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4回 一剑穿心】
元鼎真人深吸吐出一口浊气,恨声道:「好个端木睺,竟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盗取武尊印玺……」
他话音未尽却忽然哑口无言,因为他在凌乱的碎石中窥见一道异光,晶莹剔透,哪怕浓厚烟尘也难掩其光彩。
韦驮菩萨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武尊印玺?」
众人定神一看,只见那枚以九五璧打造的印玺竟安然地躺在碎石之中。
靳紫衣眉头轻蹙低声道:「莫非魔尊没将印玺带走,而是将其藏在高台之下,但他为何要这般做呢?」
乍逢如此剧变,群雄皆是又惊又怒,正殿之内一片喧哗,各种猜测和讥讽纷纷响起,吵杂之极。
楚婉冰百思不得其解,蹙眉道:「魔尊这般做法着实奇怪,将大悲菩萨的首级抛出,明显是要向三教示威,却不知这般行径只会促使三教再度联盟,甚至激怒整个正道武林,莫非他也想学煞域那般挑战天下?」
龙辉望着武尊印玺,叹了口气道:「不,魔界不会遭到天下共伐,因为魔尊故意留下武尊印玺这一招已经将整盘棋盘活了。」
楚婉冰媚眼一亮,顿时恍然大悟,暗忖道:「臭小子脑子还挺灵光的,一眼便瞧出了魔尊的暗手!」
她志比天高,得龙辉提醒立即相通其中关键——魔尊杀人示威虽然激怒了三教,若三教尚有教主统领,那么三教巅峰振臂一呼,定能号召天下共伐魔界,然而如今的三教恰好是群龙无首的局势,无人能领导这共伐魔界之战役,唯有选出首领才能统率武林群雄,而魔尊故意留下这枚九五璧打造的武尊印玺实则是大有深意,为的就是让三教乃至武林正道为争夺盟主而大打出手,相互消耗。
龙辉低声朝楚婉冰打了招呼道:「冰儿,你看那个靳紫衣的模样,似乎他也看出其中关键。」
楚婉冰瞥了靳紫衣一眼,见他眉头紧蹙,双目紧盯武尊印玺,并凑到尹方犀耳边说着些什么。
楚婉冰笑道:「那家伙乃是云汉院之主,那个地方可是儒门智囊,他看出其中关键也是意料之中,但是就算他看出来了也不能怎么样。魔尊这一手可谓是阳谋,三教元老的首级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摆了出来,他们除了向魔界动手外已经别无它途,但要动手就得选出发号施令的人,所以三教这场内斗是避免不了啦!」
靳紫衣与尹方犀商讨了几句后,两人达成了共识,有靳紫衣朝着韦驮菩萨做了个辑,开口说道:「大悲菩萨惨遭毒手,吾等皆感万般哀伤,魔尊此等手段实在是丧尽天良,天地可诛,儒门愿为诛魔大计贡献一番心力。」
他这番动作和说辞分明就是请佛门主持大局,巧妙地避过了大战的风波,也将佛界推倒了前端,让韦驮菩萨去跟魔尊较劲,自己则保留实力。
元鼎真人闻言,也棒打随蛇上,奉承地说道:「贫道在庙外徘回多时,却不知道魔尊是如何入庙放肆的,实在惭愧,无颜面对天下修者,所以还请韦驮菩萨主持大局。」
龙辉不禁莞尔道:「这班老狐狸,真是懂得保存实力,遇上硬仗立马将别人推了出来!不过魔尊的如意算盘也打不响了,儒道两教皆推佛界主持大局,那内斗就不会发生,魔界这回可要遭殃了!」
楚婉冰低声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你难不成还以为儒道两教会像上回攻打酆都那般使出全力吗?教主之位一天没有落下,他们就不会使出全力,就算是攻打魔界,这班老狐狸也只是出工不出力,就算是韦驮菩萨也只是做个样子,绝不会赌命一战,更何况这个大悲菩萨跟璃楼菩萨走得较近,韦驮菩萨更不会管,说不定还会暗自拍手鼓掌呢!所以魔尊这番举措看似冒险,实际上是稳赚不赔,无论三教有没有为盟主之位打起来,他都是高枕无忧!」
丧命的人是自己的同门,而儒道两教又愿意退居二线,韦驮菩萨本应接下担子,然而他却说道:「得两位这般推崇,贫僧实在受宠若惊,只是吾能为有限,只怕会难当大任。」
靳紫衣道:「菩萨过谦,佛界四大菩萨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此番诛魔大计唯有菩萨能胜任!」
元鼎真人也随之应和道:「靳先生所言甚是,还请菩萨接过武尊印玺,率领吾等直取焱州,踏平魔界!」
韦驮菩萨脸色一沉,若是给他接过印玺玺号令三教,一统佛界,那他是乐不知疲,但若是接过这枚印玺就要去跟魔尊拼命,说什么也不去做,于是他心生一计,叹道:「浮名本是身外物,贫僧还算有几分自知自明,着实无颜手持印玺号令武林,但贫僧却知有一人可胜任武林盟主。」
靳紫衣问道:「不知是何方高人能得菩萨这般推崇。」
韦驮菩萨朗声说道:「自然是剑仙——于秀婷谷主!于谷主方才所展示之惊世技艺堪称天下无双,再加上天剑谷地处焱州,与魔界抗争多年,对统率诛魔大计有足够能力!」
心知对方祸水东引,于秀婷沉稳冷静,垂目道:「妾身一介女流,能守住祖师基业已是极限,实难再担当如此大任,还请诸位另谋高明吧。」
韦驮菩萨说道:「谷主过谦了,方才谷主所表露之一手绝学已叫天下须眉汗颜,武林盟主舍你其谁!」
于秀婷道:「武林盟主这四个字代表着武林盛衰,各派存亡,所以接掌武尊印玺之人还需得到诸位豪杰之认可!」
韦驮菩萨朗声道:「说得好,武林之中还有何人之武功与威望能及剑仙!」
于秀婷展颜轻笑道:「妾身尚有一人推选,那便是与韦驮菩萨同列佛界四大菩萨之一的璃楼菩萨。」
于秀婷这一招用着实妙,故意推出璃楼菩萨来担任武林盟主,如此一来,韦驮菩萨可谓进退两难,若同意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对头捧上高位,若不同意后果更加严重,毕竟死的人也是佛界四大菩萨,人家剑仙都推举你们佛界之人担任武林盟主,你还如此摇摆不定,不是心怀不轨,就是冷血无情,不顾同门血仇,无论哪种结果对他都是大大不利。
韦驮菩萨紧蹙眉头,说道:「璃楼菩萨乃是佛界千古奇才,足以担任盟主之位,但他此刻并不在此,如何能接掌此印玺,还是请剑仙高举武尊印玺,号令天下群雄!」
他既不想去跟魔尊拼命,也不想璃楼菩萨高他一头,两相权宜宁可让于秀婷接掌印玺。
「既然韦驮菩萨不愿出手,那大悲菩萨之血仇便由贫僧接过!」
沉稳雄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白发僧人昂首走入正殿,双目宛如深渊大海,气度更似泰山磐石,不动不摇,尽显佛家先天风范,正是璃楼菩萨。
在其身旁有一白发白眉道人,不是净尘道人还有何人。
佛道先天凛然现身,现场气压倏地一沉,韦驮菩萨与元鼎真人皆是面色灰暗,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
靳紫衣目光一闪,笑道:「璃楼菩萨恐怕误会了,韦驮菩萨是出于谨慎考虑,才未如此罢了,毕竟魔界并非易于之地,要对其动武需得三思再三思!」
靳紫衣话音未落,却听爽朗笑声响起:「靳院主,尔等若不想接此印玺,那便直说,宗某不介意能人多劳!」
只看飘逸儒衣潇洒而来,宗逸逍目露冷嘲轻笑。
三教元老与教主遗脉首度尽数会面,现场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靳紫衣依旧冷静,洒然道:「宗阁主,此话未免过甚……」
他还没说完,宗逸逍不耐地打断:「一天到晚就知道说废话,说白了就是不愿将印玺轻易让出,既然如此那便直接些,大家打上一架,谁胜就拿走印玺,如何!」
峰回路转,原本是想推脱的武尊印玺,此刻却万万不能落到教主遗脉手中,若不然元老一派将彻底失去争夺教主宝座的机会,方犀、元鼎、韦陀三者心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朝靳紫衣打了个手势。
靳紫衣心领神会,朗声应道:「既然阁主有此想法,那靳某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只是不知诸位武林同道意见如何!」
于秀婷垂目淡笑道:「天剑谷对此无意见,便按宗阁主所言比武定尊!在场任一豪杰皆可上场竞武,毕竟此物属于武林圣物,唯能者居之!」
慕容和北城两家亦是附和于秀婷之言,这几家大门派都同意比武夺帅,可以说此事已经定了下来,那些小门派中也有不少技艺不凡者暗中磨拳檫脚,试图借此机会扬名立万。
楚婉冰暗自拍手笑道:「宗逸逍的做法果真直截了当,干脆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直接跟对方撕破脸皮,看似鲁莽无脑,实际上叫这些老狐狸没了缓转余地,任他们有什么阴招也得乖乖省下!」
龙辉点头道:「然也,这些老狐狸腹黑得很,平时行事多少做些遮掩和曲折,可宗逸逍直截了当的作风,叫他们一时间难以适从,可谓阵脚先乱!」
各方角逐,形势已是混乱至极,元鼎等人已然无力控制局势,无奈接受比武提议。
龙辉见这几人吃瘪,不由凑到楚婉冰耳边低声说道:「好了,一会比武夺帅我会想法子替你拿到武尊印玺,由你做武林盟主!」
楚婉冰蹙眉道:「按照原计划是由你替我扫清障碍,最后再由我大闹一场,演一出夫妻反目的戏,可是你现在锁魂符受创,恐怕力有不遂。不如便让我自己出手吧。」
龙辉摇头道:「不可不可,元鼎真人这几个老狐狸都是先天高手,冰儿你不是他们对手,还是先由我扫清障碍。」
楚婉冰急了,说道:「可是鹭眀鸾她……」
话还没说完,却被龙辉喝住了:「好了,我没事的,区区玄媚夺神术还奈何不了我,你这丫头给我老实呆着,一切按计划进行!」
楚婉冰何时见过他这般霸道,顿时被震住了。
龙辉哈哈大笑,纵身跃出,昂首傲立说道:「好个武林盟主,那我也来凑凑热闹!」
靳紫衣不由一愣,说道:「龙将军,你乃朝廷猛将,为何也来蹚此浑水?」
龙辉耸肩笑道:「靳先生,在下已经同天剑谷大小姐完婚,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说来也惭愧,成亲这么久我也没给内子送过什么礼物,既然这枚武尊印玺要比武定主,那在下不才,为了爱妻便来献丑了!」
靳紫衣蹙眉道:「将军是要将武尊印玺作为礼物送予魏小姐么?」
龙辉点头道:「然也!」
靳紫衣道:「可谷主代表天剑谷已经拒绝了武尊印玺,将军此番做法未免有些逾越了!」
龙辉摇头道:「我此次并非代表天剑谷出战,而是个人行径,只为向爱妻一表诚意。碰巧内子也是习武之人,这武尊印玺我怎么说也得替她取来!」
魏雪芯闻言,俏脸生晕,咬唇轻笑,新婚少妇的幸福喜悦尽露眉角,倍添娇艳,看得众人是一阵惊叹,心想我若有此娇妻,别说区区一块石头,就算是天上月亮也得帮她摘下来。
靳紫衣见魏雪芯朱颜含笑,心忖道:「这妮子真是红颜祸水,且不论这小子话有几分真实,他这番插手已经叫局势更加凌乱。」
就在此时,一声娇喝响起:「好一番郎情妾意,真是亲密无间!」
话语未落,楚婉冰便飘然现身,双目喷火,恶狠狠地盯着魏雪芯和龙辉。
魏雪芯虽知此番皆是假戏,但也被楚婉冰那妒火中烧的眼睛盯得心里一阵发毛,怯生生地说道:「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楚婉冰冷笑道:「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
龙辉叹道:「冰儿,我正在做正事,你莫要捣乱!」
楚婉冰呸道:「说得倒好听,你说白了就是想拿武尊印玺来讨好这小贱人,还说是正事,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龙辉脸色一沉,寒声道:「当日你大闹天剑谷,丢尽我的脸面,我还没跟你计较,今天你倒是越发得寸进尺了!」
楚婉冰回瞪他道:「脸面,你这朝秦暮楚的负心汉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当初若非我爹爹对你悉心教导,你哪有今日的成就!」
龙辉火冒三丈地道:「你这毒妇,仗着你父亲的威名肆意妄为,我对你已是礼让三分,你若在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楚婉冰冷笑道:「我偏要胡搅蛮缠,你又能奈我何!」
龙辉恨声道:「我今天就要帮雪芯拿到武尊印玺,叫你这婆娘永世抬不起头来!」
楚婉冰哼道:「想把那块石头给小贱人,让她来对我发号施令么?我楚婉冰今天就偏不如你心愿,你既然要去争这枚印玺,我便和你周旋到底,看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贼学到我爹多少成本事!」
说话间,拔出无尘剑,嗖嗖几下抖出数多剑花,霎时寒光冲霄汉,剑气惊四方。
众人第一眼看到楚婉冰之时本是惊为天人,可见到此女这番刁蛮皆暗自摇头,靳紫衣曾见识过楚婉冰当街陷害龙辉的举措,如今见此闹剧也不觉意外,心里却是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人群之中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正在注视殿中的情形,此人面白无须,正是王公公。
王公公暗忖道:「这女子美则美,可是太过蛮横刁钻……龙辉此番可要头疼了。」
他身居大内皇宫,对于后妃的争风吃醋已是耳染目濡,对楚婉冰此番动作也是见怪不怪,只是心里还有几分疑惑:「皇上曾说过,这妮子身为剑圣之女,所做之事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既然如此,她这番动作也有可能是假的,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图谋,而龙辉这年轻人也可能是在配合那小刁妇演戏……这一切还有待考究!」
楚婉冰忽然娇叱一声:「贱男,纳命来!」
只见她提剑袭杀而来,剑光闪耀之余,却见万神蒙劫,正是圣灵七绝之神劫剑诀。
龙辉翻掌提元,聚起盾守之招,化气为盾,守得固若金汤,尽削神劫剑气。
楚婉冰柳眉一展,皓腕转动,再添三分狠劲,一招归真剑式强行扫开盾守气墙。
龙辉不由暗自讶异:「这丫头的剑气何时变得这般锐利,我本想留力三分,却想不到被她一剑破招。」
娇妻武功精进,龙辉也起了几分竞武之意,于是双手把运,凝气成剑,使出剑灵绝技,指末寒光闪烁,宛若锐剑名锋。
楚婉冰虽持神兵,但却难占上风,被龙辉的剑芒逼得剑势略显紊乱。
忽然,龙辉收回剑法,右手撮指成刀,左手聚拳化戟,同使刀霸和戟狂两大武决,刀戟合击狠狠地扫在无尘剑之上,楚婉冰闷哼一声显然吃了大亏。
然而,只见楚婉冰借势后退,白衣飘舞间,那抹婉媚倩影竟毫无征兆地欺近魏雪芯。
「贱人,受死!」
楚婉冰借着龙辉劲力使劲,瞬间袭杀而来,无尘剑直取魏雪芯喉咙。
剑势快狠准,丝毫不留半点余地,魏雪芯反应极快,危急之余抽出岁月剑挡格,只听双剑铿然,天剑谷两大神剑竟成敌对之势。
楚婉冰这一剑可谓是倾尽全力,魏雪芯仓促应战哪能挡得轻易,虽是守住杀招,但剑气难当,只见血花飞溅,魏雪芯那张娇艳雪嫩的脸颊上忽然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应声破相。
于秀婷勃然大怒,娇叱道:「臭丫头,怎地如此歹毒!」
话音未落,只看剑仙凝指,剑芒绽放,楚婉冰急忙抽身后退,穷尽身法躲开漫天剑芒,但也仅仅避过了七成剑气,余下三成应声入体。
楚婉冰口角溢血,但脸上却挂着一丝狠媚:「妙哉,这小贱人破了相,我看你这负心汉还怎么跟她风流快活!」
龙辉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毒婆娘,你找死!」
怒气冲天,霎时火焰迸射,只见龙辉掌心凝炎气,灼烈无比的离火真元喷向楚婉冰。
火劲翻起滔天热浪,将整个大殿烤的炙热无比,众人只觉得宛若坠入火炉,气血几乎要被蒸烤一空。
烈火怒掌狠狠地击在胸口,楚婉冰仰天吐血,鲜血尚未落地就被火劲蒸干,可见这一掌威力何等雄沉,便是元鼎真人也是暗吃一惊:「好烈的火劲,俨然不在我的玄罡焚天之下,这丫头受得了么?」
楚婉冰娇躯颓然倒地,龙辉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急忙过去查看魏雪芯伤势。
魏雪芯捂着脸颊,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满脸痛楚的表情,龙辉心痛地道:「
雪芯,你没事吧?」
魏雪芯双目涌出泪花,垂目摇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龙辉满心怜惜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大哥……姐姐没事吧?」
魏雪芯虽知两人是在演戏,但看到楚婉冰如此受苦,心里也是绞痛万分,那些眼泪都是为她而流的,外人看来却像是受到大妇人刁难的小妾在向夫君诉苦。
龙辉心想这丫头也忒善良了,脸上都受了剑伤还担忧对方,于是暗自传音道:「傻丫头,别担心了,我那一掌虽重,但用的是火劲,而你姐姐身负凤凰血脉,火属真气对她伤害并不大,那些血都是她咬舌装的。」
在外人看来龙辉这一掌刚烈霸道,灼热无匹,就算是金铁也得化成熔浆,可是打在楚婉冰身上伤害并不大,所以龙辉才会针对凤凰血脉的特性用火性真气下手,既能瞒过外人,又不用伤害妻子。
楚婉冰暗自调息,已将体内余劲驱散,早就恢复气力,但依旧装出一副伤心欲绝,悲怒交加的模样,只看她柳眉倒竖,泪珠盈盈,恨声道:「好,好,好!
姓龙的,既然你无情,也休怪我无义,今天我就跟你恩断义绝,再无相关!但你今日给我当众辱我,我发誓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说罢挥手划剑,嗖的一下便在地上割下一道深痕,随即掉头便走。
短暂的交锋,却是峰回路转,惊心动魄,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有的人心里暗骂龙辉薄情寡义,有的人也在指责楚婉冰妒恨刁蛮。
元鼎真人干咳一声,说道:「龙将军,比武可以开始了吗?」
龙辉猛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比武一直都没终止,龙某方才已经击退了一个对手,不知还有哪一位英雄愿意上来指教!」
方才龙辉那一掌已经震慑全局,在外人看来此人连结发妻子都能下毒手,可谓冷血无情,谁还敢上去惹这煞星。
「将军高招,尹某叹服,今日便来厚颜献丑!」
只见尹方犀昂首站出,毫不示弱地挑战龙辉。
龙辉微微一愣,暗忖道:「这个儒生刚被谷主击败,如今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他究竟在打着算盘?」
疑惑之余,龙辉目光扫在靳紫衣身上,见他面带几分嘲讽微笑,显然是有备无患。
「常人刚经过这番剧变,心神难免动荡,尹方犀故意趁机出来挑战我,十有八九是想借此机会挽回颜面!」
龙辉很快便想通此节,呵呵一笑,轻摆袖袍淡然道:「那龙某在此请教尹楼主高招!」
昔时尹方犀还有拉拢龙辉的意思,但此刻他做了天剑谷的女婿,两人之间已经再无缓转余地,唯有动手一途。
紫气缠身,尹方犀冷眉肃杀,悍然出招,澎湃内力宛如怒涛骇浪,灼热的气团袭杀而来。
龙辉劲走武脉,五行真元相生相克,宛若漩涡雷霆,反扑对手。
两人双掌对碰,皆感对方根基之雄沉,赞叹之余更有七分忌惮。
试探一掌后,尹方犀招数再变,使了一招「映月照江」,一双肉掌仿佛化作银盘精光,又似大江奔腾,虚幻缥缈中暗藏奔涌杀机,足以断筋碎骨。
龙辉毫不退让,左手挽弓,右手拉铉,凝化出弓箭架势,指尖一松便是穿云锐箭,尹方犀只觉得耳边隐有劲风呼啸,稍不留神便被划落几根头发。
箭矢扰敌,龙辉趁机使了一招枪勇,只见他一掌横在胸口,一手笔直击出,宛如一杆笔直钢枪,开大阵对劲敌。
尹方犀将紫阳真气逼到最高境界,整个人就犹如一个耀眼夺目的紫色太阳,将整个武尊庙照得光彩夺目。
刚勇无匹的枪势狠狠地扎在紫色太阳之上,龙辉只觉得对方真气昏沉黏着,坚韧难进,于是收起了几分轻视之意,当下暗催阴阳二气,烈阳元丹与玄阴冰轮交替而生,模拟出了混元道胎那般刚柔互易的效果,霎时形成了一团螺旋尖锥气流,本是笔直的枪势顿时化作了一杆可以旋转钻枪,硬生生地钻破紫阳气团。
尹方犀闷哼一声,一股黑气在额头连转三次,哗啦地吐了一口鲜血,胜负立时见分晓。
靳紫衣急忙上前将尹方犀扶住,开口认输:「龙将军武艺高超,吾等叹服!
」
龙辉本想借此机会重创这先天高手,替孟轲扫去一个强敌,但对方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图,竟然抢先一步认输,叫他不好再动手逼杀。
「好!」
宗逸逍见对头吃瘪,顿时开口喝彩,「妙哉,如此神技,宗某是首度见识,尹师兄败得不怨哩!」
他这几句话看似在替儒门赞叹对手,从而显示儒者胸襟,实际上是踩了对头一脚,气得尹方犀险些再吐血。
净尘是笑而不语,眉角中也颇有几分嘲讽之意,而璃楼却是垂目诵经,一副不管外事的模样。
元鼎真人冷哼一声,踏步向前,朗声道:「好身手,贫道也来讨教一二!」
龙辉心神一敛,凛然无畏道:「好,在下拜候真人绝学!」
元鼎真人道袍一抖,甩出一股灼烈罡劲,正是玄罡焚天之招数——天雷诛妖,龙辉当下祭起霹雳篇武学,顿时白光迸射,反手就是一个雷球砸去。
雷电交加,惊骇四野,原本被炎魔晶石摧残得满目疮痍的正殿再遭劫难,在雷劲撞击下大殿中央陷出一个大坑,坑内乃是一片焦土,显然是被雷火焚烧一般。
元鼎真人遇上同源真气,立即抖擞精神,再度凝练出更雄沉的雷罡真元,龙辉毫不退让,再提元功,手中的雷电真元由白色转为蓝色,叽叽作响,方圆三丈之内的沙石皆遭电击,化作飞灰。
霹雳篇所凝聚出的雷电共有白、蓝、紫、金、黑五种颜色,每提高一层,雷电的颜色也会不同,众所周知,一般的雷雨天气皆会有白色雷电划过,而到了暴风雨的时候天空才会出现蓝色雷电;紫色雷电唯有狂风暴雨,天黑地暗的时候才又可能出现,但每次现世都是霹雳万钧,震慑天地;至于金色雷电则更加罕见,可谓是百年难遇之奇观,相传天降神罚,便是以此金色雷电诛杀十恶不赦之徒,可谓是神雷天谴;而黑色雷电号称灭世之雷,一旦出现便是天崩地裂,混沌再开的时刻。
有此可见白色最低,黑色最强经过多年的积累,龙辉已经将霹雳篇练到了紫色的境界,威力雄沉霸道,一出手便是五雷齐鸣,百电交击,方圆之地尽化赤土。
龙辉凝聚雷罡真气,拳若奔雷,使出一招「金刚雷鸣怒」。
只面对澎湃雷拳,元鼎真人使出了一招「惊雷震心掌」
应对,谁料拳掌相交,元鼎真人竟是力弱半分,一身雷煞元功险些被龙辉打散大半,惊愕之下他赶紧变招,化刚猛为柔和,使了一招「地火燎原」。
只见他马步一沉,避开龙辉的雷拳,随即双掌拍地,牵扯出熊熊地火,地火顺着元鼎真人的真气化作火墙阻隔龙辉攻势。
龙辉暗笑一声,收起雷罡烈劲,抬手聚起刁钻的电流真气,使了一招「阴电龙牙掌」,与雷罡的霸道不同,电劲显得极为刁钻,犹如无孔不入的跗骨之蛆,当初龙辉就是凭着这种功法对付菩提金身,打得璃楼菩萨灰头土脸。
如今电流真气钻过火墙,直接欺近元鼎真人,逼得他真气岔断,难以为续。
火墙顿时崩溃。
先是雷拳,后为电掌,元鼎真人觉得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四周雷鸣电闪,浑身气脉剧痛欲裂,顿时连退数步,脸色涨成了酱紫色,头顶不住冒出白气,显然是在运功过剧的表现。
龙辉暗忖道:「先前没收拾尹方犀,这一回可不会放过你这臭老道!」
就在龙辉准备下重手之际,却感身后锐气逼来,回头望去唯见一抹白衣持剑袭杀,尖锐的剑锋嗖的一下刺入龙辉胸口。
龙辉霎时口鼻溢血,死死地盯住眼前之人,对面那双清媚的双瞳竟是毫无表情,水润朱唇吐出几个冷漠的字词:「我说过,绝不会放过你这负心汉!」
无尘剑穿透龙辉胸膛,艳红的鲜血不住地流淌而下,就连元鼎真人也不禁张口长叹一声:「好狠毒的女子!」
人群暗处中有一双明媚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这长剑穿心的一幕,樱花般的双唇喃喃开阖道:「原以为这丫头已经离开,谁知道她又半途折返,趁着自己丈夫准备对元鼎真人下重手的瞬间出剑……好狠的妮子,真是你那个母亲一样,为求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白衣倩影皓腕一拧,抽出长剑,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溅了不少在她衣裙之上,宛如雪地盛开的玫瑰,恰似妖媚而祸世的惊骇色彩。
龙辉颓然倒地,就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仿佛看到那双清媚的水翦中透着丝丝泪光和无奈的矛盾。
于秀婷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冰儿此刻应该已经来了,秀婷妹子快带龙辉临夏山北面的峡谷,让冰儿引导雪芯她们同龙辉双修疗伤!」
「你准备去哪?」
于秀婷暗中回音道。
「收拾一个心腹大患!」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她立即掉头奔出武尊庙,仿佛经历剧变而心神失常的弱女子般,就连于秀婷也不知道她是假装的,还是发自内心哀伤。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5回 多重双修】
「姐姐,快出来!」
一名貌美少妇背负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冲入一处幽谷,衣裙上的血迹已然凝结,透着凄艳的红黑色。
谷内山洞也有一名白衣少妇迎面奔出,雪靥含愁,媚眼凝泪,焦急地道:「
雪芯,快快进来!」
此女正是楚婉冰,她急匆匆地奔走相迎,协助魏雪芯将昏迷的龙辉带入洞内。
魏雪芯咬唇泣声道:「姐姐,大哥流了好多血……」
楚婉冰仔细检查了伤口,眼珠也是一阵通红,喃喃地道:「幸好止住血了,但差些就刺到心脉了,这是怎么回事?」
魏雪芯惊愕道:「姐姐,方才在武尊庙你明明刺了大哥一剑……」
楚婉冰讶然道:「什么,刺了他一剑?娘亲做事也忒狠了吧!」
魏雪芯不由一愣,惊叫道:「什么,刚才那个人是……大娘?」
楚婉冰点点头道:「是呀,因为考虑到鹭眀鸾会在暗中算计,所以就跟娘亲调换身份,刚才出手的人其实是娘亲。但是按照原先计划,就是咱们姐妹两大闹一场,然而我被气得出走,借此引鹭眀鸾出手对付我……可是为何还要刺这一剑?」
魏雪芯问道:「龙大哥知道这事么?」
「他不知道!」
楚婉冰摇了摇头说道,「我想一定是形势生出了意外变化,娘亲才迫不得已刺上一剑。」
楚婉冰又检查了一下龙辉身子,恍然大悟道:「锁魂符,是锁魂符出现了松动!娘亲一定是察觉了鹭眀鸾在附近,怕她用玄媚夺神术暗算小贼,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避开鹭眀鸾的算计!」
魏雪芯叹道:「这一剑也刺得忒狠了!」
「要瞒过外人,又得留手三分,避开要害,单是这份巧劲绝不是我能做到的,所以娘亲来刺这一剑也是有道理的,若是由我出手,要么就是下不了手,犹犹豫豫,叫外人瞧出端倪,要么就是直接伤及龙辉要害……」
说到这里她不用暗叹一声,心忖道:「鹭眀鸾的存在已经将吾等逼向了绝路,希望这趟苦肉计能够反败为胜,揪出鹭眀鸾!」
魏雪芯问道:「姐姐,那龙大哥现在伤势严不严重?」
楚婉冰道:「娘亲那一剑虽然避开了心脉,但也刺伤了心脏附近不少血脉,此等失血量哪怕是先天高手也得一命呜呼,不过幸好小贼懂得双修之法,再重的伤势,只要还没咽气就能恢复。」
魏雪芯俏脸一红,低声道:「姐姐,那咱们就……跟大哥双……」
楚婉冰咯咯一笑,说道:「不行哩,如今小贼不能主动运功,单凭我们姐妹两人是无法替他疗伤的。」
魏雪芯急忙道:「那,那该怎么办?」
楚婉冰玉靥晕红,双眼秋波流转,略带娇羞地道:「需得让其他姐妹来协助我,引导小贼体内的元阳与咱们的阴息交融……」
