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们的太平
　　被林洛折腾了一整晚的药师寺凉，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有气无力地从床上醒过来，此时室町由纪子早已离开。
　　阿秋莎及时地端来牛奶巧克力等高能食物饮品，帮她补充了能量。
　　待她两腿发软轻飘飘地走进浴室冲洗时，一路上，因为姿势的变化，两腿之间不时地有透明的林家豆浆淌下来。
　　泡在浴缸里，借着热水的滋润回复体力时，药师寺凉子的脑子里还在回忆着昨晚被迫被那个男人反复折腾时的场景。
　　「不光是我，还有阿秋莎她们三个！那家伙昨夜弄了多少回啊！那么大的量，正常的人类像这样的流量，就要喷血了，可是他当时吃点东西喝点牛奶，就继续生龙活虎还能阿秋莎滚成一团，简直像没事的人一样。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
　　药师寺凉思考着，决定自己一定要把灰原哀找来，好好的问一问。另外一点，就是再仔细地验验他的DNA。
　　不过洗完澡后，药师寺凉子先要验证一件事，她利用从前的关系，查证关于「女兵人」的「维护」方式。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药师寺凉子就得到了三个不同方面送来的情报，一切正如林洛所说的那般。
　　「玉香和馨香是陛下主动派给我的……」
　　那一刻，药师寺凉子对东华皇室的最后一点忠诚，已荡然无存。
　　另一边，回到青青医院的林洛，小小地补睡了两小时的短觉后，就起床陪着灰原哀在东京城内游玩，约会。
　　他先陪着她在城里购物，一起去游乐场，又一起去看电影，快到傍晚时，两人回到家附近超市，买了一堆的菜的回到灰原哀在外的住处。
　　此时，药师寺凉子还在家中没有出去——她昨晚实在被林洛折腾得够呛，睡醒三小时后依旧全身酥软无力，根本就懒得出门。
　　结果林洛陪着灰原哀回来前，药师寺凉子正坐在客厅里，把三个女兵人叫到面前和她们交谈。
　　「凉子桑，你被解职后，我们仍然被派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是陛下的命令。不过，除了保护之外，另一条指令是监视你。我们现在的直属上司是陈八尺，他很不喜欢你，一直要求我们随时向他报告你的动向。」
　　「不过你放心，其实我们三个都是林博士的人，林博士才是我们的主人。博士也要求我们保护你，并且以你的利益为第一优先考虑对象。」
　　三个女兵人把能说的都说了，只隐瞒了一件，那就是她们受林洛指使，悄悄地给药师寺凉子下药的事。
　　但是，这事并没有完全瞒过药师寺凉子。
　　她黑着脸，托了托自己的胸，哼道：「我的身体，最近一个月莫名地变得比以前更强壮，不但食量增加了不少，还有欧派也在发涨，变大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回话的是阿秋莎：「那是博士的意见，这是他发明的真正完美的超人药。听他说结合了AD99和血兰的优点，却没有他们的缺点。凉子你一定是发现自己这些日子不但身体变得更年青更有活力，而且力气也增加了很多吧？」
　　「哼，那个混蛋！」
　　药师寺凉子托了自己的胸，那份十分沉淀淀的感觉，让她对林洛又恨又气。
　　阿秋莎道：「听博士说，他给你使用的和今年要推向市场的丰胸药是同一系列的。只不过推向市场的都是阉割版的，只有丰胸而无增强体质的效果。用在你身上的，如果让东华的那些科学家知道了，他们会发疯的。」
　　玉香插嘴告状道：「那东西我们也想要呢，可是那头奶牛她只对你和林博士忠诚，一点都没有留给我们，全让你吃了。不过也不一定，你看她的欧派大成这样，肯定是偷偷留了一份。」
　　药师寺凉子扫了她和馨香一眼，哼道：「你们已经投靠他了，不会直接向他要吗？」
　　玉香答道：「给我们了。就在昨晚，他给我们三人各打了一针，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强，也会变得更大。」
　　她说着用力托了自己的欧派——其实玉香和馨香的欧派都不小，在C和D之间。但是比起阿秋莎那超过F接近G，和柩小夜不相上下的尺寸，那就逊色多了。
　　「玉香，不要乱说！」
　　馨香喝住了妹妹，她们两姐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姐姐馨香相对成熟稳重得多，而妹妹玉香则明显有些「傻白甜」。药师寺凉子也知道她们姐妹的不同，所以故意一直问玉香的话。
　　打断妹妹的话后，馨香对着凉子一鞠躬道：「我们早就知道，自从你被解职后，包括你在内，药师寺家就再信任我们了。不久前你去北海道是有意瞒着我们的，但根本没有瞒住，不过我们按林博士的意见，也没有向陈八尺报告。」
　　然后阿秋莎也跟着她一起鞠躬道：「凉子桑，林博士是我们的主人，但您也是我们的主人，请不要赶我们走。」
　　一旁的玉香反应慢了点，但这时也醒悟过来，和姐姐丶阿秋莎站成一排，一起发扬日本特色的「躬匠精神」。
　　药师寺凉子哼了一声。
　　「你们昨晚可是很大胆呢。」
　　阿秋莎道：「因为，那是主人和主人之间的情趣。」
　　药师寺凉子脸一红，骂道：「你胡说甚么？」
　　「凉子桑，你其实心里是很欣赏林博士的吧？甚至是暗暗地喜欢他。」
　　「胡说甚么！」
　　药师寺凉想训斥，却突然想起，自己昨晚下半夜在阿秋莎的房间里，被她们三人和林洛一起玩得丑态百出的画面。
　　想到这，药师寺凉子更是羞愧难当。昨晚林洛曾把她和阿秋莎叠在一起轮流享受，当时她似乎还被弄得和阿秋莎抢那个东西……
　　药师寺凉子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洛和灰原哀提着大包小包，带着一堆的菜回来了。
　　「您回来了！」
　　三个女兵人看到林洛和灰原哀，急忙迎上他们，一起鞠躬致敬。
　　「小哀，你和凉子先聊，我去烧菜。阿秋莎，你过来帮忙。」
　　家里的女人虽多，却只有受过家政训练的阿秋莎会烧菜，凉子是饭来张口惯了，灰原哀只会点外卖，玉香和馨香姐妹更是只会杀人的技巧。
　　药师寺凉子很惊讶地看到林洛进了厨房，然后熟练地和阿秋莎处理起买回的食材来。
　　灰原哀看着林洛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里透出的柔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看着沉浸林洛编织出的幸福美梦中的灰原哀，药师寺凉子不知道该张口把自己被林洛睡了的话说出来，她实在不想惊破她的美梦。
　　药师寺凉子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再过几天，青青又要来日本了，她要和东华进行商业谈判。」
　　灰原哀一怔，脸上的笑容消失，小声答道：「我知道，一切都只是个梦。」
　　她瞄了药师寺凉子一眼，眼神敏锐地发现了她脖子上残留的一道红痕，那是林洛昨晚作案留下来的痕迹。
　　「其实我甚么都知道。」
　　灰原哀抓起了药师寺凉子的手，另一只手指探到她面前，封住她的嘴，笑道：「其实我甚么都知道。」
　　「甚么都知道？」
　　灰原哀意味深长地笑着点头，她托着药师寺凉子的手道：「凉子，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妹吧？」
　　「当然。」
　　「那就一辈子做好姐妹吧。」
　　药师寺凉知道她话里有话，却不明白是甚么意思。
　　「看电视吧！林博士最近投资娱乐业，出了很多新作品。还有青青医院的那个女护士长柩小夜，她现在可是很火热的歌手。」
　　灰原哀笑着打开电视，转到娱乐频道，那里正在播放的是柩小夜的个人演唱会录像。
　　两人看了一会儿后，厨房里飘出香气，又等了近一个小时，开饭了。
　　林洛烧的是中华料理，共有七道主菜，点满大师级厨艺的他，烧出来的菜自然是色香味俱全，又让药师寺凉子小吃了一惊。
　　灰原哀惊叹道：「太平，你除了不能怀孕生孩子，还有甚么不会的？」
　　林洛笑而不答。
　　吃过晚饭后，林洛借口有事，和灰原哀告别。药师寺凉子看着灰原哀笑着把林洛送出门，又一脸失落状地返回。
　　看着重回家门的灰原哀走自己的卧室，药师寺凉子跟进去，合上门，劝道：「你和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再这样下去，你甚至会比狭雾友子还不如。」
　　「那是因为友子陷进去了，陷得很深，我却没有。」
　　灰原哀摇着头道：「我和友子不同，我比她强，和太平的共同点更多。」
　　灰原哀用手按在胸口上道：「我是科学家，博士也是科学家。在AD99项目上，我也出了大力，博士极重视这个项目，而这个项目还有极大的潜力没有挖崛出来。未来的十几年里，我可以借着这个项目和他一起前进。」
　　药师寺凉子道：「他的野心很大！我是说他的政治野心，他只有靠着青青公主才能达到这些目的……而且，就在不久前……」
　　「他睡了你！是在北海道。」
　　灰原哀的突然打断，让药师寺凉子大吃了一惊。
　　「你居然知道？」
　　「不久前，药师寺家和钱家的那场金融战，全世界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在北海道的发生的那些事，博士一回来，就主动和我说了。」
　　「甚么！」
　　药师寺凉子大吃了一惊。
　　「不然你后来要离开药师寺家时，我怎么会提前过来接你。其实我全都知道呀。」
　　灰原哀的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她走过来，搂住了药师寺凉子。
　　她微耸着鼻子，轻轻地嗅着凉子身上的气味，而药师寺凉也觉好友身上的体香似乎也很好闻。
　　她和她，都被林洛使用了同一种蜂后药剂。AD99在增强她们体质的同时，也令她们的生命磁场同步率增加，彼此间的亲近感，姐妹情更深。
　　「我的就是你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灰原哀不以为然地笑道。
　　「我能在科学上给太平帮助，而凉子你是上层出身，你能在政治和情报上给太平其他的帮忙。你和我加起来，我们联手，我们可以把他从青青那儿抢很多部分过来，他离不开我们的。」
　　药师寺凉子看着好友，不知该说甚么。
　　「你疯了……」
　　她只能这么说。
　　「其实你的心里，对太平也很有好感，甚至和我一样，暗暗地爱上他了。」
　　「这不可能。那天，是他霸占了我。」
　　灰原哀笑了起来：「还记得从前你是怎么认定我爱上他的理由吗？当时我否认时，把他贬得太低，结果你就以此为依据判定我。可是事后不久，你说了和我类似的话，说他是个渣男甚么的……」
　　「这不一样。」
　　灰原哀道：「凉子，我和你其实都是心灵残缺的，我们残缺得太久，都需要一个男人填补这份空虚。而太平，这些日子和他亲近地相处下来，我发觉他也是残缺的……无论是公主还是友子，都不能填上那份空缺。」
　　灰原哀开始展现出她从前让药师寺凉子都佩服的判断力和分析力。
　　「太平他来日本，是别有目的。他靠血兰，又追到了青青公主，早已拥有一切。为甚么还来日本？玩这么大的精力搞这东西，其实这不合理。」
　　爱情，并没有真正地让她盲目。
　　「我分析过他！他来这里，怀着极大的政治野心的。」
　　说到这里，灰原哀没有再多说，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她陪林洛玩了一天，也有些累了。
　　她一边脱衣一边对药师寺凉子道：「晚上我们睡一起吧，凉子。我和你很久没有好好谈过了。」
　　药师寺凉子怔了下，然后点头。
　　「我和你确实该好好谈谈了，谈谈你的太平，他身上有很多秘密，我们得互相交换情报了。」
　　灰原哀纠正道：「错，是我们的太平。」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相暴露
　　洗完澡后，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住处的顶楼，看着灯光熣灿的东京城，开始交换彼此掌握的情报。
　　「北城良太是太平杀掉的，他亲口向我承认了。」
　　「九条家的爆炸案，也是他做下的。」
　　药师寺凉子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掌握的，林洛最大的机密。
　　「哦！」
　　灰原哀仅是稍稍地愣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她闭着眼，沉思一会儿后，方才开口道：「九条家的事，如果是真的话，那么林博士的身世，我大致可以猜出个大概了。谢谢你，凉子，你帮我最终确认了一件事。」
　　药师寺凉子一呆，急问道：「你发现甚么了？」
　　「还记得你当初派我到林博士身边监控他吗？」
　　「知道。」
　　药师寺凉子注意到，灰原哀这时把林洛称为博士，而不是更亲近的「太平」。
　　「那时他正在对AD99进行研究，而事情的起源，在于另一个人。」
　　药师寺凉子冷冷地道：「李旭，也就是九条良实。」
　　「当时根据治疗需要，我取了李旭的细胞，进行了DNA备份和检测，包括基因分析。」
　　此时，灰原哀脸上的表情，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
　　「后来AD99在太平手上进行了改良，变成能治疗脑损伤的奇药后。太平也给自己注射了一针AD99，结果引发了强烈的药物反应。当时抢救他的时候，我们也取了他的细胞进检测，其中也包括了基因分析。」
　　药师寺凉子一震，问道：「你是想说，他和李旭……」
　　「基因匹配检测的结果是，太平和李旭的基因相似度超过了百分九九点九九，人体的二十三对染色体，只有一对略有区别！」
　　「啊！你是说他是李旭的兄弟，双胞胎兄弟？」
　　灰原哀摇头道：「不，不是这么简单的。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就算是同卵双胞胎兄弟，双方的基因结构如此相似，也是极为罕见的。我想说的是，另一种可能……」
　　「甚么可能？」
　　灰原哀道：「太平的细胞年龄检测，其实只有十四岁！我怀疑他是……」
　　灰原哀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克隆人！」
　　「克隆人？李旭的克隆人？等等，你是说，他是，他是七年前……安布雷拉逃出去的那个克隆人……」
　　药师寺凉子身体剧震，七年前李旭出车祸，双腿全断，为救他的命，需要安布雷拉公司的克隆人进行换体手术，谁知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克隆人却带着一个同伴逃走了，引发了后来轰动全世界的追捕大事件。
　　灰原哀默默地道：「那个逃走的克隆人，名字叫林洛。陪他一起逃走的那个女克隆人，名字叫苏叶！我查过那次事件的全部卷宗，甚至亲自找过当时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当面询问过，得知林洛和苏叶这两个克隆人，是基地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个叫林洛的克隆人，不知怎么发现了克隆基地的背后真相，在苏叶要被客户提取进换脑手术夺舍时，突然暴动然后带她逃走，也就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追捕事件。」
　　「太平那天注射了AD99后，那一晚神智异常时，他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小叶」。小叶小叶，当时他身边有梨田织叶和柩小夜这两个女人名字都带「ye」，很容易让人误解到其他地方去。但是我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我知道太平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在那天之前，我就已经把太平和李旭联系上了，并调取了克隆人4587逃走事件的全部资料……」
　　药师寺凉子不满道：「你在秘密调查，居然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不知道？」
　　灰原哀坦承道：「我是绕过你手上的情报系统，自己私下调查的。」
　　「你……」
　　药师寺凉子露出不满的表情，第一次对好朋友产生了怨怼。
　　「因为我在那之前，就已经怀疑他就是那个逃走的克隆人4587，林洛。如果通过思想审查委员会的情报系统，你一定会知道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那时已经爱上他了，我不能因为我的爱，而置我心爱的男人于险地。」
　　药师寺凉子垂下头，郁闷道：「我当时还以为你被爱情蒙住了眼变笨了，其实你甚么都查出来了。」
　　「爱情确实让我变傻了，但是，女人的好奇心，却让我很快清醒过来，并迅速地把「小叶」和「苏叶」联系到了一起。那天之后，其实我已基本确认他就是4587，真名林洛。只是他的基因和林洛基因结构还是有略点出入，让我无法完全确认——之所以还是大部分认定，因为以他的本事，轻微地修改自己的基因片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灰原哀一字一句地解析着自己手中掌握着的关于林洛的情报。
　　「那个叫苏叶的女人是自杀的。我查到的案卷上说，当初如果不是受她拖累，军方也没法那么容易抓获林洛。苏叶一死，十个小时后，完全自由不再受拖累的林洛，就以神秘的能力变出武器，血洗了警察局逃了出去，至今不知所踪……」
　　「当时的那个林洛，身上拥有无数不解之谜——他是克隆人，最多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从来没有学过日语。但在逃走过程中，他不但会说日语，还会开直升机，而且是个丛林作战和野外求生专家，精通多项特种作战技能……而太平，你怀疑他的理由之一，是全世界都找不到他的上学纪录，可是他却有着连我都要仰望的科学知识……」
　　「原来你全知道，从前在我面前，居然一直在装傻。」
　　药师寺凉子为之气结。
　　「如果他就是那个克隆人，那么所有的疑问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了。李旭身上中的毒，一定是他下的。他和李家有仇，所以炸死了李长江，把李家和九条家折腾几乎崩溃，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对了，还有，他来日本的那几天，恰好安布雷拉公司的北海道基地，发生了袭击事件，大批克隆人被人放走，一定也是他干的。所有的问题，现在都有了完全的答案和解说了……你为甚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是爱他吗？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说出去吗？」
