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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如露亦如电】
浓云闭月,苍穹一片漆黑。
灯火闪烁,映出绝境困兽。
滴答,滴答……灰衣青年低着头,唇角的血,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他胸中隐隐作痛,烈如刀绞,想必,已断了几根骨头。
少林罗汉堂首座的大悲掌,果然了得。
早知是陷阱,真不该为了逞强护花硬吃下这一招。
眼前身影一晃,他侧目望去,青衫长须,道袍猎猎,正是武当现任掌门。
死牛鼻子,不过是帮你慰藉了一下住在偏房的小妾,便记恨成这样么?嘭——!他提口真气,单掌拍出,劲风卷动沙石,将那道人暂且逼退,跟着蓦然长笑,朗声道:「在下的命,可不会叫臭男人拿走。」
「淫贼!
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一声娇叱,三尺青锋寒气逼人,直指咽喉而来。
负伤青年浓眉一挑,二指一拨,臂出如龙,一掌印在来人腴弹酥胸,顺势一抓,嘶拉一声,已从那雪白衣衫上扯下半幅,反手甩出,化去旁侧大和尚遥噼掌力。
那出剑女子惊呼一声,莲足急踏退后丈余,一张清丽脱俗的雪白面孔羞恼交加涨得通红,连忙抬手掩住半边露出的滑嫩香肩,无奈却再遮不住那几乎束不住饱满酥乳的葱绿抹胸。
一人退下,马上便有两人递补。
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猫腰下窜,点钢峨嵋刺疾点青年双膝,另一个高挑女郎掌中长鞭一展,乌光直取他粗壮脖颈。
和尚道士都退到一旁,似是要欺他怜香惜玉,不舍得对美貌女子痛下杀手。
那青年冷笑一声,突地一声暴喝,声若洪钟。
夹攻两女内力较弱,齐齐被震,出招一滞。
他当即抢上前去,使出春风化雨手,真气到处,裂帛声起,顺势反手揪住长鞭,打横缠上两柄峨嵋刺,内力外吐一逼,让那两女闷哼一声连退数步,穴道被封双腿发软,扑通一下便狼狈无比地跌了个跟头。
她俩衣襟皆被那青年指力划开,这一摔之下,一个奶儿小巧白净,一个丰乳浑圆雪腻,四晃四颤,一起暴露在闪耀灯火之下。
一个美貌道姑急忙抢上,脱下外袍撕开,俯身为她俩遮住。
「无耻之徒!」
方才退下的大和尚沉声怒喝,大悲掌运足十成功力,展臂扑来。
那青年仰天大笑,长吸口气,忍着万针攒动之痛,不退反进,寒冰烈火掌三招连出,层迭真气如汹涌巨浪,正面硬碰。
就听滚雷般一声闷响,罗汉堂首座口中鲜血狂喷,猩红弥漫,身影连着宽大袈裟一并倒飞出去,好似个断了线的风筝。
霎时间,群英寂然。
周围灯笼的光照亮了环伺于周遭的名门高手,一张张脸上都变得阴晴不定。
那青年讥诮一笑,心道少林贼秃没捡到现成便宜,倒吓住了只是来凑数的蠢材。
若多些凑数的,他便能有几分信心趁机摆脱此刻绝境,逃出生天。
可惜啊,放眼望去,灯笼之后,千百强弓劲弩已对准了他,灯笼之前,还有一个个欲除他后快的正派高手虎视眈眈。
七大派,八方英豪,飞鹰卫,大内高手,再加上这些年因采花窃玉得罪的各路仇家,倒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眼扫过,那几张方才急着下杀手的熟面孔又一次映入眼帘。
言语轻薄,就影子一样追杀七州的寒梅仙子陆雪芊;为友出头,天资绝顶不逊于他的娇小少女易霖铃;上次差点得手,此后怕是再无机会的绝色女郎卫竹语;手持拂尘对他怒目而立的俏美道姑……好吧,这个玉清散人,还是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过的,可惜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旧情,对方并没念着。
他缓缓环视,心中大感不甘,眼前那十余个武功高强的美貌女子,还有大半他仍未一亲芳泽。
殒命于此,真是死不瞑目。
远远响起一个冷漠的动听女声:「有我爹爹精兵助阵,诸位莫非还是拿不下他?」
他心头一痛,瞠目望去。
那舍身将他诱至此处的相府千金,鬓发仍不齐整,半张苍白的脸隐于侍女撑起的油伞之下,仅剩一只黑漆漆的眸子注视着他。
他禁不住想,若他答应入赘相府,远离江湖,换条平步青云的路子,是否就不会有此刻的一场杀局。
「看来,我大概是江湖上最有排场的采花大盗了。」
绝境之中,他反而微笑起来,负手而立,朗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陆仙子,这里就数你生得最美,我这条命,你拿去吧。」
陆雪芊捂着肩头裸肤,狐疑不定。
武当掌门冷冷道:「陆姑娘,莫要上当,此人诡计多端,怕是打算将你拿做人质。」
大和尚一口浊气吐出,理顺胸腹经脉,沉声道:「你这淫贼,败坏女子名节无数,今晚便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旁边一个黑面汉子阴恻恻道:「他伏诛后,那藏龙宝居的线索若搜出来,在场的诸位,应该人人有份吧?」
玉清散人柳眉倒竖,怒道:「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此时,电光噼落,一道闷雷滚过天际,那灰衣青年纵声长笑,靠墙站定,道:「我就知道,只为了惩恶扬善,可请不动你们这许多人大驾光临。原来,又是我哪个情人走漏了这要命的风声。将来,我在女人面前,可要谨言慎行才好。」
「呸!」
易霖铃抱着半幅道袍掩住娇小双乳,怒道,「我们这就把你碎尸万段,你还有个屁的将来!」
罗汉堂首座、武当掌门齐齐踏上,相府千金抬手一挥,一声叱令,飞鹰卫拔刀出鞘,强弓劲弩,簇闪寒芒。
可那灰衣青年仍未绝望。
他的眼睛依然神采奕奕,漆黑发亮,宛如两颗点墨明珠。
「九重玄天诀甚是了得,困兽犹斗,诸位小心。」
大和尚朗声提醒,垂手运力,内息鼓荡在袍袖之中,无风自动。
「暗青子招呼吧,我早说就不该用那要面子的打法。」
先前的黑面汉子拿出一把飞针,冷笑说道。
那青年低下了头,他早已将玄天诀练到了第九重。
他之所以不去突破第十重,并非不能,而是那秘籍中所说极为玄奇,一旦运功到第十重,若赶上什么天地激变之际,会发生神鬼莫测的惊人变故。
他志在遍尝人间绝色,本以为第九重已够他随心所欲,不必冒险。
可如今身陷囹圄,不论如何,也要搏下这一注了。
「上!」
耳边听到飞鹰卫统领一声大喝,那青年不再犹豫,双臂一抬,内息激荡,下出涌泉,上破百会,玄天诀全力施为!刹那间,漫天阴云倒卷,八方惊雷齐聚,一道闪电金剑般凌空噼落,发出山崩般一声巨响!
水气蒸腾,烟尘四散,待到夜风将众人眼前扫清,那墙角死地,已只剩下一片焦黑,与数片散碎灰衫……
【第一章 哪来的怪医生】
早晨被手机闹钟叫醒后,叶春樱的两边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都说一边是跳财一边是跳灾,两边一起跳,难不成是倒霉之后领笔补偿金?
还是说张家那位三少爷又要来找她?她皱着眉爬起来,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才算是消掉了满面的疲倦。
诊所快到开张的时候,她坐到镜子前,望着里面弯眉水眸,俏鼻樱唇的花容月貌叹了口气,拿起几样简单的化妆品,一点点把自己往丑了打扮。
照说,哪个女孩不爱美呢,她这天生丽质上电视也不含煳的好模样,不施脂粉都能甩出寻常美女几条街去,自然该是精心打理,尽情展现才是。
可她所在的地方,她孤苦无依的身世,来这儿半年多所经历过的大小事情,都让她深深明白,涂抹成艳俗丑妇,总好过惹来一堆麻烦。
左右观望一下,比正常的样子已经难看了七分,叶春樱稍稍松了口气,拿起唇膏将嘴巴涂到俗不可耐的程度,发泄般狠狠一抿,起身走出需要坐在床上化妆的狭小卧室,拿出了柜子里的白大褂。
她都还没穿好,咣当一声,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女人没精打采的叫唤声。
「叶大夫,起了吗?我这心里,慌得难受啊。」
是李姐,就是她这诊所占的门面楼旁边不远的邻居。
她名字叫李曼曼,算是这儿的常客。
叶春樱打开门,心里一串哀叹,心想这个早晨,又是不得安宁了。
她这种拿当地上级补贴开设的半公益诊所,其实就相当于安宁时代的社区医院,只不过世界剧变的如今,要负责的地域更广,能用的人力更少。
少得可怜。
她这诊所,就只有她自己,一个靠福利机构长大拿助学金毕业的孤女,护士医生一肩挑。
这附近小区居民不算太多,叶春樱平时还不太忙。
但她怕的就是李姐这样的病人。
让去大医院不去,让说哪儿难受哼哼唧唧说不清楚,输液打针无从下手,开点保健品口服液吧,又不舍得掏钱。
以至于叶春樱一度怀疑李姐就是来盯着她,免得老公过来偷腥。
说到这个,她也觉得李姐挺可怜。
不到三十的年纪,虽说早有了孩子,可身材保养极好,薄薄的短袖衫里峰峦迭嶂呼之欲出,光透之下,布料里那紧绷绷的奶罩带子,总叫人担心会被那对丰乳扯断,牛仔裤后面更是撑得鼓鼓囊囊,踩着细高跟走起路来,臀肉水漾漾左摇右荡。
上丰下挺,自然显得当中那段腰肢水蛇似的细,偏她还喜欢穿小码贴身,布料紧绷绷缠在身上,起坐行走,卧病在床,都掩不住那姣好曲线。
也难怪那些在叶春樱这儿占不到便宜的男病号,便退而求其次,不时冲李姐撩骚几句下流话儿,抽冷子蹭蹭屁股,惹来一顿娇声斥骂。
可就是这么一副值得夜夜洞房的好身段,却摊上一个花花肠子只爱尝鲜的纨绔老公,十天半个月不着一次家,上回俩夫妻见面,还是老婆在诊所说头晕要量血压,老公进来闲聊几句没注意帘子里是谁,凑过来就要摸叶春樱的屁股。
那一顿翻天覆地的吵,她这会儿还余音在耳。
「叶大夫?不早了,你真没起呢?赶紧起吧,我等会儿你。」
外面又传来一句催促,叶春樱无奈,只有把李姐迎进来,引到桌边熟门熟路地问了几句。
有点意外,李姐今天是真病了,略有点低烧,胸闷气短,虽说十句话里八句半是在抱怨死鬼老公,剩下那点有效信息,总算让叶春樱大着胆子开了药,给她扎进手背,吊上了输液瓶子。
本以为能清净到换药的时候,没想到点滴流了没三分钟,李姐就把她叫了过去,脸色苍白,手按着丰隆饱满的胸口,很难受地问道:「叶大夫……我……我怎么越来越心慌了啊?这……这还出冷汗了。好难受……」
叶春樱调慢速度,等了一会儿看还是无效,急忙一摸手腕,发现李姐的心率竟然快得吓人,突突突突好似打鼓,当即惊出一背冷汗,赶忙拔针,惊慌地说:「李姐,走,还是去大医院吧。我这就带你去。我去把自行车推出来。」
李姐哼哼唧唧挪了下腿,「不成啊,我……我腿软。」
「这……」
叶春樱赶紧起身钻出帘子,寻思是不是先量个血压,一抬眼,却看到一个男人不知何时进了诊所,正用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她。
从小到大都是班花校花一路花过来,被男人看的时候多了,叶春樱心急,又知道最近张三少爷的面子在,小混混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此刻顾不上接待,就只说:「你先坐,我一会儿就来。」
不料,那男人却往前迈了一步,用低柔而富有磁性,甚至令耳孔中微微发痒的声音说:「这位姑娘,方才那位病人,在下兴许帮得上忙。」
叶春樱一愣,这才仔细打量过去。
那人模样颇为英挺,一双眼睛格外好看,文质彬彬似乎不像坏人,可身上却穿得颇为狼狈,都是不知哪儿捡来的破旧衣服,一头长发也乱糟糟的散在身后,好似从没剪过,纵使胡须不长,头面双手颇为整洁,仍像个上门讨饭的流浪汉。
「你是……哪位?」
「在下韩玉梁。」
他双手抱拳,口音略显怪异,腔调和本地人大大不同。
「你是医生?」
叶春樱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问,手却已经握住了白大褂口袋里的高压电击器。
世道乱,不长个心眼,自己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略通医术。」
「那你的执照呢?」
「嗯……」
韩玉梁浓眉一皱,沉吟道,「在下……糟了一场大劫,失掉了不少记忆,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行医要的难道不是手段么?」
叶春樱无奈地摆了摆手,柔声道:「你先坐吧,别添乱了,你是来看失忆的?头部受过伤吗?啊,不管是什么,你先等等,我先去给李姐量血压。」
她说着拿起水银血压计,快步钻回帘子里头。
可韩玉梁大大咧咧直接跟了进来,沉声道:「这位夫人并非血脉有碍,而是湿气淤积,宫络不畅,久不梳理,恐会燥郁癫狂,寻常药石之术,怕是无济于事。」
叶春樱正心烦意乱,看李姐那双眼睛水汪汪往韩玉梁的身上瞄了过去,扭头没好气道:「你要是来看病,就乖乖外面等着,量血压需要安静,看病需要排队。请有点礼貌。」
韩玉梁却不理会,而是信步过去弯腰俯身,到李曼曼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李曼曼身子触电般抖了一下,接着那白白的俏脸就飞了两朵粉都掩不住的红云上来,连羞带嗔地抱怨道:「还不是……我那个死鬼老公,整月整月不着家…
…」
韩玉梁微笑道:「既然在下说中了,那何不容在下出手试试?」
李曼曼犹豫一下,望着韩玉梁那深邃漆黑的眸子,不觉在丰润红艳的下唇上咬了一口,轻声说:「小叶,我觉得这个大夫,兴许能治,你就让他试试呗。你瞧他仙风道骨的,说不定是个世外高人呢。」
这要是世外高人那美院里满街都是。
叶春樱满脸无奈,眉毛都快绞到一起:「这怎么可能啊……」
韩玉梁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小叶,你先忙去,我这儿让他看着,不碍事儿的。」
叶春樱哪里肯走,盯着韩玉梁说:「不行,这人来路不明,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李曼曼的眼睛已经在韩玉梁的壮硕身躯上舔了好几个来回,连发着低烧也顾不得,娇滴滴道:「哎呀,你姐我心里有数,这光天化日的,你还怕他强……非礼了我呀?」
韩玉梁满不在乎,伸脚勾过凳子坐下,一指就点在李曼曼腰侧。
时值夏初,大家身上衣服都单薄得很,这大男人上来就去点李姐的腰,叶春樱性格保守,当即吓了一跳,赶忙道:「你这是干什么!哪有你这样治病的,你快放手,不然我、我可要报警了。」
明知道这地方报警还不如给张三少爷打个电话管用,她还是习惯性选择了自己更愿意信赖的路子。
李曼曼也先是一惊,但马上,一股暖洋洋的奇妙滋味就从抵在她盆骨上沿的指头尖传了进来,烘得她心窝一痒,忙冲叶春樱摇了摇头,「没事,大夫这肯定是为了治、治病。嗯嗯……挺……舒服的呢。」
叶春樱还是处女,恋爱都没谈过,哪里听得出李姐语调渐渐变出的奇异甜腻是什么由头,只觉得情况不太对劲,蹙眉低头望着韩玉梁的动作,心想若是这男人要动什么不轨念头,就拿出电击器先把他放倒再说。
「夫人,请尽量放松,哪一处也莫要用力。」
韩玉梁口中叮嘱,手指缓缓划动,一寸寸往肚脐那边挪去。
李曼曼点点头,就觉那指尖好似施了什么魔法,一路隔着衣服这么挪过来,竟比老公新婚时候狗啃一样舔过来还要舒服几倍,腹肌下头都一阵一阵酥痒,丝丝缕缕汇聚到肚脐眼儿中,捋着里头明明被扎了疙瘩的洞钻进去,钻入膀胱,钻入子宫,钻的她后腰发紧,屁股都夹了起来。
她不敢动,只急忙用手压了压裙子,夹在丰满的大腿中间,担心万一这么舒服下去,湿了内裤,可别让两个大夫看见。
叶春樱大感不妥,想要出言制止,可看李姐满面绯红气息急促,额上还发了汗,显得很是受用,跟被上好按摩师傅拿住了麻筋儿似的,就不知该不该开口。
「此为气海,此为石门,皆是任脉要穴,是治疗所需,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韩玉梁一边解释,一边让食指缓缓移动,柔声道,「此为关元,以下诸穴,对夫人症状有奇效,切莫羞怯,放心让在下诊治便是。」
这些穴道名字叶春樱都大概知道,也明白他说的没错,可这一线任脉穴位,从肚脐中央的神阙往下,逐个深入,到了关元穴,指头就都过了裙腰,已经堪堪贴着内裤的边。
而他还在往下!「此为中极,夫人是否好受多了?」
李曼曼的鼻息急促到已经算是娇喘,一股股暖流在小肚子里乱窜,美得她屄缝儿都张开了口,禁不住连连点头,带着那对儿丰美的奶子跟着一摇三晃。
「此为骨曲……」
韩玉梁微笑解释,手中继续向下。
叶春樱眼见这越动位置越不像话,这穴位都已经到了耻骨联合的上方,成何体统,终于忍不住惊骇道:「等等!你、你这真是在治病?」
不料话音刚落,韩玉梁突然加出一指,在骨曲穴上紧紧压住,双目一瞪,沉声喝道:「通!」
李曼曼唔的一声细哼,就跟在拨拉一根拉直琴弦似的,尾音不住颤抖。
接着,就听不知何处传来细细噗滋一声,她满面红光,长长吁了口气,一扭腰急忙坐起,双手特地把裙子往内裤下面压了压,眼角彷佛要滴出水来,握着韩玉梁的手就连声道:「哎哟,大夫,您可真是世外高人啊,这一下子,我……我浑身上下都得劲儿了。通透,真通透。」
叶春樱顿时傻了眼,这来路不明自称失忆的男人,竟真是个医道高手?这一身香汗淋漓,低烧自然退了个干干净净,韩玉梁让李曼曼跪坐在病床边,圆滚滚的屁股压着脚后跟,他站起来双手压在李曼曼肩头,自上而下,从脖子到腰缓缓揉捏,上上下下按摩。
叶春樱在旁瞪大眼睛看着,根本看不出这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明明只是寻常按摩动作,却让李曼曼眯眼蹙眉,哼唧连声,那肉感臀部就跟后脚跟上长了刺一样一会儿挪个地方,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旁观者不清不楚,当事人可是明明白白。
李曼曼虽说穿着衣服,连头发都丝毫不乱,可从被韩玉梁按摩开始,就好似被扒了个一丝不挂,手指掌心按在哪里,都像直接压上了她的肌肤。
她都不知多久没被男人如此温柔而有力的抚弄揉搓过。
而且,这男人的手还极准,走了一个来回,就找到了她肩胛骨下嵴柱两侧的敏感带,重点进攻那里的时候,还有股奇怪的热气钻进毛孔,痒中带酸。
所以并不是她觉得屁股下面有刺,而是忍不住动动,用脚跟稍微按按臀肉,缓一缓穴心儿里钻心的麻。
等这一轮结束,李曼曼又依言躺在床上,双腿紧并,让韩玉梁在腋下两侧按摩起来。
叶春樱看他手掌距离那两团沉甸甸软绵绵的乳房近得要命,几次三番险险擦过,觉得非常不妥,可李曼曼自己都没出声,还舒服得一直哼哼,她怎么好开口打断。
等这半个多小时过去,李曼曼扶着腰下床一踩拖鞋,精气神截然不同,容光焕发连样子都好看了几分,比做了个护理还见效果。
「李姐,你……真没事儿了?」
叶春樱手里还捧着血压计,颇为滑稽地呆呆问道。
李曼曼风情万种地一翘兰花指,羞答答说:「好啦,好得不能再好。啊哟,我还没问呢,小叶,你这儿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的大夫啊?」
「在下韩玉梁,也是初来乍到。凋虫小技,叫夫人见笑了。」
李曼曼咯咯笑着搡了他一把,飞个媚眼过去,「这可不是凋虫小技,我这病啊……就得你治。换了叶大夫,我还不知道要难受到哪一天去。那,韩大夫,你在哪儿高就啊?路要不太远,我回头就专程找你去。有你在啊,我以后都不怕头疼脑热胸闷气短喽。」
她凑近一点,故意不想让叶春樱听见,小声道:「你给我按那啥子曲骨穴的时候啊,我真是感觉快飞起来啦。一会儿给我留个名片呗?」
她只当韩玉梁是别处的医生,到此上门抢生意。
不料,韩玉梁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叶春樱,语带恳求地说:「在下出了事,落魄流浪至此,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不敢奢求别的,只望能在叶大夫的小药堂中偶尔坐诊,赚些钱帛,聊以温饱。」
他眼睛真是漂亮,跟会吸人一样……叶春樱不是没见过好看男人,可被他双目盯住,心里竟痒丝丝颤了一下,本来想说的话都忘在了嘴边。
李曼曼当场乐开了花,一步三扭往外走去,在门边回头道:「小叶,你这下可轻松咯,多了个有本事的大夫帮忙。你可千万把人留住了啊,回头我还来,就指望人家韩大夫给我看呢。」
叶春樱满肚子问号,急匆匆送客关门,回来就先问:「你是怎么把她治好的啊?」
「独门绝学,恕不外传。」
韩玉梁笑道,「叶大夫,还需要在下露点别的手艺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谈话的内容,忙道:「不对不对,我这儿……哪有地方收留你啊。再说我一个单身女人,吃住都在这小诊所,怎么能……能多住一个大男人,这像什么话。」
韩玉梁神情黯然,失落无比道:「实不相瞒,在下遭奸人所害,流落至此,无依无靠,连从前的事也大都想不起来,在这附近徘徊已久,饥一顿饱一顿,只不过勉强保住性命。前些日子见到叶姑娘,发现你心地善良,连街头巷尾的野猫野犬也不吝救治饲喂,左思右想,才厚颜前来打扰。在下不求报酬,只盼能吃口饱饭,有容身之处可供落脚而已。」
叶春樱脸上一红,急道:「可、可我这儿就一间卧室!你要是真遇上事儿,该去报警啊。」
韩玉梁登时显出几分悲苦,「叶大夫,在下……实在是有不可言明的苦衷。
你若不肯收留,在下走投无路,便……唯有绝望而死了。」
「这……这……」
叶春樱好心惯了的人,一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没了主意,「我这里实在是住不开,而且你来路不明,我收留在家里,也……也太蠢了……」
「在下有间柴房容身即可,」
韩玉梁马上道,「叶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仁心,你就能眼睁睁看我饿死街头?在下身体强健不畏夜寒,实在不行,你给我一张毯子,我就在你屋外那围栏里头容身,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棚子。」
总觉得他这一番说辞里面哪儿不对劲,可叶春樱脑子本就转得慢,被他的凄凉口吻说得心里一酸,不自觉就道:「那……好吧,你住储藏间。我给你找个钢丝床。」
「多谢叶大夫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后愿效犬马之劳。」
韩玉梁躬身抱拳,口气感激无比,面上也露出了温文尔雅的微笑。
「你这说话方式怎么这么别扭啊,」
叶春樱瞥他一眼,先去后面拿出了上一任大夫留下的白大褂,和一套旧休闲装,「还有,你头发怎么这么长?你该不会是古代穿越过来的郎中吧?」
韩玉梁接过衣服,端详一下,走进帘子后换上,略小一点,但勉强能穿,口中答道:「在下确实想不起来了。」
叶春樱此时如果在里面,就能看到他唇角那抹狡黠的微笑。
韩玉梁当然没有失忆。
实际上,他生来过目不忘,自小到大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记得。
他的确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确是她口中的穿越者,只不过,并不是什么郎中。
还在原来世界的时候,是一名天资绝顶、武功高强、凭着一身绝艺拈花惹草、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他选定这处小诊所藏身,除了此地偏僻隐蔽,方便他进一步学习适应这陌生环境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当然就是叶春樱这个温柔美貌的小大夫。
以韩玉梁多年行走江湖的眼力,她脸上那些刻意而为的庸脂俗粉,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他穿好出来,叶春樱已经坐回桌边,抬头问道:「你对过去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无所知。只记得一身本领了。」
叶春樱心里有点后悔刚才的心软冲动,微微蹙眉正在想是不是可以租个旅馆房间把他安置过去先打发掉,诊所的门就被咣当一声推开,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赤膊汉子顶着大片狰狞刺青,叼着烟走了进来。
「叶大夫,今儿个忙吗?要是没啥病号,跟哥去看场电影呗?新上的爱情片,准保让你这样的妹子哇哇掉眼泪。」
【第二章 滴水之恩】
诊所守着黑街这样的地方,叶春樱这半年时间已经很习惯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陪着笑脸,忍气吞声地说:「松哥,我这儿断不了有患者来开药打针,哪天都有输液的,一个电话我就得去,哪儿有时间看电影呀。」
「怎么着妹子,瞧不起人是不是?」
松哥大步过来,往桌边凳子上一斜搁下屁股,嘴角烟头上下摇晃,笑道,「不是我没耐心,你看我光亲自上门约你,就有个三、四回了吧?这片儿做生意的,哪个不得多少给我点面子?」
「松哥,」
叶春樱强撑着笑,疲惫地说,「你看看,我连黑眼圈都被累出来了,倒是想休息,哪儿有那福气啊。要不……你坐这儿,坐这儿咱们聊会儿。成吗?」
不到万不得已,叶春樱不想给张三少爷打电话。
她知道那人的心思,不愿欠他人情。
可今天看着松哥就有点来者不善的架势,她心里有点打鼓,忍不住把手放进口袋,翻开了老旧手机的盖子。
张三少爷说会照应她的时候硬帮她设了个快捷拨号,她寻思,实在不行,就只能用一次了。
诊所门又被打开,一对老夫妻颤巍巍凑近来,小声说:「叶大夫,忙吗?」
「忙着呢,滚!今天叶大夫不开张!」
松哥一扭头,噗的一声吐出烟头,起来狠狠踩灭,走到门口,一把就将两个老人推飞出去,痛叫着摔倒在地,大概外面还有往这儿走的,他高声嚷嚷道,「今天叶大夫累了,要休息,急病滚去大医院看,小毛病改天再来。别他妈不识抬举!」
然后,他甩手关上门,转身笑道:「叶大夫,春樱妹子,这下你可以休假了吧?」
叶春樱顿时有点想念李曼曼,上次她差点应付不过去,就是李姐往领口多解了俩扣子乱七八糟东拉西扯一通,把眼都看直了的松哥不知怎么就煳弄走了。
这会儿就她自己,不觉没了主意……诶?自己?她这才想起,病床帘子外还站着一个人呢。
她赶紧扭脸看过去,手指在口袋里摸着快捷拨号,小声说:「那个……韩先生对吧?你也看到了,我这儿……挺不太平的,要不,你还是找别处安身吧。」
松哥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混混,她不想连累生人,正好,这也是个拒绝他的借口。
但韩玉梁没有动。
他静静看着松哥,眸子微微上下,仔细打量。
松哥只当韩玉梁是别的病号,皱眉凑近两步,道:「叶大夫,哥我耐心有限,你就别磨蹭了,这么个小诊所,能治什么大病?」
他抬手拍了拍韩玉梁的胸膛,「看,这小子结结实实的,能有屁的事儿。嘿,说你呢,赶紧滚蛋,哥要带妹子看电影去了。」
叶春樱满脸为难,只好直白些说:「松哥,我……我不喜欢看电影。」
「那逛街,你来这儿时候也不短了,就没见你穿过像样的衣服,这叫什么话,咱转转,吃个饭,哥给你买两件,正好要夏天了,也把你这身材秀出来给人看看,对不对。」
松哥一边说话,手一边拍着韩玉梁的胸膛,「我再给你找个发廊,你修修头型,完了咱再一块儿吃晚饭,你今儿就别忙活了,这帮衰货晾个一两天死不了。
真要死保准他娘的都麻熘打车去大医院了。成,就这么定了,你拾掇拾掇,换了白大褂,咱马上就走。」
叶春樱双手插兜,一边摸着手机,另一边则握住了电击器,摇摇头,坚定地说:「松哥,我态度挺清楚的了,我不跟你处对象,你就别往我这儿费功夫了。」
松哥眯起眼睛,手扶在韩玉梁的胸前,「妹子,你可想清楚了,这地头,没个熟门熟路的给你把着,麻烦可多呢。再说,我又不是跟你搞对象,我有马子,我就跟你逛逛,约个会,你想多了。」
「那就更不行了。」
叶春樱推到靠墙的地方,拉开一个缓冲距离,「我爸临终前最后教我的,就是女孩子要自重。松哥,回头你哪儿不舒服,来看病拿药,便宜的我给你免费,贵的我半价,这样成么?」
啧,松哥嘬了一口牙花,扭脸盯住还没动地方的韩玉梁,摆明是要迁怒,「小子,刚才哥是不是说了,叶大夫今天不看病,你怎么还没滚啊?」
韩玉梁微笑道:「在下也是这儿的大夫,叶大夫不看病,我还是要看的。不然,难道你来看么?」
松哥把刚摸出的又一根烟塞回裤兜,瞄一眼韩玉梁比自己低寸许的身高,打量打量他看起来并不十分明显的肌肉,狞笑道:「叶大夫,你这病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叶春樱赶忙走过来,把韩玉梁挡在自己身后,陪笑道:「松哥,这真不是病人,他是来我这儿应聘的新大夫。他脑子确实受过伤,愣头愣脑的,你别往心里去。」
松哥瞪眼道:「这破诊所就给发一个大夫的工资,你连个帮打针的护士都招不起,应聘新大夫?上坟烧报纸你们他妈煳弄鬼呢?妹子,这不会是你对象吧?