其他姐妹协助?魏雪芯顿时大羞,红着脸蛋道:「姐姐,你说的姐妹是……
」
楚婉冰点了点头,朝洞内叫道:「蝶姐姐,白妹妹,劳烦你们了!」
话音方落,只见洞内步出两道倩影,一者绛衣红裙,艳丽无方,一者劲装长靴,英姿勃发,正是崔蝶和白翎羽。
楚婉冰为了增强实力,所以暗中联络两人,想不到这么快就发挥作用了。
崔蝶看着受伤不醒的龙辉,心酸不已,叹道:「冰儿,待会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楚婉冰点头道:「蝶姐姐,待会疗伤过程众我们得合理将龙辉体内的元阳调动起来,所以我们必须尽可能的放开身心。」
魏雪芯奇道:「要怎么放开身心。」
楚婉冰捏了捏她吹弹得破的小脸,笑着说道:「当然是行一些荒唐不堪的事了。」
魏雪芯小脸嗖的一下就红了,急忙低头不语。
白翎羽作风较为爽朗,直接道:「这山洞有石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那我们就快些开始吧。」
楚婉冰与崔蝶将龙辉扶到床上,又问道:「雪芯,二娘可在外头?」
魏雪芯道:「娘亲在外边替我们护法。」
楚婉冰松了口气道:「有二娘在,那我们就可以安心行功了。」
说罢便带头宽衣解带,露出一具粉雕玉琢的胴体,看得三女也是一阵惊叹赞赏。
楚婉冰笑了笑道:「咱们快些开始吧。」
崔蝶毕竟是成熟妇人,也不扭捏,褪去一身绛衣红裙,不消片刻便赤身裸体,丰乳肥臀,柳腰玉腿。
白翎羽咬了咬嘴唇,也动手脱衣,其骨肉丰实,肌肤如蜜,已是一绝,倒是魏雪芯较为羞赧,粉面涨红,仿佛整张脸都在冒烟,手在衣带上徘徊了半响也不见动作。
楚婉冰叹道:「雪芯,你若不快点,咱们夫君可要危险了!」
衡量再三,魏雪芯也红着俏脸宽衣解带,展现出一具不逊楚婉冰的绝美娇躯,其臀翘腰细,腿长乳丰,玉胯之间水草茂密,就连崔蝶此等年近三十的美少妇也不及她之耻毛茂密。
楚婉冰将纤手探到龙辉胯下,轻揉着内里粗壮的巨棒,叹道:「小贼昏迷不醒,这儿还得我们花些力气。」
说罢便解开龙辉的腰带,引出疲软的肉龙,崔蝶和白翎羽都暗吃一惊,心忖道怎么不见一段时日,这小子那货似乎又大了几分,即便是软绵无力也显得如此冠肥根粗,若是重换生机岂不吓死人!一股雄性气息扑面而来,楚婉冰被熏得淫心如炽,玉胯花露外渗,恨不得就跨身上马,贯穿全身,但想起有正事未办,才强忍欲火说道:「蝶姐姐,待会先得挑动龙辉的情火,让他此处勃起有力,才可运功疗伤,但情火若动,便会是血气翻腾,可能会令伤口迸裂,所以还得请姐姐用寒冰真气冻住他胸口的剑伤。」
崔蝶点头说道:「这我晓得。」
楚婉冰又拉住白翎羽说道:「小羽儿,龙辉下边就得交给你了,这回可要考究你的口活了。」
白翎羽被她这般露骨的话臊了个大红脸,嗯了几声道:「我……我尽力试一试吧。」
只见崔蝶探出玉手按在龙辉胸口,以寒冰真气冻封周围血脉。
白翎羽则俯首在龙辉胯间,张开檀口含住龙辉肉龙,她口活虽无楚婉冰那般灵巧,但也算不俗,含吹舔吸间龙根隐隐搏动,但却苦了一旁的崔蝶,看得淫欲暗生,胯间早已又骚又热,丽水长流,那贴身亵裤已然湿透。
魏雪芯蹙眉道:「姐姐,那我该做什么?」
楚婉冰笑道:「雪芯你就来帮姐姐一把,让我尽快将玄阴媚体的阴息推至巅峰。」
魏雪芯奇道:「该如何做呢?」
楚婉冰脸颊微红,说道:「就是咱们姐妹好好亲热一番。」
说出这话,就连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别说魏雪芯,羞得耳根都红得发紫,几欲冒烟。
楚婉冰见妹子羞赧,于是便主动伸手去摸那双丰腴巨乳,魏雪芯乳肉被腻滑的手掌擒住,只觉浑身酥软,娇腻呢喃,股间春水泛滥,顺着玉腿往下流,一双杏目水光涟漪。
楚婉冰展开双臂将她箍住,寻上其樱唇,檀口轻吻,猩红嫩舌勾卷妹子口腔嫩肉,魏雪芯被熏的欲火横生,不禁伸出香舌就在楚婉冰口中舔弄起来。
姐妹两便这般四唇相接,香涎在口角间渡来引去。
楚婉冰将魏雪芯紧紧搂在怀中,两具丰美的娇躯贴得仿佛是黏在了一块,肥美的乳肉相互碾压成饼,白花花的犹如四坨发酵的面团,腿股交叠,玉壶相对,四片嫩瓣蛤唇竟也像接吻般,丽水花露混合在了一起,两人不由得情火中烧,淫欲横生。
楚婉冰半睁迷离媚眼,朝石床上瞥去,只见龙辉玉茎在白翎羽的口舌侍奉下渐渐粗大,青筋暴跳,而白翎羽也在吞吐之时引发自身欲念,蜜壶间又骚又痒,膣内花露满布,滑腻无比,一股又一股的丽水夺门而出,春水顺着玉腿内测向下流淌。
白翎羽把玩了片刻,只觉得口唇酸胀,于是扭过臻首向崔蝶求助道:「蝶姐姐,你替我一下好么?」
崔蝶见她吹箫甚是吃力,于是便接了过来,由白翎羽护住龙辉心脉血气。
崔蝶望着那根生机重起的龙枪,见其刚毅粗长,爱不释手,情不自已地开口便吃,只觉得口腔内犹如吞入火热的肉菇,烫得她星眸半闭,鼻息粗喘。
白翎羽左手按在龙辉胸膛,瞥见崔蝶正跪伏在自己一侧,那熟美妇人温暖香滑的体气飘入鼻中,叫她身心一阵松软,脑海中又浮现起母亲白淑妃的音容笑貌,甚是迷恋地盯着崔蝶一举一动。
白翎羽美眸凝华,崔蝶丰腴圆润的娇躯曲线映入瞳孔,崔蝶胸前两团巨乳倒垂而下,宛如白皙汤圆般,可口甜美。
美妇圆臀撅起,将单薄的亵裤撑得几乎裂开,股间肥沃的蛤唇在亵裤上勾出了一抹饱满的肉瓣状,恰似熟润牡丹花膏,唇口之中映出一道裂缝,缝隙之中不住向外渗出水迹,带着成熟的淫骚暖香,熏人欲醉。
望着崔蝶圆熟的美臀,白翎羽伸手扶去,只觉臀肉绵软弹手,轻触几下便抖出颤巍巍的股浪。
她见崔蝶并无不快,于是壮着胆子继续抚摸,将那绵软润沃的股肉轻轻揉捏起来。
崔蝶只觉得后股一阵温热细滑,美得双目迷离,更加卖力地含舔龙根,吹得根粗棒硬,龙首浸浆,龟棱肥厚。
崔蝶见猎心喜,一边享受白翎羽的爱抚,一边紧紧将龙辉的龙枪根部含住,香舌根部和喉咙将那龟头夹住吮吸,竟使得昏迷之中的龙辉发出阵阵低沉快美的喉音:「嗯……啊……」
楚婉冰闻言,不由大喜道:「蝶姐姐真是好功夫,果真将那根淫龙唤醒了。
」
崔蝶吐出龙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见上边湿漉漉地布满了晶莹的香涎,显得油滑光润,更添淫靡色彩。
楚婉冰轻轻推开魏雪芯道:「好了,骚丫头别腻在我身上了,咱们快替夫君疗伤吧!」
魏雪芯俏脸涨红,嘟嘴不依地嗔道:「谁……骚了?」
楚婉冰噗嗤一声笑道:「还不承认哩,你瞧瞧你下边流了多少水?」
魏雪芯低头一看,只见腿股处花露蔓延,洪水泛滥,茂密的耻毛宛如刚从水里出来般,还有几滴汁水顺着腿内侧滴落在地上,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但仔细一看,楚婉冰那儿更加不堪,花浆骚水竟像是失禁般流出,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媚香扑鼻,催人情欲。
眼见这姐妹花的得天独厚之媚态丽色,崔蝶也是看得心荡神移,心想自己若是男人也会为这双姝疯狂的,稍微定下心神,崔蝶问道:「冰儿,接下来该怎么做?」
楚婉冰先在魏雪芯与白翎羽耳边低语了几句,起初这魏雪芯还较为羞赧,但禁不住姐姐软硬兼施,还是点头答应。
楚婉冰则接替白翎羽的位置,用冰髓劲封住伤口血脉,而魏雪芯和白翎羽则各司其职,只见魏雪芯酡红着俏脸,挺着颤巍巍的巨乳,反身跨跪在龙辉头上,落腰沉臀,分开两片娇嫩红艳的蚌肉,把个花汁泛滥的宝蛤贴在龙辉脸上轻轻磨蹭,膣中的花露串串落在龙辉口鼻上。
虽然龙辉昏昏沉沉你,但魏雪芯玉胯处独特的茶香浪味儿仍在鼻息中充盈,下身的巨龙越发坚挺;白翎羽跟则用纤手握住玉囊抚弄,另一只手在自己湿漉漉的玉胯间肆意游走,口中浪声不断,两女合力之下龙根勃动越发坚挺有力。
崔蝶见状忙张开樱口含住龙枪舔弄,纤手还套住龙枪根部套弄;含了片刻后,又听楚婉冰道:「龙辉此刻虽然生出阳气,但还是相当薄弱,不能一下子接受太多阴息,所以我先不能上去,还得劳驾蝶姐姐辛苦一阵子,等龙辉的阳息完全调动,我才能以玄阴媚体引导他阳息流动。」
崔蝶娇笑道:「妹妹客气了,姐姐那会辛苦,只要冰儿你不吃醋,姐姐可要趁机好好霸占一下你夫君。」
楚婉冰媚笑道:「蝶姐姐,什么我夫君,这小贼迟早都会娶你过门的。」
崔蝶心花怒放,用手撸了几下龙枪,觉得勃起坚硬有力,于是弯腰褪去亵裤,只见那亵裤的裆部一片秽迹,湿滑无比,浪汁粼粼——竟是夹杂着女子暖香和阴骚的白浆丽水。
崔蝶分开柔美的玉腿,分跨在龙辉腰间,正想将龙首对准肉壶时却被楚婉冰制止了:「蝶姐姐且慢,龙辉此刻元阳尚且不足,便是你的阴息也会叫他根基受损,所以不能冒然进入。」
崔蝶强忍玉胯瘙痒,耐下性子问道:「冰儿,那该怎么做?」
楚婉冰道:「只能循序渐进,先以较为温和的阴息引导龙辉元阳之气。」
崔蝶又问道:「那怎么才叫温和阴息?」
「当然是先用臀眼了!」
楚婉冰伸手芊指在崔蝶臀缝上划了一下,惹得崔蝶娇吟不已,更羞得这美少妇俏脸潮红。
崔蝶暗忖道:「这小妖女真是淫媚,这般话都说得出口,不过她最受龙辉宠爱,得其雨露也是最多的,说的话定然不假。」
崔蝶握住龙茎引到花穴处研磨一番,任膣中淌出的花露把个棒身弄得湿滑粘腻,再将龙茎送至臀缝中央,让硕大的龙冠挤开紧凑的臀肉,然后将龟首地在屯臀眼,在菊门嫩肉上磨蹭几下,然后放松菊穴中,落腰沉臀,缓缓坐下。
只听噗滋一声,龙枪立时撑开菊门纳进了大半截。
后路充实肿胀的感觉让崔蝶猛吸凉气,身子阵阵的颤抖,不敢肆意动弹,只能静静地让龙根塞在后菊,过了半响,阵阵波涛般的快意随之涌动上来,不禁娇啼道:「喔……好涨……好舒服……喔……」
崔蝶美目紧蹙,贝齿轻咬,运气调整气息,放松臀肉,缓缓将粉臀又往下坐去,终于将硕大的龙枪全根吞没在菊穴中,随着快感的耸动,崔蝶也渐渐扭腰晃臀,套动吞吐龙根玉茎。
白翎羽正用手轻抚龙辉春囊,从她角度望去,看见那粗大的龙茎随着崔蝶肥臀起落在菊穴中吞进吐出,菊门娇嫩的粘膜被肉棒不停的翻进带出,美不胜收,不由暗自惊愕:「那么粗的东西,她是怎么纳进后边的……」
想到这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竟也像试试看,但回想起昔时被楚婉冰戏耍她白大将军的时候,后庭可没少遭殃,那种刺激酥软的异样感至今还回荡在心窝间,如今眼前便有崔蝶这般媚惑浪态,引得白翎羽是欲火春动,花腔渗浆,恨不得就把崔蝶拉下马,自己上去好好驰骋一番。
看到白翎羽这般模样,楚婉冰也猜出了几分,于是便笑道:「白将军,莫非也想骑马奔驰一番?」
白翎羽被她说中心事,顿时臊了个大红脸,蜜色的肌肤生出淡淡桃花,挺翘的玉乳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丰实的乳肉在情欲的熏蒸下仿佛向外逸散出粘滑的乳香奶味,又似发酵的面团,正在不住地膨大,犹如大白馒头,两粒乳梅又似点缀在馒头上的红枣,随着情火的燃烧而趋向成熟。
楚婉冰笑道:「这般干看着是怪难受的,让姐姐替你消消火。」
白翎羽不由一愣,垂首问道:「怎么个消火……?」
楚婉冰咯咯娇笑,五指抚琴般朝白翎羽股间弹去,细腻的玉指宛若秋水清流,在蛤唇花瓣间揉捏扣动,引得白翎羽花枝乱颤,蛤穴含露,春潮泉涌。
「姐姐,好美啊……」
白翎羽美得娇啼莺喘,双目半阖,麦色的肌肤渗出一层薄薄的香汗,宛若涂上蜂蜜珍珠细粉般甜美可口。
楚婉冰手指灭火的同时,却也引起自身欲念,股胯越发瘙痒湿润,但苦于时机未到只好强压欲火,就在此时却听一旁的魏雪芯香喘连连,回首瞥去,只见这妮子玉乳贲张,乳珠艳红,腰臀摇晃,鲜嫩多汁花穴在龙辉口鼻间磨蹭着,丰盛的水草也是一片湿润,一只纤手在花户上方的红豆上碾磨,另一只手却在一对傲人娇峰上摸弄,口中浪声不断。
楚婉冰暗叫不妙,这边白翎羽还没安抚好,那边魏雪芯又要春潮涌动,而她自己却也是自身难保,骚浪淫媚的火焰已经难以抑制。
如今四女为了替龙辉疗伤,暗中调动自身阴息,这阴息在各自的欲火熏蒸下更为浓郁,而浓郁的阴息又助燃本身的欲火,最要命的是四人阴息又可相互影响,所以导致情火欲念难以止息。
楚婉冰媚眼迷离,秋波轻转,心生一念,于是便说道:「雪芯,快把胸脯向前俯过来些,姐姐替你好好吃一下。」
魏雪芯此刻下身水如潮,痒难耐,上身双乳却也鼓胀难受,于是便依言而行,只见她挺着颤巍巍的傲峰朝前俯身,将丰腴的乳肉送到楚婉冰跟前。
楚婉冰也是来者不拒,张开水润红唇叼住乳珠,轮流在那双玉乳上吮吸轻吻,这才稍稍泄去魏雪芯少许情火。
楚婉冰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左手替龙辉冰封血脉,右手替白翎羽扣穴抚琴,而嘴巴却还需为魏雪芯吸乳含珠,但她也是苦中作乐,因为口中乳肉酥嫩丰腴,香酪甜美,而右手所抚慰的肉壶也是汁液丰沛,腔肉紧滑。
在龙辉身上骑乘的崔蝶此刻觉得菊穴内的龙根越发涨大,心想时机已经开始成熟,于是便问道:「冰儿,龙辉那儿已经越来越硬了,下一步该如何做?」
楚婉冰闻言急忙从魏雪芯胸乳间抬起头来,开口说道:「蝶姐姐,你先将阴息聚集小腹,吐纳三次,然后再开始耸动身子,记住身子坐下的时候要吸气,抬起来的时候要吐气。」
崔蝶觉得她檀口似乎喷着迷离的香气,香氛之中又带着淡淡的乳脂奶甜,不由得暗自好奇这股乳香是从何而来,随后细想片刻便领悟过来:「这丫头方才刚吃了她妹子一阵的奶儿,难怪口气中也带着这股甜香乳味,不过这姐妹两还真是得天独厚,难怪龙辉这般宠爱她们……」
想到这里,崔蝶竟也生出几分争宠念头,依照着楚婉冰所言配合呼吸吐纳之法在龙辉身上扭腰换臀,耸动吞吐,只见一对豪乳随着娇躯的上下起落摇曳生姿,后方的菊门含根吐棒,前方的花洞浪汁涟涟,而樱口闷哼吟唱,莺声燕语一时不绝于耳。
石洞内一片淫词浪声,此起彼伏,风光旖旎,香色无边,淫媚满天,众女争芳斗妍,花浆蜜露,浪水涌动,霎时妙不可言,昏迷中的龙辉也不知道是被这股旖旎气氛所感,还是崔蝶的阴息起了作用,元阳之气渐渐唤醒,巨大的龙根宛若拔地而起,在崔蝶菊庭内化作擎天巨柱,将这丰腴美妇的菊穴塞得发丝难容,涨得崔蝶快美连连,香汗淋漓。
龙根倏然一涨,龟棱显得极为粗肥,搔肠刮壁,崔蝶只觉得后庭仿佛塞着一根火红烙铁,嘤咛一声,身子酥软,朝后仰去,只看她珠乱簪横,一袭青丝随之向后飘洒,凹凸胴体暴露无遗,玉乳高耸,雪腿纤滑修长,圆润丰美,纤纤细腰盈盈一握,腿心之处花穴毕露,鲜红嫩滑,汁水充盈。
楚婉冰见状,拍手赞道:「蝶姐姐真是好功夫,小贼的元阳已经开始调动了。」
崔蝶苦忍后庭菊蕾的鼓胀,眯眼问道:「冰儿,还不可以么?姐姐的屁股可受苦得很……」
说到最后,觉得这话过于露骨,不由得哑然合唇,憋红玉靥。
楚婉冰笑道:「蝶姐姐辛苦了,现在龙辉可以吸收更多阴息……想必姐姐也等了许久了吧?」
说笑间,她伸手在崔蝶玉胯间揉了一把,换来满手腻滑,惹得这美少妇娇腻莺啼,雪肤乱颤。
崔蝶暗啐了一声不害臊的小妖女,但还是敌不过心中情火爱欲,只得撑起身子将龙根吐出体外,随着龙根离体的瞬间,龟棱又在菊蕾处搔刮了几下,美得她差点又坐了下去。
白翎羽被楚婉冰逗得花汁乱颤,媚眼迷离,恍惚间看到崔蝶后菊红肿,半开半阖,宛如菊花欲滴,嫩蕊初绽。
崔蝶轻哼几声,五指扶住龙根对准蛤唇,研磨了几下,沉腰坐臀,咕噜一声,汁水被粗壮的龙根挤了出来,一注接一注地满溢而出,浇湿了龙辉的小腹。
前穴瘙痒总算制住,崔蝶满足地腻唱一声,肥臀耸动,两瓣被龙根涨得几乎透明的蛤唇不住紧箍棒身,只见龙根青筋暴露,蛤唇嫩滑可口,一者狰狞,一者酥腻,构成强烈的鲜明对比。
楚婉冰感觉到龙辉元阳越发茁壮,于是便将妖族的一些简单的媚术口诀说出,崔蝶根基不俗,可快就掌握其中要点,阴息牵扯,收阳滋养,反哺男体,使得龙辉的脸色渐渐恢复。
迷糊之间,龙辉感觉到脸上毛茸茸、湿漉漉的,似有茶香飘逸,好奇之余睁眼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抹黑绒,密林中蜜裂鲜嫩,汁水可口,不由自主地张口去吃。
魏雪芯忽然遭袭,雪白娇躯倏地一颤,紧绷发抖,娇啼道:「大哥……你什么时候醒了?」
龙辉口中含糊不清地道:「刚醒不久,谁知道一醒过来就看到雪芯这般的温柔贴心……竟然这么主动地给大哥送上花露品尝。」
魏雪芯脸红羞媚,低声道:「坏哥哥,这都是姐姐的注意。」
龙辉目光朝四周扫去,看到其余三女顿时吃了一惊,惊愕道:「蝶姐姐,小羽儿……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楚婉冰笑着接口道:「当然是替你疗伤了。」
崔蝶骑在他身上肥臀研磨,吐根吞棒,腻声道:「你这浑人,一睡就睡这么久,可累死咱们了!」
白翎羽咯咯轻笑,说道:「咱们不累,最累的还是蝶姐姐,为了让你元阳复苏,可承受了前后贯通之苦哩!」
崔蝶羞得粉面潮红,啐道:「白丫头,少贫嘴,我瞧你也是迫不及待想上来了!」
白翎羽嗔道:「人家哪有……」
崔蝶哼道:「那你的双手怎么老放在龙辉下边,而你的屁股还不害臊地向冰儿手指那儿挺动……」
白翎羽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的窘态,她手掌正扶着龙辉春囊,而翘臀则不自主地在楚婉冰手指上蹭来蹭去,两瓣蛤唇甚至还十分不舍地夹住楚婉冰的玉指。
楚婉冰先让魏雪芯从龙辉脸上下来,再伏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小贼,你这剑伤过些时候人家再跟你解释,现在你能不能调动不老童子决?」
龙辉试着运气,发觉内息虽然虚弱但气脉还算通畅,使用童子决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便点头说了一声能。
楚婉冰喜道:「那好,你现在便先射出来,跟蝶姐姐先来个双修。」
龙辉闻言,暗运微弱的元阳,元阳虽是不如以往,但在他有心调动之下还是将整条龙根逼得火热鼓胀,戳得崔蝶花宫乱颤,嫩蕊哭泣,浪水一股一股地往外流,龙辉也被崔蝶的花腔抽吸得极为舒畅,伤疲之躯也难把持精门,一口气将龙浆热精狠狠射了出来,灌得崔蝶小腹膨出了一小块,美得她魂飞魄散,芳心窃喜。
崔蝶阴息虽不纯正,但也是高手元阴,配合着龙辉纯阳之气,可快便形成了阴阳流转,各自裨益,气脉舒爽,精神百倍。
见龙辉渐渐恢复,崔蝶也松了口气,随着心头大石落下,她发觉自己已是身子疲软,双腿无力,前穴后庭酸麻红肿,想站起来都极为苦难,唯有求助楚婉冰道:「冰儿,快扶姐姐一把。」
楚婉冰将她扶起来后,娇笑道:「蝶姐姐太贪吃哩,这回可不把自己撑坏了么?」
崔蝶俏脸酡红,呸道:「还不都是你这不要脸的骚妮子害的。」
龙辉在魏雪芯的搀扶下坐直身子,朝崔蝶张开双臂道:「蝶姐姐,快到我这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崔蝶见他如此温柔体贴,心甜如蜜,挪动疲软娇躯靠在他身上,任由小情郎将自己抱住,将丰润的双峰紧紧贴在龙辉胸口,被两坨肥美嫩肉挤压,龙辉如坠云端,于是又伸出另一只手将魏雪芯搂住,左拥右抱着两名赤露美人,龙辉顿感极乐无穷。
楚婉冰伸手在龙辉根部撸了几下,满手竟是黏黏呼呼的淫浆骚水,叫她芳心生潮,红着一张俏脸,香喘吁吁,俯身启唇含住龙根,连吹带舔,将秽物污迹悉数清洗得干干净净。
龙辉见楚婉冰跪伏在自己胯中,檀口含潮,娇声沥沥,娇俏的唇角尚挂着一丝香涎,不由得欲火暗生,龙根倏然再度勃发,将楚婉冰的檀口当成小穴,在里边狠狠地捣动起来。
这小媚凤倒也了得,任由粗壮的龙根如何横冲直撞,她皆能应付自如,时而香舌轻刮,时而深喉吞冠,口舌灵动多变,将龙辉伺候得舒舒服服。
过了片刻,楚婉冰吐出被口水洗得津润的龙根,喘了口气,朝白翎羽抛了个媚眼道:「小羽儿,现在该换你了!」
白翎羽虽然心痒难耐,但碍于女子矜持才苦忍到现在,得楚婉冰示意,便迫不及待地挪到龙辉身上,美目含情,腻声地道:「龙辉,你可得温柔些……人家可不想跟蝶姐姐那般吃苦。」
龙辉暗忖道:「我现在身子无力,温柔粗鲁都是你们这些小娘皮说了算,怎么又怪起我来啦?」
想到这里他是哭笑不得,但还是点头称是。
白翎羽跟他多番合体,彼此间也并非陌生,只看她撅起圆润挺翘的美臀,将玉壶对准龙根,轻轻地落腰沉股,将龙枪送入湿漉漉的蜜穴内。
白翎羽的骨肉丰实饱满,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每根肌束就像是矫健的母豹子般充满爆发力和野媚,两条修长紧绷的美腿似乎充斥着强硬的力量,只要轻轻一合就可以将男人的腰肢夹断,龙辉被这么一个健美佳人骑乘在身上,顿时觉得又快美又危险,快美则是被小羽儿紧凑湿润的腔肉箍住龙根,爽得他冷气直吐,危险则是担心自己此刻状态难以应付这头难耐的母麒麟。
只见麦色肌肤泛起桃花,白翎羽扭着健美裸腰在龙辉身上扭动,丰实蜜乳只是轻轻晃动了几下,叫人生出一丝错觉:明明是这般巨硕的傲乳,为何在美人这般剧烈动作下还是保持着乳型丝毫不变?龙辉眼光下移,只见白翎羽乳廓下缘处泛起丝丝肌束,宛如一条条排列整齐的薄钢片般,想必也只有如此丰实的肌束才能维持这般沉甸甸的乳量。
龙辉目光游走,落在楚婉冰身上,只见这小媚凤身娇体柔,肌肤酥嫩,两对豪乳虽然挺翘如山,但却是绵柔嫩滑,哪怕是随着她一个轻微的呼吸都能泛起乳浪奶波,若她也想白翎羽这般扭动,那对豪乳只怕会如同雪崩白花花地抖动,将人晃得头昏眼花,这一麟一凤可谓是刚柔之极端,各具美态。
随着白翎羽的情火涨高,龙辉得到越多的阴息,体内气力也渐渐恢复,胸口的伤口竟以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于是腰肢不住朝上挺动,枪枪直取白翎羽深宫花穴,几个起落便将她杀得阴精泻出,淫水喷涌。
楚婉冰见白翎羽难以维持,怕她伤及根基,于是便伸手在龙辉肾俞穴上揉了几下,以妖族媚术催动龙辉精门,龙辉只觉尾骨处又酸又麻,咕噜咕噜地便将阳精灌了进去。
楚婉冰急忙运功辅助白翎羽吸纳元阳,使其受益匪浅。
「好了,小羽儿已经累了,雪芯,你快顶上来!」
楚婉冰将白翎羽抱起,掉头跟魏雪芯说道。
魏雪芯性子羞赧,筹措了半天却还是不敢起身,楚婉冰见龙辉元阳有衰弱之象,不由急道:「雪芯,再不快些,咱们夫君的阳气就要衰减了,方才蝶姐姐和小羽儿所作的一切都得白费!」
魏雪芯这才抛下矜持,叹了口气,挪到龙辉跟前,俏脸热得几乎快要冒烟,但还是强忍羞意,主动跨坐在龙辉身上,花唇抵住龟冠,小心翼翼地吞下龙枪。
她花心短浅,身子极易敏感,甫一吞龙便被顶到花心,酥得她通体皆美,玉峰颤抖,乳珠涨红,雪臀生晕,不由得闷声浅唱。
魏雪芯腔肉嫩滑,花心短浅,只是套动了十余下便花心打开,阴精水泻,瞬间便倒了高潮,靡仙音竟脱口而出,引得龙辉精门松动,阳精滚滚涌出,射得魏雪芯几乎昏死过去。
被这靡仙音一勾,本来就已经疲软无力的崔蝶和白翎羽竟又小泄了一会,两女股间胯穴春水如潮,整个洞内尽是暖香淫味,催人情欲。
先是崔蝶后菊引路,调动龙辉体内元阳,再经历白翎羽和魏雪芯双美温情,龙辉此刻已然恢复大半,这次女子的阴息就像是循序渐进的补药般,先从温和开始渐渐补充龙辉气力,然后一浪一浪地深入,最后才轮到楚婉冰这纯正的玄阴媚体。
若龙辉一开始就跟楚婉冰合体双修,只怕重伤的身子难受美人恩,还没疗复元功就一命呜呼了。
进补完毕,龙辉恢复元气,楚婉冰强忍泄身快美,将魏雪芯抱到一旁,挺着颤巍巍的豪乳,撅起肥嫩玉臀跨上龙辉身上,主动纳入龙枪,腰臀扭动。
只见楚婉冰媚眼如丝,翘臀扭腰,玉魇娇红,香喘吁吁,尽显骚浪淫姿,看得三女是惊叹不已,更引得龙辉欲火如潮,伸手便握住两颗丰腴的豪乳,捏在手里细细把玩,乳肉腻滑如丝,美得他爽快直叫,对着楚婉冰樱唇便是一阵激吻。
楚婉冰通体酥美,香舌主动卷吸,跟丈夫缠腻激吻,口涎交换,情浓意密,下体极力配合,将巨龙紧紧地套在肉壶之内。
龙辉一边亟不可待地吻住那含潮樱唇,将舌头探到温润香滑的口中搅动起来,一手握住豪乳傲峰,一手揉捏肥美臀肉,还时不时地指探凰菊,并配合前路龙根一同进犯凤巢蜜户,杀得楚婉冰迷离娇喘,莺声燕语,臀胯下如潮的酥爽味儿接踵而至。
花心大开,玄阴媚香弥漫整个石洞,引得魏雪芯也不禁开口娇啼,在姐妹两的情火交织下,崔蝶和白翎羽竟也高潮迭起,纷纷泄身。
就这样由玄阴媚体为主,靡仙音为辅,将四女的阴息推至巅峰,五人之间阴阳交汇,霎时贯经通脉,裨益匪浅,龙辉伤体恢复,楚婉冰尽摄元阳,魏雪芯气脉牢固,崔蝶则将冰火融合得更为完美,而白翎羽之神力也更上一层楼。
云消雨散,龙辉左拥冰儿右抱雪芯,可谓是冰雪同在,花开并蒂,而头靠在崔蝶丰腴的双峰上,尽情吮吸美少妇腻人的乳香,而白翎羽则乖巧地枕在龙辉的大腿上,一时间享尽齐人之福,就连为何被刺上一剑的疑问也抛之脑后。
倏然,龙辉眼皮一跳,感觉到有两股深沉雄厚的真气朝着洞穴走来,于是赶紧披上衣服外出查看。
只见两道婀娜倩影缓缓步来,一者清雅如仙,端庄成熟,一者妖艳祸国,媚态天成,正是于秀婷和洛清妍。
龙辉定神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洛清妍额角多了一道血痕,秀发凌乱,几道青丝贴在玉靥之上,一袭白衣竟也染上了不少泥土,毫无昔日倾倒众生的那份从容媚态,更多的是愁容和不甘,显得楚楚可怜。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6回 骄凤傲鸾】
楚婉冰感觉到母亲的气息,急匆匆地穿戴梳洗一番跑了出来,甫一见面便瞧见母亲那狼狈样,不由惊愕万分:「娘亲,这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洛清妍幽幽一叹,摇头道:「一些皮外伤而已,只是又叫鹭眀鸾给跑了。」
龙辉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鹭眀鸾是怎么逃走的?」
楚婉冰生怕龙辉知晓她们互换身份的事,急忙转移话题道:「小贼,娘亲也累了,过些时候再问吧。」
洛清妍心忖道:「还是我家丫头贴心。」
于是棒打随蛇上,说道:「我先到洞里休息片刻。」
楚婉冰粉脸嗖的一红,咬唇道:「娘亲,里边……」
洛清妍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瞧了瞧两人衣裳不整的模样,已经明白了数分,耳根一阵发烫,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也罢,咱们俩到那边找个草坪休息片刻。」
母女两走开的时候,洛清妍眼角余光瞥见于秀婷,见她也是粉面生晕,俨然也猜出几分:「那小子在洞里跟这几个丫头胡天胡帝,秀婷妹子的耳力又是何等高超,怎能不察觉里边的状况……」
在峡谷内走了一段路,楚婉冰见已经远离龙辉,于是便道:「娘亲,小贼还不知道咱们交换身份的事,待会千万别说漏嘴。」
洛清妍笑道:「这是自然,咱们对好口供便可。」
楚婉冰又蹙眉问道:「娘亲,我们这般的苦肉计都没法子引出鹭眀鸾么?」
洛清妍道:「引出来了,但她还是逃走了!」
楚婉冰瞪大美目道:「鹭眀鸾还能打得过娘亲?」
洛清妍叹道:「论武功我稳压她一头,但是要取她性命却也非易事,本来我跟涟漪率先布下阵法准备困住这贱人,谁知道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楚婉冰不禁奇道:「十妖锁仙图也困不住鹭眀鸾?」
洛清妍道:「困住了,而且还几乎要了她的命,可是我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三教!」
话说洛清妍假扮楚婉冰刺了龙辉一剑后,便装作心神大乱的模样冲出武尊庙,一路的疾走狂奔,白衣倩影带着清幽香风划过荒野,宛如一抹惊人丽色映入夜空,便是天上皓月也逊色三分。
洛清妍意为之,专挑无人问津的小路野道奔走,抽丝剥茧地要将宿敌揪出,倏然心头暗跳,一股危机感临身而至。
沛然掌力划空而来,洛清妍回头抽剑,无尘出鞘,横削敌手。
只听咚的一声,妖氛四散,气流激荡,洛清妍假装不低朝后退去,对面响起一个轻柔的娇笑声:「小姑娘根基不俗,但比起你娘亲还有些差距!」
洛清妍美眸凝华,暗笑一声贱人还不中计。
密林之中一道婀娜丽影聘婷踏出,花容月貌,不是鹭眀鸾还有何人。
洛清妍咬破舌尖,挤出几丝鲜血,装作气喘吁吁地道:「你是……鹭眀鸾?
