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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旧相识
“我不是很想让你去。”看着已经盛装打扮完毕的沈幽,韩玉梁浓眉紧锁,很是犹豫。
沈幽对着镜子拿起口红,平静地说:“解知深制服不了我,那里如果有其他陷阱,我会第一时间给你预警,那说明咱们已经暴露了,只能选择从这里杀出去。”
她涂抹完,抿了抿,扭头看向他,“我更担心你,单独应付三号,如果她就是索丽雅,你能搞定吗?”
“我不是没杀过女人。”他捏了捏拳头,“我不会客气的。”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也不会给她操控我情感的机会。你放心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会把她默认为索丽雅,只要有任何异样,我就一掌毙了她。”
沈幽站起来,理顺礼服裙摆,微笑,“那么,希望明天咱们可以踏上回家的路。”
“希望可以。”
“万事小心。”
“你也是。”
沈幽打开门,三号身边的混血女郎已经等在门外,穿着毫无遮掩价值的透明镂空蕾丝睡裙,大网眼袜及腰,没有内衣。
那周身弥漫的性诱惑,浓烈到仿佛可以闻见荷尔蒙在流淌。
沈幽目不斜视,从她旁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向对角的三号房间。
三号发起的申请,实质上就是一夜限定的交换女伴,但是,被换过去的女伴可以反抗,如果能抵挡住男人的侵犯,就不必进行任何服务。
只不过,结合此前颜禾忽然被带走,游戏环节参与者数量出现的大变动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陷阱。
或者说,是一个挑战。
韩玉梁目送沈幽的背影穿过拐角,消失在支撑柱后,转身关好了房门。
三号女郎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走向床边,转身坐下,翘起浑圆饱满的大腿,迷人的三角阴影,于透明的裙摆下浮动。
“你好,韩玉梁。”
他笑了笑,摘掉头套,缓缓放在旁边,“你好,索丽雅·奈德。”
索丽雅弯翘嘴角,露出了白白的牙,“看来,咱们都不必再戴着假面具,装成另外的人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承认身份。是觉得我非常好色,不会舍得杀你么?”韩玉梁收起了笑容,杀气的浓度,瞬间就超过了她周围那迷人的气息。
索丽雅摊开手,酥软的胸脯袒露在轻纱一样的领口中,“我不在乎而已。一条贱命,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腻了。如果你杀我之前,肯让我体验一下你那超能力一样的技巧,让我彻底满足高潮一次,我就答应你,帮你解掉所有令你困扰的感情增幅。”
“我不会上你这个当的。和你发生亲密关系,你就有机会对我用你的能力了。”
她眨了眨眼,淫媚一笑,“你的手不是就很厉害吗?不需要阴茎插入吧?”
“你的能力,也未必需要插入吧。”
“你还真是小心谨慎。”索丽雅咯咯笑了两声,“那这么谨慎的你,为什么会舍得让女伴去面对解知深那个疯子啊?你不知道,他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吗?”
“我不想让她去。”韩玉梁缓缓道,“但她有自己的决定。那是我的女伴,不是我的女奴。”
“啧啧,”她的眉毛动了动,五官组合出隐约的嘲弄,“真像是好男人的台词呢。”
他冷笑一声,上前半步,缓缓抬起手掌,“这就是你的遗言么?”
索丽雅托住面颊,微笑着说:“我死,这里所有人就都会死。”
“你身体里藏着炸弹?”
“没,但是藏着炸弹的遥控。这里是地下五十米,只要我的心脏停跳,接近地面的两层就会发生大爆炸,这里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她抬起头,陶醉的平伸双手,仿佛要拥抱根本不看不到的太阳,“来杀了我吧,这将是我梦寐以求的,盛大葬礼。”
韩玉梁沉默下来。
直觉告诉他,这女人没有说谎。她身体里蕴涵的危险气息,真的足以把地下的所有人,都一起埋葬。
她的眼里也没有生的气息,就像是最基本的,那种活下去的欲望,已经消失,或是可以忽略不计。
和她隐藏的疯狂比起来,解知深简直就是个理智又温顺的乖宝宝。
屋内安静下来。
排风扇在转动,周围只剩下男人呻吟的声音。
沈幽捏住戒指,薄如蝉翼的锋利小刀迅速回缩到那块宝石的底托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啪。
四个男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地上的血泊迅速扩大,倒映出天花板苍白的灯光。
灯光下的床上,蜷缩着一个苍白的赤裸女孩。
沈幽走过去,歪头看了看她沾着泪水的脸,扯过旁边的被子,盖住她满是污痕的身体,“鲍佳玉,对吗?”
鲍佳玉点了点头,满含泪水的眼睛望着沈幽,“你是……警察吗?”
沈幽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凑巧知道你而已。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鲍佳玉擦了擦眼泪,双手依然紧紧握着,“我……不知道。我被……颜老师的仇人抓住,就一直在这个鬼地方,好多男人……欺负我,我好害怕……”
“颜老师的仇人,是指解知深吗?”
“答对了。”
回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幽没有直接转身,而是向前扑去,就地一滚,调整成了面对门口的姿势。
解知深叼着一根雪茄站在那儿,眼里满是疯狂,“不愧是雪廊的一流杀手,四个专业的佣兵,连你一根毛都没伤到。”
沈幽拨弄着临时烫成碎卷的发丝,微笑着说:“头发还是掉了几根的。他们如果不是太好色,兴许能给我造成不小的麻烦。”
解知深的喉结上下滚动,摸出一把别在腰间的枪,兴奋地盯着她礼服侧边开叉中露出的紧实大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喜欢得鸡巴都硬了。”
“我很擅长治疗这个。”沈幽的脸上挂起一丝媚笑,“要试试吗?”
解知深摇摇头,“你的治疗方式,我估计接受不了。”
旁边倒下的四个男人,有两个下体都在喷血。
这种“性甚致灾割以永治”的法子,没有男人能接受。
沈幽笑了笑,面对着解知深,缓缓迈出一步,“我不觉得你能打中我。”
解知深也笑了笑,把枪口对准了鲍佳玉,“我不觉得她能躲过去。”
沈幽停住步子,笑着说:“你认为我会在乎她的死活?”
解知深的笑容也没有丝毫改变,“我认为不在乎她死活的人不会冒风险来这种鬼地方,找我。”
看到她没再上前,他哈哈大笑起来,得意地说:“女杀手?哈哈哈哈!幽灵?哈哈哈哈哈!我的眼光好得很,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黑色的人。可你也不白。这样的人最愚蠢,白道的好处,黑道的好处,都捞不到。我不喜欢这种太蠢的女人,也许玩腻了之后,我该把你卖到海上去当船妓。”
沈幽低下头,叹了口气,跟着,莞尔一笑,说:“解知深,你猜猜,我穿内裤了没有?”
话音未落,她忽然用手一撩,把晚礼服的裙摆高高扬起,露出了曲线紧凑充满弹性的美腿。
男人的视线下意识追逐着大腿的线条,攀爬向尽头那神秘而美妙的地方。
他看到了内裤。
然后,同时看到了沈幽猛地踢出的腿。
鲍佳玉惊叫一声被踢飞到一边,滚落床下。
那条长腿顺势一挑,整条被单飞到空中,劈面罩向解知深。
黑道混迹多年的男人反应极快,没有贸然开枪,而是向后一跳,退出门外,举枪对准出口。
在这个范围内,沈幽如果敢靠近,他三角区开枪,不信她能躲过去。
紧接着,他腾出左手,按下了腰侧的一个警报器。
与此同时,沈幽的示警也发送到了韩玉梁的手机上。
他摸了一下,不需要看。依照约定,震动一下,这是表明,那边也是陷阱,但她应付得来。
索丽雅观察着他的小动作,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女伴在求助吗?我不介意你先去帮她,免得你在这里神不守舍。我最讨厌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不专心的男人了。”
“不是,是我在向她求助。”韩玉梁笑道,“遇到应付不了的女人,我只好叫个女人来帮忙。”
“我很好应付的,久仰你的大名,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作为女人的极致快感,很过分吗?”索丽雅抬起手,充满诱惑地抚摸着自己性感的曲线,“来帮帮我嘛。”
韩玉梁摇了摇头,“我拒绝。”
“我不好看?”
“你太危险。”
她发出一串清脆的娇笑,浑圆的乳房在薄纱下震荡出欲望的波澜,“危险的女人不是更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
“可我并没兴趣征服你。你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我很讨厌麻烦。”
“我开的价码,不就是能为你解决麻烦的方式吗?”索丽雅直勾勾望着他,“来吧,帮帮我,我都好多年……没体验过真正高潮的滋味了。”
“哦?你遇到的男人,技巧都太烂么?”韩玉梁笑眯眯地选择拖延时间。
他相信沈幽对付解知深应该问题不大,一旦搞定主办者,就能找到逃生的路,到时候把索丽雅带到外面再杀,那么地下的部分随便炸成什么样,也跟他无关了。
“错了。”索丽雅的语气变得哀婉而幽怨,像个寂寞的寡妇,“因为遇到的男人,太多。多到,我对男人这种东西,都感到麻木了。我很羡慕这里的那些女人,她们就算被强暴,被蹂躏,被支配奴役欺凌羞辱,至少她们还有感觉,还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快乐。”
“不像我。”她挺直身体,唇角的笑意,越发癫狂,“除了发动能力的时候,我和行尸走肉,几乎没有分别。”
“遇到的男人太多,那能怪谁。难道当初有人把你抓去当性奴了?”
她沉默几秒,点点头,“算是吧。不过,不是人把我抓去的。而是所谓的大义,让我成为了无数牺牲者的性奴。如果发生亲密关系之后,男人死掉就可以算是守寡,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守寡次数最多的女人,永远不会再有人能超过了。”
韩玉梁原本嘲弄的笑了,可他忽然想到了这次推测出的事。
索丽雅的能力发动,需要和对方发生一定程度以上的亲密关系,最佳方式很可能是通过性爱。
而根据连鹰的资料,深潜之眼当年作为战斗辅助人员,虽然不必上前线,但要在多个基地之间轮换,为上阵的士兵提供精神加持。
两条信息结合起来之后,恐怖的真相就在他的脑海里浮出水面。
索丽雅流转在各个基地,其实是成为了那些需要仇恨力量的士兵的……公用情人。
他勉强动了动唇角,笑道:“说得真夸张啊,那你统计过守寡了多少次没?”
“没。太多了,数不清。”索丽雅伸了个懒腰,“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干那个活儿,干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七年?我就记得,战况吃紧的时候,我连吃饭,都要坐在新兵身上,不然,他们没胆子去跟那种怪物面对面。”
“呵呵呵,可是胆子大了又能怎么样。最后去的,能有几个人活着回来?”她分开双腿,柔软的性器被网袜分割成数块,扭曲成奇妙的形状,像是一只冷冷注视着世界的眼睛,被挖掉眼球后留下的眼窝,“看看,帮我看看,我的这里,会不会被诅咒了?”
“我……会不会其实真的是一个怪物?”
砰!
子弹打碎了飞来的木板。
解知深已经退到了门外十几步远的地方。
“怪……怪物。”他喃喃说着,脸色惨白。
刚才杀进去的八个保镖,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惨叫声全都是男人的,从门内飞出来的零件,也都是那些男人的。
从门外已经看不到沈幽的身影。
那女人真的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幽灵,他手里拿着这附近唯一的枪,却觉得后背一阵接一阵发凉。
沈幽甩干净戒指另一端拉出的钢丝上沾染的血,用已经蹬掉高跟鞋的脚把地上的脑袋踢向门口。
耳环烟雾弹仍在生效,解知深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颗头滚出去,果然又骗到了一发子弹。
解知深的枪,弹匣里最多只有八发子弹,如果是个熟练老兵,枪膛提前压一发,最多只能开九枪。
他没有换弹,已经开了六枪。
她等待的机会,就快到了。
迅速搜身完,确认冲进来的废物都没带抢,她抓起一具尸体,丢到了正在渐渐消散的烟雾中。
砰砰!
八发。
沈幽立刻靠近门口,侧耳倾听,同时曲起手指,捏一下戒指,弹出了那把锋利的小刀。
只要听到弹匣脱落的声音,解知深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终点。
这时,鲍佳玉哭着从床后面爬了出来,“姐,你……你救救我。我好害怕啊。刚才谁在开枪?颜老师呢?你是不是来救颜老师的?”
沈幽扭头望她一眼,皱眉问:“你知道颜禾在哪儿?”
鲍佳玉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救我,你救我我就带你去救颜老师。”
外面传来了换弹匣的声音,但是,距离比刚才枪声的位置更远了一些。
沈幽微微皱眉,转身面对已经站起来的鲍佳玉,“好吧,跟上我,我想办法带你杀出去。”
鲍佳玉怯生生地捏着拳头,不自信地问:“外面的坏人有枪啊,咱们……要怎么出去?”
“我剩下的耳环是闪光弹,还有些飞刀可用,问题不大。”沈幽对着她招了招手,“来,走吧。”
鲍佳玉含着泪点了点头,呜咽着向她跑来,嘴里轻声说着谢谢,像是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就在接近的那一瞬,那双攥紧的手虎口的缝隙里,猛地露出了两根尖锐的针。
应当是含有什么厉害的毒素,鲍佳玉根本没有瞄准,紧紧闭上眼睛对着沈幽的小腹两侧就狠狠刺了过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所有要救颜禾的人,都给我去死吧!谁也不许救她,不许救她!”
一声叹息,在屋中响起。
“听到那些枪声了吗?”索丽雅看着面色如常的韩玉梁,“我觉得,你这样拖延时间很没有意义,这是我们的地盘,双方的力量对比根本不在一个层级。我承认,你很强,那个姓沈的女杀手也很强。但是,个体的能力是有限度的,如果不是L-Club的最高权限者有要干预的意思,这场游戏中,我们随时可以把卧底进来的人,炮制成牺牲的祭品。”
她在手腕的小东西上按了几下,旁边的屏幕出现了一幅新的画面。
画面中有一个模样极其凄惨的女人,奄奄一息地瘫软在阴暗发霉的牢笼中。
粘糊糊的精液几乎把她淹没,但还能从轮廓上勉强看出,那是跟随六号参与者的女伴。
“她是女警,跟着她的同伴来当卧底,可惜,她不知道,带她来的那个同事,是我们安排在警署的卧底。之所以让她来,只是因为他觉得她很漂亮,很有正义感,可以骗来这儿,好好玩一玩。喏,他如愿以偿了,这个女人经历了将近二十小时的惨烈蹂躏,就算能活着出去,这里,也差不多坏掉了。”
索丽雅用纤细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语气透着一股愉悦,就像在谈论今晚的一道菜肴,有多么适合她的口味。
韩玉梁搓了搓手指,向她走近了一步,笑道:“那女人不是沈幽,我也不是你们的卧底。”
索丽雅双手一撑退到床上,迅速后退拉开距离,抬起一只手:“不要再靠近了,我知道你有远距离制服我的能力。那叫……隔空点穴,对吧?”
韩玉梁眯了眯眼,已经运到指尖的真气不得不缓缓收回,“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对,我知道的的确不少。因为,我能看到别人不想让我看的东西。和我接触的人,没有秘密。”
两人对视着,眼神跨越了半个房间,在空中交锋。
韩玉梁笑了起来,“这秘密绝对不是你窥探到的。应该是我的老熟人,亲口告诉你的吧。”
“那不重要。”索丽雅回避了这个问题,微笑着说,“你还是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搭档。这里到处都是扭曲的疯子,很多,可是我亲手打造的。她万一看错了谁,这会儿就已经是阶下囚了。用她,能要挟到你吗?”
“不能。来这种地方,我怎么可能带会要挟到我的女伴。”韩玉梁冷笑道,“这也太瞧不起我了。”
索丽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不错,算是合格。那,你刚才偷偷在裤兜里打开的通讯,是连接给谁的?你的向导?你觉得,L-Club的权限者,会来帮你解决这个困局?”
韩玉梁舔了舔唇,脸上的笑意,已经因为杀气而变得狰狞,“不,我只是希望,看在我没有违反游戏规则的份上,请他们帮我掩饰一下,这里将要发生的事。”
索丽雅忽然打了个冷战,神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你要干什么?”
他深吸口气,缓缓道:“既然你说,这里充满了扭曲的疯子,我还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地方呢?我看这里的地下设施强度还很不错,各层都有独立供电吧?不如,先杀了你,让上面炸了封住口,再把这里的疯子,一个一个,都挨个杀光。放心,对女人我还算温柔,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至于那些男人,我相信他们会后悔在这个世界活过的。”
看着一脸阴郁的韩玉梁带着危险的气息迈开步子,索丽雅忽然抬起手,大叫:“停!我还有话说!”
“说。”
“你的老熟人,说,会在我觉得合适的时候,跟你通话。我现在觉得,你很合适。你要见她吗?”
韩玉梁捏了捏拳,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先让我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个老熟人吧。”
索丽雅的精神感知能力的确很强,意识到杀机后,就立刻躲得更远,抬手对着腕上的东西飞快说了一串什么。
不一会儿,她脸上露出松弛的微笑,指了指旁边墙上的屏幕。
叮叮咚咚的转接呼叫音响了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不需要美颜滤镜依然风华绝代诱人至极的脸。
时光留下的痕迹没有减弱她几分美貌,反而赋予了与此前所知不同的成熟韵味,明眸流转,莞尔一笑,便能摄人心魄,撩起心湖波澜。
她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悦耳。
“玉梁,半年前就想见你,结果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有机会和你这样见个面,你不会怪我吧?”
韩玉梁挤出一个微笑,往后退了两步,“我哪儿敢怪你啊,在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从来都把你放在手心捧着么。”
屏幕中的绝美女郎面上微红,露出迷人无比的小女人娇羞,“那,你还愿意来我身边,哄我,陪我,照顾我么?托你的福,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年轻,那么不懂事儿了。玉梁,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来陪我吧,拜托。”
她双手合十,眼睛里闪动的光,就像一个遇到初恋的小姑娘。
韩玉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袁大小姐,名动江湖的堂堂照水洛神,就别再跟我演这种把戏了好不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薄情郎。”袁淑娴娇嗔一笑,低头看了看表,很轻快地说,“那就说正事吧。玉梁,愿意看在你我当年的一段露水情缘份上,来帮我,把这个走错路的世界,带回正轨吗?”
“哈啊?”
第421章 娇花照水起罡风
韩玉梁退到靠着门板的位置,仔细倾听外面的声音,微笑道:“淑娴,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他换了温和很多的口气,还略略加上洞玄真音的功力。
形势比人强,在这五十米深的地下,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他可不想上来就得罪对方的幕后老大。
更何况,她确实比之前更有韵味了。作为一个本格派大色狼,他非要强行绷着脸,难度也不低。
“你不懂很正常。你来得太晚,呆的时间太短。不过我觉得,你已经接触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真实,应该差不多明白,遮掩在繁华表象下的腐肉,正在爬动着多少嗜血的蛆虫。”袁淑娴幽幽一叹,满面忧愁,蹙眉眯目,精心打扮后本就夺人眼球的容貌,更显得惹人生怜,“我袁家世代侠义为先,不会因情况改变而有任何动摇。若你还是此前那个行为不端,色胆包天的淫贼,我自会设法将你除去。但……”
“没什么但。”韩玉梁笑道,“我还是那个色胆包天的淫贼,你要是在这儿,我一样会强奸你。不过这次,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袁淑娴颇为难过道:“我骗你什么了?我那时武功不及你,不委曲求全,讨你欢心,难道要激你大怒,将我蹂躏一番杀人灭口,弃尸荒野么?可……你待我当真不错,我并非铁石心肠,你再怎么无耻下流,也是我第一个,和唯一一个男人。以你我所处之境,可算夫妻之实,即便以当前,我与你有过多日之欢,说是你的旧情人,不过分吧?”
韩玉梁叹了口气。
即便直觉在疯狂预警,疑心在野草一样疯长,可他挑不出毛病。
只有一个疑问而已。
“淑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们都没看到你在,只看到了相爷那位千金小姐。”
袁淑娴神情哀戚,柔声道:“我原本躲在暗处,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救你。可你一道惊雷就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些死脑筋在旁边。除了易霖铃,我与其他人都没怎么打过交道,便没过去。哪知道奇变陡生,我眼见着她们一个个被那奇怪漩涡吸了进去,当时……我也顾不得其他,就只是想着,若不冒这个险,便再也见不到你,只得咬牙展开轻功,赶上了最后一个位子。兴许就是我进去的太晚,最后,变成了来得最早的一个。”
她美丽的眼中已有水光闪动,鼻头都稍稍红了几分,“玉梁,你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有多难。我什么都不认得,什么都不懂,我找不到你们,一个认识的人也寻不得。若不是我还有武功傍身,早已饱受凌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吸吸鼻子,楚楚可怜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卫竹语我帮她落了脚,易霖铃自己过得挺好,我就没打扰。你和陆雪芊,我都是今年才发现。不过,我对她们并不在意,玉梁,我在意的是你。”
韩玉梁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在意的方式,可够特殊的。前前后后,给我找了不少麻烦了吧?”
袁淑娴抹抹眼泪,嫣然一笑,道:“你若是在黑街,跟那帮不入流的废物混到一起,那我还会继续找你的麻烦。我总要知道,你来这里之后,是个什么心性,究竟,可不可以肩负起某种责任。”
“不可以。”他干脆地回绝,“需要我卖力的老板太多了,再加上你,我伺候不过来。”
她抬起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轻托香腮,朱唇微翘,道:“叶之眼的可爱小所长,特安局的性感汪督察,你挑女人当老板,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我不如她们好看么?还是你嫌我年纪大了?”
韩玉梁摇摇头,道:“解知深这样的人也能成为你的部下,我一个淫贼,都不屑于你们为伍。我当初与你相识,可曾如他这般粗暴无耻?”
袁淑娴收起笑容,正色道:“对付恶人,本就要比他们更恶。玉梁,你也跟L-Club打过不少交道了,平心而论,用正常的法子,你能将那些有权有势的败类收拾掉么?你解决的那几个主办者,难道不是作为参与者,去奸淫杀戮,才得以成功的么?”
韩玉梁神情微变,道:“袁大小姐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原来你安排解知深来当主办者,是叫他当卧底呢?”
“不,卧底是我。”一直没吭声的索丽雅在远远的角落开口,“他只是打通渠道的工具罢了。我的能力已经表现出来过,不少主办者伸出了橄榄枝。那些都是我们将来的人脉。”
韩玉梁手背蹭了蹭裤兜,笑道:“失敬失敬,原来两位都是德才兼备的女侠,忍辱负重只为伸张正义,韩某看走眼,还请恕罪。”
“对外的联系信号已经只剩下这个视频还通着。”袁淑娴摇了摇头,“你想把消息传给外面,不过是白费功夫。玉梁,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露水姻缘又何止一日?你为何对我如此警惕戒备?是怨我当时在场,却没有出手相帮么?可那时你在我眼中仍是个正邪难辨的淫贼,我心里也矛盾得很,不知该不该救你。你当年若也像到了这边一样,做过不少惩奸除恶的事,我必定会在群雄面前保你平安。”
“所以之前的麻烦,都是你在试探我?”
“不错。之前你和雪廊走得太近。那些人性情偏激,作为清道夫可圈可点,但大事上,并无远见,身手再了得,不过是群莽夫。因为一些旧怨,双方敌对已久,你欠了他们人情,我自会有许多顾虑。”
看韩玉梁面色变得和缓许多,袁淑娴口吻一柔,又道:“如今,我倒是不在乎那些了。你并无太多大奸大恶之举,性情变化许多后,我可以当你为同道中人。为此,我愿意与雪廊握手言和,不再起任何争端。我希望你知道,我念的并非你的本事,而是旧情。我孤零零独自生活至今,也……想有个情郎,能偶尔说两句甜言蜜语,过一过寻常女子应有的日子。”
“那你方纔说的,将这个走错路的世界带回正轨,只是顺便?”
她娇嗔一瞥,道:“那种大事,怎能靠某人单打独斗。你若愿意做我的情郎,这便是你我二人的事,但归根结底,那仍是整个天火的使命。”
“此世有传说,当城池中人人罪恶,便会天火焚城。天火这个组织因此而得名,我继承了天火,自然要扛起对应的责任。”她神情渐渐转为肃穆,道,“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世上如今有多少极恶之辈,横行无阻。若不用天火将其焚毁,我如何对得起袁家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将这一切交到我手上的前辈。”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太空泛了吧。具体些的呢?我就算想帮你,总要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吧?”
袁淑娴明眸微转,直视着韩玉梁的双目,沉默片刻,道:“我的计划,在你真的让我信任之前,不可全盘托出。我只能告诉你,这世界的劫难从未远去,面对腐烂的臭肉,不同的人,选择了不同的路。”
“有的选择了逃避,拿出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谋求另外的,未被污染过的好肉。有的想把腐肉治好,竭尽所能,却收效甚微,因为他们不敢面对,这臭肉早已烂透的事实。而如L-Club一般的人,索性就在腐肉中沉沦,摇身一变,成了食腐为生的恶犬,蝇蛆,秃鹫。”
韩玉梁心中不免沉重了许多。他明白袁淑娴话中的含义。他还在原本的江湖闯荡时,皇庭腐朽人心零落,大好河山便成了逐步烂去的臭肉。
而此刻到了这个世界,表面上的繁华风光,一样掩不住那一股股浓烈的腐臭。
以他接触过的组织来看,选择逃避的应当就是方舟计划,而选择治好的,自然就是特安局特卫组那些还有良心的人。
“那你呢?”他直视着袁淑娴的眸子,缓缓问道,“你觉得那些都不对,你准备如何做?你所谓的正轨,是如何对待这块腐肉?”
“割掉它,以天火焚毁。”袁淑娴挺直脊背,脖颈更显纤长,眉目间的坚毅,恍然间竟好似有了一股圣洁之意,“只有割掉所有腐肉,新长出来的,纔会痊愈。我知道,此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但我会为此,而战斗至死。”
她扭头看了一眼时间,柔声道:“玉梁,我的时间并不多。没办法继续和你叙旧了。割肉的事,总要用到刀子,越锋利越好的刀子。割肉,也难免会痛,会流血,会伤到好肉。你若因此而对我有成见,我不介意。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究竟谁做的纔是正确的事。”
“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的邀请,我都希望有一天,你我能私下见一面。”她低头翻看了一下东西,道,“你既然已经要往L-Club的深层动手,我就暂且先放下这条路线。这块腐肉,你来割吧。解知深已经没了利用价值。那种只会用下体思考的男人,你高兴如何处理都可以。我只恳请你,放过索丽雅。她性格不好,得罪过你,但她是个可怜人,你知道她曾经……”
“Miss袁!”索丽雅大声开口,打断了话头,“你很忙,就不必说这些闲话了。这边交给我就好。他不喜欢咱们。男人不喜欢的时候,什么都是错的。我还是建议你狠心一些,别太念旧了。”
袁淑娴怅然一笑,道:“我的旧相识实在是不多。少一个,兴许就没了。算了,玉梁,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见到你,你的眼神能少些杀气。我会一直想你的。”
屏幕上的画面一闪,消失。
韩玉梁背靠着屋门,冷冷望向索丽雅,“我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蠢男人。”
她挺起胸膛,用手指戳了戳左边顶出一个小突起的乳头,“那你可以试试,杀了我,然后往外闯,看看你的本事能不能让你挖穿石头,回到地面。”
“我不是说炸弹的事。我是说你们的计划。”他皱眉道,“你们打算把谁当肉割掉?”
