的吸,好像要把里面所有精华都吸出来一样。我瞬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甚至有点儿难受,便把嘴也覆盖在她的膣道口,一股微咸的味道传来,我含住了她的两片蜜唇,使劲的吸,回报她的努力,手指头还夹住蜜蕊,来回蹭,来回搓,看看到底是谁能挺?
  除了吸吮,冷翎兰吐出半根肉茎,用手不停的套弄在外面的部分,嘴里也加大了力度。另一边,我的力量也开始加大,手指头几乎是捏住了蜜蕊在使劲,嘴里感觉到她的淫蜜,正随着我吸的力量流出来,流到我的舌头上面。惊人的出水量,让我几乎呛着,但我还是忍住,就这么挺着,僵持着。
  慢慢的,冷翎兰的呼吸变得急促,呻吟开始加快,身体也开始颤抖。而我则开始适应了这种刺激,甚至开始享受这种刺激。为工让冷翎兰彻底崩溃,我把嘴松开,另一只手的指头伸进去,按在了那片位于膣道上壁突起后的小疙瘩上面,不停的扣动。
  随着我的动作,冷翎兰的反应变得剧烈起来,身体颤抖的频率加快,为了能及时补充新鲜的空气,她不得不松开了口中肉茎,急促呼吸,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肉茎,被相对温度较低的空气刺激,来回跳动几下,打在冷翎兰的嘴边和下巴上,像是在惩罚她的淘气举动。淫蜜强而有力地涌出,膣道夹紧我的手指,大量的淫蜜随着我手指流出,在她剧烈颤抖的大腿根边缘流下来。
  冷翎兰趴在我身上,不停的颤抖,每次颤抖都很剧烈,那力量像是从体内深处发出,不可控制的。
  “叫下叫我?”我得意洋洋的问。
  “嗯……哥……哥哥……放进来……我……嗯……妹妹投降了……”
  经过一次高潮冲击后,身体还在无意识的颤抖,意志却终于失守了,当然,换作是面对别人,我想冷翎兰仍会坚持,但碰到是我……
  听冷翎兰终于娇声唤出“哥哥”,我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整个情绪更是被激……
  肉茎进入的那一刻,我再次感到那非比寻常的紧窄阻力。虽然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但极力收缩的膣道口,像是在阻拦我一样,紧紧闭合了一下,幸亏大量的淫蜜帮了肉菇一把,让它顺利进入了还在不停的收缩的膣道。
  肉菇上面的冠状沟,在柔软的膣道内壁上面来回顶刮,布满青筋的肉茎在火热的膣道、凉飕飕的空气中不停栘动。肉菇尖端顶在膣道尽头时,还能感觉到那些嫩肉的吸力,仿佛还在进行刚才的角力。
  我抬起冷翎兰的一条粉腿,让身体处在她两腿之间,小腹撞击着抬高的大腿根,肉茎深入的程度已经是最大了,每次撞击都换来她欢愉的娇呼,没过几下,我的阴毛就在她的大腿根上面造成了一片红色。
  “爽成这样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让国内那些你的崇拜者看到,真不晓得会说什么?男的一定大失所望,女的有九成九会去自杀。”
  “别……别管那些了,用力搞……我还要……”
  回应冷二公主的娇呼,我一手抱住她大腿,另一只手抓紧了她充满弹性的雪臀,手指头深深陷进了屁股里面。
  两具躯体紧紧交缠,过了一会儿后,已经没办法分出彼此身上到底是汗水,还是她分泌出来的淫蜜了?屁股和大腿根更是一塌糊涂了,冷翎兰的身体扭曲着,在呻吟中承受着我的撞击。
  我正感到愉悦,突然,冷翎兰一下剧烈仰身,将我整个人颠得翻了过去,然后,用一副支配者的睥睨眼神,居高下看,那一瞬间,我眼中的这个美丽少女,不是千金公主,不是英武女将,而是一个支配一切的女王陛下。
  这位尊贵的女王,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被动,给男人掌握了主控,所以在她无法满足的时候,争回了主控权,甩了甩马尾巴似的长长黑发,摆动着坚实的青春胴体,慢慢抬起屁股,然后落下,直至完全贴合到我的身体以后,才重新开始重复起起落落的动作。
  不傀是长年骑马打仗的女骑士,这种姿势,冷翎兰控制得很好,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恰到好处。我开始享受这种姿势带来的舒服感觉,两只手扶着她的屁股,随着屁股起起落落。显的感觉到她膣道口的力度。
  无论膣道口位于肉菇附近的冠状沟,还是位于肉茎根部,我都能感觉到膣道口紧握的力量,她的第二次高潮就这么来了,只是持续的时间比第一次要更长,惊人的淫蜜由两人接合处狂溢出来,膣道夹紧和身体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强。
  虽然刺激,但我还没有想射精的欲望。长时间的摩擦,让我觉得肉茎硬得有点儿难受,甚至希望早点儿射出来。
  还没有等到冷翎兰这一波高潮结束,我就抢着扭腰挺刺,两手扶住她的屁股,大力的抽插,猛烈的撞击:“啪啪”的声音顿时响起来,膣道内的紧迫高压一夹,我马上有了感觉。
  “妹子,你夹得太紧了,屁股别动那么快,不然,可能哥就快要出来了。”
  “别……别那样叫我……这、这种时候,我不要当你妹妹……”
  冷翎兰断断续续的娇喘,让我异常兴奋,仰抬起头,两手从下面抓住她圆滚滚的雪乳,让她整个上半身都拉趴在我身上,只有腰部以下,随着我的颠动,屁股前后的“哦?不喊妹子,那要怎么叫?难道像以前一样,叫你公主殿下?还是平常在心里叫的那样,喊你臭婊啊?”