」
鹭眀鸾咯咯笑道:「小妹妹也忒没礼貌了,师叔都不叫一声,竟直呼长辈本名。」
洛清妍冷哼一声,说道:「不要脸的叛徒,谁是你师侄!」
鹭眀鸾洒然道:「叛徒?是你娘亲告诉你的吧,说我这个女人卑鄙无耻,残害同门,弑师杀姐?」
洛清妍心里怒火中烧,哼道:「难道你没做过么?」
鹭眀鸾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沉下脸道:「洛清妍那贱人一统妖族,我说什么都是枉然的,对此我也懒得废话!」
洛清妍冷笑道:「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不但杀了自己授业恩师,连身怀六甲的师姐也不放过……」
鹭眀鸾罕见地大怒起来,娇叱道:「住口,当年你那个娘亲的手段也不见得多干净。当年你娘亲出傀山历练,为继承妖凰之位累及修行,谁知才出去半年你那娘亲就捎回信息说不愿接掌妖族皇位,弄得整个妖族人心惶惶,还有不少族人为了去寻回你娘亲强闯天罗大阵以致一去不回,可没过多久她就灰溜溜地跑回来,我当时还在好奇,仔细询问之下原来是给外边的男人骗了,垂头丧气之下竟然还想回来继承族主之位,这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提起往事,洛清妍心中嘘嘘不已,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道:「这便是你后来杀戮夺权的原因么?」
鹭眀鸾眼中锐光闪动,一字一句地道:「然也!」
「当年出山历练的人可不止我娘亲一个!」
洛清妍淡淡地说道,「不是还有你么?为何你回来后也是性情大变,强烈反对族内定下的中庸平和战略,一心要争夺天下?」
鹭眀鸾恨声道:「那般所谓的元老只是一群不思进取的废物,一心想着破阵后如何跟世人和睦相处,殊不知在世人眼中妖始终是妖,永远没有和平的余地!
」
洛清妍牢牢地盯着鹭眀鸾道:「妖族人丁稀少,已不复太荒时期之鼎盛,行中庸之道也是族人可生存之路,若一心挑战天下只会招来无妄之灾。」
鹭眀鸾哼哼道:「人丁稀少又如何,吾族不但有噬魂妖云和炼神浮屠两大利器,还有不少强悍的机关阵法,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就能横扫天下!」
洛清妍叹道:「谛鸿先祖曾留下遗言,善战而不好战方为妖族生存之路也。
」
鹭眀鸾冷笑道:「拘泥古人遗言,愚不可及!」
洛清妍机锋相对,回敬对手道:「审时度势,只要是最佳方案,便是陈旧叨言又有何妨!」
鹭眀鸾微微一愣,脑海中倏然浮现起昔日之画面,当年她历练回来,便强硬夺权,掌控妖族,就在她准备登顶之时洛清妍却回到傀山,将那些看似臣服的人全部拉了过去,还跟她展开了一番唇枪舌剑。
她自己是主战一派,而洛清妍却是坚持与人和睦相处,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在那一瞬间出现了裂隙。
到了后来,她为了寻求更强的盟友,便亲上傀山绝岭,希望师父和师姐可以出面支援她,可是却发生了最不堪的一幕……触及回忆,鹭眀鸾怒不可遏,喝道:「丫头,给我闭嘴!」
说罢便要生擒对手,洛清妍掉头就走,装出夺路逃生之象,鹭眀鸾立即追赶,两道柔丽倩影便在密林之中穿梭奔走,前后追逐。
追了片刻,鹭眀鸾显得尤为不耐,立即发出七彩神光,一掌扫断猎物退路。
「小丫头,乖乖俯首就擒,若不然休怪我这师叔以大欺小了!」
洛清妍反手将无尘剑插在地上,嫣然笑道:「以大欺小么?鹭师妹,谁大谁小还说不定哩!」
鹭眀鸾顿时脸色大变,这笑容叫她毛骨悚然,尚未及反应,却见四周妖光扇动,化出十尊妖神,将其退路封锁。
鹭眀鸾花容失色,惊叫道:「十妖锁仙图?」
洛清妍咯咯娇笑,伸手在脸上一抹,现出真身,说道:「好师妹,姐姐此局你可满意?」
鹭眀鸾顿时明白过来,恨声道:「你是故意的?」
洛清妍点头道:「然也,姐姐料到师妹会趁机对小女不利,所以便同她交换身份。」
鹭眀鸾沉声道:「包括在庙中刺那小子一剑,也是为了引我出来?」
洛清妍笑道:「妹妹这般聪明的人儿,姐姐若不下点血本岂能引你出来。」
鹭眀鸾哼道:「十妖锁仙图只能限制非妖功体,对我是毫无效果!」
洛清妍道:「此间关节我也想过,此阵并非限制师妹功体,而是要封住你退走之路!」
洛清妍朝外围说道:「涟漪,布下此阵着实辛苦你了,你先退下吧!」
涟漪的声音从密林外传来:「只要能报灭门之仇,小小辛苦又有何妨,只是涟漪想亲眼目睹这贱人命丧之态!」
洛清妍微微一愣,叹道:「也罢,你便在外边看着吧,但千万不要入阵!」
鹭眀鸾眼眸四扫,立即辨清局势,心中暗叫不妙:「这贱人将十妖锁仙图改良,把阵法的元力皆放在一个困字之上,她是要在这阵局中跟我分出生死,不予我退走的机会!」
「师妹不用费心了,此阵不但封锁退路,还能隐藏你我之气息,在阵法之内,就算我们打的天昏地暗,外边也不会发觉。」
洛清妍望着鹭眀鸾笑语嫣然地道,「所以咱们姐妹两还是好好验证一番武功吧,昔日师妹不是很喜欢跟姐姐比武的么,今天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师妹可不要错过哩!」
洛清妍淡笑一声,娇躯晃动,玉掌横扫而来,鹭眀鸾硬着头皮迎战,两掌相接,妖气立即朝四周散去,并汇入阵法之中。
洛清妍咯咯笑道:「此阵糅合你我妖力而成,除非一方死,否则决不罢休!
」
鹭眀鸾恨声道:「极端之举,你想杀我也得赔上一命!」
洛清妍哼道:「口出狂言,就看看是谁饮恨!」
说罢便施展苍木淬火,翠绿妖火汇入玉掌之中,掌风灼热腥臭,不但火热滚烫,还暗藏火毒。
鹭眀鸾不敢怠慢祭起冰髓劲迎击。
冰火交汇,鹭眀鸾根基稍逊,顿时高下立判,火烧冰溶。
洛清妍咄咄逼人,撮指成刀,凝聚妖火劈向鹭眀鸾脖子。
鹭眀鸾应变极快,使了一招灵蛇身法卸去对手刀气,只看她衣裙飘散,姿态迷人,宛若妖姬献媚舞,鸾雀展翎羽。
洛清妍心知对手能为,绝不容她有喘息之机,立即变招,施展云霄六相,以虚幻飘逸的武决封锁鹭眀鸾灵柔的身法。
只见凤凰召出六禽,纷纷扑向叛变之鸾雀,誓要将其降服镇压。
骄凤威仪虽不可犯,熬雀偏不甘心,皓腕舒展,双手化八臂,沛然掌力顽抗到底,正是八臂通猿手。
六相斗八臂,双姝各自惊愕,双双分开。
鹭眀鸾虽击散六相,但气脉却遭洛清妍内力震伤,气息为之一凝,心知久战不利,当下把心一横,祭起本命神通——七彩神光。
洛清妍见状,不禁笑道:「师妹这么快便出压轴本事,那姐姐也舍命陪君子!」
娇笑声中,五凤心诀赫然使出,霎时凤羽缤纷,火浪滔天。
七彩斗五火,神雀战凤凰,双方皆毫无保留,行招运式之间便是生死为注,赌命一战,巾帼妖凰欲平乱,秋水眼眸杀机毕露,毫不容情;无冕神雀试夺生,如花朱颜深沉如渊,冷静寻隙。
缠战数时,洛清妍心生不耐,聚起元功一掌扫向鹭眀鸾。
鹭眀鸾只觉得掌风灼热锐利,而且劲力毫无缝隙,显然是不给她卸力化劲的机会,鹭眀鸾苦叹一声无奈,硬着头皮接招。
鹭眀鸾功体虽然精妙特殊,然而这般毫无花巧的根基比拼唯有力强者胜,鹭眀鸾再饮恨三分,口吐朱红,惨呼一声朝后跌去。
她趁着后退之余,竟将洛清妍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凤火导入掌心,结合自身元功一掌拍向十妖锁仙图的气墙上,可是气墙只是泛起一丝波纹,露出几分空隙有聚合起来。
洛清妍娇笑道:「师妹真是好心计,知道此阵是结合咱们姐妹妖气而成,便想借姐姐的掌力破阵,可惜此阵并非这般简单。」
鹭眀鸾抹去嘴角鲜血,冷笑回敬道:「好师姐,妹妹也没想过能够这么轻松地破阵,方才只是做点小动作罢了!」
洛清妍柳眉一扬,似乎察觉了些什么,暗忖道:「这贱人拼着重伤也要挤开阵法一丝空隙,莫非她还有什么后手……未免夜长梦多,先下重手取她性命!」
洛清妍不管对方如何布计,心知只要除去此人一切皆可迎刃而解,于是再提三分内元,沛然凤火越烧越旺,使了一招「鸑鷟焚三界」,只见凤凰灵火烧出紫色光芒,竟与紫阳玄功有几分相似,然而却比紫阳玄功更为灼烈。
凤凰之中,紫者称为鸑鷟,这乃是极为罕见之凤种,紫色火焰也代表着更为强悍的威力,一出手便将鹭眀鸾的守势荡得七零八落,将七彩光华掩盖其下。
鹭眀鸾被烧得秀发枯黄,全身气血翻腾,心里是暗自叫苦:「若那些傀儡再不来,今日我恐怕得埋骨此地了!」
就在大局将定之际,鹭眀鸾生出一计,娇笑道:「好姐姐,你扮成你女儿的模样,可有没有被你那好女婿占上几分便宜呀?」
若是平时洛清妍本不会受此影响,可是她偏偏被龙辉多番有意无意地挑拨,芳心早就埋下一根暗刺,此刻被鹭眀鸾说出,顿时心神大乱,招式也出现了几分空隙,叫鹭眀鸾逃过一劫。
鹭眀鸾摆脱紫色凤火的纠缠,以灵巧的身法在四周游走,口中继续道:「姐姐怎么不说话了,难道给小妹说对了?」
洛清妍气得柳眉倒竖,娇叱道:「贱人,给我闭嘴!」
鹭眀鸾见她动怒,心中窃喜,继续说道:「哟,姐姐原来真的是芳心暗许,要跟自己的女儿争男人哩,这也难怪,姐姐寡居多年,如今遇上这么个武功智谋高强的俊俏郎君,动心也非意外。」
洛清妍气得脸皮发烫,怒火中烧,猛地将凤凰灵火推上极限,紫色烈焰烧尽四方,逼得鹭眀鸾狼狈逃窜,然而这宿敌却依旧我行我素,所言越是不堪:「母女共事一夫在外人看来虽是不堪,但那些豪门贵族也不乏此等行径,而且吾族也不受这些儒家礼法限制,再加上竟吾族男丁罕缺……姐姐便承认了吧。」
洛清妍被气得差些吐血,暗骂道:「贱人,我待会一定要把你舌头割下来,拔掉你每一颗牙齿,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怒火越烧越旺,洛清妍一口气将五凤心诀前四招合一,霎时赤鹑、黄焉、青鹖、鸑鷟四凤展翅,掀起无穷热浪,招式尚未临身。
「单是鸑鷟紫火我已经疲于奔命,如今四火合一,难道真是天绝我也!」
鹭眀鸾便被沛然气压震得经脉欲裂,张口吐血,心头生出几分绝望之意。
就在此时,外围气墙遭到重击,十妖锁仙图竟开始震荡起来,鹭眀鸾不由大喜,急忙施展七彩神光,与外边的援手里应外合,夹击阵图。
「三教绝学!这贱人何时跟三教搭上线了?」
洛清妍大吃一惊,只见外边竟有二十个三教弟子在攻击阵法,他们神情呆滞,显然是被鹭眀鸾控制神魂。
「玄媚夺神术?」
洛清妍顿时明白过来,鹭眀鸾方才大费周章将阵法撕开缝隙就是为了传讯息给这些傀儡,让这些傀儡过来援助自己。
洛清妍那容宿敌这般逃走,大喝一声休想,便纵身追杀,然而却是慢了半拍。
妖族绝学合并三教武功,内外夹击之下,十妖锁仙图——破!洛清妍气愤难平,当下发出一掌击向鹭眀鸾,鹭眀鸾咯咯一笑,暗中捏了个法诀,召唤这二十名傀儡挺身硬挡。
这些被迷住心神的三教弟子奋不顾身地祭起毕生武学,霎时间儒门正气,玄门道华,佛门圣光,三种真元交叠而起,竟挡下了洛清妍雷霆一击。
鹭眀鸾趁机抽身后撤,她有意气洛清妍,笑盈盈地道:「师姐,你这班煞费苦心地布局杀我,到头来却被我临时控制的几个傀儡坏了好事,这是不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呢?」
鹭眀鸾说的其实也是实情,她当时上山之际便暗中操控了一些三教弟子,也算是给自己留下后路,想不到在这绝命之刻竟也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贱人休走!」
就在鹭眀鸾转身逃走之时,却见眼前闪过一道身影,玉靥如花,婀娜多姿,玉手挥洒之间唯见孔雀展翅,正是涟漪。
鹭眀鸾微微一愣,举掌相迎,对着涟漪便是劈头一击。
洛清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鹭眀鸾即便受伤也不是涟漪可以应对的,这么一掌下去涟漪哪还有命在。
心忧爱女安危,洛清妍娇叱一声,凤凰灵火再添七分杀意,将这二十名三教弟子烧成干尸,解决障碍之后,洛清妍急忙过去查看涟漪,此刻鹭眀鸾已经逃之夭夭,而涟漪则躺在地上。
洛清妍忐忑不安地试探了涟漪脉搏,发觉她只是昏迷过去,并无伤害,这才松了口气。
洛清妍在涟漪背门推拿几下,将她淤塞的气脉打通,涟漪娇吟一声幽幽转醒。
洛清妍道:「涟漪你感觉怎么样了?」
涟漪摇头道:「我没事……娘亲,那个贱人呢?」
洛清妍叹道:「功亏一篑,让她跑了!」
涟漪脸上露出极为失望的神色,喃喃地道:「她又逃了……」
洛清妍道:「无妨,她受了重伤,身法不如以往,我们继续追过去,定能将她诛杀!」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有股剧烈妖气冲霄而起,洛清妍神色一变,惊愕道:「
是鹭眀鸾的妖气,她故意暴露妖气是要将三教的人引过来!」
涟漪倏然色变,咬牙骂道:「好狠的贱人!」
洛清妍心念急转,猛地一挥手,将无尘剑吸了过来,又反手倒插在地上,只看她手腕一拍,无尘剑顿时陷入地下,涟漪甚是好奇地问道:「娘亲,为何要将无尘剑藏起来?」
洛清妍道:「我若带着此剑被三教的人撞上,只会给冰儿带来麻烦,所以干脆把它藏在地下,来日再将剑取出。」
临走之前,两女再以万变幻元术改变容貌。
然而还没走几步,却见前方道华涌动,一名道人提刀而来,刀锋赤红如火,正是道门宝刀——烆阳烽,那名道人正是元鼎真人,在他后边竟然还有尹方犀和韦驮菩萨。
鹭眀鸾身负重创,自知难逃妖后追捕,干脆暴露妖气引来三教元老,叫这些高手替自己挡住洛清妍的追杀,然而洛清妍刚刚杀了二十名三教弟子,这些元老更不会善罢甘休,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
元鼎真人看见弟子尸首,气得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妖妇纳命来,挥刀便斩。
洛清妍心忖道:「臭道士,刚被秀婷妹子和龙辉教训一番,还敢这般嚣狂,看本宫如何教训你!」
烆阳烽暗藏火劲,对于凤凰血脉是毫无威胁,洛清妍隔空一掌便将刀锋扫开,紧接着连消带打,直取对方中宫。
元鼎真人立即变招,祭起混元道胎硬接妖后厉掌,然而他在一夜间连挫在于秀婷和龙辉手中,锐气难免不足,而洛清妍则憋了一肚子火,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混元道胎虽挡住妖姬掌力,却防住灼热凤火,元鼎真人气脉灼热烧痛,若不是他专修雷火两卦,恐怕此刻已然吐血重伤。
尹方犀绕过洛清妍,朝着涟漪扑去,紫阳玄功压得涟漪动弹不得,一个照面便被对方拿住穴位。
洛清妍气急败坏,调转枪头救援涟漪,尹方犀哈哈笑道:「小妖无能,就换老妖出马么?」
洛清妍娇叱一声:「儒生臭嘴,该打!」
娇躯一化为六,正是云霄六相,六相同使凤凰灵火,尹方犀只觉得身处烈火地狱,心知对手能为,急忙聚起紫阳玄功沉稳迎敌。
谁料洛清妍虚晃一招,引得他功力集中在前方,然后再绕到侧翼,闪电般将涟漪抢了回来。
韦驮菩萨和元鼎真人见状立即抢身围攻,只见佛耀杵和烆阳烽同时扫来,夺命逼杀,。
洛清妍不敢怠慢,祭起全身元功,出招迎敌,三方真气撞击,各自后退,洛清妍则借此机会拉着涟漪抽身退走,然而其额角却被元鼎真人的刀气划伤,身上白衣更沾上四溅的泥土,虽是全身而退,但也狼狈不堪。
洛清妍将事情粗略地说了一下,但是将鹭眀鸾所说的一些话隐去,饶是如此楚婉冰也听得唏嘘不已,不得不赞叹鹭眀鸾之能为:「明明已经身陷绝境,居然还能这般冷静做出判断,引来三教元老,替她护航!」
洛清妍叹道:「她似乎还算到我要埋剑和变身隐瞒真相,恰好是这么一步的耽搁就让三教元老堵了个正着,险些还大打出手。」
顿了顿,她又蹙眉道:「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留下涟漪性命,总之也将我追杀她的步伐给拖慢了,精心设置了这么久的杀局就这般付之东流,哎……说到底还是我考虑不周。」
说到这里,洛清妍不禁回想起方才的一幕,若不是自己心神忽然凌乱,鹭眀鸾是不是早就毙命于「鸑鷟焚三界」
这招之下了呢?母女两又沉默了片刻,见于秀婷神情凝重地走来,开口便说道:「洛姐姐,大事不妙了,元鼎真人以妖族入侵的名义通知朝廷,晋王亲自带领八万大军驻扎在山下,整座临夏山已经封锁了,说是要绞杀妖魔鬼怪!」
楚婉冰不屑地笑道:「吾族此刻只来了三个人,大军虽多却根本拦不住咱们母女三人,要来便来,要走便走,那容他说杀就杀!」
洛清妍柳眉一扬,媚眼急转,瞬息间便醒悟过来,哼道:「什么妖族入侵,明显是要借此机会,借朝廷力量铲除异己,将净尘这些教主遗脉一举剿灭!」
于秀婷摇头苦笑道:「只怕不仅仅是教主遗脉,晋王此举说不定还有针对天剑谷的意思。」
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怒斥道:「不知廉耻的狗王,分明是要打击铲除那些不愿归降朝廷的门派!」
洛清妍垂目道:「若真给晋王成功,那便是替朝廷扫清武林势力,彻底巩固皇权帝位,那储君之位便是他囊中之物了!」
于秀婷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晋王想登储,那么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齐王想必不会遂他心意,韦驮菩萨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他的!」
楚婉冰奇道:「此话怎讲?」
于秀婷笑道:「晋王此举看似来势汹汹,替元鼎真人压阵,实际上也是替他树敌。第一,嫡属齐王一脉的佛门元老就成了他们的敌人,所以说元鼎真人此刻除了要面对三教教主遗脉外,还得在对付一帮佛门元老,最多只有尹方犀和靳紫衣这一伙跟宋王搭线的儒门元老跟他们合力,所以总的来说元鼎真人是竖立了四个大敌,而盟友仅有儒门元老派,但到了最后关头靳紫衣会不会帮他们还很难说,最多只有背叛齐王的赵家会同齐王对抗到底!」
楚婉冰恍然大悟,拍手道:「晋王此举既是助力也是阻力,只要咱们用得好就可以叫元鼎真人跌个大跟斗,而且赵家跟鹭眀鸾似乎也有关系,说不定还能再断她一臂。」
于秀婷笑道:「区区一个赵家不足畏惧,崔大小姐怒气冲冲地山上不就是为了找赵桧的晦气么?」
楚婉冰道:「妙哉,只要蝶姐姐当天下英豪之面击败赵桧,赵家就沦为二流,再难心风起浪!」
于秀婷道:「挑战之时不难,待我寻个机会将赵桧逼下场,足以让崔大小姐出口恶气!」
洛清妍媚眼半合,淡然笑道:「妹子这招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果真妙着!」
于秀婷微微笑道:「姐姐过奖,小妹只是略出绵力,想必姐姐心中早有定计!」
洛清妍咯咯一笑,一扬云袖,昂首说道:「他们这么想斩妖除魔,那姐姐便给他们来个自食其果!」
楚婉冰奇道:「娘亲,下一步该如何做?」
洛清妍道:「晋王也不想过早干涉武尊之战,他只会在下边静候战果,若元鼎真人得胜,那就最好不过,若元鼎真人失手,那他便以铲除妖族的名义攻山围杀武林豪杰!所以在未分出结果之前,山下的几万大军是不会妄动的,而且这么一场大战打下来,没个半个多月是不会有分晓的!」
楚婉冰脑海灵光一动,瞪大双目道:「娘亲,你是想用炼神浮屠?」
洛清妍点头道:「不错,鹭眀鸾那这贱人定然会暗中推波助澜,借三教元老的力量对付我,既然如此那我便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大战的空隙调来炼神浮屠,直接送这伙老不死的上西天,给孟轲他们安然上位,如此一来不但可以瓦解鹭眀鸾的毒计,还能联合足够的力量抗衡皇甫武吉!」
「千算万算,切莫算漏昊天教这伙贼人!」
就在此时,龙辉的声音响起,只见他优哉游哉地走来,脸上挂着几丝淡淡的笑意。
楚婉冰思索片刻点头道:「昊天教一直没有动作,着实得留个心眼。」
龙辉道:「沧释天此人最擅长声东击西,借力打力,恐怕他的目标不在临夏山!」
楚婉冰问道:「小贼,那你倒是说说看,沧释天会把目标定在那里?」
龙辉道:「昔日阿黄在西域服军役却被练成武奴,如此看来昊天教之势力可能已经西迁,十有八九已经渗入西域军营中,那么他们要成事就得拥有足够钱粮!」
楚婉冰媚眼一亮,拍手道:「江南!昊天教一定是趁着武尊印玺的风波引走各方势力的关注,将战略目光投向江南三十六郡!」
洛清妍道:「说得对,我这便去通知袁师兄,着他赶赴江南压阵!」
楚婉冰问道:「娘亲你要离开?」
洛清妍点头道:「下边有九万大军驻扎,由我出去较为妥当。而且鹭眀鸾被我打成重伤,短期内也不会兴风作浪,所以不用担心!」
龙辉满肚子疑惑,问道:「我的冰儿好夫人,还有妖后娘娘,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么?」
两颗芳心倏然咯噔咯噔地乱跳,一者支吾不语,暗骂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者粉面发烫,恨不得此刻就掉头下山,宁可面对几万大军也不想再看这混小子一眼……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7回 昊天杀劫】
洛清妍微微一叹,说道:「罢了,龙辉你随我来吧,我将事情始末都告诉你!」
语气平淡,脸色如常,显示出妖后之从容,楚婉冰本是忐忑不安,见母亲这般冷静,她高悬的心尖也降下了几分。
龙辉嗯了一声,跟着那道妖娆倩影而去。
洛清妍选了一处无人的僻静树林,背对着龙辉淡淡地说道:「你胸口那一剑是我刺的!」
龙辉倏然一愣,愕然道:「什么……那么说前些时日我见到的冰儿是……」
他非蠢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键,但想到这段日子将她当做楚婉冰所发生的事,心里立即多了几分不安。
上回地宫的事已经惹得洛姐姐差些杀人了,这回惨了……龙辉吞了吞口水,憋红着脸说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这话虽是没头没尾,但在洛清妍耳中却是有着更深的含义,想起前些时间被他肆意轻薄的情形,芳心倏然乱颤不已,她虽然背着龙辉,但雪白的玉颈悄悄地浮起一层红晕,犹如涂上胭脂的象牙,晶莹之中又有几分娇艳。
洛清妍稍稍平缓心情,轻启檀口说道:「你也不问我会跟冰儿交换身份,又为什么会刺你一剑?」
龙辉干咳了一声,说道:「妖后娘娘所做之事定有道理……」
他本想称呼一声洛姐姐,但却不敢开口,而岳母大人这四个字又叫不出口,干脆直接称呼妖后娘娘,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听到这四个字,洛清妍感到十分刺耳和分生,涌起一股刁钻娇蛮,哼道:「
哦,你倒是说说,这其中又有何道理!」
龙辉感到对方生出火头,急忙寻思对策,说道:「我被鹭眀鸾妖术所伤,锁魂符出现波动,刺我一剑只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避免了被鹭眀鸾进一步暗算的可能。而身份互换之事应该就是为了引鹭眀鸾上钩吧……」
洛清妍蹙眉道:「这些是冰儿跟你说的?」
龙辉摇头道:「不是,我自己猜的。」
洛清妍微微一愣,不由得转过身子望着龙辉,其美眸中光华凝聚,仿佛夜空明星,又似银盘皎月,看得龙辉是心如鹿撞,惊艳不已。
「你真是这么看的么?」
洛清妍柔声说道。
龙辉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
洛清妍媚眼之中倏然荡起一丝温婉的笑意,微点螓首,轻扬蛾眉:「跟你说话倒也省事省力,不用多费唇舌解释一通。」
龙辉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叫心有灵犀……」
洛清妍粉脸嗖的一变,笑意顿时敛去,狠狠地瞪了龙辉一眼,吓得他急忙闭嘴。
龙辉也察觉了方才所言太过孟浪,于是便转移话题:「那个……鹭眀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究竟有多大冤仇,好像恨不得要把对方碎尸万段一般。」
洛清妍娇躯一颤,缓缓闭上双目,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似乎在压制着心中怒火与恨意,过了许久才说道:「我师尊是因她而死的!」
只看她说话之时银牙紧咬,朱唇惨白,这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好不容易挤出来一样,语速缓慢却又暗藏杀机,听得龙辉是一阵心悸胆寒。
洛清妍显然是不愿多说,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传来,龙辉顿时惊呆当场,还没回过神来,洛清妍已经不见人影,夜空之中唯有佳人香氛残留。
山顶之上各派鼎立,山脚四周大军列阵,局势越发紧张,站在山腰也能看到灯火营帐。
龙辉改变形貌在山中出没,暗自查探各路人马的动静,经过多重双修的治疗,他伤体尽复,神清气爽。
忽然间,一阵寒意涌上心头,龙辉凝神戒备,顿足直视前方,只见密林处闪过一丝丽色,宛若黑夜中的萤火虫,龙辉冷哼道:「还不给我滚出来!」
随着一声悠长轻叹响起,妖娆丽影缓缓现身,唯见一绝代佳人,朱颜玉貌,唇红齿白,但眉宇间透着伤疲之色,少了几分野媚狠辣,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想不到才挨了一剑,现在竟然这般精神,龙将军之根基真是叫妾身叹服!