“一切已经腐烂的人。”
“比如?”
“比如L-Club里的这些变态。比如曾经下令将英雄赶尽杀绝的高官。”索丽雅笑着扭了扭胯,“怎么,刚纔那么坚定,这会儿又对我们的想法有兴趣了?”
韩玉梁缓缓道:“你们搞毁灭者计划,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不然呢?”她讥诮一笑,“你以为公道是靠哭闹要来的吗?Miss袁说得很对,制裁恶人,就是要比他们更恶,更强。”
“所以,用你们在警察的卧底骗来一个心怀正义的姑娘,蹂躏虐待,就是你要的公道?”韩玉梁也毫不留情地讽刺回去,真气,暗暗运向指尖。
外面的枪声已经停了一阵,他有点担心沈幽。
“Miss袁刚纔跟你说话的时候才决定放弃解知深。在那之前,我当然要无条件辅助他。你以为博取L-Club的信任很容易吗?你纔在哪一步?你拿到了几个主办者的证据?”索丽雅冷笑了一声,“再说,把做卧底的警察玩成母狗的事,你就没做过?”
她注视着他的神情,“既然解知深已经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那么,我要走了。这里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解知深,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随意处理。再见。”
说罢,她径直向门口这边走来,到他面前,微微抬头,“怎么,改主意了?愿意给我一个难忘的高潮,还是愿意跟Miss袁,一起创造个新的未来?”
“都不是。”韩玉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这人很记仇。”
“哦?可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我把一个性感闷骚的女人调教好送到你的怀里,给你吃亲子便当的机会,反而得罪了你吗?”
“但你是天火的人。天火得罪了我可不止一次。”他抬起手,“杀了你纔会炸,那么不杀就是。”
索丽雅面色一变,屈膝一蹬就非常敏捷地往后跳去,手掌摸向腰后,似乎打算掏什么东西出来。
可惜,决心出手的韩玉梁没有给她掏出任何东西的机会。
他身形一晃,展开轻功急速逼近,掌力外吐,毫不留情印在她神阙穴外。
拇指紧接着往前一压,悬掌一扫,真气连封膻中、天突两处,跟着伸臂一搂,将绵软倒下的索丽雅放在了床上。
此时此地,他当然不至于跟上床去做些什么。一来情况紧迫需要迅速支援沈幽,二来,就算他不怎么在乎女子过往,这八成伺候过好几支部队的阴穴,他着实没了再探探的兴趣。
他的底线,大概就是不能接受比自己还经验丰富的女人。
拉起被单盖住索丽雅,韩玉梁转身赶到门口,戴好头套,确认上面的录像功能还在工作,便打开一缝,悄悄闪了出去。
大厅里一团乱,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
他观察一下环境,贴边摸向对角房间。
门内横七竖八倒着一堆男人的尸体,看那到处滚落的脑袋,也知道是沈幽戒指发威的结果。
但沈幽已经不在这儿,地上倒着的唯一一个女尸,让韩玉梁小小吃了一惊。
虽说满面血污,五官颇为狰狞,但仍看得出身份,正是他看过资料的失踪女生——鲍佳玉。
他蹲下略一检查,浓眉紧锁,看伤口她象是被沈幽杀了,手里还攥着两根细长的空心针,象是有毒。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来救的人失心疯对沈幽出手,结果被反杀?
此地不宜久留。
韩玉梁长身而起,但转头之后,又停住了脚步。
不对,沈幽没从这里出去。
大厅里的摆设看着象是被谁泄愤踢翻的,外面也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尸体,没有打斗痕迹。
如果这屋子是解知深假扮参与者所用,以他的贪生怕死劲儿,里面一定有密道。
踢开碍事的尸体,他直奔内室,双目紧盯周围,寻找沈幽可能留下的痕迹。
马上,他就在门框上找到了划出来的箭头。
划痕很浅,但指向很准确。
他顺着箭头,很快就找到了隐秘通道的入口。
不过从沈幽留下的布置来看,他就算没看到箭头,也不难发现这里——她用一具尸体的头卡住了那扇自动关闭的金属门。
运功扒开门扇,韩玉梁迈入电梯,侧身贴着一边厢壁,等待到达目的地。
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沈幽。
“你受伤了?”他一个箭步冲出电梯,担心是刚纔看到的毒针留下的伤口,急忙运功握住她包扎好的那段臂膀,“中毒了么?”
沈幽摇摇头,“别捏了,疼。是刀划伤的。”
她放下手中的枪,把电梯摁回下面,带着他走进旁边宽敞的办公室,“我救了颜家姐妹和程欣,这一刀是程欣给我留下的。我的确没想到,吃了个小亏。”
“程欣?她疯了么?”韩玉梁想到了鲍佳玉的尸体,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她的尸体呢?你处理掉了?”
“我没杀她。”沈幽微微摇头,“她不是有意的。”
“怎么回事?”
“我给她防身用的刀,说让她跟颜禾配合一下,守住这个办公室。我去找出来解知深,把他干掉。结果……”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程欣不同意。”
“不同意?”
“嗯。她认为……解知深还值得挽救一下。直接杀掉太残忍了,不合法。”
“她脑子长到奶子里去了么?”韩玉梁大惑不解,“解知深都快把她当公用飞机杯了吧。”
“所以她觉得解知深办事这么极端残忍,背后一定有什么可怜的原因,比如家庭不幸从小受侵害之类的。她要跟解知深谈谈,让他自首。我当然不答应,结果她乱挥刀子,往外跑,我没留神捱了一下。刚包扎好正准备去追呢,你就来了。”
“她是不是……这里有病?”韩玉梁皱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还是被索丽雅坑了?”
沈幽轻轻叹了口气,“不好说。天生这样的人也不少,只不过大部分脑袋比较清楚的,知道犯罪原因这种东西应该等罪犯伏法后再找。”
“还是长得帅。”他嗤之以鼻,“换个丑八怪,她刀子就扎裤裆了。那姐妹俩呢?”
“我翻到一把枪,让她们守着门躲在里间了。她俩精神都高度紧张,咱们先别过去。”沈幽在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分割整齐的无数监控画面,“先把解知深揪出来干掉。”
“你有操作权限了?”
“解知深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我试了两次就进来了。”沈幽笑了笑,“他这智商,还是适合干老本行,向那些社会渣滓贩毒。感谢他的大意,关键证据我复制了将近5G,还有大约1T的数据连接到外面正传输着。足够咱们杀他不留任何后患了。”
韩玉梁的眼中杀气闪动,看着监控画面寻找解知深的身影,“好极了,等干掉他,咱们带走那个索丽雅,好好审问审问。她是天火老大的亲信。哦,对了,天火的老大叫袁淑娴,是个女的。你不用再费心查了,她和我一样,没有可追溯的详细资料。”
“哇哦,”沈幽颇为吃惊地挑了挑眉,“你还真是给我送了个大礼。她的信息你还知道什么?”
“剩下的,就看能从索丽雅身上审出什么了。但得先离开这儿,那女人体内藏着遥控,一旦心跳停止,这里上面就炸了。咱们就只能学鼹鼠挖洞逃命。”
说着话,监控上就出现了大量接近这边的保镖。
看来解知深依旧很谨慎,不肯让枪械出现在其他人手中,一群穿着防弹衣的保镖,手里拿的竟然都是刀具,很有种cult片的味道。
“你继续找解知深。我去解决他们。”捏了捏拳头,韩玉梁带着一肚子不悦迎了出去。
“顺便把索丽雅和咱们的行李带过来吧。”沈幽探头叮嘱说,“我看看能不能破解掉她那个遥控器。”
“嗯。”韩玉梁点点头,打开正门,大步迎向从楼梯里哗啦啦冲出来的保镖们。
十分钟后,他拎着行李箱扛着索丽雅,踩过走廊地上碍事的尸体,踢开办公室的门,完成了任务。
而沈幽,也初步完成了她负责的部分。
“他应该躲在参与者的房间里。只有那儿是监控死角。”她拿出所有参与者的资料,丢到桌面上,“来,猜猜看,谁是他的帮手。”
第422章 地下五十米的速战速决
“创业小老板,女伴是那个外围。八号。”
“七号是个专业吃软饭的,也混SM圈,女伴是个新收的奴。”
“卧底警察和那个来卧底的女警,六号。”
“五号是退役的职业球员,有性瘾症,女伴是脱衣舞娘。之前就是情人关系。”
“啧,四号更专业,AV男女优。男的还注明了希望能在这多走后门,因为女友不喜欢被插菊花。”
“三号和咱们的资料空白,二号是大学体育老师,女伴是他强奸过要挟收在身边的学生。”
沈幽迅速给出摘要,抽出五号和八号两张丢在一边,“这俩已经走了,房间门应该是锁着的。剩下几个,你觉得谁最可疑?”
现在对外界的通讯已经彻底关闭,只留下沈幽传送数据的那一条,不需要担心解知深求援。
上层赶来的几十个保镖,应该已经都被收拾干净。
但韩玉梁和沈幽都相信,解知深跟天火合作,想要摆L-Club一道,不可能只做这点准备。
即使解知深自信爆棚,索丽雅自身战斗力几乎为零,绝不会这么放心。
依照之前索丽雅自信满满的样子来推测,参与者里肯定有天火的人。很可能,还是毁灭者计划的产物。
换成别的未知领导者韩玉梁估计还要怀疑一下,既然是袁淑娴,这种需要精锐战的场合,她绝对不会吝啬几个手下。
毕竟,那可是连露水情人都能面不改色出卖的人。
不管她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只要藏龙宝居消息走漏的事情她不主动提起并给个合理的解释,韩玉梁就绝不信她。
沈幽把行李中的所有隐藏武器都装配起来带在身上,高开衩的礼服裙襬一掀,手指放在飞刀柄上,几乎贴着那白嫩的大腿上下摩挲,说:“从嫌疑最大的开始动手吧。”
“走。”韩玉梁甩掉头套,手指耙开浓黑的头发,“颜禾!带你妹妹出来看监控,一旦发现解知深,马上用广播通知我们位置。枪拿在手上,自己注意安全。”
颜禾开门走出来,神情镇定,和身后瑟瑟发抖的妹妹截然不同。不过她握枪的手多少出卖了一些紧张的情绪,已经用力到微微哆嗦。
沈幽过去,握住她的手腕,望着她,“能保护好自己吗?”
“能。”
沈幽又问:“如果解知深来到这儿,你能杀了他吗?”
颜禾的表情变了变。
很显然,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噩梦一样的折磨,她所期待的,属于解知深的下场,依旧是被绳之于法,在公开公正的审讯中,被判处死刑。
那是她所向往的世界,应当有的正义。即使,很多时候它从未如人所愿那样及时出现过。
“别勉强自己。”沈幽拿走了她的枪,“免得弄脏了手。”
颜禾吸了吸鼻子,凄然一笑,“我还有哪儿可在乎被弄脏的吗?”
“有。你一直坚守的部分,还很干净。”沈幽拿出一个充电宝模样的东西递给她,“遇到危险,用这个吧,狠狠捏住两边,充电口会有两个金属杆弹出来,对准裸露出来的皮肤刺过去,顺利的话,会把他电晕。”
“然后呢?”
“绑起来,等我们。”沈幽转了转枪,“不让你这样的人弄脏手,就是我们清道夫的工作。”
“走吧。”韩玉梁知道颜禾还受着索丽雅的影响,远远地站着没有过来,指了指监控屏幕提醒道,“程欣已经在乱敲门找人了。”
沈幽把枪收好跟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冲入电梯,下到底层后,她用个小东西卡住开门键,举起枪深吸口气,先一步探出身去。
程欣在跑着用拳头挨个砸门,嚷嚷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求解知深悔改自首之类的蠢话。她拿的刀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掉在了什么地方还是藏着。
看见她这副模样,韩玉梁很确定,她也被索丽雅下手了。
那女人的能力乍一看感觉没什么了不起的,真放开了用,却着实烦人。
“怎么处理?”他皱了皱眉,低声问道。
“让她闯闯门,看能不能引出来解知深。”沈幽给枪上膛,猫腰沿着墙角溜了出去,“咱们去看看二号的房间。”
之前已经跟毁灭者的成品交手过,其中偏战斗型的韩玉梁反而不太担心。他们跟真正的适格者有着档次上的差距,连鹰和十六夜血酒那样的过来估计能一个屠杀一车。
但要是碰上其他系统的,就有点头疼。
之前毁灭者计划表面上用的都是S·D·G故意流散出去的血清,可拉拢了一批“幸存者”后,谁知道他们能在袁淑娴的领导下把这计划玩出什么花来。
“别对女伴掉以轻心。毁灭者很可能结对出现。”他低声提醒了沈幽一句,然后,继续享受着此刻跟着走纔有的视觉福利。
化身女豹静谧前行的女杀手脱了高跟鞋,赤脚缓缓移动,顺滑的礼服裙襬贴着她紧绷的臀线垂落,开衩中时不时能看到她缠绕着刀带的浑圆大腿,力量与弹性糅合成撩人的性感,让他再次打心底遗憾,如此美好的肉体,竟然是个性冷淡。
暴殄天物。
程欣已经捶门到了七号那边。她是按顺序来的,而八号没住人。
之前的门没有一扇打开。
她崩溃一样地跪下,一边哭一边大喊,“你去自首吧!自首可以减刑的,你有那么大好的前途,为什么执迷不悟啊。你还有企业,你还有家人、朋友,你不想想自己,难道不想想他们吗!”
韩玉梁低声笑道:“原来是个电视剧看多了的。”
沈幽已经懒得理会那边,蹲姿靠墙,从领口里乳沟的位置拉出一根带吸盘头的线,贴在门上,后领子拉出一个小耳机,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这些小玩意都怎么弄来的?”
沈幽轻声回答:“你家叶所长也能弄到,问她去。”
说着,她似乎从屋内听到了什么,将两根线直接拽出来扯掉一扔,冲韩玉梁用拇指点了点门。
“我还以为你能变出什么小玩意直接炸开呢。”他捏捏拳头,运气站起。
“我可不是叮当猫。”她吐出一个古早的词,将身躯摺叠得更狠,肌肉的力量蓄积起来,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此时此地,没有保留实力的必要。
韩玉梁双掌一错,狠狠拍在门锁旁边,掌力将上面的电子面板震得粉碎,跟着向左一抹,便强行拉动锁芯,一脚踢开。
沈幽毫不犹豫戴上墨镜,将耳环闪光弹丢入。这小玩意就是个弱化无震撼版,远没有战场武器那么变态,但作为太阳拳替代品,已然足够。
咔嚓的起爆声中,她修长的身体已经舒展鱼跃而入,终于拿到枪械的她,在这一刻纔算是展现了完全的实力。
韩玉梁没准备墨镜,所以转身靠墙等了约两秒。
这短暂的等待,沈幽开了四枪。
可惜的是,没造成对方减员。
解知深应该就在这里,那个换上了全套防弹装备带头盔,被二号男女同时紧张保护起来的,恐怕不会有别人。
沈幽打出去的四发子弹,一发击中了解知深的枪,废掉了他的武器。而另外三发,都很诡异的打偏了,看弹孔,竟然散在了左右墙壁和天花板上。
沈幽没有继续开枪,而是保持瞄准姿态后退,提醒说:“小心那女人,一定范围内的子弹被她折射走了。”
“好,我来。”韩玉梁看解知深的枪没了,一个箭步便杀了上去,掌力转为至阳,向着迎上来的二号男人当胸打去。
解知深靠头盔躲过了之前的闪光,一见韩玉梁气势汹汹杀来,掉头就往后跑。
另外两人则手拉手站在一起,都还没从暂时失明的状况中恢复过来。
这一掌,韩玉梁已用出了九成真力,即便是拍上一辆装甲车,也能轰掉一地碎壳子。
没想到,这一掌下去,竟被一层薄薄的无形之物阻隔,催动的真气,也好似拍在了抹满油的钢球上,不受控制滑开。
二号男人毫发无伤,不过他的女伴皱眉紧咬牙关,看起来发动能力并不轻松。
好,趁你病要你命!韩玉梁毫不犹豫,调低真气消耗,双掌连挥,顷刻打出八招,从额头到大腿,连环打遍。
那女人晃了晃,忽然睁开双目,五官变得极为狰狞,眼球都微微往外凸出。
而二号,也在此时恢复了一些视力,怒吼着出拳反击,肩背肌肉一瞬间就鼓起膨胀了数倍,多半也是个用了连鹰血清产品的。
韩玉梁挥臂格挡,准备继续攻击。
不料那层透明的阻隔仍在,他格挡之力竟然也被扭曲到一边。
猝不及防,他急忙足尖点地,向后躲开半步。
更出乎意料的事,便在此刻发生。
二号男人的手臂,竟在一串怪响之后,剎那间变长了将近半米。就象是把骨节强行拉脱,纯靠肌肉的力量变成了一条发力的蟒蛇。
韩玉梁眉峰一皱,怒上心头,真气聚往胸膛,不再避让,砰的一声硬吃下来。
他到要看看,这怪模怪样的打法,能不能真伤到他。
一拳下来发现对方纹丝不动,二号毫不犹豫抬拳上钩,砸向韩玉梁的下巴。
韩玉梁双臂一锁,不信这样还拿不住整条胳膊。
没想到,那女人的能力的确诡异,对方整条手臂彷佛隔了一层气垫,外层极其油滑,他本以为牢牢锁住,那人猛地往后一抽,仍顺利躲过。
他沉腰上步,一腿横扫而出,这次,将那个女人选成了目标。
呼的一下,发力仍被偏折,将他的攻势扭开。
但那女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额头青筋跳动,双眼满是血丝,摇摇晃晃彷佛随时可能倒下。
解知深在后面看情况似乎不妙,不敢久留,可这间屋子没有密道,他左右张望,手臂都开始颤抖。
沈幽看韩玉梁拿这两个搭档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将枪别到腰间,忽然说:“阿梁,把我丢过去。”
话音未落,她纵身起跳,跃向韩玉梁肩头。
韩玉梁心领神会,手臂一抬托住她坚挺饱满的臀峰,运力一甩,叫她越过挥拳拦截的二号,径直飞向解知深。
二号转身就要去追,可女伴紧紧拉住他的手,拖得他不能快速移动。
这么大的破绽,韩玉梁当然不会放过,双掌一合,左右拍向对手头颅两侧。
这已是不留活口的凶狠杀招,以他的掌力,一击落实,足以将那颗脑袋西瓜般拍碎,迸出一地脑浆。
果不其然,将要打中时,那股透明油膜一样的滑溜感再次出现。
韩玉梁不仅不收真力,反而双臂筋肉高耸,内息奔走如洪,稳住位置狠狠向中央挤压。
一下滑开,他双掌闷响一声合拢在二号男人头顶。他掌力外放,丝毫没有收敛,一时间真气汹涌鼓荡,额外又震出一道凌厉无比的冲击波。
旁边那女子尖叫一声双眼翻白,浑身触电般痉挛抽搐,但抓着那男人的手仍不肯松开。
韩玉梁双掌一沉,完全无视了那男人反踢回来肌肉暴涨的鞭腿,向前一推,印在肩胛之间。
这次,那透明的薄壳犹如在无形中碎裂,油滑之感,荡然无存。
那腿还没踢中韩玉梁,二号男人就已一声闷哼,飞出撞在墙上,咔嚓崩出一个两米方圆的凹坑,咕咚摔在地上,当即没了气息。
一直和他牵手的女伴尖叫一声抱住了头,踉踉跄跄晃了一下,忽然跪坐在地,双眼翻白不见黑眸,嘴上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口水顺着两边唇角流下,喉中发出一串喀喀怪笑,竟象是当场疯了。
看见这奇景,韩玉梁暂时没往沈幽那边追去,停步低头,皱眉观察。
那女人抽搐几下之后,咕咚滚倒在地上,圆润大腿尽头那条薄薄的小内裤里,喷出一大片腥臊尿液,后面也噗噜噜放了几个臭屁,短短数秒,竟然就已经到了大小便失禁,口吐白沫的地步。
这看似坚不可摧的超能力,代价还真是够大。
他摇摇头,劈空一掌震碎那女人额骨,赏了她一个痛快。
就这么短短片刻,沈幽已经将被扯掉头盔的解知深拖了出来。
混迹黑道的解知深应该会些拳脚功夫防身术,可惜沈幽并没兴趣跟他打擂台分胜负。看他脖子上绕着细钢丝,右胳膊耷拉在一边,掉在一旁的头盔护目镜上全是白茫茫不知道什么涂料,可见沈幽出全力时候的手段。
解知深大概是想说什么,不过那道钢丝勒得很紧,脸都已经涨紫,仅可勉强维持呼吸,嘴里能冒出来的只有口水形成的小气泡。
“不直接杀了?”
沈幽拽着他的后领子往外拖,“在颜禾面前杀。”
韩玉梁一挑眉,“仪式感?”
“治疗。”她拍了拍解知深颤抖的面皮,“他现在是颜禾的噩梦,我来帮颜禾醒。”
他哦了一声,点点头,抓起解知深拎在身边,“走,我帮你拿着。”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了满眼癫狂的程欣。
她一手拿着刀,一手扶着门框,一边摇头一边流泪,看眼神,情绪似乎已经不再受理智控制,话音也含含糊糊不清不楚,跟失心疯了似的,“放下他,给……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不、不能杀人,你们……你们没这个资格……”
沈幽快步走过去,在程欣尖叫挥刀的那一瞬,一记上勾拳狠狠砸在她的下巴上,用脑震荡送了她一个冷静状态。
踢飞刀子,她把程欣抓起来扛在肩上,跟着韩玉梁走向电梯。
对面似乎有房间开了门逢偷偷看外面,但没认出来。
其他参与者大概单纯就是来玩变态游戏的,那么也没谁会为主办者出头,此刻在想的,应该是明哲保身的手段。
走进电梯,韩玉梁想起了谁,“那个六号呢?他不是正常参与者,别等送交特安局,直接杀了吧。”
“先解决了手上的活儿。”沈幽拿开卡扣,“这里出去的直升电梯只有一台,我已经用新设定的权限关闭了,该死的,谁也跑不掉。”
他不禁笑道:“我都想让你来给我当全职助手了。”
“我不抢我自己徒弟的工作。”她嫣然一笑,走出电梯,把昏迷程欣丢在地上卡门,回到那间宽敞的办公室。
没想到,颜禾竟然倒在地上!
而颜苗和索丽雅,都不见了。
韩玉梁上前弯腰捞起颜禾,这女人浑身上下都已被他享用了个遍,还有甚好避嫌,单掌一握攥住左乳,隔着那团柔绵真气一冲,刺激心脉,当即就让她悠悠醒转。
担心索丽雅遗留的旧仇仍在,他马上向旁闪开,退到一边,对沈幽使了个眼色。
沈幽将解知深死狗一样丢在一旁,蹲下皱眉问:“是索丽雅给你妹妹留了什么后手吗?”
颜禾摸着自己的后脖子,满脸痛苦,“她……说要帮我守一会儿,我觉得电击器杀不了人,就给了她。跟着……我就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幽探头看了一眼,后脖子皮肤的灼伤还在,所谓什么都不知道,大概只是不想面对自己被妹妹袭击这个事实罢了。
“玉梁,唯一的电梯关着,他们走不了。你去追吧。”她把解知深拖过来,踩住胸口,拉着脖子上的钢丝,问,“颜禾,罪魁祸首就在这儿了。你希望他怎么死,要不要看?”
颜禾盯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仇人,彷佛有火焰从她漆黑的眸子中窜升而起。
但她嘴唇轻轻颤动了几下,只是说:“可以的话,请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个人了。”
听到这个答案,沈幽的眸子微微一动,眼神变得温暖了几分,向前探身,跟颜禾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柔声说:“放心交给我吧。一切都过去了。”
她起身拉着解知深往电梯那边走去,和来时的路一样,只不过,这次拽的,是那根缠绕着他脖子的细钢丝。
“喀……咳……咳啊……”
脱臼的右手抽动了几下,被卡在钢丝里的左手拇指很快渗出了殷红的血。
颜禾死死盯着那被拖走的男人,直到摇晃颤抖的脚,彻底消失在门外,她才脱力地跪坐在地上,低下头,带着笑,落下了几滴泪。
泪珠从她光滑的大腿滚落的那一刻,韩玉梁听到了颜苗绝望的话音。
“对不起,对不起,电梯我怎么按都不动,它不动!它不动啊!”
他叹了口气,迈步转过走廊拐角,看向尽头的电梯口。
索丽雅不愧是适格者,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被封锁的穴道,已经有小半通开,靠颜苗搀扶着能走,也能说话。
她转身靠在墙上,看着快步走近的韩玉梁,微笑着摘掉了自己的耳环,放在颜苗手心,“好了,你已经尽力了。来,姐姐把这个送你,作为你这次帮我的礼物。收着吧,你戴一定很好看。”
看颜苗痴迷的眼神,也知道索丽雅做了什么。
但一想到能力发动的前提,韩玉梁就不禁对颜苗的心智也感到非常失望。这么一个突然去找你磨豆腐的女人,你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好感呢?真就是斯德哥尔摩症?
“电梯关闭了。你们走不掉的。索丽雅,你不是不怕死么,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哄骗小姑娘帮你逃命去了?”