  “唔……像、像小时候一样,你……唔,叫我兰兰……”
  冷翎兰骑乘在我腰间,浑圆美臀上上下下抖动,被我趁势往上重重一顶,她整个背弓了起来,两团雪乳抖出动人的波浪,黑发如马尾甩动,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呻吟更是直入云霄。
  “嗯……喊我兰兰……我是……你的兰兰,用力干兰兰吧。”
  “说什么呢!现在是兰兰在干我啊,哈哈哈。”
  大笑声中,我们两兄妹的大腿激烈地碰撞,耻毛在她充满弹性的屁股上面来回扫动,从屁股中间的凹陷处可以看到,沾满了淫蜜的肉茎,闪闪发亮,在膣道口进进出出,每次出来,都连带着带出一部分粉红色的膣道内壁,直到没有了足够的摩擦力,才松开肉茎退回去。
  两瓣屁股中间已经被淫蜜浸湿,跟我小腹部撞击的时候不仅产生了碰撞的声音,当大腿离开屁股的时候,大腿和屁股中间还黏连着一丝丝的分泌液。
  肉茎和花谷接触的膣道口处,急速挺进的肉茎把空气混进去,跟分泌的淫蜜混合在一起。在膣道口和肉茎上面充满了细小的白色泡沫,就像在用淫液给两个人的性器擦洗一样。
  冷翎兰的身体还没有从第二次高潮的过程中完全平复,已经开始又一次抖动。这次由于两人身体相贴靠,所以身体抖动的幅度更加明显,大腿根的肌肉尤其抖得厉害,我甚至可以用眼睛看到屁股在晃动。
  盈盈一握的腰部,开始一下一下地左右摆动,如雨似的热吻落在我脸上,冷翎兰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死命的握紧。
  我低头看去,肉茎一下一下狠狠地进进出出,每次插入都将蜜唇挤入膣道,拔出时再将蜜唇翻出来,洞口的淫蜜已经被干成白稠状,肉缝里边还在不断地流出新的淫蜜,淫蜜流到床上,把大半张床都弄湿,连带我背后也湿了一大块。
  “准备好了吗?妹……哥哥,要射给你……”
  “射吧,射给兰兰。”
  听到我的话,冷翎兰没有躲避,反而加陕了耸动的速度,结实肉臀无情地拍打我的耻骨,让我的耻毛一片泥泞。
  除了冷翎兰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女人的爱液是如此丰富,下身都快湿透了,更意外的是,冷翎兰的肉穴越来越紧了,一阵阵剧烈的痉挛在她的小腹产生,很快就波及到我的身体。
  我强烈地打了一个哆嗦,肉茎猛地暴粗,再次狠狠地剌向膣道深处,冷翎兰突然向我露出了痛苦状,她咬了咬红唇,然后低下头,看着她的肉穴疯狂而密集地吞吐哥哥的肉茎,这股最后的疯狂,仿佛要把肉茎连根拔起。
  “啊……你、你……我好难受……”
  冷翎兰抬起了头,迷蒙的艳媚眼神,甜美的愉悦呼声,可以让任何男人的骨头都酥掉。
  膣道紧紧的夹住,尽头嫩肉死死吸住了快要射精的肉菇,一刻也没有放松。我和那股紧窄的压力相抗衡,强忍着把肉茎顶到了最深处,肉菇深埋进那堆嫩肉中间,享受着那堆嫩肉能给与我的最后刺激。
  仅仅几秒过后,我紧紧地搂着冷翎兰,酥麻的快感如火山爆发一样猛烈,我还没有来得及喊,浓烈的精华就喷涌而出,瞬间灌满了紧窄的肉穴。
  冷翎兰趴在我身上,娇躯随着膣道内肉茎的颤动不时抖一下。享受着高潮的余韵,冷翎兰轻轻地喘着气,跟我大口吸气的声音混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隔了很长时间,两个人才恢复了平静。
  “我忽然很想问你……”
  “问什么?”