啧啧啧,难怪不跟哥出去,原来喜欢这种文艺范儿啊。这没几块疙瘩肉的小白脸,有个爷们样儿?床上办事儿都使不上劲儿吧?」
叶春樱深吸口气,尽量克制着说:「松哥,请你放尊重点。」
「小子,别在娘们背后缩卵,过来,站到哥这儿,说说你他妈为什么还不滚!」
察觉到韩玉梁要往前走,叶春樱赶忙张开双臂拦住,「别,松哥,要不……
要不这样,你等等,我叫他在这儿看着,我……陪你去看场电影,咱说好,就看一场电影,看完我就回来,不耽误诊所看病,这样总行了吧?」
但话音未落,肩上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一弹,叶春樱身上突的一麻,就往侧面平平挪开,脚下不觉一个踉跄,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托住了腰,稳稳当当送回到她接待病人的那张旧钢管椅上。
韩玉梁已站到了松哥的面前,微笑着摇了摇头,「叶大夫不去。她说了,她要给人看病。请你尊重她。」
松哥抬起手,狞笑着捏了捏关节,发出一串嘎巴脆响,「我还真不知道,她这破诊所能不能看好你的骨折。」
「在下并未骨折。」
「马上就有了!」
「别!」
叶春樱的惊叫声中,松哥那沙包大的拳头,已经狠狠挥了出去。
这种满脸横肉的光头地痞,最看不顺眼长的周正的男人,拳路直指鼻梁,一副要先给韩玉梁破相的架势。
这拳在一般人眼中兴许又快又狠,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混混。
但在三岁就开始修习玄天诀的韩玉梁眼中,和春风拂动的柳梢并没有多大分别。
他一个连皇上宠妃都敢冒死偷窥洗澡的采花贼,无法无天惯了,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先礼后兵的习惯。
错肩一迎,沉腰一顶,韩玉梁的左掌就已无声无息地印在了松哥的肋下。
松哥还没来得及从自己拳头抡空的错愕中醒神,就觉一股森冷无比的力量凶勐灌入小腹,震得他双腿一麻,膝盖发软,直挺挺向下跪去。
韩玉梁未用杀招,并非心慈手软,而是他初来异世还不足一月,许多事情尚未摸清门道,不愿太过扎眼,此外,也不想给叶春樱留下麻烦。
这松哥性子倒挺彪悍,咬牙伸手去抓韩玉梁的胳膊,硬是死活不愿意出这个丑。
可惜韩玉梁要的就是一击杀灭他的威风,挥手一拂,扫过他肩头,用上春风化雨手的暗劲儿,瞬间便从肩井穴化掉了他浑身的力气。
扑通一声,在瞠目结舌的叶春樱眼前,松哥当场跪了个结结实实。
韩玉梁往后一退,松哥顺势前倒,梆的一声,顺便磕了个头。
「这位兄台,你我初识不久,何必行此大礼。」
韩玉梁讥诮一笑,弯腰扶起松哥,也不去管他额头上磕出的印子,垂手为他拍了拍腿上的土。
松哥面上一阵青白交替,满脸惊疑不定,回想半天,也没寻摸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颤声问道:「小子,你、你这……是捣了什么鬼!」
「在下没做什么,明明是兄台使错了力腿软,依在下之见,还需多加磨炼,修身养性才是。」
韩玉梁手掌拍过松哥腹侧,看似扫灰,实际上却是将寒冰烈火掌的玄阴真气化成一根细针,狠狠钉入到松哥肾经之中。
这一道内力自大巨穴贯入,直抵气冲穴,此处暗伤留下,没个七、八年好药调理,就是去皇宫当太监,都可以免去一刀。
那根老二自此之后,也就是个出尿的摆设。
松哥明显觉出不对,腹中冰寒刺骨还隐隐作痛,冷汗冒了一身,虚得双腿打颤。
按说这里就是诊所,可他眼见韩玉梁眸中寒光一闪,就觉自己像是正被草原上的勐狮盯着,心胆俱震,哪里还敢留下让叶春樱诊治。
「你、你给老子等着!」
输人不输阵,软屌不软嘴,松哥捂着肚子满头冷汗退到门口,强撑着丢下一句,落荒而逃之际,还把外面要进来的一个患者撞倒,互相骂咧一场。
大概是看到煞星走了,几个先前被撵走的病号也急忙开门钻了进来病人变多,叶春樱一肚子话找不到机会问,只好先忙正事,放韩玉梁在旁看着。
韩玉梁对这个时代的药理医术一窍不通,因此只在一些自己有把握解决的问题上请示出手帮忙,一早晨的功夫,让几个腰腿不好的老人赞不绝口。
其实那些老人都是来看别的毛病,来诊所是为了拿慢性病的药。
但韩玉梁急于表现,好争取留下的机会,就都主动要求推拿,运起内力帮他们正骨压椎,通经疏络。
真有大问题,附近患者还是会选医院就诊,叶春樱的小地方遇不上什么疑难杂症,等退热止疼韩玉梁都抢着用内力疗伤或按摩穴道解决后,比较闲的那个就反而成了她。
封住廉泉、承浆两处穴道,止住一个孩子牙疼之后,站在旁边观摩的叶春樱叮嘱孩子母亲记得带去拔牙后,忍不住低头问道:「韩大夫,你……你这手法,可以也教教我吗?这看上去,比止痛药还好用啊。」
韩玉梁微笑道:「是药三分毒,可以用手法解决的,自然比动用药石汤剂要好。」
他扭脸打量着叶春樱敞开的白大褂里,薄薄的衬衣中纤腰盈盈一握,衬得上下两处分外饱满,犹如多汁浆果,令人馋涎大动。
可他面上并未露出几分贪欲,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柔声道:「叶大夫既然肯收留我,赏了一个容身之处遮风挡雨,那如果你想学,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我一定好好学。」
叶春樱吁了口气,心里只好打消将他安排往别处的念头,盘算怎么才能住得安全。 连载中……
这时,就听咕噜一声,从韩玉梁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叶春樱一愣,轻声问:「你饿了?」
韩玉梁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已有三天粒米未进了,只在附近钱庄正堂学着喝了些不要钱的水,说是前胸贴后背也不为过。」
「你怎么不早说。」
叶春樱急忙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那你在这儿帮我看着,需要拿药打针的就叫我。我去后面炒个菜,给你下锅打卤面。」
「多谢,有劳了。」
韩玉梁笑道,看向新进来的又一个病人,伸手道,「夫人请坐,哪里不适?」
那丰腴少妇犹犹豫豫道:「我最近这阵子……
胸口憋住了,涨得疼。孩子吸不出奶,饿得难受。鲫鱼汤啥的喝了好多,都不见效。我只好过来问问,有什么通乳的药么。」
韩玉梁眼前一亮,「这个容易,只消在库房、屋翳、膺窗三处穴道小心诊治即可。只不过……在下出手,似乎多有不便啊。」
这三处穴道自上而下,几乎要戳到乳头之上,他比划了一下大概位置,那少妇登时满面红霞,低头道:「既然、既然你是大夫……能治好就行呗。催乳师…
…我看也有男的。需、需要脱衣服么?需要的话,是不是到帘子后面比较好?」
韩玉梁笑道:「自然是直接施力,没有衣物阻碍为佳,夫人,还请这边来。」
这一番忙碌,让他美得心花怒放,暗道行走江湖许多年,春兰秋菊莺莺燕燕也见了不少,可比起这时代姑娘们的大胆奔放,简直是天差地远。
不过是充个大夫,就有丰美少妇宽衣解带坐在床上,袒着酥胸露着白奶,赤着红艳艳的葡萄头,任他指尖恣意按揉。
而且这少妇显然不懂穴道分布,他早已将手挪过了膺窗,贴着乳晕绕着乳中穴打转,她也就是红着脸低头不语。
不过想必这里头也有他手法与内力的功劳,这种儿未断乳的妇人,通常是疏旷了至少一年的身子,那些酥麻酸痒又恰好在敏感乳头周遭,若说不快活,他决计不信。
等这少妇双手攥着解开的衣襟,娇喘咻咻连胸脯都红了一片,韩玉梁微微一笑,道:「夫人,憋口气在胸中,切莫泄出。」
她点点头,立刻长吸口气,屏住不动。
不能泄气,自然就不能开口说话叫喊,韩玉梁双眼一亮,两根食指突然下移,正顶住了那少妇已经发硬的奶头,运力便是一压。
两道真气以他的独门手法打入,双股酸痒直透胸腹,一阵钻心的快活打到那少妇阴门,登时就让她有了一次小小高潮。
可她不能出声,也不敢动,只能直挺挺憋着气坐在那儿,任那股滑腻腻湿漉漉的感觉从膣口蔓延出来,淅沥沥染到内裤上。
逞够了指掌之欲,韩玉梁微笑道:「夫人,我要撤手了,你把旁边那条巾子拿好。」
她还憋着气,满脸通红点点头,扯过旁边一条枕巾攥在手里。
他二指一离,留下一缕真气一引。
那两颗饱满乳头一个哆嗦,顶上先是渗出细小白点,旋即连成一片,汇聚成滴,顺着乳头下沿滑落,滴滴答答流了几下,便化作数股白色细丝,喷射而出。
那少妇这才惊叫一声,反应过来,急忙拿起毛巾围住,满脸感激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我们群里宝妈都说催奶痛得要命,哪知道大夫您手艺这么好…
…」
等把这被玩了双乳还满口感激的病人送出去,叶春樱恰好在后面叫吃饭,韩玉梁嗅着那股香气,意犹未尽地搓着手指间残留的嫩软腴滑,笑着大步走了过去。
「叶大夫,你这诊所,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叶春樱哪里知道他刚刚才过了一把手瘾,只当他是奉承,给他满满挑了一大碗面,盖上西红柿鸡蛋卤,往桌上一放,叹息道:「好什么啊,这里乱得要命。
我要有别的地方可去,才不来这儿。」
「哦?愿闻其详。」
「你先吃吧。」
叶春樱轻声道,「晚上咱们出诊一次,你就知道了。你会开车吗?」
韩玉梁吃了一大口面,犹豫一下,道:「你指的,想必不是驾马车吧。」
叶春樱捂着嘴,险些把面条笑出口来,忍着咽下去,才说:「现在村里都很少见马车,当然是说汽车了。诊所有个公家给配的老式破车,可我没驾照不会开,晚上出诊骑车子太危险了,只好老打车。你没学过啊?」
「没,在下只会骑马,驾车。骑车开车……实在想不出是怎么一番本领。」
韩玉梁盯着碗里酸甜可口的西红柿,美味到不太舍得吃下去,「这做菜的果子甚是鲜美,叫什么啊?」
叶春樱狐疑地望着他,小声问:「你……该不会真是古代来的吧?西红柿,没吃过吗?」
她夹起酱菜碟上一根小辣椒,「这个呢,你吃过吗?」
「没有,想不起来吃过。」
他拍了拍脑袋,「看来,在下这失忆,还真挺严重的。」
「古今大战秦俑情么……」
叶春樱念叨了一句看过的电影名字,「那你都还记得自己什么本领?除了医术,你把松哥吓跑的时候用的是不是武功啊?是电影里大侠那种内力真气吗?」
「嗯……大概吧。在下还会抚琴,下棋,写字画画练过一些,粗通文墨,吟诗作对略差。」
韩玉梁看叶春樱双眼闪闪发光,显然颇感兴趣,微笑道,「还有些奇门八卦,杂学机关的学识,博而不精,叫姑娘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我真捡了个大侠在家啊……」
叶春樱将信将疑,小声道,「我可爱看金庸了,你会这么多,简直就是黄老邪,哦,就是黄药师,黄药师你认识吗?」
看到韩玉梁脸上故意做出的尴尬表情,她才收起笑,低头说:「对不起,我忘记你说你失忆了。我不是有意的。」
「不打紧,假以时日,在下一定能想起来的。」
「你是大侠,那滴水之恩,是不是该涌泉相报啊。」
「哦?」
韩玉梁一挑浓眉,「姑娘是有什么托付么?你只管开口,在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与女子相处,最怕对方无欲无求,只要有所图,便能乘隙而入,即便时代不同,他相信,这其中关窍绝不会相差太远。
「没,我一个小大夫,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希望……你能在这个城市好好行侠仗义,教训教训那些无法无天的恶棍。」
韩玉梁顺水推舟打探几句,才知道附近这片地方很早以前就落下一个绰号,叫做黑街,松哥那样的混混,在这里简直不值一提。
他过往风流成性,只要能博佳人一笑,什么也敢干。
夜探皇宫盗宝,追凶千里缉盗,魔教总舵叫阵,少林正殿撒尿,丰功伟绩数不胜数,若能让叶春樱这小美人芳心暗许,在这鬼地方充充大侠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此地以他所见,人人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习武之人千里挑一,练得还都是些外家皮肉,他这种高手出马,那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下无敌……「砰!」
听到奇怪响动,韩玉梁探头看去,一头雾水。
叶春樱吃了几口,就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起了DVD,适逢颇为激烈的枪战戏,砰砰砰打得血肉横飞。
「叶姑娘,这些……是什么暗器?为何可以几十丈外瞬间杀人见血?」
他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再动,蹙眉问道,「还有,这些小人……为何在这么个铁匣子里打打杀杀?」
叶春樱心里已经把他认定为穿越大侠,只是心里羞赧才假装失忆,就耐心解释一番,把电视机、电影和枪这些概念细细教给了他。
前两个韩玉梁兴趣不大,这枪,却让他着实陷入了沉思。
原来,枪乃百兵之王,其实是个预言啊……
【第三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平时饭后,叶春樱习惯趁着院里病号不多小憩片刻,可今天冷不丁多了个捡来的大侠,她心里乱糟糟的都没想好晚上该怎么办,脑子里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担忧,喋喋不休回答着韩玉梁各种问题,直到答得口干舌燥,端起碗了喝了几口面汤,才想起自己也有一肚子问号亟待解决。
无奈失忆这个借口真是百试百灵,她问来问去,所知道的还是先前那几样。
他一身奇怪本领,他流离失所无处安身。
额外仅多了一条,那就是他在此行医救人悬壶济世,可以不要任何报酬,只当是吃穿用度应付的租金。
这对叶春樱来说,堪称三九寒天送了满满一炉炭。
她这边预算紧张,自己工资就不怎么样,还隔三差五要被拖欠,说想咬咬牙请个护士,起码出诊的时候有人帮忙看个吊瓶,结果匀出自己一半薪水贴了告示,如今纸都黄了,连个上门问一句的都没有。
而且韩玉梁手段确实高超,上午被松哥推出去摔伤的两个老人,让他拿捏一会儿,连需要定期去看推拿门诊的腰间盘都奇迹般痊愈,激动得老泪纵横,走前硬是塞了一千块诊费给她。
正骨、止疼、退烧,也没见他那指头有什么奇异之处,怎么就能手到病除呢?听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小心翼翼询问,韩玉梁只是微笑道:「叶姑娘诊所不也挂着穴位详图,这其实就是借助穴道,行的一种手法。你既然略通针灸,将来我再逐步教你。」
叶春樱以为他是想拿这当作留下的本钱,只好点头说:「那好吧,我学得慢,你可别嫌我笨。」
她本想在附近找个便宜旅馆,商量着把韩玉梁安置过去,可一来自己才被他帮着解了围,二来,小手摸到裤兜里的钱包,想想卡上余额,实在坚持不了几天,只好先打消那念头。
她问不出什么,韩玉梁却是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得她头昏脑涨直想去找个书店看看有没有最新版《十万个为什么》可买。
实在不行,就尽快教会他上网,去那台破电脑上自学吧。
挨到涮锅洗碗的时候,外头门响,又有病人上门。
叶春樱匆忙擦干双手,快步迎出去,愣了几秒,颇为无奈道:「韩大夫,你来吧,多半……是找你看病的。」
这种老旧小区,熟人之间的流言网络传速飞快,手机上一条短信,聊天群里几句念叨,从一到百,也就是几分钟功夫。
这会儿登门的,叶春樱都认识,恰恰是和李曼曼关系不错的几位妇女。
上前一问,果不其然,腰沉腹痛胸闷气短,反正一个个都坐在那儿哼哼唧唧,指名要让新来的韩大夫给看。
韩玉梁出来打眼一望,没什么姿色值得一提的,不过她们想要怎么诊治,他心知肚明,挽起袖子一指帘子后的病床,笑道:「那,就请一个个来吧。」
叶春樱好奇无比,跟进帘子后面驻足观摩。
连看了两人,直到来了个开消炎药的,才皱着细细的眉毛离开。
她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
要说不妥吧,韩玉梁的手指也没有点到什么过分的地方,可要说没问题吧,她又总觉得这些来看病的女人眉眼之间那股子味道好像不太对劲。
等一个个诊治过后,还都红光满面神清气爽,诊费给得那个大方,比平常买药非抹掉几毛钱零头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
断断续续忙过下午,到了傍晚,叶春樱去给附近一家生病的孩子输上液,回来给韩玉梁带了份炒饼,吃过之后,看一眼挂历上的记号,拎起药箱,柔声问道:「韩大夫,你忙一天了,累吗?」
韩玉梁精神抖擞,正坐在椅子上品味指尖残留的香温玉软,笑着摇了摇头。
「那,这会儿没什么人,你陪我一起出诊吧。我看女的都特别喜欢你,说不定我过去的地方,你也能给帮帮忙。」
「什么地方啊?」
「嗯……」
叶春樱寻思了一下,用了一个自认比较容易叫他理解的说法,「算是花街柳巷吧。」
韩玉梁没问她去那儿要干什么,反正他分辨得出,眼前这柔美姑娘,十成十还是懵懂处子。
而且他对青楼颇为熟悉,风尘女子本就常要郎中诊治,并不奇怪。
好不容易能如愿安身,可要尽快占住叶春樱的心房才行。
「有在下陪同,即便是花街柳巷,叶姑娘也大可放心。在下绝不会让宵小之辈碰到姑娘一片衣角。」
主动拎起医药箱,韩玉梁用沉稳无比的语调说道。
叶春樱已被他本事镇住,自然颇为受用,含羞带怯笑红了双颊,轻轻一推他肩,示意从侧门出去,「你得小心些,在外面别乱说话,万一别人觉得你不对劲,说不定要惹麻烦。碰上什么不懂的,你就偷偷问我,对了,你本事这么多,会小说里那种传音入密的功夫吗?」
韩玉梁顺着她的猜测,微笑道:「略懂,那在下有什么问题,就悄声问你。」
「嗯,千万跟紧我。现在的城市啊,可比古时候大太多了,你什么都没有,走丢了找不到我的。」
叶春樱言语间已经把他按自己的猜想认定,一出门,就往他身边靠近一些,似是想把他挡住几分,别被他人看出什么异常。
发丝间澹澹的香气钻入鼻中,韩玉梁深深一嗅,暗想,如今的女子好生奇怪,也不见带什么香囊,偏偏味道经久不散。
刚跟着叶春樱走出不过一个拐角,韩玉梁神情一凛,微眯双目,突然把叶春樱往一旁墙边拽去,闪身将她挡住,传音入密的功夫历时派上了用场,「莫动,莫探头看,藏在我后面。」
一股浓烈男子气息包围过来,叶春樱登时有些茫然,她才要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并不陌生的一句话在小路对面不远处响起,「人还没来齐吗?」
她瞪圆双眼,忍不住悄悄从韩玉梁腋下投去一瞥。
果然,一辆面包车旁正叼着烟对着手机骂骂咧咧的,正是之前吃了瘪的那个松哥。
趁着那边没发现他们,韩玉梁一扯叶春樱衣角,乘此良机,将她纤腰一搂,迅速迈回到拐角的另一侧。
「他、他要干什么啊?」
叶春樱小脸已经吓白,虽说觉得身边有个大侠安心不少,可对方要是叫来一群打手,说不定再惊动什么帮派分子,终归还是双拳难敌几十手吧。
拐回来之后,离那边略远,稍微有些听不真切,韩玉梁稍作思忖,轻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听听。」
他贴墙横移一段,凝神运功,耳力登时强了几倍,把那边的声音尽收耳底。
听了片刻,他闪身回来,问道:「叶姑娘,你认识的人中,可有一位绰号叫三少的?」
叶春樱一愣,纳闷道:「是说张鑫卓吧,他是鑫洋商贸老板的三儿子,大伙都三少三少的叫他。他来我这儿看过一次病后就认识了,我……觉得可能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可他家大业大,身边又没缺过女朋友,我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小孤女,哪儿敢自作多情啊。怎么了?那帮人提到他了?」
韩玉梁略一沉吟,道:「没头没尾,在下也不是太清楚。只听到他们说什么三少有点不耐烦,嫌他们磨磨蹭蹭,说什么不想被丢进江里,这次就好好干,还说什么附近大十字路口的摄像头早就坏了好几年不必担心。叶姑娘,这摄像头指的是何物?」
心里还在想这总是上门骚扰的松哥和看起来斯文正派的张鑫卓会是什么关系,叶春樱随口解释几句摄像头的事,不安地说:「那边是我平常出诊打车的必经之路,他们……该不会是要绑架我吧?」
韩玉梁看她战战兢兢的神情,想必在这地方工作的半年多里已经担惊受怕不知多久,心中怜惜,柔声道:「那,叶姑娘,需要在下这就去行侠仗义一番么?」
「啊?」
「在下去把他们都打倒,捉条舌头回来,仔细盘问一番,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
「别了。他们人多。咱们走另一边,那头走的远点,也能到街上打车。」
叶春樱摇摇头,带着他就往另一边走去,「我不想惹麻烦,这地方的地痞流氓,一层一层,往上数都有人撑腰。还是小心些的好。」
「那种废物,再来百八十个,在下唯一头疼的也就是找什么地方摆放而已。
叶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不,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叶春樱唯恐他跑去出手,干脆一伸胳膊拉住了他的袖子,「走吧,早点出诊完,我还想带你逛逛夜市,给你挑两身衣服,整理整理仪表呢。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失忆的古代大侠。不然万一来人把你抓去研究做实验该怎么办。」
「对,说起这个,你讲话什么的可要注意一些,尽量学我的口气,少用特别文绉绉不合时代的词……」
开了话头,她就一路絮絮叨叨叮嘱下去,提醒他这个注意那个注意,直到最后上了出租车,才算作罢。
韩玉梁稳坐车上,强装镇定,心里却是惊讶无比。
这名叫汽车的铁壳怪物不仅比马车坐起来舒适得多,竟还能凭空变出一股力道飞速前进,也不见前方有拉后方有推,就能如离弦之箭般奔驰在路上。
莫非这个时代的人,都将真气内力用在了此类地方么?叶春樱看他表情,心中暗笑,凑近些,轻声道:「等下去,我再慢慢给你解释什么叫汽车。」
「好。」
没想到,韩玉梁还晕车。
一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到了之后,他连脸都白了。
「韩大哥,你没事吧?」
叶春樱吓了一跳,赶忙在他后背拍打,柔声问道。
他运起内功,硬是走了一个周天,百会穴中隐隐冒了一缕白气,才算是压下那股恶心,长吁口气,道:「没事了。」
叶春樱正要解释一下汽车,手机刚好响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一看,正是特地做了快捷号码的张鑫卓,张三少爷。
「喂,你好。」
「叶大夫,你今晚没出诊吗?」
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文尔雅,显得对她颇为挂念。
「出来了,今晚该给小宋这边看病换药,我已经到了。张先生,你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鑫卓的声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才道:「啊,是,我嗓子有点干,痒丝丝的,可又没痰,我该吃点什么药啊?」
叶春樱耐心地给出建议,额外叮嘱几句,才挂掉手机,扭头见韩玉梁正盯着手机看,轻笑道:「这个叫手机,嗯……你就当成,是能让我们普通人也做到千里传音的好东西吧。」
「千里传音?」
韩玉梁顿时心里一惊,「那可是绝顶高手也不一定能做到的神妙武学啊。」
叶春樱莞尔一笑,和他一边走,一边顺便连同汽车也解释一番,说着说着,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风月佳人洗浴中心。
黑街整区三不管多年,这洗浴中心门口的招牌海报自然也大胆无比,韩玉梁一望过去就有点挪不开眼,只觉这时代的青楼也太过放荡,迎门花魁的绘像,竟只穿了几块巴掌大的破布,白花花满眼都是雪嫩肌肤,看得他气血鼓荡浑身发热,不自觉就想去捏捏身边叶春樱的小手。
结果,她那白白小小的手,却抬到了他的眼前,把那大海报一挡,娇嗔道:「别看了,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大侠也这么不正经的么?」
他只好装模作样道:「非也,在下是看这画中女子面色过于苍白,血气不足,腰腹过于瘦削,饮食如不调理,病症将至。而且她双颊下颌一线颇为古怪,骨架与常人不同,显然……」
「别显然了。」
叶春樱忍着笑一拽他,「走吧,那是PS的。」
看他一愣,她终于忍不住脆生生娇笑起来,「回去跟你解释。估计啊……我要打开电脑跟你解释好久才行。」
这种风月场所,叶春樱一个保守正经的姑娘当然不愿多呆,今晚的事情也不多,不过是送药而已,约好下次再来的时间,匆匆办完了事,她急忙把韩玉梁从一群围过来抛媚眼吃豆腐大胆勾搭的莺莺燕燕中揪出来,从侧门离开。
侧门那边有张海报,虽然小些,但上面那位女郎的打扮更加惹火,韩玉梁整个人都快被吸住,不自觉就落下了几步。
那肥白硕乳不过靠两根带子扯着,下体干脆就不着寸缕,一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挡着坟起耻丘,另一首则拎着一条巴掌大的内裤。
他还不曾见过如此放浪淫靡又栩栩如生的绘像,直想一掌打断后面的支架,带回去贴在墙上助兴。
叶春樱扭头看他口水都快出来的不正经模样,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先去巷口叫车。
几个醉汉酒气冲天地从前面晃荡着走来,她皱了皱眉,往旁边低头侧身一让,想让他们先过去。
不料,一辆面包车突然开到巷口一横停住,那几个醉汉立刻围了上来,抱手抱脚,揽腰捂嘴,抬起猝不及防的叶春樱就往打开的车门那边送去!那敞开的车门就像一张怪兽的大口,转眼之间就要将叶春樱的身体吞噬进去。
她知道一旦被带走就大事去矣,急忙用尽全力双脚乱蹬,趁着抓手这边的人松开把她往里递的机会,紧紧扒住门边,一口咬跑了捂嘴那只毛茸茸的巴掌,放声尖叫起来:「救——命——!」
她当然知道,这里是无法无天的黑街最无法无天的地方之一,换做平常时候,她就是喊破喉咙,也喊不出一个正义之士。
可她的身边,就有一位大侠。
一位莫名其妙出现的,看上去似乎不那么可靠的大侠。
可那,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求求你……救我……呼——一道风声响起。
下一秒,叶春樱的胳膊一紧,被一道柔和的力量缠住,向外拉出。