　　「第一，我了解你。凉子你不会说出去，因为你很骄傲，因为你也喜欢他，欣赏他……」
　　药师寺凉子恨恨地道：「胡说甚么，他把我们药师寺家弄得那么惨，还霸占了我……」
　　灰原哀自信地道：「你在骗人，凉子。从这几天你对他的态度，我看出来了，如果真的是他强迫你，霸占你，你提起他时，绝对不会是这样充满哀怨的语气的，面对他时，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灰原哀抬高了嗓音：「刚才你说话时的语气，有酸气，充满怨哀的酸气。」
　　药师寺凉子别过脸去。
　　「哼，你说了第一，一定还有第二吧？」
　　「第二，是我爱他，我要走进他的心里！」
　　灰原哀解释道。
　　「如果太平就是林洛，苏叶的死就是他心中最大的伤口。那个叫苏叶的女孩，用自己的死，在他心里烙下了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要填补这个伤口，狭雾友子做不到，青青公主做不到……这是太平的弱点，是我让他真正爱上我的突破口。」
　　「这段日子，看着太平的各种举动，我大致猜出他来日本是想干甚么。他是来复仇的！李家，九条家，不过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应当就是针对东华政府，确切地说是皇室了……可是他甚么都瞒着我，因为他没真正地把我当成自己人……」
　　药师寺凉子哼道：「他只是把我们当成玩物而已。」
　　灰原哀笑道：「凉子，这句话我又听到了怨念与恨意。」
　　灰原哀突然伸出手，抓住药师寺凉子的肩膀，头顶着她的头道：「那个伤口，是他的弱点，我和你联手，从这里撕开它，他会流血，会痛苦，会虚弱，然后，我们趁机走进他的心里，用我的爱，还有你的爱，用双倍的爱钉下钉子……」
　　药师寺凉子愣愣地看着灰原哀，她发觉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位朋友。
　　「凉子，现在的你，被人背叛，被亲人抛弃，你一无所有。你是个需要爱的女人，我也是个需要爱的女人。可惜你和我都眼高于顶，太平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能让我们看上眼的男人……上次你和玉清织了网，却没有抓住他，但这一回，找到了他的弱点后，我和你一定可以网住他。」
　　说话的时候，灰原哀紧紧地拉住了药师寺凉子的手。
　　「青青公主或许很爱他，但她的身份，注定了太平不可能和她彻底地交心，说破一切。」
　　「狭雾友子也很爱他，但是她能力有限，眼光和见识导致她和太平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们俩都有各自的先天不足，重要的是，她们不可能联手。」
　　「只有你和我，我在知识上，你在政治见识上，都极接近太平，而你和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只要联起手来……」
　　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时，灰原哀的眼中尽是狂热。AD99蜂后版在灰原哀身上的效力，比林洛预期中还要大。
　　「爱情真可怕……小哀，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害怕。」
　　这话是真话。
　　「林博士是毒品，遇上他后，我中毒已深。」灰原哀道，「你帮我吗？凉子？」
　　药师寺凉子没有说话，她猛吸了口气，愣愣地看着远处的那幢楼——青青大厦，曾经的安布雷拉大厦。
　　灰原哀没有逼她马上作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她了解自己的好友。
　　没有马上拒绝，就说明有戏……
　　「博士今天晚上要回去陪友子，后天我会约他过来，到家里和我一起睡。以他的性格想法，男人的心思，一定会在半夜里悄悄地去袭击你……这是男人天生的偷惺心理，根据这一点，我和你可以布下陷阱……」
　　药师寺凉子心中无语。
　　玉清，灰原哀，加上她自己。药师寺凉子曾一度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现在才发现，她错得离谱。无论是玉清还是灰原哀，这两个好友她都低估小看了她们。
　　林洛并不知道，药师寺凉子主动和灰原哀交换情报后，这两个女人已经把他的老底查了个底朝天。
　　返回家中后，他先考究了一下狭雾友子和三个中二少女的政治学习，顺顺好好地给她们上了一堂政治课。十二点后，这才抱着狭雾友子和剑光姬回房睡下。
　　这段日子，随着自己计划进行，各个方面的布局逐渐展开，林洛也有种心力不足的疲倦感。
　　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所谋甚大，偏偏缺少可以交心同时又能干信任，独当一面的同伴，一切都得自己一个人谋划的缘故。
　　所以林洛才如此看中药师寺凉子，一门心思地想把她收服。
　　只是林洛作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一切会被灰原哀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本就爱他成狂的女孩子，在AD99蜂后药剂的刺激下，现在正打算不惜一切代价，彻底地抓住他的心。
　　林洛自以为可以通过蜂后药剂控制灰原哀的情感，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感，是人类身上最复杂的化学反应，并不是他想像中那么简单容易的。
　　「抢」爱的女人，高智商处于「抢」爱状态的女人，是绝对不能低估的。
　　第三天，林洛回到青青研究所上班的时候，灰原哀趁机向他提出了一起到家中过夜邀约。也正如灰原哀所料，林洛正准备利用这几天时间，连续出击，趁热打铁，以便能把药师寺凉子从身体到精神上皆「操」服，很高兴地就答应了。
　　当天下午，他跟着灰原哀回到藏娇的住处后，灰原哀主动地提出一起外出吃饭，「顺便」把药师寺凉子也叫出去。
　　吃完饭后，灰原哀又提出大家一起去唱卡拉OK，除了他们三人外，三个女兵人也跟在一起。在那里，他们六人又喝酒又唱歌，玩得好不开心，这过程中，林洛也趁机灌了药师寺凉子不少酒。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绕指柔
　　当晚，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醉熏熏地一起回到家中。药师寺凉子明显对林洛提防有加，借着酒劲说要和灰原哀一直睡。
　　「你这个臭男人，你现在有青青公主了，还有狭雾友子，今晚别想干坏事！我和小哀要一起谈事。」
　　她毫不客气地霸占了灰原哀的卧室，把林洛赶了出去。
　　「天真，你以为躲到在小哀的房间里，我就不能过来夜袭你了吗？图羊图森破啊！」
　　林洛回到自己的客房里，等着她们睡下。在等侯的过程中，林洛倒也不是无聊，三个女兵人挨个的摸过来一个个地主动献身求欢，让他有「鸟」事可干。
　　当晚一点，估计二人已睡着之后，林洛取了钥匙，悄悄地摸到了灰原哀的房前。
　　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林洛轻易地打开房门，进入灰原哀房间里。
　　进门前，他已经先脱光了衣服。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小夜灯，隐隐可以看到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并肩躺在床上，两人各自背靠背睡着。
　　林洛悄悄地摸到了灰原哀床边，灰原哀当时还是睡着，但是当林洛光着身子钻进她的被窝里时，灰原哀身体一震，醒了过来。
　　「是我，别叫。」
　　林洛钻进被窝里，开始剥取灰原哀身上的衣服。睡觉的时候，女人都是不戴BRA的，只要把小裤裤一扒，就可以开工了。按林洛的计划，今晚先把灰原哀摆平了，然后再对药师寺凉子出手。现在的这样的环境下，凉子就算是被吵醒了，也只能老实地在边上装睡听床然后等着挨炮……
　　林洛不知道的是，当他进入灰原哀身体的那一刻时，本就睡得不沉的药师寺凉子，当时就醒了过来。
　　他更不知道的是，先前三个女兵人挨个进房陪他，和他大战，也是药师寺凉子的意思。
　　林洛和灰原哀亲热接触后，林洛惊讶地发现，灰原哀比从前更加的热情和放得开，丝毫不担心过于激烈的动作，会惊醒旁边熟睡的药师寺凉子。
　　而林洛敏锐的听觉，也听出了旁边的药师寺凉子的呼吸节奏，有些异常，知道她是在装睡，这让他更加地兴奋。
　　林洛和灰原哀紧紧地搂在一起，不管不顾地激烈动作着，灰原哀很快就支撑不住地哼出声，而后声音越来越大。
　　意乱情迷中，她问道：「博士，你爱我，你爱我吗？」
　　「嗯……」
　　林洛没有回答，这是他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因为他明白自己，他爱过苏叶，和狭雾友子丶韦青青的相处中，也有产生过爱，除此之外，馀下的，对于另的女人仅仅只是荷尔蒙，还有算计。
　　如果是别的女人，林洛会欺骗式的回答说：「我爱你。」
　　但是对灰原哀却是例外，原因是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妹子是对他动了真情。正因为她动了真情，所以林洛不想骗他——床都上了，人都操了，但是在这事上，林洛还越不过自我内心铐问这道坎。
　　他只是用嘴封了她的嘴，用行动来回答。
　　当灰原哀在林洛的身下剧烈颤抖，平息下来时，她伸出手和林洛十指紧，把嘴凑在林洛的耳边，喘息着小声道：「博士，现在的你，还生活在过去的阴暗中吗？」
　　林洛一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灰原哀却在这时，用力向右一翻身，把压在身上的林洛翻到床铺的中间，变成侧卧着和她躺在一起，同时被药师寺凉子挤在了中间。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他们两人躺着装睡的药师寺凉子翻过身来，从背后抱住了林洛。
　　凉子的手搭在了他的背上，而腿也从背后勾了上来，加上灰原哀的腿，两个女人像合拢的花瓣般，把林洛紧紧的包在了中间。
　　林洛的耳根一痛，在这时被药师寺凉子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抓住了你了，林博士！不，我该叫你林洛，编号4587。」
　　林洛身体一震，正要反应，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却一起用力，把他紧紧地夹在中间。
　　灰原哀用最温柔的语气在他耳边小声道：「博士，别担心，凉子不是敌人。」
　　而药师寺凉子的轻笑声，则在这时跟上。
　　「林博士，这一局，是你输了呀。」
　　她的一只手，这时已在下面抓住了小林洛，并紧紧地握在手中。
　　身份被揭破的那一瞬间，林洛仿如被电击一般，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那一秒的时间里，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几个念头，但后还是不变应万变的姿态，面对着面前这种「香艳而又尴尬」的状态。
　　这几年里，林洛戴着面具，玩了太多的阴谋。从西华到东华，他靠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把整个世界把玩于股掌之中，做了无数天翻地覆的惊人之事。现在却突然被揭破了身份，这种赤条条裸露在外人面前的感觉，非常地糟糕。
　　「小哀，你是通过我和李旭的DNA对比，判断出我的身份的吗？」
　　灰原哀小声地道：「嗯。你注射了AD99后的第三天，我把你的基因和李旭进行对比时就开始怀疑了。我的记忆很好，李旭的基因谱图我看过就记住了，后来看你的基因谱图时，发现二者得太相似了，于是悄悄地做了比对。后来又进行了一些调查，包括询问安布雷拉公司的张博士，查到了和那个林洛有关的一切，还有那个叫「小夜」的女孩的事……」
　　「小哀很聪明，她是个科学家，却被我拉来当助手，是因为她的逻辑断案分析能力极强。她甚么都查出来了，可惜的是，她偏偏爱上了你这个臭男人，甚么都替你瞒着，甚么都没有告诉我。」
　　药师寺凉子说着狠狠地揪了揪林洛下面一把，但力气并不大。她的手在下面的动作让灰原哀感觉到了，她不满地道：「凉子，别这样，博士是很可怜的人。」
　　「他可怜，难道你不可怜吗？你爱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却连哄你，对你说一句「我爱你」都不肯说出口。」
　　「因为博士不想骗我。」
　　「你还在替这个臭男人说话！他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才能。他也在利用我，他还利用青青公主对他的爱，他利用了所有人！」
　　药师寺凉子每说一句，她都发现，这个被她和她「抓住」的男人，身体正在发抖。
　　他其实很强壮，就算是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加起来，力气都没有他大。但在这一刻，这个男人却虚弱无比。因为他被人抓住心灵中最阴暗，也最脆弱的地方。
　　比被药师寺凉子毫不客气地撕开他的伪装，暴露出心灵深处的阴暗与伤口。灰原哀在一边「善解人意」的辩护与保护，给予他的打击却更为致命。
　　「不要这么说，凉子。我知道博士是很可怜的人，当初苏叶为了救他而死，他一直不能从这个阴影中摆脱出来，那个伤口一直在流血……」
　　「小哀，你这个笨蛋！他只是个玩弄女人的混蛋！」
　　「凉子，别这样，博士是可怜人，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否则你知道真相后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
　　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争执了起来。
　　而林洛这时却默然不语。
　　药师寺凉子的锋利强硬，灰原哀的体贴温柔，就好像是两条锁链，一钢一柔，紧紧地缚住了他。
　　「她说得没有错。」
　　林洛像泄了气一样的软了下来，全身都软。
　　伤口被揭开了，被迫直视自己心灵中最黑暗一面的林洛，此时虚弱无比，一切彷佛又回到了苏叶死的那一天，那一刻。
　　他自问道：「我，我这几年，都在做甚么呀……」
　　「我，利用了所有的人，不光是小哀和凉子，还有友子，青青公主，她们都是像苏叶一般爱我的人……」
　　此时的林洛，大脑一片混沌，喃喃自语着，自责着。甚至被药师寺凉推翻仰躺在床上时，都还没有回复回来。
　　啪嗒一声，卧室里突然灯光大亮，是药师寺凉子打开了卧室的灯。
　　而灰原哀也在这时坐起坐在床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林洛。林洛别过头去，不敢面对灰原哀充满爱意和同情的眼神，结果却和药师寺凉的锋利眼光四目相对。
　　凉子对他道：「你该向小哀说对不起。」
　　林洛愣了愣，转过头去，正想开口，却被灰原哀低头用嘴封住，不让他说话开口。
　　「你真是太宠着他了。不过也对，对不起这种话，男人无耻点都会说，不值钱。他得用别的东西偿还你。」
　　药师寺凉子伸手一探，抓在林洛的左胸口的胸大肌上。
　　「你的心！你的真心！你欠小哀的，只有用你的真心才能还她。」
　　灰原哀把嘴移开，扭头对药师寺凉子道：「好了，别说了……凉子，你也是嘴硬心软，其实你心里也是很喜欢林博士的……别这样……」
　　林洛没有说话。事实上从被揭破暴露身份开始，他就一直处于被动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别说话，太平。说话只会让你心里更痛苦。你该做的，就是闭上眼，然后……」
　　灰原哀低下头，在林洛耳边小声道：「然后，接受我们的惩罚。」
　　「你说得对。」
　　林洛顺从地闭上了眼，任由摆布。
　　在他闭眼的时候，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互看了一眼，药师寺凉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和这个男人对抗了这么久，一直都处于连续的下风中，从来没有胜过一局，但今天，她胜利了。
　　药师寺凉子从床下摸出了一布绳，而灰原哀从床的另一端同样也摸出一根布绳。
　　这是同一根绳子，早就准备好的。她和她各持一端，然后两个妹子一起把林洛的手拉成大字型绑住。
　　然后药师寺凉子弯下腰，手上还拿着一根鞭子，她把嘴凑到林洛耳畔，小声道：「你玩弄小哀对你的爱，还玩弄我，做好被我们惩罚的心理准备了吗？」
　　林洛睁开了眼，看着药师凉子，她没有穿底裤，身上仅有一件薄薄的睡衣，半裸的欧派很是迷人。
　　此时的凉子，脸上挂满了大获全胜后得意洋洋的笑容。
　　「来吧，凉子，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不知为何，林洛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当自己还是叫王坚强时，在那座小岛上，被赵若雪支配时的场景。他忍不住在想，如果苏叶能活过来，知道了自己这些做过的事，她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林洛道：「来吧，凉子，你犹豫甚么呢？」
　　药师寺凉子用眼罩蒙住了林洛的眼。
　　林洛等着鞭子落下，却许久没有动静。
　　「怎么了？」
　　「太平，你这个笨蛋。」
　　迎接他的，是凉子的声音，以及一个火热的红唇，还有舌头。而在同一时间，小林洛也被另一张嘴捕获了。
　　药师寺凉子在林洛的耳边，以她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地道：「你这个笨男人，今晚我和小哀，要把你吃得皮肉不剩！」
　　预想中的S+M甚么的，并没有发生。
　　有的只是两个女人突然献上的「爱」，温柔而热情的爱……
　　++++++天亮了。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落在床上，映亮了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的脸。