  “你和我这样子搞,只是为了让我高兴吗?还是有别的理由?”
  我轻声问着,冷翎兰看了我一眼,略带瞋怪地道:“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很多啊,比如说……你自己就完全不想和我搞吗?看你刚才摇屁股的疯狂样子,你应该也有爽到吧?”
  我说着,一手仍在揉着冷翎兰浑圆的乳肉,一手却已来到她挺翘的美臀,重重拍打一记。
  没想到的是,屁股被打,冷翎兰面色不变,膣道内却陡然一夹,大得出奇的肉璧压力,让我的肉茎再次被激烈榨取,险些软脚,真是作法自毙了。
  “当然有啊,和你干很舒服嘛……”
  出奇的,冷翎兰大方承认了自己的感觉,俏美的脸上,尽是少女的动人风情,伸指头在我鼻端碰了碰,两团雪乳更贴压在我胸口,造成甜美的压力。
  “……还有,干你也一样舒服。”
  冷翎兰承欢之后的性感艳姿,让我目眩神迷,还想不到该说什么,就听她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本以为,冷翎兰是要我承诺以后别让她叫什么哥哥妹妹的,哪想到她竟是为了别的事而开口。
  “……要、要是……有一天,我死了……”
  才刚结束男欢女爱,忽然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心头一震,骇然回望,发现冷翎兰正凝视过来,认真道:“如果我死在你前头,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把我做成那种东西喔。”
  “什么东西?”
  “就是……华鬼婆弄的那种尸妓。”
  冷翎兰神色扭捏,大概觉得“尸妓”两字说出不雅,我一方面很佩服这些女人,有事没事就想这些无谓假设,庸人自扰,一方面却心中不安,觉得冷翎兰突然冒出这一句,实在不是好兆头。
  “知道了,唉,就算你不提这要求,我也不会搞那种东西的,唉,你们女人真是奇怪,问这什么问题?”
  冷翎兰的心情,我多少明白,想到自己死后,身体被弄成这种行尸走肉,虽然是活蹦乱跳的行尸走肉,但也没几个人能接受,尤其是像冷翎兰这样自尊心强烈的武者,连死都不怕,却对这种事有着深深的恐惧。
  我抱着冷翎兰温暖的胴体,亲了她一口,再一次做出保证,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过,还好你是问这个,要是问另一个千古难题,那就难处理得多了。”
  “什么千古难题?”
  冷翎兰一句话问出口,她自己也省悟,揶揄地看了我一眼,把散落的黑发拂到耳后,笑问道:“听说你很喜欢你的大奶徒弟,又和羽家姐妹的老二搞得不干不净,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大奶徒弟、羽虹、李华梅一起掉到水里,都快要淹死,你先救哪一个?老实回答,不许撒谎。”
  由于保密功夫做得好,冷翎兰迄今仍不知阿雪、天河雪琼的关系,所以才有些问,若是早几年,我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如今……这问题已经有了很好的答案。
  “哈,我才不救,我只会捡一块石头,看看有谁要下水去救……”
  “然后呢?”
  “没有然后,哪个要下去救,我就砸哪一个!”
  “什、什么?”
  冷翎兰被我的话惊得目瞪口呆,这反应在我意料之内,便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死了一个就再换一个,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有妹妹,才是真正的宝贝,独一无二啊。”
  换作是其他女人,可能会被这句话哄得笑逐颜开,但冷翎兰却没有那么好伺候,她从我怀中挣脱,趴卧起身,把胸前美丽的弧线裸露在我眼前。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妹妹?我不喜欢你这样叫,也不想叫你……”
  冷翎兰省略掉那个称呼,看来还是对我强迫她叫哥哥的事耿耿于怀,我点点头,向她解释。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之前我们把这件事视为绝对禁忌,不管怎样,绝对不让自己走上这离经叛道的一步,但事出无奈,最不想让它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如果冷翎兰决心悔过,像星玫那样,以宗教力量约束自己,与我断绝关系,那我是无话可说,但既然她选择了不同的路,还和我搞在一起,那何妨换个心态?别一面搞一面责怪自己,这样岂非天天难过?