」
鹭眀鸾双目闪动,仿佛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龙辉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猛然聚气,便想一掌拍去。
鹭眀鸾咯咯一笑:「龙将军可是妾身是如何瞧出你的真身的么?」
龙辉不由一愣,他自己已经改变了外形,更将真气运转得浑圆无迹,便是洛清妍这般高手也不一定能瞧出他的伪装,如今不但被鹭眀鸾识破身份,甚至还抢在他的跟前,在此地拦截,这种种疑问使得龙辉收敛三分杀气。
「有话快说!」
龙辉沉声说道,「不过你倒是胆大得很,伤得这重还敢站在我跟前!」
鹭眀鸾狡黠一笑,轻轻拢起腮边微乱的秀发,说道:「要找龙将军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漫山遍野的人就只有你一个魂魄不齐,只要稍稍静心感应,便知阁下踪迹!」
龙辉心头一颤,暗忖道:「这妖妇话中有话,暗示我魂魄有缺,玄媚夺神术完全是我的克星!」
形势未明,龙辉按下心中杀意,鹭眀鸾朱唇勾起一丝笑意,说道:「魂气受损的滋味不好受吧,龙将军!」
龙辉沉声道:「与你何干!」
鹭眀鸾叹道:「因为那小凤凰的关系,你帮洛清妍做事,但你可想过没有,洛清妍根本就是在利用你,等哪一天榨干你的价值后,迟早将你这颗棋子丢弃!
」
龙辉脸色阴沉如水,扬眉道:「挑拨离间,你真是活腻了!」
鹭眀鸾也不动怒,冷道:「她为了引我出来就将你一剑穿心,虽然你有某些疗伤秘法,但这一剑若是刺偏几分,就算你神通惊世也难逃一死,说白了在她心中任何人都可以抛弃,就连你这个女婿在内,也不过是她所利用的棋子罢了。」
龙辉闻言心中倏然一敛,心湖生出几分波纹,却听鹭眀鸾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洛清妍是不会将你生死放在心上的,你若不早日醒悟过来,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龙辉冷笑道:「鹭大姐,这种挑拨离间之词实属多余,还是省下口水吧!」
鹭眀鸾脸色一沉,凝望龙辉道:「你若不信便当面问问那贱人是否还记得鹭明佳这个人!」
龙辉岂容她再肆意中伤洛清妍,倏然出掌,要将她拿下。
鹭眀鸾虽身负重创,但功夫也不含糊,使了一招灵蛇身法避开龙辉的擒拿手,抢在龙辉变招之前,施展秘术。
只见她眉心凝气,双眼立即绽放妖异色彩,正是玄媚夺神术之前奏。
龙辉吃过一次亏,那还会再上当,立即抽身防御,聚起元功护住神魂,谁料鹭眀鸾只是虚晃一招,摆了个假把式便化光离去,龙辉醒悟过来对方只是虚张声势,但想去追赶已经来不及了,唯有折返山谷。
江南三十六郡依旧弥漫着一片莺声燕语,秀舞欢歌,鱼米之乡洋溢着祥和平静,但却又多了几分糜烂和奢华。
一架马车缓缓驶入穆家庄,只见门外已有多人列队恭迎,只看车帘掀起,一名盛装美妇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眉若远山,肤如凝脂,窈窕婀娜,水润清秀,正是穆馨儿。
「馨儿,你总算回来了!」
为首一名头发花白的男子欣慰地笑道,此人正是穆馨儿之父穆祥。
眼见老父又多添几根银发,穆馨儿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朝外涌出,宛如断线玉珠,晶莹落地。
「爹爹,是女儿不孝……」
穆馨儿挽袖抽泣,嘤咛哭道,「这些年叫父亲受苦了!」
穆祥急忙扶住女儿,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咱们回屋再说!」
父女两相互搀扶着走回里屋,穆祥屏退左右,柔声道:「馨儿,这儿帝都局势越发紧张,你既然回来了,就别再回玉京了,免遭无妄之灾!」
穆馨儿嗯了一声,点头道:「谢谢爹爹关心,只是女儿身为一品诰命夫人,又是阁老遗孀,若一直呆在娘家只怕会引来诸多非议。」
穆祥叹道:「区区非议又有何妨,总比丢了性命强。」
穆馨儿叹道:「可是龙辉跟凌云都还在帝都,我怎能抛下这两个孩子不管呢。」
穆祥微微一愣,叹道:「程阁老的这两个学生我也听说过,他们一文一武堪称后起栋梁,可是龙辉锋芒毕露,而高鸿也跟宋王搭上了线,两人都置身在夺嫡风浪之中,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所以馨儿你还是不要参合了。」
穆馨儿微微一愣,蹙眉道:「我离京之前曾听说凌云皇上被派往丰郡安抚灾民了,可见深得圣宠,而龙辉也离开京师……他们两人皆是国之栋梁,皇上又岂会不明是非,听信谗言。」
穆祥说道:「这其中意味非三言两语可说清,总之你得听为父的,玉京是决不能再回了,最起码在皇储落定之前,你是不能再涉足帝都!」
穆馨儿不忍忤逆老父意思,于是便点头应承。
穆祥大感欣慰,命人捧上一个汤蛊,穆馨儿只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来,精神为之一震,笑道:「爹爹此汤可是六白三鲜汤?」
穆祥笑道:「然也,为父知晓馨儿你今日回来,便命人连夜熬制鲜汤。」
穆馨儿朱颜含笑,这汤乃是用人参、鹿茸、雪莲、燕窝、灵芝和熊胆为汤底,再加上鲍鱼、鲸肉,鲨翅等三种海鲜,文武火熬制十二个时辰,将汤水煮成奶白色,其味道鲜美可口,吃过后口齿留香。
捧过汤鼓,温热气息由手掌流入心窝,穆馨儿心中暖洋洋的十分平静,素手轻捏汤勺舀起汤水便朝檀口送去。
穆馨儿忽然想起父亲还在一旁看着,于是便笑盈盈地将汤勺送到穆祥口边,娇声道:「爹爹,你也尝一口嘛!」
穆祥呵呵笑道:「馨儿,这汤是爹爹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还是趁热喝下去吧。」
穆馨儿嘟嘴道:「不嘛,爹爹不喝,女儿也不喝!」
再见女儿娇憨痴态,穆祥倍感欣慰,笑呵呵地应承下来张口口唇,让穆馨儿将鲜汤送入口中。
穆馨儿喂了父亲几口鲜汤后,正想问一声爹爹好喝么,却见穆祥脸色大变,口唇发黑,捂住喉咙呜呜呻吟。
穆馨儿吓得花容失色,叫道:「爹爹,你怎么了?」
穆祥强忍剧痛,手臂一挥将六白三鲜汤打落在地,艰难地说道:「汤水……
有毒!」
说完这句话后,他眼珠翻白,口鼻嗖嗖地溢出鲜血,咕咚一下跌倒在地。
穆馨儿急忙扶起父亲,泣声哭道:「爹爹,你怎么了……快醒醒,不要吓馨儿……」
任由她千呼万唤,父亲始终没有气息,穆馨儿六神无主大哭道:「易秋、文论你们快来救我爹爹!」
听到主母呼唤,三大书童急忙奔入正堂,易秋伸出食指一探穆祥脉搏,不住摇头苦叹道:「夫人,老太爷他已经过世了!」
穆馨儿本来还抱着几分奢望,如今闻得此言,只觉心如刀绞,两眼一黑竟昏了过去。
慎言和文论急忙将她扶住,输过真气替她推宫过血。
穆馨儿吐了一口浊气,幽幽睁眼,两目失色无泪,呆呆地望着父亲的尸首,一言不发。
易秋用手指在洒落的汤水上沾了一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脸色倏地大变,惊叫道:「夫人,快走,这是昊天教的摧心散!」
穆馨儿脸色嗖的一下就白了,泪水倏然迷糊了双眼,昊天教这三个字承载着太多的悲苦回忆,先是夺走了丈夫,又毁去龙黄两家,如今竟连自己的老父亲也不放过,想到这种种,穆馨儿心头涌起一团烈火,猛地站起来大声叫道:「昊天教的狗贼,你们不是要杀我么,我便在这儿,有本事就来杀啊,来杀啊!」
三大书童暗叫不妙,昊天教本意是针对穆馨儿,但却还不知道穆祥成了替死鬼,穆馨儿这般嚎叫只怕会将对头引来。
果然如他们所料,穆馨儿话音未落,大厅内的地板就开始抖动起来。
文论凝神戒备,聚起儒门神功,一掌拍向地动根源。
真气相撞,地板被震碎一个大洞,一名身着金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来,冷笑道:「区区书童也敢挡道,找死!」
话音未落,金袍一抖,锐利劲风切面而来,宛若无形刀刃。
文论挺身挡招,儒家沛然之气应声上手,使了一招「吟月风舞」,以柔和掌法牵制对手锐劲。
但甫一交手便是触目惊心之失败,文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竟被那股锐锋齐根切断,痛得他哇的大叫一声。
金袍男子咧嘴冷笑:「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孔岫死后儒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可悲可叹!」
易秋扶过文论,沉声道:「来者何人,竟敢谋害朝廷一品诰命夫人!」
那人冷笑道:「你方才不是瞧出那毒药的来历了么,何必多问,我乃昊天教的迦楼罗,本来就是大反贼,皇帝我都不怕,区区一个诰命夫人算什么!」
迦楼罗?易秋脸色大变,这迦楼罗乃是八部圣殿,堪称其精锐高手,比九大护法还要厉害,如今面对此人胜算渺茫。
易秋朝文论与慎言打了个眼神,另外两人瞧出他的心意立即点头。
这时,穆馨儿说道:「文论,你快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口!」
文论应了一声是,便走了过去,迦楼罗自持胜券,冷笑道:「本人还是挺仁慈的,便让汝等交代完遗言吧!」
穆馨儿星眸含煞,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扶住书童的伤手,心痛地道:「文论,伤口可还痛?」
文论道:「无妨,小人已经运功封住血脉,不碍事的,多谢夫人关心。」
穆馨儿掏出手绢替他包扎了伤口后,昂首踏出来,凛然无畏地道:「我的命就在这里,你要取便来,不要难为他们!」
迦楼罗微微一愣,眯着眼睛看着这美貌妇人,在她眼中竟看不见一丝慌乱和恐惧,心里顿时生起一阵不悦,他迦楼罗杀人最喜欢让猎物先行挣扎一番,欣赏对方的悲怒、恐惧和哀求等多种丑态,才下手杀人,可是在这纤弱女子身上他却看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迦楼罗把心一横,猛地出手,但他却是绕过穆馨儿直奔三大书童而去,只见他袖袍大展,宛若一只大鸟般扑出,一身金袍闪烁着夺目金光,远远看去当真像是一只展翅大鹏。
姿态似鸟,长袖如刀,迦楼罗金袍挥动,一股锐利刀风便化作千万刀型笼罩三大书童。
文论手指受创,功夫大受影响,第一个遭殃,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被对方锐气切断喉咙,毙命当场!三大书童情同手足,易秋和慎言悲怒难掩,不顾一切地出招杀敌,只看易秋掌如洪涛,刚烈无边,慎言拳似奔雷,强悍狂傲,左右夹击迦楼罗。
迦楼罗却是冷笑沉稳,金袍一抖,发出一股柔韧气劲,将两大书童的极招扫得七零八落。
「中了血蝉蛊,你们还有多少能耐!」
迦楼罗的修为虽然凌驾两人之上,但却没有出手取他们性命的意思,手捏法诀,暗中调动秘术,引发两人体内蛊毒伤患。
易秋和文论的双眼霎时大变,眼珠一片赤红,狂态毕露。
迦楼罗拍手赞道:「妙哉,妙哉,你们先互相厮杀一番,让我开心片刻吧!
」
随着迦楼罗的话语说出,两人竟大打出手,同门相残。
穆馨儿虽不明所以,但也看得出两人是中了邪术,而那份神情就跟当初彩面人来凌辱她的时候一样,神志全失,癫狂嗜血,只听从邪人的指令,助纣为虐。
两人出手毫不容情,竟是要置对方于死地,只攻不守,硬食对方杀招,不消片刻两人皆已经伤痕累累,难以凝聚真气,但还是拼着要杀敌,扭打撕咬,不杀对方誓不罢休。
只见易秋张开嘴猛地一口咬在慎言的脖子上,狠狠地撕下一块皮肉,放在嘴里不住咀嚼绞磨,吃得津津有味,看得穆馨儿是一阵反胃恶心。
「住手!」
穆馨儿朝两人奔去,试图阻止这惨剧,然而没走几步就被迦楼罗拦住了。
穆馨儿也不顾实力悬殊,握起拳头撒泼地就朝迦楼罗身上砸去,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对方一袖子扫了开去,穆馨儿不甘地又扑了上去,但迦楼罗似乎像猫玩耗子般作弄她,每次她扑上来只是用柔劲将她推开,并未进一步伤害她。
穆馨儿连扑了几次,体力逐渐不支,看着易秋和慎言越打越是凶险,心里焦急万分,忙跪了下去朝迦楼罗哀求道:「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只要你放过他们,要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这悲伤欲绝的女子,盯着她眼中绝望而又悲怒的泪水,迦楼罗顿时眉开眼笑,啧啧地道:「成夫人,你这可是在求我?」
穆馨儿含泪道:「是,我求求你了,放过他们!」
迦楼罗嘿嘿一笑,说道:「可是我不懂得怎么停止这血蝉蛊!」
穆馨儿抱着他的大腿,哀求道:「你一定会办法的,快停止这血蝉蛊吧!」
迦楼罗叹道:「这血蝉蛊在早期的时候还能够自动停止,但随着时间推移蛊毒只会更深,一旦发作就停不了啦,我只能减缓他们的痛苦罢了。」
穆馨儿哭着道:「好好,减轻痛苦也好,求求你快帮帮他们吧!」
迦楼罗眯着眼睛诡笑道:「这可是你求我的,可不要后悔!」
穆馨儿已经哭得头脑一片空白,只是一味地点头哀求,迦楼罗嘿嘿一笑,反手挥出两道锐气,只见两颗人头齐声而断,血洒满地,穆馨儿悲呼一声,发疯地朝迦楼罗厮打过去。
迦楼罗反手扣住穆馨儿的喉咙,冷笑道:「死便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在下替他们褪下痛苦,夫人应该感觉才是,为何还要这般恩将仇报?」
穆馨儿吐了他一口唾沫,恨声道:「卑鄙小人,你会有报应的!」
迦楼罗看着穆馨儿悲怒绝望的眼神,心里大感快意,啧啧笑道:「夫人恩将仇报,这才会有报应,还是让在下大发善心,送夫人往生极乐吧!」
穆馨儿无助地阖上双目,喃喃自语道:「要杀就杀吧,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迦楼罗冷眼凝杀,手指倏然使劲,便要掐断穆馨儿的喉咙,却在此时身后忽感劲风扫来,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脉门一麻,穆馨儿已然被对方救走。
迦楼罗定神一看,只见一名碧色衣裙的美貌女子正扶着穆馨儿,穆馨儿缓过神来,朝恩人瞥去,喜出望外地道:「碧柔,你怎么来了?」
林碧柔笑道:「待妾身先料理此獠再与夫人细说。」
对方一出手便救走穆馨儿,这份功力当真骇人,迦楼罗神情凝重,紧紧盯着这笑靥如花的女子。
林碧柔柳眉一扬,淡淡说道:「迦楼罗这名字倒是有趣,不知是何来历?」
迦楼罗淡淡说道:「迦楼罗乃是一种金翅鸟,相传此鸟乃凤凰后裔,翅有种种庄严宝色,头上有一个大瘤,是如意珠,此鸟鸣声悲苦,以龙为食。每天要吃一条龙及五百条小龙。到它命终时,诸龙吐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它一生以龙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自焚。」
林碧柔气得柳眉倒竖,暗骂道:「这那是什么龙,分明就是毒蛇,这狗贼胡说八道,简直找死!」
她以龙为尊,如今遇上这般亵渎龙神的言辞当然是气氛难平,星眸肃杀冷视,哼道:「就凭你这个名字,今天便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林碧柔真元鼓动,整个大厅气压剧降,迦楼罗只觉气息不顺,几欲呕吐。
「奸贼,纳命来!」
林碧柔使出海之卷,惊涛势沛然而出,掌力恰似万千波涛地扑向迦楼罗。
迦楼罗自知撞上铁板,急忙运功抵御,施展其压轴绝技——金翅翔空!此功法乃是配合其独门金袍,将身体变得轻若羽翼,刚似金铁,挥手发招之际便有锐气而动,两个衣袖便是两把利剑。
林碧柔掌势似海涛,一招便荡开金翅翔空,直取迦楼罗胸口,本该是必杀一击但却未收奇效,林碧柔只觉得好似打在一块铁板上,这迦楼罗功体刚中带柔,硬接七分,卸去三分,在惊涛骇浪之中犹是力保不失。
林碧柔被激起争斗之心,来了一招漩涡流,玉手化出汹涌凌乱的波浪,直接扰乱迦楼罗下盘,随即再转化功体,水退火生,正是炎之卷——炎火无疆!灼热的气浪烧得迦楼罗气血几乎干枯,但凭着金袍护身,仍是力守不失,林碧柔娇叱一声:「看你还能守得了多少招!」
炎火熊熊之余,却见狂风大作,正是风之卷,风助火势,霎时便将迦楼罗压得节节败退。
林碧柔大占上风,把心一横便要结果此人性命,玉指撮刀,隔空便是一招烈风刃。
深陷风刃之中,迦楼罗再添三分败势,被割得片体鳞伤,若非金袍护住要害只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林碧柔见他身上金袍着实怪异,于是便将风刃对准他喉咙,要将他首级割下。
眼看便要成功之际,却见三道浑厚气团铺面而来,替迦楼罗封住烈风刃。
林碧柔柳眉一扬,哼道:「来者何人?」
烟尘翻滚间,唯见三道身影傲然而立,为首一人正是鬼冥牙,在他身后各有两名高手,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高瘦,青面獠牙,丑陋异常,宛若一尊恶神,而女的则是体态丰满,丝带飞扬,凌空飘荡,极为优美,两者一美一丑,形成鲜明对比。
鬼冥牙望着林碧柔道:「久闻龙府有一名女子,不但美貌如花,而且武艺超群,想必便是姑娘了!」
林碧柔曾从龙辉口中听过昊天教的事情,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六道神宫,还是八部圣殿?」
鬼冥牙淡笑道:「在下乃六道神宫恶鬼宫,鬼冥牙,这两位乃八部圣殿,男相为阿修罗,女相为干闼婆。」
阿修罗那狰狞的鬼脸挤出一丝笑意,但笑得比哭还难看,叫人不寒而栗,林碧柔也是看得浑身发毛,有股说不出的厌恶,当下祭起清之卷,指捏妙法,施展一招「清虹贯日」,清华之气沛然而生,恰似一枚锐箭直取阿修罗。
阿修罗身形一晃,竟避开清虹锐箭,随即抽出腰间兵刃,只见一口鬼头刀狠狠化光劈来,连消带打顺势削向林碧柔腰部,要将她拦腰斩断。
林碧柔娇躯一拧,手掌凝雷,正是雷之卷武决——天罡雷音,只见雷劲奔腾,林碧柔狠狠地一掌拍在鬼头刀背之上。
雷劲顺着金铁传入,阿修罗全身一阵酥麻,头发几乎都要竖了起来,险些连刀都握不住。
林碧柔娇叱一声,撮指成刀,凝聚雷与掌风之上,也给阿修罗来一个腰斩。
就在林碧柔即将得手之际,却觉一阵异香飘来,刹那间气脉受阻,刀势也迟缓了三分,阿修罗趁势退走。
林碧柔暗叫不妙:「香气有毒!」
她急忙屏气,抬眼望去,只见那名叫做干闼婆的美貌女子飘飘而至,婀娜丰腴的娇躯散发着浓郁檀香,闻之欲醉。
这干闼婆功体特殊,乃是以多种毒花淬炼身躯,浑身上下皆带剧毒,哪怕是一根发丝都是剧毒之物。
林碧柔一不小心着了对方暗算,只觉得内息开始溃散,内心惊愕不已:「这是什么鬼毒,连我九卷合一的功体都抵御不住。」
干闼婆咯咯娇笑道:「此乃断魂香,还请姐姐笑纳!」
清爽脆笑之中,唯见干闼婆那一双如玉手掌夹在着剧烈毒风拍向林碧柔。
林碧柔聚起九霄真元,强压毒气,并施展风之卷中的无量风影身法游走巧斗,任由干闼婆攻势如何毒辣皆是掌不欺身,毒不沾体。
鬼冥牙也是看得暗自称奇:「中了断魂香还有如此能为,这女子之修为恐怕不在双天之下!」
鬼冥牙所说的双天便是六道神宫和八部圣殿的两位顶峰高手,六道与八部之中皆以天为首,所以这两大高手也被并称为双天。
如今看到林碧柔这般能为,鬼冥牙心中杀机更为坚定,其目光一扫,落在穆馨儿身上,顿时生出一计,朝着迦楼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擒下穆馨儿为质。
林碧柔眼角余光瞧见那两人的神色,顿时猜出了几分,抢在迦楼罗动身之前使了一个奔雷步冲了过去。
迦楼罗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林碧柔拿住气门,动弹不得。
林碧柔大喝一声:「滚出去!」
玉臂一挥,嗖的一下便将迦楼罗摔出了大厅外,鬼冥牙大怒:「贱婢找死!