　　这两个林洛遇见过的，集美丽和智慧于一身的女人，一左一右紧搂着林洛，睡得正香。
　　她们搂着林洛，林洛也搂着她们。
　　昨晚她们和林洛，一直折腾到临近天亮方才睡下。
　　「这两个女人……」
　　昨晚，灰原哀和药师寺凉，揭开了林洛的一切，揭破了他所有的阴谋，让他赤裸裸，让他无地自容。然后，她们又一起原谅了他，并且还用最温柔的手法，包容了他的错误，也包容了他。
　　林洛虽然用超强的体力和能力，把两个妹子最终完全地弄得酥软晕死过去，但是其实昨晚他却是失败者。
　　嘴硬心软的药师寺凉子，加上外秀内柔的灰原哀，她们联手，用宽容和温柔，打败了林洛，让他输得干干净净之馀，连心都被掏走了。
　　「我真是一个自作聪明的笨蛋呢……」
　　这一章删了一些东西，感觉少了那段描写，有些剧情就表现不出来。但是放出来的，已经有些重了，所以，点到为止吧。回头群里补上。这一章，其实和前面林洛在黄石公园的那次经历，是相反的。
　　黄石的那群荡女，把林洛拉黑，而这一章，却由凉子和灰原哀，把他拉回一些。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代价呢
　　仗着更好的体力，林洛在中午午饭前就醒过来。
　　他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回到房间时，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依旧还在熟睡中。
　　林洛现在心里就突然多了沉重的感觉。
　　看着她们的脸，林洛自语道：「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我产生这种感觉，是甚么时候的事了？」
　　林洛仔细地回忆着，似乎是多年前，他和苏叶逃出克隆人基地，被追捕的那段日子。
　　天天朝不保夕，天天在死亡线边缘挣扎。
　　但是，那种生死一线的感觉，却也让他和苏叶的情感，在苦难中被压缩得更浓更深。
　　另一次类似的感觉，却是他被友子的爱感动，向她坦白一切，说出自己的身世的那个晚上。
　　「你们两位……」
　　林洛深出手，一左一右摸着两个妹子的脸，甚么滋味都有。
　　「这几年，随着我越走越深，我以为我的爱已经用尽，也没有心了……却没有想到，还是被你们挖出来，偷走了呢……」
　　被偷了心的林洛，心情很不好。
　　他在楼顶上独自一人静坐了好几个小时，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爱这种东西，美味而又沉重。
　　为了抒解心中的郁闷，林洛在天台上开始打拳。
　　这个世界的能力上限比主世界稍高一些，允许「低级」的武功心法和「黑科技」丶弱异能存在——比如玉香馨香姐妹靠近时就有相互的心灵感应甚至是肉体感应。林洛搞她们姐妹时，两姐妹彼此间都会有感觉，只是强弱有别。
　　林洛天台上的运转的是最适合自己体质的水云诀功法，打的拳法却是太极拳。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和科技力量的「嗑药」辅助，林洛早已经将自己的肉体锻炼到世界允许的上限边缘。
　　他在天台上挥拳蹬腿踏地，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打拳的过程中中，过去的一幕幕往事，不断地脑海里涌现。
　　喜悦的，痛苦的，猛浪的，悲愤的，怨怼的，令人如癫似狂，全被他融进拳脚之中，化作狂风怒啸，雷霆暴雨，狠狠地击中。
　　当林洛一脚狠狠地中天台上的一个晾衣用的铜管时，那根突出地面一米，直径达十厘米的空心钢管，竟被他一脚狠狠地踢得弯成了九十度。
　　林洛收回脚，看着被踢弯的钢弯，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世界，一个人肉体力量再强，也就只是达到这种程度了。这是个智慧比力量更重要的世界，我要想获胜，终究还是要使用各种阴谋诡计，玩弄人心……」
　　现在的他，已经从被昨夜被灰原哀和药师寺凉揭破身分，然后用「爱」俘获后产生的种种「负面情绪」中「清醒」过来了。
　　「你们要是早点能出现，早点揭开我的伤口就好了，太迟了，太迟了……现在我走得太远，付出得太多，已经不想回头了。三心两意是最要不得的，到了今天，我只能走下去，哪怕最后我会变成这个世界最大的魔王！」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林洛明白自己，他犹如卒子过河，除了前进，前进，再前进，甚至连原地踏步都不可能。
　　林洛自语道：「凉子，小哀！你们确认了我就是李旭的克隆人，但是却和我另一个身份，博士，产生了一个极大的矛盾点！我的知识是哪里来的？我逃出克隆人基地时，展现的种种技能是哪里来的？一个没有上过一天大学的克隆人，是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多的知识？」
　　林洛转过身，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正站在天台的入口看着她。她们半个小时前就醒来了，梳洗一番后，就上天台来找林洛，恰好看到他在这里打拳。
　　药师寺凉子答道：「这是你身上最后的一个不解之谜。」
　　林洛过去，看着她道：「答案，那天在北海道时，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也无意答出来过了。」
　　药师寺凉子一愣，想了想，疑道：「你是想说，你是神？」
　　「我只可能是神，才能对我的这个「天才博士」的能力进行最好的解答。一个在这个世界只存活了十几年，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克隆人，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多的科学知识？即使是学习的天才，又怎么可能对世情丶政治又了解得这么深？这是我最大的不合理之处！凉子，你从一开始就抓住了关键，只是找不到答案。」
　　林洛顿了顿，认真地：「我是神，确切地说，是神在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一阵愕然，两人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觉得我疯了吗？」
　　药师寺凉子先摇头然后再点头，灰原哀则是先点头，然后再摇头。
　　林洛莞尔道：「为甚么你们的反应是相反的？」
　　药师寺凉子道：「你一直很冷静，我摇头觉你是在骗我们，点头却是觉得这是除你是神之外的最好解释。」
　　灰原哀则道：「我开始时认为是你情绪过于激动……后来觉得，你身上有不少不合理的地方……太平，我一直很想怀上你的生孩子，可是和你做了这么多次，哪怕是挑了危险期，都怀不上。」
　　她手按在林洛的胸口，红着脸道：「我取了你的精液，分析检验过，甚至还做过试验，也分析过我来红时排出来的东西……你的精虫活性太强，卵子根本就无法承受。」
　　林洛答道：「这也是我和友子，青青这么多年来一直很难有孩子的原因之所在。我这样的人，想要有孩子，很麻烦。这个世界，目前来看，理论上有青青公主未来有可能怀上我的孩子——前提是她要成为西华的女皇。」
　　「甚么意思？」
　　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再聪明，也绝对猜不出林洛那离奇的身世。
　　林洛伸出手，一左一右把两个妹子揽进怀里，用力地搂紧。
　　他先亲了亲灰原哀的脸，又抓过药师寺凉子，半强迫和她来了一个湿吻，然后抓着两人的手放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身世的真正秘密，过去我只告诉过一个人，那就是小叶。这个秘密，就连友子我都没有对她说，但现在，我决定告诉你们。」
　　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同时心中一动，暗喜。
　　林洛道：「我曾经做过神……」
　　++++夕阳西下。
　　天台上，林洛一左一右，一手搂着一个妹子，坐看残阳。
　　他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方才将自己的身世来历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她们。
　　无论是灰原哀还是药师寺凉子的三观，此时都被粉碎重刷了。
　　灰原哀问道：「你是想说，现在西华和东华的两个皇帝，他们身上都有着和你类似的神格碎片吗？」
　　「可以说是，又不能说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神格碎片是国家的国运绑在一起，然后通过执掌者体现。西华这边的，只要韦青青公主能登上皇位，利用我韦青青的关系，我可以取巧到这块碎片。而东华这边，我想拿到，则相当地麻烦。」
　　林洛老实地向药师寺凉子坦白道：「因为他已经和东华的皇室紧紧地绑在一起。不推倒东华皇室的统治，我根本不可能拿到。」
　　药师寺凉子道：「你的意思，也只有肢解东华这个庞大的政治经济联盟，你才有机会得到这个古怪的神格碎片——你果然疯了，太疯狂了。」
　　林洛答道：「你想像中的，还不够疯狂。那只是有可能，因为就算得东华被肢解了，我也未必能拿到那个碎片。这个世界的规则，让神格碎片变成了一条扔在大洋里的活鱼，除非我能完全掌控整个世界，否则根本不抓不到这条鱼。」
　　药师寺凉子摇头道：「没有人可以掌控整个世界的，就连韦泽皇帝都做不到。」
　　林洛在心里哼道：「虫群就可以做到！」
　　但他没有说出来。
　　「这个世界是我和主神空间，「天」做对而形成的。如果我胜了，这个世界就可以像继续存在和发展下去。如果我败了，他则会变成「天」的养殖场，反复地玩弄。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西华还是东华，皆不过是镜花水月，随时都会毁灭消失。」
　　林洛的声音这时低沉下来。
　　「这是这个世界，最残酷的真相。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感觉已经达到我个人能力的极限瓶颈期了。凉子，小哀，我承认我过去一直在利用你们，甚至现在也抱着利用你们的想法，但现在，我把我自己的一切，剖开来和你们说清楚，由你们做出选择。」
　　林洛说的是实话，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他谋划的目标实在太大，一干单干，精力终究有限。
　　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沉默中。
　　许久，灰原哀用手用力地捏了捏林洛的左臂，用肢体行动代替了回答。
　　而药师寺凉子则在林洛站起来要回楼时，开口骂道：「有本事的男人，都是像你这样可恶混蛋吗？」
　　「我的目标太大，我发现我一个人完成不了，我需要你们相助。」
　　药师寺凉子用鼻孔哼了一声回道：「那么，代价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和她
　　带着药师寺凉子，林洛在次日早上进入了三谷区，进行实地考查。因为这是林洛和药师寺凉子的最后一次交锋，灰原哀没有跟过来，两人都不想受她干扰。
　　今年的日本，比起去年，经济情况更加的糟糕。北城京儿事件，重创了这里的娱乐业，许多小型娱乐公司直接破产，无形中又减少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百业萧条四个字就足以形容这里的惨状，而三谷区这儿，却因为失业人口的增加，国民经济的恶化，反而愈加「热闹」起来。
　　「凉子，底层的现状，有时候有些事，亲身体验，现场观摩，比听手下报告会更有感觉一些。」
　　林洛带她来这里，除了要她亲身体验这里的民情外，同时也是「顺路」把他这两年来在这里的布局，和药师寺凉子「交接」一下。
　　曾经的日本维稳工作的「守护者」和日本稳定的最大「破坏者」，一起手挽手并肩而行，这个场面很有种类似炮党剿匪总部共谍制定剿共方针的感觉。
　　在一处棚屋区，林洛拿出了两张照片，交给药师寺凉子。
　　「第一张是我刚来日本时这里的照片，第二张是去年这里的照片，你比较一下。」
　　对比一下照片，药师寺凉清晰地发现，这里棚屋的高度普遍比从前多了一层甚至两层，各种违章搭建的窝棚也多了不少。
　　两人过来的时间是早晨六点，正是开早市的时间。药师寺凉子发现，当地的菜市场里同样也挤了大量的流户汉。菜市场的菜摊石桌是现成的睡觉平台，上有顶棚，草席被铺一放一搭一盖就可以睡觉，很受这里的流浪汉欢迎。药师寺凉子从前多次视察过这里，但是这么早过来看，却是第一次。
　　药师寺凉子叹气道：「这里的流浪汉，比去年更多了。」
　　「这是这里人口情况的大致数据，是我的手下用了两年的时间慢慢收集到的。你手上的那份有问题，下面的人为了粉饰太平，做了不少手脚。据我所知，出于怠政的原因，他们从来没有认真地统计过这里的数据，全是下面的人随便报个数给上头，上层的官员再根据需要修修改改，然后就作为统计数据交给你了。」
　　林洛边说边递过一张表格，接过表格时，药师寺凉子生出一种荒唐的感觉：林洛是破坏者，敌对者，却比她这个本方土地还更了解这里的状态。
　　「六十五万？这么多？」
　　「这是春节前的数据。现在过了两个月，估计真实数据会更多。据我手下的人估计。现在大概在六十八万左右。最近从横滨和周边其他地区，又有不少流民流入。」
　　药师寺凉子恨恨地道：「他们报给我的数字，只有四十五万！」
　　「烂透了的政权，根据需要，欺上瞒下，粉饰太平，很正常。」
　　「我知道！」
　　药师寺凉子狠狠地瞪了林洛一眼，问道：「这些数据，你是通过光明圣教得到的吧？」
　　林洛不以为然状地道：「我玩宗教搞慈善，也烧了好几亿元。光是在三谷区，到目前发展出的教徒总数就达到了十五万人……这是包括家属的注水数字，不算家属的正式信徒大概是七万人。这里有二十五个街区，每个街区设立一个分会，分会下还有支会。上千名组织者在其间活动，统计这里的人口和人口成份，是很容易的。」
　　「你们借着搞慈善和宗教为掩护搞巅覆活动，我手下的那帮人是干甚么吃的，居然让你们玩得这么大。」
　　林洛搞的这些事，药师寺凉子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今天被林洛带到这里，听到他的「坦白交待」后，方才知道林洛这边已经在基层渗透到这种地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设在这儿的那几个监视暗线，眼线，都被我们买通了或者策反了。无法买通的，都处理掉了。」
　　林洛看着一脸郁闷和不甘模样的药师寺凉子，心情大快。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表态，所以他才把她带到这里，让她亲眼看清现实。
　　她查出了林洛的身份，看明白了他的用心，这又如何？日本这里情况的崩坏，并不是林洛造成的，他不过是在骆驼身上加了一块石头而已。根子上在于东华政府把日本是当成是二等公民小受吸血区的歧视压榨策，以及统治这儿的京都六家为代表的高层，烂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就算是药师寺凉子马上向东华皇帝说明一切，把林洛抓起来，把光明圣教连根拔起，这里的情况也不会有所好转，甚至会更加恶化——至少林洛这两年来，一直烧钱在这儿搞各种慈善，化解这里的社会矛盾和怨气。
　　两年来，林洛在这儿搞慈善，实打实地烧掉了两亿华元。而腐败透顶的日本地方政府在这儿的投入，表面上看似不少，实际上经过中间的层层盘剥，实际落到当地居民头上的没有多少。
　　药师寺凉子道：「思想审查委会员都被你们，确切地说，是西华渗透得像筛子一样了吧？」
　　「那是肯定的。这事你知道，你的上级知道，可能东华皇帝不知道，而其他高层则是知道了装成不知道……烂透了的政权，没有甚么不能卖的。你个人清廉，阻碍手下发财，反而让我们想收买更容易了——说句笑话，陈八尺上台后，对下面放权，允许他们以权谋私。我们现在想要收买思想审查委员会的人，反而不如你当家时的容易了——毕竟贪污罪比判国罪要轻得多。同样的都是捞钱，干嘛要赚掉脑袋的钱啊。」
　　林洛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状。
　　「所以今年我们在这儿的特工工作，成本预算要比去年多了不少。」
　　「混蛋！」
　　药师寺凉子无力地骂了一句。
　　她被亲人出卖，被皇帝抛弃之后，现在在这里，又被林洛狠捅了一刀：否定了她对自己过去工作的「认同」。
　　林洛道：「我敢把我做的一切，全都告诉你。是要你让你明白，日本这里，现在就是烂成这样。你这么有才华的人，不该被这条烂船拖下水。」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在三谷区到处转悠着。慢慢的，时间到了早上七点后，三区里熟睡的居民先后起床出门，或买菜或上班，街道上渐渐地热闹起来。
　　林洛带着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小店进去，坐在靠门的位置，点了些早点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林洛对药师寺凉子道：「按我的设想，三谷区这儿，甚至整个日本，我只会不停地往这里投掷火柴。但具体的煽动，组织，破坏活动甚么的。除非有必要和某些特殊原因，否则最近这两年里，我是决对不会做的。」
　　「原因很简单。有些事，有偶然也有必然，这里一定会着火，也一定会有其他的野心家和阴谋家在纵火，但我并不想做第一个点火的人。」
　　药师寺凉子盯着林洛的眼睛道：「你是在不停地修炼内功，在底层打好基础，然后等着别人等不及跳出来后，你再看准时机摘桃子接收一切。而在这之前，你又搞慈善又烧钱，不过是在人们喝苦水的时候，给他们一点糖。有糖的反衬，苦味会更加地鲜明……」
　　「是的！」
　　药师寺凉子道：「这都是你曾经是神的时候，你来的那个的世界发生阴谋活动里得到的经验吗？」
　　林洛道：「嗯，是的。我的那个世界，并不像这个世界简单地分成三块，也不像你们这么稳定。而是拥有快三百个国家，好几个大势力的碎块。各种阴谋巅覆活动，年年上演。而我的前生，也从其他世界的领导者和阴谋家那儿，收割到了无数巅覆活动的工作经验……」
　　药师寺凉子哼道：「看得出来。这两年来我一直怀疑你，却总是抓不住确实的证据，原因你很聪明，你只是一直在不停地做破坏的准备工作，却没有真正的破坏活动——那两次暗杀姑且不算。」
　　「我甚么破坏都不做，你们自然就抓不到证据。」
　　「所以我才放出了望月正宗……」
　　药师寺凉子脸色一变，逼问道：「他是你杀的吗？」