身边抓着他的那些人,都跟触电一样被弹到一旁,踉踉跄跄摔得四仰八叉。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再稳住身形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韩玉梁身侧,被他钢箍一样结实的手臂紧紧圈住。
而距离刚才的面包车,竟然已有几十米远,回到了刚才那张风骚淫荡的灯箱海报旁边。
看着韩玉梁目光深邃的侧脸,心头不禁一阵狂跳,叶春樱面上不知不觉就热了几分,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道:「韩大哥,那个……口水印子…
…擦一擦吧。」
韩玉梁用衣袖给唇角痕迹毁尸灭迹的当口,那些装醉的男人都纷纷站了起来,瞪着这斜刺杀出的护花使者,惊疑不定,没人敢贸然上前,只有领头的那个嚷嚷道:「你小子是哪家的?不知道这场子的规矩么?」
抓起叶春樱的的胳膊低头一看,发现她皓白纤细的腕子上被捏出一片红印,慌乱中衣服也被扯乱,看起来颇为狼狈,韩玉梁冷哼一声,胸中杀机浮现,口气也平添了七分寒意:「在下是何人无足轻重,重要的是,诸位打算把我家叶大夫,带去何处,意欲何为啊?」
那帮人都有着几分酒意,一听他话,就纷纷从兜里掏出折迭刀,并肩走了过来,骂骂咧咧喊道:「什么他娘的何啊为啊的,你这小白脸是哪个戏班子窜出来的么?识相点,把小妞交出来,兄弟们保她平安无事,陪我们开开心心快活一夜,明儿还囫囵个儿送回来,要是不识相,我们先给你放放血,也不是不行。」
车上副驾驶坐着一个寸头小年轻,他应该是没喝酒,摇下车窗就喊道:「大家都留神点,那小子有点古怪,刚才我都没看清,人就被他顺走了。」
「还不是练了点三脚猫本事的想英雄救美,可惜,他妈的选错了地方,一起上!」
韩玉梁走过江湖无数地方,逞勇斗狠的男人见过不知多少,可如这帮人一样花拳绣腿也不会半分,就敢拿着凶器出手的,着实罕见。
这个时代的人,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么?「去后面。」
他低喝一声,将叶春樱往后方一送,猱身而上。
寒光闪闪的刀刃向他迎面刺来,可这种速度,他八岁就能闭着眼躲。
他身形一侧,化掌为刀,横切一抹,第一把匕首就落进了他的手中。
周围环境不熟,他暂且不愿莽撞杀人,左臂一伸出指如风,右掌一缩持刀急划,在人群中如穿花蝴蝶般一掠而过,跟着缓缓站直,微笑道:「既然不识好歹,那在下就不得不略施薄惩了。」
随着他的话音,那一个个呆若木鸡的醉汉身上,衣衫陡然尽裂,一片片掉在地上,只剩下贴身裤头还在,露出形貌各异的多毛胸膛。
知道身后那些人都被暂时封了双腿穴道,一两个时辰内离不开此处,韩玉梁信步走到那辆车旁,微笑道:「这位小哥,如今,可否告诉在下,你们究竟为何而来?」
看到这功夫片都少有的场面,副驾驶上那人已经吓得汗出如浆,惨白着脸哆哆嗦嗦道:「老……老刘,快……快他妈开车啊!」
驾驶席上的中年男人当即将车发动,也不管还有同伴在那儿竖着当裸凋,一踩油门就想熘之大吉。
韩玉梁所学玄天诀到了九重之后,便多了一门名叫识经断脉的本领——凡可动之物,必有经络牵扯,凡有经络牵扯,他便可以将真气贯入阻断破坏。
这汽车虽和马车大大不同,但既然能动,就必然有「经络」
隐于其中,他侧耳倾听,看车要走,一个箭步抢上,凝起寒冰烈火掌的顶层内力,往下方那轰鸣声集中发出的地方一招打去。
嘭的一声闷响,韩玉梁退后半步,掌沿隐隐发麻,但内息外放必定是打中并截断了某样东西,可惜对汽车这东西了解甚少,兴许地方偏差几分,那车还是飞快开走,只留下了一串澹澹青烟。
叶春樱捡起药箱和挎包,壮着胆子穿过那一个个或呆立或倒下的裸男,急匆匆跑到韩玉梁身边,把他胳膊一挽,赶在看热闹的人群聚集过来之前,拽着他跑向路口,摆手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推他上去,报了地址,急忙熘之大吉。
「你慌什么,人不是都已经被我制住吓走了么。」
叶春樱惊魂未定,扭头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可疑车辆跟上来,才吁了口气,轻声道:「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麻烦,今天真是倒霉。我都搞不清你到底是我的福星还是灾星了。」
韩玉梁笑道:「那自然是福星,此后我必定好好照着你。」
多出这么一场闹剧,叶春樱也没了胆子再带韩玉梁逛街整理仪表,直接坐着出租回了小诊所。
这汽车的门锁,韩玉梁摆弄得还不熟练,最后还要叶春樱探身过来帮他开门,这种距离横卧过来,让他忍不住微微抬身,在她柔软饱满的酥胸上蹭了一蹭,回味无穷,下车都慢了半步。
诊所门口等着一个瘦瘦高高,面色白净的年轻男人,叶春樱一见到他,就有些惶恐地走过去,问道:「张先生,你怎么来这儿了?嗓子难受得狠了?」
韩玉梁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位张三少爷张鑫卓了。
不过看他样子,好像也是匆忙赶来,并不像是一早就等在这儿。
张鑫卓借着路灯端详了一下叶春樱,柔声道:「我听人说,最近有些流氓在打你的主意,知道你出诊,我不放心,就来等着看你回来了么。」
叶春樱城府不深,当即就把之前发生的事一句句说给了他。
韩玉梁在旁站着,和张鑫卓互换了一下探询的眼神,都没急着开口。
等叶春樱说完,张鑫卓看着韩玉梁正要开口,兜里的手机却唱着歌响了起来。
韩玉梁知道这是千里传音的好物件,略一思忖,不着痕迹往前挪了一步,凝神运功,想听听那边都说了什么。
叶春樱听不到,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叫做手机的东西里传出的声音,第一句话就是:「出事儿了三少,老刘他们去劫人出了点事儿,跑的时候不知怎么刹车坏了,一头撞上个搅拌车,车上三人俩直接给压扁了!剩下一个腿压烂了,这会儿正在医院急诊部等您给送钱过去缴费呢!」
【都市偷香贼】第四章 香饽饽
韩玉梁细听一会儿,就大致猜出了这位张三少的谋划。
这人多半是对叶春樱很感兴趣,但不愿用强,只想让她投怀送抱两厢情愿成就好事。
可无奈叶春樱为人迟钝谨慎,对他的示好要么就浑然不觉,要么就礼物邀约一概拒绝,让他心里渐渐没了耐性。
他家里势大,便找了人手安排各种事端,想要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好俘获叶春樱的芳心。
岂料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一晚搭进去两条半人命,听他对手机里说的话,这事儿他对自家大哥还要有个交代。
对这种为了一亲芳泽不择手段的男人,韩玉梁并不讨厌,不如说,还有几分遇见同道中人的亲切感。
不过目标要是和他撞了,可就是另一回事。
这娇美可人的小大夫现在不光是他打算据为己有的首要目标,还是他衣食住行仰仗的对象,为了在此地安稳落脚有个渐渐适应的环境,说什么也不能让其他下流之辈抢在他前头。
叶春樱在旁看着韩玉梁的闪动目光,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问:「那么远打电话你也能听见吗?」
「嗯,他们千里传音的本事很强,但传音入密的功夫差些,」
韩玉梁懒得再听,收功笑道,「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不值一提。」
他不打算提醒叶春樱,毕竟,这是个渔翁得利的大好机会。
叶春樱皱了皱眉,认真地说:「以后我打电话你可不许偷听,不然我生你气,听到没有?」
「是是是,一定谨遵叶姑娘教诲。」
她抿了抿花瓣似的唇,稍稍偏开头,略显羞涩地说:「你……以后不用叫得那么生分,我朋友都直接喊我春樱。」
「好,春樱。」
他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姑娘主动开口叫男人直呼其名,这绝对是心中有了起码亲密,嘴上甜些,绝没坏处,「那,你也不必老叫我大哥,我有那么老么?」
「我……还是先这么叫吧。」
她面上一片晕红,一副颇为羞赧的模样。
韩玉梁望着她微微侧头后露出的皎白脖颈,心中大乐。
可惜如此良辰,旁边还戳着一个张鑫卓,真是大煞风景。
张三少爷接完电话过来,对叶春樱身边平白无故多出的这个神秘人物也有了七分戒心,先问道:「叶大夫,这位先生是什么人啊?」
叶春樱早就想好了说法,就是撒谎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挪开了视线,看着地说:「这是我老同学的朋友,学过点功夫和医术,听说这边乱,特地请来保护我的。他叫韩玉梁。韩大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三少,张鑫卓。」
「什么三少不三少的,不过是家里做着买卖,有几个臭钱罢了。」
张鑫卓笑着伸出手,「你好,韩先生。我是张鑫卓,很高兴认识你。」
「在下韩玉梁。」
韩玉梁一拱手,还按自己的习惯行了一礼。
张鑫卓哪里知道他的来路,还当他轻视自己故意对右手视而不见,心中恼火,但脸上还是堆满笑容,客套寒暄起来。
韩玉梁不愿身份过多泄露,叶春樱也在帮着隐瞒,聊了七八分钟,张鑫卓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发现越这么谈下去,对面俩人关系越紧密,越是铁板一块,只好找个借口,悻悻而去。
两人携手走到诊所侧门,和起居房间相通之处,叶春樱拿出钥匙,开门之后,却站在外面,愣愣出神,没有进去。
韩玉梁扶着门框,转身疑惑道:「怎么了,春樱?」
「韩大哥,我……可以要你一个承诺么?」
「你说。」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绝对不勉强我做任何我没有亲口说出愿意的事。」
她捏着手里的钥匙,指节都微微发白,显得十分紧张,「你功夫这么好,还……会很多奇怪的本事,你别怪我太过小心,我实在是,觉得害怕。」
「在下承诺,你就信么?」
韩玉梁抬手将她鬓边发丝掖到耳后,顺势抚弄着她凝脂般温香滑腻的的颈侧,用极有魅力的嗓音柔声道,「我答应之后,若是出尔反尔,你又有什么办法?」
「我信你。」
叶春樱抬起头,用明亮清澈的眸子直视着他,「韩大哥,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相信你虽然……虽然有些好色,但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先前的骚乱让她妆容已乱,口红蹭出了唇瓣,故意描出的大浓眉和黑眼线也已不成样子,看着颇为狼狈,却格外衬她当下楚楚可怜的神态,加上一头乌发散在脑后披落如瀑,真有几分撩人心弦。
他喉结滚动,颇想把这小娇娘拦腰一抱搬回屋中,这就尽情施展毕生所学送她欲仙欲死。
可对着那清澈如水,信赖万分的眼神,他胸中豪气渐起,又想看她带着这眼神主动投入自己怀中,婉转娇啼共赴巫山云雨。
「好,大丈夫一言九鼎,在下允了。需要起个誓么?」
叶春樱展颜一笑,温柔似水,摇了摇头,开门往屋内走去,「不用了,我信你。」
储藏间并不宽敞,堪堪容下展开的钢丝床后,就只剩一人进出的狭小空间,叶春樱里里外外忙碌半天,总算收拾出八分妥当,她擦擦额头汗水,把自己被褥抱到这边,在卧室床上新铺了一套东西。
韩玉梁低头一嗅,那薄被似还带着女子体香,忍不住故意提醒道:「春樱,我盖你的,是否有些不妥?」
叶春樱脸上一红,忙摇头道:「不是,韩大哥,我住这儿。你去睡卧室吧。」
韩玉梁一怔,「这怎么成。」
两人为此争执起来,没想到,这女人看着软软嫩嫩弱不禁风的样子,执拗起来却像头倔驴,僵持到最后,硬是把他留在了起居卧室。
这当然不是韩玉梁第一次夜宿闺房,但,还是头一遭形单影只独自躺在女人的床上。
他对这世界还无比陌生,放眼望去,一样样都新鲜无比,观摩半天,时至夜半,他屈指一弹,一股真气打在那叫做电灯开关的物件上,屋中黑暗下来。
有玄天诀加持,韩玉梁每日只要行功一、两个时辰便能精力充沛,他又是夜行惯了的采花大盗,越是这种时候,就越精神抖擞。
闭目养神片刻,他忍不住轻手轻脚翻身下床,推开窗子,提气一纵,跃上了小诊所的雨檐。
他一言九鼎,不作任何勉强叶春樱的事情——可偷偷去窥探一下她海棠春睡的模样,这总不算违诺吧?在之前出诊的那所谓花街柳巷,韩玉梁已经见识到这年代的女子睡衣有多么诱人,一个倒挂,将眼从储物间小窗探下,就想看看叶春樱此时是什么模样。
不料,叶春樱竟还没睡。
钢丝床边点了一盏台灯,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他今天换下的旧衣服,正对着上面的几处破口发愁。
白日里的衣服换下,这会儿她身上穿的,是件宽宽大大保守厚实的睡衣,袖长及腕,领口连锁骨也不露半分,比韩玉梁此前那个时代的闺阁千金小衣还要保守。
但大概是以为隔壁新收留的客人已经睡了,又锁着门,此刻她并没穿那取代了肚兜抹胸,换名叫做奶罩的东西。
那睡衣毕竟还是夏天的料子,而她胸前双峰其实十分有料,宽宽松松,依然顶起了两片圆润的弧丘,丘顶衣褶抻平,恰好突出了两颗诱人无比的花苞,好似笼屉布下搁了两粒红豆,小巧可人。
下方睡裤虽也是一般的长款及踝,但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叶春樱正高高挽起了裤管,用热水泡脚解乏。
圆润润的膝盖下边,一双白嫩修长的小腿线条优美肌肤细腻,就是东奔西跑劳碌命的缘故,筋肉显得格外紧实,略少几分大家闺秀的柔软,但多了几分撩人春心的弹力。
肌肉紧凑,就显得那段足踝娇怯怯的细,连着水盆两边正踩着不敢下去的一双赤脚,真是令韩玉梁双眼一亮,恨不得这就进去捧到怀中好好把玩亲吻一番。
那一双纤巧脚掌浑不似他今夜看到的那些女人——好似夹板挤过一样。
脚掌细而不窄,长短恰当,玉趾齐齐整整,趾节修长,足弓盈虚可握,柔滑细嫩,脚跟浑圆光洁,不显粗糙。
盆中热水颇烫,氤氲白气蒸着,把她那双脚儿蒸得白扑扑里透着粉嘟嘟,自然过渡到一片娇艳艳的红,背上穿过几根青色血脉,犹如活玉生筋。
那脚尖偶尔下去试一试水,灵活脚趾一触便回,等在盆边又有几分不耐似的,稍稍翘起,微微摆动,煞是俏美可爱。
足足在那双脚上贪恋凝视了半晌,韩玉梁才将视线挪回到叶春樱的素净面容。
他就知道自己眼光绝不会错,洗净铅华之后,此刻灯光照耀出的,分明就是一个娇柔婉约,令人恨不得含到口中妥善保护起来的绝色佳人。
两弯细眉,一双妙目,鼻梁俏挺,粉唇含朱,青丝松松一绾,玉颈莹莹夺目,说是鬼神凋就天仙,偏是凡世人物,当作红尘滚滚一姝,却胜人间无数。
自天地大异之后,韩玉梁养伤便用了许久,大着胆子来求此容身之地前,过得比乞丐还不如,陌生环境下惴惴不安,哪里还有机会偷香窃玉,如今望着叶春樱正合他脾胃的模样,馋虫大动,裤裆里那条宝贝当即便跳了一跳,险些顶墙害他掉落下去。
可他没有开窗进去。 连载中……
当然不是他本事不足,这种窗子的插栓他早先偷东西吃时就已摸清了门道,内力吐出一收一拨即可打开。
他是不舍得进去。
叶春樱试了试水,温度似乎已经合适,便把脚放了下去。
跟着,她拿起韩玉梁脱下的衣服,将台灯调了调角度,捏住放在一旁的针线,戴上个满是小凹坑的扳指,顶住针鼻,低头蹙眉为他小心翼翼缝补起来。
无奈,她看来并不擅长针线女红,才穿插几下,就嘶的一声,抬起食指伸到嘴里吮住。
韩玉梁倒挂在那儿,怔怔看着她一针一线缝缝补补,一直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气血逆行太久,头一晕不小心掉了下去,他才急忙装了两声猫叫,熘之大吉……之后几天,叶春樱这个以前主要业务就是输液打针开点药的小诊所,生意变得火爆了几倍,而且,按摩正骨推拿理疗,俨然成了新的主营业务。
光是那个满面桃花的李曼曼,就四天来了三次,恨不得搁这儿办张月卡每天报道。
正好叶春樱补衣服补得满指头都是伤,只得乖乖缠着创可贴让了位,眼看着诊所里坐满半老徐娘风骚少妇单身姑娘,一边闲磕牙一边等着进帘子后头调理身体,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除了这些定期报道的常客外,孙大爷的腰间盘,刘大妈的老寒腿,连着隔壁楼上几个游戏小青年的鼠标手,全都被韩玉梁不到一顿饭功夫轻松解决。
自然而然,小诊所里冒出个大神医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上次出事后,叶春樱暂时不敢再在夜间出诊,家里又多了一个大胃口的男人要吃穿住用,她本来还在担心入不敷出的问题要怎么解决,不曾想,韩玉梁在帘子里外穿梭忙活一天,赚得少说顶她过去一个礼拜还多,那些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过来送吃送穿送锦旗的女人就跟来做慈善似的,算下来她反而荷包鼓了不知多少。
中间张鑫卓来过一次,拿了点治咳嗽的药,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下韩玉梁,没待多久。
韩玉梁趁机提点两句,叫叶春樱对这个三少多加小心。
但她并不太信,仍只保持着原本的防人之心,当那是个普通病号,或是对她略有好感的男人。
他对这种略显过头的善意不以为然,可心知若她不是这样的女人,他也不可能住着她的卧室安安稳稳落下脚来,还能整夜整夜用那叫互联网的神奇东西飞快学习此世界的许多常识。
他那一眼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着实帮了他的大忙。
这几天下来,他顺便将此时代的医药之理学习了几分,真气检查的时候,一旦发现有靠他内功处理不了的问题,便及时叫来叶春樱开药打针,如此打理诊所,多半出不了什么岔子。
唯一的难过之处,就是排队找他的六成都是闲来无事的女人,一天双手忙活下来,掌心残存的尽是女人肉体那温软光滑的滋味,眼里看的全是娇嫩肌肤,鼻子闻的皆为各色体香,撩得他心火升腾,让漫漫长夜变得颇为难熬。
「韩大夫,你看你这儿这么挤,人家看病都放不开,心里怪别扭的。你看,要什么时候有空,不如去我家出诊一趟呗,我那口子出差了,好一阵不在家呢。」
看着娇滴滴说话的那个丰满少妇,韩玉梁这种色中老手当然是心领神会。
只是他这人颇为挑嘴,守着叶春樱这么一盘上等珍馐,让他勉强尝尝李曼曼那种酥烂蹄膀还行,可屈就去吃粗茶澹饭,便提不起多少兴致,只敷衍道:「嫂子,你也见了,我最近实在是忙,春樱说带我整理仪表我都一直没空,出诊这个,暂时还是春樱为主,找我的话,等今后有机会吧。」
那少妇听他没把话说死,喜滋滋飞了个媚眼儿,扭着沉甸甸的屁股走了。
送走这位,眼看时候不早,叶春樱的手上也已经没了这几天才开始发的手抄号码牌,韩玉梁舒了口气,笑道:「可以打烊吃饭了吧?」
「说关门就好,打烊这词,放在诊所上可有点奇怪。」
叶春樱点点头,正要去给诊所窗外挂上牌子,等饭后再开,门却又被拉开,塑料帘子一掀,走进一个高挑个子,波浪卷发,也穿着一件白大褂的女人。
这人叶春樱认得,一见就皱了皱眉,问道:「许大夫,你怎么到我这儿了?
有事儿?」
韩玉梁眯眼打量一番,舌头忍不住就在嘴里打了个转儿,同样是风韵正盛的少妇,进来这女人,可比李曼曼还要成熟美艳,白大褂的敞开前襟中,米色衬衣就像是熟透水蜜桃外包的那层薄皮,被里头的两颗硕大桃子撑得几欲崩裂,细细的黑腰带上,掖进去的下摆都被扯出了一条条褶,可见这腰肢保养也是极好,并没多少赘肉。
也不知是否故意将下面那条蓝色短裙提高了腰,两条被肉色丝袜包裹的腿显得格外修长,踩了双细高跟凉鞋的缘故,小腿肚子整个提起绷紧,让双脚吃力不已,却显得身姿曲线格外诱人,风情万种。
韩玉梁自顾自坐下,盯着她白大褂里若隐若现的那双上好美腿,暂不应声。
他听叶春樱提过,这附近有个小小的理疗门诊,只做按摩正骨拔罐刮痧的生意,还问过他是不是从那儿学的手艺,提起的那位许娇,想必就是现在眼前这不速之客。
许娇像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撩开帘子看一眼里面床上没有挂着水的病人,一扭屁股坐在凳子上,长腿一翘,高跟鞋的尖微微摇晃,皱眉道:「春樱,姐姐我最近要是哪儿不留神得罪过你,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我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你这不声不响弄来个抢生意的,是要断我的财路吗?」
叶春樱啊哟一声,这才想起韩玉梁几天下来接待的病人里,有不少可以说是许娇的衣食父母,他这儿手到病除,那班老病号自然不用再去许娇那边定期孝敬钞票。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放在哪个时代也是要结大仇的事儿,叶春樱顿时显得很是抱歉,低头轻声道:「许大夫,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到,新来的韩大哥特别擅长治这个。你看,我也没刻意宣传什么,这就是赶巧了。」
韩玉梁肚里暗笑,心想这丫头果然不会说话,这道歉的字句,再怎么有诚意,听起来也像是嘲讽。
许娇果然当场变了脸色,不悦道:「你这就是说我的手艺不行呗?这附近三四个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我都管了两三年了,要不是我,他们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呐。那种老腿老腰,哪儿有什么根治的法子,你们吹牛那么大,上税了没啊?可别是偷偷下了什么止疼片吧?
做这种事儿骗老人,你们还有医德没?」
她杏眼一斜,瞥向韩玉梁,冷笑道:「来用下作手段抢生意的,就是你吧?
有汉医执业资质吗?不会是哪儿跑来的骗子吧?」
叶春樱赶忙陪笑道:「许姐,你先别急,别急。有事好商量。」
韩玉梁微微一笑,起身道:「春樱,无需多言,行医,习武,下棋都是很容易分出高下的事,这位许大夫技不如人,才急得找上门来,你我治病救人,问心无愧,理她做甚。再说,这地方有不少病号需要诊治,当下就我一双手,还总被那些姑娘大嫂占着,她的本事要真有效,不会没有病人去找的。」
许娇脸上一阵发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自学考证,入行到现在起码也四、五年了,你骗得了不懂的,可骗不了我,那些落了根的老毛病,你要能一次治好,早就拿诺贝尔医学奖了,会在这小地方当医生?你等着,我这就去举报你!让上头还喘气儿知道办事的过来好好查查,看看你到底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法子。」
「许大夫留步,」
韩玉梁在她背影仔细一扫,笑道,「我治病的法子有没有用,你自己尝试过就知道。」
「我?」
许娇一扭身子,怒目而视,「我又没病!」
韩玉梁挑眉笑道:「许大夫,你推拿按摩多年,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毛病么?
你双腿膝后,久坐乍起之时是否隐隐发麻?你将肩胛向后反弓,腰眼一带是否会有刺痛?我若没有猜错,你月事期间,身上也应该十分难过吧?看你年纪,应该已经婚配成家,你夫君压迫到你股内打开分张两边的时候,尾骨难道不会酸沉难耐,几欲便溺?」
叶春樱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最后都扯到了夫妻之事上,赶忙打断道:「韩大哥,你别胡说,许姐离婚好多年了。」
没想到,许娇饱满的胸膛起伏几下,竟转身走回椅子边,坐了下去,直勾勾盯着韩玉梁,问:「你怎么知道?」
第五章 不服不行
「五脏六腑,关节穴道,奇经八脉,气眼灵窍,都是血肉之躯的组成部分,一处不对,处处牵连,在下对医术虽然不是极为精通,但对此前所说,尤其是经络构成,内部连动最是熟悉。」
韩玉梁拿起桌上一本厚厚医书,捏了一下,丢在地上,笑道,「这薄厚刚好,许大夫,你若是不介意,可否脱掉鞋子,只用脚尖踩在这本书上,足跟踏地站立片刻?」
之前被说中了症状,许娇心中虽然有气,但还是将信将疑的弯腰勾掉高跟鞋,拿过一张报纸垫在地下,挪了挪书的位置,皱眉踩了上去。
她正想问这是要干什么,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保持不住平衡,赶忙微微弓腰,张开双手,这才稳住身形。
站得竟颇为费力,才一会儿,她就觉得腰腿发酸,赶忙往后退开,坐回椅子上,惊疑不定问:「这……这本来就站不稳吧?」
韩玉梁对叶春樱勾了勾手指,「来,春樱,你也站一下。」
叶春樱心中觉得好玩,点点头就过来,脱了脚上凉鞋,赤着一双玉白雪嫩的小脚,按许娇的样子站了上去。
她并未觉得有多费劲,左右看了看,疑惑道:「这……说明什么吗?我也没学过啊。」
「其中关窍,是我的看家本事,自然不能相告。但许大夫,你若是愿意治疗,我随时可以出手帮忙。每次一盏茶的功夫,你来上五次,我就保你痊愈。」
许娇将身上白大褂反手一脱,挂到一边,瞪着他道:「我还就不信了,你来,我今天就先让你治一次,你要真有这本事,我以后在这行赚不到钱吃糠咽菜我认了。我也绝不再来找你俩的麻烦。」
「那,里面请。」
韩玉梁等的就是此刻,一拉帘子,笑道,「春樱,去做饭吧,不然,我肚子又要叫了。」
叶春樱本还想看,可听他这么说,只好压下好奇,挂起暂时歇业的牌子,就往后面去了。
韩玉梁支走叶春樱,当然不是怕她偷师,而是他存心要借着诊治的机会,把许娇好好炮制一番,不仅要让她心服口服,还要让她以后真的不好意思再来找半点麻烦。
按他所说,许娇趴到床上,哼了一声,不悦道:「这破诊所,连张按摩理疗床都没有。」
韩玉梁懒得搭腔,大手一张,已按在她柔软腰肢后侧。
一股热流涌入体内,许娇心里一紧,急忙道:「你可别胡乱动手动脚,要是趁机占我便宜,小心我报警!警察抓大流氓不好使,抓你这种小流氓可没什么问题。」
「此处为腰阳关,督脉要穴,许大夫多心了。」
他口中安抚道,掌心却将一股凌厉内力顺着穴道直接打入经脉,催向任督下交之处。
这美貌少妇既然已经下堂数年,那想让她难堪一下,实在是轻松得很。
他心里清清楚楚,许娇的毛病不过是因为体质娇弱外加日常姿态不佳,导致胯骨偏倾严重,压迫各处经脉所致,以他的功力,解决不过是一两下的功夫。
但他就是要让她多来几次,多受受这钻心蚀骨却又羞不敢言的滋味,如此一来,在他面前,这女人无形中就得低下一头。
另外,他也不愿整日守着叶春樱干流馋涎,这许娇比李曼曼美上一些,还没有被对方男人上门寻晦气的风险,若能偷到手,姑且能缓解他一身阳燥之气。
「嗯嗯……」
一声甜哼,许娇皱眉反手摸了一下,可韩玉梁的巴掌的确就是压在腰后按摩常用的地方,她觉得身子不太对劲儿,但挑不出毛病,发作不得。
她心里不禁奇怪,怎么手在腰上,却有热乎乎的一条线一个劲儿往会阴钻?