索丽雅靠墙缓缓坐下,呵呵笑了几声,“我不怕死,死对我不过是个漫长折磨的解脱。但能活下去,我当然还想试试。还有太多可恨的人,在等着我去报仇呢。”
“你没机会了。”韩玉梁摇摇头,一掌捏住颜苗的手腕,把冲过来的女孩甩到一边,顺势夺下那个电击器,捏成碎片丢在地上,“还有什么遗言需要转达的,你可以好好想想,等离开这儿,我会给你说的机会。”
“那不如现在就说吧。”索丽雅看了一眼倒在墙角大声哭泣的颜苗,面带微笑,“韩玉梁,和你见面之前,我也和Miss袁想的一样,有超乎寻常本领的人,都该是我们的伙伴。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你得死。”
“你活着,一定会成为Miss袁的阻碍。她以为你会了解她的想法,了解我们的想法。但你不会。我们都很现实,而你太浪漫。你和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你,是他们那一边的。”“我希望我这次杀得了你,如果杀不了,那就希望我的死,能让Miss袁意识到,应该找机会杀了你。这并不是因为我讨厌你,实际上,你很符合我的审美,我直到现在也依然希望能和你做爱,我相信你可以给我我从未体验过的高潮。”“可惜应该是没机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做属于大多数阵营的人。大概,就这些吧。”“现在,你可以来杀我了。”就在索丽雅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沉闷的响声忽然从她身后的电梯传来,旋即,周围仿佛发生了地震一样猛烈摇晃了十几秒。所有的灯瞬间熄灭,周围一片漆黑。不过马上,充电的应急照明就从两边的墙上亮起。韩玉梁咬牙问道:“你做了什么?”索丽雅微笑着抬起手,放在丰满的左乳上,平静地给出了答案。“忘了告诉你,那个耳环离开我一段距离后超过一定时间,那些炸药也会起爆。”“炸药是专家布置的,备用电源和冷库也会炸掉。等充电灯灭掉,这里将不会再有水,电,和光。”“在这里,五十米的地下,陪我一起死掉吧。韩玉梁。
第423章七级浮屠一大串
韩玉梁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索丽雅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上,嫌恶地擦了擦掌心。
他的确很想把这个女人好好折磨一顿来出气,但他不敢再冒险。
他忍耐着过来扭断了她的脖子,跟着,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好消息。
随着深潜之眼的死亡,所有的情感影响,都恢复了正常。
颜苗忽然清醒了。小姑娘就象是做了一场噩梦,一直在哭,一直在对他道歉,一直说自己鬼迷了心窍。
而等到韩玉梁安抚好她,她又想起来,因为她的错,大家都被活埋在了这儿。
如此连续沉重的精神打击,大大超出了她年轻稚嫩的承受力,于是她哭着哭着,就晕厥一样睡了过去。
从走廊天花板上密集的裂缝来看,炸药的破坏力很强,波及很深,这会儿较为安全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个布满承重防护的大厅了。
回去跟沈幽迅速交代了一下情况,颜禾责怪地看着妹妹,但沈幽拽了一下她,没有多说什么。
大家准备往大厅转移,才发现所有电梯都被炸药破坏,原本用来卡门的程欣,已经看不到了。
空荡荡的电梯井,门口留着一滩血,里面的轿厢带着程欣的身体一起被碎石砸落,彻底掩埋。
幸好,层与层的楼梯间被炸落的碎石相对少一些,韩玉梁勉强打开了一条通路,带着三个女人回到了大厅。
柱子上的应急灯,已经无法照亮广阔的空间。
“彻底没有光,对大家的精神状况不利。颜禾,颜苗,过来看我怎么做,一会儿都行动起来。”沈幽观察了一下应急灯的位置,摸出一个摺叠军刀,弹出里面的工具,“拆掉所有应急灯,这些是地下矿业用品,一台就能撑两三天,拆下来就先关掉,快。”
韩玉梁不太适应这种女人在忙碌自己旁观的情况,指着鼻子问,“我呢?需要我帮忙么?”
“你能弄开落石,先去找一下幸存者吧。受害女性,救一个算一个。”沈幽蹲下忙活着,头也不抬地说,“自己注意安全,太危险的地方就算了。”
“好吧,我从下往上找。”
他活动一下胳膊,先从周围参与者的住处找起。
结果倒是省事儿,看了一个,剩下的就不用看了。
索丽雅竟然在参与者的住处也都放了炸药,除了她与解知深的房间和二号房间之外,其他屋子里的参与者,都和家具一起被炸成了碎片,稀里哗啦飞得满墙都是。
真要饿得受不了,倒是能回收一些碎肉直接下锅。
更幸运的是,参与者被炸了个干净,储存食物的冷库却没有被破坏的太厉害。
按照大劫难时期的建设标准,地下区域保护最完好,上军用导弹也难以破坏的部分,就是换气系统和饮食供应。
冷库的确从内部被炸了,但外壳没有被破坏,特制的备用电源也还能工作,按照沈幽的建议设定成零度节能,不频繁开关的话,至少能坚持十几天。
如果到了那时还没被救出去,就先吃容易变质的食物。
而几个没被破坏的卫生间,水龙头都还能出直饮水。
至于烹饪时候用什么,死掉的人里不少是烟枪,打火机烧衣服,锅可好找得很。
但食物,总是不嫌多的……
韩玉梁考虑再三,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趁着三个女人都在忙顾不上冷库这边,上去将解知深、索丽雅的尸体拖下来,悄悄连着保镖们的尸体一起,尽可能多地堆放进了冷库的空地中。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些也是肉。
忙着拆卸的颜家姐妹没有注意到这些,沈幽跟他上楼继续拆灯的时候,倒是问了一句:“你把尸体弄哪儿去了?”
他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按了一下打火机,故作轻松笑道:“都扔进冷库剩的地儿去了。还不知道要在这鬼地方关多久,放外面烂了,要发瘟疫。”
“正常的肉吃完的话,记得提醒我。”沈幽蹲下开始拆墙脚的应急灯,淡淡地说,“我可以吃素。”
“素也吃完的时候呢?”他走开两步,回头问道。
“到那时候再说。”她没有看他,专注的盯着墙上的灯具,目光闪烁。
把装不下的尸体全部丢进电梯井后,韩玉梁按照之前记下的大致格局,赶往其他人的住处,运起内功呼喊,寻找幸存者。
很快,他就在这层另一边的几间宿舍中,顺次破开变形的房门,救出了七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仆。
托这些熟门熟路的女仆的福,专门储存高级食材的冷藏室也被找到。
让其中六个搬运被褥之类的东西下去,集中到大厅居住,免得后续再有什么震动,宿舍塌陷又少一批物资,韩玉梁带着里面模样最标致的那个,继续往上层救人。
负三层的状况远比下面两层惨烈,楼梯间开门都费了韩玉梁不少力气,要不是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呼救声,他绝对掉头回去节省体能。
那个小女仆心地还挺不错,自己吓得腿都在哆嗦,还是把应急灯放在一旁,过来尽可能帮着搬开一些小块的碎石。
很多大块的石头和落下来的天花板已经被上方的土层压住,强如韩玉梁也不可能硬靠力量顶回去,只能取下楼梯间门扇当作铲子,在侧面还有些支撑的墙旁挖。
真气耗掉超过六成,出了一身热汗,纔算是挖开了一个通往住处走廊的口子。
“你别跟过来了,危险。”他把女仆留下,举灯看着上面簌簌掉落的沙石,定了定神,从另一侧钻了出去。
房门大多变形得非常厉害,外面还有各种障碍,有些屋里听不到任何声音,隔着门缝都能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他也就不再枉费力气打开检查,只找还有动静的屋子,一个个卖力破开,让出来的女孩不管受伤还是断骨,互相搀着也好,扶墙也罢,哪怕是爬,也尽快爬去楼梯间。
走廊挖出的那个通道,谁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旦再次塌陷,韩玉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余力重新挖开。
双臂那种灌了铅一样的感觉,他着实久违。
可他不能停下。
只要一冒出转身就走,把剩下的求救声置之不理的念头,眼前就会闪过叶春樱温柔的笑,和许婷看他时候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女色一事上,他已无药可救。
那至少其他方面,就尽全力弥补吧。
“哈啊!”发力到吐气暴喝的程度,韩玉梁推开一块又厚又沉的塌落顶板,连踹三脚,才踢开之前可以轻松一掌破掉的变形铁门,扶框看向里面,大喊,“快出来!”
里面求救的女孩绝望地哭叫:“我……我腿被压住了……救救我……”
娘的!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拎过应急灯走了进去。
年轻的姑娘双腿被压在床板下,而床板上,跌落的土石,灯光都照不清全貌。
看情形,应该是她以为发生了地震,紧张地钻到床下,发现钢架都支撑不住后想往外爬,结果被压住双腿,总算保住了性命。
“大哥,救我,求你救救我啊……”
少女双手抓着他的裤脚,拼命哀求。
眼泪把尘灰冲成泥水,让她的脸看不出半点动人之处。
韩玉梁缓缓站了起来。
龙潭虎穴他闯过,刀山火海他去过,为了心仪美人,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生平杀人无算,纵然无辜良民寥寥无几,总也是有。
他此时真气近乎枯竭,为了自身平安转身离去,任谁也说不出他半点不是。
此地已成绝境,缺医少药,这女人双腿被压成这样,就是救出去,能活多久犹未可知。
“大哥!大哥!大哥——!别走……求你别走!别走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转过身,低下头,看着被攥紧的裤脚,喘息片刻,在那少女嘶哑的哀求声中,沉声道:“放手,我去找东西。然后回来救你。”
“真……真的吗?”泣不成声的少女哪里敢信。
“真的,我从不骗可爱的女孩子。乖,放手。”
她哆嗦了几下,摇头说:“我……我努力放了,可……可我手……放不开。”
韩玉梁无奈,只得蹲下一扯,将裤脚撕掉,留在她手中,快步出门。
“大哥,大哥你一定要回来啊!大哥……一定回来救我啊……求你,回来……”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少女的喊叫声渐渐停了。她原本还有一丝希望的目光,也跟着暗淡下去。
男人只会骗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不会回来救我了。
不愿再去擦眼,泪水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
但这世界里,本就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弱光芒而已。
她哭得快要背过气去,这时,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句话,手里,也忽然多了一样东西。
“拿着,擦擦泪,准备出来。”
那是一根木棍。
但韩玉梁带回来的不只是一根木棍,还有一把剁骨刀,和两个被压扁的空行李箱。
他平心静气,一边继续运功恢复内力,一边蹲下将女孩上身托起,把两个扁行李箱塞进去,叮嘱道:“你用棍子顶住后面,准备往外拔。我说动,你就把你所有力气都用上,看看能不能抽出来。”
她喘息着问:“如果……如果不能呢?”
“那就要看你,是要命,还是要这双腿了。”
被压住的位置已经过膝,真到了需要砍断的地步,这女孩的幸存机率也将直线下降。
即便他能点穴止血,给沈幽机会来进行救急包扎,以后呢?
没了双腿的人生,应该很难面对吧?
“我要活下去……”她喃喃说着,看向韩玉梁,“大哥,这……这个搬不开了吧?我、我……我……我不要腿了!你砍了吧!我不要了!”
“别哭了。我还没说搬不开呢。省省你的力气,等我信号。”
韩玉梁起身过去,分开双脚跨立在那女孩上方,沉腰蹲下,将双手放到床板下方。
幸好这是严格按照地下设施相关规章制度购买的高强度合金床板,不然,这会儿能用的就只剩那把剁骨刀了。
此刻,他所剩的真气,全开十重玄天诀到极限,大概只能坚持三到五秒。
如果是被坚硬的巨大岩石压住,那么就毫无希望可言。
幸好,压在上面的有不少是碎石和泥土,有缝隙,有让床板向上形变的空间。
那么,开始吧。
没雷没雨的,又在这么深的地下,不信还会被闪电劈。
他猛一咬牙,全身内力集中到腰腿双臂,手掌向里狠狠一插,向上爆发抬起。
喀喇一串响,地板竟被踩裂崩开,让他直陷脚踝。
但那压死了双腿的床板,也吱嘎一声掀起了一点点缝隙。
“动!”他开口大喊,凝力维持。
那女孩使尽全身力气,木棍狠狠一顶,身躯往前一滑,血肉模糊的腿被扯掉一层烂皮,从下面拽了出来。
韩玉梁眼前一黑,头晕眼花,急忙赶在手被压在下面之前,向后一抽。
轰隆一声,地板上的裂缝被砸得更大,将那女孩一只鞋尖压住。
他毫不犹豫扯掉那只被碾压到和脚掌黏合的鞋,转身捞起快要昏过去的她,气喘吁吁夺路狂奔。
刚一钻过挖出的洞,后面就又是一阵摇晃,土石翻落,将那不算宽阔的缝隙,填埋得严严实实。
不敢久留,韩玉梁立刻招呼茫然等待在楼梯间的那些女人,互相搀扶帮助,马上往最底层的大厅赶过去。
不知是否错觉,他回头望向被掩埋的走廊,总觉得,刚纔彷佛从背后听到了隆隆的雷声。
他不禁有些恼火,难不成这玄天诀其实是修仙世界的高手穿越后留下的秘籍,练到十重一发挥就该渡雷劫了?
下去之后,已经拆完了所有可用应急灯的沈幽清点了一下他的拯救成果——一共十七人,加上之前的七个女仆,还能喘气的合计二十四个。
比沈幽预计的多一些,但被褥分一分,两人钻一个被窝,数量不成问题,水暂时不缺,食物的话,不到三十个人,吃上一个月绰绰有余。
比较麻烦的是,其中那些受了伤的。
轻伤还算好办,女仆带路让沈幽拿来了几个应急用的医药箱,消炎包扎之类的处理方式,沈幽都能解决。
但重伤,尤其是骨折,就很让人头疼。
一般的断骨,韩玉梁可以点穴后凭内力探索摸着接上,夹板也不缺东西代替,女仆都有照顾病号的能力,足以应付过最艰难的时期。
最头疼的,还是粉碎性骨折。
最典型的当然就是让韩玉梁最后心灵挣扎了一番的那个年轻姑娘。
她的双腿膝盖之下算是完全被压酥了,大腿也有一小截血肉模糊,举灯一照就能看到白森森的碎骨,可以说只有半边皮肉还连着,要不是下来后就被点穴止血,清创消炎,就可以直接扔到尸体堆里,给她个痛快送她解脱了。
此外,还有一个姑娘左肩被砸碎,肩胛骨都刺破皮翘了出来,一个年长些的女郎额头被砸出一个凹坑,神智还算清楚,但眼睛有点看不清东西。
还有一个女孩右手被石板压得粉碎,不过性格比较乐天,觉得保住命,手没了可以再想办法,消炎杀菌不至于感染死掉就好,还是先管更惨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肩负种群繁衍职责多年进化留下的什么基因所致,面对绝境的时候,女性的韧性和承受力,总是更强一些。
也有崩溃一直哭的,喃喃自语觉得完蛋了的,但就那么零星几个,剩下的大多数,都在沈幽说明情况安排好职责后,迅速擦干净眼泪,默默行动起来。
对于封闭的地下设施,明火是需要严肃对待的危险品,即使解知深的地盘打火机和香菸都能带进来,烹饪主要还是依靠电器。没有燃气泄漏引发爆炸的风险,但相对的,也很难找到充足的燃料。
衣服,木家具,把这些东西都搜集起来,尽量使用最节约的方式做饭,燃料也会比食物先一步用光。
沈幽只好带着精通厨艺的两个女仆再次进入冷库,给食材做了颇为极限的分类。
简而言之,所有可以生吃的,都不要动火。
能做刺身的切了直接吃,凉拌一下加点酱能解决很多蔬菜,不能的烧开水涮一下就能了,燃料的大头,优先用在主食烹饪上。
等到忙完初步安排,沈幽回来坐到受伤最重的女孩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喂她喝了一片退烧药,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轻声说:“没办法及时送医,你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那女孩捏着盖住了下身的毛毯边缘,想掀起来,又不太敢,犹豫了一会儿,缩回手,躺在了柔软的枕头上,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姐,我能活下来,就很知足了。我被压在那儿的时候,特别怕……特别怕。我都想,我还不如被直接压死呢,在那儿疼着,叫喊着,最后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死。太痛苦了……”
“可那位大哥来了。我都没想到,这地方……还会有那样的好人。我也没想到他真能把我弄出来。姐,我真知足了。这腿,不能要,就砍了吧。我就……一个小小的要求。”
沈幽点点头,“你说。”
“那……那毕竟是……是我的腿,咱……咱们要是没吃的,可以……别吃了吗?”她捂住脸,害怕地哭了起来,“我知道这很任性……真不行了,死人都得吃……我就是……我就是觉得……好难受……”
“咱们不需要吃死人。更不需要吃你的腿。”沈幽拍了拍她,“咱们暂时不缺食物。但……没有麻醉药,也没有手术工具,截肢的过程,可能会比较粗暴。”
“那个不要紧。我来弄昏她,我来负责止血。”韩玉梁脸色阴沉地拿来剁骨刀,坐下。
他冒险动用超负荷玄天诀,就是为了赌一个微小的机率,这姑娘的腿还有救,还可以坚持一下,等到送医院,将来还能走路。
但这一刻,他也明白了,即便他武功高强能力超绝,这世上,依然有很多他做不到的事。
依然有很多事,他无力改变。
“没事儿的,大哥。现在科技发达了,做个假肢,我一样能走,能跳舞。大哥,等咱们得救了,我安好假肢,就去看你,我给你跳舞。”那女孩用袖子抹着眼泪,拼命保持着语调的平稳,反过来安慰他,“我从小就学舞蹈,我安了假肢肯定也跳得挺好看。说不定到时候媒体一报道,我身残志坚,过得比从前还好了呢。起码……起码不用再来这种地方,给男人卖身了……你说对不对?”
“对。”他揉了揉有点发酸的鼻子,拍了拍她,“等你醒来,就没事了。”
运力将那女孩震晕,把积攒出的那点真气全输过去帮她护住心脉,韩玉梁抬头看向沈幽,“我只知道剁下来,之后该怎么办?”
沈幽已经拿来了针线,神情肃穆,“我不是外科医生,我只能做最基本的处理。我会用肌肉包住断骨,缝合我能看到的血管,然后包扎断面。之后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她的求生意志,和运气。”
好几台应急灯环绕摆放,木桌被临时当成手术台,在这个已经死了几十人的地下空间,一个重伤少女的双腿,成了牵动人心的焦点。
环境的绝望,让大家不自觉想要从这个姑娘的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他们想看到,只要努力,只要想办法,即使是她这样的情况,也能活下去。
“准备好了么?”韩玉梁深吸口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
沈幽点点头,擦去鼻尖的汗,再一次用酒精消毒。
这里没有一个医生,也没有护士。
医疗知识最强的两人,一个是女仆,一个是女杀手。
女仆拿着纱布和勉强凑出的医疗器械,强迫自己来做护士。
而女杀手,已经做好了逼自己成为医生的准备。
寒光一闪,淫贼的刀挥下,斩断了少女的腿。
女仆和女杀手忙碌起来。
掉在地上的那条烂腿,被其他幸存者默默捡起,用塑料布层层包好,装进没法做燃料的容器,等待处理。
有人在给沈幽擦汗,有人在旁边跪地祈祷,有人在远处临时搭起的灶台做饭,有人已经钻进被褥,睡了。
韩玉梁低头看着那少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忽然问:“你们谁知道她叫什么?”
“刘佳佳。”
旁边一个胆怯的声音回答。
他点点头,把新凝练出的一股真气给刘佳佳送了进去。
几个小时后,粗糙的手术宣告结束。
十几个小时后,还没醒来的刘佳佳,发起了高烧……
第424章 精神与肉体的考验
虽说没有信号,但手机的存在依旧十分重要。
那是唯一能让他们还可以掌握确切时间的道具。
为了节约电量,所有手机都被收缴关闭,和应急灯一样,只保留最底限的开启数量,仅在需要的时候看一眼。
刘佳佳的高烧整整发了三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偶尔醒来,吃些东西喝点水,让人帮忙排泄一下,就又虚弱到失去意识。
韩玉梁只得拿出大半恢复的内力来给她运功续命。
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在跟阎王爷较劲——你想带走的女人,老子偏不给。
幸好,除了刘佳佳,其余幸存者的身体都还算健康。
在此期间,韩玉梁左思右想心里不安,趁着内力恢复了三成,请几个女仆帮忙确定了一下牢房位置,花了七个多小时,挖穿了那片堆积如小山的土石,从里挖出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卧底女警——赵英楠。
她精神萎靡,四肢关节都被残忍的方式弄断,但总算还有口气在,众人七手八脚把她运出去,洗净擦干,悉心照料,韩玉梁帮着接好断骨,沈幽打上夹板,想必,应该暂时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至此,他一直隐隐不安的心,纔算是彻底落定。
有过大劫难那样末日般事件存在于历史,如何在地下设施避难是写进启蒙读物和最初级教科书的内容,而只要不是启蒙完学前教育就去种地的,就能继续掌握应对各种灾难的相关知识。
地下设施非正常封闭,如何等待救援,恰好是进阶班必修课程之一。
其中的核心内容,沈幽已经带领所有人做完了,比如,保障换气、饮食、疾病处理等生存条件。
而这种灾害最大的风险,就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考验。
等待救援期间,不能被伤病击倒,也不能被绝望干掉。
目前看来,除了刘佳佳,伤病问题已经控制住,而精神健康,短时间内不会暴露出来。
为了防患于未然,沈幽把保持大家精神健康的责任,丢给了颜禾。
理由是,做老师需要经常组织学生搞活动,可以算半个专业人士。
颜禾没推辞,和妹妹商量一下后,就展开了行动。
她们姐妹俩逐个和每一个幸存者谈心,互相了解,掌握基础资料,同时拜托韩玉梁在不那么危险的房间内尽可能搜罗一些娱乐用具,并在他带回一大兜跳蛋按摩棒后表示最好还是棋牌之类的东西。
颜禾定期组织大家坐在一起唱歌讲故事,说各自的经历,聊一些未来的打算。
这些措施还算有效,少了孤独这个绝佳的帮手,绝望的战斗力本来就不算太强,娱乐和社交定期出击,就把它打得暂时近身不得。
但韩玉梁和沈幽没有参与。
他们不想暴露身份给太多人,也都不想说自己的过去,讲故事,更是都没兴趣。
沈幽不忙的时候就一直在休息,或坐或躺,彷佛进入了节能模式。
而韩玉梁,在压抑的环境下,色欲反而更加强烈。
周围这些鲜活年轻的女人,他估计里面起码有一半以上是被他搞过的。
而且他此刻被当成救世主一样尊敬崇拜着,别说打算肏谁,就是让她们把铺盖摆一块儿并排躺下举起腿,挨个入洞日过去,恐怕大部分都会同意。
可他莫名下不去手。
或者说,不想这么下手。
对他来说,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很容易,骗来爱意,也不算太难。
但得到发自心底的敬意,还一下得到这么多,他还是挺想珍惜一下的。难得她们都因为他冒险救人的恩情选择性遗忘了他也是游戏参与者之一,他不想在此时再提醒她们,他其实是个大色魔。
正好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照料病号刘佳佳上,他暂时还忍得住。
实在忍不住,跟搭档商量一下,找个僻静地方,口爆一发,估计沈幽不会有意见。
这么安慰着自己,韩玉梁坐在刘佳佳身边,再次将掌心放在她心口,将浑厚的真气送入,来振奋身体中枢的活力。
12月5号,第三台手机没电,应急灯换到第四批,新鲜蔬菜彻底吃完,冻干品成为补充膳食纤维的主力。
这天最大的喜讯,就是刘佳佳退烧了。
她醒来后,食欲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唯一的问题,就是幻肢痛。
这种现代医学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韩玉梁束手无策,只能在旁陪着软语安慰。幸好刘佳佳还算坚强,知道没有办法后,就自己默默忍耐,不再说出来,给大家平添困扰。
作为对最重伤号情况好转的庆贺,颜禾提出,沈幽同意,用一张铁皮垫起来当烤架,从冷库拿出了大量好料,来了一顿还算热闹的烤肉聚会。
武者本就大都不是吃素的,韩玉梁不爱生食,之前都比较收敛,这顿饭算是放开,舒舒服服大快朵颐一番。
吃过之后,正看着姑娘们收拾,坐在地上当甩手掌柜的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沈幽霍然站起,示意大家冷静,低头对韩玉梁说:“七号或八号厕所,你去看看。”
他点点头,马上提气疾奔,飞身赶去。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沈幽要求大家的活动范围尽可能简单。
之前参与者的住处,韩玉梁恢复体力之后清理出了几间,占用里面的寝具,也解决了排泄问题。
听着声音到附近,他看一眼屋内,循着门缝的灯光飞快找去厕所。
这会儿不是避嫌的时候,他凝神做好防备,握住门把便打开冲了进去。
来上厕所的姑娘正颇为狼狈地趴在地上,白嫩屁股冲上,双手在臀尖胡乱拍打着,侧脸看到他进来,急忙叫嚷:“大哥帮帮我,帮帮我,有大蜈蚣,好大的蜈蚣!就在我屁股上爬,就在那儿爬呢!救我啊!”
韩玉梁皱眉提起应急灯一照,蜈蚣的确有一条不假,但都已经爬到了旁边半塌的墙上,正一扭一扭逃命。
而她那可怜兮兮被拍红的屁股,除了几滴溅上去的尿,就只有她自己留下的巴掌印而已。
为了让她放心,韩玉梁上前一步,出手一握,“擒龙伏凤”隔空取物,将那蜈蚣捏在手中,运力震死,丢在她的脸前,柔声道,“好了,已经死了。”
那女孩这才松了口气,晃晃悠悠坐直,跟着意识到屁股还光溜溜的,急忙跳起来弯腰提裤子,反而将毛茸茸的牝户露到了他眼前。
心火上涌之际,韩玉梁皱眉咦了一声,道:“冒昧问一句,你……之前是不是轮盘那八个人里的?”
她浑身顿时一僵,颤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心道料中,微微一笑,“我这人别的不行,唯独记心极好,看过的就很难忘记。你这屁股我瞧着颇眼熟,方纔细细回想,就想了起来。”
那少女拢了拢衣裤,低头悄悄偷看他,走近几步,小声说:“那……我也冒昧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
“大哥,你……是不是那个让我们高潮最多的冠军啊?”
“是。”他没什么好否认的,疑惑道,“我很好奇,你年纪不大,模样不差,又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为何会跑来这种地方,被放在轮盘上供人淫乐?”
“大哥,十万块呢。”她低下头,神情黯然,“你们有钱人,可能都不知道这数字意味着什么吧。没这笔钱,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在江鑫买房。存款一下多了十万,我再节衣缩食攒攒,两三年兴许就够郊区一个小房子的首付了。而且,经纪人还说,在这儿表现好了有追加奖金呢。”
听他不语,她稍稍抬起头,眼里已经有泪花闪动,“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啊。”
“没有。”他拍怕她的头,笑道,“只是忽然觉得很可惜。”
“嗯?什么可惜?”
“我方纔应该抓慢一些,那么好看的屁股,就可以多看一会儿了。”
她一咬嘴唇,水汪汪瞥他一眼,把打开的厕所门,又关上了。
“大哥真觉得好看,我……我再给你看……呗。”
不一会儿,几天前就已不自觉进入老师角色的颜禾过来到了厕所门口,很担心地问:“小张,你还好吧?大哥呢?还在里面?”