  “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好,你不知道在男女交媾的时候,女孩子喊出的声音、言语,对整个作爱的气氛有很大影响吗?”
  我道:“干你的时候,听你喊哥哥,会让我非常兴奋,甚至比玩强奸游戏更有快感喔。”
  冷翎兰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变态”,其实我话没有说完,因为强奸游戏我并没有玩过,倒是真枪实弹的强奸,这种事我常常干。
  “要是不信,下一次你自己也来试试看,感受一下,毕竟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这样哥哥妹妹叫一叫,说不定你也会爽翻天的。”
  “……大变态!”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4/30 14:00:31

第八话 有朋远来 及时送雨
  被女人骂变态,我不是很在乎,因为我生平所见的杰出人士,似乎都是心理变态,或者该说,我所熟知的那些大变态,都变成了杰出人士。如果变态一词,在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成功,那我就很光荣地接受这夸奖了。
  再者,我也对冷翎兰的思维觉得好笑,这也是其他女人常有的迷思。她们似乎都没有想到,我才刚刚干完了她们,这种时候骂我是“变态”或是“猪狗”,那她们也不过是被变态、猪狗干过的贱货,自取其辱,有什么好得意的?
  所以,通常碰到这种状况,我都会说:“变态就变态,只要能干得到你,当变态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但考虑到与冷翎兰斗嘴毫无意义,我选择压下这股还嘴的冲动,搂着冷翎兰,就与她这么肢体交缠在一起,相拥而眠。
  “唔!”
  再次清醒,时间已经是早上,我察觉到冷翎兰自我怀中挣脱,一阵急促的穿衣声之后,我睁开眼睛,发现冷翎兰已穿着内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似乎在看着什么。
  和煦的晨光,自窗外洒进屋内,浅浅的金黄色,似在冷翎兰身上披了一层金纱,我痴恋地凝望她坚实的青春胴体,欣赏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美好曲线,正自出神,就见她眉头一皱。
  “外头出事了!”
  “啊?还有什么事?伦斐尔遇刺了吗?”
  这话倒不是单纯的开玩笑,现在索蓝西亚乱局未定,全靠伦斐尔善后整理,只要他平安无事,什么状况都有办法应付,但倒过来说,如果他忽然挂点,整个索蓝西亚的乱局将无可收拾。
  不管怎么样,此刻连我都隐约听到外头传来的骚动,窗外确实有事发生,虽然距离这边很遥远,不过,那种千百人齐声呼喊的叫声,很不寻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情况有变,我和冷翎兰立刻穿好衣服,奔出屋外,才跑到外头,就看见惊人的一幕。
  “唷,早安,搞乱伦的法雷尔家变态兄妹,你们起床啦?“
  能够躲在外头,不被我和冷翎兰发现的高手,这世上还真是不少,但在那之中,会这么明明白白踩人痛处的,就只有一个华更纱,她像一个幽灵似的,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一根树枝上,漆黑的身影,在茂密枝叶中很难被发现,我不晓得她在那里待了多久,但希望不会是昨晚直接跟踪我们回来。
  “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冷翎兰怒喝声中,扬手便劈发一道刀气,斩空断树,轰向华更纱。尽管这一刀没有运上第七级力量,但华更纱看也不看,随手一挥,就把刀气拨开,挥洒如意,这手本事就足够镇住场面,让冷翎兰压下怒气,先不动手。
  “真是奇怪了,你们两个在那边搞上半晚,窗户不关也就算了,连叫都叫得那么大声,哥呀妹啊喊个不停,我想不听见也不成,现在你们一出来就砍我,这似乎不是对待邻居的好态度吧?”
  “你不请自来,是名符其实的不速之客,算是哪门子邻居?”
  对于这种人,打又打不过,骂又不痛不痒,讲什么话都是多余,我抱怨了一句后,直接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喔,好像是精灵那边不受控制,也可能是对伦斐尔不满,刚才发动起义,已经烧掉半毁的王宫,到处乱杀起来了。”
  “什么?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我闻言大吃一惊,纵目远眺,果然在远处隐约看到火光窜升,而且还不只一处,显然叛乱势力闹得很厉害,还在华尔森林中到处纵火。
  华尔森林这两天也真是倒霉,先是龙牙战兵肆虐,大肆烧杀,好不容易龙牙战兵溃灭,居然又有叛乱势力骚动,不过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伦斐尔在精灵之中的威望甚高,尤其是那些士兵,根本就认定他为领袖,如今他接掌索蓝西亚大权,就算说不上万众归心,照理说也不该有太多人反对。
  然而,看森林中燃起的火头,还有越来越大的人群鼓噪声,这场叛乱闹得着实不小,甚至连伦斐尔自己都招架不住,被攻破王宫,这不能不说是内有蹊跷。
  “别废话了,我们出去看看究竟吧。”
  我振臂一呼,登时引来华更纱好奇的目光:“你不能用魔法,现在等若全无自保之力,居然还那么勇敢,抢着要跑去外头看,我能不请教一下,你勇气的根源何在?”