　　「他是非常糟糕的不稳定分子，老是想搞点大新闻，偏偏友子他们又视其为导师……」
　　林洛没有正面直接回答，但药师寺凉子却已经听懂了。
　　「哼，果然如此。」
　　店家把两人点的早餐端了上来，是两大碗馄饨。
　　林洛随口问道：「老板，怎么比上个月又贵了一块？」
　　老板答道：「没办法，甚么都在涨。房租涨，水电涨，收的费也在涨。不涨价，这店就开不下去。」
　　「你这店最近生意怎么样？」
　　老板叹气道：「不怎么样。以前有点外卖的，点夜宵的，但去年下半年起，点餐外送量就一直在少。」
　　因为店里除了林洛和药师寺凉子外，就没有其他的客人，所以闲下来的老板也有空和林洛聊天。
　　药师寺凉子插口道：「大家都没钱了吗？这里的流浪汉比以前多了，人口也增加了，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没有了外卖，直接面对客人的生意会更好一些吧？」
　　老板指了指对面的馒头店道：「他们的生意才更好。我这边，东西更贵些。所以我也正打算晚上蒸些馒头早上卖……」
　　那里现在排出了一条购买的长龙。药师寺凉子还看到，两个穿着制服，貌似卫生管理员的人，正挨家挨户进入一家家店铺，开出票据，收钱。
　　现在是电子货币时代，公务收钱时都是扫他们手中的专用设备付款。但是那两位卫生管理员也收现钱。走进每家店铺时，老板自动掏出五元现金交给他们。
　　这是药师寺凉子下台后，这两个月新增的「创建清洁文明卫生城市费」。
　　林洛道：「消费降级！现在的整个日本，只有出宏发方便面的股票和利润在涨，因为他卖的是最便宜的方便面。卖得最好的是一华元一包，没有酱油包的那种。」
　　药师寺凉默默地听着，和林洛一起吃完了早餐后，和他一起继续在街上逛。
　　林洛伸出手，像情侣般挽住了药师寺凉子的胳膊。对于他的这种亲近动作，药师寺凉子象征性地挣了一下，就任由他挽住。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是因为你和小哀拿走了我最后不多的东西。既然如此，所以我把我这两年所做的一切，全部押上了。」
　　药师寺凉子冷冷地道：「你在逼我现在就做出决定吗？」
　　林洛道：「不，我只是提前向你摊牌，让你看明白一切。接下来我只会在这儿安静地等待，等火药桶自己爆炸。在这方前，你有很多时间做出思考和观察。」
　　药师寺凉子问道：「这算是和我交心，坦诚相待吗？」
　　「是的！」
　　林洛道：「我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孤独的。青青爱我，可是我不能对她说出我的心中所有的秘密。友子爱我，我也曾和他交心说明，但是她某些地方先天不足，又被望月正宗带歪了，我们间其实已经有了隔阂。而你……」
　　林洛伸出一只手，摸着凉子的脸，小声道：「你和我很多地方很相似，你虽然是我的敌人，却是我在这个世界所找到的，最接近我思想的人。很早我就看上了你，我需要你，我现在押上一切，敞开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
　　如果是别的女人，林洛在这情况下进行这样的「表白」，很容易会简单地认为他是为了目的而在打感情牌。
　　但药师寺凉子不会这么看。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复杂。如果是真正的阴谋家，反而不会像他这样，疯狂地把几年来积累一切这样无遮无掩地暴露出来。
　　药师寺凉子的脸突然红了，她叹气道：「男人，真是一种奇特的生物。」
　　她身体一斜，靠在了林洛的身上。
　　「带着我，再走走看看吧。我从前是站在守护者的立场上看这里。现在，我要换个视角看这里。」
　　林洛伸出手，揽着她的手，映着升起的朝阳，两人继续在三谷区「考察」。

第一百一十七章　马骨
　　过了「上班」时间，在三谷区能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老人」。
　　这是日本这儿，八四二一的人口结构必然导致的结果。
　　马路边，公园里，随处可见一群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在晒太阳，聊天。在街道上的扫垃圾的，维持交通的，同样也是一群老人。
　　比起其他区域，「老朽的日本」的特征在这里犹为突出。
　　林洛带着药师寺凉子进入三谷区的「青青」小学视察。
　　那家小学是光明圣赞助的原公立小学——原本因为教师资源流失严重，被迫要关门和别的学校合并，原校址挪作他用。但后来林洛插手收购了学校，改为半公立小学，注资数千万华元后又起死回生。
　　目前这所学校优先召收光明圣教的教徒子女入学。
　　「国家虽然发布了各式各样的鼓励生育的政策，但是高昂的教育成本，让整个日本的普通阶层根本不敢多生孩子。」
　　「凉子你只顾抓破坏者，恐怕不会留意到日本现在的教育情况吧。三谷区，或者说整个日本的公立教育学校，教师教学的质量普遍很一般。至于所谓的特长教育甚么的，基本都没有。」
　　「这十几年这里学习东华，推出所谓的素质教育成绩计入升学制，马术高尔夫球玩得好都可以做为特长生进行「特招」。嗯，去年听说还有几个剪纸剪得好的学生，也靠着这项特长进入了东京大学。但凉子以你的聪明，当然明白是甚么回事。无非努力地用各种私人课外补习班榨干家长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最后名为特长考试综合素质教育，实为替各种权贵子女走关系大开方便之门，穷人的孩子，靠学习想获得上升空间，改善自己的阶级命运，实在是越来越不可能。」
　　站在小学的室内运动馆里，周围是一群正在上体育课的孩子。这所拥有近千名小学生的学校，其操场原本只有豆腐干大，仅够开早会聚会。
　　林洛入资收购后，买下了附近相连的一小片地，用半年的时间建起了一座五层高的立体综合教学楼，其中一到三层全部作为室内运动场使用。
　　「这座小学，现在是三谷区最好的公立小学，比不上那些优质贵族私人小学，但是差距不是很远。东京其他地区的同级别的小学，支持一名孩子入学一年的费用相当于一名工薪阶层半年到八个月的收入——在这样的教育成本下，普通人哪敢多生孩子？那点所谓的多生育多补助政策，根本就是水杯车薪。」
　　林洛冷笑看着面前新建的运动馆，然后对药师寺凉子道：「建这幢楼花掉了两千万，加上地皮成本是两千万。但在运行上，学校仅仅只是增加了二十五名教师，除去前期的改造投入，现在维持学校正常运行，政府拔款的缺口，仅新增了二百五十万华元而已，这些缺口都是我补上的。」
　　林洛给药师寺凉子算帐道：「二百五十万华元，平摊到一千个学生头上，也不过是二千五百元。算成学费全部让家长承担，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工薪阶级半个月的收入，哪怕算上那幢楼的建造成本利息，翻上一倍，也不过是一个家长一个月的收入。」
　　林洛笑着问药师寺凉子道：「明明是看起来成本不高的幼小教学，为甚么会变成这个要榨干民众最后一分钱财的鬼样子？其他地方的同级别学校学费，为甚么会是这里的七八倍，甚至十几倍？」
　　药师寺凉子冷冷地道：「那是因为你是林博士，别人都买你面子，没法在这块肥肉上刮油伸手，但是这所学校，你也只能建一家了。做得太多，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林洛点头道：「教育产业化，暴利化，一大堆寄生在这条产业链上的寄生虫，既得利益者，才是一切的根源。」
　　「蛀虫太多，割得太狠，韭菜们也不想长了。在这个绝望的时代，生养一个孩子已经是很吃力很痛苦甚至是很悲哀的事，怎么能指望下层多生多养给你们割呢？」
　　药师寺凉子苦笑道：「所以日本这里的娱乐业，才这么畸形的发达吗？因为这是最便宜的消费和最后的蜜糖了。」
　　「不过因为北城京儿事件，这滴蜜糖也被渗了屎……」林洛嘲讽道：「话说回来，那些视频也算丰富了人民大众的社会生活啊。」
　　林洛是这所学校的大金主，又兼任名誉校长，教会教宗的多重身份。虽然低调进入学校，但很快引起了周围的人注意。校长等多高级人员忙不迭地出来迎接他，却被他示意离开。
　　林洛带着药师寺凉在综合教学楼一层一层地逛过去，最后走到顶层。
　　为了充分利用这儿的空间地，顶层被改造成了小型足球场，周围竖起了高高网格状围栏。林洛带着药师寺凉子来到这里时，正是下午体育活动的时间，小学足球社的孩子正在这里踢足球。
　　来到这儿时，药师寺凉子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江户川柯南，确切地说，应当是叫工藤新一。他身穿运动服，混在一群孩子中间，正指导他们进行足球训练。
　　「你最欣赏的部下，工藤新一。他那天看到琴酒从思想审查委员会的后门出来后，信仰崩溃，然后喝得大醉，差点冻死在路上，全靠教会里的人救了他。他向你辞职后，春节后就来这所学校当了两个月的小学足球教练。」
　　药师寺凉子惋惜道：「他是个优秀的侦探，在这里当老师简直是浪费人材。」
　　「你想见他吗？」
　　药师寺凉子看着场上正在指点孩子踢球的工藤新一，脸上难得地露出羞愧的表情，她摇了摇头。
　　「看样子他现在过得很充实。」
　　林洛道：「他和我医院里一个叫七赖恋的小护士恋爱了，是我安排介绍的。我也想叫他出来替我办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入手，现在只能慢慢地打感情牌。这个世界，最难得的就是人材，这样浪费我也很感到可惜。」
　　说到这里，林洛顿了顿。
　　林洛道：「日本的问题很多，教育问题，生育问题，不过诸多问题的一角。但是比起其他地区，其他国家。这些问题要解决，并不太难——毕竟这只是一个人口不到二千三百万的小地方，船小好调头……前提是，我们有机会按自己的设想，去改造这里。」
　　药师寺凉子突然哼道：「西华，一个和日本隔了一个太平洋的国度。却如此关心日本人的生育丶教育丶医疗，养老等种种社会问题，这是怎么样的国际主义精神啊！」
　　林洛不想反驳她，反而顺着凉子的语气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西华还有上千万的贫困人员挣扎在社会的底层，可是青青公主却疯狂地在日本搞真慈善，建小学，开医院，前后烧掉十几个亿，眼皮都不眨一下，这是怎么样的精神病啊……」
　　药师寺凉子伸出手，单手抓着林洛的胸口，用力地狠捏了一他的胸肌，盯着他的眼睛哼道：「看来你也知道我和小哀都不傻，不会轻易地被你忽悠了去。」
　　林洛答道：「青青父亲和爷爷的目标，并不是要把西华从中华联盟中独立出去闹分家，而是要取代东华成为这个联盟的龙头老大。旧王不肯退位，新王要想上位，就必须从旧王手上抢人抢地盘拉票——在这过程中，自然就需要千金买马骨。」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加重了语气。
　　「日本这里，就是我们想要的马骨！」
　　药师寺凉子哼道：「日本这里有一个师的东华驻军！」
　　「安南那儿快出大事了，别的地方也在冒烟，只要各个地区一起来闹事……」
　　「你想得太容易了……」
　　林洛道：「不，你搞错了一件事，机会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在大厦将倾未倒前去做推楼的人，而是要等到大厦倒下时，才冲进来抢劫的。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只是不停地准备，如果楼不倒，我们就继续等……」
　　药师寺凉子的眼睛盯着林洛不动，半晌，她方才道：「我大概明白你和青青公主真实的想法了……你今天带我看了这么多东西，说了这么多事，你是计划在日本这里大乱后，趁机发动革命，不，确切地说是，大乱之后，利用民间的革命诉求，要在这里进行大清洗！因为在你看来，现在的日本问题，撇去东华那方面的，本土这里，其实只是一群各种食利阶级的问题……」
　　林洛称赞道：「不愧是我和清清都很欣赏的女人呢，让你看出来了。」
　　药师寺凉子冷冷地问道：「你准备在这里杀多少人呢？」
　　林洛两手一摊道：「绞死那些人的绞刑架上，如果出现我们的指纹，那会是很尴尬的。要死多少人，那得问问日本人民自己，需要献祭多少人头才会平息他们的愤怒。」
　　药师寺凉子冷笑道：「所以你和青青公主，才狭雾友子这些激进者合作，借他们的手清洗日本？」
　　「清洗干净了，才方便重新分配蛋糕。京都六家，六这个数字实在太大了。再说了，看准时机，大潮到来时能及时换皮献祭别人，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甚至还可以继续做大。九条家和药师寺家，只要及时站对队，未来都可以继续保持原有的地位，甚至变得更强——至于其他的，谁管他们死活。」
　　「我们已经拥有一切了，为甚么要参与这种掀桌再分配的游戏？」
　　「因为你们也在害怕。这三个月，京都六家里，北城家彻底崩掉，九条家被一分为四，药师寺家接近腰斩，平井家四分五裂，雾岛变成狗……东华，那条贪食蛇已经把嘴张大，伸过头来了——你们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张口。恐惧，未知，不信任，这是一直埋藏在你们心里的毒蛇。面对这些内忧外患，老年人长辈把一切寄托在东华那位会适可而止，而青年人，你，药师寺凉子！」
　　林洛突然伸手，右手一招凶狠至极的抓奶龙爪手，按在药师寺凉子的胸口，一抓一推，把她狠狠地壁咚在墙壁上。
　　「到现为止，我把我全部的设想，目标，和你全说得差不多了，我把我这几年来做的一切，现在全部都押上了，现在……」
　　林洛用另一只手，抓着药师寺凉子的手引导她按在自己喉咙上。
　　「这里的命运，我的命运，全交到你的手上了……愿意做马骨吗？凉子！」
　　「这个问题，决定太多人的生死，我没法马上答你。」
　　林洛道：「你是想做的，我知道，但你在害怕。」
　　药师寺凉子忍着胸口的抓麻，回答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曾经一无所有，现在充满仇恨，还有偏执。」
　　林洛把脸贴上去，嘴里气吹到她脸上。
　　「你曾经拥有一切，结果被出卖，被抛弃，心中的怨怼与不甘并不比我少。你曾经是个充满雄心壮志的女人，你甘愿在馀生里，就作为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女，平庸地渡过这一生吗？就算药师寺家能继续这样保持现状地过下去……」
　　林洛把药师寺凉子推到了拐角处一间空荡无人的器材室，用力地将她挤压在墙上。此时的他，呼吸正在加快，眼神像狼，充满侵略性和攻击性。
　　药师寺凉子惊异地感觉到了，有个硬绷绷的东西，正在下面顶着自己。
　　这个男人居然在这时兴奋了，然后他手伸到药师寺凉子的裙下，一用力，竟直接把她的内裤扯到了腿弯处「你，别这样……」
　　药师寺凉子挣扎着，但是哪里挣得脱这个男人的巨力，他轻易地用一只手就按住她的两只手贴在墙下，然后用空闲的另一只手熟练地解除她和他身上的武装。
　　药师寺凉子很快就羞耻地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居然在生理上极快地就产生了想要的冲动。
　　然后就在抗拒中和说不要中，很羞耻地被进入了。
　　「不要以为占有了我，就能控制我。」
　　「不，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因为我感觉到了，你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女人。你是那种不得九鼎食，就得九鼎烹的人。不要不承认，你过去在日本不惜得罪一切权贵的处事作风，都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样的人……」
　　把药师寺凉子压在墙上，狠狠地从正面进入后，林洛松了钳制她的手，仗着巨力，以霸王举鼎的姿势，把药师寺凉子举在空中又放下，不停地征伐。
　　而药师寺凉子在用力地抽打他几下，反抗无果，很快就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开始狂野地迎合起他来。
　　「他说得没有错，我确实是个，不甘于平庸的，疯狂的女人……」
　　她在心里承认这点。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渐进
　　当灰原哀回到家中时，房间客厅的气氛让她感到有些古怪。
　　为了早点回家陪情郎鬼混，灰原哀今天算是「早退逃班」了。不过作为林洛指定的助手，心腹，她倒也享有这份特权。
　　从东京市中心到市郊，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到家时时间已是晚上六点。可是她打开房门，却没有看到摆满桌子做好的饭菜，却只看到三个女兵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坐在客厅里看肥皂电视剧的场景。
　　「阿秋莎，怎么不做晚饭？」
　　阿秋莎回复道：「主人很忙，晚餐是外面订作的，还要半小时才会送上门。」
　　阿秋莎回话的时候，馨香玉香姐妹坐在沙发上，两双露在外面的大长腿正互相摩擦着。
　　灰原哀感到古怪，正要问得更清楚，嘭的一声，一阵轻微的拍门声传来。
　　声音传出的地点，是底层的一个卧室房间。
　　嘭！嘭！
　　又是同一个地方传来的类似的声音，连着好几声，有大有小，似乎是有人在有气无力的拍门。
　　「阿秋莎……」
　　然后是药师寺凉子有气无力的召唤声，似乎像是病了一般。
　　「小哀吗，快进来……唔……我快不行了……」
　　灰原哀一愣，似乎明白了甚么，心里呸了一声。
　　「太平和凉子在里面吗？」
　　馨香嘟起嘴道：「从三谷区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开始车震了，到了家还不肯停下来，都做了两个多小时了。」
　　玉香看了下厅里挂钟，纠正姐姐道：「没有那么，最多一个半小时。」
　　灰原哀站在卧室门外，为之气结。
　　「凉子，你趁我不在偷吃也就算了，还玩得这么久。明明是我先的……」
　　她酸溜溜地道：「你们三个不是也很喜欢这种事的，怎么不进去？」
　　阿秋莎老实地道：「博士把门反锁了……」
　　就在这时，卧室门突然咣吵一声打开，里面先是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来，然后是林洛半个赤裸的身子，他一把抓住灰原哀的手臂，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拖进了房间里……
　　++++++对于林洛来说，药师寺凉子的立场转变，是他在日本布局两年最大的收获。
　　从前西华要在这里搞阴谋，不管在这里再怎么布局，也都是外人过江龙，总是隔着层纱。当药师寺凉子跳反之后，局面就大不相同。