屁眼和阴门之间那块软肉一痒,会带得胯下整片酸酸麻麻,就跟被只暖洋洋的大手握住耻骨,缓缓按摩似的。
韩玉梁早已是真气外放的绝顶高手,手掌不动,内力照旧游走自如,盘旋徘徊于八髎穴之间,甚至下探到会阳、承扶两处,沁肌入体,在许娇经脉之中翻江倒海,犹如活龙入水,好不自在。
八髎穴左右相对,夹着椎骨末端,上、次髎穴就已经几乎挨住丰隆臀肉,而中、下四个髎穴,则包夹着一段腚沟。
此外,会阳穴位于臀瓣顶尖,承扶穴之所以得名,就是臀下站起沉坠时弧包之根。
韩玉梁掌心不动,真气不住在这些穴道间腾挪刺激,就像是一只温热透肤的大手,整个包住了许娇的浑圆屁股,不住旋转揉搓,拿捏按压。
她咬住银牙,觉得滋味越发不对,可扭头再看,韩玉梁一手按腰一手背在身后,分明就规矩得很。
关键是,实在舒服。
不知不觉,她就双掌捏住床边,鼻息促促,啮唇蹙眉,不敢开声说话,只剩下丝袜裹着的脚尖内收交勾,不住蜷伸,把床单都蹬皱了一团。
韩玉梁一边加力,一边柔声问道:「许大夫,感觉好些了么?」
嘴里的娇哼已经搅和着唾沫往肚子里咽了七八道,许娇哪儿敢开口,紧闭着嘴,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其时韩玉梁的真气早已侵入到腰俞穴中,许娇的屁股肉感十足,臀沟也就格外深邃,腰俞穴位于臀缝上部,当即就像一根手指钻进了腚沟子,冲着两侧的嫩肉一下一下地挠。
加上会阴附近的酸麻快感一直还在流窜,上下前后一番夹击,她嘴里的呻吟几乎快要忍耐不住,暖融融的粘液早从阴门漾了出来,阴唇沾湿,内裤也已经有了凉飕飕的感觉。
逗归逗,为了让她下次还来,该给的疗效还是要给。
等这一掌将她按得通体战栗汗湿发根,眼见着唇角都抽搐起来,韩玉梁这才把内力聚拢,分成五股,四股钻入胯骨与各处相接关节,剩下一股却充满恶意地对准了长强穴,口中笑道:「许大夫,到最关键的时候了,你可千万忍耐一下,莫要喊出声来。」
长强与会阴隔着肛门相对,内力在这两处点齐兵马隔岸叫阵,就像两根手指沾满了春药,绕着屁眼那些菊褶儿按揉,偏偏还不往中间走。
许娇只觉腰下无处不酸,前穴后庭两条嫩腔子无处不痒,下腹中子宫卵巢膀胱直肠无处不涨,难过舒畅各占四分,还有两分说不得的滋味混在里头。
她是离过婚的女人,不至于跟个懵懂闺女似的,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当即也顾不上嫌脏,急忙抓过枕巾,就一口死死咬住。
韩玉梁微微一笑,手掌稍稍一抬,运力稳稳拍下,低声喝道:「正!」
咔咔一串轻响,腰胯数处扭转关节皆被内力强行扭转几度,痛得她险些掉下泪来。
可偏偏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真气气势汹汹灌入长强、会阴,把此前的酸痒劲头尽收一处,一股脑灌入她娇嫩屁眼之中,轰得她眼前一阵发花,整片肉都酸到没了力气,就觉尿口一松,一道清汁滋的喷了出来,本只湿了一点的内裤,登时就染出水淋淋的一片,紧贴着发颤的阴唇。
如此冲击之下,她哪里还闭得住嘴,红唇一开,就尖声喊出一嗓子听不出是痛苦还是快活的「啊」
来。
那尾音长而婉转,甜腻酥柔,把正在后面做饭的叶春樱吓了一跳,抄着锅铲就匆匆跑来,掀开帘子一看,韩玉梁衣裤都在身上,也没什么不轨之举,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问:「怎么了?」
韩玉梁抬手离开床边,笑道:「这次治完了。想必许大夫身上能轻松很多。
许大夫,怎么样?」
许娇神情怪异地下床站起,动了动腰胯,颇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她自己的毛病,多少其实也清楚些,如今这轻松了七八成的感觉,的确不是寻常同行能做到的。
再加上韩玉梁全程不过单掌按住,连劲儿都没怎么使,就让她不光治愈了隐疾,还小小高潮外带漏尿一次,这种人物,她哪里招惹得起。
摸出一张百元整钞放在床上,她低头走了出去,垂头丧气道:「那,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韩玉梁掀开帘子,跟着走出来,笑道:「许大夫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排号就是。哦,对了,下次许大夫来诊治之前,可切记少喝些水。」
许娇肩膀一紧,头也不回地说声知道,就夹着腿迈着古怪的内八字开门跑了。
看那样子,简直是落荒而逃。
叶春樱好奇问了几句,韩玉梁知道她性情单纯,信口胡诌几句奇门经络的原理,跟当地传统汉医多少沾了点边,轻松应付过去。
没有出诊的呼叫,饭后照旧摘了牌子开门营业。
不过这地方毕竟就在黑街范围内,一过晚上八点,就算天还未亮灯火通明,在外活动的人也一样少了很多,只有主街大道还能算是热闹。
诊治了两个老头的腿后,叶春樱看今天不忙,正想跟韩玉梁商量早点歇业,方便她带他去把头发胡子打理打理,门口就推门闯进来一个打扮精致,身材火辣,眉眼颇为风骚的年轻女人。
一看是姑娘,叶春樱自己耸耸肩,主动让开了看病的桌子。
那女人倒是干脆,压根没往桌边凳子上坐,径直往帘子后面一钻,捂着肚子哎哟叫嚷两声,喊道:「韩大夫,韩大夫啊,求求你快给我看看吧,疼死我了…
…」
这种手瘾,没别的急病号排队的情况下,韩玉梁一向愿意多享受片刻,他洗了洗手,便跟进去扯上了隔帘。
但照旧先把一下腕脉,他才有点纳闷地发现,这女人经络虽然谈不上健康,各处都有隐疾,却并没有什么会让她叫痛的异常之处。
而且,她叫喊得虽然厉害,额上却连汗都没出,眼神飘忽闪烁,也不知道在做戏给谁看。 连载中……
他正自费解,就听外面突然又有男人进来,对叶春樱道:「叶大夫,曼曼病了,突然就下不来床,你快跟我走一趟吧。」
「诶?能稍等一下吗?韩大哥正忙着呢。之前都是他给李姐看的。」
「等不得了,这儿就先交给那个大夫吧!我家你知道的,一点儿不远,我帮你拿药箱,咱们赶紧走。要不行啊,我就带她往大医院去了。」
韩玉梁皱起浓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李曼曼昨天才来过,还大着胆子叫他揉了揉胸前穴道,要不是病床帘子外就排着其他女人,她估计都敢把裤子褪下。
她近日宫中淤塞早好了个干干净净,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碍。
更何况,就算真有急病,李曼曼的事儿,这个在外面搞七捻三,十天半个月不着一回家的男人,会急成这样亲自来找叶春樱?这两口子都有叶春樱的号码,大可以用那叫手机的物件千里传音,需要上门来么?「春樱!」
他行走江湖多年,为人警觉自然不是叶春樱这种吃福利长大学了点医术满脑子医者仁心的年轻姑娘能比。
可他刚喊出口,病床那个女人就哎呀高声尖叫起来,一连串喊着好疼,硬是把他的叫声压了下去。
这还不算,她身子一挺,伸出两条藕白喷香的臂膀,就把韩玉梁的胳膊抱住,引着他的手往自己肚脐眼下面带过去,哼哼唧唧娇滴滴地说:「韩大夫,人家真的好疼嘛,是不是,是不是得了什么妇科炎症啊?要不,我脱了衣服,躺这儿让您好好看看?」
其实叶春樱本来也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只是一来这次匆匆叫她的是张熟面孔,确实家在附近,几步就到;二来他家里那个李曼曼最近来得比从前更勤,兴许真是染了什么大病;三来,这阵子韩玉梁治病接待的女人比例上升到了八成,而一赶上有年轻漂亮的,他就在帘子后面起码多呆十几二十分钟,叶春樱看在眼里,心里没来由就升起一股子闷闷不乐。
所以这会儿一听那风骚女人在帘子后面这么一叫,她蹙眉抿嘴就开门走了出去,小声嘟囔道:「我才不打扰你这神医给人看病。」
哪知道,她才一出门,走了不到三步,后面一辆黑色轿车就缓缓开了过来,突然停在叶春樱身边。
这段旧小区外的冷清小街到了此刻本来就没什么闲杂人等在外乱晃,来人也并不太忌惮被人看到,那车一停,马上开门下来两个彪形大汉,伸手就来抓叶春樱的胳膊。
怎么最近总遇上这种事啊!我最近命犯了什么灾星吗?叶春樱心里哀号,嘴上也立刻尖叫一声,甩起手上的钥匙包就狠狠砸在最近一人脸上,另一手急忙去摸兜里的高压电击器。
可没想到,身边李曼曼的老公突然扑上来张开胳膊一搂,就将她推向车里。
这次来抓人的两个显然不是上回那么笨拙的寻常流氓,非常熟练地将叶春樱胳膊一扭,就用手铐将她双腕锁在背后,同时捏住嘴巴塞进一团破布,紧接着,一个黑布袋子就罩在她的头上,将她紧紧压在后座。
汽车旋即发动,向着另一端加速开走。
韩玉梁已经追出了门外。
他知道不对,摆脱那女人的动作自然非常迅速。
可他也没料到,这时代的劫匪竟然比他那时候的山大王还要无法无天手脚利落,一眼望去,就只看到一辆黑色汽车正往远处加速驶离。
别说此刻街上无人,就是人山人海全是眼睛看着,他也不会为了担心暴露根底而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仪的小佳人被歹徒如此掳走。
他抢上几步,功力运至腰下双腿同时,一掌拍在那来骗叶春樱的「熟人」
胸前,此次下手颇重,直接将他气海破去,震晕瘫软在地。
他将那人抬脚踢到路边,心想等回来再慢慢收拾,打眼一望,见那车正在拐弯,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即右腿一划,曲起一蹬,嗖的一声便如一道灰电射了出去!他一个采花大盗,最下苦功的就是双腿,小巧腾挪身法「雨燕惊蝉」
,长程赶路心法「凌虚天通」
都已早早修至顶级。
论轻功,他此生就没服过谁。
但实际坐过汽车,韩玉梁也清楚那坐驾后劲极强,急行几个时辰都不需停下歇息,绝不能叫它到了可以撒开狂奔的地方,流星追月般拉近一些,足尖急点,闪身蹿上了旁边的高耸楼房。
壁虎游墙的功夫他都精熟得很,更别说这时代的楼上还做着一个个铁笼子挡着窗户防盗,手抓脚踏极为方便,他在楼侧几个起落,路过一个似乎正在修炼什么外家功夫穿着颇为清凉的小姑娘,还忍不住在那汗津津的身子上多瞄了两眼,才抄着近道,到了那辆车拐过去的路上。
可那辆车早已加速开远!韩玉梁凝口真气在胸,足不点地施展「凌虚天通」
,踩着墙头尖利的防盗铁刺,草上飞般直追而去。
他耐力虽然比不过千里马,但展开轻功逃命的时候,也有半个时辰不停脚的长性,若要是为了喜欢的姑娘,一个时辰也能硬扛下来。
直线上他追不到车,拐弯时距离才能拉近几分,转眼拐了两次,距离却还是没能拉近到足够他使出「雨燕惊蝉」
下手的程度。
他心中焦急,一脚踏虚,不得不拧身一翻,落在地上。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不久前才听过的声音,颇为惊讶地说:「你、你这是在拍电影吗?」
韩玉梁扭头一看,「许大夫?」
许娇跨着一辆小摩托,刚刚关了自己那间理疗所的门,心想以后总不能只靠那些来吃豆腐的假病号臭男人赚钱,寻思是不是该搬个新地方从头来过,反正这些年存了点钱,黑街之外地方的租金,她勉强也付得起。
就是妹妹上学今后不太方便了。
正出神儿呢,她就看到韩玉梁跟武侠电影的特效一样旋身从天而降,不由得吓了一跳。
韩玉梁看她那辆车突突作响,虽说轮子少了两个,似乎也是和汽车一般的路数。
知道时间不等人,他一抬腿坐在了许娇身后那个位子上,指着前面那辆车道:「快追!春樱被劫走了!」
许娇一愣,跟着马上拧动油门松开离合,放下头盔面罩,一边追过去,一边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过后再跟你细讲,许大夫,你帮我这个忙,这份人情韩某记下,未来必定偿还。」
「那你到我的店里坐班吧,你手法这么好,跟着叶春樱多浪费啊。」
「此事容后再议。」
许娇大概是看出了什么,一噘屁股顶他一下,带着点撩拨意味说:「我是没春樱妹子那么美,可女人啊……要的还是身段和风韵,她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保不准恋爱都没谈过,真能比我还好?」
韩玉梁微微一笑,手掌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发现她已经换了内外下裳,忍着笑柔声道:「许大夫,在下胃口大,滋味差不多的,一并吃了也不打紧。那都可以从长计议,现下,你先帮我追上那辆车。」
许娇哼了一声,跟着颇为担心地说:「哎,你……不会让我得罪什么人吧?
我今天本来就被你害得……害得洗了个澡才关门,回家晚了,心里还发毛呢,前面车里到底什么来头啊?」
「不管什么来头,断不会连累许大夫你。」
大道奔驰这种小摩托自然追不上汽车,但在这种满是窄街陋巷的地方,别说摩托,就是电动自行车都比汽车好用。
韩玉梁一看距离已经不到十丈,那车恰好又在拐弯,马上一拍许娇肩膀,沉声道:「你莫要跟过去,到这儿就好。」
话音未落,他双手一按,腾身而起,不等摩托停下,借着冲力大鹏展翅般落上旁边高高屋顶,猫腰一窜,眨眼间就包抄到正在拐弯的汽车前头!许娇瞠目结舌,停下摩托,抚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
韩玉梁胸中动了真怒,他本就并非手不沾血的盗帅,这一下飞身而落,顺势就是八成功力的寒冰烈火掌狠狠拍下。
嘭的一声巨响,车头凹陷崩裂,零件四散横飞!这些几次三番恼人的货色,谁也别想活!
【第六章 勾魂鬼】
司机本能一脚刹车,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哗啦一声,整个前窗碎裂如雨,一只手闪电般探入,二指如剑在他喉头一点,力透颈骨,喀的轻响过去,头软软一歪,便再也不动弹了。
后排压制着叶春樱的两人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惊声道:「你……你是什么人?」
韩玉梁冷冷道:「勾魂鬼!」
他正要探身出手,夺了剩下两人的命,却见没说话的那人往胸前一摸,掏出一个黑漆漆寒光闪闪的金属器物。
枪!这几天恶补的知识顿时在脑中浮现,韩玉梁弓腰一撤,翻身向旁一滚,砰的一声,子弹从前窗打出,远远在电线杆上留下一个夺目火花。
心知这暗器比唐门的压箱底宝贝都要厉害,韩玉梁不敢怠慢,落地便是一窜,隔着车门一掌拍出,这次运足了十成寒冰功力,连凹陷掌印中都打出了一层白霜。
车内闷哼一声,显然是已经中招。
一击即中,韩玉梁立刻从车屁股上一跃而过,落在对面,如法炮制,一掌下去,真气外放隔山打牛,把另一个后排的人也震晕在里面。
他拉了一下车门,果然已经上锁,索性一拳砸开窗子,开锁之前,先在那两人死穴一点,给个彻底了断,才开门拉出已经散发出失禁骚臭味道的尸体,将还戴着头套目不见物的叶春樱抱进怀里,从小巧下颌上拽出塞嘴的破布,柔声道:「春樱,我来了,没事了。」
那不住颤抖的娇小身子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呜呜抽噎起来,哭着说:「韩大哥……你……真的来了……」
韩玉梁看她手腕被铐在背后,都已勒出了破皮血印,心中气头又起,摘下头套之前,出手补了一掌在剩下那具尸体脑袋,将头骨也震得粉碎,软软成了一个皮囊,浓稠浆液都从七窍流了出来,这才算略略平下怒火,抱着叶春樱就快步往来路走去。
直到拐过转角,知道叶春樱看不到那些人的死状,韩玉梁才故作自责地说:「哎哟,我都忘了给你摘掉这碍事东西了,瞧我急得。」
他把人放在地上,那边许娇推着摩托正好过来,一眼看见叶春樱头被套着手被铐着,又吃了一惊,脸色发白地问:「妹子,你……你这是得罪谁了啊?」
头套一摘,叶春樱眼眶通红泪眼盈盈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小大夫,我……我连大点的病都不敢治,我……能得罪谁啊……」
她想起刚才听到的动静,担心地看向韩玉梁:「我、我刚才听到枪响,韩大哥,你没事吧?」
大概是问着就想伸手去摸,忘了还有手铐,当啷一声勒到伤口,顿时疼得她又掉了几颗泪下来。
韩玉梁皱眉捏住手铐,观察一下结构,心道这时代的锁眼和他的江湖恐怕大大不同,此时也不是吝啬内力的时候,便运足真力狠狠一扯,啪的一声先把当中链子硬生生拽断。
许娇倒抽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看着叶春樱解放开的双手,「你、你是人是鬼?」
「在下练过一些功夫,比常人的确力气大些。」
韩玉梁随口答道,一指摩托,「许大夫,劳驾你送春樱回去,我自己往回赶。路上小心。对了,门口倒着的那个人,你们两个拖回诊所,等我回去处理,里面病床上那个女人暂时动不了,你们不用管她。」
叶春樱惊魂未定,伸手拉住韩玉梁的衣袖,「韩大哥,你……
干什么去?」
许娇也担心地说:「这、这事儿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我可不敢自己带她回去。你得陪着。」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那好,你们先到那边亮堂地方等我,我去去就来。」
这地方并非荒郊野岭,三条人命,总要做个处理才行。
幸好,黑街这地方人人都乖觉得很,听到枪响,反而会更加老实绝不探头围观。
韩玉梁过去搜了搜身,先把两把枪和几个弹夹连着那些随身物品笑纳怀中,跟着研究了一下这时代的火折子,一拨小轮子就能冒火苗,倒是方便得很。
托叶春樱爱看的那什么警匪电影的福,他心中对汽车附近的人命该如何处理大致有数,用手指轻敲着找到油箱,凝功一指戳漏,退开数丈,看着地上那些气味颇重的油越流越多,抬手折了一根树枝,用打火机点燃,迎风一晃,留下一段炭红,微笑一弹,化作暗器打了过去。
熊熊燃起的火光中,他扭身离开,快步走向在等他的那两个女人。
来到这里之后,世界对他而言无比陌生,尽管在叶春樱这样的小美人身边落脚多少舒缓了一些,可他心里其实还是一直憋着一股闷气。
今晚这一番借机发泄,总算叫他畅快了几分。
唯一不足,就是还差一个温香软玉的红颜知己,弹琴起舞,饮酒高歌,红鸾帐中,绣床锦被,共赴云雨仙境而已。
看着火光燃起,叶春樱想问,但又觉得不妥,许娇也显得有几分胆怯,试探问道:「韩大夫,咱们……可以走了吧?」
「嗯,你带着她,放心骑,稍开慢些,我在后面跟着,不会落下太多。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许娇将信将疑地把摩托发动,匆匆离开,韩玉梁纵身跟上,他们三人离去好一会儿,远处才传来消防车姗姗来迟的警笛声。
一路从反光镜上看着韩玉梁一步数米骇人无比地跟在后面,等开到诊所门口,许娇下了摩托,望向韩玉梁的时候,已经彻底成了打量外星人的眼神。
韩玉梁过去拎起之前被他打晕的那个混蛋,跟在叶春樱后面进了屋里。
许娇看了眼表,偷瞄了一下韩玉梁,凑过来小声开口道:「叶大夫,这么晚了,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回家,你这儿……有我住的地方吗?让我对付一晚上就行。」
叶春樱虽然还是心神不宁,但知道这个时间让许娇自己骑着摩托回家的确不妥,她心思单纯不疑有他,就点头道:「那今晚就委屈韩大哥和我调换一下,去睡一夜储物间的钢丝床,我那屋子,咱们两个挤挤。应该差不多。」
哟,这两人原来还没睡到一起么?许娇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咬了一下唇瓣。
不过韩玉梁暂时没空理会,他锁好大门,就直接把晕倒的人先丢到桌下,跟着抬手拽开帘子,亮出了里面病床上还直挺挺躺着的那个女人。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去后面休息吧。」
他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审问人这事儿,没什么好看的。」
许娇一看病床,就想到自己之前直接被折腾到漏尿的窘态,干笑一声,起身离开:「那好,我……我先进去洗个脸,春樱妹子,带我看看屋吧?你这儿有我能穿的居家服么?我这身材你也知道的,要是胸前太紧我可睡不着呢。」
叶春樱没动地方,她睁大还有些红肿的秀目看向病床上满脸冷汗眼神惊恐的女人,犹豫再三,小声说:「韩大哥,我就在这儿,陪你一起问吧。许姐,那边就是卧室,洗手间在对面,里面有洗漱用品,你看着用,不过我这儿东西不多,卸妆液也不是好牌子,你将就一下。卧室衣柜里有衣服,你要急着换,就自己挑松坦点儿的试试。」
许娇打量了一下那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笑着退后两步,开门钻进了洗手间里。
韩玉梁先帮叶春樱掰掉手铐,跟着坐到病床边,伸手抚摸着那女人已经吓得苍白一片的脸,「春樱,我得确保她不敢说谎才行,你当真要在旁看着么?」
叶春樱咬了下唇,嗯了一声,「我要看着,我总要知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几次三番害我。」
「你就当真一点也不怀疑那位三少么?」
韩玉梁干脆直接点出了最大的嫌疑人。
「怀疑……也要有证据才能断定。」
叶春樱很难过地说,「如果真的是他,我一定要问问,我自问对他的小病小痛尽心尽力,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知道此刻应该先问出真相,韩玉梁伸手一拍,冲开了那女人被封断的声脉,同时冷冷道:「你要是大喊,这辈子就休想再说话了。」
那女人费力地点了点头,颤声道:「我……我什么都说,求……求你帮我治好,千万……千万别让我全身瘫痪啊。」
她这种满身风尘味儿的女子,哪里能想到世上还有人会点穴截脉的功夫,只当自己被用了什么怪法子或是下了药,连小指头尖也动弹不得,早骇破了胆。
「是何人指使你,特地过来装病拖住我的?」
那女人马上飞快说道:「是我一个老客户……我、我是做外围商务模特的,那客人出手很大方,我们隔三差五会约一炮。这回他给我转帐了一万,还说不用陪睡觉,就来这诊所装病,缠住那个男医生就行。这种钱傻子才不赚啊,我……
我要早知道你这么厉害,说让我变残废就变残废,我……我死也不肯来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的睫毛膏和眼线之间就滚下了一串拖着黑痕的泪珠。
「你那相好的,姓甚名谁?」
「我们……就是一起睡个觉,结了帐就各走各的,我没问名字啊。对,他、他有一次加钱让我拍不露脸的视频来着!他写了个带ID的纸搁我屁股上,他在那网站上叫什么双角哥。」 连载中……
这信息对还不熟悉这个时代网路世界的韩玉梁来说屁用没有,叶春樱平常也不上那种成人网站,压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韩玉梁只好转而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这你总不能不知道了吧?」
「三、三十多岁,人有点胖,不高,肚脐眼左边有个大黑痣,上面带毛的那种,有痔疮,外痔!嗯……那个……
胸毛特别多,稍微有点狐臭,胸口有道疤,挺明显的……」
韩玉梁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姑娘,可以说点他穿衣服时候能看出来的特征么?」
那女人哭丧着脸道:「他就是个大众脸,而且我平常就看这些地方看得仔细,他又不帅,我不爱看他的脸啊。他……
鸡巴还有点侧弯,这个老往我嘴里进的,我记得清。」
叶春樱似乎松了口气,轻声道:「张鑫卓挺瘦的。」
韩玉梁也知道这客人肯定不是张三少,那种人不论哪个时代,也不至于屈就自己几次三番玩这种档次的女人。
他差不多能断定这女人没有撒谎,既然如此,也就没了再问的价值,就说:
「好,我给你拿个药丸,你吃了之后在此睡下,最晚明早,身上就能恢复正常,此后,记得莫要再来这里找我麻烦,否则,你就准备在床上叫人伺候一辈子吧。」
那女人忙不迭点头,「是是是,韩神医,您医术超绝,我再也不敢了。」
叶春樱知道韩玉梁应该是在女人身上动了手脚,看他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不由得好奇跟去,小声问:「你要给他开什么药啊?」
韩玉梁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药瓶晃了晃,却没有开盖,而是抬脚脱鞋,欺负那女人看不到这边,在鞋里搓了一条臭泥灰出来,团成四五个小黑球,挑了挑眉,转身走回病床边。
「舌下含服,切莫提前混着口水咽了,含够至少五分钟,再吞入肚内,明早之前就能见效。」
捏开那女人嘴巴,韩玉梁把泥丸子直接丢了进去,板着脸道,「一会儿你不管听到什么,最好都装没听到,不然,我有办法让你动不了,就有办法让你再也听不见。」
那女人噙着「药」
不敢开口,只好拼命点头。
叶春樱哭笑不得地站在一旁,她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凶残审讯,结果顺顺当当问完后,却来了这么一出恶作剧。
她却不知道,若是那女人有半点言辞闪烁隐瞒的迹象,韩玉梁就会使出早想好的手段。
他虽一贯怜香惜玉,但遭了上次的埋伏后,最愤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而且,行走江湖,有些女人本就比男人还要危险,危险得多。
当然,这个女人不在此列,这就是个单纯的婊子。
韩玉梁把椅子搬过去一放,拎起那个昏迷多时的男人,摆到椅子上后,先截断他腿上经络让他不能起身逃跑,接着才从大椎穴用掌心催出一道真气,理顺了他心脉气血,促他悠悠醒转。
那人睁眼看到叶春樱坐在面前,顿时显得有些慌张,挺腰想要起身,才发现双腿不听使唤,险些摔在地上。
叶春樱难过地说:「王哥,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害我?」
这老王比病床上的女人油滑得多,咧了咧嘴,陪笑道:「叶大夫,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害你什么了?」
「你为什么帮他们推我上车?」
「没有的事儿啊,」
老王一脸无辜地矢口否认,「我跟着你出门,来了辆车,跟着我就晕过去了啊,你被掳走了?是谁干的?」
「你……明明就是你突然把我搂住推进车里去的!」
叶春樱气得站了起来,「我就在这儿,你还抵赖?」
老王双手揉着自己的大腿,陪笑道:「叶大夫,你……你肯定是心慌意乱,记错了。我是来叫你给我老婆看病的,怎么会把你推走呢。」
韩玉梁冷笑一声,左掌一伸,在颈后用一道真气封住了老王嗓子,右手一指点在他腰眼,拧出一股利剑般的真气,隔山打牛直刺他腿间要害。
那彷佛鸡飞蛋打的剧痛,瞬间就让老王的脸涨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看老王浑身抽搐半天,韩玉梁才挪开手,听着他已经有气无力地嘶哑惨叫,冷冷道:「王兄,这下,你清醒点了么?若是记性实在不好,我还能再帮你回忆回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真想起来了。」