小张扶着马桶水箱,赶忙拍拍身后韩玉梁的腹肌让他停下,水淋淋的屄缝儿咂着那根硬梆梆的鸡巴,扭头冲门外说:“我就是扭到了,让大哥给揉揉。一会儿能走了,我就出去。颜姐别担心了。”
颜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转念一想,没多说什么,叮嘱两句注意安全,就匆匆返回了大厅那边。
幸存者里已经没有毫无经验的纯情小丫头。
韩玉梁一去整整一个半小时纔回来,那个小张乍一看象是扭了脚,走路都不利索,可稍微仔细一打量,看看她那红扑扑的脸,娇媚媚的眼,谁还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大胆点儿的姑娘,小张一坐下就过去把她夹住,三颗脑袋凑一起,小声嘀嘀咕咕。
韩玉梁射了一发姑且算是解了解馋,精神好了不少,盘腿坐在刘佳佳身边,继续给她输功护体,按摩推拿。
刘佳佳探头望了一眼回来的小张,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摸了摸下身空荡荡的毯子,没有开口。
韩玉梁懒得把细腻心思用在太多女人身上,精神稍振,肉体倦懒,安稳住刘佳佳的状况,便回到远处自己那个孤零零的铺盖,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神可养,而心不静。
玄天诀近日用得多了,他那根本就不安分的阳物又偏偏用得少了,此前没沾荤腥倒还忍得住,方纔厕所里捧着那白白嫩嫩的小屁股爽了一下,这会儿情不自禁便回味起来,裤裆中蠢蠢欲动,不觉通体燥热,扭头看向守着应急灯的沈幽。
但没等他酝酿好怎么开口,那边围着灯光嘀嘀咕咕闲聊打牌解闷的少女中就传来一声小小的欢呼。
跟着,灯光晃了晃,调整到了背对韩玉梁的方向。
他正纳闷,昏暗光芒中,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就踩着啪嗒啪嗒的拖鞋声飞快跑了过来。
为了避嫌,也为了给心神不宁的女人们提升一些安全感,韩玉梁的被褥几乎到了安全区的边缘,翻身动作大点就要小心顶上裂缝塌陷。
那姑娘个子小腿短,跑着跑着黑了,赶紧拿出打火机照下明,走完最后这段。
“哥,你还没睡呢吧?”她说话的时候有点喘,但不好说是不是因为跑来的原因。
“没呢。”
黑漆漆的地下,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未来,曾经参与的这个游戏,都足以让女人丢掉所谓的羞耻心。
而且绝望和紧张,本就会微妙的刺激到和生育有关的欲念。
她没再继续说话,而是飞快脱掉了身上的衣裙,掀开被子钻进来,赤条条的火热胴体毫不犹豫贴紧他,搂着,一边磨蹭,一边从喉咙里咕哝,“哥,哥,你在厕所,肏了小张对不对?她……回来都走不动道儿了。”
“嗯。”韩玉梁含糊应了一声,倒不是不愿意正面回答,而是顾不上。
女人赤条条钻被窝,他又正在欲火中烧的时候,说话?嘴巴没空。
在这鬼地方,有水也不舍得好好洗澡,顶多擦干净泥灰,搂起来一啃,脖窝子一股淡淡的汗骚。
但这反而是浓烈且刺激的女人味道,不算体香,不输体香。
她抬腿勾住他的腰,小屁股冲着他摆,手摸摸索索扯开他的裤腰带,亢奋地贴着他的耳朵说:“哥,也肏肏,我,肏肏妹子我。我……我小屄都湿了,好痒……快,快肏我……”
他捞过屁股摸了一把,暗暗吃惊,果然都已经骚出了一大腿汁,黏乎乎滑溜溜的。
不过非常时期特殊环境,出现什么情形也不需要太意外。
适当放纵一下,反而有利于保持精神健康。
“哦哦……”终于摸到了心心念念的鸡巴,那女孩哭了似的哼唧一声,拱了几下,缩进他的被窝。
“别那么麻烦了。”懒得让她再用嘴热身,韩玉梁把她往上一抱,翻身压下,罩着她软绵绵火热热的身子,连姓氏名谁都不需要问,便咕啾一声,猛戳到底。
能这么跑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害羞性子,但她舒服得双腿抽筋,仍不肯叫出声来,不舍得咬他,只好捞过被子叼住,到最后都翻了白眼,还是只从鼻孔里拖出一串长长哼声。
韩玉梁没心思管她为什么硬忍不叫,怕别人听见抢食也好,怕颜禾听见责怪也罢,反正他只求痛快去火,有个湿漉漉紧揪揪的嫩屄可用就好。
提着发凉的小脚丫子猛夯了七八十分钟,他龟头一酸,不想忍耐拖延,便压着那一抽一抽的子宫颈,畅快淋漓喷了一片白黏腥稠进去,缓缓趴下,压着她汗津津的胸脯,一起喘息平复。
“哥你真厉害,我都……爽到天上去了。”她咕哝几句,休息一会儿,哼哼着坐起,一边穿戴,一边小声问,“哥,你这么猛,还能肏几个不?我们……心里都挺憋得慌的。”
他捏了捏她小小的屁股蛋,“年纪轻轻就都这么骚啊?”
她还以为遭了嫌弃,急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可不是。大家……在这种地方呆着,心里难受得不行不行的,也没个招儿能解决。颜老师人挺好,大家能占个心儿,可怎么着心里还是不痛快。一看小张回来满面春风的,大家……就都想试试了呗。”
“那怎么就你先来了?”韩玉梁纔不在乎大被同眠,黑灯瞎火脸皮没那么薄,来上十几个,他一样摆开了大操大办。
“我们打牌分顺序呢,我赢了。”她吃吃笑着爬起来,拍拍屁股,“哥,那我走了哈,换下一个姐妹来找你。你……身体没事儿吧?要不晚上我们给你炖个鸡补补?”
“不用。”他懒洋洋一翻身,笑道,“放马过来,最后保不准是你们得补补。”
颜禾没闹明白,为什么小张在厕所和韩玉梁偷偷幽会了一次后,那边就聚起了七、八个姑娘,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分两拨打牌,最后的赢家还要单挑个石头剪子布。
看赢了的那个欢呼一声,跑旁边倒水湿了毛巾擦擦下面,就啪嗒啪嗒跑过去韩玉梁那边,又是一个多小时纔回来,颜禾面上微微发烫,这才明白,她们在用什么办法安抚焦虑不安的精神。
她承认,那是个好办法。
教学压力大,学生不听话,考试成绩差,领导来视察……的时候,她心里烦躁难安,也会比平常更想要丈夫的抚慰,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
在能想到的娱乐项目渐渐重复到大家都已经疲劳的如今,那位先生能帮上忙,总比看着大家一个个崩溃哭泣要强。
颜禾这么说服了一下自己,不去干涉她们,但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也跟着参与进去。
被强迫侍奉陌生男人的耻辱时光,已经随着解知深的死亡而结束。
她如果自行选择去和另一个男人做爱,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对丈夫的背叛。
那么,她所坚守的某个部分,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她定了定神,牵头张罗着,让剩下的大家过来一边处理食材,一边轮流唱歌。
占据一下注意力,还能稍微掩盖掩盖从另一侧传来的细小声音。
沈幽的行李里有一把口琴,可以吹,里面还能放两发点三八子弹,可惜没用上,只剩下了伴奏功能。
她拿出来吹的时候,第三个女孩悄悄猫腰跑过灯光边缘,满脸绯红地奔向了男人性福的被窝。
她往那边瞥了一眼,眼神微微一动,但转瞬,就恢复如常。
等到第四个女孩从那边摇摇晃晃喝了酒一样心满意足的回来,颜禾终于忍不住过去蹲下,拽了拽刚坐下的她,皱眉问:“你们这么轮流上阵,大哥他身体行不行啊?他还要费超能力给小刘提神呢,你们悠着点。”
那女孩软绵绵抱着膝盖往垫子上一滚,面颊酡红未退,“颜老师,大哥身体棒着呢,我们不行了纔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试试……”
“我、我纔不去。”
颜禾面红耳赤,拍拍她的屁股,“你们一会儿去多拿点吃的,晚上给他补补。”
“知道,知道,大张姐已经去库里翻王八了,说给他炖汤呢。放心啦,我们受了这么大的好处,爽得筋儿都松了,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他,准不让他吃亏。那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呢。”
颜禾不好意思再说,嗯了一声匆匆回到原处,敲开碎冰,剥葱。
颜苗在旁边打着下手,忽然小声说:“姐,我也想去那边打牌。”
颜禾皱眉瞪她一眼,“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颜苗低下头,眼眶有些红,“我……也想放松一下。”
“你……”颜禾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放软口气说,“苗苗,你心里不舒服,可以跟姐说,姐帮你想办法。”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们。现在这情况,都是我害的。可你们一句都没说我,姐……我不想那样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就特别想帮那个女的。”
“这不是你的错。”颜禾搂住她,满心酸楚,“是那个女人的超能力,她不光害了你,还害了大家。所以我们都不会怪你的,不会的。”
“可我会怪自己……对不起,姐,我……我当时要是死了,说不定还更好……”
颜禾心里一惊,背后顿时全是冷汗。
这种密闭绝望的环境,本来就容易导致各种精神问题。她又知道,妹妹在她的保护下,远远谈不上坚强。
她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拉下脸皮,拽住颜苗,往打牌的女孩们那边走去。
这些天下来,颜老师在幸存者心目中的人气还不算低,颜苗这个可爱的乖宝宝,也不讨人厌。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看得见,主心骨沈幽和救命天神韩玉梁对这姐妹俩一直都非常亲切,照顾有加。
所以很顺利的,她们就给了颜苗加塞的权利。
最早起了头的小张还笑嘻嘻地凑过来,问:“颜老师,要不你也跟苗苗一起去吧,姐儿俩,说不定更刺激。放纵一下嘛,完了心里可痛快咯。”
不敢说自己早就当着妹妹的面被那个男人玩弄过,颜禾摇摇头,留下颜苗,急忙转身回去,步履狼狈,就象是个不情愿的逃兵。
不久,上一个过去解决肉体和精神问题的女孩心满意足回来。
颜苗远远看过来一眼,发现姐姐没再盯着她,便羞涩地搓了搓衣角,飞快跑向了黑暗中等待的韩玉梁。
颜禾依旧在剥葱。
冻硬的葱并不好剥,还有股子刺鼻的气味。
她剥着剥着,眼睛就难受得不行。
恰好,沈幽吹得曲子变了,悠悠扬扬,哀伤婉转,是一首挺耳熟,但想不起怎么唱的情歌。
颜禾放下葱,抱住膝盖低下头,哭了。
眼睛好难受,她再也不要剥葱了。
第425章 漫长而又短暂的时光
韩玉梁没怎么计数,等到他自己的肉欲差不多尽兴满足,后面就是一边练功,一边帮过来的女孩用高潮消除烦恼。
他尽量对每个人都一碗水端平,保证绝顶高潮不少于三次,每次快感巅峰持续不少于十秒。
唯独颜苗来的时候,他稍微偏心了一些。
一来是这个清清秀秀文静闷骚的小少女相貌身材特别对他胃口,二来,她算是这地下世界仅有的只被他一个男人侵犯过的受害者,可以算是他的半个禁脔,理当多宠爱些。
再者说,她的精神压力也比其他人都大。
因为多了一份直接导致一切发生的罪恶感。
索丽雅的超能力只能影响感情,无法控制理智。这也意味着,发生的一切,颜苗都不可能忘掉,当时理智也仅仅是斗不过冲动,而并非直接掉线。
要不是她并不知道耳环的实际作用,算是被骗了,这会儿她的心理状态可能会更加危险。
当一群人处于绝境的时候,崩溃往往会引发连带效应。
韩玉梁拼尽全力护住刘佳佳,跟沈幽一起费尽心思安慰劝导赵英楠,不让那女警失去求生的意志,就是为了不让同伴中出现死者,打击大家坚持的信念。
同理,一旦有人先精神崩溃,也会引发连锁反应。
等到第一回合肉搏车轮战暂告休止,韩玉梁过来吃饭。给刘佳佳补充完护心真气,他就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颜苗的被褥上,找她谈心去了。
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他就是觉得,这会儿有他这样的人来当精神支柱,再用肉体的支柱定期满足一下她,她应该能坚持等到救援纔对。
只是救援究竟会不会来,何时会来,谁的心里也没有答案。
绝望的压力,很快就让放纵进行了升级。
没记住所有人名字的韩玉梁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第一个在他身上乱扭的时候不忍耐放声大叫的,从那彷佛穿透了整个大厅黑暗的高亢淫叫之后,最后一层遮羞布,就被彻底撕成了碎片。
颜禾作为那群幸存女孩的管理者,根本无法阻止大家在这种压抑环境下追求肉体的快乐,她只好费尽口舌说服大家,田太多了,牛只有一头,请务必省着用,累死,就都没了。
虽说韩玉梁想很不屑地说自己这头牛是合金铸造累不死,但看到昏暗灯光中那一双双闪烁着饥渴光芒的眼睛,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他已经意识到,那狂野迸发出来的并非完全的情欲,而是类似吸毒一样的,用快感来麻痹恐惧,好坚持下去的自我欺骗。
于是,在颜禾涨红着脸跟他协商了一番后,新的安排正式出炉。
所有从废弃房间里挖掘出来的情趣玩具都被发放下去,两间天花板损害度比较小的住处被划为秘密屋,每天上午八点到晚上八点的十二小时里,暂停其中厕所的使用,所有人都可以轮流进去用道具安慰自己,尽量减少羞耻心造成的影响。
但每人逗留的时间每天累计不得超过九十分钟。
而楼上负四层那间结实的办公室,因为还有宽大的、可当床用的沙发,成为了韩玉梁的“工作间”,开放时间与自慰用的“秘密屋”一致,每人每天逗留的时间累计也不得超过九十分钟。
因为没有避孕套和避孕药,颜禾提前申明了如此做的风险,并鼓励大家尽量多使用秘密屋,电池还有很多,可以令大家在肉体上满意。
但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嗡嗡震动的玩具带来的高潮,根本无法和健硕有力的肉体相比。惊慌和恐惧激活了女人们的韧性,韧性却只能对抗,而无法驱散所有绝望。
她们当然愿意在极乐的那一刻,有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可以抱着,可以钻进他怀里靠着,可以感受雄壮异性的心脏和鸡巴一起跳动的力量。
结果,理所当然的,秘密屋乏人问津,而韩玉梁一上班,负四层就人满为患。
把性爱赋予了救人意味后,他也挺乐在其中。
他本就是个喜欢看到女人高潮迭起胜过自己噗噗乱射的淫贼,沈幽还给他工作间特批了应急灯使用权,不在同一层后,再没谁还抱着无意义的矜持不放,淫间百态,着实叫他欣赏了个爽。
毫无顾忌之下,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也纷纷暴露出来。
比如,有一到快高潮就想唱歌的,一定要唱到高潮结束才能过瘾,选的还是那种脏话特别多的说唱,那会儿狠狠顶她子宫几十下,她就能爽到屄里抽筋儿。
还有喜欢闻他胳肢窝的,从前戏开始就忍不住凑过去嗅,还伸舌头舔,高潮完了非要在两边钻着闻够才肯走,出汗越多她越起劲。
有挨肏时候觉得自己是只猫的,撅着屁股夹着肛塞外面的尾巴被干得乱晃时,浪叫都是喵嗷喵嗷。
有非要喊他爸爸的,最喜欢背后位一边日一边打屁股,一到高潮就哭,一边哭一边喊爸爸我错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一共就这么二十来个人,浓烈的性欲冲击下,没有谁跟谁是重样的。
他也很确信,如果回到正常世界,这些女孩恐怕很难在做爱中放浪形骸到这个程度。
这不单单是羞耻感和道德约束的问题,那些隐藏很深的欲望,本就只有在极端环境下才有冒头的可能。
如果她们在地下确定等不到救援,当绝望感升级到一定程度,韩玉梁猜测,八成还会有更可怕更失控的情况发生。
这也是他尽量让每一个过来的女孩沉迷于肉欲,在快感中得到安慰的动力。
工作时间之外,韩玉梁约谁去被窝就是他的自由。他依然偏宠颜苗,只不过除了此前的理由之外,又多了一条,那就是维护颜禾的权威。
沈幽不爱跟这么多人打交道,大多数时候,就是在分配物资,摆弄找到的小乐器,自娱自乐。
目前让幸存者的生活还算有秩序的最大功臣,就是颜禾。
指望那些学历不高又各有算计的年轻姑娘都像优等生一样听话,可不是老师这个身份能搞定的。
韩玉梁是这个地下世界的支柱,甚至可以说是这里的王。
起先女人们以为沈幽是王后,后来发现不过是内务总管,不免就有了种种小心思。
可惜很快她们就发现,颜苗是宠妃,颜禾是外戚,惹不起。
这小小的“王国”,纔算是有了基本的稳定。
不过,沈幽、颜禾始终没有来过他的工作间,听颜苗说,也没去过自慰道具摆了一地的秘密屋。刘佳佳和赵英楠还动不了,韩玉梁委婉问过她们有没有生理需要,前者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请他帮忙抚弄了十几分锺,在身体承受范围内享受了一下短暂的愉悦,而后者,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也很关注那个倒霉女警的心理健康,但她因为那场凄惨的遭遇,多少对男性有点心理阴影,这工作交给有类似创伤的颜禾似乎不太合适,感觉会演变成互挖伤疤展示的奇怪状况,最后只好拜托给了沈幽。
沈幽去跟赵英楠谈了几次后,就很放心的没再管过。
韩玉梁去问,沈幽只是说:“她从接下这个卧底任务的时候就有觉悟,这种牺牲,她能接受。她现在只想坚持下去,活着离开这儿,作为人证,把解知深的罪行,L-Club的罪行,全部公诸于众。”
他远远望了一眼,赵英楠的四肢还在恢复中,两个女孩在帮她擦洗,伺候她排便,她神情很平静地尽力配合,如果不是额头的汗,都看不出她到底觉不觉得痛。
他忽然觉得有点可惜,当初还是让解知深死得太痛快了,就应该烧一锅水,把他绑起来活削肉片涮锅,再喂他吃,让他看着自己肉身化粪,成为名副其实的人渣。
如此谈不上平常的日子,却依旧很值得珍惜。
因为不管有怎样的欢愉来麻痹大脑,绝望依旧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累积。
12月16号,集中起来的手机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还有电量,应急灯也已经有超过一半被废弃,食物只剩下了冻肉,几个女孩病了,发烧还严重腹泻。
而且,韩玉梁从工作量上感觉,大家的性欲也在飞速下降。
最忙的时候他同时应付三个姑娘旁边还有人忍不住在催,而最近两天,时间限制都已经不再需要严格遵守,他甚至有空在沙发上寂寞地练会儿功。
“真的会有救援来吗?”
这个问题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开始有人在商量,自救的可能性。
唯一可以算成好消息的,就是刘佳佳和赵英楠的伤情都已经稳定。
韩玉梁功力恢复到巅峰之后,饱餐一顿,尝试用金属板制作了一把铲子,再一次把负三层的楼梯间门口挖通,想要从中寻找通往负二层的路。
可另一侧往上层去的楼梯,没挖几米就遇到了极其坚硬的巨岩。
他试着用真气震动内部,想要打出裂隙之后破坏成几块小石头,结果发现巨岩上方还支撑着更多土石,继续深入必死无疑。
随着持续两天的四处探索计划宣告失败,幸存者们的情绪又低落了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谁起了个头,哭声渐渐感染,连成了一片。
听着这些隐隐的低泣,韩玉梁也感到有些灰心丧气,循着唯一的灯光找到沈幽的铺盖,坐下看了一眼还没睡的她,小声问道:“你觉得,咱们还有希望么?”
沈幽眯着眼睛,神情平静,“还没死,就有希望。”
他笑了笑,“等被救出去,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体检。”
“体检?咱们在这下面被关了这么久,出去肯定要体检的吧。”
“我还要单独做一个体检。”沈幽很淡定地说,“你的性爱对象人数太多了,以后给你当助手,回去我就要做全面体检筛查。我建议你也做一个,别把疾病带回家。”
这话题让他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沈幽似乎把这当成了不情愿,伸手拍了拍他,“你的女人已经选择放弃了嫉妒这个情侣起码的权力,你保证她们不被你传染令人难堪的疾病,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这也是你该负的责任。”
“为什么突然想到跟我说这个?感觉你好像酝酿很久了一样。”
她眉梢动了动,“因为你身边其他人太宠你了,导致你连这个都不太清楚的样子。”
韩玉梁拍了一下脑门,“好吧,我知道了,那么,咱们正经说的话,离开这里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把这里搜集的资料和证据全部交给媚筠,和天火有关的,备份下来。”她闭上眼睛,跟做述职报告一样说了一串正事。
他默默听完,无奈地说:“好吧,我是打算好好休息几天。”
这时,旁边的位置传来颜苗怯生生的颤音:“哥,咱们……真的还能出去吗?这都好久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救咱们啊。就算……就算有机器的声音,给点希望也好啊。”
沈幽挪挪身子,抱住她拍了拍头,“放心,一定会有人来救咱们的。我的搭档魅力十足,有一大堆很厉害的女孩子,都非常喜欢他。知道他埋在这种地方,她们肯定正心急火燎想办法呢。”
颜禾在旁边拉了一下妹妹,神情复杂地偷瞄了一眼韩玉梁,没有说话。
沈幽枕边的那盏应急灯,在此时耗尽了电量。
她把下一盏放到手边,提高声音喊:“好了,都睡吧。明早八点,开下一盏灯。”
当还有心情和韩玉梁放纵做爱的女孩只剩下包括颜苗在内的三个人时,去楼上弥漫着体液味道的工作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交流肉欲释放压力的地点,就换成了没人再用的秘密屋。
连着开启了三台手机失败,再次看到亮起的屏幕时,备用的手机还剩下不到十台。
等着也是无聊,韩玉梁按照女仆的记忆,挖到了这一层的备用发电机,但遗憾的是,里面的燃料已经泄露干净,无法再用。
莫名的,时间的流速彷佛变慢了,每一天都比之前更加难熬。
12月19号,一直在用的四个水龙头中,有三个不知为何不再出水。颜禾不得不组织大家利用能找到的容器,用最后一个水龙头尽量接满储存起来,然后,比较爱干净的女孩们排着队擦澡,担心之后彻底断水不再有机会。
21号,还稳定和韩玉梁保持着一天一次做爱频率的姑娘,只剩下了颜苗一个。偶尔也有其他女孩来回味一下那种快乐,但很显然,高潮的喜悦已经很难再把她们的情绪拉高太多。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完事后甚至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一直在说自己不想死。
唯一还能有自信不会死的,可能只剩下了韩玉梁。
他深深明白,活着纔有希望。
那么,真到了万不得已,不离开就只有死的时候,他宁肯发动玄天诀,再开一次穿越时空的扭曲通道。
只要能逃离这里,他愿意一次次尝试,一次次穿越,直到绕回这个世界,绕回这个时代,再一次降临到心爱的女孩身边。
22号,颜禾检查冷库的时候,发现备用电源在超出预估的服役时间很久之后,终于耗尽了底力,库内所有食物,都有了化冻的迹象。
当天,沈幽组织所有人搬出了化冻的肉食,拿出盐和辣椒来进行腌制,试图提升保存期限。
最后那个给冷库关门的女孩犹豫了一下,跑来弯腰小声问:“姐,咱们调料多,肉少,那里头……还堆着好多死人呢,要不要也一起腌了啊?”
沈幽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答。
旁边颜禾听到了,扭头大声反对。
“为什么不行啊!冷库已经不能用了,现在不腌,等到坏了臭了,就彻底不能用了啊!这些肉吃完咱们怎么办?咱们吃什么?吃你吗?”
随着激动到无法克制的话音,一场争吵,被积蓄已久的苦闷点燃成几乎导致分裂的风暴。
幸好,剩余的食物还算充裕,不愿意迈出禁忌那一步的依旧是大多数。
也幸好,这里还有沈幽和韩玉梁两个真正的主心骨,坚定地站在了颜禾身后。
“把尸体放冷库,不就是为了吃吗!这会儿装什么好人啊都……”最早发难的姑娘抹着眼泪指责。
韩玉梁清清嗓子,沉声道:“是我放的,我嫌他们烂在外面,太臭。”
这句话,姑且给激烈的争执,画上了一个暂时的逗号。
在细密的换气渠下挂满腌肉后,沈幽洗了洗手,把韩玉梁叫到了僻静处,轻声说:“如果这批肉吃完,救援还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他口气也有了无法克制的烦躁,“死的既然不能吃,活的当然更不能吃。到时候该吃什么,我也不知道。”
沈幽有些担忧地看向已经不再是一团和气的幸存者们,“现在不吃的,到时候未必还是不吃。这里面很多人,还没尝过饥饿的滋味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支持另一边?”韩玉梁皱眉道,“多腌点儿肉,总不是坏事。”
她摇了摇头,“道德底线,不应该在还有余地的时候打破。不然,麻烦会更大。”
她显然也想不出真到绝境之后该如何面对饥饿的折磨,叹了口气,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只能期望,救援能在底线彻底消失之前到来……”
“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到底有没有……”说到这儿,韩玉梁的脸色忽然一变,收住了话头。
“怎么了?”沈幽扭头,不解地问。
他转了一下方向,侧耳倾听,跟着大吼道:“都安静!谁也不许说话!”
聊天的女人们都被吓住,全部住了嘴。
静谧的空间中,韩玉梁凝神运功细听,跟着拎起旁边的应急灯,向着一个方向猛冲过去。
跑到尽头后,他将脸贴在墙上,一连换了几个位置,跟着狂喜道:“有声音!这个方向上有声音!都坚持住,一定是有人来救咱们了!都给我坚持住!”
欣喜的姑娘们纷纷跑来,也想听听机器的声音。
但除了韩玉梁,谁也听不到。
喜悦和狐疑,纠缠成当晚的情绪主旋律。
不过,23号早晨起来,就再也没有人质疑韩玉梁的说法。
因为那声音,已经响到大家都可以隐约听到。
那渐渐逼近的轰鸣声,绝对是某种机械运作的噪音。
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救援,真的来了。
当天中午,沈幽那台用来确定时间的手机,短暂地收到了信号。尽管没有来得及将求援号码拨出去,但这意味着,他们距离逃生更近了一步。
2020年12月23日17点33分,伴随着刺耳的破岩声,一台矩形迷你隧道掘进机,在众人所在的大厅角落,打开了一扇通往地上的安全之门。
消防、工程、医疗、警察、特安局、S·D·G……穿着各种制服的人员很快蜂拥而入,用对讲机一边通报情况,一边展开了最后的救援。
半小时后,韩玉梁回到了久违的地上,深深吸了一口充满清新味道的空气。
恍若隔世。
应该是谁交代过特殊的安排,其他幸存者被大量救护车带走,只有韩玉梁和沈幽,在几个特安局探员的保护下,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避过了远处路边闪烁的车灯,匆匆去往旁边一个不起眼的临时建筑。
“看来咱们不太受医院欢迎啊。”他笑着调侃了一句。
沈幽看了看那边忽然打开的门,微微一笑,“这会儿让你去医院,你去吗?”