　　凉子跳反后不久，韦青青乘飞机来到日本，她是特地为药师寺凉子而来日本，并多停留了两天。
　　在林洛的安排下，药师寺凉子和韦青青见面，三人私下「交流」了一番。
　　会面的地方，是药师寺家的庄园。
　　表面上，是药师寺家的人向韦青青表示感激，感激她在不久前的金融大战中，由她出面牵头，西华金融界对药师寺家的「支援」。
　　整个事件，药师寺家从头到尾都被东华和西华两边耍得团团转。不但赔钱送女儿还要欠人一大票人情，可谓被整得惨兮兮。
　　东华八柱国钱家对药师寺家虽然收购失败，但是事后还是大赚了一票，只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战略目的。
　　西华方面就不必说了，光是在药师寺家身上就刮走数百亿的红利。至于利用整个事件在金融市场进行操作收割，获利也是颇丰。
　　最后真正倒大霉的，除了药师寺家外，就是沦为巨鳄们战场，被东华西华两边一起操的，倒霉的日本股民。几家操弄，一番运作，又有数百亿的华元被各种手段收割而走，而这些都会未来的几年里在股市上体现出来。
　　韦青青在药师寺家的庄园里享受「豪华接待」时，也借机和药师寺凉子秘谈了一番。
　　除去凉子外，经历了这次事件，药师寺家也对东华政府寒了心。药师寺家现在的情况是进退维谷，面临难以下决定的困境。
　　他们如今是惊弓之鸟，甚么都怕，既怕东华步步紧逼，继续下黑手，想转移财富到西华，又被怕这样做会惹恼了东华皇帝，然后像对待北城家一般的不讲道理直接轰杀。他们一方面派出长辈到东华拉关系走门路下跪求饶，一方面又对韦青青各种跪舔讨好，同时还抓着药师寺凉子，要求她「务必搞好和林博士」的关系。
　　「蛇鼠两端，进不敢进，退不敢退，逃不敢逃，愚蠢丑陋无耻无知的嘴脸简直令人作呕！」
　　这是药师寺凉子和韦青青私下会面，谈起自己家中人心态时的评价。
　　韦青青欣赏地看着药师寺凉子，笑道：「凉子桑你认为这样下去，他们会怎么样？」
　　凉子不屑道：「这种几头蛇，还能有怎么样的好下场。」
　　「所以必须选择——站队！」
　　韦青青微笑着看着药师寺凉子，发出了正式的招揽。
　　对于她的「好意」，药师寺凉子却没有马上接受，她只是哼道：「我只能决定我自己，我无法决定他们。」
　　药师寺凉子盯着韦青青看着，比起几个月前，她发现这个西华公主的精气神又有了一丝不同，变得更成熟更老道了。而韦青青同样也在观察着她，她敏锐的看出，这位曾经在日本权倾一方的奇女子，比起上一次见面时，全身上下都向外透着浓烈的女人味。
　　「是被太平滋润的吗？」
　　韦青青心道，但嘴上却她却笑道：「他们自然有我的人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手，我来日本，其实只对你感兴趣。」
　　北海道发生的那些事，韦青青都知道。
　　药师寺凉子答道：「那得看你把我当成甚么了？」
　　「当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呢！」
　　韦青青拉长了语气答道。
　　药师寺凉子虽然被免职，但是她掌控思想审查委员会多年，上下关系，运作细节清清楚楚，掌握其在日本的所有机密。最重要的是，这几年里，药师寺凉子亲手签审，逮捕丶关押丶流放了无数「危险不稳定份子」。这些「危险份子」，哪些人可以利用收买，哪些人有扶持利用的价值，她全都清清楚楚。
　　林洛和韦青青也明白，日本这里的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不可缺，急不得。
　　而「人和」这一块，绝对离不开药师寺凉子的通力合作。
　　「口说无凭。」
　　「嗯，有道理。信任是在交往中互相建立的。未来的日子里，我，还有我的太平，我们会用行动，慢慢地向你证明，逐步地建立真正地互信。」
　　韦青青站起来，和药师寺凉子搭了搭手。
　　她和她都是聪明的女人，也皆是精明的「政治生物」，都不会一下子把话说死，也不会像林洛那样疯狂一次性押下全部的赌注。
　　凉子会一点一点地把手中掌握的机密向韦青青开放，而韦青青也会一点一点地拿出自己的资源作为回报，双方会在慢慢地在合作中建立起互信。
　　这是她们和林洛的最大不同处，毕竟双方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不同。韦青青和药师寺凉子都是「高等世家」出身，深悟「中庸之道」。而林洛虽然是王昊在这个世界的转生体，但是这一世的经历对他影响极深，苏叶的死更导致了他在思考问题上往往容易走向极端。
　　而林洛，将被两人视为加强彼此联系的重要纽带沟通人。
　　韦青青在日本只是「路过」，在这儿短暂地停留了两天后，就和林洛一起乘飞机西行，目的地正是东华的首都。
　　AD99项目现在已从李家转移到东华皇室手中，要谈判合作，也只能去东华本土。
　　离开日本时，只有林洛一人陪着韦青青，其他人都留在日本。
　　韦青青乘座的依旧是自己的个人专机，机上的人员，全是属于她的私人心腹。
　　机上的专用休息间里，韦青青和林洛靠在一起，看着外面擦机而过的朵朵白云。
　　「凉子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现在最多只是在和我互相利用，要想真正地成为我的人，合作伙伴，战友，并不容易。」
　　林洛答道：「凉子现在孤身一人，属于她的财富和资源并不多，也就是说，她身上的羁绊不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拥有的越多，行事也就越不自由。关于她，你不要急，慢慢来，等她掌握的资源越来越多，也就只能越来越和我们靠近，直至最后被绑在一起。」
　　韦青青点头道：「这就是所谓的没有永远的伙伴，只有永远的利益吗？太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关于她，我会循序渐进的。」
　　这时，林洛把一瓶药水轻轻地放在韦青青面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注射器。
　　「我们的计划，最关键的一步，我现在已经完成了。」
　　「有效吗？」
　　「我在日本做了几十次试验，已完全达到第一阶段的预计效果。第二阶段的工作，接下来可以开始了。」
　　韦青青看着药水，沉默半天，方才道：「这是伊甸园的苹果，或许会成为这个世界最邪恶的发明。」
　　「是人类就有私心。你的祖爷爷的理想，最大的天敌就是人类各自的私心。」
　　韦青青没有说话。
　　林洛又道：「自由还是公平，这是一个选择！」
　　韦青青闭上眼，思索了一阵后，拿起了桌面上的注射器她苦笑道：「是要虚伪的自由，还是强权下的公平！有人曾经说过，要实现那个天下大同的理想，唯有制造出脑后插管的矩阵世界……」
　　她挽起了袖子。
　　林洛没有再多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注射器，抽出药水，给韦青青打一针。
　　这剂药水，和注射给药师寺凉子的蜂后药剂不同，是林洛专门为她调制的另一个版本的至尊药剂。
　　这样的药剂，林洛准备了两份，一份给韦青青，而另一份……
　　打入药后，韦青青自动地躺在休息间的床上，静静地等着药效地发作。
　　她看着林洛道：「知道吗？太平，最近我觉得我和我最恨的那些人，没有甚么两样。」
　　林洛和她并肩躺在床上，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道：「不，你和那些人不同。这剂药，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使你成神！」
　　「神？」
　　韦青青苦笑了一声。
　　「也许会变成这个世界最大的魔王！」
　　「神魔本为一体两面。惟有神，才能让世界变得公平。」
　　韦青青叹了一声，然后道：「这次去东华，我们准备要对那一位动手吗？」
　　林洛道：「神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嗯。」
　　林洛要做的事和已经做过的事，韦青青大部分都知道。
　　韦青青突然问道：「药师寺凉子，被你睡过了吧？」
　　「嗯……」
　　「不要解释，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和你，都需要力量，都需要同盟……这是这个男权社会，我这样的女人，想要更多需要付出的代价。当我那天做出选择，决定走上这条权力之路时，我就已经有了觉悟了。」
　　韦青青囔囔地说着，随着AD99至尊药剂在体内逐渐发作，她的身体很快开始发热，有了需求。
　　她开始解衣服，然后和林洛在床上开始滚起床单来。
　　很快两人就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进行人类间最原始的运动。
　　在药剂的作用下，林洛和韦青青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筋疲力尽。
　　当进入贤者状态后，林洛和韦青青十指相扣，喘息着。
　　「青青，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甚么事？」
　　「关于我的身世，真正的身世……」
　　「嗯……」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那天，听到你不停地念着小叶这个名字时，我就猜到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在离开雨林前，发生过很多事。」
　　林洛握着韦青青的手，回答道：「我曾经当过神……」
　　关于自己的身世问题，并不是林洛一时兴起，而是他深思熟虑的后果。
　　那天，他被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联手俘获后，被掏走了心后，交待了自己的一切过去。然而，这种毫无隐瞒敞开一切，却反而拉近他和二女的关系。
　　事后反思这事时，林洛明白了一个道理。
　　「将心比心，心心相印，才能让两颗心走得更近。」
　　和韦青青的关系，林洛希望能更近进一步，所以今天，他决定说出来。
　　从东京到东华帝都，天上要大概四小时的时间。当飞机在东华帝都的机场降落时，林洛已将自己的过去，全和韦青青说明白了。
　　「太平，原来你真的只有十四岁……但五年前细胞检测，怎么会是十六岁？」
　　林洛答道：「克隆人为了快速成长，前期进行催化，细胞年龄会偏大一些。」
　　「明白了……原来你过去经历过这么悲伤的痛苦。」
　　韦青青大发张开双臂，把林洛的脑袋抱住，埋进自己的欧派里。
　　「不要说了，太平，不，是洛。我终于明白你这些年为何如此热情地要在日本做这些事了……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脏脏不堪，神把你降到这个世界，是来引导我们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被韦青青「母性大发」地搂在怀里的林洛，脸上却在这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在林洛说出真相前，韦青青还对林洛提出的那个计划有所犹豫，但在这一刻，这最后的一点犹豫，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在帝都机场接待韦青青的，是东华皇室的成员，而且是两批人。
　　一队是太子韦克定的人，另一队，则是二皇子韦武一系的人。此次和东华项目合作，韦克皇帝故意把谈判的权力交给了这两个儿子，让他们各自凭本事和韦青青谈。
　　这是AD99加丰胸药，这是年利润上千亿大项目——而炒作这个题材在金融市场融资的收益更是数百倍于此。所以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以及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各种联系的东华八柱国高层，现在全都变成了红了眼睛的饿狼。
　　林洛和韦青青下机的时候，东华八柱国的人全都到齐了，欢迎的派头架势，堪比西华皇帝来访。韦青青下机的时候，相关的仪仗队，记者团，电视采访，一应俱全，全部过程，电视台实况现场转播。
　　跟在他身边的林洛，也享受了一回「国宾」的待遇。
　　此次谈判，林洛和韦青青先行走个过场的，两人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商务代表团，会在明天到达东华帝都，然后才会开始正式的谈判。
　　迎接韦青青的仪式之所以搞得如此庞大，主要原因是东华和西华这两年的贸易战是越搞越大，彼此间的关系，也是「越谈越硬」。从国际舆论到民间的网络平台，各种「东丶西华彻底分裂」丶「西华脱离中华联盟」之类的谣言也是愈演愈胜。
　　对此，西华方面不止一次地发表「西华绝对不会脱离中华联盟，永远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之类的声明。此次韦青青来东华的商务谈判，事先也是反复炒作，搞得声势浩大。
　　按计划，此次韦青青西行名为环球访问，东华是第一站，接着是朝鲜丶安南，东南亚丶南亚丶西亚，最后是非洲。整个中华联盟的大大小小近二十个主要的诸侯地区，她都会挨个访问过去。整个计划将历时两个月。
　　韦青青是西华第一公主，这是西华官方为了未来战略计划而准备的「公主外交」政策，作为她的未婚夫，林洛也会陪着她一起出行。至于日本之所以没有在行程上作为第一站，实在是她这几年来日本的次数太频繁了，全世界都知道她去年平均每隔一到两月就要跑日本会情郎，再搞「公主外交」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让林洛陪着青青公主走下飞机时，相关的现场画面，远在东京的狭雾友子，通过医院的挂式电视，看得清清楚楚。
　　狭雾友子在日本并不是闲着不作事，她平时依旧是在从事着自己的老本行：手刀医师。林洛开发出万能仙草血兰后，导致全世界的患病率暴减了九成以上，以至于各地医院皆门可罗雀大量的倒闭。但是还是有一些病人需要手术。此外东京是座大城市，每天都会发生一些「异常」事故或车祸，产生各类的伤患，这些都需要医生的抢救——只是由于病患减少，现在东京城内存活的医院仅有七家。
　　狭雾友子刚刚给一位出了车祸的伤患做完抢救手术，回到院长办公室里休息。手术本来是可以交给其他的医师做的，而友子却因为心情不好，想要用工作逃避心中的郁闷，于是就接手了这活。
　　「接下来，在韦青青完成这次的巡回访问前，我要整整两个月都看不到太平。」
　　看电视里的新闻报道，狭雾友子是一脸的郁闷，她心里明白，她心爱的太平，现在正不可避免地离她越来越远。
　　而在同一时间，东京机场这儿，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一起，正在机场大厅等飞机。
　　东华和西华进行的商业合作谈判，东华方面需要一批专业人员参与。灰原哀作为林洛重要的助手，被点名参与这个项目。因为她身份属于东华这边，所以不方便和林洛同乘韦青青的私人专机，只能乘座商务机飞往东华帝都。药师寺凉子也陪着她一起去东华，倒不是想在这个时候去帝都和林洛偷情，而是她奉家族之命，借这个机会，在帝都那儿转转走走，缓和一下因为收购事件，东华八柱国和药师寺家的矛盾。当然，凉子本身却另有想法。
　　作为凉子的保镖，三个女兵人也跟在身边。三人在侯机的时候，也通过机场电视，看到了林洛陪着韦青青走下飞机的那一刻。
　　灰原哀叹道：「我们虽然抓住了他，但是他离我们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药师寺凉子看了看四周，三个女兵现在正站在行李处处理行李托运，这才道：「青青公主和他的距离，并不比我们近多少，因为这是人和神之间的距离。」
　　「说得对！」
　　灰原哀笑着伸出手，握住了药师寺凉子的手。
　　「我和你，再加上玉清，我们三人联手，可比孤军作战的韦青青强大多了。那个男人，不，那个神，没有甚么比捕获一个神，更有挑战性的事了。」
　　她和她心领神会地互望一眼，露出互相理解的微笑，一齐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落地凤凰
　　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比林洛迟了约六个小时才到达东华帝都。
　　当两人走下飞机时，外面已经彩霞满天。
　　两人出机场走的是专门的贵宾通道。很快就看到玉清公主久侯在车旁等侯她们。
　　药师寺凉子道：「今晚皇家会举行招待青青公主的宴会，你现在来这儿接我们，恐怕晚上过去会迟到的。」
　　玉清公主摇头道：「青青公主对我有防备，如果我出现在她面前，对于项目合作只会有负面影响。」
　　说到这里，她摆出一副认真观察的模样看着药师寺凉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地古怪。
　　「怎么了？」
　　玉清公主笑道：「那个臭男人那天晚上的话果然是真的，他对你比对我更有兴趣。用了一千五百亿泡你，真是吓人的天价呢。」
　　药师寺凉子脸一红，啐了玉清一口。
　　药师寺家和钱家的金融大战闹得这么大，具体经过事后早就在东华高层广为流传，玉清公主自然也知道了药师寺凉子作为讨好林洛的筹码被家族出卖的事。
　　玉清公主在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面前用力地耸动地鼻子，装成猎狗一般东嗅嗅，西嗅嗅……
　　「好重，好重！好重的味！」
　　灰原哀瞪了她一眼道：「甚么味？」
　　「女人味！你们两个都有，而且还有另一种味，浓重的男人的气味……两个人和他一起飞，过程一定很刺激吧？」
　　「走开，没正经的！」
　　灰原哀瞪了她一眼，呸了她一口，但是再厚的脸皮，被好朋友揭破，却还是忍不住红了一下。
　　药师寺凉子不想在这里陪着玉清公主胡搅蛮缠，看到阿秋莎三人把行李都放上车装好后，拉着灰原哀挤上了玉清的车，而三个女兵人则坐在了后一辆车上。此番接人，玉清公主总结派了三辆车，一前一后的两辆上坐的都是保镖。
　　玉清公主是个很会享受的人，接人的车是辆特制的商务车。除去前排司机座外，后面却是个加长的厢体，放了两排长沙发，人可以直躺在上面。此外备有小酒柜丶车载电视丶音响等设施，又塞了三个人后，也只是正正好不嫌拥挤。
　　在车上，玉清公主和两位好友搭着话，她一开口，就直接讲起了药师寺凉子手下女兵人的话题。
　　「凉子，玉香和馨香那两个女兵人被派给你，却没有给你配套的「维护」说明，这中间的事，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想坑你。」
　　「我私下里调查的结果，是具体的交接人员出了问题，他一口气扛下了所有的罪责，说是疏忽。我本想更进一步调查，结果那人被安全局的人带走了，很快处分就会出来，大概会以渎职罪判三年。」