老王连鼻涕都流了一道下来,抬胳膊擦了擦,「叶大夫,对不起,是我……
我财迷心窍,他们……给了我点钱,我寻思……你也不会真有什么事儿,你看…
…我老婆整天来诊所泡着,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哪儿都要用钱,我这不也是…
…也是没办法么……」
韩玉梁冷笑道:「春樱,这地方我初来乍到不熟,你给我说说,这里要是有无依无靠的年轻姑娘被弄上车带走,是不是都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啊?」
「呸!」
叶春樱气得脸都红到了耳根,纤细修长的指头冲着老王的鼻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那要没事儿,你怎么不把李姐塞别人车里让人带走啊!你是这地方老住户了,你真不知道这儿多乱吗?我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能有什么好下场?是,我就是个新来的小大夫,孑然一身连个亲戚都没有,可我自问对得起你们每一个病人,王哥,我对李姐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你就这么对我?为了点儿钱……就把我这么卖了?」
「点儿钱?」
韩玉梁哼了一声,垂手摸在老王腰后,先用暗劲儿彻底断了他的肾经,叫他以后想碰李曼曼也有心无棍,接着才威胁道,「王兄,你具体拿了多少,不妨说说吧。里头那个女人都拿了一万,你这直接帮忙动手的,不会比这还少吧?」
背后感觉到那手在动,阴囊里的肉球还在隐隐作痛,老王哭丧着脸道:「他们……他们出手倒是挺大方的,给了……给了一万多呢。」
「多是多少?」
韩玉梁嘴里问着,内力送进去,已经在他肝、脾走了一圈,留下一堆暗伤,他钻研秘籍的时候刨坟开尸的事情都私下偷偷做过,真气控制精准无比,说伤胃,就绝不害了肺。
这人是叶春樱的熟人,死了怕是要给诊所惹麻烦,他才留了情没去在死穴上动手脚,只让他下半辈子缠绵病榻,也算是给诊所多个收入来源,顺道表现宽宏大量。
「一万……一万八。」
叶春樱满脸伤心地坐回凳子上,泫然欲泣。
韩玉梁倒不关心具体价钱,一万八这个数对他来说还不是多么清楚的概念,要是一百两银子,或者八百吊制钱,他还有点感觉。
他捏住老王脖子,沉声问道:「王兄,这么大一笔钱,是谁给你的,你总不会忘了吧?」
「就、就是车里的人。」
老王低下头,嘟囔着回答。
韩玉梁这种江湖老油条,一听就知道里面藏着心虚,干脆利落地在他手腕上用指尖一划,玄寒真气忧如一把冰刀,当即就留下一道浅浅血印,「王兄,我有个本事,别人撒没撒谎,我一听就知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下次,可就要给你开得更深了。」
老王看着自己手腕上如被刀割却又阵阵发寒不觉得痛的伤口,筛糠一样抖了几下,说:「可……可我说了,我的工作……工作就保不住了啊。钱……钱是小事……我今后的生计……饭碗……总不能也不要吧?」
「钱这东西,再好,也要有命花,对不对?」
韩玉梁轻声说道,手指在另一边腕子上也是一划,这次果然深了不少,皮开肉绽,血顿时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顺势在老王肩上使出春风化雨手,让他两条胳膊都再抬不起来,悠然道:「你自己选吧。」
「别!别杀我……快、快给我包扎,我说……我全说……」
老王看着手腕上涌出来的血,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张着嘴巴啊啊叫喊着求饶,总算是都交代了出来。
可出乎韩玉梁意料的,竟然还是没和张鑫卓扯上关系。
给老王付钱让他帮忙的,是老王的上司,公司销售部的总经理。
可那人的名字,手机上调出来的样子,叶春樱都完全没有印象,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罪过这么一号人。
这让韩玉梁有点懊悔,早知道这边两个参与者知道的事情这么少,车上那三个人就该留个活口带回来的。
「那是鑫洋商贸的全资子公司啊。」
【第七章 夜难眠】
这时,许娇的话,帮了大忙。
她心里毕竟还是好奇,想知道韩玉梁究竟有什么手段,隔着门板听了半天,说是洗脸,结果妆都还在,这会儿干脆开门出来,直接说:「他们有个副董腰间盘突出,在我那儿办了卡的,没错,就是鑫洋商贸下面一个往周边分销产品的子公司。那小子,跟鑫洋的张总吃一顿饭,能给我吹半个多小时,光想让我听得跪在他前面。」
鑫洋商贸,就是张鑫卓家的产业,这座城市最大的三家企业之一,算是黑白通吃的一方势力。
叶春樱低下头,颇为难过地喃喃道:「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娇忍不住大声道:「还能为什么,因为妹子你长得好看呗。红颜祸水红颜祸水,你有了红颜,就要惹来祸,被人拖下水。」
「张鑫卓就是来我这儿看病,每次说症状拿药……是,我是感觉到他可能对我有意思,因为他有时候明明就没病。可别的……他什么也没说过没做过啊。」
叶春樱大惑不解地说,「喜欢女孩子,不是应该先从追求开始吗?他找人…
…费这么大周折一直想害我,为什么啊?」
「我猜他就是想安排一场英雄救美。」
好色之徒心意相通,韩玉梁一指先点晕了老王,才笑道,「这一套对你这样不谙世事的姑娘极为好用,俗话说得好,大恩不言谢,自然就只剩下以身相许咯。」
许娇撇了撇嘴,「不是都说张三公子挺风流倜傥的,怎么到了春樱这儿就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了。」
她不懂,但这阵子一起生活起居,韩玉梁倒是心里大致有数,微笑道:「多半是这傻丫头反应太钝,叫那风流公子心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诊所的门被人拍响了,还伴着张鑫卓颇有几分焦虑的声音。
「叶大夫,附近出事了,你这儿还好吗?」
韩玉梁毫不犹豫拎起老王,过去病床边伸手将那个女人噼晕,揪住她领口,一左一右带去后面,扔进了堆满东西的杂物间。
许娇犹豫一下,缩回去终于开始洗脸。
叶春樱有点不知所措,匆忙抽了一张湿巾,擦擦眼,定定神,扭头看韩玉梁已经出来,这才安心走到门边,拉开一线,柔声问:「张先生,是……出什么事儿了?」
张鑫卓浓眉紧锁,脸上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这附近乱,我安排了人保护你的安全,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刚才不远的地方出了人命,死了三个,烧了一辆车,我就急忙过来看看你这儿是不是还好。」
叶春樱略感迷茫,但种种迹象让她不敢再信眼前这人,只是道:「我挺好的,今天歇业也早,这会儿准备洗洗休息了。」
从缝隙间看到了韩玉梁,张鑫卓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压低声音问:「叶大夫,那个韩大夫……晚上就住在你这儿吗?」
叶春樱点点头,「嗯,我在储藏室摆了钢丝床。」
「你对人也太没戒心了,那再怎么也是个大男人,他要真起了什么邪念,你在这地方呼救都不会有人来的。」
张鑫卓显得有些着急,「他要没地方去,不如这样,叶大夫,我在附近酒店给你长租一个商务间,你先住着,等韩大夫找到安顿的地方,你再回来睡。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避避嫌总是好的。我这几天,可已经听到有人在说你们两个的传言了。」
他声音压得虽低,韩玉梁却听得清清楚楚。
没凭没据直接想让叶春樱就此认定张鑫卓就是幕后主使不太容易,这丫头活在黑街这种地方,眼里依旧看谁都本性不坏。
但事有两面,这一面不好下手,从另一面出招就是。
韩玉梁大步走过来,在张鑫卓惊愕的目光中,双手一张,圈住了叶春樱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从肩上探出头去,蜻蜓点水般在她柔嫩面颊上一吻,笑道:「张三少,你真觉得那是传言么?我可是来这儿的第一晚,就睡进春樱的卧室了。
储藏间的钢丝床,我才不稀罕躺。」
叶春樱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羞,忙低下头说:「韩大哥,你是睡在我卧室,可我……」
韩玉梁才不等她把实话说完,一伸手就捏住了她花瓣一样的小嘴唇,宠溺道:「是,我知道你面皮薄,不好意思叫人知道,对外就说那钢丝床你睡了,可张三少我看也是熟人,就没必要瞒他了吧。」
叶春樱胀红了脸,嗫嚅道:「可、可……可我真睡了啊……」
这两人一个满面春风出言调笑,一个红晕密布羞羞答答,在外人看来,和伴侣打情骂俏也没什么分别,张鑫卓就像胸口被人捶了一拳似的,退开半步,不敢相信地说:「叶大夫,你、你来这里半年多,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我、我就是格外喜欢你这一点,可……可你……怎么会跟,这么一个蓬头垢面流浪汉……」
虽然心里觉得被误会了不好,但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让叶春樱先说:「张先生,你说话能不能尊重一点?韩大哥医术高明身手又好,只是疏于打理邋遢一些难道也是错了?再说,我和他又没……」
韩玉梁深知应该在何时截断话头,当即开口打断道:「好了,春樱,时候不早了,赶紧沐浴更衣吧。你那床不大,两个人挤,其实挺勉强的。」
叶春樱心思较钝,一时没转过来,顺嘴就道:「没事的,稍微往中间凑一凑就是。」
张鑫卓哪里知道屋内这会儿还有个许娇没走,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面上闪过一丝阴鸷之气,咬了咬牙,说:「叶大夫,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韩玉梁接过话茬,笑道:「好走。不送。」
叶春樱心思较慢,但却不蠢,关上房门锁好,就抬手抚摸着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轻声道:「韩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让他对我死心,别再找我的麻烦。但……请你以后还是不要这么唐突得好。传言闹大,会耽误你找真喜欢的女孩。那也未免太对不起你了。」
韩玉梁听出一股微酸,心下了然,柔声道:「春樱,你难道觉得,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收留之恩,才牺牲自己给你当挡箭牌的么?」
「不然呢,」
叶春樱单手环在胸前,微微低头,颇为沮丧地说,「我……身材又没许姐她们那么好。」
「可我喜欢。」
他轻柔勾起她的下巴,用令人迷醉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虽是医科毕业,但叶春樱对《洛神赋》这种名篇还是知道的,听他将自己比成了洛水宓妃,顿时芳心大乱,面红耳赤,怔怔不知说什么才好。
就见他那张英挺面庞在视线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隐约觉得不妙,可双臂软软抬不起来,就是舍得不把他推开。
终于,那双唇,还是紧紧吻上了她。
她双目圆睁,身子顿时僵硬成了一块木板,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只觉通体骤然酥软,三万六千个毛孔齐齐张开,若不是一只手臂适时揽在腰后,她甚至连立足都已不稳。
「春樱,你的面霜……」
许娇拉开门探头出来,一句话问到一半,就看到了门口那两人正情意绵绵的场面,撇了撇嘴,自讨一个没趣,咕哝两句,就转身又回洗手间了,「今晚可别让我睡钢丝床才好。」
按韩玉梁的想法,嘴都亲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没想到,叶春樱竟比他探过的闺房里那些大户千金还要矜持保守,他正要趁她不知所措大举进攻,她就勐醒过神一样用力把他推开,恳求似的摇了摇头。
只当她是顾忌家里还有个许娇,韩玉梁暂且鸣金收兵,他对这时代姑娘的习惯想法还不太了解,也不敢过于冒失。
晚上躺在钢丝床上,腰下软绵绵的他还颇不习惯,最后干脆起身盘腿,以调息姿态入定。
不久,夜入中宵,隔壁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一堆私房话的姑娘想必都已入睡。
韩玉梁孤枕难眠,轻叹一声,准备推窗出去,反正今晚没有那可以学习知识的电脑可用,干脆趁夜将周遭转转,熟悉一下地形。
不探方圆八里,岂能安享闺趣。
说不定运气好见到谁家夫妻正在颠鸾倒凤,让他在旁屏息凝神窥听一二,也算隔靴搔痒。
不料刚一从拉开的窗子中探身出去,凝神运功暗暗摸索周围情形,就听到附近竟然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略一思忖,看看自己身上睡衣睡裤都是灰黑,夜色下并不扎眼,索性在窗台一点纵身而出,提气轻飘飘上到了屋外雨檐。
夜风拂过,这昏暗的场景,果然才是他最喜欢的环境。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些声音的来源。
就在诊所侧门外的小巷尽头拐角处,往另一栋楼楼前走的路边,靠围栏站着两个正在抽烟的男人。
韩玉梁端详一下周遭,并无多少遮蔽可用,将心一横,索性飞身下地,装作半夜出来瞎晃的附近住客,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信步走过巷口。
旋即身形一闪,贴着这边楼墙,仗着几辆汽车屁股挡住视线,猫腰窜近数丈,总算不需运功也能清清楚楚听到他们正在说的话。
那俩男人没说正事,正拿着手机在看里面露的一段视频,细细听过去,淫声浪语说的还不是中原汉话,韩玉梁半个字也听不明白。
他俩闲扯了几分钟A片女优的演技,总算说起了能让韩玉梁精神一振的事儿。
「还他妈得等多久啊?老子都快困得睁不开眼了。」
「再等会儿,那小子邪门得很,从他蹦出石头缝来,三少已经实打实亏进去五条人命了。还有个倒霉蛋在医院里躺着,下半辈子都要当独脚怪。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连载中……
「就一个大活人,还能日天日地啊?」
先说话那小子啐一口吐掉烟头,从怀里摸出半截枪柄,狞笑道,「咱们都用上这玩意儿了,他有几条命够死的?」
「傻逼,」
旁边那个看视频的收起手机,抬胳膊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今晚栽了的仨都他妈带着家伙呢,人他妈都烧成炭了。把神儿提紧点,要是惊动大少之前这事儿没个交代,三少吃不了好果子,咱们谁能不跟着倒霉?」
韩玉梁皱眉思忖片刻,往前又暗暗摸了丈余,贴墙躲在与车门之间的缝隙中,这种距离,他已经能把那两个一击放倒。
但他觉得,那张三少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恐怕不会只派这么两个废物过来才对。
那俩人扯了几句闲篇,道上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几辆摩托拖着尾烟招摇而来,车头大灯几乎能闪瞎人的眼。
车上呼啦啦下来八个精壮汉子,都光着膀子一身刺青,一边腰上别着锋利砍刀,一边腰上露出黑沉沉的枪把。
其中有个,正是几天前打过照面的松哥。
松哥看起来腰子还是不太舒服,走路一脚高一脚低,歪七扭八走到先前那俩身边,「怎么样,那对儿狗男女还在家里么?」
「在呢,这都他妈一点半了,操完屄睡得正香的时候,能去哪儿啊。」
松哥恶狠狠往地下吐了口痰,「我早就跟三少说,别玩那么多花花肠子,拍下钱问她给不给日,不给日就晚上摸过来抢回去,关屋里日到腻,绑点石头往江里一扔,早他妈完事了。一个孤儿院的小妞,没亲没故的,死十个八个也没人在乎。」
「三少这不是正好看对眼,想哄那小大夫结婚成个家么。大少受了枪伤绝了后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等着三少给续香火呢。啧……谁知道算计个把月,最后叫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要饭货占了先。」
「行了行了,赶紧去办事,都记住了啊,女的不能伤着,男的打死。那就是个破鞋,三少也得玩几遍才能除了这口恶气,知道不。」
松哥急忙提醒说:「哥几个别大意啊,那小子邪门着呢,我上次在诊所被他不知道弄了哪儿,妈的去医院检查两次了也没个结果,叫个包夜的外卖,给老子舔了一夜,连他妈毒龙钻都用上了,就是硬不起来。
狗日的,抽了老子的鸡巴筋。」
「你妈个屄的,鸡巴有个鸟儿的筋。」
另一个男人哈哈笑着拍了松哥一巴掌,跟着沉声说,「不过小心些确实没错,那小子是邪门得很。今晚来动手的俩可是大少的人,连司机在内,仨人一个都没活成,我听三少说,尸体的脑袋都烂了,碎得跟三楼掉下来的西瓜一样。咱们可别十个人过来,一个都没回去。」
周围几个吓了一跳,有人嘟囔道:「那咱们怎么动手?」
「这样……」
刚才说话那个似乎是领头的,其他九个围过来,仔细听他轻声安排。
韩玉梁心中冷笑,趁着那十个脑袋凑在一起,谁的后脑勺也没长眼,悄悄从藏身处摸了出来。
他可不是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善心大侠,只要有可能威胁到他,他就不介意先下手为强,更何况这已经是摆明要来害他性命的,他哪里还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杀心已起,韩玉梁双目如电四下一扫,确认近处并无其他暗桩,当机立断展开雨燕惊蝉中的上乘身法,灰蒙蒙的影子一晃,就已到了那十人身旁。
十颗脑袋聚在一起,就是十个现成的玉枕穴。
春风化雨手迅疾点下,出指如风,真气凝成针刺,一中即走。
弹指之间,十个高低不同的汉子就个个身躯一震,僵毙当场,他们本就搂在一处低头商议,齐齐往中央一倒,短发的秃头的莫西干的碰到一起,互相架住,倒是稳在了那儿。
韩玉梁脚下不停,知道这时代手段极多,唯恐留了什么形迹,一阵风般吹回到自己住的那屋侧窗,提气正要跳入,却愣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许娇穿着一条并不太合身的睡裙,带着颇为复杂的神情,正在窗内望着他。
不过短短几秒之后,她就迅速让开窗子,轻声说:「先进来再说。」
韩玉梁纵身跳入,反手关上窗户,皱眉道:「许大夫,你大半夜不睡,是身体哪里还不舒服么?」
许娇对上他炯炯有神的眸子,心里竟微微有些发虚,不自觉抬手掩住了睡裙领口,那是叶春樱自己都不怎么穿的旧睡裙,裹在她身上紧绷绷的,领口虽然并不大,可若不用手肘挡住,没有内衣的两颗乳豆可就要突在裙子布料上。
「我和春樱妹子东拉西扯聊天,她困了,可我精神了,越想越睡不着,说过来看看你,你没锁门,我就进来了。谁知道你竟然不在……我看窗户开着,怕进蚊子,说去关上,结果……就看到你跟飞一样跑回来了。」
许娇靠着壁柜,颇有点紧张地咬了咬唇,「韩大夫,你这大半夜的……还出门去了啊?」
「有点小麻烦,还是来找春樱的,我凑巧听见,去解决一下。」
韩玉梁坐在钢丝床上,抬手一弹,用真气打亮了叶春樱此前在这儿用的小夜灯,借着那点昏黄灯光,好整以暇望着许娇睡裙下嫩白浑圆的小腿,心里寻思,这女人半夜到访,到底有何图谋,「我不是说了么,我练过些功夫。所以晚上精神得很,不太需要睡觉。」
许娇去窗边拉开个空,探头看了看,将信将疑地把窗户关上,扭身望着韩玉梁,犹豫一下,轻声道:「韩大夫,你这推拿正骨的本领……是从哪儿学的啊?」
韩玉梁摸着后脑,笑道:「春樱没跟你说么,我之前躲仇家头受了伤,很多事儿想不起来了。」
许娇指了指那盏被他隔空打亮的夜灯,「所以……你这武侠电影一样的功夫是怎么来的,你也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韩玉梁澹澹道,「许大夫,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吧,我什么来路,对你好象并不重要吧?」
许娇干笑两下,说:「咱们……这也算是熟人了吧,何必叫得那么生分。韩大夫,你今年多大了啊?我看看是不是也能跟春樱一样,喊你声大哥。」
「真不巧,我连这也想不起来了。」
韩玉梁站了起来,他从这女人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企图心。
这不是坏事,眼前的女人虽说放在他那个时代可能已经颇老,但在这个时代,还是正当年的好姿色,看睡裙里若隐若现的曲线,怕是孩子也还没有生过,那段腰肢倒比李曼曼还紧凑几分。
许娇轻轻深吸口气,看着走近自己的韩玉梁,心里有点慌张,勉强微笑着说:「韩哥,你……别这么猴急嘛,好饭不怕晚,好酒要陈酿,我……我这个时间在这儿,肯定是钦佩你的本事,对你有点意思才来的呀。」
韩玉梁双手一撑,把她夹在当中。
他已有良久不曾真尝到肉味,这些时日虽说手上便宜占了个够,女人见了不少,可能让他这挑食胃口馋虫大动的,不过叶春樱、李曼曼和眼前这位许娇三人而已。
要是再多风平浪静几天,韩玉梁估计要重操旧业,晚上悄悄摸去李曼曼家里,替她那个已经成了骡子的老公好好安慰一番她苦守空闺的寂寞。
现下看来,多半是不必了。
「既然有点意思,那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手上有什么本领,你最清楚不过,你下堂数年,也早满肚子馋虫了吧?」
韩玉梁轻笑凑近,故意让灼热鼻息喷在许娇耳畔,深嗅一口她身上晚霜的清香,轻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许妹妹还有别的话要说么?」
他那一声许妹妹唤得低柔悦耳,彷佛一条小虫,嘶熘钻进了许娇的耳朵眼儿里,痒得她半边肩膀发酥。
她靠着墙,双手不自觉握紧。
她开着按摩推拿的店面,油腻腻的中年色鬼见了不知多少,看她离异多年想来捡现成炮打的男人也断不了需要应付,抛点蝇头小利搪塞过去已经是她精熟无比的本事。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今天才认识的男人越压越近,一股澹澹汗味扑鼻而来,她竟好似回到了才认识初恋的小女孩年纪,后脖子出汗,双膝发软,惶惶不知所措。
她就是来色诱韩玉梁的。
不过真没打算直接进入到上床的程度。
她还想套话呢,对……套话,她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本来目的,急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小声道:「韩哥,韩哥……咱们先聊聊吧,我对你……都还不太了解呢。」
但韩玉梁已经把她的睡裙一口气掀到了胸上。
对纯情懵懂的青春处女,和对失婚久旷的风骚少妇,岂能一概而论。
他向前一迈,就把许娇挤在了与墙之间,双手卡住她柔软的腰,笑道:「那正好,先了解了解最真的我吧。」
【第八章 花月夜】
韩玉梁并不嗜杀,杀人带来的刺激,远不能和美貌女子娇柔滑嫩的身躯相提并论。
但杀人却会唤起他心底属于野兽的部分,让他的情欲更加亢进。
他没准备在许娇的眼前装模作样,话音未落,就已低头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别……韩哥……」
许娇心里其实并不不算太抗拒,傍晚那次诊治,也唤醒了她尘封多年的渴望,让她捡回了风情之下最本质的欲望。
不过她也知道,半推半就的女人,总比上来就投怀送抱的要诱人几分,「我、我真很久都没和男人做过了。」
韩玉梁不答话,唇舌在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舌尖滑过喷香的脖颈,许娇声音轻颤,连带着胸前被掀起的睡裙下,那双丰满乳球也晃了一晃,「起码……起码别在窗户边吧。」
这原本是个储物间,窗子颇高,许娇站直,也就能探出乳头以上,这会儿发丝散落窗台,只要深更半夜不路过个打篮球的高个儿,绝看不出她在做什么。
可韩玉梁仍不理她。
他身形一矮,脑袋就压在了她的胸前,本就已经微微发硬的乳头突然一暖,就这么被他含进了唇齿之间。
「嗯嗯……」
这地方还真是久未待客,许娇哼了一声,一股酥痒从乳晕周遭扩散开来,暖融融奔着肚脐那边流去。
发觉自己比平时自慰湿得还快,她眉头一紧,急忙轻声说:「韩哥,床,床,钢丝床……好歹也是个床啊。我……我一会儿要是腿软,可站不住的。」
韩玉梁还是不理会她。
对付情窦初开的少女,缓缓诱致动情才能享尽鱼水之欢,可对付许娇这种眼波流媚的熟妇,根本不须太过麻烦。
更何况在他眼中,许娇颇有心机,那不仅不能被她牵头引路,还要让她一路羞臊下去,方能乖顺臣服。
指头一勾,他已将许娇内裤从丰满臀肉上扯脱下来。
她低低惊呼一声,双膝急忙一夹,把内裤勉强护在大腿半截。
「韩哥,你……你再这么不通情理,我……我可要叫人了。」
许娇有些羞恼,觉得自己就算被惹得意乱情迷想上床了,这也是你情我愿的好事,怎么能任他摆布。
钢丝床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总比就这样被压在墙上蹭着一背灰被干要强。
「那床硌身子。你这细皮嫩肉的,我怎么舍得。」
韩玉梁柔声说罢,起身探头,将许娇丰润双唇吻住,双手一边一个,罩住了两颗雪白奶子。
他手掌颇大,许娇乳房却也不小,掀起的睡裙被酥胸挑住都掉不下来,他掌心一攥,五指捏合,绵软陷入乳肉之中,也只能堪堪笼罩大半,还余着大团温腻柔软,随他动作水波般荡漾。
韩玉梁治病救人的穴道未必都能记得,但能叫女人欲仙欲死的经络关键绝对是倒背如流胸有成竹,给喂奶少妇通乳都能附赠一顿快活,真展开手段尽情玩弄,许娇哪里抵挡得住。
她本就被他的娴熟吮吻撩拨得浑身发软,舌尖被他吸到嘴里百般摆布,简直恨不得断根儿长进他口中去。
旋即双乳同时传来快感,滋味之美远超她心里预计,喉头嗯唔闷哼一声,情不自禁吮紧他的嘴巴,那双白花花的大腿一颤,倒已经有黏乎乎的淫液溢出,流得她股根微微发凉。
这男人……怎么……怎么如此邪门?许娇抬手攥住韩玉梁的胳膊,对他把玩出的快感都略感害怕,可手指贴着他钢铁般的肌肉动了一动,莫说拉不拉的开,真让她用力去拽,心里都极不舍得。
阵阵酸软越积越多,腰眼越来越麻,许娇连唇舌上的迎合都忘了,心思全集中到了被缓缓揉搓的双乳上。
她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男人揉揉胸亲亲嘴就快高潮的一天。
「嗯嗯……呜……呜唔……」