」
立即施展邪鬼异术,五指如鹰爪般抓下林碧柔面门,爪风阴寒,恰似鬼脉心经之追魂爪。
林碧柔冷笑一声班门弄斧,祭起冥之卷,来了一招十八冥兵,玉手皓腕顿时涌出阴气冥力,反压鬼冥牙之追魂利爪。
林碧柔乃是修炼冥之卷出身,鬼冥牙哪是她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打得气血紊乱,连连败退。
闪电般击退两人,林碧柔体内毒素濒临爆发边缘,哗啦一声口吐朱红,娇躯摇摇欲坠,空门毕露。
阿修罗和干闼婆窥准机会,同时出招,两道雄沉的气劲趁机击向林碧柔命门,势要将其诛杀当场。
“莫非真是天要绝我?”林碧柔已然无力应招,就连躲避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心头一片苦楚,“这或许便是我昔日罪业的果报吧!”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8回 离魂迷心】
逼命之刻,却见漩涡流转,柔风护航,海风两卷武决同出,封住阿修罗、干达婆之绝杀,林碧柔着实惊愕,不禁脱口而出道:「柔风太极圈、漩涡流?」
杀招被阻,昊天四大高手顿时一愣,朝着林碧柔身后望去,只见三道身影傲立而现,两男一女,一名华服金冠的儒雅男子持扇而笑,另外一名男子却是金甲黑绒,魁武威仪,两人一文一武,端的是叫人惊叹。
另外一名女子虽脸带面纱,但却是身段柔美窈窕,一身碧蓝衣裙配上那双幽蓝的眸子显得尤为深邃圣洁,宛如大海般迷人。
「师姐,你没事吧?」
只见蓝衣女子扶起林碧柔,关切地问道。
林碧柔微微一愣,奇道:「师妹,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那蓝衣女子正是玉无痕,她说道:「我来回皆请蛟龙护航,而且蛟龙通灵,在得知龙主患病后,黄金巨蛟亲自出马,所以我的脚程缩短了大半。」
林碧柔低声问道:「东西拿到了么?」
玉无痕点了点头,林碧柔暗送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妹,那他们……」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向那两名男子。
玉无痕笑道:「你是说武魁和智流两大首座么?放心吧,他们已经表示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了。」
这两人正是凌霄和风望尘,却听凌霄淡淡地道:「既然是龙主亲自赦免你,我也不再多言,望你以后好好辅助龙主之大业,将功赎罪。」
风望尘接口道:「往事已矣,就算杀了你那些孩童也不会重生,而且还连累无痕祀嬛,以前的事那便就此揭过吧!」
林碧柔眼圈一红,感激地道:「多谢!」
林碧柔低声问道:「师妹,凌霄和风望尘是跟你同来同往的么?」
玉无痕摇头道:「在我出海回盘龙圣脉之前,风望尘便要求留在江南,他说昊天教必定会趁着武尊争夺的时机施展阴谋,而江南则是重中之重,所以他和凌霄便留了下来,他们两人一直都在江南三十六郡走动,以熟悉此地的人土风情和地理山脉。」
林碧柔道:「那你们怎么找来穆家庄的?」
玉无痕道:「昨天我刚到东海郡,便感到心头剧痛,显然是大凶之兆,便用神之卷的占扑术算了一卦,提示师姐你会有血光之灾,于是便联络文武二司朝秦府赶去,但询问素雅夫人后得知师姐你已经到穆家庄看望成夫人,于是我们便赶来了。」
林碧柔暗叹一声好险:「我死了不要紧,倒是连累师妹与我一同赴死那就罪大恶极了。」
玉无痕与她心意相通,感觉到师姐所想不由得握住其玉手,传递安慰。
凌霄朝着阿修罗、干达婆、迦楼罗以及鬼冥牙等四人扫了一眼,哈哈笑道:「妙哉,妙哉,甫一到中原便遇上这般高手,今日你们谁也不许插手,我要独自领教神州高手之威!」
鬼冥牙被林碧柔打得灰头土脸,心里正憋屈得很,面对凌霄这般挑衅,不由怒道:「夸口,本座便来称一称你这蛮子有何斤两,敢狂言以一敌四!」
随着一声怒喝,鬼冥牙施展鬼脉心经,黑沉阴气夹杂着嚎叫鬼魂扑向凌霄,只见他爪风如电,招出连环,不见敌血誓不罢休,正是追魂爪之绝杀。
凌霄冷眉一瞥,五指握拳,对着阴气中央便是狠狠地一击,只见热浪翻涌,炎气焚烧,至刚至烈之真气将万千阴魂打入轮回。
林碧柔赞道:「好刚猛的拳力,这雷之卷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凌霄不愧武痴之名!」
凌霄冷哼道:「当年败果,让凌霄知耻后勇,五年苦修,若无进展岂不让人笑话!」
林碧柔不由脸皮一热,当年她大闹六部的事始终是一根心刺。
玉无痕感到她心生懊悔,急忙心中传音安慰起来。
凌霄一拳逼退鬼冥牙,随即抢身欺近八部之三大高手,三人顿时感到一股沉重压力扑来,本能之下施展最强武决自保。
迦楼罗两臂展开,整个人倏然旋转起来,再配合那犹如刀锋般的金袍,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刀轮,活物勿近。
另一方面,干达婆玉手撒毒,阿修罗凶刀斩首,三部合计誓取凌霄性命。
凌霄内气流转,沛然罡气透体而出,热风火浪席卷全场,正是炎之卷的炎阳真元。
一火克百毒,干达婆的毒药霎时消散,一招受挫,干达婆气得俏脸酡红,正想重组攻势之际,却感到手臂一痛,低头一瞧,只见衣袖处被烧出了一个大洞,酥嫩的肌肤被铁水灼伤。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阿修罗在怒喝叫骂,配上那张丑脸着实狰狞恶心。
也不知道凌霄是怎么出手的,此刻的阿修罗手中凶刀已经不成样子,被热气硬生生烤成了铁水,溅到干达婆身上的铁水便是来自此处。
两名同修败退,迦楼罗趁势偷袭,只见一身金袍绽放豪光,千刀万剐,势要将凌霄搅成肉酱。
凌霄冷眼旁观,脚踏奔雷步,身化疾电影,任由迦楼罗金刀如何凌冽,竟是刃不欺身,游走在璀璨刀影之中。
随即凌霄觅得破绽,举掌击向迦楼罗胸口,谁料掌心刚打到其身上便感觉到锐锋割肉,手掌竟然被划破几道口子。
迦楼罗哈哈笑道:「此金袍乃是乌金丝编织而成,每一根金丝便是一把利剑,你打我就等于打在剑锋上,自寻死路!」
凌霄不屑冷笑,立即转化功体,雷之卷应声上手,隔空便是一掌扫向迦楼罗。
乌金丝乃是金铁之物,正好传导雷劲,迦楼罗全身筋骨酸麻刺痛,苦不堪言。
凌霄窥准机会,一个箭步欺近迦楼罗,在他还没反应之前,五指一伸扣住喉咙,将炎气灌入体内,迦楼罗只觉五脏六腑几乎快要被蒸烤烘干,痛不欲生,任由那身金袍如何神奇也难挡入体烈焰,不消片刻就被活生生烧成一具焦尸。
硬生生烧死迦楼罗,凌霄随手便将尸体甩到一旁,冷笑道:「下一个——是谁?」
沉雄傲骨,嚣狂气势,震慑群邪。
鬼冥牙脸色一沉,施展幽冥遁术撒腿就跑,而干达婆与阿修罗也趁着凌霄火烧迦楼罗的空隙掉头便走。
玉无痕正想追赶,却听风望尘制止道:「穷寇莫追,祀嬛请冷静,林姑娘和成夫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毒伤,还是以救治为先。」
玉无痕点头道:「风首座所言甚是,是无痕鲁莽了。」
老父和三大书童相继惨死,穆馨儿心力交疲,如今逃出生天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过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林碧柔和玉无痕赶紧将她扶住。
风望尘蹙眉道:「此地不宜久留,快带这位夫人离去。」
林碧柔奇道:「这是为何?」
风望尘道:「我们来的时候,庄园内的人已经全部中毒身亡,想必应该是那个干达婆干得好事!」
林碧柔咬牙道:「难怪这里打得天翻地覆,居然没有惊动外人。」
玉无痕道:「杀人灭口,寸草不留一向都是昊天教的作风。而且我们赶来的时候,发现此地周围有军队调动的迹象!」
林碧柔花容一黯,跺足道:「难道皇甫武吉早就料到昊天教的行动了?」
玉无痕点头道:「没错,皇甫武吉身为九五之尊岂能猜不到昊天教要将黑手伸到江南来,他早派心腹到江南部署专等昊天教自投罗网。」
风望尘接口道:「虽然吾等问心无愧,但也不好正面暴露身份,若被皇甫武吉的心腹看到我们,恐怕会给龙主带来不少麻烦,所以还是在惊动外人之前速速离去,反正谋害穆家庄的凶手乃是昊天教,与吾等无关。」
林碧柔觉得有理,便背起穆馨儿朝庄外走去,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庄门之时,却见庄园外火光照天,人影耸动。
林碧柔叹道:「还是迟了一步,那些兵头子恐怕要将我们当做昊天教的人了!」
「昊天教的妖人听着,我家将军早就掌握汝等之行踪,现在穆家庄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就算尔等插翅也难飞,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庄外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凌霄冷哼一声跃上树梢上查看,果然庄园外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军,人头密集,弓弩火枪应有尽有,就连火炮都调了过来,别说包围穆家庄,就算夷平整个庄园都不成问题。
凌霄跳下树梢,对众人说道:「外边足足有三千多人,已经将整个庄园的通路全部封锁,很难逃脱。」
这时穆馨儿已经缓过气来,她伏在林碧柔背后低声说道:「几位壮士,让妾身跟外边的将军说明吧。」
林碧柔微微一愣,叹道:「成夫人,请恕碧柔无礼,你冒然说出实情只怕又会引出另一番风波。」
穆馨儿身为一品夫人,对于朝廷之事也不陌生,被林碧柔这么一提醒立即领悟过来:林碧柔等人皆是龙辉的下属,但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江南,这件事情若传到皇甫武吉耳中恐怕还会再招致更大的猜忌。
穆馨儿暗忖道:「秦家乃是江南第一世家,若被皇上知晓龙辉派人潜入江南,只怕会误以为龙辉要跟秦家密谋不轨,到时候两家皆有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
玉无痕开口道:「成夫人,您可想过为何这些兵甲能够在第一时间包围穆家庄?」
穆馨儿娇躯一颤,脸色嗖的一下就白了,抿嘴道:「玉姑娘,你的意思是说……朝廷早就掌握了这些邪人的行踪了?」
玉无痕点头道:「若不是第一时间知晓昊天教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调来三千士兵?」
穆馨儿泪水迷糊了双眼,咬唇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家被灭?」
玉无痕叹道:「只要能够揪出昊天教立大功,在某些人眼中,死那么几个人算什么,穆家庄也只是他们用来钓鱼的诱饵!」
穆馨儿气得娇躯发抖,恨不得就冲出去质问外边的将领,为何要这般冷血,但她还是压下心中的冲动,经过连番剧变,她心性极为坚韧,知道在这个时候冲出去根本就是于事无补。
「既然他们将穆家庄当做诱饵,就已经把我这个一品夫人当成了死人……」
穆馨儿凄然冷笑了几声,朝凌霄使了个礼道,「这位壮士,可否替妾身看一看,外边领军的将领究竟长什么样子?」
凌霄急忙回礼,说了声夫人客气了,便再纵身上树,居高临下观望庄外军队的情况,只见众军拥簇之中一名身着细鳞软甲的将领策马而立,其面色青灰,仿佛重兵之人,但双眼却是锐利如鹰,隐隐透着杀伐之气。
凌霄跳下树梢,将那人的面容描述了一番,穆馨儿脸色顿时大变,叹道:「
竟然是他,青面獠牙——仇白飞!」
大恒军中以军神杨烨为首,若说杨烨是铁血军雄,那么这个仇白飞便是冷血军枭,作战不但冷血无情,就算操练士兵也是极为严酷,他练兵根本就是在压榨士兵的生命和价值,凡在他军营呆过的人都会留下难以医治的旧伤和暗疾,甚至有的退伍老兵没到四十岁就全身瘫痪,,后半生过得都是极为凄惨和悲苦。
他对皇甫武吉则是绝对的忠心,所以皇甫武吉对他极为器重,可是他极端的练军之法早就引起诸多将领的不满,参奏他的折子一个接一个,皇甫武吉迫于各方压力便将仇白飞调离军营,让他到江南做一个郡守。
玉无痕也听说过此人臭名,秀眉一扬,哼道:「此獠能为不凡,可以查出昊天教的踪迹也不足为奇,但却任由昊天教残害良民,这心也够毒的!」
林碧柔叹道:「师妹,此獠只求完成皇甫武吉交代他的任务,其他人死活算得了什么,在他看来牺牲一个穆家庄来探清昊天教的虚实根本就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铁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林碧柔脸色倏然大变,跺脚道:「
好狠的狗贼,竟然直接将火炮推上来,莫非他想炮轰穆家庄?」
穆馨儿粉面嗖的一下就白了,哆怒声道:「他怎能如此狠心,若庄园内还有活人,那岂不是误杀良民了么?」
风望尘垂目道:「夫人请息怒,在鄙人看来他这番做法实际上是针对昊天教。被火炮轰击一轮,普通人早就尸骨无存,但对于那些内家高手却能保住性命,但也仅仅限于保住性命,被这么猛烈的火炮轰击,这些内家高手早就身负重伤,到时候他再派兵冲进来,便可以活捉庄内的高手。」
穆馨儿深吸一口冷气,说道:「诸位壮士,庄园内有一条逃生密道,还请大家随妾身一起来吧。」
话音未落,一颗炮弹猛地砸在地上,炸得泥土飞溅,大地震动,凌霄和风望尘人急忙运功挡住飞溅的弹片,林碧柔和玉无痕则兼顾穆馨儿。
看到对方真的这般毫无忌惮地开炮,穆馨儿气得酥胸不住起伏,但还是暗叫自己冷静,毕竟就算真的炸死什么良民,那个青面獠牙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昊天教身上,说他来到的时候整个穆家庄早就被灭门了。
第一颗炮弹落下后,接二两三的炮弹便随之而来,四人虽有惊世技艺,但在这枪林弹雨之中也是寸步难行。
耳边炮声隆隆,林碧柔提高声音问道:「夫人,密道究竟在何处?」
穆馨儿用手捂住耳朵,尽量大声地说话,但她毕竟不像林碧柔那般有内功护体,说出的话早就被炮声给掩盖住了。
幸好林碧柔懂得唇语,从她口中读出了讯息:「密道在我爹爹的卧室里!」
穆祥的卧室乃是庄园的主位,离此地足有三百多步,若是平时,林碧柔和玉无痕等人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可以过去,但此刻四周皆是火弹爆炸,别说挪动,就算自保也是极为吃力。
过了一会儿,风望尘忽然拍手道:「哈哈,这些火炮的轨迹风某已经摸出了,大伙随我来吧!」
说罢便脚踏巧步,身若清风般在火炮中穿过,说得也奇怪,风望尘就像是未仆先知般,将火弹的落点猜的一清二楚,火炮还没落下他便提前避过,就连飞溅的弹片和泥土也在他计算之内,众人跟着他行走,有惊无险地冲到了穆祥的卧室处。
穆馨儿指着床铺道:「密道入口便在床板下……」
话音未落,一颗火弹猛地砸下,不偏不倚正中床榻,轰隆一声便将密道入口给炸毁了。
穆馨儿脸色不由一暗,跺脚叹道:「莫非真是天亡我也?」
凌霄挺身而出,喝道:「让吾来开路!」
说罢拳握雷罡,掌运烈炎,雷炎并施,拳打掌劈硬生生地将乱石砸开,打通生路。
就在凌霄打开通道之时,风望尘脸色倏变,惊叫道:「凌兄,火弹来了!」
凌霄猛然回首,只见半空之中有十多颗炮弹正朝这边砸来,完全可以将这间卧室夷为平地。
危机关口,凌霄饱提元功,雷炎之气凝体而出,竟筑起一个三丈有余的气场,炮弹被硬生生地阻隔在半空之中。
随即,凌霄大喝一声,左雷右炎,两股最为刚烈的真气竟然聚合成了一个物外化身,一尊三丈巨人展开双臂将众人护在身后,任由火弹如何密集也难越雷池半步。
风望尘拍手道:「妙哉,危机关头还得靠凌兄之勇猛!」
凌霄哼道:「闲话少提,快快进入。」
四人在外护持,先让穆馨儿进入,随后再让林碧柔和玉无痕两名女子进入,凌霄则断后,等所有人都钻入密道后他才退进去,并顺手在密道入口处拍了一掌,又震落不少碎石,将入口掩埋。
密道的出口在穆家庄东面三里处,见众人脱险后,林碧柔调动员工驱散毒素,她九卷合一,神通奥妙之处仅在龙辉之下,只消定下心来便可驱逐内毒。
见林碧柔脸色转为红润,穆馨儿不由松了口气,好奇地望着风望尘问道:「
妾身方才见这位壮士在炮火中来去自如,不知是何种绝世武功?」
风望尘笑道:「夫人过奖了,在下风望尘,壮士二字不敢当。至于为何能够在炮火中来去自如,这也不算是什么武功,只不过是一些数术之道罢了。」
穆馨儿奇道:「数术之道?妾身对此也有所涉猎,但却未曾听说过有此神效。」
风望尘道:「回夫人话,要制作一门火炮便得经过严格的工序,而这每一道工序皆暗合数术,所以炮弹的落点也可从数术推断。不是在下夸口,若能让风某先接触那些火炮,哪怕是泥土也沾不到吾衣袍之上,方才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只是因为风某要通过那些落地的火弹推算这些火弹的轨迹。」
听了风望尘这般解释,穆馨儿不由叹服万分,心忖道:「想不到龙辉手下有如此能人异士,他日何愁大业不成?」
林碧柔蹙眉道:「师妹,接下来将如何行动?」
玉无痕笑了笑道:「此事还是交由风兄定主意吧。」
风望尘干咳一声道:「既然祀嬛如此客气,那风某便放肆了,吾以为,江南不可放手,但龙主那方面也需得增援。」
林碧柔心知此人智谋诸多,便耐下性子问道:「敢问细节如何?」
风望尘道:「江南乃是粮仓,而秦家又是江南首富,所以必须得有足够的人手守护!风某想委托林姑娘坐镇秦家,并联系妖族的高手,予以相互配合。」
林碧柔点头道:「冰儿曾告之我联系妖族长老的方法,这事便交给我。」
风望尘道:「成夫人此际势单力薄,还得有劳林姑娘多为照看。」
林碧柔点头道:「这是自然,妾身便请成夫人到秦家住下,想必素雅夫人也会欢迎的。」
玉无痕补充了一句道:「师姐,素雅夫人乃是秘密离京,这事也得劳烦你费心掩护了。」
林碧柔笑道:「此事由姐姐一手包办,绝不会叫外人瞧出端倪。」
风望尘继续说道:「江南之事便交托林姑娘,而我们三人就直接赶赴临夏山,与龙主回合!」
众人点头称是,便分头行动,林碧柔带着穆馨儿赶往秦家,玉无痕、风望尘以及凌霄三人便直接奔赴临夏山。
临夏山顶刀光剑影,各大势力纷纷交战,三教元老与教主遗脉早已撕破脸皮,双方容情不再,借着武尊争夺战的机会了断恩怨。
儒门浩气,玄宗道华,佛界圣光,相互交织碰撞,这场武尊之争,三教内斗已经持续多日,依旧未分胜负。
高峰上,云海顶,妖娆倩影临风顾盼,随即一声沉吟,凤目倏开,嘴角婉媚轻笑:「教主传位,元老不甘,内斗不休,此乃吾族之机遇也,妙哉!」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这便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么?」
一声无奈苦叹从背后响起,凤目媚眼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如玉俏脸猛然回头,却见一名年轻男子缓缓走来,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迷茫。
「龙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洛清妍奇道。
龙辉蹙眉道:「我听冰儿说娘娘已经回到临夏山,并亲自来查探各派激战的状况,而整个山头也唯有此地最高,可以将四周的风吹草动一览无遗。」
洛清妍笑道:「你倒也是精明,懂得到此处寻我。这些日子,你们状况如何?」
龙辉道:「托福,于谷主一直按兵不动,所以众人皆无损伤。」
洛清妍笑道:「秀婷妹子是聪明人,知道何时该出手,何时该观望,有她在我便可高枕无忧。」
龙辉朝坡下望了一眼,只见不少武林人横尸当场,叹道:「娘娘,你真就这般希望武林大乱,又或者是神州烽烟吗?」
洛清妍不由一愣,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辉不正面回答,继续说道:「又或者说任何人都只是你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放弃?」
洛清妍花容倏然一寒,沉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龙辉抬起头来,直视那双水波流转的美眸,一字一句地问道:「可以告诉我,鹭明佳是谁么?」
听到这个名字,洛清妍胸口仿佛遭到重击,玉靥霎时一片惨白,竟不由自主的后移动小半步。
洛清妍轻抿花唇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龙辉见她言辞闪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鹭眀鸾所说的一番话,心头大动无名,猛地提高声音喝道:「当日你是不是存在着利用我的心思?是不是为了引鹭眀鸾现身才刺我一剑的?」
洛清妍俏脸猛地转过一丝恼怒的酡红,一拂云袖转过身躯,冷声道:「你若要解释的话,上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龙辉寒声道:「鹭明佳是谁,你还没答我!」
洛清妍柳眉一挑,冷笑道:「本宫没义务回答阁下的问题!」
听到她这句话,龙辉不知为何,心中更是恼怒,暗道:「棋子,我也只是你棋子……连正眼瞧我都不屑么?」
怒火冲脑,龙辉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便朝洛清妍的肩膀拍去,要将她身子掰过来,正视自己。
洛清妍感到背后生风,莲步轻踏,使了个灵蛇身法避开。
龙辉这一个擒拿手暗藏三十六种变化,洛清妍一移动,后续变化接踵而来,只看他一只手掌幻化出五爪金龙,沛然罡气压境而来,誓擒妖媚凤凰。
好啊,鹭眀鸾说了几句,你便使出这般凶狠的武功对付我……洛清妍聪慧过人,早就猜出是鹭眀鸾趁着自己不在向龙辉胡言乱语,本来这种离间计她是懒得理会,可是这个小子竟被对方说了两句就朝自己兴师问罪,气得她差点就炸了肺。
洛清妍娇叱一声,催动元功,凤凰灵火透体而发,将五爪金龙烧得支离破碎,随即玉掌横扫龙辉中丹,气海,神主三大要穴。
龙辉颜色一沉,五指如钩绕过洛清妍的掌风,猛地扣住她的脉门,洛清妍心生蛮横,凤凰灵火源源不断地涌出。
龙辉只觉得那只柔腻光润的手腕竟像烙铁般探手,差点就握不住,但想到自己被她这般利用,也生出七分不甘,祭起天龙元功对抗凤凰灵火。
龙辉在施展天龙元功的同时也暗自催动御天借势,将洛清妍的火劲纳入体内反攻对方,论根基两人本在伯仲之间,但龙辉这般无赖的打法,洛清妍十分不适应,不消片刻便感到不支,雪靥上涌出一片病态的酡红,洁白的额头渗出丝丝香汗,发梢也被汗水黏在腮边,甜腻体香在体热的熏蒸下竟更为浓郁,沁人心脾,使得龙辉不由心头一软,差点就要放手朝她赔礼,但脑海深处不断地响起那一句话——洛清妍根本就是在利用你,等哪一天榨干你的价值后,迟早将你这颗棋子丢弃!宛若魔咒般的言语仿佛回荡在耳边,龙辉心中怒火越发浓郁,咬牙喝道:「说,鹭明佳是谁?」
洛清妍自从继任妖凰之后便是一呼百应,何人敢这般跟她说话,被龙辉这么一喝,倔脾气也涌了上来,冷笑道:「他是谁,与你何干,你这么想知道干嘛不去问鹭眀鸾!」
洛清妍越是这般强硬,龙辉脑海中那句话就越发响亮,不由自主地将功力再提三分,霎时天龙压火凤,洛清妍内息立即紊乱,真气一下子就被龙辉蛮横的功力冲散了两成。
「天啊,这小子的内功何时变得这般雄沉……」
洛清妍心中叫苦不迭,无意中瞥见龙辉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随即便消失殆尽,瞳孔四周隐见紫光翻动。
「是离魂迷心法!」
洛清妍大吃一惊,这乃是玄媚夺神术的最高咒法,就连她也不曾涉及过的境界,这种咒术乃是通过言语、眼神等各种不经意的暗示在人的神魂种下一颗种子,通过某些特定的人和物将这颗种子养大,萌发,使人不自主地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就像龙辉现在这个情况一样,鹭眀鸾率先在龙辉心中埋下一颗「被利用」
的种子,从而达到离间的效果。
若是在龙辉询问鹭明佳的事情时,洛清妍如实奉告,那么龙辉心中的这颗种子便不会被激发,可是鹭眀鸾偏偏就算到了以洛清妍那骄傲的性子是不会回答龙辉这个问题的,而这颗种子便因此萌发,随着两人言辞的冲突,最终激化龙辉心中的怒火,以为洛清妍真的是在利用他。
「鹭眀鸾你这贱人果真歹毒,算到我不愿重提明佳的事情……故意用此事来引发这混小子内心的恶根!」
洛清妍此刻是又苦难言,就算是现在告诉龙辉实情,也不能将这颗种子消除。
「连自己死去的兄长都拿来利用,你这贱人真是无可救药!」
洛清妍气得火冒三丈,高耸的酥胸不住起伏,眼波秋水盈盈,虽是怒火无边,却多了一份妖媚妍态,叫人难以侧目。
随着种子的萌发,龙辉眼前已将是一片漆黑,只想杀掉眼前之人,杀机萌生之余,却见熟悉的体香,迷人的容姿,以及那秋波水翦仿佛在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光芒……龙辉仿佛又看到了地宫的那一幕……狠媚而幽怨的眼神,丰腴柔美的娇躯,爽口清甜的口涎,饱满水润的朱唇,灵巧滑腻的丁香……不知为何,龙辉只觉得脖子、后背倏然一痛,仿佛再次遭到牙齿啃咬,指甲戳肉,脑海轰然一炸,眼前豁然开光,映入眼帘的竟是洛清妍如花俏脸,已经暗藏愤怒的双眼。
洛清妍神情疲倦,娇喘道:「清醒了吗?」
龙辉猛然回过神来,急忙松手,双手合十不住赔礼道:「对不住,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洛清妍揉了揉被他握得生痛的皓腕,哼道:「没用的东西,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迷昏了头脑!」
龙辉细细回想,不敢相信地道:「我……我刚才做了什么?」
洛清妍冷笑道:「记不起来了吗?你这位龙大将军替一位名叫鹭眀鸾的美女伸冤哩!」
龙辉脸色惨白,摇头道:「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洛清妍得势不饶人,继续嘲讽道:「怎么不会,这世上不是有许多人色迷心窍,喜新厌旧,联合外人来欺负孤儿寡母么,这种事也屡见不鲜了……」
龙辉被她说得满面发烫,恨不得就找个地洞钻下去,洛清妍见他满脸愧疚,也不忍再过度责骂,毕竟方才强行施展逆向的离魂迷心法已经消耗不少,而且又跟龙辉拼了一番内力,此刻早就是疲惫不堪。
「别傻站了,回去吧!」
洛清妍抛下一句话,转身便走,谁料才没走几步忽感足下一软,身子竟不受控制地跌倒。
就在她即将着地的瞬间,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疲软的娇躯抱住,不偏不倚,臂弯恰好箍在柔腰之上,背后竟是滚烫火热的男儿胸膛。
洛清妍那本已无力的娇躯再软三分,精巧的额头渗出丝丝香汗,鼻息沉重急促,水润的朱唇不住开阖,喷出温湿兰息,一颗芳心乱跳狂颤,几乎都快冲出胸膛。
「滚开……你这么听鹭眀鸾的话就去找她,最好帮她一掌打死我,谁要你假好心!」
洛清妍咬牙怒骂道。
「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关切的问候,随着男儿火热的口气喷在洛清妍细腻的耳垂上,叫她顿时气力全无,秋波半开半合,迷离无助,媚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9回 齐王亲临】
施展迷魂离心术已经是洛清妍的极限,更别说逆向施展,为了解除鹭眀鸾的暗手,洛清妍已是自伤元气,心力疲惫,甫一感到身后火热的身躯,身子气力再失七成,化作一滩春水秋波,柔媚丰腴的身子无力地倚在龙辉身上。
洛清妍强忍羞意,咬唇哼道:「还不快扶我去休息。」
龙辉被她甘甜腻人的体香熏得神魂颠倒,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扶着怀中美娇娘走到一棵树坐下。
洛清妍疲软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上回被这小子当做冰儿搂在怀里的情形,上回就是这样的任由他轻薄爱怜,倚在树干下卿卿我我。
洛清妍脑中泛起昔时暧昧,那双媚眼更加温和似水,秋波荡漾,看得龙辉心头一阵乱跳,呆呆地望着眼前玉人。
洛清妍被他那灼热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娇声训斥道:「看什么,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龙辉吞了吞口水,依言别过头去。
洛清妍见他这般窘态,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宛如银铃脆响,黄莺娇啼,又把龙辉的眼神吸引了回去。
洛清妍被他盯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无奈地叹道:「你不是要问鹭明佳的事情么,我便告诉你吧。」
龙辉这才勉强收回魂魄,静心听讲。
只见洛清妍长叹一声,喃喃地道:「这件事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再提……
」
龙辉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
洛清妍摇头道:「不必了,憋在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难得有机会宣泄出来…
…」
说到最后,美目顾盼地望着龙辉,轻启朱唇:「你可愿意听?」
龙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洗耳恭听!」
洛清妍凝想片刻,淡淡地说道:「鹭明佳是鹭眀鸾的双胞胎兄长……昔时鹭眀鸾为求夺权,害死涟漪一家以及寒师叔后,我曾想过要杀掉她,可是心里始终顾念着同门之情,于是便请鹭明佳协助,将散功丹放在鹭眀鸾的饭菜里,希望能够将她制服,避免过多的伤亡。」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他同意了吗?」
洛清妍轻点螓首,说道:「嗯,同意了!」
龙辉心里倏然升起一股酸意,低声道:「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洛清妍先是一愣,望了他一阵,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你心眼也真小…
…姐姐我当年的追求者联起手来都能绕傀山两圈了,再说了,他是不是喜欢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龙辉自知失言,缄口不言,洛清妍星眸盈盈如水地盯着他,婉媚如波,似笑非笑,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虽是无心使媚,但她举手投足间媚态浑然天成,妖媚之中又带着几分熟润,比起楚婉冰那般娇俏可人又是另一番滋味,龙辉不敢保证能够抵御她的目光,急忙侧开脸转移话题道:「后……后来呢?」
洛清妍叹了口气道:「鹭眀鸾虽然中毒,但我却没料到她性子这般刚烈,宁死也不愿做阶下囚。她当时就逆转真元,自伤根基,强行发功,摆脱了我的擒拿,她就一路地奔上绝岭,然后纵身跳下。当时鹭明佳以为胞妹身亡,愧疚之下也自尽了。」
说到最后,洛清妍眼角泪光涌动,叹道:「我当时料到明佳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所以便这般做,若非我……明佳也不会死!鹭眀鸾说我不择手段似乎也没说错……当时我就是利用明佳对我的仰慕爱恋之情让他反害自己的妹子,到了最后……」
说着说着洛清妍的嗓音便开始沙哑了,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顺着雪靥滚下,滴到衣襟之上。
龙辉胸口一阵窒息,顿感心如刀绞,叹了口气掏出一张手帕替她拭去脸上泪水,洛清妍身子倏然一僵,只是双眼紧盯着他,并无任何动作,任由他替自己抹去眼泪。
抹去眼泪后,龙辉发觉洛清妍的粉面桃腮上挂着汗珠,便也顺手抹去,指尖还有意无意地划过耳珠,惹得洛清妍娇靥生晕,媚眼温婉似水。
过了片刻,龙辉觉得自己这番动作着实太过越礼,不禁缩手,心房咚咚地乱跳,一张脸皮憋得通红。
「遭了,我这般无礼定又惹恼她了……」
气氛一堵,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就在龙辉忐忑不安时,却见洛清妍轻抬素手,五根似嫩笋青葱般的手指缓缓插入他发梢之处,随即柔顺温和地替他整理凌乱的头发,龙辉心头一热,抬眼便迎上了一双凝华水眸。
「你那条手帕是从哪来的?」
朱唇轻启,兰息扑鼻,龙辉被问得三魂不见七魄,下意识地就说道:「就是上回……在药房那一条!」
洛清妍展颜笑道:「过了这么久了,敢情你还收着?」
龙辉嗯了一声不再答话,洛清妍皓腕伸展,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口匕首,锋锐的利刃毫无征兆地抵在龙辉脖子上,笑盈盈地道:「你看这又是什么?」
刀刃锋锐,寒光流动,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龙辉感觉到皮肤几乎快要被这匕首刺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说道:「这是匕首。」
洛清妍媚眼倏然一敛,闪过几分不悦,呸道:「猪头三,谁不知道这是匕首,我还想用它割下你的臭头,丢去喂狗!」
割头喂狗,龙辉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是上次在丹房的那匕首。」
洛清妍见他总算想起来了,眼中不悦也散去,白了他一眼,嗔道:「算你还没变傻!」
她要替我刮胡子吗?……龙辉心头一阵狂跳,双眼紧紧盯着洛清妍,仿佛成了一个不会动的石雕般。
洛清妍皓腕轻晃,动作轻柔而利索,犹若微风细雨,又似行云流水,龙辉只觉得刀锋划在脸上痒痒的,柔柔的,极为舒服。
「好了,胡子长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刮,真是邋遢!」
洛清妍朱唇开阖笑嗔道,「简直都快赶上袁师兄了!」
龙辉潺潺一笑,也不说话,将她的娇嗔尽数接纳。
洛清妍呸道:「说你什么你就自认什么,你还有没有点主见!」
龙辉道:「有娘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指点,在下不必多费心力,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洛清妍俏脸熨烫,啐道:「说得倒好听,那鹭眀鸾说的话你还不是一样信得十足!」
龙辉被她旧事重提,臊了个大红脸,支吾不语。
洛清妍哼道:「你若再敢受她迷惑,看我不一刀杀了你!」
龙辉吞口水道:「不会,再也不会了!」
洛清妍嘲笑道:「这时就说不会,谁知道你这色鬼见到鹭眀鸾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心思,说不定早就被她迷得三魂不见七魄!」
龙辉叫苦道:「天地良心,我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
洛清妍啐道:「谁信?鹭眀鸾当初可是妖族的第一美人,多少男人被她迷得连祖宗都忘了。」
龙辉讶异地道:「她是第一美人,那洛姐姐你是第几?」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龙辉干咳道:只要有洛姐姐在,第一美人那轮得到她!」
听到此话,洛清妍顿时媚眼泛秋波,玉颜含丹霞,朱唇勾浅笑,说道:「算你识相!」
眼见巧笑嫣然的珠容玉貌,鼻闻清香甜腻的兰息芬芳,耳听磁媚轻柔的娇声脆笑,龙辉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猛地伸手扣住洛清妍收回去的皓腕,惹得洛清妍柳眉一簇,面带几分痛楚。
龙辉低头一看,只见那如雪皓腕上竟多了几道乌黑瘀痕,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道:「你方才做的好事——还不开放手!」
龙辉不仅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并手臂使劲将她拉到跟前。
洛清妍元气未复,那拗得过他这般蛮劲,身子不由自主地便撞到了他怀里。
龙辉只感觉到怀中多了一具温润柔腴、酥软娇沃的躯体,不禁伸出双臂猛地将她箍住,隔着一层单薄的雪缎衣衫,那副丰腴柔软的胴体就这样贴上自己身上,胸腰腿股都厮磨起来,胸膛仿佛被两颗饱满的薄皮温水袋抵着,柔软温热,满怀柔媚的兰麝芳气嗅入鼻端,更带着淡淡的乳香奶甜,这难以言语的滋味直透心坎,彷佛有种酣饮濒醉般的激昂和痴迷。
「龙辉!你……你怎么……快松手!」
洛清妍再度露出惊羞之情,几次推拒龙辉不果,反而激得他火性陡起,将她身子抱得更紧。
洛清妍火道:「放手!」
龙辉回了一句:「不放!」
「小畜生,放不放手!」
「不放!」
洛清妍气得伸手到他背后掐皮捏揉,龙辉任由她如何刁蛮撒泼,双臂就是这般紧紧箍住,洛清妍差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媚眼一横,对准他脖子便要再咬一口,谁料刚张开牙齿便看到脖子处有一淡淡的牙印,这便是上回在地宫她的杰作。
看到此牙印,洛清妍芳心顿时一软,再也咬不下去,神使鬼差地将红唇印在了牙痕之上,宛若玫瑰花瓣的朱唇轻轻地抵在龙辉脖子,细软饱满。
除了红唇的亲吻外,龙辉还感觉到一股热气从她檀口中喷出,渗入牙痕,流遍筋络,酥软温润,妙不可言。
龙辉情不自已地也将脸埋在她颈窝,轻吻酥嫩的玉颈,吮吸兰麝芳息……双手则开始在粉背柳腰上滑动,洛清妍只觉得那双大手仿佛烧着灼烈火焰般,透过衣裳灼烧在酥嫩肌肤上,又似被开水熨烫般舒服。
细滑的肌肤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虽不像楚婉冰那般青春洋溢,却多了几分熟润丰美的绵柔,龙辉顺着纤细的柳腰滑下美人的翘臀上,霎时惹来了满手嫩滑酥肥,在他看来如此挺翘的玉臀应该是极为结实饱满,但触手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绵软得简直不像话,手指几乎都要陷入那肥嫩的臀肉中。
龙辉装着胆子在上边捏了一把,酥软的臀脂就好像是一滩温水,险些从指尖流过,又似成熟的水蜜桃,捏上一下便要裂开,从里边溢出甘甜的汁水,手掌按在腴沃的臀肉上,胸口则被一对熟透蜜瓜似的巨乳抵住,绵软的乳廓虽受压迫却显示出惊人的弹力和灼热的乳香,就像是两个注满滚烫乳浆的薄皮水袋,熨得龙辉心口阵阵舒爽。
洛清妍媚眼迷离,娇喘嘘嘘,已然六神无主,将尖细的下巴抵在龙辉肩膀上,红唇轻轻开阖不住地朝外喷出潮热兰息。
「洛姐姐……」
龙辉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地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洛清妍嗯了一声,扬起如花俏脸,水汪汪的媚眼凝视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龙辉也呆住了,过了片刻才说了一句:「你……你真美!」
洛清妍朱唇展笑,呢喃说道:「我好看还是鹭眀鸾好看?龙辉不假思索地道:「你好看!」
洛清妍闻言,眼波中荡起一丝温婉,伸出素手轻轻地抚在龙辉脸上,呵气如兰地道:「那你以后还听不听她的话?」
龙辉摇头道:「不听,以后我只听洛姐姐的话。」
洛清妍美目涟漪,呢喃道:「真乖……」
说话之余,檀口开阖,朱唇含潮,就像是盛开的玫瑰花瓣,龙辉再也安奈不住,俯下身去便要吃下这诱人的熟润果实。
就在四唇还有半寸之距时,山下响起一阵雄沉叫声,夺目耀眼的道华将沉迷的两人唤醒。
朝着山下望去,竟是道门内斗——净尘战元鼎,白虹刖火拼烆阳烽,两人只是相互试探地交手几招便停止了,任由门下弟子比斗,并无实质地分出胜负,只见山下一群道士打来打去,兵刃横扫,杀声震天,倒也有剧烈。
「我怎能如此犯浑,三番五次地纵容这小子,还不要脸地跟他这般胡来……
要是让冰儿知道,我哪还有脸活下去!」
想到这里,洛清妍羞红着脸推开龙辉,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警告,呢喃细语道:「住手,别再过来了,若不然我实在没脸面对冰儿……」
龙辉脑门冷汗直冒,暗忖道:「对啊,要是让冰儿知晓,岂不是伤透她的心!」
但他却不明白方才为何会如此失控。
洛清妍娇喘嘘嘘,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和衣衫,化作一阵香风离去,冷冷地哼道:「留在这里给我盯紧战局,不许跟过来!」
龙辉见她脚步虚浮生怕有失便悄悄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山谷,只见楚婉冰俏生生地站在山谷口,美目翘盼地望着远方,见到两人走来,摆手娇呼道:「娘,小贼,你们回来了?」
边说边迎上去,蹦蹦跳跳,依旧是那副娇俏的少女模样。
楚婉冰喜滋滋地挽住龙辉胳膊,笑道:「小贼,娘亲,你们出去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收获?」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人脸皮不由一热,这丫头聪慧之处不在她娘亲之下,龙辉生怕露陷,急忙堵住这丫头的嘴,箍住她的小腰狠狠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闹得楚婉冰俏脸大红,嗔道:「死相,娘亲还在这儿呢!」
洛清妍见状,心里也是颤抖不已,暗骂这小子果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龙辉笑呵呵地道:「冰儿,我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
楚婉冰笑道:「真聪明,一猜就中。好事有两件,第一件便是月俊宛和燹祸两位长老已经将一口炼神火炮运过来了,预计后天就能抵达临夏山。」
洛清妍点头道:「来得正是时候,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接应他们两人,一定要确保火炮安全!」
楚婉冰捏了龙辉胳膊一下,媚眼轻扬道:「第二件事跟你有关的。」
龙辉奇道:「什么事?」
楚婉冰笑道:「刚接到碧柔传来的信鸽,无痕已经朝这边赶来,而且还附带了两名高手。」
龙辉咦了一声,喜出望外地道:「无痕回来了?她还带着谁?」
楚婉冰递过一张纸条,说道:「你自己看吧。」
龙辉展开纸条扫了一眼,不禁赞道:「凌霄跟风望尘都来了,妙哉,这回可以叫晋王载个大跟斗了!」
楚婉冰微微一愣,奇道:「你准备怎么做?」
龙辉笑道:「烧粮草,乱军心!山下的大军既然是来替元鼎真人撑腰的,那便先将这些碍手碍脚的人扫清,再慢慢收拾元鼎真人!」
楚婉冰蹙眉道:「下面足有八万大军,要火烧军粮谈何容易?」
龙辉笑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本来小羽儿熟知排兵布阵,由她出手最好不过,但难免势单力薄,这回无痕他们及时赶来,大事成矣!」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嗔道:「说的这么有把握,倒好像是真的。」
言语是跟他抬杠,但脸上依旧笑靥如花,挽着龙辉手臂笑盈盈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倏然她的笑容凝在了脸上,秀气的鼻子不由得皱了皱,不着痕迹地从龙辉身上吸了口气,隐约中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色彩,朱唇竟白了几分。
变化只在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却听洛清妍说道:「佛门的秃驴来了!」
说罢拉起楚婉冰收敛气息,躲到暗处。
就在她们离开不到半刻,便看到前方走来两道身影,一者乃俊美的蓄发僧人,正是韦驮菩萨,一者身着斗篷,蒙住大半面容,步态刚毅,透着丝丝沉稳。
韦驮菩萨朝龙辉行了个礼,笑道:「龙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
龙辉回礼道:「大师可是要来找于谷主的?」
韦驮菩萨微微笑道:「是也非也。」
龙辉见对方又在打机锋,也懒得跟他罗嗦,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跟在下来吧,谷主便在里边。」
龙辉带着两人走入山谷内,跟天剑谷弟子交代了几句,那弟子立即去通知于秀婷,过了片刻,又有两名弟子出来将韦驮菩萨两人带入谷中山洞。
石洞内简单地布置着桌椅和一些生活必需品,设置得井井有条,颇像一间居所。
韦驮菩萨叹道:「于谷主真是神仙人物也,早就料到这临夏山会有一场持久战,单看这洞内布置便知谷主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亏我还想跟谷主一争高下,如此看来真是不知深浅也!」
「菩萨过奖了,妾身一介女流对于生活上的琐事都比较在意,说是算无遗漏,实际上还是小心眼!」
仙音响起,一道优雅丽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跟前,只见于秀婷落落大方地坐在桌子前,并伸手请两人坐下。
韦驮菩萨与那斗篷男子坐下,于秀婷朝龙辉点了点头,也让他一同坐下,四人共同坐在一张桌子前。
于秀婷朝斗篷男子瞥了一眼,笑道:「此地别无外人,殿下不必再用盖着这么厚实的兜帽哩!」
那男子哈哈一笑,伸手揭开兜帽,露出真容,眉似剑,眼如星,英伟不凡,正是齐王皇甫铮,果真如于秀婷所料,齐王绝不会做事元鼎真人捧得武尊印玺,必定会派人来与天剑谷接触,但于秀婷也未曾想到他竟然以皇子之尊亲临这危机四伏的凌夏山,单凭这份胆识就远超宋晋两王。
「久闻剑心玄奥,可辨世间真伪,破万千魔障,今日一见——神技也!」
齐王拍手赞道。
于秀婷垂目淡笑:「赞谬了,殿下不辞千里而来,不会只是夸奖妾身几句吧。」
齐王笑道:「谷主所言甚是,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王此次登门造访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于秀婷道:「殿下手握平煞军功,风头一时无两,妾身只是一介江湖女流,何德何能担当殿下这般嘱托。」
齐王叹道:「谷主真是折煞小王也,昔日若无诸位高人鼎力相助,小王莫说立下此等微薄功勋,就连保命都成问题,而且小王也并非如谷主所言那般风头无两。」
龙辉蹙眉道:「殿下何处此言?」
齐王苦笑道:「龙兄,我们也算有过战友之谊,此事小王也不打算瞒你,我此刻已经是朝不保夕啦!」
龙辉道:「愿闻其详!」
齐王叹道:「赵家和裴家已经背叛我了,此事龙兄想必早已知晓。」
龙辉点头道:「赵桧确实已经跟靳紫衣他们混在了一起。」
齐王道:「龙兄可还记得裴海峰?」
龙辉点头道:「在下虽与裴将军有间隙,但酆都一战,裴将军舍生取义,令在下叹服不已,其铁血战功吾是不敢忘怀!」
齐王叹道:「裴将军当年在军营时乃是铿锵铁汉,但到了皇宫却成继而不同的两个人,这其中细节想必龙兄也曾见识过了。」
龙辉微微一笑,在他看来裴海峰那人压根就与铿锵铁汉沾不上边,说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都还算抬举他了。
齐王道:「在奇袭七阴岭的之前,海峰曾暗中递给了我一张纸条,还暗中跟我说了一句话。」
龙辉竖起耳朵,沉声道:「洗耳恭听!」
齐王蹙眉道:「他那时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殿下,我现在清醒过来了!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这么一段话:湘音不祥,殿下小心!」
龙辉倏然一愣,奇道:「湘音不祥,裴将军为何要这般描述其发妻呢?」
齐王摇头叹道:「我也不清楚……但后来赵家和裴家都相继倒戈,我这才隐隐体会到海峰的遗书中的深意,可其中关键依旧参悟不透!」
于秀婷忽然开口道:「如今赵家已经成了云汉院和雨卷楼的得力盟友,也是宋王的左臂右膀,想必齐王殿下不会任由对方坐大。」
齐王道:「也也不瞒谷主和龙兄,小王与宋晋二王虽是兄弟,但却也是水火,其斗争已经不可避免,更无回头之路,要么登顶九五,要么就粉身碎骨,所以小王是不会让他们二人又任何壮大自身的机会!」
于秀婷微微一笑,说道:「朝廷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妄言,但元鼎真人这般仗势欺人的做法着实违背武林道义,妾身虽是女流,但也不会坐视不理!