  这答案显而易见,硬要问就是摆明了糗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身旁的冷翎兰抢上一步,明艳英武,威风凛凛地道:“有我在身边,且看看谁伤得了他一根汗毛。”
  冷翎兰虽未拔刀,整个人却如一把出鞘的宝刀,威压迫人,叫人不敢怀疑她说出的话,但看她这么有威势,我又觉得有些不是味道,皱眉道:“喂,可不可以留点尊严给我?你这样子讲话,传出去了,我以后很难做人的。”
  “喔……”
  冷翎兰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很为难似的压低声音,拉着我的手,低声道:“等一下到外头去,要靠你来保护我了……”
  说实在的,听见这种柔弱的话语,再看看冷翎兰刻意放下身段、矜持的柔媚表情,较诸平时的爽朗英艳,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我心头瞬间一阵悸动,但口中却说出相反的感受:“……还是算了吧,以你的个性讲这种话,太没有说服力了。”
  “喂!你到底想要怎……”
  “哇哈哈哈,没什么,大家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起到外头看看状况吧。”
  拉着冷翎兰的手,我急急忙忙相她往外跑,不让她有机会发作,华更纱也跟在我们后头,三个人两前一后,很快就离开树屋,从树上下去。
  来到平地,我才觉得自己失策,刚才居高临下,还可以看见东西,现在到了平地,周围都是巨木遮挡,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去探查究竟?
  华更纱也发现了这一点,道:“下来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要再上去?”
  “好,你立刻上去,我和她往前面走,一个时辰后大家在外头会合。”
  “……你们两兄妹昨晚干得不够,现在又欲火中烧,要找地方躲起来搞?”
  “其实我们只是想甩开你而已。”
  如果继续这样讲下去,不晓得要闹到什么时候,但一队精灵士兵却在此时来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见之心喜,往前跨上一步,朗声叫喊。
  “喂!你们的王子殿……”
  一句话没说完,我慌忙转身开溜,因为那一队精灵士兵居然拉弓搭箭,朝我们这边乱箭射来,精灵的箭雨又快又准,如果不是因为我身后有两道防壁,这一下就要大大糟糕。
  (真是不妙,难道精灵们发动兵变,除了干掉伦斐尔,还预备连我们也杀?这下麻烦了,华尔森林这么大,里头精灵那么多,怎么分辨敌我啊?)
  我脑里闪过许多念头,但全没把眼前的箭雨放在心上,因为冷翎兰把手一举,无形气罩生出,将我们三人都笼罩在内,所有箭矢与气罩一触,立即寸寸碎断,掉落地上。
  以冷翎兰的武功,就算要把这些箭矢尽数反射,那也是做得到的,但这里始终是索蓝西亚,要是把精灵杀死太多,后头不好处理,我与精灵早有深仇大恨,是无所谓,但冷翎兰的身份特殊,代表阿里布达,终是要留点余地,否则后头算起帐来,不管是谁坐在索蓝西亚的王座上,大家都要闹得不好看。
  混乱之中,又一支精灵队伍绕到我们后方,飞箭如雨而落,不是从侧面射来,是划出美丽弧线,从我们正上方洒落,看起来威势惊人,却没有什么实质意义,冷翎兰半举起手,增强了的气罩把箭雨尽数封挡。
  前后两波攻击,都是由冷翎兰挡下,不过,这不代表出手的人只有冷翎兰。受到攻击的人有三个,我无力反击,冷翎兰出手留有余地,但剩下的那一位,却是连拿弓箭向她瞄准,都要死路一条的,怎么可能只站在那边,被人当靶子一样射?
  无声无息之间,华更纱的反击早已发动,我们甚至没见到她有什么动作,直到前后两批精灵士兵发出闷哼,全身肌肉迅速腐烂,发出恶臭,我们才知道她早已把毒放了出去。
  “妈的,鬼婆你放毒也不先打个招呼,万一毒到我们怎么办?”