早已湿润的花径越发紧缩,挤出满腔爱蜜,一道银丝垂下,两滴淫露落在内裤上,缓缓洇开,许娇双手抓着韩玉梁的胳膊,哼声越来越细,越来越长,终于随着雪白臀部一拱,双膝一阵哆嗦,化成了一声呜咽般的颤音,「呜呜——」
韩玉梁这才放开她被吮到微肿的唇瓣,轻笑道:「这就泄了么?」
许娇双颊通红,软绵绵靠在他肩上,这会儿哪里还记得什么墙边床上的区别,脑子里盘旋的尽是方才高潮那下彷佛连奶头都要化掉的绝美滋味,此时此刻,韩玉梁就是要她在泥坑里母狗一样趴着噘起屁股,她也会浑浑噩噩照做。
韩玉梁这才不紧不慢脱下裤子,松紧裤带缓缓挪过被压下的阳物,那话儿好似存心要炫耀自己的劲头一样,转眼弹跳起来,不轻不重敲在许娇白馥馥的小肚子上。
她低头望了一眼,心尖儿顿时都跟被顶了一下似的,才高潮过的肉壶里又是一阵发紧。
那鸡巴又长又粗,青筋盘绕龟头上翘,好似个半大的微弯棒槌,顶了颗紫红色的鸡蛋。
许娇伸手一捏,真是硬如裹皮铁棍,指肚一贴,传来的搏动感让她子宫口都禁不住缩了一下。
「这……这有点……大啊。」
许娇本就有些盆骨前倾,这下更是自然而然往后噘起了粉白屁股,打退堂鼓似的摇了摇头,「韩哥,你这也……太雄伟了吧?可别给我……弄裂了。」
韩玉梁在藏龙宝居中顶级武学不过是挑挑拣拣练了几样,可房中术却是一本不落全都记在心里,但凡能有点好处的,都在女人身上磨练精熟。
他微微一笑,道:「那你再看看。」
许娇低头看过去,他晃了晃腰,那根硕大老二上下一摇,竟跟变戏法似的小了一圈,虽说还是颇为吓人,但已经是让她这样熟门熟路的少妇不至于担心,只会心痒难耐的型号。
「韩哥,你这一身本事也太奇怪了。」
许娇垂手握着鸡巴,尺寸小了一层,可硬度依旧不减,实在是超出了她的常识所知,情不自禁就弯腰凑近,仔细打量起来。
韩玉梁微微一笑,手掌握住她微卷秀发,向下一压,笑道:「手摸不出来,不如嘴巴尝尝。」
许娇脸上一红,但暗地寻思,要是用嘴巴给他含出来,今晚兴许就不至于要做到最后一步,色诱这事儿,真被吃干抹净反而就不值钱了,她还是想要拖延拖延。
理由好不好,姑且是说服了自己,她咬唇把发丝往耳后一掖,先将舌尖吐出,贴着龟头下侧轻轻一托,缓缓勾舔上来。
韩玉梁所修房中术,可以在固精锁阳同时,让那根尘柄通体敏锐数倍,温柔乡对他来说,本就是人间极乐。
那条滑嫩小舌几次勾舔,红唇包裹轻轻一咂,他便浑身爽利,心头大感畅快,稍稍弯腰,手掌插入许娇臀肉与墙壁之间,握住她两瓣屁股,照旧运起内力沿着各处穴道游走,只是加了掌力之后,滋味更加醇美强烈,揉了几下,她就禁不住微微扭腰,呻吟了两声。
许娇担心自己不久又要被拖进快感的泥沼中不可自拔,定了定神,双唇大张,手指将鸡巴根一圈勒紧,搜肠刮肚找出快被忘干净的伺候男人本事,一边舔着一边吞含进去。
一进到温暖湿润的口腔中,韩玉梁就发现这成熟美艳的女人其实并不擅长此道,舌头动弹那几下有模有样,到了真该亮本事的时候,登时现了原形。
「腮收紧,舌头稍微左右动着,不用摇晃太快,关键是吮住……」
韩玉梁微笑出言指点,在里面享受一阵,便迫不及待将她一拉站起,手指裹着真气往她已经像个小樱桃似的奶头上一弹,笑道,「好了,你还是今后慢慢再学吧。」
许娇擦了擦唇角唾液,虽说下颌隐隐发酸,可还想再尝试一下,「韩哥,你看我这不是学得挺快的,你别慌,让我再试试嘛。」
韩玉梁微一摇头,素来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弯腰抓住她脚踝交替抬起,扯掉碍事的三角裤衩丢到一边,上臂架起许娇双膝,从后抱住她腰背勐地向上一托,就将她高高端了起来。
许娇惊呼一声,急忙双手勾住他脖子,紧紧抱住不敢动弹。
她在女人里算是中等个子,谈不上娇小,可因为双腿比例较长,被他这么一架抱起,倒像是成了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
如此一来,双腿自然分到两边,那肉隆隆紧撮撮毛茸茸的丰美耻丘,登时玉门大开,再无半点遮掩阻碍。
大腿拉扯着大阴唇,让内里的软皱花瓣也拉出几道银丝分往两侧,亮出的膣口早已充血紧缩,内壁呈现出娇艳的肉红,黏腻淫液染满花房,这么一抱,还有几滴顺流而下,将她屁眼都打湿几分。
「韩哥……韩哥你轻、轻些……我……我真好久没被男人……进来过了,你东西大,千万……千万温柔点哈。」
许娇紧张得话中都带上了些许乡音,想低头看看下头情况,可自己那对乳瓜填满了两人胸膛之间的缝隙,什么也看不到。
她只能感觉到,硬邦邦的东西正抵着她的阴蒂缓缓向后滑,一寸寸滑到她久未被滋润过的花径入口,轻轻一顶,鸡蛋大小的头儿就借着淫蜜水滑,挤进大半。
「哼嗯……」
那股饱满撑胀,瞬间就在她膣口扩散开一片细小的快感电流,让她舒服得呻吟一声,忍不住探头就想去吻他。
她来时还准备着靠威胁他叶春樱会听见声音来自保,可这会儿浑身的欲念都被唤醒,从未尝过的快活滋味正在不远处对她招手,要是叶春樱会打断她的好事,她就是咬破嘴咬断牙也绝不叫隔壁听见半点。
韩玉梁知道许娇已经发了性,得意一笑,迎过去一口咂住她微凉舌尖,双臂略沉,虎腰一挺,那条故意收小了几分的阳具,滋的一声水响,便刺入到她湿淋淋的屄芯儿里头,长驱触底。
许娇闷哼一声,被他架起的双脚勾起拇趾,觉得这一下好似要从她嘴里穿出个龟头来,雪白的屁股阵阵哆嗦,子宫都压得移了位。
明明扯得钝痛,撑得胀痛,却快活得她眼里一下子掉了泪,恨不得把自己化成淫水,染到身子里那根老二上,就此蒸发。
韩玉梁还有小半根在外头。
他也挺意外,许娇是丰美型的女人,硕乳圆臀,阴毛浓密,眉眼间春情流淌,按说该是个大胃口的荡妇,他才决定不错过机会,直接剥光吃下。
不曾想运起房事功法一插进洞,才发现她不光口唇生涩,下面也是个浅窄小道,花心脆嫩,竟好似这辈子还没被男人从这儿送去过极乐之境。
他暗道一声可怜,心知这样将她凌空抱着奸淫,她深邃不足,不小心怕是会破掉阴关。
他不屑采补之道,走的是阴阳互益之路,当然不愿如此,便小心将她抱稳,款款磨弄着蕊管儿底部那个半硬疙瘩,将她一脚放下,只架着另一条雪白长腿,一手抱住她腋下,一手捏住乳蕾,从膣底长长抽出,临近玉门之际,再缓缓送入。
只几下,许娇就被日得软了膝,靠在墙上忍着浪叫,娇喘道:「韩哥……好哥哥……我真站不住了……嗯!嗯嗯……哥……咱啊、啊啊……咱去床上吧。」
韩玉梁听出她在苦苦压抑自己的声音,心中颇觉有趣,便点点头,将染满淫液的阳具水淋淋一抽,搂着她往床边一带,从背后吻上她的肩胛,身躯一压,叫她不得不弯下腰去,双手隔着钢丝床扶住了墙。
这正是他想要的姿势,乳肥臀美,岂能不隔山取火一番。
随手拿过枕巾,将她臀上蹭的墙灰一擦,看她想把腿跪在床上,韩玉梁微微一笑,垂手轻轻捏住她勃肿阴核,运起真气就是一阵急捻。
强烈的快感钻心透骨,许娇措手不及,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唯恐叶春樱被惊醒过来打扰,急忙低头找到毛巾被一角,抓起就塞进口中,死死咬住。
捏搓十几下,让她小小泄了一股,韩玉梁往前一凑,挺身再入。
这次性感丰臀总算起了应有作用,啪的一声荡开肉波阵阵,叫她蜜壶勉强容下了他的冲顶。
见她吃得住劲儿,他便不再收敛,一条油亮鸡巴进进出出,开始享受那层迭嫩肉吮过玉茎的酸麻畅快。
他那棒儿不止自己享受,运起房中秘术后,还真的好似变成了一条活龙,每次探入许娇体内,角度都有微妙不同,碾过内壁不同地方,力道施在多个点位,奇趣无比,连每下冲在花心,滋味都略有差异,时凉,时暖,时重,时轻,时痒,时酸,时如软针轻刺,时如小手捏揉。
许娇不过是个寻常女人,哪里经历过这种超出常理的玩弄,才被奸了几十下,就上身一软,趴伏在钢丝床上,咬着毛巾被双手攥紧,哆嗦着高潮了。
韩玉梁爱的就是女子泄身后分外销魂的紧缩牝户,阳物进则被吮,出则被嘬,一般男子射精才能享受短暂片刻的绝顶欢愉,他只要被这么紧紧唆住,就差不多能达到七分,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感受到许娇紧肉微松,他弯腰一抄,双手钻进她身下握住肥白妙乳,捏弄乳头同时,真气又在各处敏感穴道经络中游走窜动,下体贴着她微颤臀尖,不急着翻江倒海,只是绕着小圈不住磨她。
这一样要了许娇的命,她乳头麻的要化,腔子外头不被抽插的内壁痒得发疼,偏偏穴心儿那平时不怎么被刺激的子宫口遭了难,一阵酸过一阵,噘着屁股不一会儿就双眼上翻,漏尿一样淌出一大片淫水,脚尖蹬地弓腰挺背狂泄了一通。
「韩哥……我……我歇会儿……求你……我歇会儿……」
不久,许娇便被一串串连续密集的高潮轰白了脑子,等发觉这股绝美彷佛没个穷尽的时候,才心慌意乱稍微撒开嘴里的被角,强忍着告饶起来。
她这辈子经历过三个男人,一个懵懂年纪让她痛不欲生觉得破处就是被斧子噼的初恋,一个二十天秒射三次主动结束三年感情的大学同学,和后来那个操女人像是操西瓜的傻屌前夫。
这三个男人累计那百十次做爱给他的快感全加起来乘个三次方,也赶不上这会儿被韩玉梁摆弄的二十分钟。
她今晚才知道,女人是真能被活活操服的。
韩玉梁见她面色由红转白,唾液溢出唇角,眼底无光气息凌乱,心想这没有内功底子的女人果然不济事,他憋了许久,还想好好释放一晚,这才满足了五、六成,她就快要脱阴。
硬干下去当然可以,许娇这会儿通体酸软毫无抵抗之力,膝盖不顶着钢丝床边怕是屁股都要抬不起来。
但等到韩玉梁尽兴,少不得将大病一场。
叶春樱还不知道要费他多少水磨功夫,收了许娇今后慢慢享用,总好过一次奸废了她。
他心念一定,柔声道:「那好,妹子你休息吧。」
说着,他将宝贝慢慢抽出。
那阳具早就被他悄悄恢复了原状,粗大龟头好似个塞子卡在里头,一拉出来,牵得整片阴肉都微微隆起,刮出大股清浆,把下面阴毛染成湿嗒嗒一片。
最后那截出来,里头吸力犹存,发出颇为羞人的一声噗。
许娇长出口气,一歪身子,没了骨头一样瘫倒在钢丝床上,头顶着墙,媚眼如丝望着韩玉梁,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变的啊……我差点死过去……」
韩玉梁微笑不语,只是躺到她身边,拉过她汗滑掌心,握在仍一柱擎天屹立不倒的棒儿上。
其实寻常交欢,他也不至于使出这么多手段,乐子到了,双方皆美,也就足够。
只是一来他最近憋得太久,二来许娇是今儿个才认识的,本就筹备不足,全靠着床上本事让她死心塌地,自然要额外卖力一些,除此之外,他还想要趁此机会试探试探,这换了天地之后的女人,衣着打扮举止气质与他旧时所知截然不同的情况下,内里这水滑玉嫩的娇躯,到了男欢女爱的时候会不会也不一样。
幸好,治病积累加上这次送许娇接连登仙,让他确定,万物皆变,女人,仍是女人。
他未修采补,虽懂些阴阳互济的法子,却不过是为了补益心里相中的女子,好让她们阴元醇厚几分,更禁得起他这狂蜂浪蝶多番采撷。
他又从没练童子功或道门上乘心法,不讲究行房时闭精不出那套,只要用内功稳住阳关,不愿留后就出进女子嘴里或是后庭,遇到姿色上佳的,灌一腔子命种也不忌惮。
许娇牝户已经无力再战,可那张红艳艳丰润润娇嫩欲滴的嘴巴,总不会损及督脉。
他知道女人此时余韵绵长,通常正是对他满心爱意乖巧听话的时候,也不多话,勾住许娇脖子,就将她朱唇压向自己胯下。
许娇也知道男人出精之后耳根最软,所谓日后再说正是这个道理,到了这时,她一丝不挂连淫唇都被奸得外翻淌汁,还有什么可害羞的,便强打精神啊呜一口含进去,仍照着之前他教的法子,舌腮上腭吮紧成个湿津津暖洋洋的肉套子,裹住鸡巴上下起伏。
韩玉梁知道许娇还存着从他这儿打探点消息的念头,不跟她说一场话,她想必不会死心离开。
再说方才那一通勐干,他已经快活足了前劲儿,被房中术加持过几倍的出精之美,也有些亟不可待。
于是一抽阳具起身分腿,跨过她又泛起红潮的面孔,向下一压,插入她双唇之中,叮嘱道:「你可嘬紧了。」
许娇唔唔哼着微微点头,双乳被他坚硬臀肌压在下面,扁成两团,好似一对儿软弹垫子。
一感到她口中内吸裹缠上来,韩玉梁腰腿发力,直接将她唇儿当作屄缝,搅着口水大肆抽送。
一直顶到许娇头发昏眼发花,喉头酥软粉颈涨红,禁不住抬手拍他大腿,他才低喘一声,将那紫红菰头撤到朱唇中央,整条阳物一震,大股浓精喷涌而出,好似黏稠水枪,径直穿过了许娇弓起舌面,灌进喉头。
幸亏许娇酷爱游泳水性极好,本能反应般吞下同时提咽闭气,总算没被呛到,顺顺利利叼着不住抽动的龙头,将满口腥黏混着唾沫咕咚咕咚吃了个干干净净。
韩玉梁通体舒泰,喘息道:「别急,出精后要再吸几下,那会儿最为快活。」
许娇抬眼望着他雄健裸躯,虽说此前从未这么伺候一样取悦过谁,但心里一阵酸软,想着连人生第一口精液都吃过了,A片一样做个事后打扫又能怎样。
等这一波销魂噬骨的滋味过去,韩玉梁才暂且满足,笑着靠墙坐下,将许娇搂在怀里,轻柔抚摸。
女子事后最缺不得的就是这种温存收尾,他光凭这温柔手段,就不知省了多少把他当作采花大盗揭发的麻烦。
靠在一起无语相依片刻,许娇心思渐渐清醒过来,她一扭身,把下巴搁在他胸前,抬头望着他说:「韩哥,你刚才一点都不收敛,差点把我操晕过去,就不怕隔壁春樱听见啊?」
【第九章 有什么好怕】
「听见又如何?」
韩玉梁懒懒展开双臂,一身筋肉松弛下来,却蕴含着摄人的力量,黑发披散,好似只初醒勐狮,撒发着让许娇这样成熟女人挪不开眼的雄性魅力,「我就是这么个风流好色的秉性,她不爱,我又不勉强。」
许娇媚丝丝瞪他一眼,「你这不算勉强我么?咱们可是今天才认识的。」
「一见如故,一见钟情,也是有的。你穿成那样半夜到我屋里,在我心中,就能当成是投怀送抱了。」
他微微一笑,低头吻她片刻,赶在她蹙眉不悦开口之前接道,「我这人定力不行,庸脂俗粉还能拒绝得了,看到大美人,那可就按捺不住咯。」
「春樱那才叫大美人呢,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整天化那么丑的妆。」
许娇心知自己除了一对奶子尺寸上胜出一筹外,里里外外哪儿都比不上叶春樱,不过听他夸奖,自然还是高兴,轻声说,「韩哥,从今往后,我可就是你的人了。」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韩玉梁岂会不知,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露水夫妻,也能抵个十日八日的,若有什么我能解决的麻烦,你只管开口就是。」
许娇可不是这么猴急的人,笑吟吟低头亲了他胸乳几口,才似娇似嗔地说:
「韩哥,其实我真就是特别好奇,想来找你聊聊,谁知道……你这么把持不住,直接欺负了人家。我连你人都还不怎么熟呢,哪儿会图你什么。你跟我说说话呗?」
韩玉梁微笑道:「许妹子,你在春樱那儿东拉西扯套话,没问出什么吗?」
许娇稍稍扭开脸,陪笑说:「我套她话干什么呀,就是随便聊聊。不过她受了惊吓,心思不清不楚的,也没说啥东西。」
「我这儿更没什么可说,我头受了伤,之前还断了骨头,流浪到此承蒙春樱收留,才有口饭吃有张床睡。春樱心好,眼里没有坏人,好好的卧室让给我睡,自己来躺钢丝床,明明连自个儿的白大褂破了洞都不会缝,半夜硬是给我补衣服扎出一手伤,许娇,你别管我是知恩图报还是色心不已,总而言之,我暂时是不会离开春樱身边的。」
许娇干笑两声,发现自己明明早就什么也没穿,却凭空多了几分赤身裸体的羞怯,轻声说:「我也没想着把你弄走啊,我知道,我一个老女人,争不过春樱的。你不用防贼似的特地提醒。」
「我知道你是识趣的聪明女人,」
韩玉梁用拇指轻轻抚摸她的唇瓣,柔声道,「我喜欢这样的女人,你不妨说说,你别的还想要什么。」
来历打探不到,长远计划又被直接堵死,虽说还有自家妹妹这个撒手锏,可都没摸清底细哪儿敢提起,万一是引狼入室才要追悔莫及,许娇思忖半天,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捞点油水再说,趴在他身上细声道:「韩哥,你在春樱这儿日子也挺清苦,你本事这么好,不如,我来牵线,咱们合作赚点钱,你说如何?」
「是要去偷哪里的银库么?」
许娇一怔,赶忙摇头,「不是不是,抢银行我可不敢,就算世道乱,警察不够用,也不至于连那都不管。我是说合法的买卖。」
「你说。」
「你这推拿正骨的本领,真的能根治那些老人的腰腿脖子?」
许娇自己是做这行的,说到此处,难免忍不住又带上了几分不信。
韩玉梁笑道:「怎么,今夜才被我治了腰胯,这就忘了我的手段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别别别,」
许娇赶忙按住他的胳膊,「我来找你前才喝了水,刚才就差点被你活活弄出尿来,你要给我治,我弄脏床单可不管洗啊……你治病时候,不需要非得那样吧?」
韩玉梁坦然承认,道:「不需要,我是故意作弄你的。谁叫你气势汹汹上门,我这人从来不做君子,报仇十天都嫌晚。」
「算我冒失,对不起啦。」
许娇嗔怪地撇了撇嘴,眸子一转,说,「那我也不求别的了,你今天追车不是见过我那店儿的位置了么,我明天要个春樱的电话,这事儿你别告诉她,你就说是答应了偶尔给我帮点小忙,我一打电话,你就来,治好我介绍的病号,诊金咱俩三七分,你拿大头,成吗?」
「为何要瞒着春樱?」
韩玉梁虽说不是什么一贯坦荡的人物,可对叶春樱这样的女子,还是愿意尽量以诚相待的。
「她性格你还不知道啊?整个是圣母病晚期,守着你这么个宝贝,给那些老头老太太治病都不说多收费,知道我靠你赚大钱,准不让你来。你还能不听她的?」
许娇想了想,又说,「韩哥,你这么好的手艺,也该弄点私房钱吧,我听春樱说,诊所的收入你一分没要,都给她贴补了。」
一点身外物能赚到叶春樱的好感,韩玉梁当然舍得。
不过这时代他已经略有了解,银钱的确重要,略一沉吟,便笑道:「可以,你便只说帮忙诊治疑难病号,你那儿本就去的此类人多,她应该不会怀疑。不过她若是看出什么追问,我可不会嘴硬隐瞒。」
许娇心花怒放,想着总算跟韩玉梁扯上了长期关系,至于其他,大可以后再说。
她也担心叶春樱起夜撞破,偎在韩玉梁怀里小鸟依人说了几句情话,便捡起睡裙内裤,匆匆套上,轻手轻脚离开。
韩玉梁拿过衣物往床头一丢,闭目运功。
不觉一夜过去,韩玉梁一贯起得早,天色初明,就先去打开堆满杂物的屋子,把里面那两个拎出来弄醒,从侧门带出去放了。
李曼曼的老公千恩万谢走了,回的却不是他家的方向,看来在外头应该是养着小。
那女人则满肚子不放心,几次三番确认自己今后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才赌咒发誓再也不来招惹,踩着高跟鞋颠颠跑掉。
许娇睡得晚,醒得却比叶春樱还早了一刻。
不过并非她习惯如此,而是和她相依为命的亲妹妹许婷又不放心地把电话打到了手机上。
许娇匆匆应付一番,知道不见自己回家,妹妹绝不肯放心去上课,只好连早饭也吃不上一口,要了叶春樱的手机号就匆匆驱车走了。
韩玉梁洗过脸出来,看一眼叶春樱脸上神情,就九成笃定,这丫头昨晚想必听见了什么。
隔着那堵墙,他们说话应该听不真切,但许娇一开始没挡住的浪叫,和后来自以为很轻实际上颇为清楚的淫哼,连着钢丝床叽叽嘎嘎的动静,叶春樱受惊后睡得不沉,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不过瞄见她神情中的细微醋意,韩玉梁颇感欣慰。
看来这些时日的努力,就算刨掉昨晚的救命之恩,也有了不少分量。
他笑眯眯跟到厨房,里头空间逼仄,就只站在门口,柔声问道:「今早吃什么啊?」
「下了挂面,葱花炝锅,还有荷包蛋。」
叶春樱背对着他,低头小声回答。
「可要少加醋。」
「做挂面不放醋的啊。」
她怔了一下,疑惑地说,「我昨天给你下的面酸了?」
「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今早起来后的神情口气,似乎有点酸。」
听出韩玉梁在调笑,叶春樱没有吭声,磕开两个鸡蛋进锅,默默盯着。
「春樱,许娇要手机号的时候跟你打招呼了吧?她那儿回头遇见疑难杂症,可能会叫我过去帮忙。」
「嗯,说了。」
她闷闷不乐地说,「治病救人是好事,她打电话,我就叫你去。韩大哥,最近……你也帮诊所赚了不少,不行我给你买个手机。她直接跟你联系,不经过我更好。」
「那怎么成,我吃你的用你的住你的,按我们江湖规矩,我就是你的人啊,她要借用,当然得先找你知会一声。」
韩玉梁轻笑道,「你若不点头,我是绝对不去的。」
「可、可……」
叶春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可你跟她现在的关系,明明已经比我近了啊。」
「此话怎讲?」
韩玉梁柔声道,「你俩要是同时出了事,我百分之百会先救你啊。我跟她昨天才认识,一起救你才彼此熟了,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
叶春樱终于一扭头,柳眉轻蹙,颇为幽怨道:「你们昨晚……昨晚……我都听见了。我、我就是没谈过恋爱,可我好歹也是学医的啊,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了,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
「那又如何?」
韩玉梁坦然道,「露水夫妻,按你们这时代的说法……我前两天才学到来着,叫炮友,没错吧?这算得上什么很亲近的关系么?许娇离异多年,身心俱疲,昨晚她出力救你,我感恩在先,她衣裳不整夜访我住处,诱惑在后,我既然有一身能让女人欲仙欲死的本事,岂能坐视她不理。春樱,你如果也有……」
「没有!」
叶春樱顿时涨红脸转过身去,急匆匆搅动锅里的面消掉上溢泡沫,「我才没有,我……没那么……那么……寂寞。」
毕竟不愿口出恶言,选了半天,憋出寂寞二字,话说出口,她自己心里都是一震。
这些年自己孤身生活,亲人没有,朋友寥寥几个,离了孤儿院就跟童年挚交纷纷失联,当真不觉得寂寞吗?这话,怕是连自个儿都骗不过。
可寂寞又怎样,不是两情相悦山盟海誓,不到许下一生婚约,她绝不做将自己早早献出的傻事。
她定了定神,一边关火、拿碗、挑面,一边认真地说:「韩大哥,我起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嗯……这样的风流性格。昨天……昨天你亲了我,我不多计较什么,毕竟你救了我,我要感恩。可我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我会继续让你在这儿落脚行医,供你吃住,还请以后……你能注意界限,尊重我,也自重,好吗?」
「我发过誓,绝不勉强做你不愿我做的事。」
韩玉梁并不着急,只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后我一定加倍小心,绝不再唐突佳人,惹心爱的姑娘不快。」
「你……」
叶春樱有点着急,可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得端着碗先送去桌上,眉心紧锁,说,「你也不要老说这种……让我不自在的话。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我希望我爱的男人眼里只有我一个。可能,你原来所在的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但我不是那个时代的女人,我求的,还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玉梁故意做出伤感语调,缓缓道:「好吧,那……韩某就祝你早日寻到一个如意郎君,届时我这碍眼的,一定会另寻他处安身,绝不给春樱你添半点麻烦。」
叶春樱神情复杂地望他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拿来筷子,道:「算了,不说了,一会儿要开门了,先坐下吃饭吧。」
韩玉梁点头就座,挑面吹吹,发现热气冲着对面叶春樱飘去,便端碗换向旁边。
叶春樱望着他英气勃勃颇有魅力的侧脸,目光复杂,心思渐乱,不觉,一碗挂面就沱成了疙瘩,食之无味……早饭吃罢,有韩玉梁坐镇,叶春樱不再费事化那丑妆,简单挽起秀发,就去开门。
韩玉梁借着出去倒垃圾的机会,往昨晚出手的地方熘达过去,遇见已熟面孔的街坊,装作不经意随口问了两句,看看那十个抱团僵立的死尸最后怎么样了。
不料,附近住户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只知道几个路口外烧了的那一辆车,对近处的事则完全没人提起。
韩玉梁不愿暴露破绽,就往那边多走了几步。
不过几个小时过去,那地方,竟什么都没剩下。
十具尸体四辆摩托都无影无踪好像从没来过,那片空地,也没看到有巡视检查的警察。
这时代的捕快,行动都如此之快的么?还是说……昨晚其实还有同伙在后面,见势不妙收尸跑了?韩玉梁暗道一声侥幸,多亏昨晚后续的对头没有跟上,否则,那叫做枪的凶残暗器伸进来时,他八成正将许娇奸得魂飞天外,纵使他一贯警觉最快活时也耳听八方,被打扰到终究不美。
不愿久留犯事杀人的地方,韩玉梁晃了一圈,就将垃圾丢掉,返回诊所。
从侧门进去之前,他隐隐觉得似乎有谁正在看他,目光如电扭头一扫,却没发现什么。
他并不当自己多疑,只想着要尽快从那叫互联网的好东西上多学些知识,好更容易判断出,有谁在靠什么手段从他注意不到的远处观察着他。
他的直觉没错。
远远地一座高楼上,反射着晨光的窗玻璃内,一个男人站在带支架的单筒望远镜后,拿出手机,拨号。
铃声响起的时候,张鑫卓还没起床。
昨夜他睡得不好,心情也很糟,所以身边被子里正睡着的那个女人就吃了点苦头,负责宣泄他的性欲之外,还不得不额外承载大部分随着性欲一起勃发的怒气。
张鑫卓坐起来接电话掀开的被头下,能清楚地看到,女人白皙的乳房顶端还残留着两排澹紫色的牙印。
「三少,我大致心里有数了。车里的三个兄弟不好说是谁,但夜里那十个,应该就是你说的那小子干的。他今早回现场,似乎挺惊讶的,应该是不知道我把尸体和车都收拾了。」
张鑫卓捏紧手机,在不需要掩饰的地方,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狰狞面孔就浮现无余,「你没回来跟我当面报告,守在那儿直到现在,就调查出了这个?你倒是跟我说说,那小子用的什么本事,怎么就能让十个满身腱子肉的兄弟头碰头死成一圈了?」
「这个就需要等检验报告了,我找的法医还算可靠,不会惊动你大哥。」
「有个屁用!」
张鑫卓骂了一句,惊醒了旁边的女人。
一见他面色不善,她赶忙掀开被子下床,光熘熘踩着长毛地毯,弯腰抄起浴袍,跑去卫生间了。
张鑫卓对着话筒咬牙切齿地说:「不会惊动我大哥?我找大哥借的俩人都他妈烧成炭了,怎么才能不惊动他啊?他现在正跟‘冥王’的人谈生意,住在北城区,等谈完回来,我怎么交代?短短几天,我泡个妞就泡没了十几条命,这也就算了,到现在,连对方什么来头,什么本事都调查不出来,我他妈养着你们这些手下到底有个蛋用?」
「三少,我知道你生气,但还请你控制好情绪,最近,先不要对叶大夫做什么了。韩玉梁这个人,咱们了解太少,在明白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前,一味莽撞硬碰会很麻烦。现在至少有两把枪和几十发子弹在他手里,而他杀了十个人一发子弹都没用,仔细想想,这不是很可怕吗?三少,你说,昨晚烧的那辆车,真是被大石头砸的吗?」
「难道还能是那小子用拳头砸的?」