」
齐王拍手赞道:「有谷主这话,小王便安下心来,只是不知谷主准备作何打算?」
于秀婷道:「此事龙辉已有定计,便让他来说吧。」
龙辉接口道:「晋王之底牌已经尽数展露,我想齐王殿下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晋王和元鼎真人!」
齐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点头道:「然也,老六借着铲除妖族的名义率军压境,看似要维护道义,实际上也是将我往死路逼,若元鼎真人夺得武尊印玺,老八就可借势而上,坐上太子宝座。老五与他一母同胞,所以他不会对老五太过分,而我则性命难保!」
皇甫武吉儿子众多,长子乃原配皇后所生,却因皇后难产而夭折,齐王排行第三,泰王排行第四,而宋王与晋王则分列五六,这众多子嗣中也就这四王最为杰出,其余的儿子皆不能比,虽是兄弟,但龙辉和于秀婷也从这么短短的几句话中听出了帝王世家背后那股子的血腥和残酷,皆是唏嘘不已。
龙辉稍缓心神,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宋王的实力还留在京师,此刻未曾露底,着实不好针对,但也不能让他过的轻易!」
齐王微微一笑,说道:「小王也是这般打算的——正面削弱老六,侧面敲击老五。对付老六,小王想请韦驮菩萨牵制元鼎真人,而山下的大军小王也想好计策应对,只是对付老五则有些难把握。」
龙辉看出了齐王的意图,对付晋王是刻不容缓,所以不用顾忌什么,直接往死里整,而对待宋王却要斟酌再三。
首先宋王也不想晋王坐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齐宋两王也算是盟友,但毕竟宋王也是夺嫡的对手,又是晋王的胞兄,齐王也不能让宋王着这个机会壮大自身,所以对待宋王的势力是既要拉拢,又要敲打,然而这个敲打的度则是问题的关键。
打得重,只会激怒宋王,将他彻底推向晋王那一方,而打得轻,起不到作用,宋王还是会趁机捡便宜。
龙辉笑道:「敲打宋王之事便交给在下负责,保管让殿下满意!」
齐王喜道:「妙哉,有龙兄这话,小王便放心不少!只是不知龙兄准备如何布计?」
龙辉笑道:「赵家,我本意就是要挑赵家下手,赵家原本是听从殿下的号令,却半途变节,这种朝三暮四的小人想必宋王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挑了一个赵桧,也不至于将宋王激怒得倒向晋王一方!」
齐王嗯了一声道:「小王也曾有这个想法,但是要挑战赵桧非一般人可行,而且这个老儿奸诈狡猾,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若小王请出像韦驮菩萨这等高手出战,他定会推三推四,绝不露面,若是出战的人实力太弱,又不是赵桧的对手!
」
龙辉笑了笑道:「人选在下已经有了,便是崔家大小姐崔蝶,毕竟她先夫乃赵家所害,虽已跟韩家脱离关系,但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放过赵桧。」
齐王笑道:「妙哉,崔大小姐武艺高绝,拿下区区一个赵桧不在话下,而且还师出有名,赵桧想不应战都不成哩!」
龙辉道:「赵家之事也算布置妥善了,只是不知殿下想如何对付元鼎真人?
」
齐王道:「小王准备直接针对山下的八万大军,在军粮上做手脚!老六所带这八万大军装备和训练虽是精良,但却大多是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只要军粮一断,不出三日其军心便会大乱。」
龙辉点头道:「确实如此,在下也曾暗中窥探过晋王的军营,虽然布局有理,但还是略显生嫩,远不如殿下这等久经行伍之人,而麾下将士也是徒有虚火,看似精锐实则良莠不齐。」
齐王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老六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如何能行将帅之事。」
龙辉道:「我曾查看过晋王军营的粮草,发现这些粮草乃是按照各营地而分布,每个营地自己负责自己的粮草,这种做法虽分散了个军营的精力和战力,但却也杜绝了被人袭击粮草导致全军无粮的局面。」
齐王蹙眉道:「此事小王也曾接到过密报,老六的这套做法好像早就猜到我想对他粮草动手脚了。我本来是想派人将暗中袭营,直接烧掉他的军粮,可是他来了个化整为零,倒让我的原计划落空了,我还纳闷,这不懂行伍之事的老六怎么就有了这般精锐的眼光。」
韦驮菩萨接口道:「不止如此,当日贫僧按照殿下的连环计,本以为可以一举多得武尊印玺,但却遭到元鼎真人与其门徒的阻截,而且他们的排兵布阵分明就是针对殿下之策略。」
齐王哼道:「老六哪有这般本事,十有八九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龙辉道:「既然对方已经料到殿下断粮之法,那是否还可在粮草上做功夫?
」
齐王道:「小王并不打算直接针对军粮,而是截断运粮之道。而山上的这场武斗,还请诸位多拖延五日时间,因为晋王的粮草只够支撑五日,五日期限一到,军心必然大乱。」
于秀婷蹙眉叹道:「请恕妾身直言,现在各方势力的武斗已经趋于白热化,而且各门各派所带的补给也即将用完,所以速战速决乃是迫在眉睫之事,最多两天各方最强的高手就会亲自出马,决定这武尊印玺的归属!」
齐王虽然善战,但对于武林打斗还是了解不多,听得于秀婷此言,他脸色顿时蒙上一层阴影,苦笑道:「两天时间?看来还是要去烧粮草……」
【龙魂侠影: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10回 聚阳地脉】
众人商讨了片刻,拟下初步计划,齐王与韦驮菩萨便就此告辞,临别之际由龙辉相送。
三人走出洞外,齐王说道:「龙兄,前些时候听说你受伤了,小王着实担忧不已,如今见你又生龙活虎的站在眼前,心头大石总算放下。」
龙辉干咳一声,装作极为尴尬地道:「有劳殿下挂心,龙某无恙。」
齐王叹道:「请恕小王直言,一剑透胸而过,尊夫人的行径也太过分了!」
龙辉假装无奈道:「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此地不宜久留,殿下还是早些离去吧。」
齐王见他意思如此,便顺口说道:「如此说来,小王就放心了,那就此别过,龙兄再见了!」
说罢盖好斗篷与韦驮菩萨一同离去。
齐王离去后,魏雪芯悄悄走到龙辉身旁,蹙眉问道:「大哥,你这般出现在齐王面前,那你与姐姐演的那场戏岂不是前功尽弃?」
龙辉摇头道:「恰好相反,我这般站在齐王面前,才表示那一剑是真的,我跟冰儿确实已经是夫妻反目了。」
魏雪芯奇道:「这是何解?」
龙辉笑道:「傻丫头,你想想已经有三个先天高手死了又活过来,你说我要是装死或装病,齐王会信吗?正所谓要骗人就得真假掺半,我若一味的假装重伤反而落得矫情之嫌疑,齐王也会因此怀疑冰儿与我只是在演戏!」
魏雪芯蹙了蹙眉头,似乎还有些不明白。
龙辉这时看到楚婉冰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便笑道:「冰儿,你倒是说说为夫为何要这样做?」
楚婉冰驻足凝视了他片刻,撇过头去,冷冷地说道:「猜不出来,你自个跟雪芯说!」
说罢便扭头走开。
任谁都瞧得出这丫头心情似乎不佳,龙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还有说有笑地让他又抱又亲,现在怎么整张脸都沉下来了。
远离天剑谷驻扎地后,韦驮菩萨忽然开口问道:「殿下,你见龙将军安然无恙不觉得意外么?」
齐王笑道:「不意外,以他之能为再加上剑仙护持,有事才叫见鬼呢。若是有人跟我说,龙辉被他家那个母老虎一剑杀死,我绝对不信,要么就是谣言,要么就是这位龙将军想借假死来混淆视听。」
韦驮菩萨呵呵道:「殿下果真目光如炬也!」
齐王道:「当初剑仙与妖后在皇城比武双双身亡,那时就把所有人都骗得昏头转向,谁知到头来却叫沧释天没了大半个身家。」
韦驮菩萨奇道:「此事贫僧也略有耳闻,当时沧释天想趁着妖族和天剑谷大丧之际捡取便宜,最后反被盯梢已久的龙将军、孔教主联手打败。」
齐王嘿嘿一笑,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依我看来,分明就是妖后和剑仙联手下套给沧释天往下钻的,而再顺势拉拢龙辉这个昊天教的仇人助拳。」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说道:「照殿下这么说来,那个事情倒也有几分猫腻。
」
齐王哼道:「先有剑仙妖后死而复活,再有冥师假死而占酆都,发生这么一连窜的事情,除非是验明尸首,否则本王绝不会相信谁谁去世的消息!」
韦驮菩萨道:「所以龙将军出现在殿下面前,这才算合理?」
齐王点头道:「然也,若此番会晤未见龙辉,我绝不会相信于秀婷所说的话,而他的现身起码表示出了合作同盟的诚意。」
韦驮菩萨问道:「那皇上可看出剑仙妖后那场假死大戏背后之深意?」
齐王蹙眉道:「父皇智比天高,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瞒过他的,想必他已经心有城府,但父皇要作何打算,却非小王能够揣摩的。」
走了几步,齐王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扭头问道:「菩萨方才在见到龙辉之时也似乎唯有惊愕之情,莫非菩萨也料到他会安然无恙了?又或者是菩萨的禅定功夫高深莫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所言甚是,贫僧早就瞧出龙施主不会有事,但不是像殿下那般从大局考虑,而是从修行之道窥出一二罢了。」
齐王呵呵道:「修行之道当真如此玄奥,还请大师赐教一二!」
韦驮菩萨道:「吾观龙辉此人,面带桃花相,想必身边是美女如云。」
齐王点头道:「然也,秦家独女,天剑谷大小姐,还有剑圣千金皆是绝代佳人,但如今也不知他是桃花福还是桃花劫。」
韦驮菩萨道:「且不论他是福是祸,但贫僧见龙施主气息至阳,但却无阳刚易折的征兆,这便说明有纯阴精元替他调和体内气息,使得他的真气达到一个浑圆天成的境界。」
齐王修炼大罗金阙,对内功方面也较为熟悉,听韦驮菩萨这么一提点顿时恍然大悟:「若小王没猜错,大师所言之深意便是龙将军这一身武功乃是从男女双修而来!」
韦驮菩萨说道:「也并非如此,武学根基乃是一步一稳,要靠自己修炼上去,所谓男女双修只是在某些时候提供帮助,比如在气息不纯,又或者受伤……」
齐王顿时明了,点头道:「小王明白大师的意思哩,龙将军十有八九是同其妻妾双修而恢复伤势的。」
韦驮菩萨点头道:「确实如此,毕竟剑仙之女那身功力也非同小可,堪称同辈顶尖,龙将军与之双修定是收益匪浅。」
齐王倏然眉头一簇,带着几分打趣的语气说道:「菩萨竟也熟悉这双修之事,莫非凡心尚存?」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口宣佛号道:「殿下取笑了,道家讲究阴阳结丹,佛家也有欢喜禅之说,而儒家更是可以娶妻生子,这男女之事也并非什么不堪之事,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即可。」
齐王眯着眼睛笑道:「大师真是豁达,若换了另外的僧人听到小王那番狂言,恐怕会扣吾谤佛之罪。」
韦驮菩萨含笑不语,齐王目光再此僧人身上扫了一眼,忽然觉得此僧肌肤光润如水,透着盈盈亮光,白里透红,就连王府中的美姬俏俾也不及他之五分,不由得暗自称奇:「想不到这位菩萨都年近百岁,还有如此年轻容颜,肌肤筋骨比年轻人还要强上几分,莫非武功皆可叫人青春永驻?」
想到这里,他脑海再次浮现龙辉的面容,竟发觉这两人肤色有几分相似,都是白里透红,晶莹细润。
韦驮菩萨正想护送齐王下山,忽然间看到山顶豪光冲霄汉,一股沛然罡气笼罩整个山脉,齐王虽无韦驮菩萨那般敏锐武感,但也见到那阵豪光,不禁蹙眉叹道:「古怪,怎会有这等光芒,灼热赤红,仿佛骄阳当空,这究竟是何等奇景?
」
韦驮菩萨也不说话,带着齐王来到山壁前,朝山下观望,只见山下营帐密布,大恒军旗迎风飘舞,各营士兵各司其职,将一切军务处理的有条不紊。
齐王瞥了一眼,笑道:「几天不见,老六这排兵布阵倒也有几分模样,不过却还是生嫩得很。」
在齐王这种军伍出身的皇子面前,晋王的布阵虽有可取之处,但却是破绽百出,齐王相信若是两军对垒,他完全可以在半天内扫平晋王的军队。
韦驮菩萨双目紧紧盯着山下士兵,脸色越发凝重,就在这时一道清风拂过,抬头一看竟然是净尘道人疾步奔来,他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山下军营。
韦驮菩萨叹道:「不知净尘道长在看何物?」
净尘连正眼也不看他,只是鼻子一哼,说道:「韦驮菩萨在看何物,贫道便在看何物!」
韦驮菩萨也不动怒,只是暗中朝齐王打了个手势,切莫暴露身份。
过了片刻,净尘长叹一口气,转身便走,临走之时,齐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看到净尘的手掌处多了一道血痕,而这名白发道者气息不顺,就连呼吸之中也带着几分血腥气。
待其远去,韦驮菩萨轻声叹道:「元鼎真人竟然强悍至此,连净尘也吃了个暗亏!」
听到此言,齐王这才知道方才所见非虚,那名白发道人果真受伤了。
「菩萨,据小王所知,元鼎和净尘本是仙宗之后,道门最强之高手,此二人功力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净尘怎会被元鼎打伤?」
齐王不禁好奇的问道。
韦驮菩萨指着山下叹道:「都是下面大军的功劳!」
齐王细想片刻,便说道:「气盛力强,如今元鼎真人有八万大军在身后撑腰,其底气也添了三分,就如同当年杨督帅在铁壁关一挫袁齐天的道理是一样的。
想必元鼎真人能够大发神威,与这八万人壮胆是脱不了关系。」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所言已经接近事实,但尚未触及本质。元鼎真人之所以大败净尘,其实是这八万人的阳气令他修为大增,就像当初煞域借着阴冥之气力定各路英豪是一样的道理。」
「元鼎真人主修震雷离火两大卦象,其功体至刚至阳,他便以道门秘法是八万大军的阳气与临夏山之地脉串联,形成了一个至阳至刚的阵法,将临夏山之正阳之气引入体内,修为大增,难怪连净尘也吃了个暗亏!」
韦驮菩萨解释道,其面色极为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齐王微微一愣,惊讶地道:「照菩萨这般说来,那元鼎真人岂不是有整座临夏山作为后盾?」
韦驮菩萨道:「然也,根据道门典籍所载,大山常年受烈阳普照,乃是正阳之位,越是雄壮的山脉,其阳气就越重,但山势之气并非常人所能承受,需得借助外力转化归纳,方可随心而用,所以上下这八万大军便是元鼎真人用来传接山脉阳气的媒介,使得山脉正阳之气为其所用!」
齐王长叹了口气道:「这分明就跟当初酆都的煞鬼同出一辙,只不过一个至阴,一个至阳!」
韦驮菩萨道:「酆都乃是千古阴城,其内藏阴气旷古绝今,元鼎真人还达不到傲心、符九阴那般以一敌众的程度,但也可说是单打无敌!」
齐王顿时拍手笑道:「那老道前些时候还被剑仙当众羞辱,如今竟成了单打独斗无人能敌的存在,本王对他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韦驮菩萨微微笑道:「殿下可是要再上山一观虚实?」
齐王点头道:「然也,如此盛况岂能不亲眼一睹?」
韦驮菩萨哈哈一笑,袖袍扬起,纵身便朝山上赶去,齐王也使出轻功,紧紧跟随,两人一前一后,不消片刻便登上临下山顶。
武尊庙前,群雄汇聚,只见一抹道衣傲然而立,手持赤色长刀,须眉威严,尽显道家先天风范,不是元鼎真人还有何人。
只看他冷眉横扫,淡然说道:「贫道在此挑战天下英豪,何方高手愿意赐教!」
韦驮菩萨低声说道:「这道人方击败净尘,气势如虹,再加上正阳之气加持,可谓是独领风骚,此刻谁若去挑战,纯属自讨苦吃!」
齐王蹙眉道:「若无人挑战,那他便顺理成章地接受武尊印玺,登顶武林至尊!」
韦驮菩萨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待贫僧会他一会!」
齐王不禁愣道:「菩萨,此事需得慎重!」
韦驮菩萨笑道:「无妨,元鼎虽有纯阳之气加身,但贫僧也非软柿子,是他说捏就捏的!」
说罢一个大步踏出,霎时佛光辉煌,映入众人眼中。
元鼎真人眯眼淡笑道:「韦驮菩萨也要来指点贫道几招么?」
韦驮菩萨笑道:「指教不敢当,贫僧只是来自讨苦吃的!」
元鼎真人哈哈笑道:「菩萨说话倒也风趣,既然如此,贫道也不客气来,进招吧!」
韦驮菩萨暗笑一声,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掌运佛光,霎时金华大作,只见他脚踏伏魔步,拳化金刚劲,竟是佛家的大伏魔拳。
此套拳术刚中带柔,七分刚拳三分绵力,虽无大梵圣印那般刚猛之势,却也多了几分变化之道。
韦驮菩萨先是打一击直拳,这一拳看似直来直往,实则手腕和手肘处暗藏柔劲,只要轻轻发力就可以变出多种手势,可为是巧妙试探的一招。
面对刚中藏变的拳术,元鼎真人不紧不慢,右手握刀在身后,脚踏方圆,左掌平举,只看他五指一张,一股灼热的气流顿时涌出,化作一张大网,将韦驮菩萨的拳头裹在其中,任由他有多少后续变化皆不能施展。
试探不成,反陷敌网,韦驮菩萨收敛心神,祭起佛门元功,拳头猛然发力,强行挣开气流困锁,拳势依旧不减地朝元鼎真人打来。
元鼎真人嘿然一声,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气,朝着韦驮菩萨拳头点去。
佛拳如锤,道指似剑,正面一击,惊动四野,各自内力互相撞击,结果竟是韦驮菩萨力弱半筹,后退半步。
韦驮菩萨只觉一股灼热气流涌入手臂,他半个身子就像坠入火炉一般,酷热难受,叫他不得不分出内力驱散这股热流。
元鼎真人抢得先机,出招手更是毫不容情,立刻祭起玄罡焚天,来了一招——天雷诛妖。
正阳之气汇入雷罡之力,元鼎真人招式更添五分雄沉,随手便凝聚起了一个足有半个人大小的雷球,对着韦驮菩萨便打去。
韦驮菩萨脸色大变,急忙聚起菩提金身,以此硬抗对手杀招。
只听轰隆一阵巨响,地面顿时多了一个大洞,而韦驮菩萨则双脚驻地,屹立不动,但其僧袍破碎,发髻凌乱,面色苍白,显然是迟了暗亏。
韦驮菩萨抿嘴不语,过了片刻才长叹一声,朝着元鼎真人做了个佛礼,转头退下,他这番做法分明就是认输姿态。
一个照面便将佛界四大菩萨之一的韦驮菩萨打退,元鼎真人之气势更是旺盛,霎时全场肃然,群雄竟无一人敢大声喘气。
韦驮菩萨走到齐王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殿下速速离去!」
齐王见他气息不畅,也不做多余之事,掉头便走,等远离武尊庙后,韦驮菩萨身子一阵颤抖,张口哗啦地喷出一口鲜血,齐王急忙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菩萨,你怎么样了?」
韦驮菩萨咬牙道:「好厉害的正阳之气!贫僧被他雷火二劲伤及筋络,恐怕再难有所作为了!」
齐王大吃一惊,道:「这老道竟然厉害至此,就连菩萨也不是他的对手么?
」
韦驮菩萨叹道:「先前贫僧还以为就算不敌元鼎,但全身而退却不成问题,谁知道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看来吾还是低估了这个正阳地脉的威力!」
齐王曾见过煞域邪唯,对于这种加持实力的阵法也是见怪不怪,他极为冷静地道:「既然有地脉加持,那本王就斩断这条地脉,我倒看看那个杂毛老道没了这正阳之气,还如何兴风作浪!」
韦驮菩萨苦笑道:「此法倒是简单明了,但贫僧对于风水格局之法并无深入探究,殿下不如去请教一下净尘道人。」
齐王道:「本王倒也此意,但此刻我的离京之事不宜过多宣扬,还是再跟龙将军、于剑仙商讨为佳,由他们两人出面应对方是上策!」
韦驮菩萨蹙眉道:「既然殿下不方便露面,那便由贫僧处理,如何?」
齐王微微一愣,细想片刻,点头道:「那临夏山之事便交给菩萨负责,小王就专心对付山下那八万大军!」
两人又商讨了几句,齐王便挑了偏僻的一条小路下山去了。
「回去找地风两大尊者助我运功驱散潜劲!」
韦驮菩萨送走齐王后便打算与两大尊者回合,请二人替自己疗伤。
韦驮菩萨走了几步后,忽然禅心一动,警兆暗生,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白影拦道,竟是璃楼菩萨。
韦驮菩萨冷笑道:「璃楼师弟,莫非你要趁贫僧受伤之际,下手除掉大敌?