　　药师寺凉子只是嗯了一声。这种事其实是内部家丑，处理结果完全就是葫芦僧断葫芦案，有时难得糊涂比查明真相更重要。真的认真深究下去，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揪出个甚么样吓人的幕后真凶。找个下面的背锅侠背着，然后借此向上层讨点好处要补偿，也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药师寺家在日本的京都六家中排第二，看似牛逼哄哄，但到了东华本土这儿，也就是个乡下土财主。如果对自己身份地位定位不清，会死得很难看的。
　　所以在这事上，药师寺凉子也一直都在装傻从未深究，反而是玉清公主很热心地替好友抱不平在深查。
　　「我把这事和爷爷说了，趁机替你说了好话。爷爷告诉我，要你耐心地等上半年，待这次日本的那些事风平浪净了，再给你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你在日本辛苦办事，背了这么多骂名，爷爷很清楚，他不会亏待你的。」
　　玉清公主和药师寺凉子谈起这事，其实是代表皇帝的出面在安抚她。
　　这中间具体是怎么回事，药师寺凉子当然清楚，她苦笑道：「钱家这次针对药师寺家的攻击，怎么回事大家都心里有数。想不到陛下居然还会再重用我……」
　　玉清公主忠告道：「正因为你和家族闹翻了，陛下才好重用你啊！凉子，这次回日本后，你再主动点，从家族里分离出来吧，哪怕是做个姿态也好。你家族的人最近一直在这里走关系，告诉他们别再浪费人情和乱花钱了。你们要想避开下一次攻击，最好的作法就是学九条家，把徐福基金拆分了吧。」
　　药师寺凉子一下子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推恩令，削藩吗？」
　　玉清公主透露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平井家那个弑父的家伙也已经软了，最近这几天就会自觉地把家族分成几支。雾岛家会裂成四份，至于那边的韦家，更会被削成七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至少你们是肉在锅里，自己人内部拆分了，最惨的是北城家。」
　　玉清公主顿了顿道：「北城家良太的财富，三成存在东华，已经被冻结没收，放在西华那边也完蛋了。留在日本本土的地产丶股票丶债券，也会被各方过手，最后留给那些北城家远房亲戚的，最多不会超过二成，还要被三四家瓜分……」
　　灰原哀插嘴问道：「那个北城京儿，他已经彻底疯了，他是精神病人，人还活着，现在就要分财产，法律上说不过去吧。」
　　玉清公主哼道：「他也配得精神病？他泄露了这么多机密，是绝对活不过这个月底的。」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两位好友道：「我爷爷恨透了他，很多人也恨透了他，他会被注射死刑，而且会使用最痛苦的毒药。」
　　药师寺凉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李旭呢？九条家，也就是李家的那位……」
　　药师寺凉子问起这个人，主要是想到了他和林洛奇异的关系。
　　李旭也是倒霉，北城京儿疯狂上传的那些视频里，有着大量的关于他在日本各种强暴妇女的视频。喜欢特殊口味的他和他的父亲，父子俩加起来，类似的视频有近百部。李长江就算没被炸死，这种视频一出，政治生命也是要彻底完蛋。
　　而活着没死的李旭，现在则成为民间怒火集中的焦点，上层根本就没人愿意保他，甚至连他的母亲都理智地放弃了。
　　「他的案子太多，还在审，但内部的结论已经出来了——无期徒刑，最少三十年内不得减刑丶假释。」
　　药师寺凉子冷笑道：「那保外就医呢？」
　　玉清公主答道：「他很幸运，美奈子夫人是个很精明的人，她没有动用任何资源想替他脱罪，反而在爷爷想换人时主动地配合。作为回报，陛下会给他秘密特赦……」
　　说到这里，玉清公主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甚么好笑的？」
　　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都表示不解。
　　「你知道为甚么我爷爷会肯冒变成政治份丑闻的风险秘密特赦他吗？」
　　玉清公主边说边捂着嘴，忍了又忍，还是又一次地大笑出声来。
　　「为甚么？」
　　玉清公主笑得全身发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包，然后递到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面前。
　　「这个女人……」
　　两人看了一眼，先是一愣，在后也先后忍不住卟哧笑出声来。
　　「一个月前，他主动要求军方医院，给他做了手术。你们没有想到吧？现在的他这副模样，比许多女人都要漂亮。身上的女人味，甚至比你们还要重！听说他是中了毒才变成这样的，这是谁干的？真是太有创意了！哈哈哈……」
　　玉清公主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揉着眼睛，连泪水都笑出来了。
　　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跟着她笑着，两人当然明白，李旭落到这个田地，完全是他的「克隆体」林洛做的手脚。
　　但她们俩一点都不同情他。此人做作恶作端仅次于北城京儿，从前他淫人妻女，现在却变性成女人，未来甚至可能会被人淫，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灰原哀道：「这种事，玉清你对我们说说就行，不要外传。」
　　「小哀，我知道你在担心甚么。我才不怕九条家和李家的那些人，而且这事八柱国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没有多少藏得住的秘密。李旭的事，早就传开来了。」
　　药师寺凉子却想到了一个被许多人疏忽的关键细节。
　　「这事虽然是李旭自己要求的，但是陛下会同意他去做这种手术，我感到很惊讶。」
　　玉清公主一怔，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地消失，然后变得严肃了起来。
　　「确实，这个要求很荒唐，哪怕是李旭提出来的，也是很荒唐的。爷爷居然会答应了……」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三人都想到了某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还是由玉清公主开口打破了宁静。
　　她露出兔死狐悲的表情道：「说到这里，李长江这一脉，在东华这儿也基本完蛋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李旭的那个小弟弟根本不可能再扛起李家的大旗了。而他的两个孩子，现在在帝都这儿也待不下去了，儿子被外婆钱家的人接走，送到南方的魔都去上学，连姓氏都暂时改成了钱。至于女儿也打算转学到日本东大去避风头……高处不胜寒，越是豪门，一旦跌落下来，下场就是这么凄惨……」
　　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伸出手，一起抓住好友的手。
　　她们都知道她为何感叹。
　　玉清公主身属于皇家二王子一脉，现在太子和二王子斗得正凶，一旦其父韦武争斗失败，受其牵连，届时谁也不知道会是甚么样的结局收场。
　　玉清公主先前可以尽情嘲笑李旭变性成了女人，可是万一哪天她从凤凰的位置上跌落下来，又会是甚么样的结果呢？

第一百二十章　宁次必须死，阿凯必须残
　　晚上九点的时候，东华皇室在皇庄朱禁城，举行了欢迎青青公主的皇室宴会。
　　包括韦克皇帝在内，东华八柱国的人，全部到齐了。
　　这两年，东华和西华互相吹鼻子瞪眼，明战暗战贸易战间谍战，各种战闹得很凶，甚么时候会彻底翻脸，一般人看来，这是都无法把握的。
　　但不管东华这边怎么想，所求甚大的西华新老两皇帝，其实是不想脱离中华联盟这株大树的。就连东华自己，对于把西华赶出联盟，也是有些犹豫不决的。
　　所以韦青青此次「巡访」东华的行为，除了商业谈判需要外，很大的一个原因，也是为了缓解彼此间这两年越来越大的矛盾。
　　林洛以韦家公主未婚夫的身份，和她手挽手地出现在皇家宴会的大厅里。
　　东华八柱国，指的是韦家（皇室）丶李家丶钱家丶赵家丶周家等八个姓氏为首的世家财团联合。每个派系身下，又有一大和其有着从血缘到经济再到政治上联系的世家联盟。
　　韦泽皇帝建立新中华，至今已有一百八十六年有馀，接近两百年发展，经历无数的风风雨雨，沉淀固化，最后在东华形成了以八柱国为首，极其稳固的八大利益集团联盟。
　　即使是不久前被林洛坑了的李家，李长江这一脉是崩坏了，但实际上崩坏的，也只是和李长江有直接联系的世家。而以李氏为代表的利益集团，在这波风暴中的损失并不大，区别仅仅是换个人坐在台上。即使东华皇帝韦克趁机收权，暗做手脚，也不过是把平庸的其兄李长河强行抬到高位去恶心这一系中更有能力的其他人。这也差不多是韦克皇帝面对这个阶级固化得有如钢铁丛林般的国度，能做的最大「变动」了。
　　一个国家，如果从底层到上层，无法形成有效的人材流动升降机制，就意味着这个国家走向没落的开始。当林洛挽着韦青青的手出现在宴会现场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他们身上，而林洛被注视的目光是最多的，甚至比韦青青还更受关注。
　　无他，林洛代表着这个日渐固化的世界，为数不多的「童话」——非洲出来的天才泰山弟弟，迎娶西华第一公主的「人间童话」。
　　在外人看来，林洛是标准的「平民」出身，来自非洲的丛林，没有任何的关系背景。却凭着天才头脑屡屡开发出创世纪般的超级发明，几乎是以一人之力，解决了人类梦昧以求的「长生不老」的史诗难题。最后能迎娶西华第一公主，这是理所当然的。
　　林洛的传奇人生，简直就是童话传说在人间具现，熬成心灵鸡汤拿出去卖，也可以唬唬不少少不更事的年青人。
　　但是这一切，其实全是谎言。
　　林洛没有富二代官二代权二代皇二代的背景，却有着连这些各种二代都要仰望跪舔的「神二代」，甚至是「天二代」的超级大后台。
　　他这个「平民」，其实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挂逼。
　　都市的鸡汤励志传说，大部分都是骗人的。
　　比尔盖吃有个在IBM当董事的巨富爸妈，巴菲特家里本就是超级有钱银，励志热血少年漩涡鸣人和二柱子其实都是仙二代，黑崎一户是集所有高级血统于一身的挂逼产品，哪怕是看似最热血的海贼王，草帽路飞也有着海军中将的爷爷和革命军首领的爸爸，黑白两道通吃的大背景。
　　唯一个不开挂，差点一脚踢出大结局的苍蓝之兽迈特凯，用了一生不懈的努力加终生残废的代价，勉强换来了十几秒的霎那辉煌，却也只能把超极大BOSS打成重伤——最后打倒BOSS，戴上救世主的桂冠的，依旧是两个根正苗红的「仙二代」。而他也不过是仙二代们踏上人生巅峰的辅助丶肉盾以及垫脚石而已。
　　没挂没大腿，装逼遭雷劈，死己死全家！
　　火影世界里，唯一一个看穿世界真相的男人日向宁次，就是因为看得太明白还说出来了，于是在最终战，两大起步就胜利在人生终点线上的男主角身世揭开之前，被作者紧急强喂了便当盒饭退场——因为他活着的每一秒，都意味着在抽打兜售「热血丶励志丶努力就能成功」的馊鸡汤作者的脸。
　　说出真相的宁次必须死，抢主角风头的阿凯必须残！
　　小孩子都知道，不开挂，当不了主角。
　　恨爹不成「刚」的情况下，只能靠开挂。
　　所以老实干活，不开挂不抱大腿的旧式文学没落了，各种挂逼主角满天飞的网文却空前火爆。
　　不要怪读者三观不正，也这不要怪这一期的读者不行，实在是吃瓜群众们皆不傻。
　　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兄弟，鸡汤馊成这样，你还拿出来卖，哄谁呢？
　　林洛跟着韦青青，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在宴会上频频向身边的八柱国当家点头示意，互相问好。
　　在心里，他则冷笑不止。
　　现在他和韦青青的身边，是清一色的东华高层。这些老家伙，平均年龄在七十岁以上，年龄最大的公孙家的当家，超过了九十岁。
　　但是，他们的外表看上去，皆十分地年青，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岁。
　　这是已经完蛋的安布雷拉公司的克隆人换脑术，再加上林洛开发出来的返老还童的神药「血兰」综合作用的效果。
　　宴会上的这群人，除去真正的年青人外，所有四十岁以上的人，几乎全换过皮囊，有人甚至还换过两次！
　　他们看林洛的眼神，夹杂着欣赏以及难得的感激。因为林洛的两个重要发明：血兰，帮他们战胜了死亡，让他们理论上有可能永享青春，以及权力。
　　而另一正在开发，逐渐接近成熟的AD99项目，一旦其完成完成和血兰的最终结合，则将把他们变成超人。
　　当人类获得长生不老的权力后，更加膨胀的野心，就是成为超人，永生不死的超人。
　　从前这两个目标不过是梦中的幻想，但现在却在林洛手中，逐步地变成现实。
　　有哪个权贵，能抵御变成永生不死的超人，永享权力的诱惑？
　　林洛用事实告诉他们，他有能力帮他们达成这一目标后，所以现在，无论是东华还是西华的权贵们，都对他各种讨好。
　　「你们也许很感激我，但是我相信，二十年后，甚至十年之后，你们的子女，就都要对我又爱又恨，到最后，甚至很可能会变成恨之入骨。」
　　林洛心里冷笑着看身边这群「年青」的掌权者们，心里却在盘算着，他借着长生不老，在这个世界埋下的，名为「当了一百年太子都接不了班」的雷，甚么时候会爆。
　　毕竟，像西华的老皇帝般，脑子清醒，懂得及时退休人是极少的。林洛瞄了一眼现场最有可能爆炸的那三颗雷。
　　正在向七十年太子努力的东华太子韦克定，以及努力地想成为六十年太子二皇子韦武，最后一位，则是站在宴会场正中央，众人注目的焦点，东华皇帝韦克！
　　这位披着三十岁克隆人皮囊，唯一衰老的大脑，也在血兰的作用日渐年青老皇帝，站在林洛面前，给外人的感觉不是他的爷爷辈，反而像是他的兄长。
　　没有老人，几乎看不到中年人，有的只是各式各样的「年青人」。
　　握手，寒喧，没营养的客套话后，身为主人的韦克皇帝招客人韦青青林洛一场入场。然后八柱国的当家带着自己的继承人挨个和韦青青林洛问侯。其间，太子韦克定和二皇韦武，也先后出现在林洛面前。
　　这里是公众场合，耳目太多，所以老奸巨滑的两人，都说着毫无营养的客套话。
　　太子韦克定握着林洛的手，表现出无比热情：「林博士你真是天才，AD99项目在你手上起死回生，甚至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正在打开。」
　　「科学的力量是伟大的！人类彻底地战胜死亡与衰老，这个目标已离我们不远。」
　　林洛指了指人口部部长，笑着道：「很快我们就不会再为国家的老龄化而头痛了。」
　　二皇子韦武在这时笑着插口道：「但棺材店和财政部发放退休金的人，一定恨死你了！」
　　众人哈哈大笑。
　　然后东华的劳工部部长凑过来说：「所以我们最近正在讨论延迟退休的话议案。」
　　而后，他话题一转，握着林洛的手，感激到：「其实我们劳工部也是极感激林博士的，大量尖端部门的科学家，因为你的发明，那些精英科学家延生了寿命，增加了精力，也能为国家做更多的贡献。比起这些，退休金的问题，只是社会转型期的阵痛，调整好就没问题了。」
　　林洛配合着他们笑着。
　　而韦青青这时在边上帮腔道：「太平发明的血兰，对世界的影响远比我们预想的要巨大。这不光是一次科技革命，更会引发社会革命。所有人类，所有行业，都要面临着长生不老不死，带来社会结构大洗牌和再调整……」
　　长生不老不死的危机，经过这几年的发酵，各国的有识之士，已经看出苗头了。
　　血兰，是上天的恩赐还是诅咒，把血兰带到人间的林洛，是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还是带来灾厄的潘朵拉，民间的争议非常地大。
　　今天的皇家宴会，林洛有意地和这些东华的权贵聊起这个话题时，他发现这些人中精英们，其实也皆意识到了相关的问题。
　　这是一道坎，还是一个会把世界炸得粉碎的大炸弹，时间不到，没有人知道这一点。
　　但林洛，却准备提前点燃那个三个雷的导火索。
　　当天的晚宴上，林洛拿着酒杯，和东华的权贵频频敬着酒，其中也包括了最华最有权势的男人——韦克皇帝。
　　他想要的神格碎片，现在通过国运的方式，被绑定他身上。
　　和其他世界碎片是附身人体不同，这个世界的神格碎片，是很神奇地转化为国运，然后像卫星一般地附身在东华西华的领导身边。
　　站在韦克皇帝身边时，林洛感觉得到神格碎片的存在，却摸不到抓不到，其至就算他杀了韦克皇帝都拿不到。
　　但现在的林洛，已有了一套窃取其国运，取得神格碎片的手段。
　　当林洛对东华皇帝韦克敬酒，碰杯，祝其身体健康的时代，在双方碰杯的瞬间，林洛像对李旭下毒一般，将几滴精炼的AD99浓缩液，放入其杯中。
　　然后这位东华的最高掌权者，就毫无防犯地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原始版的AD99，使用之后，在提升宿主的力量的同时，副作用是增强其兽性，很容易陷入暴走的疯狂。
　　即使是多次改良后，也是毒性巨大——最好的例子就是北城京儿，他给自己注射了AD99后，变成了着名的北城疯狗。
　　林洛给韦克皇帝使用的AD99，就是从北城京儿体内提取出来的菌种再培养而成。
　　他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壮，但也会放大他身上负面的人性，从而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血兰加AD99，让这个世界面临着又一次激烈的社会革命！
　　在这个历史的关键时刻，一个坐在铁王座上，掌握至高权力的皇帝，突然疯了，偏偏又不老不死，那么未来，他会把这个国家，带入到甚么样的世界去呢？
　　林洛很期待这个世界未来的变化！
　　此次夜宴，不过是人事交际，一直进行到当晚十一点方才结束。整个过程，林洛和韦青青认识了不少东华皇帝成员，结交了无数的权二代三代，却偏偏没有看到玉清公主这个西华招牌的出现。
　　林洛只是在二皇子韦武身边，看到了他的另一个女儿玉贞公主。
　　在东华，年青一代中，有正式公主封号的，其实不过五位，玉贞公主也是其中一位。
　　和九头身，大长腿，高颜值的玉清公主不同，玉贞公主属于体态丰腴的传统型女子，颜值丶身材上都逊了她一筹，但精心打扮下，也够称得上一句漂亮，但在这处美女如云的皇家宴会现场，相对而言就显得平庸多了。