  我立刻发了脾气,冷翎兰却是面有忧色,华更纱这一手,几秒内就干掉了数十名精灵士兵,还死得面目全非,惨不堪言,不管是再怎么正当的理由,都会引起精灵们的众怒,不好收拾。
  华更纱冷淡道:“毒这种东西你就不用担心了,凭你的这副鸟样,什么毒看到你都要逃之夭夭……咦?”
  冷冷的表情骤转惊奇,我顺着华更纱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些中了华更纱无名剧毒,身躯都已经溃烂的精灵士兵,居然没有倒地身亡,还摆动着腐烂中的恶臭身躯,发着可怕的怪声,无视痛楚,持续向我们逼近。
  情况诡异莫名,看着这一幕仿佛活尸骚动的画面,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伊斯塔,又要和那些邪门玩意儿打交道。
  “鬼婆,这是你搞的特殊效果?什么东西不好玩,怎么玩起僵尸来了?恶心不说,你品味还真是低啊。”
  “……我也觉得奇怪,黑煞寒毒并没有把生命体变僵尸的效果,他们的这些反应不正常。”华更纱摇头道:“僵尸什么的,与我无关,是另有一股力量介入,把濒死或已死的他们弄成了僵尸。”
  华更纱的话,令我们觉得不妙,这种诡异变化代表局面可能已经失控,如果华尔森林里头出现一堆这种东西,这就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
  “鬼婆,你是邪门外道的大行家,能不能看一下这些僵尸的成因?好端端的正常尸体,怎么一下说变就变了?”
  “还看不太出来,不过以僵尸来说,这些东西的动作也不正常,好像正被什么东西操纵一样。”
  华更纱所点出的问题,我也感觉到了,虽然说僵尸的动作本就死板,但这些精灵死尸的呆板动作,却又不同于一般的僵尸,看起来倒挺像是扯线拉的悬丝傀儡,被某些看不见的丝线给扯动控制,操控着他们行动。
  “这么说……除非我们破掉控制他们的那股力量,或是把他们挫骨扬灰,不则是无法摆脱他们了?”
  “可以这么说。”
  华更纱的回答令我伤透脑筋,打这种没有意义的泥沼战,是我最怕的事情,最理想的策略就是立刻脱离,这点倒不是太难,有两大高手护持,这些被操控的僵尸还难不倒我们,转眼间便冲了出去。
  情况发展到这里,已经大大超出我原先的预想,也很肯定这绝非是单纯的军事政变,而是牵涉到一股强大的神秘力量。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神秘力量,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考虑到地缘关系,我大概猜得到是谁在幕后搞鬼。
  沉寂大半天,那个取代大祭司的莫名邪物,终于有了动作,发动反扑。连葛林斯王都能被他控制,要操控这些普通的精灵士兵根本轻而易举,但我相信他绝不会无聊到只操控这点士兵就来袭击我们,连骚扰都还算不上,再看看华尔森林内的骚乱程度,问题就只剩下一个……
  ……被操控的精灵,到底有多少?
  这个问题,华更纱同样也察觉到了,她抬头望天,像是在感应着什么,最后道:“百万之数,无分老弱妇孺,总数起码在一百万以上……还有个更坏的消息,数目仍在迅速增加中。”
  此话让我们倒抽一口凉气,华尔森林内精灵的数量,大概有个两三百万,如果有一百万以上受到控制,比例上可能不大,但绝对数目却是一个恐怖的事实,整整一百万的精灵骚动起来,乱砍乱杀,那会是何等惊人的一个画面?更何况这些受控制的精灵仍在不断增加数目!
  不过,有一个关键我想不通,魔法虽然神奇,却也必须依循固定法则而行,不能无中生有,更非无所不能。使用黑暗魔法,确实可以控制目标魂魄,影响心神,把目标生物化为行尸走肉,像是扯线傀儡一样,然而……百万之众?这么大的数量,是怎样才能一次操控?就算是扯线的傀儡吧,那条“线”又是什么?
  一定是有一个媒介,术者才能透过媒介,影响目标物,在我所知道的控制魔法中,各式各样的媒介五花八门,但没有哪种媒介可以一举控制百万多人,比较奇特的一个案例,是在城市的饮用水里下咒,居民饮水之后被控制,但那顶多也是控制几万人,而且无法下精细命令,只能让受控制的人自行活动,甚至连团体行动都做不到。
  华更纱也是魔法的大行家,我望向她,她很快地摇头,显然也对些无所知,想不出答案来。
  火头在森林里各处烧起,很快就蔓延开来,无论远近都是一片人荒马乱,惊叫啼哭之声,比先前龙牙战兵肆虐的时候更乱,我们三个人置身在这种环境,根本不晓得能做些什么?