」
璃楼冷冷说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趁人之危此等下作之事,璃楼还做不出来!」
韦驮菩萨哦了一声道:「那师弟拦道在此,是何用意?」
璃楼道:「小僧欲借师兄伤体,一窥元鼎武决!」
说罢身形一动,闪电般窜到韦驮菩萨跟前,抬手就朝他胸口打去。
韦驮菩萨那容对方轻易近身,立即使了佛光卍华镜封住璃楼手掌。
谁料璃楼掌势虚实不定,眨眼间便转换了数个手诀,佛光卍华镜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璃楼一掌撕开,韦驮菩萨先负内伤,根本就无法抵御,只能任由对方一掌按在胸膛。
璃楼菩萨一掌得手,并未趁机诛杀大敌,而是借此输入佛门元气,替韦驮菩萨驱散体内的雷火真元,两人真气同出一脉,一下子就融合在了一起,内外夹击,不消片刻就将雷火之力逼到了经脉尽头。
然而就在雷火之力即将离体之刻,变数顿生,雷火真气霎时冲出韦驮菩萨体外,竟凝聚成了元鼎真人的模样,左右夹击朝着璃楼菩萨打去。
璃楼菩萨临危不乱,身子一沉,抽身后退,然而这两个真气化出的元鼎真人则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
韦驮菩萨脸色再度惨白几分,跺脚暗骂道:「好狠的杂毛道,竟然在吾体内下了暗手!」
元鼎真人心知区区潜劲是很难伤及像韦驮菩萨这等高手,只要他运功调息不出五天就可恢复过来,但他料到韦驮菩萨为了早日恢复功力,定然不会慢慢地运功疗伤,一定会请同行的两大尊者出手相助,借着外力驱逐雷火真元,于是便做了一些手脚,使得雷火真元发生异变,当受到佛家真的外来气刺激,立即潜劲就暴起杀敌,重伤出手疗伤者,到时候,韦驮菩萨身负内伤,而两大尊者又被潜劲所伤,那么佛门元老派就再难干预战局。
面对忽如其来的偷袭,璃楼菩萨不慌不忙,在后退之时,脚踏罗汉步,借着步伐之挪移变化,将雷火潜劲引入歧途,只见这名白发僧人身若游龙,步似金刚,几个起落便在周围形成一个气旋,使得雷火真气变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随后两股真气竟相互打了起来,最后化作轰隆巨响,消散于天地之间。
韦驮菩萨暗忖道:「若非璃楼之武痴欲一窥元鼎武功,那地风两尊者恐怕都会遭到元鼎暗算……」
只见此时的璃楼气定神闲,潇洒自若,韦驮菩萨不禁暗生一计,拍手赞道:「师弟不出一招便瓦解元鼎暗手,此番修为当真是佛界第一人,依为兄看来,这教主之位非师弟莫属,只要师弟愿意接掌佛轮,为兄定当马首是瞻。」
璃楼菩萨淡淡说道:「师兄不必再费唇舌了,佛教掌门唯大德而居之,非吾这等武夫可胜任。」
韦驮菩萨道:「由师弟接掌,总好过那两个小和尚百倍!」
璃楼哼道:「接引提准乃是大德大运之人,佛门定能在此二人手中发扬光大,光如遗命选此二人继任大小教主乃是顺应佛运而行,岂容闲杂人等胡言乱语!
」
韦驮菩萨脸色一沉,拂袖冷笑道:「好一个大德大运,师弟是从何瞧出这人有此功德?」
璃楼菩萨道:「师兄,你禅心早已蒙尘,如何能辨明是非,又或者师兄放不下!」
韦驮菩萨微微一愣,咬牙道:「吾韦驮二字便是要担负众生之罪,发大愿力而证菩提,但这些年来,为兄一直隐居雷锋不出,日夜诵经,将苍生之罪引入色身之内,独立承担这万千业果,可又有何人知晓!说起大德大运,世上又有何人比得上吾韦陀,吾不继任此佛界掌门,岂不枉费吾一番功德!」
璃楼菩萨叹道:「挂念功德,便是无功无德,师兄你着相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韦驮菩萨脸色阵红阵白,高声喝道:「璃楼,吾记下你这次人情,下次若你栽在为兄手上,吾可破例饶你一回!」
璃楼哈哈笑道:「那就多谢师兄大恩了!」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天剑谷驻地之外,一道一儒悄然而至,正是净尘和宗逸逍,龙辉和魏雪芯急忙出身相应,龙辉看到净尘的模样后顿时吃了一惊。
净尘苦笑了几声,无奈的叹了一句道:「当时吾同元鼎各自斗法,谁料到了最后,这混账功力忽然暴增,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了他一掌,险些丢去性命!」
净尘与元鼎那场激战,龙辉当时也瞧到了一些,当时正是他与洛清妍几乎失控之时,也不知道那场打斗对他来说是忧还是喜,不过龙辉依照当时所见,这两名道门先天乃是棋逢对手,净尘怎会忽然大败。
净尘看出龙辉的疑惑,便说道:「龙将军有所不知,那元鼎借着山下的八万大军所汇聚的阳气布下了一个聚阳地脉,将整个临夏山的正阳元力都化作其内力,其修为大大增加,恐怕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预料的高度!」
龙辉哼道:「既然是以地脉引气,那我便斩断地脉,叫他无气可用!」
净尘苦笑地摇头道:「斩断地脉谈何容易,这聚阳地脉与山下的八万大军的阳气同气相连,相辅相成,有八万人的命火阳气护持,这条地脉可谓坚不可摧,而且还能吸纳外力的攻击,转化为自身元气,到时候元鼎之功力变得更强!」
龙辉蹙眉道:「这么说来,山下那八万大军不单单是替元鼎压阵的了?」
净尘叹道:「起先我还真以为元鼎想借着大军威慑群雄,好夺取武尊印玺,如此想来,这大军除了压阵之外,还是他练就聚阳地脉的媒介!」
龙辉道:「道长既然来寻在下,想必早已拟出破解之法,为何出直言?」
净尘笑道:「贫道此番前来,是想请尊夫人出手对付元鼎!」
龙辉微微一愣,蹙眉道:「道长此话似乎有些不妥,内子虽略通武艺,但这元鼎真人连道长都拿不下,贱内如何能担此重任!」
净尘叹道:「此事也是无奈之举,此聚阳地脉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元鼎乃是人之数,而临夏山则为地,至于天便是这覆盖千里山脉的苍穹,山下那八万大军便是接引天地人之间的媒介,这个地脉格局可谓环环相扣,比起六道轮回阵毫不逊色。」
一个高明阵法的布置乃要极大的人力和物力,就像当初煞域那般,借着酆都阴气之助,单凭秦广王和阎罗王就让正邪各路高手损失惨重,其威力可见一斑,而元鼎布下的这个风水格局有着同样的效果,这聚阳地脉乃是以元鼎为中心,山脉为根基,苍穹为护持,大军为媒介,四方相辅相成,一气贯通,正所谓阵中有阵,阵阵相护,不愧道门秘术!净尘继续说道:「若要破阵,便得斩断地脉,欲斩断地脉,便得同时针对元鼎和山下的八万大军。至于山下的大军只要乱其军心,便能使全军的阳气出现凌乱之态,令得这接引媒介出现破绽,三才之数方可停止运转,这时才有取胜的契机!而元鼎方面就必须狠狠地给他当头一棒,打压掉他的气焰,如此一来,人之数便会出现气衰征兆,至于作为地之数的山脉,则需妖族的炼神火炮轰击,炸断地脉!只要同时击溃这三方的联系,那么天数便不再难测,聚阳地脉便可消散。」
龙辉这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夫人出手并非是让雪芯或者冰儿硬挑元鼎,只是想借妖族火炮炸碎地脉罢了,这时燹祸应该已经将火炮运来,真是天助我也!这时宗逍遥愁眉苦脸道:「龙将军,可是尊夫人的事……哎,这事又当如何了结?
」
净尘也说道:「龙将军,正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将军不妨大度一些,说些好话哄哄楚大小姐……」
龙辉顿时苦笑不得,暗骂道:「虽然我跟冰儿只是做戏来对付鹭眀鸾,但你们这两个混球也忒腹黑了,为了收拾元鼎竟然也做起了管人家事的长舌妇!」
宗逸逍见龙辉不说话,以为他是在为难,于是便继续说道:「龙将军,轻重缓急,若让元鼎继续借助正阳之气,那武尊印玺便成了他囊中之物,到时候他一统三教,再跟晋王同气连枝,吾等再无安稳日子可过也!所以,还望将军从大局考虑……」
龙辉哭笑不得地道:「哎,既然两位前辈都这样说了,晚辈还有何话可说,那便跟那个恶婆娘配个不是吧!」
两人听到龙辉这般保证,不由得眉开眼笑,说了一大堆赞扬之词,听得龙辉跟魏雪芯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好不容易送走这两个腹黑,龙辉掉头回去寻楚婉冰,两人挑开楚婉冰的营帐,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里边,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龙辉。
龙辉见她的模样有些奇怪,不由开口问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脸上阴晴转换,过了片刻,才叹道:「
雪芯,你能出去一下么?我有些话想跟夫君单独谈!」
魏雪芯哦了一声,转身退出营帐外。
龙辉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似乎感到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但楚婉冰只是指了指身边的坐垫,示意他坐下来做说话。
龙辉吞了吞口水,压住乱跳的心绪在她身旁坐下,鼻间飘来那熟悉的香气,馥香甜美,犹若三月春花,又似瑞雪寒梅,除了这丫头外,世上也只有一人能散发这般天然媚成的体香,但这两种香味却各有不同,楚婉冰毕竟年少靓丽,体香中带着更多的是清爽,闻到她的体香龙辉则是充满干劲和火力,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熟润腻人,暖洋洋的香气叫人恨不得醉心其中,不再醒来。
楚婉冰轻轻地将头倚在龙辉肩膀上,一言不发地靠在丈夫身上,气氛极为温馨,但却又暗藏几分诡异的尴尬,龙辉只觉得心口仿佛被针扎一般,浑身皆不舒服。
他干咳一声道:「冰儿,娘娘现在是不是接应燹祸长老了……」
楚婉冰娇躯一颤,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晶莹媚眼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就这么在意娘亲的行踪么?」
龙辉只觉得脑海轰隆一阵巨响,身子顿时僵住。
楚婉冰神情出奇地平静道:「夫君,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冰儿说?」
开口便是夫君二字,龙辉顿时感到事情极为不妙,因为平时这丫头只会一口一个小贼地乱叫,夫君二字也只有当着外人又或者两人情浓意密时才出口。
楚婉冰见龙辉呆呆地望着自己,幽幽一叹道:「真的没话说么?」
龙辉感到如芒在背,深吸一口气道:「没……没有。」
楚婉冰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带着几分哭腔说道:「夫君,你现在要是不说,以后想说的时候,冰儿也不会再听了!」
【龙魂侠影 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11回 珠胎暗结】
龙辉心头一阵狂跳,这分明就是冰儿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若是再不说实情,其后果恐怕是真正的夫妻反目,恩断义绝。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嘴巴张了张,叹道:「冰儿,我……」
楚婉冰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喉咙,咬唇道:「夫君,别再瞒冰儿了好么?」
倏然,她眉头倏地一蹙,脸色嗖的一下就变白了,豆大的汗珠霎时从额头落下。
「冰儿,你……你怎么了?」
龙辉急忙将她搂住,关切地问道。
楚婉冰紧咬银牙,双手捂住肚子,娇躯不住发抖。
龙辉伸手从她身后穿过,箍住她手臂,只觉她手掌十分冰冷,急忙安慰道:「冰儿,你别生气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千万别气坏身子。」
楚婉冰稍稍调匀内息,张开惨白无色的嘴唇道:「我……肚子好痛!」
龙辉立即用手替她揉肚子,并从中输过真气,助她镇痛顺气,谁知真气入体后,龙辉竟感到楚婉冰小腹处有股莫名的跳动,虽是微弱但却暗藏至纯的先天胎息,而那股跳动暗藏生命之运作,分明就是——胎动!龙辉不由惊叫道:「冰儿,你有身孕了!」
楚婉冰身子倏地一僵,急忙伸手替自己号脉,脉搏是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切是喜脉无疑。
脉相虽藏喜,但楚婉冰却毫无喜色,反倒是面带忧愁,媚眼之中更有几分惊恐。
「我什么时候怀孕的?」
楚婉冰呢喃自语,脑海里霎时浮现出当日多重双修之象,她乃是最后一个与龙辉欢好的,那时龙辉的纯阳气息也是最为精纯,当时气氛淫靡旖旎,楚婉冰是美得浑身舒畅,一时间忘了炼化入体阳精,想不到竟就此珠胎暗结。
龙辉见她神情忧郁,柔声问道:「冰儿,你怎么了?」
楚婉冰打了个哆嗦,抬起头来,强忍锥心剧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孩子不能要!我要打掉他!」
龙辉脸色大变,用手摁住她胳膊说道:「冰儿,你说什么,哪有母亲要打掉自己孩子的!堕胎杀子这可是天大的罪业!」
楚婉冰泪水霎时涌出眼眶,摇头道:「小贼……你,你不懂!」
龙辉哼道:「不就是凤凰血脉背后暗藏的诅咒吗!」
楚婉冰抹了抹眼泪,说道:「你都知道了?」
龙辉道:「凤凰血脉只能同时存在两个人,这事我早就听说了!」
楚婉冰垂泪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孩子若出世,我跟娘亲就得有一人消失……」
龙辉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说道:「诅咒之事虚无缥缈,岂能就这般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要知道虎毒不食儿,母亲杀子乃是罪犯滔天!」
楚婉冰摇头道:「我不管,这孩子会害死我娘亲的,我绝不会要……」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尖叫起来。
龙辉说道:「冰儿,你听我说,孩子是无辜的!再说了,凭什么生下来的孩儿就一定会身负凤凰血脉,难道我体内的真龙之血就不会遗留么!」
楚婉冰闻言这才稍稍平静下来,满怀疑惑地道:「小贼,你说的是真的么?
」
龙辉对这事也不无把握,只是顺着她的心意说下去,希望能先哄住她。
楚婉冰早就六神无主,龙辉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解除对凤凰血脉的忧虑她这才放下心来,眼眸秋波流转,雪靥染丹霞,脸上充斥着喜悦和欣慰的表情,玉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喃喃道:「孩子,娘亲不用伤害你了……」
短时间来了一场大喜大悲,龙辉也觉得心力交瘁,背后的衣裳都快湿透了。
倏然,楚婉冰又说道:「要是……这孩子还是遗传了凤凰血脉怎么办?」
龙辉脸色倏然一沉,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滚,叹道:「若真如此,一切罪业恶果便由我一人承担,孩子就由我亲自了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跟娘娘有危险的!」
龙辉那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透着无奈的果决和锥心之痛,楚婉冰听的是心若刀刺,泪水犹如断线珍珠般流了出来,一头扎进龙辉怀里大哭起来——扼杀亲身骨血岂是非同一般,丈夫为了不让娇妻伤怀以冒险,欲以一肩担负杀子罪业。
龙辉柔声道:「冰儿,别哭了,孩子我一样要,而你跟娘娘我也要保,什么诅咒报应要来就来,我一肩担下!」
楚婉冰嗯了一声,呢喃道:「小贼,冰儿以后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龙辉紧了紧臂弯道:「傻丫头,我就算抛下整个天下也不会抛下你!」
楚婉冰心如染蜜,喜滋滋地箍住龙辉腰肢,腻在他怀里不愿起来。
龙辉搂着温软的娇躯,说道:「冰儿,方才净尘道长来找过我了……」
他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楚婉冰叹道:「想不到这个元鼎竟然如此厉害,那我就更要用炼神火炮好好招呼他!」
龙辉道:「冰儿,我准备亲自下场,一挫元鼎老道之锐气!」
楚婉冰急忙摇头道:「不行,你的元神未复,要是鹭眀鸾又暗中对付你,那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让二娘去吧!」
龙辉道:「元鼎凝聚正阳之气,功体大进,任何皆不能正面对敌,唯有我以阴阳转化之法方可与之抗衡,而且我更没理由让一纤弱女子对上此等凶徒!」
「你就是大男子,我们都是弱女子行了吧!」
楚婉冰急道,「可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龙辉柔声道:「冰儿,正是为了孩子和你,我就更要迎战那狗屁元鼎,若让他取下武尊印玺,那我们一家子都不会有安稳日子过,所以我不但要出战,更要为我妻儿击败元鼎老道!」
「今天小贼竟然不顾元神溃散之险也要出战……母亲堕胎无异于杀子毒女,其中恶果罪业非人能受,这混小子竟也要替我抗了……」
想到这里,楚婉冰美目翘盼,光晕流转,心头暖意暗涌,一手轻抚龙辉脸颊,一手捂住小腹,含泪笑道:「好夫君……冰儿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打败元鼎老道的!」
龙辉望着妻子双眼道:「好冰儿,切莫担心,一切事情由我解决!」
楚婉冰嗯了一声,还想在跟丈夫温存片刻,却见龙辉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龙辉,你去哪?」
楚婉冰奇道。
龙辉道:「去接应娘娘,顺便询问一些凤凰血脉的事情。」
楚婉冰芳心一颤,说道:「小贼,我跟你一起去吧!」
龙辉凝视着她道:「冰儿,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楚婉冰叹道:「小贼,你跟娘亲我那个都不想失去……但我却……」
龙辉说道:「冰儿,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么,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楚婉冰见他双眼清澈无波,点头道:「好,就冲着你这小贼方才那番心思…
…我等你回来!」
龙辉朝她笑了笑,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楚婉冰嗔道:「死小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龙辉在她饱满的胸乳扫了一眼,笑道:「好冰儿,我在想你要是有奶水后会是个怎么模样?可不可以给为夫尝一口?」
楚婉冰羞得满脸通红,随手抓起一个坐枕丢了过去,但龙辉已经抢先一步溜走了。
武尊庙前,元鼎一人挡关,万夫莫开,上场挑战之人竟连他一招都接不下,只见雷火横空那些挑战者便骨断筋裂,纷纷重伤倒地。
元鼎真人已经连败一百多个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此刻正是意气风发,锐劲正旺,那一身正阳之力越发充沛。
忽然一股阳和浩大之气席卷全场,儒风飘逸,一名丰神俊朗的儒生缓步走来,正是雨卷楼主尹方犀,在他身后恰好跟着靳紫衣和赵桧两人。
元鼎真人笑道:「几天不见,尹楼主倒越发神采奕奕,举手投足皆是儒风雅气,叫人叹服不已!」
尹方犀呵呵笑道:「真人过奖了,尹某这等微末怎能与真人相比,这些日子真人先挫净尘,再败韦驮,尽出风头!」
元鼎真人笑道:「楼主说笑了,今日晴空万里,倒是极为惬意,若楼主愿意,便请入座,待贫道奉上清茶一杯!」
尹方犀笑道:「那有劳道长了!」
元鼎真人亲身相迎,将尹方犀引到盖伞之下的桌椅处,并命弟子碰上香茗。
尹方犀低头抿了一口茶,赞道:「茶香水滑,回味无穷,果真好茶!」
元鼎真人笑道:「得楼主一声赞赏,贫道替此茶谢过楼主之慧眼!」
尹方犀奇道:「道长此话何解?」
元鼎笑道:「楼主有所不知,此茶叶乃是以名为凌草的植物制成,此物本是一种散发天然香味的奇草,但若制成茶叶则苦涩之极,难以入口,唯有静下心来以舌尖轻品茶水方能辨明其中香甜,正因为如此使得许多人对此凌草嗤之以鼻。
」
尹方犀又抿了一口茶,叹道:「在下并非什么品茶高人,只不过是模仿一下道者无为心境,试试随遇而安罢了,所以才能静下心来细品香茗!」
他话中藏话,暗指元鼎真人不安本分,作为修道之人却一味争强好胜,打斗干戈,有为道心平和之境,可谓是皆道家之矛反将元鼎一军。
元鼎真人笑道:「儒家圣人竖立世间礼法,为万世标榜,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夫妻相敬,皆是平和之道,楼主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看似赞扬儒家礼法,实际上反唇相讥,故意提起这所谓的兄弟和睦其实就是指儒门三脉内斗之事,暗中提点尹方犀——你们儒门的提倡仁爱之道,但你们内部却还不是一样互相残杀,连自己都顾不好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的。
尹方犀浓眉轻蹙,呵呵笑道:「道长此茶着实不差,来而不往非礼也,尹某也有一些茶叶回赠道长,还望道长笑纳!」
说罢递过一个茶包,元鼎真人微笑地接了过来,将茶包展开,只闻到淡淡的花香传来,既像桃花,又似茉莉花,各种花香掺杂其中,也不知道是何种茶叶。
尹方犀道:「此茶乃雨卷楼之珍藏,名曰百花香,乃是采集一百多种鲜花花瓣,以正阳之火熬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再用一个月的时间烘干晾净,方可算大功告成!」
元鼎真人叹道:「正所谓慢工出细活,此话果真不假!」
尹方犀笑道:「但这还不算,在熬制过程中需得以子夜阴火慢炖,才能将这百余中香味混在一起。」
阴阳交汇方现香茗,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尹方犀再度暗示元鼎真人莫要仗着聚阳地脉恃强凌弱,正所谓盛极必衰,一旦你锐气稍滞,便是败亡之时。
元鼎真人轻轻一笑,随手召来一个茶壶,将茶叶倾入其中,又命弟子倒入清水,随即掌心轻轻在茶壶底部搓了搓,霎时水温剧升,不消片刻便将茶水煮的沸腾,一股奇特的花香弥散全场,沁人心脾。
水沸茶开,元鼎真人替尹方犀倒了一杯茶,扬眉轻笑道:「贫道这煮茶之法可合楼主之意?」
他是以正阳之火烧沸茶水,竟也将百花茶煮的飘香四溢,可谓是给尹方犀一个下马威——正阳之气便在贫道手中,任你巧嘴如簧又怎能改变大局!尹方犀脸色一沉,暗起争斗之心,借着捧茶的机会迸出一股紫阳真气,同样是纯阳之力不着痕迹地涌向了元鼎真人。
元鼎真人面不惊,心不跳,依旧将茶杯递给尹方犀。
两人借着茶杯暗中角力,一者欲夺,一者誓护,两股同样阳刚的气息便在茶水中撞击起来,至阳之气将茶水煮的沸腾,一个一个的水泡不断冒起,袅袅水烟犹如一条盘旋的白龙在盖伞下飞舞。
倏然白龙一分为二,变成两只相互厮杀的猛兽凶禽,元鼎真人的内力将水汽催生成一头猛虎,而尹方犀则将白烟凝成一只雄鹰,两种形态相互斗法,一时间虎啸震山河,鹰翔搏长空,随着两人的内力加催,两只猛兽的身形变得更为庞大,与真正的虎鹰相差无几,但猛虎全身火雷翻腾,而雄鹰则是紫气化羽,正是玄罡焚天与紫阳玄功两大绝学的角逐。
聚阳地脉加持,元鼎真人越斗气息越长,而尹方犀虽也是纯阳功体,但毕竟不似元鼎真人那般可随心吸收四方正阳之气,不消片刻便落了下风,只见猛虎咆哮一声,朝天扑去,一爪便将紫鹰打落地上,随后再扑咬过去,一口咬住雄鹰喉咙,一举压下强敌。
真气形象被挫,尹方犀难护座下椅子,只听卡啦一声,木椅崩烂,正是被元鼎真人的雷火真气震碎的,木料瞬间便化作飞灰,仿佛从未存在过这张椅子。
尹方犀脸色阵红阵白,长吐了口气,一道长长的白气夺口而出,正是元鼎真人打入他体内的潜劲,也只有他此等先天根基才能在第一时间驱散元鼎的内力,若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毙命当场。
饶是若此,有不少嗅觉敏锐的高手从尹方犀吐出的白气中闻到了丝丝血腥味儿。
尹方犀调理内息完毕,叹道:「道长之能为远在尹某之上,吾也无颜献丑了,就此别过!」
说罢转身就走。
然而,尹方犀尚未走出几步,却见一道白衣身影分开人群,朝这边走了过来,定神一看竟是璃楼菩萨。
一头白发宛若雪山圣莲,一尘不染,一袭白衣更似仙佛无暇,清华光洁,只见佛光普照,尽消暴戾杀气,渲染祥和氛围。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哈哈笑道:「不久前方与韦驮菩萨打了个照面,如今璃楼菩萨竟也大驾光临,着实叫贫道受宠若惊!」
璃楼菩萨说道:「不敢当,贫僧此番前来便是要讨教真人绝学,还望赐教!
」
璃楼痴迷武道,藉武修禅心,与一般的佛修者不同,其禅心更像是一颗斗心,见到高手便会有种霍霍欲试的冲动,一身内元不吐不快!只见璃楼菩萨双掌合十,霎时华光满披,法音传唱,清圣庄严中回荡着一声佛号:「正阳之气,金华佛光,今日璃楼誓以肉身皮囊独战三才之数!」
斗战佛者飘然现身,平声豪语,欲孤身一抗凝聚正阳之气,暗合三才之数的元鼎真人,现场再度陷入一片寂肃,气似平岗静流,语露豪峦激湍,元鼎真人自从早就聚阳地脉后,首度感到压力,默默凝气提元,准备一会眼前这号称佛界之武学奇才!元鼎真人内元鼓荡,玄罡焚天赫然上手,只见方圆之内天雷轰鸣,地火躁动,景色眨眼白亮,叫人难以睁眼正视之。
元鼎真人道袍一摆,做了一个进招的手势道:「元鼎在此拜候菩萨高招!」
韦驮菩萨冷眼而对,淡淡说道:「领教!」
话音方落,佛光大炽,道华迸射,璨然光华照见佛道二者凛目。
倏然,璃楼菩萨佛掌轻翻向地,沛然气流席卷而出,随即他一步一步朝着元鼎真人走去,每踏出一步,元鼎真人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便重一分。
元鼎心知此乃佛界绝式——山岳气海,借着步伐推动将四周气压尽数集中在敌人之上,限制其动作,昔时太荒正邪决,佛界圣人仅仅走了三步,便叫煞族三万阴兵跪倒在地,难以动弹。
既然知晓此等绝学,元鼎真人岂容璃楼轻易施展,当下抢先出手,右手握拳,一个冲拳打向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手中念珠一扬,竟卷住元鼎手腕,随即身形侧移,将其拳力引卸偏离,元鼎再度赞拳,左拳挥出奔雷之威,一拳打在璃楼菩萨胸口之上。
强拳砸下,璃楼菩萨真气反震,菩提金身立即护体,硬受元鼎拳力而不伤,随即佛掌反击,也狠狠地击在元鼎胸膛。
元鼎真人也豪气受招,体内刚柔二气流转而动,正是混元道胎。
金身挡强拳,道胎卸佛掌,双方各自后退,丝毫未占一丝上风。
元鼎真人回气极快,身形稍稍一晃便稳住阵脚,随即指尖凝气,雷光迸射,正是紫电剑指,只看电光划过,直刺璃楼菩萨眉心要穴。
纵然居于地利之劣,璃楼菩萨不见分毫气弱,窥准剑指来势,先以柔劲裹住对方手腕,随即步伐挪移,使了一个巧妙的旋身踏步,引得紫电剑指打在地面上,未占其佛身分毫。
纵然如此,紫电剑指的威力亦是惊骇众人,只见方才被剑指气劲打中的地方顿时多出了一个半尺大小的坑洞,若真给他点中只怕铜皮铁骨也得化作碎片。
然而面对这番凶悍霸道的功法,璃楼进退有据,攻守得当,尽显佛家先天风范。
元鼎真人身处聚阳之位,阳火充沛,绝式一展便是铺天盖地之雄沉,只见他手掌一翻,便来了一招夏雷轰鸣!初夏秋冬之中,夏天的雷声乃是最为响亮,此招乃是注重音波攻击,先夺人听觉,再重创肉身。
轰鸣雷声震绝于耳,不少外围观战的人被震得口吐白沫,倒地呻吟,更甚者还被硬生生震碎脑髓而死。
璃楼菩萨脸色一沉,心中无名大动,暗忖道:「好歹毒的武功,道门怎地出现此等凶残之辈!」
他不忍旁人遭殃,当下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顿时伏魔梵音脱口而出,虽是雄沉刚硬之声,但却是正人心神,驱除心魔,更抵消夏雷轰鸣的声波。
元鼎真人哈哈一笑,赞道:「好一招雷音梵唱,不愧是佛界传承千古的镇魔真言!」
璃楼菩萨哼道:「阁下功法越发暴戾凶悍,已经步近入魔边缘,还望道长再复平静初心,重拾无为自然!」
元鼎真人哼道:「自然之道本乃优胜劣汰,贫道所行之道便是自然之道!」
璃楼菩萨叹道:「一心争雄,兵燹烽烟,众生何辜!」
元鼎真人冷哼一声不再答话,道袍扬起,瞬间打出八掌,每一掌皆是赤火灼烧,却又虚实难辨,正是八虚流火。
八掌随风漂浮,风助火势,瞬间便形成一片火海,将璃楼菩萨困在其中。
「事到如今,菩萨还要隐藏实力么!」
元鼎真人提气大喝,手中绝式毫不容情,借着烈火掩盖,雷电迸射杀来,四面八方的雷球带着烈火炎气撞向璃楼菩萨。
璃楼菩萨倏然瞪目,佛气沛然而生,莲花盛开十三品,梵音法印震千古,先碎雷球,再熄烈火。
卍法诸天灭——璃楼菩萨之独门武学首度现世,一出手便扫灭雷火真气,可谓技惊四座!元鼎真人眼见对手施展绝式,当即收起轻视之意,深吸一口气,提足内元,再施玄罡焚天武技,此次他来了一招碧火惊涛。
璃楼菩萨稍稍后退半步,随即肩膀一沉,单手擎天,另手向地,嗖的一声十三莲华蕴生万千佛相,有慈悲菩萨,有怒目金刚,更有普渡大佛,仿佛三世诸佛皆受其召唤,纷纷现身欲驯道宗狂徒。
这一招正是卍法诸天灭之三千法门,只见璃楼菩萨仿佛有万佛护持,神威难挡,一个抬手便见佛展神通,万千佛相瞬间镇压狂暴的烈焰罪火。
武决被解,元鼎真人毫不气馁,再起新招,左手虚引,右手摆动,顿时火云梵天,三界遭劫,正是火焚天下。
璃楼菩萨见状,翻掌提元,再出卍法诸天灭之武决——九转佛灯印!灯印聚起,佛火璀璨,那一边火云盖顶,道炎迸射,佛道火焰相互撞击,双方各退数丈,各自溅红。
这种对招受伤,本应调理内息,争取更早恢复元气,但元鼎真人不是这样做,只看他退走之时,双足有意无意地在地面踩踏出某些特定的步伐,璃楼菩萨心生疑虑,当下不顾伤势,伸手在眼前一抹,打开「天灯佛眼」,窥探对手虚实,竟看到元鼎真人足下地气翻涌,一股接一股的正阳之气从他足底涌入体内,瞬间便调匀内息,精神十足,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璃楼菩萨哼道:「仗着地势阳气,疗复元功,并非武道正宗!」
元鼎真人冷笑道:「成王败寇,胜者方有资格谈正宗二字!」
璃楼菩萨哼了一声,强压内伤,单足驻地,双掌擎天,只见双掌之间聚气一团灼烈光华,夺目耀眼间,只见莲花盛开,佛宗迎劫,正是卍法诸天灭杀伤力最强之武决——莲华卍天灭魔劫!顿时莲华渡众生,天光摄群魔,元鼎真人体内阳气流转,片刻就恢复十足元功,面对着威势赫赫的佛界武决,不敢有一丝怠慢,当下运气玄罡焚天最上式——玄火贯天雷!只见烈炎汇玄罡,天雷动地火,元鼎真人双掌一拍,雷火汇聚,正面直取璃楼菩萨。
极招相对,根基伯仲之间的两人本应相互负伤,谁料元鼎真人藉地脉阳气相助,力压璃楼菩萨一头,结果正是道华震佛光,雷火碎莲华,璃楼菩萨——败!