　　对于林洛，玉贞公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一见面就缠着他问这问那，全是和美容青春这类女人最关心的话题。皇家舞会开始时，她甚至还上场邀请林洛，跳了一支短舞。
　　其间，林洛问起了玉清公主为何没有出场。
　　玉贞公主很不高兴地回答道：「她今天生病感冒，不舒服，担心传染，所以没有过来。」
　　只是一瞬间，林洛就由对方不擅长掩饰内心的作风，看出这个玉贞公主，实则能力很一般。

第一百二十一章　酒中英豪。东方不败
　　一个巴掌拍不响。
　　要把东华搅得大乱，光是韦克皇帝一人还不够，他的两个继承人，当了六十多年太子的韦克定，以眼红了近六十年太子身份的二皇子韦武，当晚全是林洛下药的目标。
　　比起只能够一两杯的老皇帝，这两位皇子和林洛碰杯的机会多得很。感谢中华的酒文化相助，林洛先后和这两位贫杯的皇子碰了四次杯，也下了四次药，每次他们都一饮而尽，喝下的「AD99疯狂版」的量，已足足有馀。
　　林洛对着这两位皇子猛敬酒时，周围的其他八柱国的掌门或其子女，也纷纷围过来敬酒。
　　当晚，林洛展现出惊人的豪饮战力，一个个地干过杯去，从头至尾喝下了不知多少杯，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西华和东华暗战这么多年，彼此互下黑手无数回。东华的这帮人本来是想在晚宴上借酒暗算林洛一把，看他出洋相闹笑话——韦青青是西华公主，他们不方便太过头，林洛是底层平民出身，看似毫无背景后台，正适合做些手脚。
　　如果林洛装成不会喝酒，这些人倒也不会主动地多事，结果他跳出来到处敬酒，立刻就捅了马蜂窝，嗯，是踢翻了酒坛子，引出一堆东华高级酒鬼酒徒的围攻。
　　「林博士，药师寺家的事，你可真不够朋友……」
　　说出这话的人，是八柱国之一，钱家的族长钱明，林梦茵的舅舅，他拿着酒杯出现在林洛面前时，旁边除了跟着自己的儿女外，林梦茵也跟在身边。
　　钱明在这个场合说起这事，其实只是想借机灌林洛酒出口气而已。
　　「商业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药师寺家的事，对西华的财团和钱家的华金财团来说，其实都是双赢吧。我们西华赚了点钱，华金财团也成功地成为徐福基金的第二大股东。现在药师寺家这样的状况，其实是恰到好处，有些事，是过犹不及的。」
　　插口替林洛圆场的，却是林洛的未婚妻青青公主。她看到林洛被人灌酒围攻，就赶来相助。
　　钱明眯着眼看着这位西华第一公主，叹了口气，居然认同的点点头。
　　「好一句过犹不及！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林洛也不客气地陪着他对饮一杯，然后又把韦青青的那杯也替喝了。
　　但他其实没都没有饮下，而是拿出手帕擦时，利用空间戒指，把还含在嘴里的酒转移进去了。
　　以林洛今天远超常人的身体，其实喝上几瓶高度酒都醉不了。但是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两毒中他沾了一样，另一样能不多碰，最好别多碰。再说今晚的宴会，也是个勾心斗角要动脑子的环境，保持头脑清醒总有好处。
　　林梦茵嫉妒地看着和倚在林洛身上的韦青青，恨不得取她而代之。这对着名的金童玉女组合站在起上时，他们看起来似乎是那么地匹配。林梦茵想起自己不幸的婚姻，在现场不小心吃下一大口狗粮后，顿时感觉难受无比。
　　整个晚宴，林洛被人围堵敬了不少酒，不过他也不是孤立无援的。西华驻东华的大使馆那儿，以韦青青自己，都带了不少「酒中英豪」，以助手的身份出席了这个晚宴。
　　谈判之前，先在酒桌上交锋一番。
　　这是有着数千年的酒文化的大背景下，东华和西华这几十年形成的一个「传统」。
　　林洛从韦青青嘴里知道了这个传统，所以他决定今晚在这里好好地「表现」一番。
　　「干杯！」丶「干杯！」丶「干杯！」
　　当老皇帝借口身体不适，提前退场后，接待林洛和韦青青的任务，就被交给太子主持。
　　而后，林洛先是抓着太子韦克定，一口气敬了他八杯酒，但这不过是开始。
　　太子被敬酒时，他身边的人也要陪着一起喝，这回喝的是高度的茅台。八小杯茅台下肚，酒量差点的人就有些受不了。
　　然后林洛又找上了八柱国的其他人，一家家地敬过去。不光是他们，二皇子韦武，其他的东华高官，他也没有放过。
　　为了方便往空间戒指转移酒，同时不被人看穿。每次敬酒时，林洛都是故意数杯合成一大杯，把八到十六杯左右酒倒在一起，一次性地豪饮而尽——其实都是巧妙地装进空间戒指里了。
　　当晚，林洛的豪饮，震惊了无数围观权贵。
　　随着林洛一家八杯方式「打通关」敬过去，围观权贵们先是暗笑，然后惊讶，接着震惊，到最后，则是害怕了。
　　喝了这么多酒，中场休息开始舞会时，林洛还下场陪着了几个东华权贵们漂亮的女儿跳了几圈舞，他除了脸红外，竟是一点喝醉的模样都没有。
　　当玉清公主带着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来到酒宴现场时，还在走廊上，就听到了几个被林洛灌酒灌怕了，溜到外面避难的二代权贵们的嘀咕声。
　　「那个林博士，简直是个怪物，居然还这么能喝。」
　　「茅台，血兰酒，葡萄酒，这么多酒居然还敢混着喝！」
　　「他喝了多少杯了？有一百二杯了吧？」
　　「不止！八柱国就是八八六十四杯，再加点零零碎碎的各个部门的，还有帮青青公主挡酒的，一百四十杯是有的……」
　　「最恐怖的是，他居然和林家的掌门林虎玩吹瓶！……太恐怖了，这家伙还是人吗？」
　　玉清经过外面的休息厅时，却看到林家那位六十岁的掌门人林虎，正靠着沙发上发酒疯。
　　「来啊，林博士，我们再吹一瓶！」
　　看到和听到先前这一幕的玉清公主，发现自己的父亲也趴在旁边沙上半醉不醒的模样。惊讶地问边上的问道：「林伯父今天和林博士拼酒了？」
　　「嗯！」
　　「他喝了多少？」
　　跟在边上照顾他的玉贞公主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杯？」
　　「不，是三瓶！一瓶茅台，一瓶路易十三，一瓶血兰酒，渗起来，混着喝！」
　　玉贞白了玉清一眼，很想说你今天不是装病不想来吧，怎么又出现了。
　　玉清公主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太子韦克定的身影。
　　「伯父呢？」
　　她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他甚么都和太子争，也包括喝酒。除非韦克定也喝倒，否则父亲是不会缩在这里醉酒的。
　　韦武的妻子白了自己丈夫一眼，笑道：「太子也醉了。他和林博士前后喝了快二十杯，先倒下了，现在厕所里。他以为林博士和林家人喝了三大瓶，到极限了，想去捡便宜……」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是玉清公主却猜出大至的剧情：自己的父亲，看到太子倒下了，也以为林洛是强弩之末，想去捡便宜，结果也被喝趴下了。
　　跟在玉清公主身边的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心中暗笑。在这个休息厅里，她们看到了八柱国在这里倒下一大片，身为「日本人」的她们，都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
　　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互看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心里在想甚么。
　　「林伯士不是人，是神啊！嗯，神的转生。就凭他当初能凭空变出武器的本事，他一定也有把酒凭空变没的本事。和这种可以喝酒作弊的人拼酒，你们是输定了。」
　　玉清公主走进宴厅时，先前疯狂的拼酒已告一段落，场上奏起音乐，残留在会场上的人，正在跳贵族宫廷舞。
　　被林洛喝怕了东华高层们，终于以「跳舞」为借口，撤掉了堆积如山的酒瓶子。玉清公主进来时，侍女们正在现场摆换上果盘。
　　玉清公主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看着林洛搂在东华公孙家的一位千金起舞。他们现在跳的贵族舞，每隔几个拍子就换一位舞伴。作为西华来的客人，无论是林洛还是韦青青，都各有一群年青的异性围着他们。
　　玉清公主对身边的好友的道：「刚才你们俩一句话都不说，看样子你们一点都不担心林博士。」
　　「来之前，我们领教过博士的酒量，他可是名符其实的千杯不醉。」
　　灰原哀小撒了一个谎（指和林洛一起喝酒拼酒），但说的却是事实。
　　药师寺凉子也道：「太平是个很理智的人，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不会在和人这样拼酒的。我一听他和人吹瓶架势，就知道你们全掉坑里了。」
　　「太平？好亲热的称呼，看来凉子你和他处得不错啊！」
　　玉清公主醉溜溜地道。
　　「你要加入的话，我也可以做个介绍人。他床上的功夫很厉害，我和灰原哀加起来都吃不消……」
　　玉清公主一呆，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也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呀，凉子，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嗯，那天被你带坏了！」
　　药师寺凉子白了玉清公主一眼，而玉清公主也以同样的眼神回敬之。至于灰原哀，则不想掺入到自己这两位脸皮同样厚的朋友中间去。
　　此时场上的舞曲已到了尾声，作为收尾，林洛和韦青青这对未婚夫妻，在最后时候共舞作为结束。
　　众人从舞池回到自己座位时，林洛正好朝入口位置看来，瞧见玉清公主一行人。
　　「走吧！」
　　玉清公主却在这时一转身，拉上药师寺凉子和灰原哀就走，不是进去，而是离开。
　　「怎么现在就走？」
　　灰原哀表示不解。
　　「我现在这样走，他才会想再见我。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两个好朋友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二人道：「你们俩位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们一点都不懂得对付男人。」
　　「你，小哀！你甚么都没拿到，就自己主动地洗白了脱了衣服让他睡了……」
　　「别笑他，还有你，凉子！你更是倒贴了一两百亿去睡他！」（指的是药师寺家在金融战中亏了近二百亿）
　　玉清公主恨恨地道：「AD99项目，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从太子手上抢过来。这个筹码，我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打出去。」
　　玉清公主懂男人，而且她手下有一堆的男女问题专家。在勾引男人方面，她其实是远胜身边这两个好友的。
　　++++++当林洛在东华招待他的酒宴上大逞威风，灌倒一众权贵的时候。
　　韦克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今天他被林洛连敬了三杯放了AD99的血兰酒后，很快身体就起了想要的冲动。
　　身为东华皇帝，韦克皇帝根本不缺女人。
　　只是，当女人玩多了的他，最近迷上了另一种口味。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诸侯一品守门
　　AD99和丰胸药合作的商业谈判，随着第二天西华商务代表团的到来，很快就开始了。林洛和韦青青虽然是青平药业的掌门人，但具体的动作，却全都交由职业的经理人去运行。（关于AD99的项目产权问题，前面提到过，不再重复）
　　东华手中的AD99这个项目，其项目所有权，如今大半在韦克皇帝手中，部分在军方手中。原本的持有者李家和九条家，为了救李旭一命，已经把手中股权全部出售给韦克皇帝。
　　韦克皇帝拿其和西华的血兰丰胸药进行利益交换谈判时，却同时指定了两位负责人，一位是太子一会是二皇子。
　　「老皇帝想换太子了！这次谈判，故意让太子和二皇子同台唱戏，明显敲山震虎，以及给予最后的机会。」
　　其作法态度，西华的情报分析员认为这是对两位皇子能力的「考察」。起因是现太子韦克定这几年上窜下跳闹得比较欢，已引起老皇帝的顾忌。
　　此外另一种可能，则是西华的韦克皇帝私下和林洛聊天时，提到过的。
　　「我了解我那个堂兄，他是个极度爱权的人。信奉的是小人物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只要没断气，他一天都不会放弃权力。」
　　「这一点和东华这边的政治气氛有关。东华这儿，八权国把国内能分的东西全分光了。所有的蛋糕，大家都圈好了地，制定了游戏规则。没有人可以改变规则，没有人可以随便越界，违反者，天下共击之！东华看似一个整体，贵族共和，八柱国像八块混凝土积木，撑起了这个国家。皇室虽然是最大的一块，但也只是最大的一块，不属于他的部分，他连半点插手的馀地都没有。」
　　「僵硬，固化，死板，虽然这里是世界第一帝国，但他这个皇帝个对世界的影响力，其实远不如我和我儿子。他这样的皇帝，其实是很郁闷和压抑的。也因为是如此压抑环境，方才造就了他对权力极度看中的性格因子。」
　　「他是不会提前退位的！不仅如此，他的两个儿子，如果急着想接班，也会受到打压。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次的商务谈判，我认为他是想挑动两儿子互斗。AD99项目，被认为是又一次的革命——生物科技革命。它从根子上直接改变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其所包含隐藏的利润，远远不止是我们表面上看到每年几千亿这么多！谁能抓到这个项目，谁就会是下一个世代来临时的王者。」
　　「但是，这块蛋糕太大，太多的人都想吃。他的两个儿子，背后都有各自其他家族背景，他故意让他们同时参与此事，其实是在借机挑拔，行二桃杀三士之计。让两家背后支持者们，其他的八柱国先互咬恶斗一番。表面上独处事外的他，就能独稳坐钓鱼台获取最大的收益。」
　　西华那位精明的老皇帝，一眼看穿了东华堂兄韦克的把戏。依他的意见，此次商务谈判，西华方面的作法，将会是两不偏帮，嗯，也不全是两不偏帮。
　　「这次的合作，我们西华这边，七常务家族的人也都有参与。青青你和太平是最大的股东。你们的态度，就是谁处下风就偏谁，让他们斗得更久一点。」
　　而林洛当时的答复，则让老皇帝十分满意。
　　「不如这样，我和青青也持两种态度，青青支持和太子合作，我则站在二皇子这边。」
　　本着这个指导思想，东华和西华关于这个项目的商业谈判，自然就将走向漫长的扯皮之中。
　　而林洛和韦青青这两位拥有「一锤定音」权力的最大股东，在商业谈判开始后，就直接做了甩手掌柜，表面上不管不问不参与，任由其他人去折腾扯皮。
　　林洛和韦青青待在东华的这几天，两人就像是来这里参观旅游一般。在东华方面的配合下，到处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或进行各种所谓的商业考察。
　　「青青公主游历八达岭长城。」
　　「林太平博士今天在京都大学堂发表演说：《随着人类逐渐战胜衰老和死亡，星辰的大海才是我们未来的征途》」
　　「青青公主在帝都科技园访问。」
　　「全世界最顶尖生物科学家的聚会，林太平博士发表演讲：基因改变世界。」
　　韦青青和林洛在东华待了半个月，每天报纸上，新闻里，网络上，全是这对金童玉女组合的各类新闻。
　　所有的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和东华通气过的。除了旅游外，韦青青以参观丶访问为主。而林洛则是过来参与科研和学术讨论。前面的十天，两人基本有时是同步行动，有时则是分离开来，按行程安排去不同的地点参观或演说，但在夜里最后还是回来一起居住。
　　到了第十一天时，韦青青和林洛暂时分离开了。
　　韦青青去了南边的魔都上海地区继续「访问」，而林洛则留在东华帝都，继续参加正在这里举行的，名为「世界生物科学家讨论大会」，和来自全世界的学术大拿进行学术交流，讨论的话题，自然和基因工程丶基因药物有关。
　　人的地位越高，个人的「自由」也就越少。
　　成为世界名人的林洛，在帝都出行时，身边前后左右，都跟着一大批人，从保镖到记者再到各类粉丝皆有。走到哪里，做甚么事，甚至连放个屁都有人拿放大镜在看着。
　　之所以这样，不光是因为他是世界知名科学家，更是因为他现在是青青公主未婚夫的身份。此次跟着韦青青以未婚夫的身份访问东华，在媒体的炒作下，他在民间的人气名声，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这样的曝光度，以后想偷偷地搞点个人的小阴谋，都很麻烦了。看来得早点培养自己信得过的助手和心腹了。」
　　林洛感叹着，同时无限怀念在日本相对轻松的时光。那时他戴上墨镜，穿着风衣，就可以在街上走。这次随韦青青出行，被媒体疯狂炒作后，以后再也不能这么自由了。
　　「博士，昨晚睡得还好吗？」
　　说话的人是灰原哀。
　　林洛的诸多女人中，除了韦青青外，她居然是陪着他时间最多的一位——以科研助手的身份。林洛和那些生物科学家聚会时，她都跟在边上。灰原哀之所以有信心超越狭雾友子，「抢」到自己的「地盘」，理由也就在此。他和她在科研上有着共同的语言，而且能一起前进。
　　林洛和灰原哀说话的地方，在两人居住的宾馆餐厅里。昨晚韦青青不在，灰原哀也没有趁机跑到他的房间里——原因很简单，林洛身边，现在还跟着韦青青留下来的人。
　　这里是东华的地盘，林洛身份更是非同一般，东华西华都派有专人保护他的安全。以至于林洛自由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成为名人真是辛苦，事情太多了。昨晚又被东华的几个科学家缠住，一聊就聊到了一点。」
　　林洛抱怨着。
　　「好在和这些同行的聚会，今天就要结束了。」
　　坐在他对面的灰原哀，也有些黑眼圈。作为他业务上的助理，灰原哀这几天同样很辛苦。不过，两人共同的事业，反而让彼此的心近了不少。
　　林洛和灰原哀边聊边吃着早餐，餐厅的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正是药师寺凉子，现在的她，身上穿着一身安全部门制服，鼓囊囊的左胸口挂着显示身份的证件牌子。
　　林洛现在的个人安全工作，由药师寺凉子负责。这是「失业」许久的她，刚刚获得的一份「临时」工作。表面上她是林洛个人安全的负责人。其实在这里她除了自己，谁都指挥不了，她真正的任务，是作为接待林洛的中间联系人。