  我道:“白家的那些人呢?场面这么乱,不会被人宰了吧?”
  华更纱摇头道:“不用替他们担心,白拉登派他们出来跟着你办事,本来就是要让他们历练,这种时候他们自然有自保的方法,如果真的死掉,就是命该如此,这世界弱肉强食,今天活不下去,也别讲什么明天了。”
  白拉登的手下,自然有一套他们自己的标准,轮不到我这外人来多管闲事,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先去找到伦斐尔,只要与他会合,就比较能掌握情况,得以应变了。
  有冷翎兰、华更纱两人在旁,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意思,反倒是我扛在背上的重物,那个疑似创世圣器的长条形物体,重量极沉,扛着跑真是件苦差事,幸好伦斐尔不算难找,在森林中乱走大概一刻钟之后,冷翎兰感应到伦斐尔的气息,朝那边赶去,会合在一起。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伦斐尔一行人看来相当狼狈,几百人身上各自带伤,衣甲满是血污,还有人皮甲上插了十几枝箭,明显是刚刚打过一场激烈苦战,对手自然也是精灵,以箭矢攻击,这才将他们打得如此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别告诉我你们是突然被攻击的,应该有点征兆吧?”
  我打量着伦斐尔,他表示情势复杂,继续待在华尔森林,只有单方面挨揍的份,必须立刻撤离,我也不反对,一行人开始往外撤离,同时也听伦斐尔交代事情经过。
  在我和冷翎兰在房中亲热的时候,伦斐尔接掌索蓝西亚军政大权,他知道消失不见的大祭司是心腹之患,若是让这妖人有机会反扑,他自己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了了严令,让精灵们四处搜索,务要找到那妖人的所在。
  根据调查,有人曾看到一道黑光,掠过天际,飞往森林的一角,伦斐尔闻讯后立刻率兵亲自去追查,结果追到了华尔森林内的大监狱。
  “大监狱?不会是等待大监狱吧?”
  我吃了一惊,再看到伦斐尔点头,暗叫自己失策,竟然没有想到那妖人会回去大监狱里头,然而……他去那里做什么?
  伦斐尔率军追到大监狱,一票人还没有进去,忽然一道黑光从大监狱里头窜出,刹时间,大监狱那边山动地摇,浓烈黑气源源不绝地从内冒出,当这阵黑气停止,一切都变了样。
  跟着伦斐尔赶到大监狱的数千兵马,只有极少部分是随着他流亡后回来的亲兵,其余都是本就在华尔森林中执勤的守兵,因伦斐尔掌握大权,奉他为主,听命行事。
  黑气蔓延过后,那些一直追随着伦斐尔的亲卫兵,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仅是有点头晕而已,但那些始终在华尔森林内执勤,未有长时间离开过的精灵士兵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呆滞,仿佛灵魂离体而去,接着就开始攻击身的事物,自相残杀。
  伦斐尔进退维谷,既不能坐着挨打,又不能全面还击,更何况百多个精灵打几个,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也不用想什么还击,光想着怎么保命逃走,就够他们伤脑筋了。
  幸好,伦斐尔是个杰出的统帅,那些被操控的精灵动作也不快,反应迟缓,被伦斐尔率队一冲,幸运冲出重围,只不过这些家伙也没放过伦斐尔,遥遥追在后头,速度虽然不快,却是人数众多,形成一股强大压力。
  更糟糕的一点是,黑气迅速蔓延开来,经过之处,几乎所有的精灵都被影响,失去意识,加入骚动,破坏四周,伦斐尔眼见情形一发不可收拾,唯有下令,让仍清醒的手下分头保护重要人物、事物,进行撤退。
  百万精灵的大骚动,而且失去自我意识的精灵还在不断增多,伦斐尔想要撤退,本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在撤退途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令伦斐尔能够迅速摆脱窘境,开始行动。
  “什么小插曲?”
  我眉头一皱,猜想伦斐尔必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援手,这才有办法迅速应变,但眼下情况如此混乱,我也想不到是哪方的人马会来援手。
  黑气……如果是黑暗力量的话,要反向压制,就只能是光系的力量,但精灵们擅长使用自然元素,尤其是风系魔法,对光明系的技巧便非所长,光系、暗系魔法一向是人类的强项,而环顾大地,最擅长光系魔法的势力是……
  “是慈航静殿哪位高僧来此?”