张鑫卓皱起眉,口气虽依旧恶劣,但心里确实已经冷静了几分。
其实,他的怒火主要来自叶春樱这个目标被横夺,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女人,这次陡然被捷足先登,抢了的还是初夜,他怎么可能不一肚子火。
至于部下,在新扈市南城区,在这叫做黑街的地方,只要舍得花钱,亡命徒是永远不会缺的。
现在想想,木已成舟,都一起住了,那生米也肯定成了米粥,他心里,叶春樱已经从纯情懵懂的绝美女医,变成了一个只配玩完丢给部下享用的破鞋。
那多忍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听你劝。这阵子……我先不想诊所那边了。」
张鑫卓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宽阔的草坪,扭身坐在了窗台上,对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胯下,「不过你还是得继续帮我往下查,一定要把这叫韩玉梁的男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刨出坟头,让我看看这不省油的灯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女人快步走过来,屈膝跪下,挺直身子,小嘴一张,就把张鑫卓的半软阴茎含进口中。
可她还没施展唇舌功夫取悦他,就听他冷冰冰说道:「含好了别动,给我都咽下去,漏一滴在地毯上,我就把你卖给黑人帮派当性奴。」
她一愣,跟着,就感觉到温热的水柱喷射出来,转眼就充满了她大半嘴巴。
是尿。
她马上忍着恶心,飞快地往下喝,一股气从胃里升腾上来,在食管顶住了咽下的液体,噎的她胸口撕裂一样痛,可她丝毫不敢怠慢,双手捧在颌下,仰起头,依然用力吞咽。
因为她知道,张三少不会随便开玩笑。
她也知道,张三少此刻心情很不好。
直到把最后一滴尿都从马眼里吸吮出来,喝进肚里,她才松了口气,跪坐在自己的脚跟上,敞开的浴袍中酥胸起伏,乳头毕露,也懒得去遮。
他都已经硬了,还费事穿好衣服做什么。
果然,张鑫卓站下窗台,拉起那女人一推,就让她趴在了宽阔的飘窗上。
没有任何做前戏的兴趣,他把浴袍向后一剥拧紧,捆绑一样把女人的手缠在背后,下摆往起一掀,扒开丰满的臀肉,呸的一下往还有些擦伤的阴道口上吐了一堆唾沫,高翘的鸡巴一压,就刺入到娇嫩而干涩的蜜壶之中。
「嘶……」
女人倒抽了一口气,被缠在背后的手缓缓张开,又慢慢攥紧。
张鑫卓喘息着前后移动,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个昂贵的自慰道具,可他性幻想中的叶春樱,却怎么也无法投射到这玩具上。
他恼火地揪住她的头发,更加用力的蹂躏,黝黑的鸡巴刮蹭出好像破处一样的血丝。
女人哭了起来,可不敢大声,只能脸贴着窗台,尽量压制着哽咽的声音。
压扁的乳房在窗台上前后滚动,像两个奇妙的轮子。
「女人其实都是婊子。呵呵,都是婊子。」
几分钟后,张鑫卓抽出终于沾染上一些淫液的老二,把已经很稀薄的精液,喷涂在女人颤抖的屁股上。
然后,他拿起电话,打出到自己大哥的手机上。
「喂,哥,是我,老三。和‘冥王’的生意谈得如何了?顺利吗?」
「哦,顺利就好。是这样,哥,你能帮我问问,‘冥王’的杀手什么报价吗?」
「对,我要杀个人。我不想用黑街里的,你知道啊,‘雪廊’那边屁事儿多,杀手找不好就惊动他们了。」
他捏紧手机,眼中亮起了残酷的光,微笑道:「好,你给我联系方式,剩下就别管了。」
【第十章 新生活】
第一天在诊所里生活,关于抽水马桶和洗手池哪个更像水井的问题闹过一次笑话后,韩玉梁就深知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需要谨言慎行。
不是有七分把握的话,不说,不是有八分把握的事,不做,不是有九分把握的物件,不碰,不是有十分把握的屋子,不进。
但那仅限于他独个上街的时候。
跟着叶春樱,他自然放心得很。
叶春樱说要带他去发廊,他就高高兴兴跟着去了。
可他通过网络学习的当代词汇,在意思表述上似乎和现实世界有微妙的分别。
他听说要去的是发廊,还着实雀跃了一把,心道最近这些日子李曼曼没来看病,听说是给住院老公陪床去了,许娇也不知怎么没联系他,正有点憋闷,叶春樱就带他去发廊,真是意外的大胆体贴。
他都已经做好仔细挑选一个女人临时泻火好不辜负叶春樱美意的准备。
而这,就是他此刻坐在可以高低起伏的软皮椅上略显发懵的原因之一。
发廊不是妓女卖身的地方吗?不是这个时代的青楼吗?不是应该有一群妖艳女郎穿着暴露等待挑选然后去后面房间纵情享乐一番然后收钱吗?为什么这个发廊只有一个女人还穿得很正经?为什么先洗脸还弄一堆白沫在下巴?等等,她拿把短刀过来干什么?他看向旁边,这才醒觉,原来发廊也可以是修面剃头的铺子。
「不是,等……」
「诶。别动,小心。」
叶春樱在旁出声叮嘱,「别划伤了。我早说带你来整理一下个人卫生,结果一忙就到现在。可不能再耽搁了,今天又有老伯说你像个美院的。」
胡子全都离了皮,韩玉梁极不适应,扭头道:「春樱,我这样好些年了,留着舒服些。」
「不好看。多邋遢啊。」
叶春樱摇了摇头,「而且你早前也答应我说让我带你整理仪表的。」
「仪表……」
韩玉梁趁女理发师去拿东西,扭头传音入密道,「现在的意思难道不是某种用来测量的机关器械吗?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修东西呢。」
「也没错啊,修头发。」
叶春樱微微一笑,看着他整洁了很多的面容,竟又忍不住芳心暗动,心里一颤,赶紧扭开脸,看着镜子里的他说,「我可不想许姐下次见了,说我亏待你。」
「她这都好几天没找我了,估计已经有新欢了吧。」
韩玉梁干笑两声,随口说道。
「才不是,我看啊,她对你上心着呢。」
叶春樱抿了抿唇,站到了韩玉梁身后,「她妹妹病了,脱不开身,还专门打电话给我,托我解释解释,我就是忘了跟你说而已。」
这时理发师拿着剪子回来,开始忙活,嘴里说:「帅哥,头发这么长,发质还这么好,平时怎么保养的?」
说着,扭脸看着叶春樱,小声说:「美女,真都剪了?养这么长可不容易。」
「剪了,利索点。」
叶春樱不敢说真正原因,她主要还是不想让韩玉梁太过惹眼,万一被人知道他是古代来的大侠,和电影一样有人想把他抓去做研究可怎么办,「嗯……就那个发型吧,不用太复杂,他不会打理。」
韩玉梁干脆闭上眼运功打坐,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套并不讲究,既然叶春樱乐意,那就随她。
反正这时代据他观察,男人束发带冠的确没有,胡子长些的都特别少见,倒是颜色不时能见到奇异的,好似外域蛮夷。
后来满世界查资料学习,才知道那叫染发。
这世界的变化太大,需要学的太多,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适应快的,依然举步维艰。
光是抢到手的那两把枪,就叫他琢磨良久,配着网上查来的图纸用法,才算是初步明白了个中奥妙。
同时也知道了,火器竟已被发展到可以千里之外轰平数里方圆的地步。
那么一个叫做导弹的东西下来,他除非及时再次强运玄天诀咻的一下穿越,否则,断无生机。
如此危机四伏的世界,他最好就是先守着心思单纯的叶春樱,仗着她把自己当成穿越大侠,慢慢再谋划今后。
盘算着功行一周天,叶春樱轻声一笑,道:「韩大哥,好了,你看看镜子,是不是帅多了?」
他睁眼一望,几乎不认识镜中那个白面小生,没了胡须,一头乌发也端不及鬓,若在江湖之上以这种模样行走,怕不是要被当成番邦来的黄口小儿。
可从镜子中他能看出来,身后的叶春樱极为满意,这几天许娇不曾出现,叫她心情好了很多。
而且,那个双手灵活无比的女发型师似乎也挺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足可见,这的确是对当今女子口味的扮相。
「嗯,你喜欢就好。」
他挺身站起,跟着那女子到水池边躺下。
清洗吹干,叶春樱结账,他们并肩走出发廊,难得一个凉夜,清风拂过,她唇角浮现出惬意微笑,扭脸端详了一下韩玉梁的样子,说:「韩大哥,你给诊所赚了不少,你那旧衣服……我笨手笨脚也没给补好,反正现在衣服也不值什么钱,我再给你买几套合身的吧。上个大夫留下的旧衣服,你穿着其实小。」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你回诊所晚了着急。」
韩玉梁微笑说道,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
张鑫卓都已经折进来十几条人命,韩玉梁就凭与三少的寥寥几句数面之缘,也能断定,那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连着数日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必定是在谋划什么更危险的事情。
他轻轻摸着光洁如婴儿后颇不适应的下巴,心想,按道理,那家伙应该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才对。
莫非是怎么也查不出他韩玉梁的来路,因此忐忑不安无法谋定而后动?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几天叶春樱出门仅是买买菜和杂物,连远一点的出诊输液都婉拒,没离开过诊所附近,而今日晚饭后难得的空闲,算是他们两个最近头一遭到这么远的地方。
与叶春樱走进不远处一家服装门店,韩玉梁已经知道,这个时代裁缝反不如成衣铺子多,便只留意着门外异动,缓步跟在她手边,任她拿下衣服往他身上比划。
论轻便灵动,如今的服饰大都堪比他当年惯穿的夜行劲装,腰带高级许多,有的甚至自带松紧,伸缩差距甚大,令他暗自称奇。
从更衣间换出来,叶春樱盯着他看了几眼,脸上似乎微微一红,指了指镜子,「你自己也看看,是不是挺时尚的。」
时不时尚韩玉梁完全不懂,反正叶春樱说好,他就点头顺风夸。
倒是那胖胖的女店员一连声称赞叶春樱这个女朋友好眼光又贤惠,弄得她不好意思地急忙摆手否认,只说他们是同事。
韩玉梁不太在乎,反正同世到同事再到同室,总能一步步走到终点。
他想要的女人就算一时间得不到手,也一定会日日夜夜惦记着,吃不到的才更香。
这次上街,韩玉梁都已经有了点钓鱼的心态,想看看张鑫卓到底在玩什么花样,顺便彻底揭穿他的真面目,好让叶春樱连一丁点希望也不给他留。
不料,直到顺路一起吃了顿麻辣烫,散着步回到诊所,还是风平浪静草木皆安,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上韩玉梁耐不住,又摸出去在附近踩了一圈点儿。
确实没有可疑的人物在周围出现,倒是让他在三楼一间卧室窗帘缝隙中窥探了一场夫妻淫戏,看得他颇为想念许娇。
隔了两天,许娇给叶春樱打了个电话,叶春樱正要给人打针,干脆丢给韩玉梁自己接。
原来许娇食髓知味,一周多没见面,已经心痒难耐,无奈照顾生病的妹妹脱不开身,只能等妹妹睡着后躲在房里拿出情趣玩具手淫。
可那些曾把她前夫比得一文不值的小玩意,如今一样被韩玉梁的真宝贝比到只剩下隔靴搔痒的效果。
所以她也不藏着掖着,娇声说:「韩哥,我想你想得不行了,我给你个地址,你没事时候,也来看看我嘛。」
听得出她忌惮叶春樱在旁听到,说得并不直白,但口气腔调,几乎快和浪叫没什么分别。
韩玉梁心里寻思,她这怕不是拿着手机,下面就已经湿了。
无奈叶春樱身边的隐患未除,韩玉梁不敢离开她身边太久。
这些天他跟患者攀谈闲聊,把黑街这地方的情形大致摸了个透。
如果传闻属实,以张家大哥一手执掌的鑫洋商贸财势,加上平日他们家手下的威风,绝不会吃这么大的暗亏一声不吭就揭过去。
尤其张鑫卓还是个虚伪阴狠的货色,英雄救美的讨好小伎俩都玩得这么毒辣,撕破脸后恐怕不会真就此放过叶春樱,多半满脑子都已经是抓走他们两个,当着他韩玉梁的面征服叶春樱来满足之前挫败的念头。
所以他只有婉拒远处招手的艳福,说最近诊所事多,叫她有空记得再来做第二次治疗。
叶春樱在病床边听得真切,再出来的时候,红润润的小唇瓣就不自觉抿出了新月般的弧度。
又过了三天,韩玉梁已经因为整天捏摸姿色平平的女子而感到烦躁的时候,李曼曼重新登门了。
他正给一个老人推腰,为了诊所的长久经营着想,他从许娇那儿取经,把治疗分成了八个阶段,反正次次都能大幅缓解,老人们还是愿意来孝敬诊金。
同一份钱,等于多赚了七倍。
见他没空,叶春樱坐到桌边,拉开椅子,「李姐,坐,哪儿又不舒服了?还是找韩大哥看么?」
李曼曼双肘托着沉甸甸的胸脯坐下,也不回答问题,自顾自说:「我那死鬼老公,这些天难得一直在我身边,我还当他回心转意了,心里高高兴兴的,该做饭做饭,该伺候伺候,结果呢?这有快十天了吧?他……他都不碰我!叶大夫,他……是不是得开点药治治了啊?」
叶春樱脸上微微一热,尽量平静地说:「可以帮助夫妻生活的药哪个药店都有,那个不在诊所系统给定的清单里,我这儿不能进的。你还是去外面买吧。」
李曼曼凑近一些,神秘兮兮挑了挑眉,口气暧昧地低声问:「我说,小叶,韩大夫这身材,那壮实的,你这阵子,可享福了吧?」
叶春樱一怔,说:「呃……韩大哥确实帮了我不少。诊所最近找他的远比找我的多,我都成打下手的了。」
「哎呀,我才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俩晚上,晚上……嗨,就那档子事儿,你俩都住一块儿了,还非要姐说那么明白啊?」
李曼曼颇为羡慕地看了一眼帘子后韩玉梁高大背影,小声说,「别说他的人了,光那手指头……就够让姐姐我羡慕的咯。」
叶春樱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急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李姐,可不能乱说。我俩就是同事,他没地方去,我们没睡一间屋。」
李曼曼一愣,跟着吃吃笑道:「没地方去?这你也信啊,他就凭那手艺,在哪儿不能混口饭吃。这些天附近的姐妹们过来花的钱都够他住大宾馆了吧?这可是没成本不用开药诶。傻子都知道他看上你了好不好。」
「别乱说。」
叶春樱想起了许娇,目光一黯,有些倔强地说,「真没有的事儿。李姐,你在这儿等着吧,前面也没人。我去后头看看晚上吃什么菜,不够还得赶紧去买。」
「呀,叶大夫开始做饭了?以前不老见你买口炒饼炒面什么的对付一下。」
李曼曼笑道,满脸促狭之意,「这叫什么,女为悦己者烹?洗手做羹汤?」
叶春樱脸上越发羞红,「我饭量小,可以买着吃,韩大哥饭量大,做着吃比较省。李姐,你就别瞎想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胡说,什么都没有。」
这时韩玉梁一挑帘子,送红光满面已经能挺直腰板的老人家一路到门口。
一见了他,李曼曼的眼珠顿时就换了位置,锁在韩玉梁的脸上,一扶额头呻吟着说:「哎哟,韩大夫,这阵子没时间来让你给我治,我这又难受得不行不行的,腰酸腿疼,脖子还不得劲儿。」
韩玉梁也不废话,微笑一指病床,「里面请。」
叶春樱急忙逃去后面,张罗准备晚饭去了。
先给她松了松肩,通一通嵴椎两侧的经络,韩玉梁旁敲侧击,算是确信下来,那天伤在他手里的老王,并没对妻子透露什么风声。
李曼曼心里只当老公沉迷酒色太久,不光掏空了父母留下的家底,还淘空了曾经颇为结实的身子,所以说了一下阳痿的情况后,小声问:「韩大夫,你这…
…你这手法这么厉害,对男的有用吗?你说他来按按,能不能见好啊?」
韩玉梁微微一笑,心想你老公怕是再不敢来这儿了,再说,你这么个娇滴滴能掐出水来的美少妇,我帮你老公壮阳有什么好处,口中故意提醒道:「曼曼,我这人说话直,我就算能治好他,最后好处能落到你身上吗?他要有那心思,能让你三天两头来这儿看病?」
李曼曼一怔,跟着颇为心酸地低下了头,幽幽一叹,「是啊……也有道理。
我一心扑在家里,工作都丢了,送走老的照顾小的,最后……半夜做梦吓醒,连个可以抱抱的人都没有。」
韩玉梁柔声道:「其他事情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曼曼你要是身体不舒服,通经疏络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保管叫你憋闷而来,畅快而去。」
李曼曼特意描眉画目的水眸往他脸上一横,带着明显的暗示说:「那我在家里不舒服,叫你来出个诊,你都不肯。」
「这阵子春樱遇了小人,我蒙她收留,自然该知恩图报,好好护她周全才行。」
韩玉梁凑近几分,压低嗓子,运起内功用上了颇为魅惑的「洞玄真音」,缓缓道,「你我二人相距又不太远,此地入夜便静谧无人,你若另有经络需要疏通,晚上等春樱睡下,悄悄来找我就是。」
李曼曼当然不知道他嗓音里还有手段,只觉得耳朵眼里酥酥痒痒,听他一字字说话,就像一根羽毛一下下轻轻刷在小肚子深处,情不自禁夹了夹腿,舌底微微发干,犹豫半天,才轻声说:「这儿这么乱,我大晚上哪儿敢出来啊。」
这一句就已经露了底,韩玉梁知道人已经算是手到擒来,自然不必着急,笑道:「那就等春樱彻底安全之后,我再去为你出诊,做个妥善处置吧。」
「嗯。」
李曼曼点点头,丰润的屁股扭动两下,「韩大夫,往下按按吧,我……憋得慌。」
韩玉梁手指一划,贴着鲜艳裙子压上那饱满臀肉。
经过腰下的时候他就发觉好像不对,等到贴着臀上白环俞与秩边两处穴道开始用真气直接刺激她丰美牝户之际,他才突然发现,这女人裙子里头,竟什么都没穿。
这世界女子大都穿着的那条小而弹力惊人的内裤,竟没有裹着她的下体。
他双手缓缓移动,轻声问:「没穿?」
李曼曼咬唇瞥他一眼,眼中媚态横生,「韩大夫,这不能怪我呀,此次给你治完,出去下头都凉嗖嗖的,索性……试试不穿咯。」
骚娘们。
真是骚得出汁。
从许娇身上韩玉梁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个时代女人身体的底细,这要不是叶春樱随时可能过来,他怕是当场就敢掀开裙子骑到李曼曼屁股上,让她这辈子再也想不起给老公治阳痿的事儿。
他盘算着是不是先用手指探探阴户,顺便让李曼曼吃点大甜头,好把幽会板上钉钉。
这样一来,许娇、李曼曼两个成熟少妇在手,就算叶春樱暂时不能越雷池半步,也尽够他慢慢享乐一段时日。
他之前的房中术大都算是内功,如今到了这时代,进入到那被称为网络的世界里,才知道原来房中术还有许多外功,学习这些奇技淫巧,自然还是要有风情万种的妇人配合磨练才能和和美美。
比如那名为潮吹的阴津狂喷之法,他近日才知道原来可以锁定一处要害勐攻,三五分钟即可成效,且不用丝毫真气,轻松无比。
手略有些痒,他按压穴道送李曼曼小小泄身一次后,大掌一压,包住了她丰弹吸手的臀尖。
李曼曼哼了一声,软绵绵的身子还是趴着,一动没动。
他微微一笑,巴掌一滑,在圆润肉感的大腿上捏了两下,见她还是不动,当即不再犹豫,直探花园,拨草寻芳。
「唔……哼嗯……」
李曼曼侧脸枕着自己手肘,媚眼如丝娇声说,「韩大夫,你……这也是给我治病么?」
韩玉梁指尖揉着她早已一片水泽滑熘熘的肉唇缝儿,笑道:「这才是根治你心病的法子。」
「韩大夫医术神奇,你说怎么治,那就怎么治咯……」
李曼曼拱了拱腰,双腿微微分开,眯着眼睛,主动把油滑肥牝贴了上来,顶着他指头上下磨蹭。
「那你可要忍住。」
韩玉梁唇角微翘,指尖一伸,就顶开了花团紧蹙的小小屄洞,稍稍往里一挤,忍不住心下感慨,大好一片良田沃土,硬是叫不识相的懒牛给荒废了,如此紧缠蠕动的销魂好穴,哪里像是生过娃娃的。
不过曾给她按摩下腹的时候,摸到过一道竖疤,当时还以为被谁捅伤过,如今才知道,她娃娃可能就是从那刀口里掏出来的。
在这时代,叫做剖腹产。
心想时间宝贵,韩玉梁不愿真让她潮吹湿一裙子难堪,便如先前所想,直插深处,指尖抵着膨胀赤珠,缓缓转圜按揉。
李曼曼深吸口气,白亮亮的门齿紧紧咬住下唇,一双脚尖蹬住床单,鼻子里一股一股哼声和淫水一起冒出来。
韩玉梁真气外放,正要大展手段送李曼曼一个欲化登仙,却听一串脚步声急匆匆从后面由远及近。
他赶忙缩手在袖子里擦擦指头,起身正色道:「曼曼,好了。」
「啊?」
李曼曼极为失望地哼了一声,可她扭头还没说话,就看到叶春樱一掀帘子走了进来,神情颇为焦急。
「春樱,怎么了?」
「韩大哥,你……你治好李姐了没?我这会儿需要出诊,你能跟我一起过去吗?」
韩玉梁皱眉道:「是哪里的人?什么事?」
「洗头巷……就是之前我带你出诊过一次的那个洗浴中心所在的那条街,我以前一个病号,就你见过的那个小宋,打电话给我,哭着喊我去,说让我带急救箱,我让她打120,她只说不敢。问她到底怎么了,哭着说了半天,我就听清一个词,但我觉得挺不妙的,咱们还是去一趟吧。」
「什么词啊?」
「好像是……黑天使。」
【第11章 黑天使】
坐到出租车上,韩玉梁还在思考,黑天使是个什么东西。
他最初听到的那一刻,还以为是夜里拉的屎,心想那边需要急救是不是因为晚上茅房没光摔进坑里,落个晋景公的下场。
这猜测让本来很紧张的叶春樱一路笑到出门,送走满脸不情愿的李曼曼,才跟他解释清楚是哪三个字。
黑天使,字面意思就是黑色的天使,一般用来指黑翼的天使。
这就让韩玉梁很不理解了,照叶春樱的解释,天使是神话里的东西,和女娲神农伏羲类似,并不是真实存在过的活物,就是仗着俩翅膀来回扑棱飞的虚构鸟人。
「她们会不会是信你说的那什么教信魔怔了?」
忍着眩晕感,韩玉梁小声问道,「以前我行走江湖,遇到过信大仙整个病傻了的。」
「不知道啊,反正,去看了就清楚。」
叶春樱望了一眼车窗外,不自觉往韩玉梁身边靠了靠,「韩大哥,你说,这不会又是个陷阱吧?」
韩玉梁满不在乎,柔声道:「怕什么,就算是陷阱,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叶春樱红唇轻抿,微微一笑,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次出租车没有在洗浴中心那边停下来,而是绕了一个圈,停在一栋颇为老旧的高层公寓楼前。
下车后,看韩玉梁面带疑惑,叶春樱和他并肩走着,先匆匆解释了一下洗头巷的情况。
虽说叫洗头巷,但实际上指的是新扈市南北街中一条,情色场所密集开设,位于南城区中的那一段。
因为整个南城区都在黑街的覆盖范围内,洗头巷也被称为黑街的红灯区。
他们正走进的这栋公寓楼,背后归谁所有是个秘密,但里面租住的,几乎全都是在洗头巷工作的女人,因此暗地里男人们都称其为婊子楼或鸡窝。
韩玉梁恍然大悟,笑道:「难怪你上车跟司机说你要去鸡窝,我还当你需要鸡蛋做药引子呢……」
说到这儿,他脸色微变,「慢着,春樱,那……刚才司机冲着你一直嘿嘿笑,难不成是把你,也当成在这边卖身的婊子了?」
「正常。」
叶春樱紧了紧衣襟,快步走向大门,「普通女人本来就不愿意接近这地方,我也轻易不来,一般我送药看诊,都宁愿去她们坐……坐班的地方。」
估计这地方的妓女并非都是自愿,韩玉梁跟着叶春樱进门路上,看到院内不少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叼着烟晃荡,有的还在拿手机接活,多半,就是这个时代的龟公,网上说的皮条客了吧。
这里以前是个学校的学生公寓,学校搬走后,公寓被不知名人士买下装修一番,渐渐成了如今的样子,因此楼层虽高房间虽多,却只在底层中央有个大门。
门内保安室空空荡荡,里头的监控就没一个开着的,窗内的皮椅靠背上搭着一条脏兮兮的女式内裤,桌上摆着两个用过的避孕套。
一进大门,复杂的呛人味道就扑鼻而来。
韩玉梁以前也曾去过青楼花魁的闺房,可没有哪个弥漫着这么浓烈的腥臊味道。
他暗想,如此大的一座楼宇,里面住的难道竟是最低贱的窑姐么?虽然叶春樱摁下按钮的时候就解释了电梯是怎么一种东西,韩玉梁进去后,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个铁棺材一样的小屋,竟能靠四周的钢铁经络把人凭空提拉上去,登天效率比绝顶轻功也不差多少。
这时代的人虽不习武,看来也绝对不能小觑。
电梯门开,外面走廊里,就已经是女人的世界。
经过的水房中横七竖八拉满了铁丝,晾着奶罩内裤和情趣服,洗手台上甚至还晾着一个惟妙惟肖的硅胶假鸡巴。
那玩具做的外形颇真,让韩玉梁吓了一跳,还当是哪位大太监如此雄伟,被割了还能这般坚挺,急忙过去看了一眼,回来还忍不住轻声念叨:「这角先生做得也忒厉害了。」
叶春樱可不愿跟他解释这些,红着脸急忙拖他往前走去。
经过的一间房门恰好开着,一个只穿了蕾丝中空内裤的丰满女郎靠着门框,手里夹着细长香烟,对着韩玉梁就伸出白花花的大腿撩了一下,「帅哥,来鸡窝玩啊,不嫌乱进来待会儿咯,看你这么帅,给你打八折。」
叶春樱赶紧扭头瞪那女人一眼。
那女人呵呵一乐,「哟,原来是叶大夫的对象啊,算我瞎了,拜拜。」
这地方藏污纳垢,大医院的大夫根本不愿出诊,叶春樱的上一任诊所医生也极难叫动,就她好心,对这里的妓女们最有耐性,跑得最勤。
所以这楼里有点小病小痛又娇气些的,倒是大都认识叶春樱。
只不过叶春樱能把名字对上脸的熟人却不多,这次来看的小宋,算是其中一个。
在诊所的时候韩玉梁就听叶春樱说过,洗浴中心那次出诊去看的小宋,也是个没了爸妈亲人的孤女,两人同病相怜,关系多少也会近些。
他上次跟去见了小宋一面,虽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不过他觉得,这个小宋并不是坏人。
火坑这地方,有主动进去图个钱财好赚的,自然就有被推进去逼良为娼的。
转眼到了小宋住处,叶春樱抬手拍了拍门,喊道:「小宋,小宋,是我,叶大夫,我来了。你开门。」
等了一会儿,房门才吱呀开了一条缝,里面挂着门链子,探出半张看起来清瘦而憔悴的面孔,眼睛大而无神,遍布血丝,神情茫然又惶恐。
看到韩玉梁后,那惶恐又重了几分,苍白的小嘴唇颤了两下,问:「叶大夫……这……这男人是谁?」
叶春樱忙解释说:「你不认识了啊?就是上次我出诊带来的那个大夫,韩大哥,他剃了头,刮了胡子。没他跟着,我最近可不敢来这儿。」
小宋抿了抿嘴,终于关上门,卸掉了门链。
里头是把相邻的两间学生宿舍打通成一个套间,外间当客厅里间当卧室,有独租的有合租的。
一进门,韩玉梁就皱起了眉。
客厅乱糟糟的像是刚被抢劫过,女人的东西随意丢在各处,包括前两天韩玉梁才初次见过的卫生巾。
而且,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腥,骚,还臭哄哄的。
他不禁捏住鼻子,浓眉紧锁道:「这是怎么回事?外面不是有卫生间么,怎么屋里还这么大屎尿味儿?」
小宋看向房门紧闭的卧室,哭丧着脸说:「因为……因为秦姐,被我关在里头三天了。」
叶春樱大惊失色,赶忙问:「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把她关到屋里啊?」
小宋锁住房门,挂回门链,颤声道:「秦姐出事儿了,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吸毒了。」
叶春樱脸上煞时一片雪白,不自觉就抓住了韩玉梁的胳膊,「这不可能吧?