　　这项任命，是东华皇帝韦克给药师寺凉子下达的新的职务任命。因为和玉清公主的关系，药师寺凉已不可避免地打上了二皇子的标签，现在了二皇子为了和太子竞争，已开始全力以赴。从前林洛托玉清公主交过来的资料芯片，开了个好头，现在整个二皇子一系的人，都把林洛视为争取这个项目的关键。
　　而太子那一系的人，现在则围着韦青青打转，也是各种示好。韦青青现在正在东华魔都松江地区访问，太子韦克定甚至飞过去亲自接待他。
　　相比之下，二皇子这儿边做林洛的思想工作时，反而显得有些「低调了」。
　　药师寺凉子走过来，递给林洛今天的行程表。林洛的行程计划，现在都需要提前两天通知东华方面。然后对方根据实际情况做好安排进行修证，凉子现在交给他的就是修正方案。
　　药师寺凉子皱眉问道：「你的助手呢，她怎么不在这里？这东西本来该是给她的。」
　　「给我吧。她被我安排做其他事，会迟点过来。」
　　药师寺凉子皱了一下眉，表示不满道：「博士，你现在身份非同一般，有些规矩还是要立起来，不能太放纵下面的人。」
　　林洛装成没听到，关心她道：「凉子，吃过早饭没有？你负责联络，起得肯定比我早。」
　　药师寺凉子白了他一眼，答道：「我昨晚十二点就睡了，就睡在楼下的客房里，睡的时间肯定比你多。」
　　这里不比日本，天子脚下，到处都是探头和保镖密探，药师寺凉子就算想要，也不可能半夜摸到林洛的房间里。虽然她可以轻易地做到，但事后一定会让外人知道。药师寺凉子并不是那种为求一时之欢就不顾一切的女人，她知道甚么时候甚么事可以做，甚么时候不能做。
　　这时，餐厅门口匆忙地跑进一个漂亮的女人，正是韦青青的助手之一，凌黛芬。
　　一见面，她向林洛抱怨道：「博士，你怎么把我的闹铃调了，我差点睡过头了。」
　　「昨晚你太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一点。反正我们还有半小时才走，来得切。」
　　凌黛芬苦着脸道：「那是你。我的准备工作要做很多的。」
　　「放心好了，这里是东华，凉子她们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当我的跟班跟着我就行了。」
　　林洛边说边把桌上的另一个餐盘推到她面前，这是林洛先前打自助餐时替她拿的。
　　「这些是你昨天点过的，我今天照着替你先拿了。不想吃的分给我，想吃的我帮你再拿。你昨晚也挺累的，多吃点。」
　　说到最后时，凌黛芬的脸上微微一热，哀怨地看了林洛一眼，却心中暗喜，脸色不变坐下拿起刀叉吃起早饭来。
　　她昨晚是很累，却是被林洛干的。
　　「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天晚上都要陪着太平睡，不要让别的妖蛾子靠近他。」
　　这是韦青青给她安排的「任务」。
　　于是韦青青不在的这两天，凌黛芬天天奉旨和林洛同床共枕，也天天都被林洛折腾得死去活来。
　　是女人，皆有嫉妒心。凌黛芬的任务，就是要充当韦青青的眼线，防止某些「越线」行为的发生。
　　对于政治家们来说，忠诚和爱情，都是奢侈品。
　　韦青青也渐渐明白了这一些。
　　黄石的那几天，改变了林洛，同样也改变了她。黄石之后，他和她都有一部分永远失去了。韦青青要凌黛芬晚上和林洛睡一起，要防的不是灰原哀或药师寺凉子，而是要防「自己人」。
　　在凌黛芬面前，药师寺凉子板起脸，和她这个「助理」进行今天的行程交接。而灰原哀则和林洛小心地讨论科研学术上的话题。
　　凌黛芬看了看今天的行程安排，疑道：「怎么下午坐的车换了？」
　　「西华的商务代表团那儿，又新增了几个贵客……」
　　药师寺凉子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凌黛芬。凌黛芬看了一眼，脸色微变，苦笑道：「原来是她们……」
　　「她们只是打前战的，接下来几天，还会有大人物过来。这次的合作，越谈越大，东华八柱国，西华七执委，全部都有参与。已经是涉及到国家级别的战略合作了。」
　　药师寺凉子所说的大人物，自然是指西华这边，七执委里也会有人亲自过来。
　　说出这话时，药师寺凉子心里也是感叹万分，而林洛则是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女人。
　　「性格坚韧，荣辱不惊。」
　　这八个字是林洛和韦青青私下给药师寺凉子打出来的共同的评价。
　　关于东华权力中心帝都丶经济中心魔都，以日本东京，有一句谚语说出了三地的「特色」。
　　不到帝都，不知官小。不到魔都，不知钱少。不到东京，则不知身体不好。
　　药师寺凉子这十天，以名为安全负责人，实为联络人的身份跟在林洛和韦青青身边转，见识了东华西华两边的各类大人物。
　　以她被解职前的身份，这样的场面不是没有见识过。却没有一次像最近般体会得如此深刻。原因是她现在的官面上的身份，最大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安保负责人」，而且还是虚职的。
　　如果是旁人，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日本地区的「诸侯一品」的高位上跌下来，沦落为「安保负责人」这样的「低位」，往往都会心态难平，觉得是污辱。
　　曾经高高在上，令日本地区全体高官集体在她面前都要瑟瑟发抖的药师寺凉子，现在却沦落到充当安保和接待人员这样污辱性的岗位，药师寺凉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不满，反而以极认真的态度完成。
　　这份坚韧隐忍，无论是林洛还是韦青青，都对她佩服异常。
　　林洛不说话，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药师寺凉子和凌黛芬进行交接。
　　心里却不自觉地感叹着：「能够承受失败的人，方才是最强大的。」
　　林洛对灰原哀道：「我计划今晚上和东华这边影视传媒的几个大佬见面，讨论的是星罗的那部新电影未来在东华发行的问题，顺便向他们打打秋风，要些投资。」
　　林洛说的是拍电影的事，这些话表面是说给灰原哀听的，实际上也是给旁边的药师寺凉子听的。
　　「你的剧本我以前听你说过，虽然很有意思，但是选角方面，实在有些雷人。你是准备把风险分担吗？」
　　「众人拾柴火焰高。再说了，小哀，考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个世界上，做谁的生意最有安全保证？」
　　灰原哀答道：「当然是做政府部门的采购生意。」
　　「东华本土就有好几千万的公务员，如果加上其他周边地区的，这个数值接近一亿。哪怕是十分之一的人，按做政治任务的方式去看我拍的这个电影，票房也就有完全保证了。公关，公关，渠道为王，人脉为先。科研和创作都属于生产范畴，但销售和公关的重要性，不在他们之下。其实这个世界，无论甚么事，皆是如此。」
　　林洛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边上的药师寺凉子一眼。
　　「科学家可以是长短脚，但是做为企业的总裁，部门的最高层，就必须面面俱到，甚么都要考虑到，绝对不能有致命的缺失——当然，这样的后果，会让我们感到很累，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连心
　　被韦青青要求防备的「自己人」，正是韦雅兰丶李红梅丶韦英琼的姐妹会三核心，林洛的三位「炮友」。
　　现在这三位，随着这次的商务谈判进行中，集体跑东华来了。名义上说是过来旅游，但她们一来就过来找林博士。凌黛芬和药师寺凉子这两个知情人，一眼就明白这三个荡妇是春思难耐过来找情郎了。
　　韦青青要防着的就是她们这几个。
　　原因很简单：她们三位是和韦青青同级别的存在，虽然地位差了她一点，但是背后的家族势力，尤其是夫家势力，就连韦高皇帝也要忌之三分。
　　凡事皆有规矩。
　　夫妻双方达成协议，各玩各的，但也要顾忌一下影响。在西华是本方土地，胡天胡地没人敢外传。
　　东华西华，两边的权贵彼此都不干净，一般情况双方在下半身这种事上都达成了默契，彼此都尽可能不互揭各自黑幕，互相帮着保密，因为互相揭黑的下场，只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但是东华这边毕竟他人的地盘，还有EU这边第三方的狗仔队在到处乱钻找新闻。EU的这帮狗仔们，可是听风就是雨，在制造新闻方面，可是远胜东华和西华两家的。事情被捅出去的话，大家脸上都不会好看。
　　凌黛芬当场就黑了脸，头痛无比。
　　韦雅兰丶李红梅丶韦英琼这三位，相对于她这个小小的助理来说，每一个都是大山，她哪里招惹得起。但是如果事情没办好，她也没法向韦青青交待。凌黛芬正想打电话求助，林洛却在这时开口道：「她们的飞机是中午到……这样吧，凉子，你替我安排一下下午去魔都的飞机，我后面两天在这里的行程全取消，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那些传媒的人。」
　　药师寺凉子想了想，建议道：「我建议你坐帝都到魔都的高铁。至于那几位，可以约他们陪你一起坐列车，借用一节皇家专列加挂一下就行了。」
　　林洛想了想，同意了。
　　事后林洛私下对凌黛芬道：「今天的事，将来我会对公主说全是你的建议。你一会儿给她打电话时，如果公主问你为何不请示就自作主张，你就回答当时事起突然，如果请示的话，担心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隔阂。」
　　凌黛芬点头表示明白。
　　事实也正向林洛说的那样，韦玉清果然质问凌黛芬为何私作主张不请示，凌黛芬按林洛的说法向她解释了。
　　电话那端韦青青沉默了几秒，然后答道：「黛芬，作为我的助理，这次突发事件，你处理得很不错。」
　　凌黛芬挂断电话后，忍不住从额上抹了一把冷汗。小人物在大人物身边办事，是多么地不容易。
　　事后在心里也对林洛这个「善解人意」的男主人愈加感激。
　　当天下午，韦雅兰一行人兴冲冲地走下飞机，却得知林洛已经先她们一步离开帝都，跑到魔都去时，这三个人妻少妇全都怨气冲天。
　　「他是故意的吧？」
　　怨气最重要的人是韦雅兰，上次李红梅和韦英琼带着顾清云飞到日本去会情郎，她却因为家中有事无法出行被落下了，本很是郁闷。
　　韦英琼同样郁闷，却也表理解。
　　「他是怕节外生枝闹出事吧？这里毕竟不是西华。」
　　「算了，来日方长。」
　　李红梅也是一脸的遗憾。
　　被林洛下了兵蜂试剂后，无论是韦英琼还是李红梅，两人现在都对他恋恋不忘。韦雅兰虽然没有被下兵蜂试剂，但她对林洛一直都有着「恨不相逢未嫁时」的不甘。
　　韦雅兰叹气道：「嗨，他毕竟是公主的未婚夫啊……」
　　她们三位是可以仗着婚前协议，在婚后胡玩，但前提是不能传出去弄出大丑闻来。这是权贵豪门中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
　　且不说三女的怨念，当天下午，林洛在帝都开往魔都的高铁上，见到了东华影视媒体的大佬。
　　这位娱乐圈的大佬，在林洛面前却恭恭敬敬，林洛因为改变聚会地点而首先向他们道歉时，他大方地表示说正好也要去魔都，恰好顺路云云。
　　在火车上，林洛谈起了自己在九条家星罗娱乐公司的商业布局和新投入的影视项目。
　　「日本那个地方，地小人贫，小家子气十足。无论是导演还是编剧，都只会螺壳里做道场。玩小很厉害，要他们拍大时代，大背景的大片，小国寡民的本质就暴露无疑。我把创意扔给他们，折腾了两三个月，最后拿出来还是让人不满意。」
　　和林洛交谈的，是东华最大的影视公司的古氏影业老板，其背景却是二皇子一脉作靠山。上火车时，他把自己旗下最好的导演，编剧，全叫过来了。
　　古氏影业老板古玉泉对林洛道：「博士，你要拍这种剧，如果想在全国播出，打响知名度，同时减少不必要的外来析腾麻烦，我有一个建议。」
　　「请说！」
　　「玉清公主！在剧本里为她安排一个角色吧……」
　　说出这个要求时，古玉泉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林洛先是一愣，不禁莞尔。
　　作为东华最为美艳的玉清公主，她一直都是娱乐圈的名人，这两年拍了不少电影。
　　东华甚至西华国内，都有不少明星或老戏骨「甘」做绿叶，陪她演戏。
　　只可惜玉清公主只是偶像派却不是实力派，接了不少大作，演技平平，民间的评价也是「平平」——仗着颜值就是正义，她在男性同胞中倒是没有收到太多的恶评，但在女同胞中的评价就惨不忍睹。而和一群很会演戏的演员同台献技时，不会演戏的缺点更是被衬托得淋漓尽致。
　　最令人无语的是，玉清公主这两年来共在六部电影里出任女主角或重要女配角，霸屏气势十足，但全部电影皆票房大仆，在业界里早有票房毒药的恶名。
　　古老板建议道：「你的剧本里，可以考虑新增一个公主的角色，然后让玉清公主进行本色演出。」
　　「你的建议挺好的。我这次准备全部使用新人演员，这样就不会抢走玉清太多的风光。」
　　林洛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
　　接下来的几天，林洛和韦青青都忙碌中渡过。韦雅兰一行人扑了个空后，知道林洛在避开她们，倒也识趣的没有再纠缠。三人聚在北方玩了几天，直到林洛和韦青青结束了在东华本土的访问，乘私人飞机飞往安南的前一天，才赶来聚会。
　　她们是被韦青青叫来的。韦青青防着这群女人和林洛太过亲近，却也知道自己又不能过渡疏远她们。她未来的计划，离不开这三个背景极大的女人的支持。
　　青青公主号飞机是韦青青的私人客机，机组人员全是她的人，自然不必担心会泄密。于是在飞往安南的八千米高空中，他们几人又疯狂地滚起了床单。而在这之前，林格也借机给韦雅兰使用了兵蜂试剂。
　　飞机上，韦青青的私人休息间里，韦雅兰骑坐在林洛的胯上，身体剧烈的颤抖着，随着一声长吟，整个人瘫在他的怀里。
　　李红梅和韦英琼则光着身趴在旁边床边的一角喘着气，至于韦青青，先一步做完的她，身上披着一件蚕丝睡衣，正靠在舷窗边看外面的云景，脑子里不知在思考着甚么。
　　趴在林洛怀里的韦雅兰，喘息过后，突然对韦青青道「谢谢你，青青。然后，对不起……」
　　「怎么了？」
　　韦青青一愣，然后脸上堆出微笑，对着堂姐摇头道：「嗯，没甚么，大家是姐妹嘛！」
　　「我欠你个人情。」
　　韦雅兰正经的道。
　　她边说边撑起身子，伸出右手，轻轻地摸着林洛的胸口的肌肉，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知道吗，青青，其实我是很嫉妒你的。你得的甚么都比好我……身世丶容貌，还有男人……那天的事，我知道你很不高兴，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很过份……」
　　「没甚么，大家都是姐妹，我是皇族！这种事，这一百年里发生过无数次了，这很正常，因为我们都不正常！」
　　韦青青很平静地回答着，但她的手指却在这时不自觉地抠进了肉里。
　　「是的，我们都是不正常的。政治姻，交易婚姻，看似拥有一切，却是精神空虚。当初，看到你能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我们都很眼红……」
　　韦雅兰的眼里流出伤感，却对着韦青青伸出手。
　　「过来吧，小青。」
　　韦青青一愣，「小青」是她小时候堂对她的称呼，只是随着年龄渐长，两人渐渐生分，这个称呼才消失的。
　　林洛静静地看着这对皇家姐妹在上演狗血戏，他感觉自己好尴尬。而韦英琼和李红梅也撑起轻绵绵的身体，惊奇地看着这位大姐奇怪的言行。
　　「委屈你了，太平！」
　　韦雅兰突然向林洛道歉道。
　　「怎么了？」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欺负你，欺负你和青青……我们把你当成……」
　　林洛伸手，捂住她的嘴，把诸如「舞男」之类的很不好的词堵在了她的嘴里。
　　林洛心道：「这是兵蜂试剂的作用吗？被使用兵蜂试剂的她，潜移默化地增加了对至尊（指韦青青）和对我的感情……主体给我的配方发挥作用了。这三个女人中，韦雅兰其实对我是真的有点「意思」的，与红梅英琼纯为求欢不同。只要有了种子，它可以放大彼此间的正面情感，起到弱化版的爱情魔药的作用。」
　　他同时在心里分析道：「不仅仅是对我这个「至尊」，面对韦青青这个至尊时，韦雅兰突然道歉，也明显是兵蜂对至尊的「服从」的因素——当然，这个前提，得是她先对青青怀有愧疚。」
　　面对堂姐突然把话说破，韦青青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堂姐……」
　　她走过来，坐到床边，韦雅兰伸出右手，和她握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一起想通过AD99和左家抢军方超级战士项目订单的生意。左家这几十年来拿了大笔研究经费，却甚么产品都没有弄出来，军方早就不满了。只是他们在军方的游说力量很大……」
　　韦青青心中一动，她不惜把心爱的男人都放出去讨好这群浪女，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事，我会站在你们这边，姐妹会的其他人……」
　　「我这边没问题！」
　　说话的是李红梅，然后韦英琼也点点头。
　　韦青青大喜。
　　她从林洛这儿已经知道，相关的「完美超级战士试剂」出来，林洛早已开发出来。拿到这个项目，以后「装成」继续研究，每年从官方这儿最少可以拿到近百亿的研究经费——简直就是白拿钱，这差不多等于纯利润了。而且这种项目的研究周期，则是以十年来计算的……
　　「谢谢你们！」
　　有这三个姐妹同时表态支持，加上她们家族背后的力量，这事基本就成了一大半了。
　　「该说谢的是我们。」
　　韦雅兰看了一眼林洛，低下了头。
　　「啪」的一声响起，是林洛在这个时候扬起巴掌，狠狠地抓了韦雅兰的翘臀一记。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女人，你们难道不觉得，最应当感激的人，其实是我吗？我像牛一样在你们身上轮流耕作，又像宝贝一般被你们推来送去，我才是最可怜的。」
　　话音刚落，他就将四女的粉拳和笑骂淹没。
　　「滚开！你这个渣男！」
　　「就是，花心鬼！」
　　林洛在适当的时候，站了出来，故意说这种话吸仇恨，却是巧妙的化解四姐妹间有尴尬的互相道歉的气氛。
　　很快，机舱沉闷的气氛，就被欢快所代替。
　　在嘻闹中，大家很快又滚成了成了一团。不过考虑飞行安全的原因，五人在飞机上不敢过渡的胡闹。
　　最会闹事的韦英琼提意道：「为了庆祝雅兰和青青彻底交心，成为好姐妹，林博士，辛苦你一下，就由你来把她们「连接」在一起吧……」
　　林洛和韦青青的计划，在兵蜂药剂的作用下，又前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