韩玉梁摇摇头,“打死我也不去。”
因为他看到了最想见到的人。
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一定会在。
可他又有点意外,因为其中一个爱人的状态,和他预期的不太一样。
他张开双臂,抱紧喜极而泣的叶春樱,然后,望向扶着门框的许婷,皱眉道:“婷婷的脚怎么了?她为什么拄着拐?”
第426章 说来话长
对于已经得救的韩玉梁来说,拯救的过程远不如许婷那打了石膏的左腿更重要,一进屋里坐下,他就打断了想要讲述救援经过的汪媚筠,沉着脸看向远远靠墙站着的许婷。
许婷不自在地拨弄了一下头发,撇撇嘴,“老韩,你人没事,这么高兴的时候,就别凶神恶煞瞪我了成呗?你当我想这样啊,要不是腿脚不方便,我早跟着救援队一起下去了。”
沈幽捧着咖啡喝了一口,陷在柔软的沙发中不想起来,眯着眼睛说:“叶所长,媚筠,还是先说许婷的事吧,不然他不会听别的。太浪费时间了。”
比起据说一波三折的救援过程,许婷的伤反而简单很多。
起因是薛蝉衣。
华京有她的一个熟人,最近被一家颇有资产的医疗机构高薪挖角,负责一家新开办的综合医院。那边外科手术方面暂时没有镇场面的好手,约定的目标需要两个月后才能移交完工作离职,熟人就邀请她过去帮忙主刀一阵。
开出的报酬很丰厚,还专门派了全科医生来帮薛蝉衣照管诊所,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没想到,赴约过去就职住下,还不到两天,薛蝉衣就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在黑街呆的时间不短,她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报警调监控没有任何结果后,立刻将电话打给了叶春樱。
许婷当时正因为某些原因处于工作积极性非常高的状态,当即买票,连夜赶往华京,成为贴身保镖。
本以为华京那种地方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她尽可应付得来,没想到,就在韩玉梁这边失联的第二天,心急火燎想让易霖铃顶班好腾出手南下救援的她,遇到了很职业化的袭击。
对方的目的似乎是绑架薛蝉衣,为此不惜对保镖痛下杀手。
那是下班从医院回住处的路上,许婷没带着趁手的武器,带着薛蝉衣来回逃窜躲避,纔算是坚持到了对方担心事情闹大而撤退。
薛蝉衣平安无事,但许婷,被远远一发冷枪击中了小腿。
虽说有全套黑科技防弹衣抵挡,那一发子弹依然给她打出了骨裂,汪媚筠帮忙检查弹头,很快就确定,是仅会装配给特别行动人员的特制大口径狙击枪,比较容易入手的来源,只有军方和有门路的佣兵组织。连特安局内部,都很难弄到。
如果是军方,薛蝉衣一个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轻轻松松就能光明正大带走,叶之眼的本事还阻拦不住。
而有能力弄到这种枪的佣兵组织,不是“天火”就是与其齐名的“血乌鸦”。
论当前的规模,血乌鸦已经落后了不止一截。
但血乌鸦和世联官方的关系更好更近,拿到这种武器的可能性也更高。
目前,易霖铃带着任清玉接替任务,正在华京给薛蝉衣当保镖。而针对幕后主使者的调查,还没真正开始。
至于原因……就是韩玉梁。
“我?”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很不解地问,“我在这鬼地方被困着,为什么还能跟我扯上关系?”
汪媚筠端着咖啡杯站在沙发后,看眼袋最近也没好休息过的样子,气色顶多比叶春樱好一点点,“你家小所长知道你出事,没买到高铁票直接开了一夜车过来的,你觉得她在救出你之前还顾得上干别的?”
叶春樱把他身上快摸了个遍,确认哪儿都完好无损,手指尖的哆嗦纔算是停了下来,接过话头,虚脱一样靠在韩玉梁身上说:“我也很想查那边,当时决定把这边救援工作安排好,就远程协助汪督察一起进行。谁知道……这边的阻力会那么大。”
她气愤不已地提高了音量:“明明这下面爆炸得那么厉害,明明掩埋了那么多人,江鑫警署竟然说这里本来就是废弃地皮,根本不需要救援!”
“什么?”韩玉梁吃了一惊,“这儿怎么又成了废弃地皮?”
叶春樱调整了一下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捏紧了白白的小拳头,“是解知深的同党,和被他收买的保护伞。那群人担心事情败露,恨不得所有秘密都跟着你们一起埋在地下。我想甩开他们,自己花钱雇佣救援,这里还被警署拉线封锁了。我把一部分证据的副本匿名转交给江鑫特安局,还请汪督察帮忙施压,都没有任何结果。”
韩玉梁的脸色阴沉下来,“江鑫已经被腐蚀到这种程度了么?”
汪媚筠比较熟悉这种情况,摇摇头,平静地说:“有些是直接拿了好处的,有些,就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为了情况不明的案子开罪同僚。但绝大部分,都是不敢出头的沉默者。他们清楚高层中有人被收买,担心遇到各种各样的打击报复,宁肯把良心埋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沉默者,要我说,这就是帮凶!”许婷愤愤不平地说,“应尽的职责不尽,对得起他们领的工资吗?胆小怕事?怕事当什么执法者啊!”
汪媚筠的微笑显得有些苦涩,“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进入司法系统只是意味着有一份优秀安稳的工作而已。这种事,过去不罕见,现在很常见,未来,也一样不会看不到。”
韩玉梁没兴趣听她们抒发感慨,朝廷能腐坏到什么程度他清楚的很,换多少张皮,改多少次名,高高在上的,那种名为权力的东西,本质并不会变。
“所以后来怎么解决的?”
叶春樱紧紧搂着他,彷佛怕力气小一点他就会消失不见,缓缓说:“我找了所有能找的人,来帮我的忙。”
汪媚筠在后面扶着沙发靠背,颇为敬佩地说:“可不止如此。你家小所长那几天简直是发了狂,如果她要有你的本事,估计已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屠光那些拿了好处的人了。”
叶春樱略显羞涩,摇头说:“也没有,我分得清……他们各自坏到什么程度。”
“那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颇为好奇地追问道。
“我用沈幽发来的那些证据,把他们都扳倒了。”她很平淡地说,“解知深的密码很多地方都是通用的,稍微复杂一点的,破解起来也并不难。警署,地检厅,特安局,行政系统,所有被解知深打点过的人,我能查到的,都抓起来了。”
“都?”
汪媚筠点了点头,“嗯,都。叶所长发狠了,连儿子给解知深公司当顾问这样比较通行的好处输送方式,都曝光给媒体倒逼调查。她拿出一大笔钱,雇佣带委托,让沙罗、陆雪芊、舒子辰、杀医等所有她能请动的好手,把江鑫这边碍事的人家里的证据全部挖了一遍,但凡有点小毛病的,现在要么在牢里,要么在去牢里的路上。”
叶春樱心有余悸地靠在韩玉梁的胸前听他的心跳,眯起眼睛说:“我实在受不了再有人来妨碍我救你了。你被埋在下面,生死未卜,我……什么极端想法都冒出来过,我连狙击枪都带来了,如果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及时开工救援,那,谁在这儿拦着,我就打死谁。”
最大的阻碍被清除后,救援的力量,反而召集得格外顺利。
顺利到连汪媚筠都用了一段时间才弄清楚到底那些人手都来自何方,然后惊叹于叶春樱的行动力。
事务所为了保险就近雇佣的那支救援队,开工一天就被其他专业队伍比了下去,羞愧退款离场。
而汪媚筠调动来的特安局势力,也基本只起到了一个维持秩序的作用。
那帮来自世界各地的救援专家,分属于不同势力。
带了一堆黑科技开工前还要签保密协议的,来自方舟计划,伊迪丝远程指挥,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保障珍贵实验体的数据供应。
调动大量巨型机械来进行场地清理的,是上杉财团下属重工接到命令后进行的紧急任务小队。
专长地下爆力破拆的一小队秘密特勤人员,是来自S·D·G的高级精英,领队的职位换算之后比汪媚筠还高一级。
浦氏财团下属的沁心医疗支援了三十辆待命救护车及配套人员,并通过渠道找来了当初为此地进行施工设计的专家,提供了比较详细的结构图。
此外,还有一股神秘力量完全压制了江鑫本地各组织机构对这里的窥探和染指,这么大的动静,社交媒体上连一句话一张图片都没有提到过,所有热度都集中在解知深涉黑腐败的连锁爆点上。
再加上之前挖掉毒瘤的过程无比顺利,叶春樱猜测,那应该是田静子向主宰申请下来的救援方式吧。
说完这些,许婷提醒,该准备出发了,沁心医疗集团安排的身体检查,还是要做一下。
就算韩玉梁身体壮得强过牛,想缓解家眷的担忧,光靠拍胸脯保证也是不够的。更何况,沈幽之前提过的事,他也还记在心里。
这间临时用来等待的简易板房之后就会拆除,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众人收拾好东西,就分批上车,驶向下一个目的地。
汪媚筠还有公事不能久留——主宰承诺的证据已经发送,她看到韩玉梁平安无事,就回去准备联系父亲远程布控。
沈幽和浦氏没有牵扯,不想欠这个人情,跟着汪媚筠一辆车回去,打算到新扈再体检。
从事务所远远开来的车上,就只剩下了驾驶席的叶春樱,副驾驶的韩玉梁,和后排伸开石膏腿笑吟吟摸心上人后脑勺的许婷。
想问的想说的叽叽咕咕都聊完,韩玉梁总算有空扭过头,伸胳膊拍了已经闭眼准备打盹的许婷一巴掌,问道:“你不是最烦当保镖了么,怎么那么积极跑去保护薛蝉衣了?”
许婷嘴角一撇,看起来不是很想说的样子,“我工作积极性高不好吗?事务所正经注册到系统里的职员就我一个哎。”
“说实话。”
“当时正好没别的工作,我闲着也是闲着嘛。而且……叶姐最近太能干了,我……稍微有点自信不足。”
“哦?”韩玉梁一挑眉,“春樱又干什么了?”
叶春樱也颇为疑惑的样子,“没什么啊,还是日常那些工作,整理情报,调查资料……啊,我专门拿出了一台联网的计算机,开始搞金融投资了。之前赚了那么大一笔,我想适当投入一部分,利用信息优势,让钱生钱。婷婷,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啊。我眼看着咱们的事务所从租的小破房子找只狗收人百十块,到现在四处执行天诛黑吃黑,账上能动的资金好几亿,算下来,这里头就没我多少贡献。”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玉梁一起出生入死执行的任务,就是你的贡献啊。而且,硬要算钱的话,玉梁弄回来的纔是大头。没有他黑吃黑那些钱做本金,我有什么信息渠道也是白搭。”
许婷叹了口气,“我知道,一开始咱俩就分工不同。可你在你的分工里做得太好了。我就忍不住想多干点什么,不然整天在家做饭,我都快变厨娘了。到时候你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我分分钟上下颠炒勺,啧啧……”
“你做饭还可以练功,这一点清玉都很羡慕。”叶春樱笑着岔开话题,带入闲聊的轨道,“而且,不是很多人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吗,这个你比我强太多了。”
“任姐又不是不会练功,她是不会做饭好不好。我叫她用掌力帮我打酥肉筋,她能拍出一堆肉泥,让我只能汆丸子。”许婷瞄了一眼小腿上的石膏,又闭上了眼,“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就是想努力工作好好干活。不然以后助手的位子都要被人抢了。”
“这么没自信啊?”韩玉梁用指头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真不像你。”
“搁别人也就算了。你这次带的可是我和叶姐的师父哎,你就说吧,人家给你当助手,厉害不厉害?”
他在这上面撒谎也没意义,“嗯,确实挺厉害。”
“对吧。”许婷抓住他手咬了一口,“那她要愿意一直给你当助手,我就真得守着灶台转了呗。以后出不得厅堂,光剩下厨房啦。”
“婷婷,不是每个女人都跟你们一样喜欢我的。”他拍拍她的头,顺势把口水蹭在她脸颊,惹来她娇嗔一瞪,“不是和天火有关的委托,我不会去找她当助手。和天火有关的委托,也要我觉得合适,纔会去请她。”
许婷眨巴两下眼睛,忽然扑哧一笑,用脚轻轻踢了踢驾驶席的靠背,“叶姐,老韩跟沈幽性生活不合拍。”
“嘿,你思维怎么这么跳跃啊?”韩玉梁忍不住又拍了她一下。
“这不叫跳跃,这叫了解你。”许婷就跟放下了什么大石头一样,咯咯笑着,摇头用马尾辫抽他的手,“老实交待,沈幽哪儿不好啊?难得见你对美女没什么性致的样子。”
“是她没什么性致。”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刚纔都说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我,说得这么委婉还不行啊?”
许婷顿时瞪圆眼睛,有种自己眼光被侮辱了的奇妙怒气,“啥?老韩,你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说句器大活好不夸张吧?我怀疑给你个断臂维纳斯,你都能给人裤裆里抠出水来。她就是性冷淡,也不能这么夸张吧?”
不是很愿意跟她俩详谈和其他女人的风流韵事,韩玉梁简单带过,没再多谈。
倒是很奇妙的,许婷因此而放心了不少,看来此前还真的挺担心沈幽会来抢她饭碗。
让最后专心开车没怎么插话的叶春樱,很认真地说:“婷婷,在事务所你只是个助手,在家里,你是女主人之一。以后这样的担心,真的没有必要。我百分之百支持你,也只打算百分之百支持你。你是最合适的,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所以,只要玉梁不变心,咱们就永远是一家人。”
“那他万一变心了呢?”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和我也一样是一家人。毕竟,你我的关系,已经比绝大多数亲姐妹还要紧密了。”
许婷眼珠转了转,笑着趴在椅背上说:“行,他要变心,咱俩就把他踹了,拿着这么多钱过好日子。”
叶春樱腾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好了,都累了,休息会儿吧,医院到了,我喊你们。”
大概是为了身份保密的需要,叶春樱带韩玉梁去的医院并不是其他幸存者被安排去的那家,而是主要面对有钱人的高档医疗服务中心。
在里面忙活了半个多小时,韩玉梁看着自己被抽出来的血,凑过去到那个戴眼镜的医生耳边,小声问了几句。
那医生目光略显异样,抬头小声问:“还需要查这些?”
韩玉梁点点头,“查一下吧,查一下放心。”
那医生瞄了一眼等在旁边的叶春樱,“好吧,有些项目直接就有,剩下的,我给你添进去。另外,跟我进来,让我看一下。”
结果,不光看了看,还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在检查哪一项。
身体问题看得比较重,当晚他们没有离开,直接住在了这家服务中心的客房里。
隔天一早,所有检测结果装在一个做工很精致的大信封里,交给了登记家属叶春樱。
她自己就是学医的,上车拆开一看,愣了一下,拽过副驾驶的韩玉梁,贴耳朵问:“你查这些,是有不洁性接触吗?”
韩玉梁抓抓脑袋上长了不少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什么算不洁,那鬼地方谁都不戴套,女人的来路也不清楚,提前体检过没有更没谱,我这不是怕把问题带到你们身上么。”
叶春樱吁了口气,“难怪那个大夫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也好,今后回来,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就把这些都检查一下吧。”
许婷好奇,凑过来问了问,知道是什么情况后,笑嘻嘻地说:“老韩这方面还真得注意,不然啊……就成以前网上流传的那个笑话了。”
叶春樱把车开出院子,准备返家,随口问:“什么笑话啊?”
许婷张了张嘴,忽然一顿,说:“不行,我不讲,这种荤段子一说,影响我形象。”
前排俩人同时通过后视镜投来一个“得了吧”的眼神。
之前别管是仨人睡还是俩人睡,她都没少讲过荤段子,要是影响形象,她早被影响光了。
“咳咳,那我可讲了啊。”
“说有父子俩进城,当爹的就叮嘱儿子,你去哪儿都行,可千万别去逛窑子哇。”
“儿子就问,为啥咧?”
“爹说,妓女有性病,你跟妓女睡,就会得性病。你要得了性病,你媳妇就会得。你媳妇得了,你爹我就会得。我要得了,你娘就会得。你娘要得了可不得了啊,全村就都完了!”
叶春樱扑哧笑了出来。
韩玉梁索性凑趣,道:“合着我就是那个娘呗,全村的希望啊。”
叶春樱赶紧把车速放慢,笑过这一阵,“婷婷,连花柳病都有人编笑话啊?”
“百无禁忌,什么都嘲讽纔好笑嘛。不过性病这个我也就知道俩,还是……”许婷顿了一下,撇撇嘴,“我前姐夫带着吃饭,桌上那些男人讲的。不过挺有意思,我就记住了。”
“另一个是什么?”韩玉梁好奇回头。
“我想想啊……哦,是说有个小孩找医生拿诊断结果,医生很疑惑地告诉他,说你得了性病。”
“没想到那小子一点不惊讶,还很高兴的样子。医生就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小孩就问那个医生,你说我要是得了性病,然后跟我姐做爱,她得病没跑儿吧?医生说那肯定啊,没跑儿。”“我姐跟我爸的司机做爱,得病没跑儿吧?医生说放心,没跑儿。”“我爸的司机跟我妈做爱,得病没跑儿吧?嗯,没跑儿。”“我妈跟我爸做爱,得病没跑儿吧?对。太对了。”“我爸跟我的家教做爱,她一准儿也得得病吧?是,没错。”“让她不替我写暑假作业!”存着逗乐解闷的心思,许婷讲起了各种不知从哪儿听来看来的笑话,有荤有素,有些本来不是很有趣,但她说起来声情并茂,还是能让车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那个阴沉的,潮湿的,仿佛能闻见腐烂尸体味道的地下空间,终于渐渐在韩玉梁的心中淡化。一路北上,当气温迅速下降到他们需要拿出行李中的防寒服以防到家下车感冒的时候,空中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许婷伸出蜜润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三个心,串在一起,笑着说:“今天晚上,可是平安夜呢。”
第427章 如愿以偿的平安夜
大劫难中,神并没有来拯救这个世界,跪下祈祷的人死去,拼命逃跑的人幸存,导致在这个时代,很多宗教气息浓厚的节日,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意思。
平安夜就是一家人凑在一起祈求平安,情侣的话,则可以相约出去开个房,以圣诞节的名义去做点会导致孩子诞生的事儿。
韩玉梁当然不需要出去开房。
他温暖的家里,就能满足他的一切。
道路积雪的缘故,他们开回家门前停稳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最辛苦的,自然就是全程没有丝毫懈怠,急着把爱人带回家的叶春樱。除了午后在高速路边吃饭的时候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她一直在开,韩玉梁要换手替几个小时,她都没同意。
不过他也承认,换成他来开车,后面路面情况不太好的时候,速度肯定要大打折扣,没叶春樱那么艺高人胆大。
行李没剩下什么,除了手机,其他大都交给了沈幽,韩玉梁一身轻松迈进事务所大门,打开家里的灯,沉浸在暖洋洋的空气中,愉悦地伸了个懒腰。
许婷拄着拐过来,拿起他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扔到了沙发上。
“嗯?”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用鼻音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去年我平安夜要跟你约会,结果你被狐狸精拐走了。今晚我要上个保险,谁也不准骚扰咱们。”她皱起鼻头做了个鬼脸,很有点孩子气的味道。
叶春樱停好车进来,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摁了两下手机让浴室那边放热水,往厨房走去,“婷婷,我煮面,来帮我看着点咸淡。”
“你做的,老韩肯定都说好吃。”
“那不行,得真合口。”
“其实咱俩口味都清淡,少数服从多数,应该少放调料。”
叶春樱笑了笑,“反正你说放多少我就放多少,我都听你的。”
韩玉梁笑眯眯等着,最后一尝,不出意外,还是他的口味,鲜香扑鼻。
久违的食欲大开,让他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锅。
任清玉不在,那么,他负责洗碗。
等收拾完,韩玉梁过来坐下,敲了敲许婷腿上的石膏,调侃道:“你今晚怕人勾搭我,难道还有什么想法啊?准备带伤上阵?”
“不行啊?我身残志坚。”她微红着脸一瞪眼,“再说我就是骨裂,要不是有点错位石膏都不用打。跟你说我对平安夜已经有执念了,感觉自己几辈子都没在这天满意过一样,你今儿晚上说什么也要陪我好好过了不可。”
叶春樱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那我泡个澡,先睡了。玉梁,婷婷,平安夜快乐。”
“叶姐,你……不一起啊?”
她笑着摇摇头,“不了,我对节日没什么执念。玉梁在家,我……总算可以安心睡一觉了。你也知道,我最近总做噩梦,眼圈都黑了。”
许婷哦了一声,跟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指头戳了戳韩玉梁的腰,“一会儿我洗澡时候,你去哄叶姐睡觉吧。她睡了,你再来找我。我在影音室等你。”
“影音室?”
“嗯。”她笑眯眯地说,“我要跟你一起看电影。”
“呃……又看电影?”
许婷抬高眉毛,微微歪头看着他,“对啊,又看电影。”
她凑近了些,忽然拿出去年给他买的围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同一次拿来当礼物的香氛,呲呲喷了两下。
韩玉梁低头看着,苦笑道:“你还记着呢?”
“我记性有那么差吗?”她扒开他衣领,踮起脚尖,用力在他脖子上嘬了一颗草莓,朦胧的眼波,微微漾起渴望的光,“现在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最想要什么。这个平安夜,你是我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那,你确定还要看电影?”
“确定。”她捏住他鼻尖,吃吃笑着,“这叫仪式感,我在哪儿摔的跤,就在哪儿爬起来。”
他好奇道:“要是昨天没把我挖出来,这个平安夜该怎么办?”
许婷一皱眉,“你还在下面埋着呢,我有个屁的心思想平安夜。我都恨不得抄起铲子下去挖你了,还顾得上这个。那就明年呗,我可是打算缠你一辈子呢,不愁找不到机会。”
他心中一阵暖意流过,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补上了她昨晚睡得太早没听到的那句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和叶春樱惊喜之后感动含泪的表现截然不同,许婷哼了一声,探头亲了他一口,“知道能吓死我,下次就小心点。真把我俩都吓破了胆,以后再也不给你接委托了。反正叶姐现在能挣着呢。”
车上没好意思细问,这会儿叶春樱不在,韩玉梁就顺便打听了一下。
没想到,自家小所长在金融圈里竟然玩得如鱼得水,许婷那个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说法虽然夸张,却也不算夸张太多。
叶春樱所涉足的股票市场,最核心的实力,就是信息。信息差,就意味着利益。
所以她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一个炒股的,而是个利用自己强大的信息网络和情报搜集能力,钻空子吃肉的投机客。
即使她没有投入太多精力在上面,据许婷所说,专门划出来试水的本金,如今也已经快翻好几番了。
白富美三个属性,她可以说正式集齐。
“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叶姐吃桔子终于舍得买精品蜜桔,也不拼团打折了。”许婷把剥出来的桔子瓣塞进韩玉梁嘴里,“吶,没核,还超甜。”
他笑着摇了摇头,品尝着一嘴的甜汁。
百十块一箱的东西而已,这算是节俭太久,转不过来么?
可她定制防弹套装、仿真假人,一出手就是上百万的时候,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陪叶春樱哄她睡觉的时候,韩玉梁忍不住叮嘱她,手头如今这么宽裕,该花的就花,钱财粪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那么亏待自己。
她靠在他怀里想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已经比以前奢侈多了。面膜足膜都买的好几百块的。你真让我大手大脚买一些没意义的东西,我心里又不痛快。花钱还是要开心对不对?”
“那你买什么的时候最开心?”
她又想了一会儿,很高兴地说:“我给你在海外黑市订购了一款强穿透多功能微型定位仪,很小的那种,地下一百五十米都能把信号传输出来,还用了一个叫做射线穿透的技术,开启后可以短时间内从法拉第笼里发送信息。全套设备算下来才十万多块。”
韩玉梁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问道:“婷婷入冬的时候买了两个挺好看的包,你没喜欢的款式吗?”
“有。买了。”她在他怀里扭了扭,语调已经充满了临睡前的倦意,“七百多块呢,大冷天……不舍得背,放柜子里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轻柔抚摸着她的肩背,为她悄悄输了些功力进去,等她彻底睡着,轻手轻脚下床,关灯,离开了房间。
叶春樱睡得快,他到影音室,许婷还没洗完。
这个影音室本来是用来连接地下服务器方便开会时候播放资料用的,易霖铃在这边工作之后,偶尔也会拿来回看她录制的歌舞视频,任清玉减肥着魔后,就彻底改成了影音娱乐室,放着宽敞柔软的沙发,音响也重新布置过。
叶春樱挺爱看电影,所以能看得出,这房间的预算很足。
可惜大家都忙,布置得很好,就是一直没什么机会用。正经跟家眷来一起看电影纯粹休闲娱乐,这还是头一遭。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仗着屋内暖风足的许婷,只穿了一条薄纱小睡裙,款款走入。她上了些淡妆,披散的青丝用卷发棒做了临时处理,弹在肩头,挑染的那一缕红,斜掠过额,穿过细长的眉峰。
灯光下的衣料并没多少遮蔽的效果,让他隐隐约约看到了睡裙里红黑花色的成套内衣。
款式很性感,但,没见她穿过。
不过比起内衣的问题,他此刻更在乎别的,“你的石膏呢?”
她把拐靠墙放好,单腿蹦过来坐到他身边,笑着一靠,“摘了,不作死瞎使劲儿,单纯走路已经没事了。之前不摘,是叶姐不让,怕我没那玩意绑着,就悄悄钻洞里下去挖人啦。”
他不放心,抓过她的左腿放在膝上,运功小心翼翼把里面探了一遍,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看,我都说没事儿。我是那种硬撑的人嘛。”
他这才问道:“新买的内衣?之前没见过。”
“不是新买的。去年的了。”许婷拉拉裙襬,拿过摇控,“感觉挺性感,准备当决胜内衣呢,可惜,没用上。今年如愿以偿,我还不赶紧穿。”
“那你去年到底准备好跟我出去过夜了没?”他揽住她的肩,疑惑道。
“不知道。”她搂住他的腰,“反正今年准备好跟你做了,尽情做,做到……你把我射满都行。”
她娇媚地轻声笑着,手指头隔着睡衣绕着他的乳头划拉,“这内衣不争气,一会儿你帮我惩罚惩罚它,好不好呀?”