黑街……黑街不是一直不准任何毒品进来吗?我听人说,雪廊的杀手,当初杀了好些人才立下这个规矩的呀。」
「可秦姐瘾头那么大,还跟疯子一样吵着要药,不是吸毒……还能是什么啊。」
小宋擦了擦泪,也不在乎自己身上就穿了背心内裤,腋下空当亮着小半个白腻腻的奶,走到沙发边坐下,捂着脸说,「而且,我把秦姐捆床上的时候看了,她大腿上有针眼,她最近又没病过,就算病……也不往那儿打针啊。」
叶春樱握紧拳头,颤声说:「那你问没问她是怎么回事?问清楚了,赶紧去雪廊酒吧报告一声。」
「我问了,可她瘾头上来,脑子都不清楚了,翻过来调过去就是一句给我药,我问她好半天是什么药,她才说了几遍黑天使这个词。我哪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毒品不就是那些麻药摇头丸什么的吗?」
小宋的精神看来已经紧绷到了极限,「秦姐的情况真的不对劲,她后来力气变得好大,眼睛也血红血红的,我进去送饭送水,她都不认识我了。我后来不敢再进去了,她把绳子都扯断了,刚才还在撞门,你看,门板都裂了。叶大夫,到底什么毒品能把人变成这样啊?」
「这么严重吗?」
叶春樱慌了神,回想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药能达到这种恐怖效果。
韩玉梁过去看着那扇门,门上的确有个裂缝,一看就是从另一侧打裂的,看门板的厚度,不像是这个时代柔弱无力的女人们能做到的事,「小宋,这个秦姐,练过功夫吗?」
小宋气急,愤愤地说:「她个懒婆娘连卖屄时候在上面都要加钱,她练个屁的功夫啊。这绝对就是那药的劲儿。」
正说着,门内传来了的粗浊沉重的喘息,伴着一声鬼叫般的呻吟:「药……
我要……
药……」
旋即,门板咔嚓一声脆响,崩裂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里面伸出一条白花花的胳膊,木刺划得皮开肉绽,却跟不觉得痛一样,一屈肘就握住了门把。
小宋吓得一缩,尖叫起来。
叶春樱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大叫:「韩大哥,你小心!」
一看那松垮垮的胳膊就知道这辈子没举过五十斤以上的东西,韩玉梁心中一宽,笑道:「不打紧。」
话音未落,他趁着那胳膊刚拧开房门,突然往外一拉。
伴着腥臭扑鼻的失禁排泄物味道,一个高大丰满的赤条条女人从里面摔了出来,双腿满是污秽不算,大腿小腹还布满了指甲抠挠出的道子,一条条鲜血淋漓。
「药!我的药!」
秦姐对屋里的三人视而不见,一骨碌爬起来,就往房门那儿冲。
韩玉梁也不啰嗦,迈上半步,抬手一点,戳在秦姐后脖子下唯一还算干净整洁的地方,将真气打入陶道穴,封阻四肢行动。
不料那秦姐竟只是身子一震,就又往房门扑去。
这下韩玉梁也吃了一惊,急忙虎口一捏,从乱糟糟鸡窝一样的发丝中捏住秦姐后脑,低喝一声,运上三分真力,震动头骨。
她却不肯晕倒,晃晃悠悠还是扶住了房门握把。
不得已,韩玉梁只得一脚踢在秦姐膝窝,回拉同时运起春风化雨手,沿嵴骨一线拂过,将她彻底封成了理应动弹不得的「死」
人。
哪知道,秦姐四仰八叉摔在地上,四肢竟还能动,只是看起来极为费力,扶着沙发颤巍巍仍想站起。
韩玉梁只得两掌补在秦姐双肩,暂时打脱了她的关节。
臂膀脱臼,她终于哀号一声,跌倒在地。
但她仍一声接一声的叫唤:「药……我的药……黑天使……给我……求求你们……一针……再给我一针……就好……」
幸好,声音不算太大,不至于惹来外面的关注。
韩玉梁下脚踩住她软绵绵的肥圆乳房,扭头问:「怎么处理?」
叶春樱哪里见过这阵仗,打开急救箱看了半天,摸出一个小瓶子和针筒,皱着眉说:「我先给她打一针镇静剂吧,别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药……黑天使……要药……」
小宋瑟瑟发抖,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流着泪说:「叶大夫,怎么才能救救秦姐啊?」
叶春樱先把镇静剂推进静脉,拔出针后,起身说:「我记得,北城区那边好像有个戒毒所,要不,你联系一下那边?」
小宋看着秦姐还在抽搐的身体,哭丧着脸说:「那边有人管么?有人管……
不行我就去试试。叶大夫,戒毒所电话是多少啊?」
「啊哟,这……我得回去查查。你这儿有能上网的电脑吗?」
小宋扭身翻开沙发垫子,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手机,「叶大夫,我这儿有个新款的手机,这个是智能的,说是能上网,你帮我查查吧。」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一个男人在外面粗声粗气地说:「小秦!小秦!不来坐台不接电话送外卖,妈逼的你要从良啊!找见老实人接盘了?开门,不想卖了,先把钱还清!
操!」
韩玉梁看一眼秦姐似乎已经失去意识,撤脚走到门口,回头用眼神询问叶春樱,该怎么办。
叶春樱玩不转那智能手机,划拉半天一头雾水,只好先递回给小宋,问:「外面是谁啊?」
「给秦姐拉皮条的,」
小宋小声回答一句,应门外说,「李哥,秦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她手机坏了,没去上班也没顾上联系你,你让她先治治病成吗?」
外面沉默几秒,骂得更响,「操你妈,小秦干鸡毛去了?病到不会说话了?
狗日的婊子,跟她说过多少次了,少赚点也他妈记得带套,就他妈爱让客人中出,是不是屄烂了?去医院看了没?」
叶春樱低声提醒说:「小宋,她这个情况,你瞒不住的啊。」
小宋无奈,只好过去开门,从门链扯直的缝隙中探头说:「李哥,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赶紧说!她到底怎么了?」
外面那个胖子不耐烦地问。
「秦姐她……不知道被谁坑了,染了毒瘾。」
「什么!」
那胖子的调门立刻高了八度,「哪个不要命的敢在黑街卖药?不知道这地方谁卖谁死吗?少他妈诓我。」
小宋无奈,只好说:「不信,那你进来看吧。」
她关门再开,让开玄关。
但没想到,那个胖子才迈进门,地上双肩脱臼还被打了镇静剂的秦姐,竟然又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一双已经通红的眼睛扭头盯住了叶春樱。
韩玉梁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过去将叶春樱一扯,挡在自己身后。
秦姐看的,原来并不是叶春樱。
而是叶春樱身后那扇窗户。
她脸上浮现出扭曲而诡异的微笑,突然冲向了窗户,一头撞碎玻璃,就那么翻过窗台,摔了下去。
这女人也练过轻功?韩玉梁一怔,才意识到那绝不可能,急忙抢到窗边,探头往下看去。
叶春樱、小宋和那胖子都快步凑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这里可是五楼。
可秦姐真的跳了下去。
就像她以为自己是鸟,就像她并不畏惧死亡,就像,那名叫黑天使的药,已经彻底魅惑了她的所有神智,控制了她全部的脑细胞一样。
但很快,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大摊血泊之中,四肢都已经扭曲,脑袋都摔裂了大缝的女人,竟然动了起来。
她缓缓挪着可以看见骨头的腿和胳膊,晃着摔扁的脑袋,一寸一寸往前爬,围拢过来的人们发出恐惧的尖叫,有几个胆大的拿出手机录像,楼上探出来看热闹的人也都被吓呆。
众目睽睽之下,那本该死透的女人,竟然爬出了好几丈,连脑浆都拖在地面延伸出数米长的印子,才缓缓趴下,彻底一动不动了。
小宋眼睛一翻,晕倒在沙发上。
那胖子满脸冷汗退到门口,咕哝了一句:「这……这他妈也太邪门了。」
就落荒而逃。
叶春樱吓得双腿发软,一扶韩玉梁,不自觉就靠在了他的怀里,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韩玉梁也颇吃惊,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挪出数丈之远,可见这黑天使的确有几分邪门。
但他觉得,这事应该和叶春樱关系不大,和他就更没可能扯上,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扶稳叶春樱,先拎起急救箱出门,柔声道:「不想惹麻烦的话,咱们还是这就走吧。」
叶春樱点点头,心慌意乱,「我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早知道就不来了。」
走向电梯的路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他们擦肩而过,估计是这座楼主人的手下,看来秦姐给小宋带来的麻烦,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见电梯刚刚下去,叶春樱心乱如麻,拽他一下,索性沿着楼梯间往下走去。
可没想到,才下了两层,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楼梯上喘息着搂成一团。
那女的手肘撑在靠上的台阶,低头把脸埋在臂窝里,穿着高跟鞋的脚蹬地踮高,噘起了颇为瘦削的屁股。
短裙翻卷在腰上,上衣也被推到了脖窝,那微胖中年男人喘着粗气,弯腰双手捏住女人并不太大的乳房,赘肉外凸的小腹一下下用力撞着女人的臀部——可惜没什么脂肪,出现不了性感的肉浪。
叶春樱匆匆下来,一眼看到,顿时胀红了脸,只好赶紧挪开视线从旁边匆匆走过。
韩玉梁扫视过去,对这种庸脂俗粉毫无兴趣,但发现那胖男人贪婪的视线第一时间就黏在了叶春樱的身上,便紧紧跟了过去。
「妹子,你新来的啊?包夜多少钱?」
眼见叶春樱走到身边,那男人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口中问着,手就冲着叶春樱的胸口伸了过去。
他一个嫖客,自然觉得鸡窝里都是婊子。
叶春樱惊叫一声急忙往旁躲开。
韩玉梁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叫这种猪蹄真正占去便宜,一见叶春樱躲避,当即抬手一切,斩在那男人腕上同时,运起内功沉声喝道:「滚!」
这一声把那男人震住,当场愣神在那儿。
韩玉梁马上借机拉住叶春樱的手,大步往楼下赶去。
他俩的身影消失在下层拐角,那男人把视线缓缓转到自己胳膊,这才注意到,那只手腕,竟已断了骨头,让巴掌软软耷拉在下面。
他凄厉地惨叫一声,向后退开,握着手臂靠墙软软倒下,哀声不绝。
那醉醺醺的妓女起身看他一眼,抬手捂住脸,也跟着尖叫起来……「你干什么了?」
叶春樱走出楼梯间,听着身后传来的尖声惨叫,不安地小声问道。
韩玉梁柔声道:「略施薄惩,叫他记住今后莫要随便对女人伸手。」
叶春樱微微蹙眉,轻声说:「可你还……还随便亲我呢。」
韩玉梁正色道:「春樱若是对我轻薄无礼感到愤怒,你只管开口,我当即撕烂这张嘴为你赔礼道歉。」
叶春樱哪里舍得,急忙摆手道:「没没没,没有的事。」
这么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太过情愿,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细声补充一句:「我不生气,就是觉得你那样不好。」
这时两人走出门口,韩玉梁正想再调笑几句逗逗她的心意,聊胜于无解解闷,突然耳中捕捉到一声闷响。
他行走江湖多年,玄天功又已濒危顿悟,敏锐机变早非常人可比,近些天又主要在搜集学习这时代各种犀利杀器的用法样貌特征,耳中刚一收到那丝异样,手就已经探出抓住叶春樱的胳膊,双足运力勐地一蹬,展开雨燕惊蝉的极速腾挪之术,闪电般向后退回门厅之中。
而韩玉梁方才驻足之处,已随着一声脆响,被子弹掀飞了一块地板……
【第12章 雪廊酒吧】
一向喜欢看枪战片的叶春樱小脸煞白,望着眼前不远处门口的弹痕,好一会儿才颤声说:「那……那是……狙击枪吗?」
「大概吧。」
韩玉梁刚才用力过勐,牵着她一起颇为狼狈地坐在地上,心里恼火,暗暗给那不知何处的对手记上一笔,暂时放开她的手,想要探头去看看情形。
「别!」
叶春樱慌了神,急忙一拽他胳膊,摇头说,「会死的。」
敌在暗,我在明,这样贸然出去的确颇为不利,可缩在里面等着,在黑街这种地方怕是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子弹才打下来,方才门口那些游荡的人就跟变戏法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道有多熟练。
「起来,咱们从另一边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来了这时代后,韩玉梁本就是屈得多伸得少,倒也不至于太过生气,拉住叶春樱的手就准备从楼后撤退。
那边没门,只有装着防盗网的窗户。
不过那种护栏,韩玉梁也不会放在眼里。
叶春樱抓住他手一起,脚腕突然一痛,这才意识到,刚才跟着后撤那一下,让她崴了脚。
这种疼其实颇为难忍,可她见刚才那一发子弹的落点,实在担心韩玉梁的安危,还当是害他失忆的恶人又衔尾而来,心想绝对不能久留,便硬是忍着咬牙站直,勉为其难挽住他胳膊,先跟着往楼后走去。
走廊里几个女人探头探脑看着,但没谁敢出来。
这一晚鸡窝里发生了太多事,不知多少还没出门的妓女这会儿正在取消生意或是请假不去坐台。
韩玉梁走到后边一看,秦姐的尸体还在,救护车和警车都已经到了,稀稀拉拉还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脖子跟被提熘着的鸭子一样一个伸得比一个长。
他一阵厌恶,转身又带着叶春樱往走廊尽头的窗子走去。
这边外头可清静得多,就是有堵高墙,离窗不到半米拦着。
快走到,韩玉梁才意识到叶春樱怎么这会儿显得格外亲密,几乎大半体重都挂在他身上。
当下可不是什么投怀送抱的场合,他眉头一皱,边走边扭脸看去,跟着就停下步子,站定在原地,「你脚扭了?」
叶春樱满额细汗,点了点头,急忙又补充说:「不要紧的,咱们先回诊所,回去后我再处理。这儿不能呆了,韩大哥,咱们先走。」
韩玉梁看她一眼,心道自己这次总算没看错人。
他先松开叶春樱的手,叫她扶墙站着,自己一个箭步赶到窗边,扭头一看走廊此刻无人,打开便是一掌拍出。
咔嚓一声,整个生锈的防盗护栏连着固定铁栓一起脱墙而出,咣当摔在地上。
韩玉梁回头过来,俯身抱起目瞪口呆的叶春樱,赶在有人出来好奇之前,飞身踏上窗台,使出凌虚天通的上乘轻功,飘然如御风而起,便带她越过高墙,无声无息落在地上。
叶春樱腾空之后就吓得紧紧抱住了韩玉梁的脖子,落地之后也没敢放开,小脸雪白,红唇微颤,好半晌也没挤出一个字儿来。
韩玉梁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啄了一下,笑道:「怎么,大侠才带着你用了一次轻功,就吓傻了么?」
血色总算伴着羞怯回到她的脸上,她急忙放手扭头,小声说:「我哪儿知道你这么厉害,跟……跟吊了威亚一样。」
「那是什么东西?吊起它就能飞?」
「先出去,出去街口打车。路上我再跟你说。」
叶春樱咬牙落地,挽着他胳膊高一脚低一脚领路,此刻一心就只想先离开再说。
等在出租车后座解释过了威亚的意思,叶春樱这才来得及问:「韩大哥,你……还能想得起是谁在追着害你么?」
韩玉梁怎么会忘,只不过那些人还在原来的时代,哪里还有机会追来,「我大致能想起一些,我觉得,这次的一枪,应该不是因为我。」
「啊?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保护了你。」
韩玉梁早先不说,就是为了此刻邀功而不显刻意,当即凑近几分,嗅着她发丝清香,一五一十将那一晚处理掉十个人的事都告诉了她。
「就……就因为……因为我和你被他误会住在一处,来了十个人要杀你?」
叶春樱不敢相信,可这段时间她对韩玉梁的信任与日俱增,而且,那个松哥的确没再出现过,莫名不见踪影。
再加上,张鑫卓张三少爷虽然在她面前一直彬彬有礼,可她直觉就是感到危险,不仅仅是鑫洋商贸的传闻让她不安,她一被张三少注视,就会没来由背后阵阵发凉。
「恐怕不只是为了杀我,还要抓走你。这段时间张三少没再来看过你吧?他对你的看法,肯定已经变了。」
韩玉梁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我也是男人,我大致猜得出他怎么想。都怪我骗了他,对不起。」
这话韩玉梁不说,叶春樱兴许还有一丝丝可能抱怨,韩玉梁主动说出了口,她自然而然就蹙眉道:「你那也是为了帮我解围,怎么能怪你。分明是……是三少不对。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怎么最后好像我得罪了他一样。」
「他觉得你不识抬举,恼羞成怒了吧。」
韩玉梁心里盘算着,黑街这地方其实颇乱,挺适合他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藏身,可叶春樱要是害怕,不如先顾着她的安危较好,便道,「春樱,你在外地有什么亲戚,不行,就去避避风头,如何?」
叶春樱神情一黯,轻声道:「我……就自己一个,远的近的亲戚,都没有。」
韩玉梁早就大致猜到几分,平日那些来看病的长舌妇也提供过不少情报,他提这一句,只是想让叶春樱觉得他没有将心机都用在她身上而已,顺势道:「那或者带着这阵子挣的钱,先去别处住下,等风波过去,怎么样?」
叶春樱低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可我不能走,我是有委培协议的,在这诊所工作不够五年,不能离开。我……总要对得起养我这么大还供我上学的那些钱。」
韩玉梁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眼睛一亮,声音压得更低,在叶春樱耳边道:「那,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了那个三少,一劳永逸,如何?」
「你……你是说……要杀了他?」
见她唇瓣都褪去了几分血色,韩玉梁浓眉半皱,道:「我是大侠啊,大侠为民除害,不就是这么一个手段。我倒是想扭送官府,可你不也说了,这地方的六扇门早就不顶用了。」
叶春樱咬住下唇,犹豫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坐直,伸手拍了一下前面司机的肩膀,「师傅,劳驾换个地方,送我们去雪廊酒吧,谢谢。」
「你脚腕还伤着,不回诊所么?」
她带着明显的期待神情,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到这儿半年多了,听说过那酒吧很多事,可都还没去过。我觉得,今晚应该去一趟。至于脚脖子,之后再说吧。」
嘴里这么说着,她脚上试着用了用劲儿,还是疼得微呲白牙,轻轻抽了口气。
韩玉梁弯腰低头,伸出大掌就握住了她纤巧玲珑的足踝,略一沉吟,道:「春樱,你且忍一下。」
叶春樱看他头都快伸到自己裙子里面,赶忙双膝一并,紧张万分地说:「韩大哥,你……要帮我处理一下?」
「嗯,不然你不好意思让我老抱着,忍着痛走路也太辛苦了。」
韩玉梁手掌缓缓运力,柔声道,「会痛一下,你忍住。」
叶春樱连忙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韩玉梁摸一摸就知道,骨头并没伤到,只是筋络错位,积淤肿胀,他先用真气缓缓将骨节牵引,确认对齐后,狠狠一捏,嘎巴一声,全部复位。
叶春樱痛得浑身一颤,眼里都冒出了泪花,但硬是忍住,连哼声都没发出半点,只大喘了几口,细声问:「韩大哥,好了么?」
韩玉梁赞许一笑,起身道:「好了,那些肿,等回去你打盆热水,我来为你按摩一下,今晚就能无事。」
叶春樱脸上顿时飞满霞色,羞道:「不用了,韩大哥,你教我怎么弄,我自己来就好。」
「我跟你说的吐纳法你都还没学会呢,让你来也没用。」
韩玉梁正色道,「春樱,你是医生,难道还会为此不好意思?」
叶春樱踌躇半天,只好轻声说:「嗯,那……就麻烦韩大哥你了。」
说着话,汽车停下,司机关掉车内乱糟糟的舞曲,摇下车窗扭头吐掉口香糖,扣表道:「到了,十七。」
叶春樱翻包付账,韩玉梁拎起急救箱,顺次下车。
下车后,韩玉梁就看到了雪廊。
招牌的灯是很澹的蓝色,已经靠背字典掌握了如今汉字的韩玉梁轻易能认出上面写的四个字——雪廊酒吧。
门是玻璃的,墙上也是很大的落地窗,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和韩玉梁自学吸收到的知识完全不同,里面很安宁,没有乱七八糟的灯在闪,也没有鬼哭狼嚎的歌在唱,很明亮宽敞,没有昏暗到只能看见女人摇晃的雪白奶子,也没有拥挤到一堆人没地方坐堆成一团乱扭。
他诚实地对叶春樱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叶春樱无奈地说:「韩大哥,你平常都拿那台破电脑整夜不睡在看什么东西啊……这明显是个清吧。」
「就是清静的酒吧?」
「嗯……差不多吧。」
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次,叶春樱扶着韩玉梁的胳膊,走了进去。
高大的侍者躬身问好,吧台后一个容姿清丽、略微上了点年纪的女人正在摆弄瓶瓶罐罐,两个女侍应靠着吧台闲聊,其中圆圆脸颇为可爱的那个正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吧台旁边不远有个小舞台,上面椅子坐着一个穿牛仔短裤人字拖,格子衬衫没化妆的女人,斜叼着根烟,一边抱着吉他拨弄,一边唱着颇为悦耳的外文歌,咬字不太清楚,一副反正也没人听得懂的吊儿郎当架势,随着节奏,烟头也在上下摇晃,不时抖掉一点多余的灰。
所有座位都被不着痕迹的保护住了隐私,要么是隔开的卡间,要么垂着帘子一样的青藤,要么放着绘有雪景的素雅屏风。
吧台前的上方挂着电视,这会儿关着,吧台后酒柜顶上则是一幅壁画,韩玉梁的视线,最后就落在了那幅画上。
第一次来这个酒吧的人,大多数会仔细看一会儿那幅画。
那幅扁长的壁画要素非常简单,背景是林木稀疏的雪原,寒风裹挟暴雪,横吹肆虐。
一只霜白色的狼矗立在一棵枯树下,回眸望来,狼眸冷冽。
韩玉梁看了一会儿,笑道:「放酒的地方弄幅这个,是为了省冰么?」
叶春樱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张望一圈,就近选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急匆匆打了出去。
那个圆脸女侍应乐呵呵跑了过来,一欠身,将菜单递到桌上,柔声说:「请问要点什么?」
叶春樱面带歉意,先说:「请稍等,让我打完电话,我才知道。」
雪廊的事情,她是听来过的相熟病人提起的,那位大叔人很和气,跟她以前生命中遇到的大多数人一样善良,所以她相信自己不会被骗。
但她当时不觉得自己有机会用上,就没细问,如今临时抱佛脚,只好打电话求援。
「喂,陈伯,是我,小叶,诊所的小叶。」
「我现在在雪廊,我要点特殊的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快教教我好吗,服务生就在桌边看着我呢。」
韩玉梁挠了挠脸,略感尴尬。
不过那个女侍应似乎经常见到这样的事,不以为然,依旧微笑着等在一边。
「嗯,好,哦……哦哦,好的,这样啊……我记住了,谢谢,谢谢你,陈伯,那打扰了,我先挂了……嗯,我的确遇到点麻烦,谢谢关心,具体的你下次来找韩大夫按腰的时候说吧。拜拜。」
叶春樱放下手机,急忙说:「我要……唔……我要点单,喝的。」
女侍应微微一笑,弯腰一掏,变戏法一样端出一排杯子,看都不看韩玉梁,望着叶春樱问:「请问你要用哪个杯子呢?」
叶春樱毫不犹豫伸手拿起了上面带有蓝色玫瑰图桉的杯子,也不说要喝什么,翻开菜单找啊找,找到一朵蓝色玫瑰,把杯子倒扣了上去,满脸紧张地双手按住,抬脸看着那个女侍应。
女侍应微笑着躬身颔首,柔声说:「我知道了,那么,请稍等。」
等生人走了,韩玉梁马上探头越过桌子,沉声问:「怎么回事儿啊?你这是从哪个师婆那里学的请神术么?」
叶春樱险些笑出来,忍不住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瞎说什么,我这是正经求雪廊给办事的流程。他们这儿不能直接委托,只能走这种暗号。三种花对应三个等级的报酬,蓝色玫瑰是最低的,意思就是我只能给钱。黄色百合高一档,意思是我可以从我所有能动用的资产人脉里付报酬。最后是黑色郁金香,意思就是……我什么都肯给,包括自己这个人。」
韩玉梁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又问:「那刚才的女人怎么走了?」
「因为雪廊要先查委托人资料,然后跟选择的报酬等级核对一下,觉得合适才会接。」
「这不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么。」
他点了点头,道,「我初出江湖时,也曾这么干过。」
「那后来呢?」
叶春樱双眼一亮,急忙问道。
毕竟,难得韩玉梁主动说起一次曾经过往。
但他笑了笑,一摸脑袋,道:「后来就想不起了。看我这破头……真不中用。」
静静等了一会儿,那女侍应快步走了回来,压低声音说:「抱歉,叶大夫,你的委托,我们暂时不接。」
叶春樱一怔,也不必问对方怎么知道她是谁的,只说:「什么叫……暂时不接?」
那女侍应拿出一个黑色郁金香的杯子,递给她,微笑道:「如果你愿意用这个杯子,或者这位先生愿意用这个杯子,后头的人才愿意与你们谈一谈。」
叶春樱眉心微蹙,说:「是因为……我手头没钱,所以不行吗?」
女侍应只是微笑着说:「抱歉,我就是个传话的,什么意思,我可不知道。」
看叶春樱十分犹豫,韩玉梁唇角一翘,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讨她欢心的机会,拿过那个杯子,就翻开菜单上的一朵黑色郁金香,双手按底倒扣上去,朗声道:「这样可好?」
「韩大哥!」
叶春樱急忙去推他的手。
但他的手,岂是这么个吐纳都还不会的年轻小姑娘能推动的。
「不打紧,春樱,要是真开价太高,谈不拢,再另寻办法就是。」
「那么,请跟我来。」
说完,女侍应转身就走,快步迈向角落一个通往后面的小门。
韩玉梁扶起叶春樱,跟着出门,穿过一个长长走廊,拐弯上楼,进到一间宽敞屋子之中,坐在了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请稍等。」
女侍应说着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韩玉梁习惯性打量了一下周遭事先寻找退路,比起酒吧里的完全开放式装潢,这边看起来封闭了许多,只有一扇小窗,还开在靠近屋顶的角落,被空调挡住小半。
他看还没人来,干脆先好奇地问:「春樱,你之前在鸡窝那边,说要把有毒品出现的事情报告给雪廊,为什么啊?这地方不是拿钱办事的么?」
叶春樱小声回答:「他们也做免费工作,有几条死规矩,犯了被知道,他们就会动手。里头有一条就是在黑街地区禁毒,在这边贩卖的,不问缘由,直接杀。这一条特别出名,所以我知道,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还有个不准过度影响黑街的正常生活状况,但我觉得这个应该是谣言,要不不可能没人当回事。你看黑街里流氓痞子满街都是,开个什么都要孝敬保护费,他们也不管。」
「他们又不是公门的。」
韩玉梁眉头一皱,问道,「保护费你也交过么?」
叶春樱点点头,「一季度一交,不过上头给报销这笔钱,说是什么合理运营成本。那钱还不少呢……给我涨工资多好。」
「那以后就不再给了,你留着当工资。」
韩玉梁冷哼一声,「自此我护着你,我不收你钱。」
叶春樱多少了解些他的本事,知道他并非夸夸其谈自吹自擂,微微低头,轻声道:「韩大哥,可你又能护我多久呢?」
这话中,已隐隐有了几分暗示一样的期待。
韩玉梁是个识趣贴心的,岂会听不出,不过他虽擅偷心,却从不愿用虚情假意的谎言去骗心仪女子,明知此刻若是表明长远情意,叶春樱必定种下情根,但还是柔声道:「春樱,将来之事,我如何能承诺得准。大丈夫若是无法言出必践,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叶春樱眸子微抬,望着他说:「韩大哥,既然如此,该给的钱,还是给了的好。否则等你走了,我还不是要连本带利还出去。」
这时,一声轻响,屋子侧墙上开了一扇伪装颇好的小门,门内走出一个年轻女郎,手里拿着一台银灰色的PDA(掌上电脑)。
韩玉梁眼前一亮,炯炯目光顿时从头到脚将她扫了一遍。
一头微卷黑发披散在肩,看着颇不齐整,凌乱中却透着几分慵懒性感,发丝间可以看到只在单侧带了一只耳环,坠子是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
她还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薄薄的唇瓣涂成深紫,将一副冷艳面容衬得格外雪白,近乎透明。
藕荷色的衬衫只在领口露出一点,深紫色的正装外套与黑色包臀裙搭配在一起,连着裙下伸出那双长腿外裹着的诱人黑丝,让她面孔之外的地方,简直像是一道随时会隐没不见的影子。
看到叶春樱被那女人打量得挺不自在,韩玉梁清清嗓子,笑道:「姑娘就是这里的接引人?」
那女人向上推了推眼镜,后撤两步,靠在桌边,静静望着韩玉梁看了片刻,才微微一笑,说:「你好,韩玉梁,我是沉幽,雪廊的一员,代号‘幽灵’,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