  我一面问,自己也觉得奇怪,慈航静殿距此万里之遥,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派高僧来此援手?葛林斯王驾崩才没几天,消息也尚未广传出去,即使是派人吊唁,也未免来得太快了。
  伦斐尔道:“不是一位。四位心字辈的慈航圣僧忽然造访,得他们的帮助,张设大光明结界,拖慢黑气散布速度,为我们争取到宝贵时间……”
  “四位圣僧怎么会忽然到来?”
  我的话才问出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自然是有人带来帮手的,我辈正道侠士,别的本领没有,就是搬救兵、烙人的速度,绝对让各位心满意足。”
  伴随着这句诙谐笑语,一个本来藏在伦斐尔亲兵队中的人影跳了出来,向我们挥手,还比出胜利手势,虽然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还是笑得那么轻松,嘴边的胡须让他充满男性魅力,正是败坏社会风气,风靡万千熟女,足以与大祭司互争高下的人间丑类,不良中年茅延安。
  乍见故人,我脑中一股热血上涌,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朝着茅延安冲去。
  “大叔!”
  “哈哈,贤侄!”
  哈哈笑声半途中断,也朝我冲来的茅延安,被我一横臂撞在咽喉,整个人给撞翻在地,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被我一脚接着一脚地踩下。
  “唉呀!好痛啊!这位大侠,脚下开恩啊!”
  “妈的,死老玻璃,花老子的钱开宴会、玩女人,爽得够了吧?欠的钱还没还清,居然花光了老子辛苦赚来的谢礼!老子在这边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没有了,你在那边天天欲仙欲死,他妈的给我去死吧!”
  “没……也没有天天,大概两天里头爽个一整天而已,也不足太过分啊,哎呀!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父,下有弱智幼儿,你……唉呀!”
  茅延安被我踢得满地乱滚,却没有什么人过来阻止。虽然我与茅延安并肩奋战多年,但我们整个小队已经四散,阿雪、羽霓、羽虹,甚至连紫罗兰都下落不明,在场的冷翎兰、伦斐尔,只约略晓得我们两人的关系,与茅延安并无深厚交情,当然不会阻止。
  “住、住手,不,是停脚,唉唷,贤侄你不要拘泥小事,眼光要放大一点,就是因为用你的钱去风流,所以听拉登说你这边可能出事,就马上搬救兵赶来帮手啊!”
  “什么意思?”
  “拉登说,他刚刚才知道,索蓝西亚有个史无前例的大妖怪藏着,你可能已经和他交上手,我一听急得不得了,马上连络心禅老兄,请他派人手过来,我与四大圣僧在半路会合,急急忙忙赶来华尔森林。”
  “你有这么好心?”
  “那当然,贤侄你是我的摇钱树、衣食父母,要是你给人害了,大叔我以后要靠谁来……呃,不是,其实大叔我是要说,以咱们两个的关系,你要是有什么万一,大权我会心如刀割,每晚垂泪到天明啊!”
  “行了行了,别再思心巴拉的,金雀花联邦待久,真的变成基佬了,还每晚垂泪到天明咧!”
  身在险地,我也没有心情真的与茅延安算帐,将他扶了起来,心中寻思,心禅大师派四大圣僧前来,确实足很够意思,希望圣僧两字不是单纯敬称,而是确有真材实料,不则非但帮不到我们,这四位大和尚自己还有性命之忧。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派来,应该定有些能耐的,但东海才刚刚出人事,慈航静殿应该也折损了一批人,还能有多少实力呢?)
  想到东海的事,我便想向茅延安问一下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从白拉登那边听到什么,不过话还没来得及问,一直在旁思索些什么的华更纱,忽然“咦”了一声,面色骤变。
  “……原来如此,居然连我也被愚弄了。”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华更纱右手一翻,一股强大的魔力往周围延伸出去,与密布整个华尔森林的浓雾一触,登时发生巨变。
  惨白色的浓雾,迅速黑化,居然变成黑色气体,在场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本来避之唯恐不及的黑气,竟是早已遍布四周,根本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我见到这幕光景,心头本来一直模糊不清的一个念头,瞬间清晰。
  “……气态生命体?这些黑气,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他真的不是人啊,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我喃喃自语,但回答我的却是一连串脚步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将我们这百多人给团团包围住,从这声音来判断,包围我们的人群不会少于数万。
  放眼望去,在一片浓浓的黑气之外,包围我们的这些精灵面孔难辨,却有一个共通点,非常好认,那就是一双双闪着红光的血瞳,成千上万,赤瞳中强烈的嗜血感觉,让我们意识到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