“怎么惩罚?”
她拱了拱身子,轻喘着说:“你把我里面射满……再用内裤兜上,让它……被你的精液泡透。然后,我不洗它,就那么收着。”
临被救出来前的几天,韩玉梁已经没什么欲火可言。
这些日子的积蓄,顿时被怀里的小妖精撩拨起来,直愣愣一柱擎天。
“我说,你到底还看电影么?”他扭过头,露出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眼神。
许婷娇喘着,蜜玉般的肌肤贴着他摩擦,传递着火热的温度。
“一会儿……等、等你给我兜上了,咱们再看。我……要先做狐狸精。”她隔着裤子抚摸着他已经勃起的肉棒,思念和欲望一起泄洪,汹涌而出,“老韩,知道……这儿的好处是什么吗?”
不等他说,她就自问自答,拉开他的裤裆,攥住坚硬的鸡巴,呢喃:“我在这儿叫成什么样,叶姐都听不见。你……就是干死我,也不怕打扰她休息。”
韩玉梁的手也捏住了她翘弹的臀瓣,迫不及待的用舌尖爱抚她柔嫩的颈窝,“我只怕干断你的腿,为这个再去医院打石膏,你怎么跟大夫说?”
“就说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咯。”她吃吃笑着咬了他一口,“难道说,我小别胜新婚,勾引老公太投入,被肏得骨折复发啊?”
就像尝到了美味佳肴的小饿鬼,许婷娇喘着一口口往下咬过去,用嘴巴一粒粒解开他的扣子,咬住他的裤腰,抬眼望着他,一寸一寸向下扯。
韩玉梁靠着沙发舒展开四肢,与性欲有微妙不同的情欲,浓稠地涌动。他拨开她的额发,望着她满含浓情蜜意的桃花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婷婷,我本来打算看完电影再洗澡的。”
许婷的动作没有停。
她用嘴巴解放出来硕大的阴茎,用温暖而柔软的舌头托住它,嘶噜舔到最顶,撅起红润的唇,轻轻啾了一口马眼,妩媚一笑,“没事儿,你昨天体检前不是洗了吗?一天的味道,挺好的。我喜欢你的味儿,不太重这种。吸进来,就感觉小肚子里头热乎乎的,就……好想要你……”
“说的好像我的汗里有春药似的。”他拉起她,抱她放在沙发上,“在你腿好之前,就别这么跪坐了。”
“可我想吃。”她撅嘴,故意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带着点小骚劲儿,扭着腰说,“不管,你让我含住吃一会儿。”
“你这是被春樱传染了么。”他皱皱眉,索性站在沙发上,送到她面前。
“不是。”她眯起眼睛,抬起肉棒从阴囊向上舔去,梦呓般小声说,“我就是想含住你,紧紧嘬着你,让你最重要的器官在我嘴巴里,在里头一动一动的。这样啊,我就知道我不是在做梦,我就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闭上眼,打开柔软的唇瓣,像朵深邃的红花,以完全舒展的蕊,尽可能吞入了他的矛。
如她所呢喃的那样,她紧紧地吸着,含吮,就象是用口腔捕获、绑缚着他,舌头绵绵地蠕,彷佛在一寸寸确认他的真实。
直到这一刻,韩玉梁才感觉到,许婷当着叶春樱的面不曾表露出来的惶恐。
她也在害怕,但她不想让叶春樱更慌,所以只有苦苦撑着。
“唔……”
喉咙抵住了龟头,以这个角度,很难向更深处进发。
可少女似乎拿出了奇怪的倔强,仍抱着他的屁股往前凑,不知是噎着还是呛到,随着一声闷哼,她紧闭的眼角冒出了晶莹的泪花。
他察觉到了什么,往后一抽,蹲下,捧住她的脸,凑过去吻掉那两颗泪珠,对着面色绯红的她,轻声道:“睁开眼看我,这不是做梦,我真的回来了。平安夜快乐,婷婷。”
“礼物。”
“嗯?”
“平安夜要送礼物的。”她眼开一线,媚意如水,小手摊开,亮出了嫩嫩的掌心,“给我。”
韩玉梁笑眯眯一抬腰,把胯下那条棒儿搁了上去。
她攥住捏了捏,娇声说:“我最想要的不是这个。这个顶多排第二。”
“那第一呢?我这才从鬼门关跑出来,也来不及准备别的。”
“第一不要钱,也不用准备。我可以先送你,你回礼就行。”她斜着眸子偷偷打量他,跟着把他往身前一拽,凑到耳边,甜滋滋地说了三个早已说过的字。
韩玉梁心中一阵荡漾,也附耳过去,小声还了四个字。
许婷一撅嘴,“我不要那个‘也’字,原样还我嘛。大声点不行啊?”
“你送礼多大声,我就还你多大声。”
她看着他促狭笑意,想着方纔耳边听到的话,情潮澎湃,双掌往嘴边一拢,“好,那你可别后悔。听好了,老韩。”
“我——爱——你——!”
好家伙,连真气都用上了,这也就是隔音好,不然八成能传到街对面去。
许婷喊完,得意洋洋一翘鼻子,“喏,换你啦。回礼。”
刚从地下脱身,韩玉梁正是最珍惜此时生活的心态,这娇俏可人的小助手,确实也早值得他放开胸臆。
他将她抱紧,先是一吻,跟着,用浑厚、底气十足的声音,给了她最期待的回应。
“婷婷,我爱你!”
“声音比我小好多啊。”她撅起嘴,跟着,喜笑颜开,“算了,这我也高兴。”
说着,她就兴奋地握拳在沙发上一跳,跟着小脸煞白,“啊!我的腿!”
韩玉梁赶紧弯腰摸向她靠着身子抬起来的左腿,皱眉将真气渗入肌理。
“不用浪费内力。”她低头摸着他的后脖子,小手往下剥去他已经敞开的上衣,“你给我亲亲,就不疼了。”
“是么?”韩玉梁背手让她脱掉,弯腰在那紧凑结实的小腿上深深一吻,“这样就没事了?”
“好点。”她用健康的右腿,往下扒拉他的裤子,“换个地方亲亲,说不定就彻底不疼了。”
他笑着把自己先一步脱光,捧起她的双脚,在沙发边蹲下,捋掉碍事的拖鞋,顺着丝滑柔嫩的肌肤往尽头摸去,直到掀起裙襬,露出了镂空蕾丝花纹的黑红内裤。
他没把那一小块性感的布料脱掉,就那么凑上去,开口吐舌,把她私密的花园,紧紧吻住。
“啊……”她发出满足的呻吟,双手胡乱耙着他的头发,“老韩,长长了好多阿,回头我给你剪剪吧。”
“好啊。”
“怕不怕我故意给你剪豁了。”
“不怕。我靠的又不是发型。”
“那我就给你剃个莫西干。”
韩玉梁眯起眼,视线越过起伏的酥胸,带着笑意道:“干嘛一直给我打岔,还让不让我好好亲你了。”
“不让了。”她扭着腰,挪动屁股,顺着沙发靠背出溜下来,抱住他,“进来吧,我等不及了。”
事实上,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经历了无数风暴的、漂泊许久的小船,回到了平静安详的港口,只等着下锚。
他吻住她,两人的唇瓣饥渴地纠缠,手指很快把内裤拨到一边,露出了已经浸润着蜜汁的花房。
许婷微微侧身,曲起左腿搁在下方,免得在最激烈的时候摇晃太狠骨伤复发,跟着,把高高举起的右脚搁在他的肩上,捏住他的乳头,用指甲轻轻刮着尖儿,“老韩,说好的,要……要把我……灌满哦。”
“放心。”他低头轻啃她的耳朵,用舌尖玩弄着耳垂上的小洞,“我保证让你溢出来。”
锚缓缓浸入温润的汁水中,狭窄的航道,迅速被坚硬的锚身拓宽,填满。
“唔……嗯嗯……”
曼妙的呻吟中,腔道变得更加紧凑,蠕动的嫩壁渗出丝丝缕缕的热气,缠绕在龟头上。
“怕我干太久,这就用上媚功了?”韩玉梁保持着舒缓的节奏,拉下睡裙的吊带,解开乳罩的前扣,爱抚弹出的娇媚蜜兔。
“怕你射得不够,多榨点儿出来。”许婷把裙子往小腹那边卷了卷,闪烁着爱意的眸子,一刻不肯挪开地凝望着他,“第一想要的礼物你给的分量不足,那只有靠第二想要的补咯。”
“好好好,”他随着话,在她微微抖动的花心上点了三下,长长一抽,缓缓送入,“一滴不剩,都射给你,射干之前,电影我都不看了。”
“那是我吃亏哎,耍赖。”她咬唇用脚趾夹住他耳朵,扯了一下,“反正今晚必须要跟你看电影,不看我意难平。”他转了转眼珠,捻两下颤巍巍的乳尖儿,“要不,咱们一边干一边看?”她拿起遥控器犹豫了一下,摁下开关,“好啊。用什么姿势?我腿还伤着呢,可没法在上面。”“我在你后面,咱俩一起躺着。”他抽出已经布满亮泽的阴茎,在宽敬的沙发上,和她并排躺下,亲吻着她的肩头,从后面缓缓送回温暖的港湾。船儿在里面轻柔荡漾,她倚靠在他的身上,选定了要看的影片。一部布景很美,打光很柔,男主角很帅的……AV。“就看这个?”她往后拱屁股顶了他两下,“不然呢,我这会儿舒服得骨头都快酥了,看有情节的,我也记不住啊。”“行,那就看这个。”没想到,许婷还准备了不少,同系列的AV,她差不多下全了。他俩就这么一边聊一边做爱一边看片,偶尔换换体位,偶尔深吻片刻,度过了一个愉快而满足的平安夜。从最后兜住她满腔蜜汁的内裤湿透的速度来看,灌满这个任务,韩玉梁绝对是超额完成了。
第428章 短暂的假期
和许婷热烈而直接的渴求不同,叶春樱的需要,更加恬淡安静,也更加细水长流。
元旦之前,叶春樱直接关闭了事务所的一切委托申请渠道,积压的任务也一个不肯发给韩玉梁,就要求他好好休息,在家。
圣诞节那天,许婷打着复查后去看姐姐的旗号,给他俩留出了独处的空间和时间。
叶春樱去盯了一会儿计算机,搞了几个韩玉梁看也没看明白的金融操作,就关掉屏幕,给自己放了一天久违的假。
之后,两人踩着新积的雪,手拉着手散步去附近的宠物店,领回了寄养的阿黄。
那憨头憨脑的小土狗跟暂时的邻居们还相处得不错,在每一个都比它身价高的狗群中完全不怯场,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不过见到主人来了,阿黄还是很开心地摇着尾巴抛下了新朋友,兴高采烈跟了出来。
穿着花棉袄的阿黄往前一走,俩人牵着狗绳跟在后面,踩雪的咯吱声,听起来都喜庆了几分。
叶春樱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带狗回家,两人就没再出门。
节日的热闹,彷佛和她并无关系。
她只需要韩玉梁在身边就好。
两人陪狗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雪,一起去厨房做了一顿她最擅长的炝锅挂面,端去影音室一边吃一边看了一部激烈的警匪动作片。
有话的时候聊一会儿,没话的时候互相依偎着休息,明明没做太多事情,时间却走得飞快,等想起来还有锅碗没洗的时候,晚饭都该准备了。
不想让韩玉梁一天下来就吃面,叶春樱拿出了许婷留在冰箱的“微波一下就能吃”系列救急餐,开了一瓶红酒,和韩玉梁共饮了两杯。
他们带着酒意裹上厚厚的棉衣,躺在院子走廊的地板上,看着雪后清澈到近乎透明的夜空。
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互相爬了几下,紧紧交握在一起。
这会儿韩玉梁就很感激许婷。
如果没有头一晚榨干最后一滴的性爱平安夜,他很难有定力和叶春樱进行如此舒缓恬淡的约会。
叶春樱的渴求也并非没有肉体的部分。
当夜渐渐深邃,酒意便酝酿成了涌动的情欲。
她扬起红扑扑的笑脸,转身吻住他,提醒,差不多可以回屋了。
于是,他们一起换衣,一起泡澡,如很多普通的情侣一样,呢喃着,亲吻着,牵手走向属于他们的大床。
叶春樱拿出了圣诞风格的情趣内衣,但不是去年那款。
韩玉梁问她,她说,那是和他过的第一个圣诞,她觉得有纪念价值,就收起来了。
而且,新款式,纔有新鲜感。
她戴好麋鹿头饰,微笑着摇动臀后毛茸茸的短尾巴,扑到了他的身上,轻声许愿,希望,他永远不会对她感到厌倦。
韩玉梁并不太清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对身边这具肉体厌倦。
根据他了解的知识,观察到的例子,认真假想后的推测,应该是会。
但身边这两个女孩,对他早已不单纯是肉体上的吸引。
他不懂什么叫爱情。
他只知道,我爱你这句话,暂时没第三个女人能让他有兴趣说。
他的身边少了其中哪一个,他也会感到不习惯。
如果假想一下失去叶春樱和许婷的情景,他甚至会感到一股断肢之痛。
一个是右手,一个是左手,虽说他偏心些,算是右撇子,但真少了谁,都是会残疾的大事。
莫名的,他想起了袁淑娴说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到底在走向何方?
如果真的还有一场毁灭性的劫难将要到来,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不再是漂泊不定的浪子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对心爱的女人负责,会连带着担心周围的环境,担心居住的城市,最终,担心整个世界。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瞒着真正的枕边人。
节日过去,等许婷回家,他就在叶春樱折腾完那些低买高卖的数字后,讲出了关于袁淑娴的所有已知和推测。
尽管之前已有猜想,可真确认了天火的首领就是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一位女子高手,许婷还是生出了几分敬佩,叶春樱也颇为好奇地问,这人既然并无任何劣迹,过往声名还极佳,为什么他要这么戒备抵触?
韩玉梁挠挠头,思索半天,只能说,藏龙宝居的事儿,和直觉。
算起来,天火和雪廊还处于敌对状态,之前几次事件,双方闹得更是谈不上愉快,叶、许两人虽然还对袁淑娴有所疑惑,但看他态度坚决,暂时不考虑和解更别说合作,也就不再多问,继续讨论起了所说的问题。
但,袁淑娴所提及的事情,对他们三个人来说,太“大”了。
诚然,在他们的努力下,叶之眼事务所的人脉已经很广,作为成立不到两年的侦探社,发展堪称光速。
在清道夫活跃的灰色地带,叶之眼的名号已经相当响亮,可以说,是对付腐肉的专家。
可袁淑娴所说的“腐肉”,指的应该是整个世界。
面对L-Club,他们都时常会体验到浓烈的无力感。
而在整个世界的尺度下,L-Club不过是其中一小撮有权势的心理变态罢了。
不过,即使心里充满了好奇,叶春樱和许婷也很快就在袁淑娴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无视她的邀约,相信韩玉梁的直觉。
他猜,这态度应该和袁淑娴那明目张胆挖墙脚的表白有关。
对天火的事情,沈幽绝对会非常上心,韩玉梁和叶春樱商量之后,决定继续相信老合作伙伴,把这条在线的事情,都交给沈幽处理。
他们相信,如果袁淑娴真如自我剖白的那样心怀大义,沈幽绝不会为了私仇而坚持与其敌对。
韩玉梁回到了温暖的家中,可以悠闲地喝着香茶玩游戏看黄片。但江鑫那边的余波,仍在持续。
27号,颜禾在多家媒体的直播中,公开身份实名揭发解知深的所作所为,并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L-Club这个都市传说,再次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在社交媒体的讨论度甚至紧随在某流量明星片场手指擦伤的专题之后。
铺天盖地的荡妇羞辱,也见怪不怪地随之而来。两性阵营的极端分子,再次操起键盘战了个昏天黑地。
但出于漩涡中心的颜禾很平静。
她丈夫就在她身边,做好了准备面对所有的艰难。
而她自己的目光,坚定,闪耀,就象两颗宝石。
29号,主宰提供的证据彻底查实,特安局跨区出动,将L-Club的主办者之一——解知深的引荐人,从豪华舒适的办公室带走,新闻,当晚就飞遍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收尾工作的完成,田静子回到黑街,给事务所带来了既好又坏的一个消息。
韩玉梁通过了专属测试,已经正式成为代号“GT”的系列游戏中的“勇者”。
从铲除L-Club的需求来看,这当然是好消息,说明他们拿到了入场券,可以去竞争一个接管主宰权限的机会。
而坏消息,则是第一关卡的时间大致定在明年一月底二月初,同伴限定一名,仅可作为参谋辅助,不得直接参与,关卡情报解锁内容为场景——至尊恋爱学院。因此,主宰友情提示,请选择一位对美少女恋爱游戏有深入了解的同伴,有助于取得胜利。
情人节是许婷的生日,她当然想出马当那一关的同伴。
但,别说美少女了,就是大帅哥恋爱游戏,她都没玩过,彻彻底底的短板。
尽管心里已经把易霖铃定位了最合适的人选,韩玉梁还是忍着笑安慰许婷说:“没事儿,起码还有二十多天呢,实在不行你恶补一下。反正你腿脚还在恢复,不能乱跑。”
许婷绷着脸托着腮思索了几分钟,一拍桌子站起来,“补就补!不就是一些小黄游嘛,我还能不会玩?老韩,帮我下载,我今晚就开练!”
气势很好,决心也挺足。
只可惜,对现实中的女孩子有着足够了解的许婷,面对二次元的虚拟女友们,堪称一筹莫展。
照着攻略打就失去了锻炼意义,而不照着攻略自己发挥,她完全摸不到门道。
别说是那些有一定难度的养成类SLG,就是纯粹一堆女孩中选一个的纯爱型小品AVG,她都能陷入到觉得这个神经那个婊谁也不想追的沮丧中。
在韩玉梁按照网络人气,帮她指点了一个据说超绝可爱的女生作为目标后,她认认真真玩了一会儿,然后抱头败北,“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这么假的女人啊。设定得这么完美,她是不是连放屁都是彩虹色的?老韩,这类游戏你怎么玩下去的?”
他淡定道:“我通常是下载CG包,看一下,就算是玩过了。”
“啊?”
“我玩这种游戏肯定就是为了看画出来的漂亮女人,直接看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去费心思攻略?”他探头瞄了一眼,“这个游戏的画风我不喜欢,CG包都懒得下。我喜欢身材比较正常的类型,这个奶子亮出来都能当沙包了,我吃不消。”
“那你还给我下载……”许婷哀鸣一声,拿着鼠标的手都耷拉了下去。
“这个简单啊。不然我看你的游戏男主要么死要么孤独终老,不是被割头就是被割屌,我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许婷不甘心地说:“我是按照男人的思路来的啊,男人不是最喜欢全都要吗,我那么耐心全都拉一起攻略,谁知道破游戏还安排了正经要人命的修罗场。”
她绷着脸瞪了一眼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明天继续!”
之后两天,许婷还真跟游戏较上了劲,玩得差点连新年倒计时都耽误了。
此前说好的元旦庆祝,是三人一起共度良宵,算是打响新年第一炮。许婷心情欠佳,叶春樱兴致勃勃,俩人状态不同,目标倒是很一致——榨汁。
结果,在2021年的第一天凌晨,韩玉梁被两位神级榨汁姬轮流上阵,玩弄得欲仙欲死,之前几天刻意留存的积蓄,一个精子都没剩下,看一眼表准备睡觉的时候,都有了蛋蛋似乎瘪了的错觉。
他也是这晚才正式确定,叶春樱的媚功除了真气不足之外,比许婷其实不差多少,只是此前顾虑他身体,没舍得认真用而已。
这次她舍得用上的主要原因,是韩玉梁即将处理的委托。
薛蝉衣那边,需要他过去换班担任保镖。
并不是易霖铃不够好。
易霖铃作为保镖绝对合格,但是,对她一直大力支持的那个网站,很诚恳地邀请她参与一场盛大的二次元晚会,一个对她多有照顾的前辈,邀请她一起录制一支宅舞。
这两个邀约她一个也不舍得拒绝,只好留下任清玉帮忙顶着,请假离开。
昨天是任清玉单独挑大梁的第一天。
当晚,她在薛蝉衣工作的医院里,迷路了。
等她找到薛蝉衣主刀的手术室,她要保护的目标,已经在走廊座椅上靠着墙睡了半个多小时。
作为叶之眼的所长,薛蝉衣的粉丝,叶春樱别无选择,只有找个新委托,说更适合任清玉干,把她叫回,由韩玉梁接替。
薛蝉衣那边知道韩玉梁没事后,也委婉表示过想要让他过去,深入探讨一下关于内功的话题。
想到此前和薛蝉衣的交易,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临出发前被榨到腰酸腿软,背后好像有点隐隐约约的醋味儿在飘荡。
1月2号,周六,晨,韩玉梁踏出华京东车站富丽堂皇的大门,坐上出租,直奔薛蝉衣所在的医院。
一个半小时后,他在银装素裹的医院小花园里,见到了垂头丧气的任清玉。
他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步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任清玉先是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一眼望见是他,才松一口气,坐回原位。跟着,她神情又是一变,急忙扭头上下打量,抓着他胳膊摸了摸,还运真气探了探心脉。
韩玉梁忍不住笑道:“不用费劲了,我体检早做完了,健健康康,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一怔,垂下双手,耷拉着脑袋,小声道:“对,这都好些天了,你若有事,春樱也不会放你过来。是我……多虑了。”
他拿过她凉冰冰的手,放在怀中捂住,柔声道:“怎会算是多虑,你挂心我,我高兴得很。”
任清玉眼中这才浮现出一丝神采,稍稍别开脸,道:“我自到此,处处仰仗着你,依靠着你,若连担心也没半点,岂不成了没良心的畜生。”
知道她心境不佳,韩玉梁不知具体是何缘故,便想着一招鲜吃遍天,将她柔腴腰肢一揽,道:“这次耽搁了许久,你的心火,可还忍得住?”
她仍低着头,毛茸茸的领口露出一段粉白脖颈,幽幽道:“这些日子,没怎么练功,只将体重减下来了,说到底,还是得硬忍着不吃。果然我们修道之人,不清心寡欲,便连肥肉都控制不住。”
他微微皱眉,但口气依旧轻柔,道:“清玉,你骨架偏大,本就是个丰美姑娘,何必非要按这世道的流行,去瘦成一张纸片呢?你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尝,心里难受,又是何苦?”
任清玉指尖交错,轻声道:“玉梁,我前些日买了一柄新拂尘,这时代的东西,做工比咱们那时强了太多,丝丝缕缕粘得结结实实,我运功发力,也不必担心甩掉。”
不知她要说什么,韩玉梁只得道:“这不是好事么。”
她凄然一笑,道:“可我拿在手里,觉得生疏得很,就快不会用了。我这么久不穿道袍,也早忘了什么是修身养性。我如今……哪里还有曾经的样子?”
他心头一颤,皱眉道:“到了新世界,自然会有改变。这是为了适应。你瞧我,小铃儿,卫竹语,甚至是陆雪芊,又有哪个还是曾经的模样?”
“可我适应不了。”她的信心似乎是受了颇大的打击,双手掩面,闷声道,“我觉得自己已成了个没用的废物,贪欢的淫妇,除了与你交欢,别的什么事都做不好,做不成。我与那公司送你的软娃娃,有何区别?那娃娃还不必吃饭,不必买衣服,省了许多花销,比我反倒强了。”
他将她搂紧,摸摸她的头,“清玉,你瞧这医院的楼,这么大,看着就无比复杂,换了我,兴许也会迷路,不用为此妄自菲薄。”
“我不习惯。”她带着鼻音,缓缓道,“玉梁,我……想回去。这里……很好。有干净的水,神奇的电,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出行往来极其方便,千里传音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可我不属于这儿。我跟这里格格不入,我……好难受……”
看她这副模样,韩玉梁不免有些愧疚。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凌厉强势的散修坤道,绝不会在人前显得如此脆弱。
可将她傲气挫磨殆尽,情欲调教至极,一层层剥光扒净,亲手毁掉她多年心墙根基的,正是他这个藉机复仇出气的淫贼。
“清玉,咱们必定是回不去了。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咱们还在这个世界一天,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还愿意,我就绝不会丢下你不管。”他略一犹豫,柔声道,“你这些烦闷苦楚,我也曾感受过,等渐渐学习适应,真正融入这里,就没事了。”
任清玉沉默半晌,轻声道:“你红颜知己越来越多,身上的事,也越来越忙,能有空帮我清除心火,都已不易,我……岂能要求那么多。”
“这便是你不再练功的缘由么?”
她摇摇头,眼眶微红,颤声道:“我先前听闻你被埋在几十丈深的地下,生死未卜。我……还练什么功,修什么行。你若死了,我还要再去寻个男人,借他阳气保命不成?韩玉梁,你把我任清玉看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妇人!”
“既是如此,那你便只在我没事的时候练吧。我费些功力助你提升进境,你就不必再担心了。我这些真气,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任清玉深吸口气,停顿不语,扭脸看他,又再转回去,几次三番之后,似乎是挣扎出了结果,盯着他颤声道:“玉梁,如今春樱经商有道家财万贯,你身畔已不乏美人相伴,难道……就不能不再去做这等危险之事,过一过安稳寻常的日子么?”
这话着实出乎意料,韩玉梁惊讶道:“清玉,你从前在江湖行侠仗义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畏首畏尾之人。”
“那是我自己!”她语调陡然拔高,声音都尖细了几分,一看引来旁人侧目,顿时满面通红,压低声音道,“若……若埋在下面的是我,我纔没什么好怕。”
她这话显然并非作伪,说出口的时候,她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习武之人,手足的稳定乃是基本。
可见,她内心的煎熬与动摇,何等强烈。
韩玉梁轻轻顺了顺她脑后的长发,道:“你是希望我就此归隐,不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么?”
任清玉低头不语,片刻后,才轻声道:“不过是想想罢了。春樱和婷婷,就没对你提过这样的话么?”
“没。”
但韩玉梁能感觉得到,她们也会恐惧,也会想让他不再游走于黑暗之中。
只不过都没有直白地说出口罢了。
任清玉将手按在自己左胸,缓缓攥紧,蓬松的羽绒服发出轻轻的吱吱声,“玉梁,我已经回不去了。对么?”
“对。”
“真的回不去了?”
“真的。”
她攥得更紧,缓缓坐直,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哈出一片茫茫白雾。
“我搬去陆雪芊她们那边,租宿舍住,你还会来看我么?”
“会。你也可以来看我。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那边的人恐怕没空教你。”
“我会好好学的。”任清玉站了起来,“至少,下次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能连去救你的资格都没有。”
“你去了,也是在救援部等着。挖地三百尺这种活儿,得靠专业的救援队。”
她笑了笑,拍掉头顶的雪花,拉起兜帽,“至少我是在等着你,而不是在这繁华到让我害怕的城市里,迷路。”
韩玉梁也跟着站起来,柔声道:“我送你去车站吧,婷婷说,白天薛蝉衣这边没什么事儿可做。”
她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他颇为熟悉的,久违的坚决,“我会自己买票,坐车回去。总是被人扶着的小孩,学走路……太慢了。”
“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嗯。忙完回去,记得来看我。”
韩玉梁点点头,信步将她送出医院里的那座花园。
她没有直接打车离开,而是在下起的小雪中步行了一段。
他一直注视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中隐隐觉得,他此前费尽心机为她设下的禁锢,已被挣脱了一种。
不过另一种,她似乎已沉沦更深。
第429章 薛蝉衣的噩梦
众所周知,地球不爆炸,医生不放假。
世联关于双休日和深冬特别假期的规定,基本上和医院绝缘。甚至因为深冬扩大化的影响,各处医院都比平时还要更忙。
所幸,在华京这种繁华的中心城,用来让医生如此卖命的往往是高额的奖金和薪水,比卫星城纯靠精神鼓励要好得多。
保镖交接班的事情叶春樱已经通知了薛蝉衣,韩玉梁也已经收到了薛蝉衣确认OK的短消息。
但如许婷所说,白天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事儿可干。
沁心医疗集团对旗下大夫的保护工作非常到位,知道当前世界环境下大部分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精神问题,因此为了安全,病人进门要安检,重要科室也都配备着饱和甚至过量的防卫措施。
不夸张地说,准备在这里袭击医生,需要担心的不是坐牢,而是能不能活到警察赶来。
如果不担心引起不必要的主意,韩玉梁倒是很想象漫画人物一样去偷窥护士的更衣室,偷一堆内裤胸罩扯顺风旗,起码能打发漫长等待的无聊时间。
他厌烦等待。
他人生中大部分休息之外的时间,不是在行动,就是在准备。
薛蝉衣需要保护的时间仅有下班后到上班前,她负责的又是手术室那种下班时间飘忽不定的地方,保不准前脚换好衣服后脚又被叫回去割阑尾。
所以韩玉梁打算找点事儿干。
他翻出了汪梅韵的号码。
口过也吞过,论关系,其实比很多恋爱中的情侣都要亲密,他找她聊聊解解闷,顺便还能请这位地头蛇帮帮忙,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跟一个每年都要去贫困地区义诊起码两次的白衣天使过不去。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打给他的就拨进来了。
是许婷。
“喂,我不是已经报过平安了么?”
“我知道。”她的口吻听起来有点异样,“我是有事儿跟你说。那边医院给薛大夫安排的住处是个复式,上下两层,薛大夫睡在二楼,铃铃和清玉平时练功睡得晚,一起睡在一楼。”
“哦,你是怕我夜袭她,让我也睡一楼?”
“得了吧,你要夜袭她,上个楼顶多三秒,让你住一楼有屁用。”她略一停顿,说,“但我当初为了保护她方便,就住在她房间里。”
“你俩一起睡了?我可以吃醋么?”他调侃一句,没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一说的。
“那你得说清楚你是吃哪一边的醋。是眼气她能跟我睡,还是眼气我能跟她睡。”
“我眼气那张床,能让你俩在它上面睡。”
许婷笑了两声,说:“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主要是想告诉你,薛大夫最近可能经常做噩梦。我就是听不出来她梦的到底是什么,我估计和她的工作有关,因为梦话老是有内脏名儿。我听了都瘮得慌。而且她噩梦还不醒,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晃醒她,没考虑好,就出事受伤回来了。”
韩玉梁也收起了戏谑,道:“你是觉得,这噩梦和她被袭击的事情有关?”
“对。而且应该也和之前她那段时间的反常有关。不然,我想不出她这么个医德好医术高的美女医生会得罪谁。我之前可是快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完了。这人的履历真的特别简单,小时候赶上大劫难,被战地医生救下了一条命,然后就立志当医生,努力学习,成了医学天才,然后放弃深造早早出来当医生,救人不要命,好几次下手术台就虚脱,那么高的奖金工资存不下什么钱,全用来给穷病号垫费用了。难怪叶姐拿她当偶像呢。”
“噩梦通常是来自什么不愉快的现实经历。绑架这种事,目的无非那么几种。”他皱眉思忖道,“图财,她穷。图色,那你俩走一块肯定不能冲你开枪对吧。你要说和噩梦有关,难道……薛大夫手里拿着什么人的把柄,比如看到了凶案现场之类,所有有人急着来灭她的口?”
“那也不对。薛大夫要是目击了什么案子,就算知道对方来头大报案不管用,也肯定通报雪廊或者告诉咱们了啊。她为什么瞒着?而且灭口,打死总比绑架快吧?那天的子弹,可都是冲我招呼过来的。”
“兴许薛大夫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至于绑架……那可是最容易掩盖本来目的的灭口方式了。只要勒索一下钱然后杀了,或者干脆直接奸杀,调查的人很难往灭口的方向去想。幕后主使相对而言就安全许多。直接打死,警方肯定要查杀人动机……嘶,要是这样,幕后的人就在薛大夫的社交圈子里?是她认识的人?”
“那就靠你调查了。不行你就直接问,我看你挺擅长对付女医生的。”许婷酸溜溜冒出一句,“我这个助手这次帮不上忙,你加油咯。”
“嗯,我先处理一下她因为噩梦睡不好的问题。”
“少来,你就是想夜袭了吧。”
“助眠,助眠而已。好了,我请人帮忙查查,先挂了。”
他马上把电话打给汪梅韵。
“韩大侦探,你来华京找我了?”汪梅韵的语气颇为欢愉,透着隐隐的期待。
韩玉梁知道汪家的女人不能随便应付,斟酌一下,道:“我来这边办事,要呆一阵子。你要有空,咱们约个会?顺便有点事儿,看看你能不能稍微帮个忙。”
“你呆几天?”
“不好说,可能呆到月底,可能二月初。”
“那还好,我在外地办事,还得几天才能回去,生怕见不着你呢。”她颇为娇嗔地说,“平常找你聊天都谈不了几句,也不知道你是懒得打字还是懒得理我。中间快一个月没声没响的,打电话都关机,你是不是躲我呢?”
“我不小心被人活埋了,地下五十多米,圣诞节前才被挖出来,手机哪儿还能用啊。”
“什么!?”汪梅韵的调门顿时就高了八度,跟着似乎想通了什么,惊讶地说,“我姐找人南下办的扫黑案子,是你去跑的?你之前在江鑫?她找我爸问能不能找工程方面的熟人,说有人被埋了,是你——?”
最后那个长音已经很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就象是悠哉游哉到了比赛场地准备参加长跑,一看竞争对手都已经撞线的感觉。
“嗯,是我。不过你姐也没帮上什么忙。拿了我给的证据抓人立功去了。她这次要升职,我就开个房间让她好好支付一次报酬。”
“你没事儿吧?埋了这么久,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你不好好在家休养,这就出来工作了?你所长不是你情人吗?都不心疼你的?”
韩玉梁不爱听情人这个词和叶春樱挂钩,更不爱听有人说她的不是,语气中的温度顿时就往周围的雪花靠拢了几分,“我这人闲不住,体检了也没什么事儿,整天在家呆着,也是玩游戏看黄片,不如出来跑跑。你既然不在,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别别别,别急。”汪梅韵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忙陪笑找补,“我人不在,我的人脉在啊,你想查什么,告诉我,我先帮你安排。”
“不用签合同,先把报酬定下来么?”
“不用,那是对外人的。我跟你哪儿还需要那个。”她娇滴滴地卖好,“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说,我给你查,回头约会时候,你好好哄哄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可不是我老姐,跟喜欢的男人还那么功利。”
一切都还没头绪,韩玉梁不好把猜测直接讲出来,索性让汪梅韵帮忙深挖一下薛蝉衣在华京工作时候的那段经历,重点就是有没有什么会让人做噩梦的事情。
薛蝉衣大小是个名人,汪梅韵在那边马上查了一下初步情报,误会了他的目的,说:“哟,这个医生口碑还挺好的,不过这种有明星效应的医生,真有点什么过失,院方也会帮忙掩盖,这个你找我查,算是找对了,我来帮你挖她,保证不让你空手而回。”
带着这种误会去查也好,韩玉梁总觉得,能让薛蝉衣做噩梦的,可能真的和医疗有关。而能让她宁肯独自做噩梦也不愿说出来的秘密,保不准就是什么医疗事故。
“好,那就拜托你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光吃饭?”
“那再顺便给你上上课?”
她娇笑一声,“不要,我不学了。你就是趁机欺负我。”
“真不学了?”
她酥酥的嗯了一声,跟着轻轻说:“我都愿意做你女朋友了,你可以不找借口,直接欺负我嘛。”
挂掉电话,韩玉梁再次对汪夫人充满了好奇。
汪邺商他已经见过。汪夫人的基因到底是有多强大,才能跟那样的男人生下一窝狐狸精来?
汪媚筠这种老辣狐媚子不说,连还没破瓜的二女儿,稍加点拨就能骚得他生不起气来。
老三也是未来可期的样子,如果下头那对双胞胎一样“资质”过人,将来这五姐妹不婚还好,要是都嫁了人,连襟聚一起的话题大概就全是交流补肾经验了。
没办法去吃汪梅韵那丰美软弹的嫩豆腐,韩玉梁百无聊赖,索性照着手机里的地图,把周边环境好好熟悉了一番。
薛蝉衣的住处从医院步行只需要不到十分钟,周围环境不错,看上去到了晚上也不至于太过冷清。敢在这种接近市中心的地方搞狙击绑架,可不是光胆子大就行的。
佣兵比杀手的工作范围更广,通常不那么挑剔,但也并非给钱就什么活儿都肯干。
考虑到天火现在是袁淑娴那个思虑周密城府极深的人在掌管,此前也没有他们打算直接渗透华京的情报,如果这次事件是受雇的佣兵在执行,韩玉梁更倾向于血乌鸦。
血乌鸦之前一直在东华区有积极活动的记录,韩玉梁还跟沈幽、汪媚筠一起去干掉了张家雇来的一队。
而且,这家佣兵组织明面上开设着合法的全球安保企业,背后资金大半来自世联的关系机构,他们拿到S·D·G血清的时间比天火都早,执行的“终极佣兵”计划则到现在还不显山露水,非常低调。
在华京深夜动手事后还不激起什么水花,天火恐怕很难做到。
韩玉梁想了想,让许婷把遇袭的详情整理发送过来,转了一份给汪梅韵,提醒她留意,并多加小心。
万一同样是地头蛇,佣兵组织跟侦探社,听着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虽说引火烧身让汪梅韵出意外极可能令强援特安局入场,但会导致喜欢自己的姑娘受伤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依照叶春樱整理出的资料和卫星图,韩玉梁找到了袭击许婷那天的狙击位,可惜,那是栋很大的商务酒店,尽管当天深夜有人听到枪声并报警,事后却没有任何进展被通报。
就像那接二连三的枪声,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医院的位置还是不够好,估计是综合考虑了地价和交通的因素,很靠近市中心,却并不囊括在安保严密的地区内。
如果再往里挪两条街,那就算是血乌鸦也不敢随便开枪。
拿出叶之眼事务所的名片,韩玉梁请当晚报警的一位前台打电话给辖区警署,追问一下枪击事件的进度。
根据他的经验,掩盖痕迹的行为,本身就是痕迹。
谁来负责压这个案子,谁就跟此事绝对脱不开关系。
他可不是消极被动防守的性子,主动把敌人揪出来干倒或弄死,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全。
不一会儿,前台小姑娘放下电话,一脸为难地说:“侦探先生,不好意思,那边……呃……说我们记错了,当晚没有出警记录。”
韩玉梁浓眉内收,拱起道道纵纹,“没有记录?记错了?”
那前台哭丧着脸说:“可那天是我的夜班,我真的报警了,也来了两个警察,去上面检查了一下。听到枪声的人证不少呢,他们都做了笔录的。”
在华京这种地方工作生活的人,多少有点这个方向上的敏锐性,她凑近两步,小声说:“侦探先生,我看,这个事儿您还是别追查了。反正,也没人死伤不是吗。”
没人死不假,但他的许婷被打了腿,还是伤筋动骨的等级,要不是有防弹层,那只脚说不定都已经没了。
他要是善罢甘休,还有什么脸回家吃那一桌桌美味佳肴?
可对方的布置比他想得更加周全,酒店监控已经被删除,住客人证相隔快一个月早就都不见了,而前台小姐的报警记录,也在手机被警察拿去检查之后消失不见。
没出警记录,自然更不会有立案调查,事件信息都进不去数据库,找金义和汪媚筠也无济于事。
从酒店出来,韩玉梁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他给田静子发了个消息,想问问主宰那边有没有可能给一些助力。结果被很干脆的拒绝,对方明确表示,不会干涉和L-Club没有关系的事件。
他厌恶这种自己一身本事却无处发力的烦躁。这种显而易见的腐坏勾结,让他情不自禁想起了袁淑娴,和她声称打算焚毁的“腐肉”。
但为了去腐生肌,就去拥抱火焰,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很少去搞什么思虑周密的计划,惯于凭直觉行动,一旦到了这种举目四顾无处下手的地步,便不由自主感到几分怠惰,不知不觉,又溜达回了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
望着雪景发了会儿呆,韩玉梁手机上收到了薛蝉衣的信息,“手术做完了,食堂门口等我。”
他皱眉思索,来前询问,中午薛蝉衣一般不管饭的啊。知道换人,行为模式也变了?
身为保镖,随叫随到是基本职业素养,韩玉梁一边庆幸自己没跑去汪梅韵那儿风流,一边起身往食堂那边走去。
没等多久,裹了一件长及脚踝羽绒服的薛蝉衣就一溜小跑赶了过来,看见他后,松了口气,把帽子拉到后面,拨了拨发髻边上有些乱的细碎青丝,“走。”
一楼和二楼都有不少病号,三楼则是医生护士凭卡购买的职工餐厅,她带着韩玉梁上去,刚掀开厚帘子进门,就遇到一个认识她的护士,眼镜后面的眸子当即就绕着韩玉梁转了两圈,“薛大夫,这谁啊?头一次见你带外人来这儿吃饭呢。”
薛蝉衣非常淡定地回答:“家属。”
“呀,病人的?”
她微微一笑,“我的。”
那护士一怔,跟着满脸堆笑,对韩玉梁说:“那你们吃,我可不打扰了。”
薛蝉衣环视一圈,迅速找到角落一张比较僻静的桌子,“你坐,我去打饭。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的卡免费。”
“分量够就行,你按你吃的,给我要三份。”等着无聊的时候练了半天功,他肚子已经有点瘪。
她没有走,而是小声说:“韩玉梁,我的饭量并不小,三倍的话,你剩了,我会很为难。”
“放心,只会不够,绝不会剩。”
“好吧,不够我再给你打。你有什么忌口吗?”
“不挑食。”韩玉梁笑了笑,树皮草根的味道他都还能想起来,即便被许婷养刁了舌头,也不至于真有什么不吃的。
等待的时间,他四下张望一圈,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大多为女性,护士们不少都画着淡妆,医生则一个个全是素面朝天,只看到零星几个象是描了眉。
从吃饭的护士里挑出两个顺眼的打量了一会儿,薛蝉衣端着两大盘炒饼回来,放在桌上,示意他去拿剩下两盘。
看他端回来,她微微皱眉,问:“你真吃得完?”
“放心。”他磕磕筷子,倒醋浇红油,把顶上盖得煎鸡蛋挑开,搅拌几下,笑道,“这都不一定够。”
薛蝉衣目光闪烁,斯斯文文吃了两口,忽然又问:“这也是你练功的结果吗?”
“对,算是吧。”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对身体的改变,果然是由内而外的。”
“你这么忙,还有功夫惦记这些?”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很认真地说:“医术只能治一部分病人,而一套科学的,能够大幅强化体质的手段,能拯救更多的人。如果你的内力具有普适性,这可能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可惜并没有。我身边能顺顺利利自行练成的,也就一个许婷。其他人,不让我大耗元气强灌,就很难提升到有用的水平。”
“所以我希望能有可靠的专家,好好研究一下你这套功夫的科学原理。如果能用化工合成模仿你所说的灌输,那么也可以有很美好的未来。”
其实方舟计划那边不怎么可靠的专家已经在研究了,沙罗那边也在试图找到内功的真相,韩玉梁在确认袁淑娴直接把武功拿来训练手下佣兵后,对此已经不是那么戒备。
反正这世界还存在能力更加夸张的强化适格者。跟那些分分钟化身超级英雄的怪物比起来,他们这些顶多算是从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家伙,还没有那么抢眼。
“等你找到可靠的专家,我不介意配合你。就当是之前交易没能完成的补偿吧。”
薛蝉衣没练成他给的内功,但她实际上也没付出什么,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谈不上补偿,我也没完成我的部分。”
“但我身体有问题的时候,你很诚心地来帮过我。”他故意提醒起那一场销魂的睾丸按摩,微笑道,“我这人很知恩图报的。这次保护你,不收钱。”
薛蝉衣似乎想说叶春樱本来就答应了不收钱,但犹豫一下,还是选择了低头默默吃饭。
韩玉梁对这种重油重盐来适应大众口味的食物不怎么想认真品尝,纯粹当成自己身体所需的燃料,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三盘精光后一擦嘴,薛蝉衣都还剩几口没吃完。
吃饱,虽说没喝足,也不影响说话,他看看左右,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便问道:“蝉衣,婷婷说,你晚上总是做噩梦,还是不会吓醒的那种。你对梦的内容,有印象么?”
薛蝉衣正在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十几秒后,她继续咀嚼,咽下,夹起下一筷子,却没放进口中,而是直愣愣地看着,“我有印象。但,我不想说。”
之前她就有心事说想好了才能告诉他们,可等到现在也没有个答覆。
韩玉梁略一沉吟,忽然想到,该不会是什么让她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吧?
“是不是和谭朗有关?”
薛蝉衣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就象是,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噩梦。
第430章 我有特别的助眠方式
看薛蝉衣的反应,韩玉梁就知道自己摸到了正确的方向。
但这个方向其实并不难摸,之前他们就已经查出来,薛蝉衣自己申请调来新扈市最麻烦的黑街地区医院,一定和谭朗这个男人有关。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关系。
噩梦,不愿提起,难以醒来……这些关键词联系到一起后,韩玉梁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线索。
尽管当下世界人口中男女比例依旧极度不均衡,还需要漫长时间来恢复大劫难带来的创伤,但社会思想和文明架构并未因此而脱离父权。
甚至,连偏离都没有多少。
许多岗位上都出现了女性的身影,但也仅限于此,毕竟,男人不够用了。
再加上高速发展的信息时代让人和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表达想法的门槛前所未有的低,这世界对被侮辱女性的二次伤害,也就前所未有的高。
就连颜禾那样称得上完美受害者的女性,相关话题下一样充满了恶意的荡妇羞辱,其中甚至有许多来自同为女性的账号,而她们这样尽情释放敌意的理由不外乎两个——颜禾长得漂亮,解知深长得帅。
韩玉梁斟酌片刻,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便探身前倾,柔声道:“蝉衣,是不是谭朗当年对你的性骚扰,给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
“那不是性骚扰。”薛蝉衣的神情却象是松了口气,微微摇头,吃完最后一口炒饼,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严格来说,如果我有证据,那就是强奸未遂。可惜我没有,所以,那什么都不是。”
他望着她那双玉雕一样的手,缓缓道:“是他怕你回来华京揭发他,所以……”
说到这儿,他也觉出了不对。
再怎么纨绔子弟,也不至于因为强奸未遂的目标回来同一座城市,就动用佣兵枪击绑架吧?
绑过去弥补一下当年没得手的缺憾,然后灌到水泥桶里扔进牙东湾这种事,显然找黑帮来做更合适,也更便宜。
而且,薛蝉衣已经不是风华正茂的最好年华了。
她三十一岁,常年劳碌在医疗一线,在诊所的时候都不怎么能得清闲,单纯从女性的诱惑力上讲,绝对不值得让一个地位颇高的男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薛蝉衣自己都说,她没证据。
“你别往那个方向猜了。谭朗是对我图谋不轨过,但他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不喜欢那种太文弱的男人,审美上,我更倾向你这种类型。”她放下筷子,微笑,“而且对我来说,即使真被做了什么,也只会是因为不情愿的性关系而感到污秽,恶心。这世上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我,我没有时间把那种事……一直留在心里。那不是我的噩梦,你别乱想。”
“我可以不猜。但你要告诉我,你的噩梦是什么。”韩玉梁正色道,“既然那肯定跟谭朗有关,说不定,也会和你最近遭遇的袭击有关。你什么都不说,对得起婷婷为你捱得那一枪么?”
察觉到了他的不悦,薛蝉衣沉默地站起,把空盘子送到收纳箱,回来坐下,看了一眼时间,说:“我还需要想想。晚上下班,回去到家里说吧。我不想在医院……谈那个话题。”
“是医疗事故么?”
她的眼角隐隐跳了一下,“我说了,别猜了。我下午还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请……不要让我心乱。”
“好吧,那么,我等着你,晚上见。”
她站起来,那双好看的手扶着桌面,说:“婷婷的伤,我很抱歉。对不起。”
“解决事件,纔是最好的道歉。”
“嗯。”她拿起羽绒服穿上,快步离开。
不知为何,韩玉梁觉得,她的背影,就象是扛了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的,满是压力的味道。
练功,跟护士小姐搭讪,练功,去跟接待台的护士聊天,练功……枯燥的时间,总显得流逝极慢,韩玉梁等来了可以先去吃晚饭的消息,又等来了薛蝉衣要加一台手术的通知。
等到疲倦得彷佛随时可能倒下的女医生出现在他视野里,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对不起,我血糖有点低,在护办室吃了点东西躺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他早就已经坐在了大厅的等候椅上,躲开了院子里下大了不少的雪。
收功打了个呵欠,他站起穿上外衣,“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薛蝉衣从包里拿出围脖,看了一眼门外的雪,“比这辛苦的行业并不少。而且,救死扶伤,辛苦点儿,就可以让更多人恢复健康,我个人并没有意见。”
路上并不是说话的好场合,韩玉梁的精神都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毕竟按照薛蝉衣当前的生活规律,只有往返医院路上这短短的时间,是最适合下手的机会。
“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婷婷回去后,这么久没再出过事。之前那种好像被盯梢的感觉,也没了。”
“事情一天没解决,就不能掉以轻心。”他扫了一眼那栋酒店的高层,“对方的动机和目的都完全不清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薛蝉衣抬手蹭了蹭融化在鼻尖的雪花,轻声说:“也许,他们知道了,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点隐隐约约的猜测而已。我问了几个以前的同事,结果,我的猜测可能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以为我知道,所以打算袭击我。现在,我猜他们已经意识到,我如果真的知道,早就检举揭发了。这可能就是之后什么都没再发生的原因。”
“所以你猜测了什么?”
“我在猜,我的噩梦会不会并不是梦。而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韩玉梁一头雾水,护在她外侧并行,无奈道:“你这是工作太久,累糊涂了么?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一会儿到家我可以帮你,我给你的,保证春梦做不出来。”
薛蝉衣哈了一口白气,眼中浮现出微妙的笑意,“你还真是个……对自己性欲无比诚实的男人。”
“本性如此,合则来不合则去,何必遮遮掩掩。”他笑道,“我还是没听明白,你的噩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一直守口如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薛蝉衣走出几步,轻声说:“这很可能是攸关我职业生涯的大事。我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说出来。”
“但你这么忙,不说,我怎么帮你查?”
“我……下周有个比较重要的手术。过了那天,我再告诉你,可以吗?”
听她松口得颇为勉强,韩玉梁知道不宜追问,便道:“好,我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听你说。”
知道他饭量大,回家后薛蝉衣给他安置好一楼的住处,就去厨房拿出冰箱里的速冻水饺,下了两份给他。
煮好,浴缸的水也差不多放好,韩玉梁吃完,她泡澡出来,已经疲倦到眼皮都快抬不动,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进屋睡了。
他洗着碗估算了一下日程,薛蝉衣晚上一点多睡,早晨不到七点就起,中午只能在医办室打个盹,这作息可谈不上健康。
医生连自己的健康都保证不了,这行业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他好奇地问了问叶春樱,才知道,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人少。
每万人医生数不到两个的时候,不管中心城还是卫星城还是工农区,不管高级医师还是实习医生,都只能忙成一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这还是有叶春樱这样孤儿出身的福利生被大量送往医学专业,填补了许多缺口之后。
所以卫生系统上层官僚的影响力,远超大劫难之前。
跟叶春樱聊了一阵,韩玉梁看看时间,发现已经两点过半。如果薛蝉衣进屋就睡,这会儿应该正是深度睡眠的黄金休息状态,不会做梦。
他查了一下梦和睡眠周期的关系,决定晚一点再上去看她。
没想到,正看着,他的耳力就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梦呓。
他和易霖铃、任清玉一样,敢住在一楼的底气,就是有内功加持的绝佳听力。
他当即翻身下床,知道梦有时转瞬即逝,不敢怠慢,鞋都不穿便冲了出去,两个起落,人已在薛蝉衣房中。
颇为意外的,她竟没锁门,也不知是对他放心,还是不在乎。
果然,薛蝉衣正在做噩梦。
她眼皮下能看到眸子快速转动,额上汗津津的,纤长的指头在被子上微微颤抖,口中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文词汇。
韩玉梁轻手轻脚过去,凝神细听。梦话往往说得快而含糊,还没什么逻辑,听来听去,也只能判断,这噩梦的内容似乎是一场手术,不过薛蝉衣并非主刀,手术项目应该是和内脏有关,能听到各种专业词汇乱糟糟地蹦。
梦的影响不小,薛蝉衣的睡眠质量肉眼可见的下降,呻吟着一翻身,连被子都掀开了小半,露出一条骨肉均匀的白皙裸腿。
他眼前一亮,忍不住细细打量一番。毕竟,平常总是严严实实包着的,露出来的时候往往更加诱人。
久坐久站,缺乏时间运动塑形,论客观美感,自然是不能跟许婷那样恨不得肚脐眼下就分叉的大长腿相提并论。
那就是一条,很普通的,女医生的腿。
臀肌并不发达,大腿内侧略有一些丰腴,膝盖上下颇细,小腿中段稍宽,靠近脚踝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盘曲成不太健康形状的淡蓝血管,脚背似乎有些水肿,整条腿的肌肤上,零星点缀着毛囊炎一样的小红疙瘩,和没有时间处理的细细汗毛。
她应当是还在噩梦中挣扎,那只脚勾住被子,缓缓绞紧,蹬直,随着这个动作,她的腿部肌肉用力,曲线也跟着发生了鲜明的变化,总算呈现出几分属于成熟女性的魅惑味道。
屋子很暖,不太担心她染上风寒。
但韩玉梁欣赏了一会儿裸腿,才意识到,这样被噩梦反覆折磨,她这觉,睡得也太糟了。
若是一般的姑娘,他这会儿肯定趁机拿出百般手段,用愉悦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再用极度的快乐榨干她所有的精力,送她一夜无梦,安眠到日头高升。
可薛蝉衣不行。
她明早七点就要去带队查房。
坐在床边轻柔抚摸了一会儿她光裸大腿,韩玉梁暗暗叹一口气,心道,看在你是春樱偶像的份上,念着你当初积极为我治疗,我就暂且不做更出格的事了。
他暗运真气,将手掌缓缓放上薛蝉衣的后心,内息流转,转眼就将她拖入到彻底的酣睡之中,再也没有做梦的余力。
接着,他缓缓在被子下游走手掌,趁她在黑甜乡中难以醒转,捏了捏她放松下来的屁股,跟着一路摸过大腿、膝盖、小腿,拿住纤细脚踝,运功为她活血消肿,祛瘀通络。
那些已经走向改变的血脉着实难以对付得很,他连催数道真气,才往回纠正了几分。
事成之后,韩玉梁擦擦额上微汗,心想还是应当拿点报酬才甘心,便侧身躺下,轻手轻脚抄过腋窝,捧住她熟睡中微微起伏的酥胸,温柔把玩片刻,熟悉一下大小形状,这才下床为她盖好被子,舒一口气,回房。
早晨起来,两人出门,在途中路边的小店里喝粥。薛蝉衣犹豫了一下,问:“你昨晚做了什么?”
“嗯?你发觉了?”
她点点头,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这是我最近睡得最好的一夜。而且,我的静脉曲张,莫名其妙好转了很多。这些都很反常。此外,我门后放的东西挪位置了。”
“我想帮你解决噩梦的问题。你一天下来都睡不够七个小时,再被噩梦折腾几次,气色怎么可能好。至于你下肢血络扭曲的问题,我既然看到了,总不能当不知道,顺手帮你一下,不足挂齿。”
“顺手就能治好?”
这种卖好的机会,韩玉梁当然不肯错过,笑道:“倒也没那么容易,需得耗不少真气,连着给你处理几日。你若是经常久站久坐,等没事之后,隔上几个月也得让我帮你再疏通疏通。”
“谢谢你。”她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茶叶蛋剥开,放在他碗里,“我有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你自己就是医生,有了毛病,怎么放着不管?”
“平常没空。”薛蝉衣夹起两根咸菜拌在粥里,“难得有空的时候,就只想放空脑子,什么都不动,像死人一样躺着,听手机读读小说,摊在床上,哪儿也不去。”
“我听人家说医生还要写论文做研究什么的,你都没兴趣?”
“没兴趣。”她摇摇头,“我只想拿稳手术刀,切掉所有对病人不好的东西。”
聊了几句,见她没有追究自己半夜进房间的意思,韩玉梁放宽了心,柔声问道:“既然你发觉了,那今晚你睡前,我就为你按摩活血,让你直接无梦到天明,如何?”
“嗯,好。”她低头吃了两口,面颊上因天冷而起的红晕不知为何稍稍大了一些,“韩玉梁,我知道你的情况,但这几天我都有工作要做,我不想心乱,也不想……身体出现一些我不了解的问题。”
“你指什么?”
“女性初体验之后的受创。”她索性说得直白了许多,“之前的交易中我已经表示过,我并不介意和你发生关系,但这几天不行。真的不行。所以我想知道,你来为我按摩,帮我入睡,对你来说,会不会忍耐得很辛苦。如果那样,就等我忙完这几天,倒休的时候再说吧。”
平常肯定是不好忍,但谁叫我来之前,被你的小粉丝和家里的醋坛子联手榨干了呢……他露出温暖阳光般的笑容,大方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制力。你干的是救死扶伤的活,我也分得清轻重,你大可放心,我绝不影响你的睡眠和心态。”
“不影响睡眠就好。”她点点头,把视线藏到了垂落的额发后,“至于心态,可能来不及了。”
“哦?”
“没事,你吃饱了吗?没有再要点东西,我还有时间。”
“不必了,走吧。”
无所事事的白天没有什么值得一提,要不是有春心萌动的小护士上来搭讪,韩玉梁如果写日记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然而这里的护士虽然都挺漂亮,他却提不起心劲儿顺水推舟来段艳遇。
因为,医院里不光医生忙,护士也忙。他需要尽保镖职责的时间段,正好跟能找小护士约会的时间段重合。
那不如留着精力和心思,专注在薛蝉衣身上。
搞定这位知了壳,将来万一哪儿惹叶春樱不高兴,起码多一个能说上话的亲友帮着劝对不对。
这天薛蝉衣下班还算早,八点不到,两人就在附近饭馆坐下,好好饱餐了一顿。
韩玉梁有点好奇,为什么她在科室就没什么好用的帮手。一问才知道,那位交接好工作就会过来的名医,可不是自己跳槽,而是带了一个团队。
本来院长是打算临时请几个熟人一起过来帮忙顶过去这段时间,没想到最后肯来的只有薛蝉衣,只得调几个实习医生,一边跟着学一边帮忙分担边角工作。
“你不离开华京的话,兴许也是那个等级的名医了。不后悔么?”
回去的路上,韩玉梁抬头望着雪后初晴的闪烁星空,问道。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的决定,都深思熟虑过。”薛蝉衣走在前面,平静地回答,“我并不在乎奖金和名气。我想要的,是我内心的平静。”
“所以你只会在华京做噩梦?”
“在新扈,以前不会。”
“那什么时候开始会了?”
“从……”她叹了口气,止住了话头,“倒休,等我倒休那天,我会把一切都交给你,包括你想要的答案。在那之前,请别再问了。”
“好吧。”韩玉梁并非纠缠不休的男人,而且,他相信薛蝉衣不是会耍赖的人。
几天而已,他等得了。
晚上他们进行了第一次睡前按摩,薛蝉衣检查了一下手机闹钟,为了睡眠舒适,在被子里一直脱到只剩下内裤,才带着微微的红晕躺好,请他把手伸进来操作。
其实除了内裤挡着的地方,昨晚韩玉梁把想摸的差不多全摸完了,奶头大小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儿装起正人君子来,自是毫不费力。
而且,他知道自己全力施为弄睡的女人是什么状态,真想做什么,等她睡着后更轻松。
想必,这恐怕也是薛蝉衣对他没有任何戒备的理由——昏睡不醒后被干了她也没办法,索性什么都不计较。
话说回来,她也知道韩玉梁的本事,不弄睡她,该干的一样能轻松得手。
这次有灯,时间也稍微宽松一些,等让薛蝉衣睡死,浮肿和静脉曲张的问题出手解决完毕,他抱着收点定金的小心思,掀开被角,从头到脚把她好好看了一遍。
比起网上各种以美女为卖点的职业名人,综合工作能力和外貌,薛蝉衣冠一个美女医生的名头,问题不大。
那种知性大姐姐的气质,更是个比较少见的加分项。
就是她太不爱打理了。
叶春樱双十年华青春正盛可以不怎么在意这些,薛蝉衣年过三十,不怎么保养的结果,已经可以从各处看出来。
从肤质的微妙差别来看,她唯一在用护肤品的地方就是脸和手,闻香气,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他更加好奇,这么一个无欲无求把一切都献给理想的女人,为什么会得不到内心的平静?
周二,还没等到薛蝉衣拿到假期的韩玉梁,先一步等来了汪梅韵的视频通讯。
她不知道跑去了什么鬼地方,竟然没穿华夏古风装束,而是一身迷彩服,还顶了个遮阳帽。
她所在的地方没有正常网络,而专用卫星通讯信道临时租用非常昂贵,要不是急着给他卖人情,她大概会等两天后到附近的城镇再联系他。
“你在南美丛林里还能收到你人脉的报告?”他有点惊讶地问。
“托雇主的福,她有钱,请人帮我捎来的。要不多这一道转交,我昨天就拿到了。我这儿天快黑了,长话短说,你身边有外人吗?”
他左右瞄一眼,调整一下音量,把手机拿近了些,“人都挺远的,你说吧。”
“薛蝉衣本人的从医经历没有任何问题,她主刀的手术,即使有些患者没有救回来,也是毫无责任的那种。医疗事故医疗疏失和她不沾边,她在技术上犯过失的可能性比我今晚就见到你还小。”
韩玉梁选择性无视了汪梅韵颇为幽怨的口吻,皱眉道:“那你这等于什么都没查出来吧?”
“你别急呀。我这人啊,最不信的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一套。人前清正廉洁,家里满地下室都是钞票的家伙我见多了。我就想,薛蝉衣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就好好的放着华京的大医院不待,跑去新扈市南城区了呢?”
“于是我找了信得过的朋友,狠狠深挖了一下她曾经供职过的华京第一医院。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知道要到关键,韩玉梁的注意力也集中了许多。
“华京第一医院,有几个医生一直在参与黑市器官买卖的生意。之前还有家属发现死者尸体被掏空的丑闻,不过被花大钱压下来了。我看了看,传言最盛,甚至有调查组因为舆论进驻的时候,薛蝉衣就在第一医院工作哦。调查组才走没多久,她就申请调离华京了。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他的神情顿时凝重了几分。
对啊,器官买卖,内脏,噩梦……怎么,就这么巧?
第431章 事出反常必有骚
接收到汪梅韵传来的嫌疑医生名单后,韩玉梁联系了叶春樱。
这些幕后信息调查深挖的活儿,他干不来。术业有专攻,还是交给可靠的后方支援来负责比较好。
他也没打算拿着这个去逼问薛蝉衣。
和汪梅韵对同性竞争者比较有敌意的揣测不同,韩玉梁凭自己的主观判断,相信薛蝉衣绝对不是会为了钱出卖良知和医德的大夫。
否则,她的日子会比现在滋润得多。
他决定耐心等待,等到倒休日的那一天,听听她决定陈述的事。正好,也给后方加班加点调查支援的叶春樱,一段搜集资料和证据的时间。
于是,韩玉梁又进入到无所事事的等待中。
但这次没闲太久,就有一个面熟的小护士忙里偷闲溜达了过来。走到他面前,她就像有心炫耀相貌一样特地摘掉了口罩,微笑着说:“你好呀,我是薛大夫科室的护士,成子萱,咱们这两天老碰面。”
“韩玉梁。”他从这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明确的企图心,不禁有些好奇。
论姿色,或者说时下网络上流行的颜值这个词,连眉毛都仔细纹过的成子萱显然略高于薛蝉衣,年纪也小不少,正当青春貌美的时候。
医院内部算是暖和,小护士们穿得不算太厚,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面前这位的身材也相当有料,那鼓鼓囊囊的胸脯,一把攥不住。
韩玉梁回忆起葛丁儿那饱满丰腴的肉体,忍不住想,薛蝉衣这个苗条型的女人,难不成是有巨乳引力吗?怎么身边的护士都揣着俩大兔子?
“我打听个事儿,你别生气啊。”成子萱一扭身坐在了他旁边,笑眯眯地说。
“你先说,不说我可不能保证不生气。”
“哦。”她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她们都说,你是薛大夫的家属,真的假的啊?薛大夫不是还未婚吗?”
“朋友,谈不上家属。蝉衣带我蹭食堂,随便找了个说头而已。”韩玉梁侧目留意着她的表情,随口答道。
“你整天在医院陪着她,不用上班吗?之前好像还有俩大美女也一直在医院里呆着,我好好奇啊,你们都是什么人呀?”
他笑了笑,摇头道:“薛大夫遇到点小麻烦,我们作为朋友,当然要来帮着解决一下。等过去,就不在这儿影响你们工作了。”
“那……”成子萱咬咬嘴唇,忽然轻快地问,“你是她朋友,还是她男朋友啊?”
“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她朋友,那我就敢要你手机号了呀。再加个动讯,跟你聊聊,行不行?”
相貌比较出挑的年轻女孩,不少都有一种环境培养出来的自信,而这种自信,往往可以让女人更加美丽。
叶春樱的缘故,韩玉梁对医护行业有比较偏心的好感。他这样的顶配色鬼,即便口味不太合,也一样不愿意错过猎艳的好机会。
但,成子萱的容貌,还远不到会让他色令智昏的地步,和事务所有关的联系方式,都不能给她。
“我这人比较古板,动讯没开通。你说号码吧,我打给你。薛大夫平常就靠你们多帮着照顾了,回头下班早,我请你吃饭。”
成子萱喜滋滋报了一个号,等他拨过来,存下了那个他任务专用的工作号码。
看她要到号码还不离开,韩玉梁略显不解,“还有什么事么?再不去吃饭,要耽误宝贵的午休了吧?”
成子萱收起手机,起身看了看走廊另一头,笑着说:“薛大夫手术不顺,出来还早呢。走,去食堂,我请你吃饭。”
韩玉梁笑道:“无功不受禄。总要有个理由吧?”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要请我吃饭?”
“希望你帮我们这些朋友多照顾照顾蝉衣。她这人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说她她也不听,这不是想着让你帮个忙么。”
成子萱想了想,笑着说:“那我的理由比你好。”
“哦?说说看。”
“因为你长的帅,我请你吃饭,就是在追你。你可是我头一个倒追的男人哦。”
这姑娘长得很有女优的味道,可惜,演技实在是不在线。
韩玉梁能感觉得到,她的确是诚心在夸奖他,但追求的话,是谎言。
这倒有点意思,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微笑着站起来,说:“这么荣幸的事,我自然只有恭敬不如从命咯。”
一起沿着走廊往食堂走去,他看向满是冰花的窗户,柔声问道:“不披件衣服么?外面挺冷的。”
“不用,跑几步就进食堂了。里面穿得挺厚,这点冷,没问题。”成子萱一边说着,一边颇为骄傲地挺了挺胸,似乎在暗示,这份量十足的双峰,可不是厚衣服垫出来的。
一边吃饭一边闲谈,韩玉梁旁敲侧击,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打算干什么。
可直到吃完回去走廊那边坐下待命,成子萱到点上班,他都没得到一个明晰的答案。
硬要说的话,那女人的所作所为,只能总结出一个目的——勾引他。
果然不是追求那么简单,那已经到了不打算和他建立感情关系,暗示他只玩玩也没有问题的地步。
按常理来说,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罕见,也不奇怪。
当前世界人口性别比例存在严重不平衡,用类似僧多粥少的话来说,就是尼多黄瓜少,一根儿掰三截才勉强够分。
而为了补救,不敢对一夫一妻制直接动手的世联,在很多层面都变相鼓励着女性学会分享。
非婚生子的各种保障法案,单身妈妈的各色福利奖励,再加上舆论层面持之以恒的信息轰炸,足够让找不到丈夫的女人也冒出生个孩子报效世界的念头。
而精子银行这种毫无浪漫可言的渠道,并不太受欢迎。
以韩玉梁的身材相貌,在这个时代他完全不需要做什么淫贼,每晚泡吧逛夜店就能天天当新郎。
所以,一个年轻女人单纯对他的肉体有性趣,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勾引中隐隐透出的急切。
一个对自己外貌有几分骄傲和自信的女人,不应当有那种掩饰不住的急切。
毕竟,世界是不公平的。再怎么尼多黄瓜少,男女之间的结合,也不会是如比例那样一个萝卜三个坑。
英俊的男人可以游走在无数女孩之间夜夜笙歌,美貌的少女也一样不会缺乏众星拱月的愉悦。优质的生育资源,依然是需要争抢的目标。
就算韩玉梁是那种比较抢手的黄瓜,成子萱也绝不是需要急着找萝卜的坑。
或者说,只是为了塞萝卜满足一下饥渴的坑位,犯不着在医院里如此积极地勾引女医生的好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陪着薛蝉衣去吃迟到的午饭时,韩玉梁直接将成子萱的事摆上了台面,问:“最近这个护士跟你有过什么矛盾么?”
薛蝉衣拿出面巾纸擦了一下黏在额头上的汗湿头发,疲倦地说:“抱歉,我还没把你说的名字和人对上号。我不是这儿的医生,现在比较熟的也就是护士长和那两个常帮忙的。你说的这个……我没什么印象。子萱这名字太平常了。”
这倒是,子轩梓轩子璇紫萱子萱梓萱……赶上那一拨奇怪潮流,光听名字是容易头晕。
她吃了两口东西,抬眼说:“如果你有兴趣和她临时互相满足一下肉体需要,不用太顾虑我。婷婷受伤那次之后,一直风平浪静,我觉得已经没事儿了。”
“万一,这个成子萱就是一直风平浪静酝酿出的结果呢?”韩玉梁从心里掏出作为保镖的职业道德,擦擦灰放好,肃容道,“越到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大意。”
“科室现在帮忙的护士都比我过来得早,之前也都在同公司其他医院做护士,里面没有新人。我觉得,你多心了。”
韩玉梁也不与她争论,只是淡淡道:“若是多心,当然最好不过。”
薛蝉衣也不再多说,低着头默默吃饭。
他已经很习惯面前这个女医生当前的状态。
像个被鬼魅缠身吸干了精气,只余下一层外皮的破口袋。
昨晚一夜沉眠,清晨一顿早饭所积攒的精力,仿佛都被她压榨出来,留在了手术台边。
她这会儿在大口大口的吃,动作单调而机械,一会儿去护办室打个盹,就存出了下一场的所需。
她拼尽全力当着鬼门关前的守卫,凭稳定的手,挡回一个又一个阴阳两界之间的灵魂。
韩玉梁总觉得,这种不顾一切的燃烧,似乎也是一种病态。
在社区诊所工作,都要一有机会就不辞劳苦出差做飞刀手术,这样竭尽全力的姿势背后,推动的力量真的只是理想吗?
他不信。
最合理的猜测,在得到了汪梅韵的情报后,隐隐约约地出炉。
能让人做噩梦的,除了恐惧,还有愧疚。
韩玉梁依然不相信薛蝉衣会做出有损医德的事情。但他也了解这个倔强的女医生,即便是无心之失,即便是并非自愿,医疗方面的错误,仍会成为她心头搬不开的大石,压着她,直到死去。
薛蝉衣吃完饭回去休息,韩玉梁就又恢复了枯燥等待的状态。
他默默练功,观察医院里的人生百态,偶尔,成子萱会偷偷摸鱼,跑来找他聊两句。
他百般试探,却还是找不出那护士隐藏的企图。
难不成,她真的就只是看上他,想要一夜风流?
照说这当然是好事,可他实在腾不出空啊。他要吃这口送上门的肥肉,就得把薛蝉衣暂且搁下。万一这是调虎离山……
等等,调虎……离山?
韩玉梁摸了摸下巴,忽然发觉,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
根据之前的迹象,对薛蝉衣有想法的人,目的是绑架。架起狙击枪硬抢的计划失败了,难道这是换了个法子卷土重来?
到了傍晚,薛蝉衣毫不意外地又要加班,过劳死这个词感觉都已经在她的背后开始读条。
韩玉梁等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病人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减少,建筑物中迅速变得冷清,然后,一个丰满得恰倒好处的身影,也毫不意外地出现了。
成子萱换好了便装。
就算有繁复庞大的地热系统保证着深冬期间各个地区的温度,她的打扮也稍显清凉过头。
针织连衣裙,灰色打底裤,轻便的运动鞋而非雪地靴,要不是臂弯里折挂着羽绒服,他都要怀疑这女人会不会出门不小心摔跤栽在雪堆里冻死。
“下班了?”看她走过来,韩玉梁先一步打了个招呼。
“嗯。还在等薛大夫呢?”她看看周围,笑着说,“别等了,我听她接了个电话,晚上要加一个转院过来的小手术。华京这路况,等送来做完啊,起码十点多了。”
他笑了笑,“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可做,习惯在这儿等她下班了。”
“你是不是正追她呢?”成子萱略显娇嗔地说,“不然哪儿有男人对女的这么上心的,天天等到下班送回家。”
韩玉梁本就打算试探,放缓语速,带着暗示性很强的表情,道:“我不是说了,我没什么事儿可做。就帮帮朋友的忙,送送她咯。”
“那,我要约你,你跟不跟我去?”成子萱果然笑着跳进了坑,“你还说要请我吃饭呢,不会都是骗人的吧?”
他故意色迷迷上下扫视了她一遍,道:“请吃饭绝不是骗人。不过这几天还是算了,毕竟朋友有托付,我总不好为了请你吃饭就撒手不管。”
“怎么听你说的,就跟薛大夫要出什么事儿一样。”她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薛大夫医术那么棒,我们医院又这么安全,有什么好怕的啊。医闹的泼皮才不敢来这儿放肆。”
“那朋友交代了,我总不好就为了吃饭这点儿小事就撂挑子吧。”
成子萱侧头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娇媚一笑,凑过来小声说:“那要不是光为了吃饭,还有点儿别的事,你肯稍微放松一下,不在这儿等着了吗?”
韩玉梁舔了舔嘴唇,语气变得轻佻了许多,“那要看,别的事儿是不是跟你这个大美女一样,有诱惑力了。”
她微微低头,考虑了一会儿,冲着他呵了口气,嗲嗲地说:“我要是说,你今晚也送我回家,我就……让你明早送我上班呢?”
“你家?”
“我自己租的房子,没别人哦。”
“咱们今天才认识,会不会太快了?”韩玉梁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勾着她的肩膀,凑到她脖颈旁轻嗅两下,暧昧的气氛迅速在安静的走廊中弥漫开来。
“我就喜欢你这一型的,大家高兴高兴,又不是真谈恋爱,有什么快不快的。看对眼儿了,真是恨不得饭都不吃……直接带你回家。”她的话也大胆直白了很多,很有点儿豁出去的意思。
不愿意跟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打交道,韩玉梁等待的位置是科室所在的楼层,这会儿除了值班医护,没什么人。
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太在意长椅上两个看起来挺亲密的男女。
医院集中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人间百态出现哪种,都已经不值得奇怪。
所以韩玉梁也少了很多顾忌,手掌往下一滑,就揽住了她的腰,成为了如果对方不情愿就可以指控性骚扰的姿势,“就为找乐子?”
“你愿意找点儿别的,我也不是不可以。你这么壮……说不定我一晚上就被你征服,甘心当你的小情人了呢。”
一夫一妻的法规下,当前人口中注定有三分之二适龄女性无缘婚姻,情人、小三这些曾经为人不齿的贬义词,逐渐变得中性化,甚至可以说,某些层面上,事实一夫多妻已经成为隐性的常态。
曾被视为荒唐放荡的临时性肉体关系,也正在变得如此。
成子萱说完,坦然地看着他,双颊微红,似笑非笑,“好了吧,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要再拒绝,可会让我伤心的哦。”
“还不够直率。”韩玉梁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想和我做爱,对么?”
“讨厌,非要那么说才行啊……”她红着脸吃吃的笑,“我不在这儿说,回家……告诉你。”
“好吧。佳人有约,岂能大煞风景。”韩玉梁拉着她站起来,跟着做出想起什么的样子,“哎哟,对了,今晚跟着蝉衣一起加班做手术的护士叫什么?”
“你问巡回还是器械?”
“这我可不懂……是姓张还是姓王来着?”
“小张吧,今晚的巡回,薛大夫一助的女朋友。你找她?”
韩玉梁连连点头,“对,我包懒得往身上带,蝉衣说放她更衣室柜子里了。那地方我进不合适,你帮我去拿一下?就一个黑色的,小手包。”
成子萱皱起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别人东西我也不好动啊。这会儿更衣室又没人,你去拿吧。”
“哦。”韩玉梁点点头,留意一下周围情形,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扫视一眼里面环境,他微微一笑,马上回头开一条缝,冲外面说:“哪一个是她的?”
成子萱有点无奈,过来打开门,伸手准备给他指。
这时,韩玉梁出指在她腰侧一点,托住腋下往里一带,就让她像是自己走进来一样,到了更衣室里面。
将门上锁头一拧,他把呆若木鸡的成子萱径直抱到最里面,放她坐下,二指轻捏,真气冲开她僵麻穴道。
“你……你这是干什么?”她满脸不解,挣扎想要起身,“你刚才把我怎么了?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能动了?”
“一些小把戏而已。”韩玉梁双臂张开把她圈在座凳上,不准起身,淫笑道,“美女,我的确很想和你做爱,但我实在不能离开这儿。手术完成之前,估计没人会来用这个更衣室,你看,咱们就在这儿干一次怎么样?”
“啊?”成子萱顿时有点慌神,“这儿?不、不太好吧?这要被人撞见,我肯定要被开除了。”
“真被开除了,怪我,我会负起责任的。”他随口应付,双手将她一抱,就拉下她领口,侧头去亲她的脖子。
以为他真要在这儿开肏,成子萱慌忙拍打,着急地说:“不行不行,这儿不行。好歹……离了医院啊。咱们去附近酒店,附近酒店好不好?我出房钱,求你了,我出房钱还不行嘛。”
“不行。我就觉得这儿刺激。”他压住她,手掌一捋,针织裙就皱巴巴团到了腰上,指头在打底裤高高的腰上一抠,便一把扯到露出肚脐。
“你、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成子萱脸色苍白,脑门上全是冷汗,更衣长凳边垂下的两条腿打摆子一样哆嗦。
“喊?”韩玉梁笑眯眯抬起身,左边举起手机,右边伸胳膊捏住一个柜子的金属把手。
接着,就在她惊愕地注视中,他一边播放之前偷偷录下来的,她勾引自己的音频,一边用两根指头,将那段把手吱嘎一声拧弯,再用虎口一捏,摆弄折纸一样捋回原状。
成子萱目瞪口呆,别说喊,连话仿佛都不会说了。
“事出反常,不是有妖,就是有骚。”韩玉梁收起手机,把她顺直摆在条凳上,骑胯上她的腰,慢悠悠把她保暖内衣掀高,隔着乳罩点了两下她饱满丰隆的奶子,微笑道,“那么,你要是发骚,咱们就在这儿把事儿办了,我保证让你爽到升天,满足到几个月都没兴趣找男人。”
“我……我不是……”成子萱恐惧地摇了摇头,连忙否认,“我……我不是……真的发骚……”
“那就是有妖。”他面色一沉,冷冷道,“这倒好办,看你怎么选了。你是打算告诉我,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呢,还是……想试试看,你的脖子跟刚才的把手,哪个更结实?”
他手臂一探,钻过绵软乳沟,穿出领口,捏住了她的喉咙,“五、四、三……”
“对不起,我就是……跟同事打了个赌而已。”成子萱哆嗦着哭了起来,“我全都说……我全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