佛者呕红,雪衣染血,璃楼菩萨犹若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肉身皮囊连续撞断许多大树,体内蕴含的雷火之气顺势爆发,所过之处焦土赤地,寸草不生。
忽然一道紫光闪过,一名华袍儒生出现在璃楼菩萨身后,伸手便将其退势制住,只看他掌心运化,沛然浩气应然而生,替璃楼菩萨驱散体内雷火潜劲,出手之人正是沧海阁之主——宗逸逍。
璃楼菩萨头上玉冠崩碎,白发披落,脸色一阵煞白,苦笑道:「宗阁主,吾还是败了,真是惭愧!」
宗逸逍哼道:「对方藉借阵势增强功力,非战之罪!」
璃楼菩萨叹道:「胜便是胜,败便是败,璃楼无话可说!」
元鼎真人近日之内连败净尘、韦陀、尹方犀、璃楼等四大先天,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见到宗逸逍现身,战意更添三分,昂首扬声道:「莫非宗阁主也是来赐教的么?」
宗逸逍咬牙道:「然也,宗某今日便是要向真人验证武学的!」
说罢化出一道紫光,冲到元鼎真人跟前,朗声说道:「真人多番激斗,损耗不少,宗某从不占人便宜,便等真人疗复元功,重振精神,再行较量!」
元鼎真人哈哈笑道:「宗阁主当真光明磊落,真是风骨凛然。但贫道功体特殊,乃是越战气息越悠长,这连番大战内息已经正处巅峰,如今开战恐怕占便宜的是贫道!」
宗逸逍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便进招吧,宗某不喜多费唇舌!」
元鼎真人点头道:「宗阁主这般豪气,贫道岂敢不从!」
话音方落,只看他五指筛张,便有电流窜动,宗逸逍双足顿时被锁,正是电锁雷轰。
虽是下盘受制,宗逸逍却是临危不乱,紫阳真气透体而出,顿时挣脱束缚,左脚后撤,右脚一伸,将锁足电流汇入紫阳真气之内,对准元鼎真人丹田便是一脚。
元鼎真人也料不到宗逸逍变招竟是如此迅速和灵巧,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狠狠踹中丹田,但体内刚柔之气自动防御,混元道胎再起神效,守住丹田,只痛不伤。
宗逸逍借着这一脚踹去的蹬踏之力,顺势而动,一口气拍出五掌,每一掌之中皆夹杂着澎湃的山岳之势,仿佛五座大山压顶而来,正是儒门绝式——五岳山兮掌,这五大掌力分别代表着五岳雄山——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掌含山岳之意,自当磅礴无匹,元鼎真人先机已是唯有聚起混元道胎硬挡,希望能撑到宗逸逍气馁,挣脱其山岳般厚实沉重的掌力,谁料五岳之中又暗藏阳刚之气,更是按照五行之法,相辅相成,最要命的是紫阳玄功亦是正阳武学,而宗逸逍的掌法又是山岳为主,故而也因聚阳地脉受益匪浅,一旦出掌便是连绵不绝,打得元鼎真人竟是毫无喘息的空隙,唯有凭着混元道胎硬抗下来。
宗逸逍掌起掌落,在五岳山兮掌又暗藏儒门另一种绝学——七窍摘星手,这套武决乃是一种小擒拿手类的小巧挪移功夫,最为讲究技巧和发力,要修炼此等武决必须要做足入门功夫,而这入门功夫也非常人所能做到。
首先是在铁板后紧紧靠着一块豆腐,豆腐后则安置着一排钉子,修炼者必须先一掌打碎铁板,再取出豆腐,在这过程中豆腐不能有任何损坏,否则便不算成功,而这份手法也仅仅是七窍摘星手的入门功夫。
只见他先是掌如山崩,随即有巧劲运化,以重手狂击道胎罡气,又以巧力撩拨道胎柔劲,这亦正亦奇的打法使得混元道胎无法凭借刚柔二气反击对手,仅仅剩下死守一途,霎时压得元鼎真人节节败退,唯有谨守方寸之地。
群雄见状纷纷叫好,这元鼎老道着实讨厌,一天到晚皆以一副武林至尊的面孔示人,看得众人是极为生厌,若非他武功高绝,早就被各路人马乱刀砍死了,如今看到宗逸逍大杀四方,群雄大呼过瘾——总算有人教训这个老不死了!又斗了数十回合,本是僵持的战局渐渐失去了均衡,宗逸逍虽也从聚阳地脉得益,但毕竟不如元鼎真人那般合身阵局之内,这般频繁地转化两种属性各异的武决,饶他根基非凡也渐感气弱,而元鼎真人又接了三掌,发觉对手掌势有所虚耗,立即看出宗逸逍之窘态,当下信心大增,继续采取守势,誓要耗尽其内元,再施反击绝杀。
「杂毛老道有地利之助,久战对我不利!」
宗逸逍当机立断,散去变化多端的七窍摘星手,将五岳山兮掌全功汇聚,顿时五岳归一,宗逸逍正是要一招定输赢。
只看他这一掌仿佛山崩地裂,汹涌如涛,出掌之时竟带出了一道夺目的白线,而掌心之中又有一股紫气吞吐不定,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抽吸一空,万籁俱静!元鼎真人心知决胜一击即将来临,于是调动四方正阳之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团柔韧的气墙,将全身包裹起来,借此消解宗逸逍的万钧掌力。
宗逸逍怒喝道:「外道邪招,亦敢轻撼儒门阳罡——受死来!」
只见他不顾挡道之正阳气团,强行出掌,掌劲势如破竹,突破一重又一重的阻隔,誓要直取元鼎所在。
然而这正阳之气凝聚的气墙坚韧难缠,宗逸逍每突破一层皆要损失几分掌力,当他将整个气墙打碎后,原本足以劈山裂地的一掌仅余三成,而面对的却是以逸待劳的混元道胎。
只见宗逸逍一掌打在元鼎真人身上,而元鼎真人却是一动也不动,轻笑一声,抖了抖身子便将他震退数十步,而宗逸逍打碎气墙也仅在数息之间,在外人看来,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掌竟连元鼎真人的半根毫毛都伤不到,其高下已见分晓。
宗逸逍气馁之际又遭浑圆道胎的刚柔二气反震,气脉顿时一阵凌乱,短时间内再提真气,此战结果已是明了,元鼎真人再胜一场!这时元鼎真人的弟子悬灯大声叫道:「家师连败五大高手,这武林盟主的宝座舍他其谁!」
他话音方落,四周一片哗然,很多人虽不喜这嚣张老道,但他确实当真天下英豪的面连续挫败三教的多名高手,先有同门最大竞争者净尘,再有佛界两大魁首菩萨,最后还有儒门两脉主事,此等战绩天下间何人能比,他要执掌这武尊印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归属元鼎真人的一些小门派便乘此机会大声相应,再加上晋王暗中布置的人手推波助澜,元鼎真人威势霎时更胜昔时,可谓是一览众山小,若再无人出面挑战,那他便可转身入庙,捧起武尊印玺,顺理成章地成为武林盟主,甚至统率三教。
「元鼎真人虽败五大高手,但别忘了他可是曾饮恨于谷主的天剑之下,想做武林盟主,先胜过剑仙再说!」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语气虽是平淡,却是中气十足,清奇响亮,宛如麒麟长啸,震慑百兽!
【龙魂侠影 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12回 麟锋雪刃】
提起昔时败绩,元鼎真人脸色顿时一沉,双目绽放出锐利光芒,牢牢锁定声源之地,却见一名身着武士服,后背三折枪的年轻人正望着他,眼中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元鼎真人冷哼道:「说话者何人,报上名来!」
「哈哈,在下姓白名宇,就此拜见元鼎真人!」
说话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白翎羽,她朗声笑道,「白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提醒真人一事,欲掌武尊印玺,就必须对得起武尊二字!」
元鼎真人仰天长笑:「原来是威震铁壁关的白将军,将军言之有理,贫道便在此当着天下英雄之面——约战剑仙!」
白翎羽笑道:「真人果然豪气,晚辈对真人之武功极为敬佩,想借此机会厚颜讨教!」
元鼎真人目光倏然一敛,淡然道:「白将军也想来争夺这武尊印玺么?」
白翎羽摇头道:「非也,晚辈才浅学疏,岂敢染指此等圣物,吾只是单纯以晚辈身份求教真人武学之道。」
元鼎真人听出了白翎羽话中有话,冷视片刻,淡淡道:「客气了,不知白将军想如何个验证武学?」
白翎羽笑道:「道长根基雄沉深厚,晚辈岂敢在道长面前卖弄力气,不如道长指点晚辈一些招式上的技巧如何?」
白翎羽意思很明显,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向元鼎真人讨教,不同他斗内力,只比招式,在这种情况下元鼎真人为了不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笑名,唯有应承对方要求。
「好,既然白将军有此雅兴,贫道定当奉陪到底!」
元鼎真人挤出一丝微笑,故作大方地道。
白翎羽展颜一笑,伸手抽出背后三折枪,将连接的锁链收拢起来,三段枪杆瞬间组成一根丈八长枪,十指紧握,潇洒地抖出数朵枪花,霎时气流倒转,无风起浪,尽显勇将威势!「真人,请恕晚辈斗胆放肆了!」
白翎羽高喝一声,抢先出手,人枪合一,刺向元鼎真人。
她虽抢占先机,但身为晚辈,这般做法也无可厚非,而元鼎真人作为武林前辈便该让小辈几招。
白翎羽可谓是得寸进尺,一出手便是军中最为锐利的枪法——八荒霸王枪,这套枪法乃是杨烨亲传,枪势威猛霸道,大开大合,最适合白翎羽这等天生神力的人使用。
枪锋破空而来,划开四方气流,元鼎真人碍于颜面无法使用内力,唯有审时度势,窥出对手招路,倏然只见道者冷眉扬起,随即左手一挥,一掌扫在枪锋侧缘,试图荡偏枪势,不料手掌却像拍在一根铁柱之上,难撼麒麟枪锋,而且由于枪锋速度太快,枪身与四周气流剧烈摩擦,整杆枪变得灼热滚烫,仿佛刚打造成的烘炉铁。
元鼎真人手心一阵剧痛,急忙挥臂变招,翻腾衣袖,使出太极盘丝手以柔制刚,并借着步伐朝后退去,左右摇摆,卸去重重枪势!掌势化劲,步法卸力,此乃道宗经典之太极手法。
若他用此来对付璃楼菩萨这等高手,人人都会说他破招破得好,但若施展在白翎羽这么一个后辈身上,未免有些失威,因为在一些人眼中,元鼎真人为了挡住白翎羽这一枪是又拉又扯,而且还后退了不少步子,难免有些狼狈,不少武林人士开始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元鼎真人的几个弟子,悬灯悬壶等人大声喝道:「方才不是说好不用内力的么,白将军为何反口!」
这是宗逸逍嘿嘿笑道:「白将军并未使用内力,只不过是天生神力罢了,小道士可莫要信口开河,诋毁军人承诺!」
宗逸逍这最后一句话可叫悬灯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大恒军威不容亵渎,若真给有心人告上一状,任他后台再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元鼎真人也是叫苦不已,他本以为就算斗招式,以他精纯的修为拿下白翎羽根本不出问题,谁知道白翎羽的武功乃是以横练外功为主,骨肉结实,力大无穷,就算不用内力也非同小可,而聚阳地脉则是增强内元和气息的阵法,如此一来,他的优势便成了劣势,但又碍于有言在先,不能施展内功,所以被白翎羽打了个措手不及。
白翎羽再度变招,此次长枪横扫,麒麟神力灌入枪中,枪势雄沉霸道,宛若山洪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元鼎真人冷眼审敌,暗忖道:「若要用内力才能制服此等蛮牛,怎显得出吾高明之处!」
他一心扬威,干脆把心一横,誓要以精纯的招式压住麒麟神力。
于是,元鼎真人当真将一身内力隐于丹田,收于气海,仅以轻巧武决应对麒麟枪锋。
白翎羽暗笑道:「臭道士果然如剑仙前辈所料,死要面子,一定要用招式将我打败……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挫一挫你的锐气,扫扫你的臭脸!」
麒麟神枪扫风吐锐,步步进逼,元鼎真人身法游走,以巧敏对横霸,只见白翎羽枪锋抖擞,闪电般刺出十三枪,每一枪中有暗含三重劲力,层层叠叠,纵横交错,使得元鼎真人难觅空隙。
元鼎真人腾挪之余,双眼一亮,顿时想到破招之法,只看他双臂左右交叠,嗖的一摆,划开枪网劲力,一掌劈向白翎羽持枪之手。
白翎羽不慌不忙,手腕一扭,卡啦一声将三折枪卸开,一杆长枪立即化作三节,每一节之间以铁链相连,如此一来,刚猛霸道的枪势顿时多了七分柔韧刁钻,宛若毒蛇探头,狡兽出洞,似枪似鞭,反而逼得元鼎真人招不成招,先前拟定的破招之法全然无功。
「真人,请再指教晚辈几招吧!」
白翎羽朗声说道,舞着拆分后的三折枪攻向元鼎真人,她时而合枪击出,时而分枪泼洒,这一刻还是枪头刺杀,下一个便是枪尾砸来,再加上麒麟神力加持,打得元鼎真人是有苦难言。
白翎羽越打越顺手,随即合枪一扫,锐利的枪锋朝着元鼎真人胸口刺去,麒麟神力强行突围,誓取对手性命,元鼎真人心知此枪不容轻视,于是收敛心神,再运道宗化力卸劲之独门绝技——太极盘丝手,正当他双手扣住枪头准备发力之际,白翎羽再次变招,猛地又将三折枪拆开,只见她右手持枪头,左手握枪尾,以枪尾钝尖狠狠砸向元鼎真人,若是给砸中可不是说笑的,按照麒麟神力那种程度,没运内力的元鼎真人怎么也得被打个鼻青脸肿。
危机关口,元鼎真人再也顾不上什么招式比斗,当即鼓起一身内元,磅礴真气猛然爆发,只闻轰隆巨响,白翎羽被硬生生地震退数丈,所幸她筋骨结实,这种程度的反震力还是可承受。
「哈哈,真人内功果然深厚,晚辈叹服!」
白翎羽冷眼嘲讽,还专门赞扬他的内力,实际上是明褒暗贬,提起他不顾约定,仗着内力深厚以大欺小。
元鼎真人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也不做多余的解释,只是顺着她话语说下气:「白将军枪法精纯,若能进一步稳固内功根基,不出五年,贫道也得甘拜下风!」
他用这么一种看似指点的语气说话,指出白翎羽内功的不足,然后又明着赞赏了白翎羽一把,不但显出其宗师气度,还将违反约定的事一笔带过,不留,可谓是老奸巨猾。
「老奸道,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剑仙的计策一环扣一环,岂容你这般轻易揭过,待会自有人削你眉角,挫你威风!」
白翎羽暗自冷笑,表面则做做样子,与他客套几句,就在白翎羽退下没多久,一股磅礴剑意笼罩全场,竟压得万兵不敢抬头,唯有发出嘤嘤嗡嗡的低鸣声。
随即,剑意散播四方,剑器竟随着这股剑意而动,纷纷跳脱其主人之掌控,倒插在地面上,剑身弯折,仿佛在恭迎即将驾临之人。
剑心通神,剑器迎合,柔丽倩影踏步而来,元鼎真人心神倏然一敛,暗忖道:「果然来了么——于秀婷?」
然而来者并非剑仙,而是一名年约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头扎妇人簪,玉容如雪,端雅清幽,正是魏雪芯。
元鼎真人微微一愣,心中大感诧异,人未来剑器已然躁动,若来者是于秀婷,他丝毫不感意外,但来的却是剑仙之女,任谁也不曾想到这娇滴滴的新婚少妇竟然也有此能耐,使得剑器自动相迎。
魏雪芯曾得楚无缺倾囊相传,踏入剑心通神之境界,论剑道修为甚至还在楚婉冰之上,再加上酆都血战,大喜大悲,使其心念更为坚韧,趋于圆满,元鼎真人不知原委,所以大感意外。
魏雪芯朝元鼎真人行了晚辈之礼,说道:「真人方才所言,家母已经知晓,特派晚辈带几句话给真人。」
元鼎真人说道:「魏姑娘,客气了,谷主有何指教还请明言。」
魏雪芯说道:「家母曾言,若晚辈不能在真人手下走上十招,她那便再次向真人领教!」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除非你元鼎能在十招内击败魏雪芯,若不然你根本没资格跟于秀婷交手。
元鼎真人双眼忽然一眯,淡淡地道:「这便是于谷主的意思么?」
魏雪芯点头道:「然也,小女子昔日与家母对招也仅仅走上五招罢了,想必这十招之限对真人来说不过儿戏一般。」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暗中窃笑不已,人家剑仙跟女儿喂招也不过五招而已,你这老道要是不能五招打败这个小姑娘,那你压根就没资格再挑战剑仙,若是十招都没办法拿下对手,你这老道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元鼎真人哪听不出这话中深意,心中顿时打动无名,暗骂道:「于秀婷你欺人太甚,竟然叫你女儿变着戏法来羞辱本道爷,既然如此就别怪吾以大欺小了,今天若不废掉你这小贱人,吾元鼎真人还有何面目立足江湖!」
杀机大动,元鼎真人内元迸发,聚阳地脉随之呼应,霎时雷火齐动,招未出,沛然气压已经笼罩魏雪芯四方退路。
宗逸逍不禁大惊失色道:「魏小姐,这老道要动真格了,小心啊!」
魏雪芯笑道:「雪芯只需接下真人十招而已,宗阁主不必担心。」
元鼎真人暗怒道:「十招,我三招之内就收拾你这小贱人!」
道者怒火冲霄,功体随之而动,更添七分威压,只看元鼎真人挥掌赞招,对着魏雪芯便是一招碧火惊涛。
魏雪芯花容如昔,拔剑出鞘,只看她皓腕轻转,霎时剑藏水意,招合沧海,正是沧海剑界。
沛然海涛以剑为呼,席卷而来,翻天直浇碧火厉掌,霎时水火不容,气流爆窜,双方各自后退。
魏雪芯根基不如元鼎,连退十余步方稳住身形,而元鼎真人只是稍稍后仰便重组攻势,趁势追击。
「魏姑娘,小心了,第二招来了!」
元鼎真人故作大方地出言提醒,但手上毫不留情,掌心聚起雷罡电煞,正是沉雷破岳,虽未出招但其汹涌劲气已经压得魏雪芯四周地面崩解破碎,显然一副辣手摧花的模样。
魏雪芯不躲不闪,祭起青莲剑歌另一绝式——九霄雷霆震神州,只见她素手一扬,岁月剑凌空飞起,顿时九天呼应,落雷助威,神剑饱吸九天雷煞,化作划空霹雳,御剑而行朝着元鼎真人刺去。
同源真元对抗,力强者胜,元鼎真人丝毫不怀疑自己可以一掌击溃魏雪芯的剑势,但那口蕴含雷劲的宝剑在魏雪芯的操控下刁钻灵活,不但避开元鼎真人的雷劲,还寻得空隙反击对手。
元鼎真人暗吃一惊,将刚猛雷掌改为阴柔电锁,正是那招困住宗逸逍下盘的电锁雷轰,层层电网誓要困住飞刺的雷剑,然而魏雪芯剑指轻点,岁月剑犹如泥鳅般在电网缝隙中穿梭飞舞,元鼎真人竟是无功而返。
魏雪芯以气凝神,以心御剑,剑路毫无痕迹,变化无穷,几乎可称得上巅峰绝剑,每一剑皆刺向元鼎真人之死角,可惜元鼎真人凝聚正阳之气,内息真元连绵不绝,随心一展便是一堵三尺多厚的气墙,任由雷剑如何犀利也难动其分毫。
宗逸逍趁机冷笑道:「元鼎老道,你这气墙护体可是第四招了!」
元鼎真人恍然大悟,若自己不能在五招之内击败魏雪芯,那便无形中低于秀婷一等,于是振奋精神,猛催元功,只看他掌心聚气,先是抽吸纳气,将飞舞的岁月剑牢牢吸住,随即内力一吐,猛地将岁月剑震了回去,此刻这口宝剑不但有魏雪芯原本的劲气,还有元鼎真人的内力,杀伤力倍添,誓要一举击溃这个小剑仙。
危急关头,魏雪芯剑意收敛,剑心催生,疾奔而来的岁月剑受到剑心感应,立即绽放夺目光芒,在空中打了个转弯卸去元鼎真人的内力,再度回到主人玉手之中。
魏雪芯持剑轻笑道:「多谢道长手下留情,剩下五招晚辈定当好好把握!」
元鼎真人被她这看似谦虚实则讽刺的话语气得眉毛倒竖,怒意恨火霎时爆窜,功体越烧越旺,正阳之气随之运转,内息越发深厚,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道者怒上极端,挥手赞掌,正是玄罡焚天之又一武决——暴雷诛妖。
魏雪芯神情收敛,气运武脉,劲走筋骨,挽转飞腾之剑化,施展青莲剑歌绝式——络缨飞花剑如虹,顿时剑气化界,四周立即变成落英缤纷之飞花美景,柔和凄婉,然而美中藏杀,柔中孕招,灿烂的鲜花便是剑气所化,时而翻腾,时而飘洒,刚柔合阴阳,先行卸去雷掌五成刚力。
随后魏雪芯娇躯后仰,柔软的腰身猛地朝后倾倒,以一个极为优美姿态从雷罡掌气下方穿过,紧接着她顺势宝剑脱手,使出剑心通神,以心御剑,岁月剑立即反攻对手。
柔身避掌,飞剑回刺,魏雪芯动作一气呵成,隐有宗师风范,元鼎真人暗叹一声无奈,他已经连出了五招,而魏雪芯却依旧未露败像,就连丝毫颓势也看不见。
面对刁钻的飞剑,元鼎真人唯有再出一招扫开利锋,如此一来他已经出了六招,他只能在剩余的四招内击败对手。
魏雪芯收回飞剑,凝神戒备,她已经感觉到元鼎真人的内力正在迅速提升,心里清楚得很,这老道要持强凌弱,仗着一身雄厚内功逼她速战速决。
元鼎真人功行圆满,雷火助威,反手便是一招「火焚天下」——只见滔天火浪席卷而来,魏雪芯被烤的气血翻涌,香汗淋漓,但汗水尚未滴落就被热气给蒸干,雪嫩的娇靥被熏出了一抹嫣红,宛若抹了胭脂的白玉观音,美不胜收。
剑心遁入虚宁,魏雪芯冷静审时度势,以剑心试探对手绝招的空隙,很快便觅得一丝生机:「这一招大开大合,威力虽强,但缺乏后续变化和招式的联系,在坎位和巽位皆出现刹那间的火气中断!」
魏雪芯瞧出虚实,使了一招「傲剑凌风应江月」,对着坎位刺去,只见滔天火海中唯有一抹丽色闪动,娇美仙影映入天地,宛若雪山神女在焚天烈焰的衬托下挥出一支优雅剑舞。
一剑破坎位,魏雪芯再挽剑花,再施天剑绝技,对着巽位来了一招雪拥冰云寒风瑟,雪花剑气冰封炎气,属性相克之剑恰好刺在火海最弱之处,火焚天下——破!魏雪芯之内息则一片紊乱,元鼎真人之绝式岂是轻易,虽然破招,但气脉也遭炎气入侵,灼烧难受,几乎吐血。
元鼎真人瞧出端倪,暗自冷笑道:「本道爷的武决岂是你这小丫头说破就破,下一招定要废掉你一身武脉,也好杀杀于秀婷威风!」
元鼎心中动了杀机,出手可谓毫不留情,单掌擎天,抽吸九天雷罡,顿时电流乱窜,雷劲鼓胀,瞬间便凝聚出了一个三尺大小的雷球,对着魏雪芯便砸了过去,此招便是雷劲罡气之巅峰绝技——神雷天谴。
雷球强势压境,魏雪芯的内息依旧紊乱,灵巧的身法根本施展不出来,唯有静静地等待杀招来临,不少人都不忍心再看,皆闭上双眼。
宗逸逍已经按耐不住,就在他出手干预之时,却见魏雪芯娇躯绽放豪光,一道巨大的剑芒破体而出,强势回击,硬生生地将雷球斩成两半,并顺势劈向元鼎真人。
元鼎真人大吃一惊,急忙再发一招「八虚流火」,八道火劲迎上剑气,谁料剑气却是坚不可摧,八火炎气竟被一剑扫灭,元鼎真人又惊又怒,急忙抽身后退,趁势拉开自己与剑气的距离,随即狂吸正阳元气,以之筑气墙护肉身。
无奈剑气竟是摧枯拉朽,强行突围,硬生生地刺破阳气护罩,元鼎真人迫于无奈,立即召出烆阳烽,持刀还击,一刀劈开剑气。
宗逸逍见状拍手笑道:「好,从这十招可见魏小姐尽得谷主真传,堪称小剑仙也!」
最后那道剑气竟把元鼎真人剩余的招式耗完,十招之数已满,魏雪芯不但功成身退,还逼得元鼎真人动用神兵,做到这个份上足以惊动四方,名震武林。
魏雪芯尽力平复紊乱内息,张开樱唇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晚辈这便回去禀告家母!」
元鼎真人脸色阴沉,嘴角微微抽动,良久才压下怒火,拂袖哼道:「既然贫道无法在十招内击败魏小姐,那便无颜再挑战剑仙。」
魏雪芯颔首回礼,笑盈盈地转头离开,留下一脸怒气的元鼎真人。
天剑谷营帐内,楚婉冰腹中胎息涌动,俏脸一阵煞白,随后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冰儿,你好些了吗?」
帘帐被掀开,一道聘婷身姿走入帐内,朱颜玉貌,端雅清秀,正是于秀婷。
楚婉冰喘了口气道:「二娘,冰儿没事……雪芯和翎羽她们怎么样了?」
于秀婷温柔地替她拍背顺气,叹道:「你这丫头肚子都不安分了,还顾着别人。」
楚婉冰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吐舌撒娇。
于秀婷道:「二娘先让白姑娘用话僵住元鼎真人,借着比试招式,好好挫挫那老道的威风。」
楚婉冰笑道:「翎羽天生神力,用不用内力影响都不大,倒是元鼎老道不用内力,那一身的正阳之气就无法施展,聚阳地脉就没了效果,绝对可以叫他载个大跟斗。」
于秀婷笑道:「先让白姑娘挫其锐气,再由雪芯以剑心乱其正阳命格!」
楚婉冰蹙眉道:「长枪破道华,剑心乱地脉,确实可以叫元鼎真人碰个灰头土脸,可是元鼎真人在翎羽枪锋栽了个跟头后,定然怒气爆发,其功体也会随着提升,雪芯再去触他霉头岂不是火上浇油?」
于秀婷笑道:「所以二娘才让雪芯以十招为限,将那个老道逼上绝路。」
楚婉冰秀眉紧蹙,叹道:「十招?可是元鼎有正阳之气加持,就算我同雪芯联手也不一定能接得下。」
于秀婷笑道:「以雪芯的根基,接下六招是不成问题,剩下的四招那便动些脑筋了。」
楚婉冰微微一愣,奇道:「怎么个动脑筋法?」
于秀婷嫣然一笑,说道:「我事先在雪芯体内藏了一道剑气,这道剑气脱自天心剑器,汇聚了寰宇神罡,在危机时刻可以助雪芯一把,将那剩余的四招给挡下。」
楚婉冰叹服道:「二娘真是神机妙算,但这般激怒元鼎真人又是何意?」
于秀婷笑道:「二娘这一连窜的做法便是针对聚阳地脉而为,这个阵局暗含天地人三才之数,三才互相辅助,元力浑圆无暇,若要破阵除了毁去地脉等一系列措施外,还得打破这三才平衡。而元鼎真人功体至阳,随着其怒火的燃烧,功体便会越来越强,正所谓盛极必衰,我便是要将他的命格逼上巅峰,再让龙辉将他击败,如此一来,才有可能一举断去三才联络之局。」
楚婉冰点头道:「二娘说得甚好,这番道理恐怕就算是净尘道长也也未必想得到。」
于秀婷蹙眉道:「但龙辉明日挑战的元鼎真人则是最强的巅峰状态,他的任务也沉重得很!」
闻及于秀婷此言了,楚婉冰又替龙辉担心起来,谁料心乱之下,竟有触及胎动,痛得她冷汗直冒,哆嗦地道:「这毛孩子真是调皮,还没成型就这般折腾我了!」
于秀婷掏出手绢替她抹去汗水,说道:「傻丫头,这次有了身孕不但可以让你体会一把为人母的经历,也是你修行上的契机,你可得好好把握哦!」
楚婉冰奇道:「修行?难道人家要挺着个大肚子练功?」
于秀婷捏了一把她细嫩的小脸,笑道:「傻丫头,这般没害没臊的,什么叫挺着大肚子练功,你肚子那几天,就像打起来了吗,且不说你这凤凰血脉是不是与常人有异,就算是十月怀胎,你也得过上三五个月肚子才开始隆起。」
楚婉冰不好意思地吐舌娇笑。
于秀婷郑重容色地道:「冰儿,所谓契机便是指你领悟先天之境的机会。你也知道婴儿尚在母体之时所呼吸的气息皆是先天之气,你既然怀孕了便借着这个机会跟孩子多多沟通,说不定可以感受到那股纯正的先天胎息,也好为你日后进军先天高手打下基础。」
楚婉冰倏然一愣,喃喃地道:「这样也可以么?」
于秀婷道:「怎么不可以,当年二娘就是在怀雪芯的时候触及先天胎息的特性,当剑鸣出世后一年,我便一举冲破生死玄关,修成先天真气。我们女人虽在体格和气力方面不如男子,但男子却无咱们这般契机,所以你定要好好感受这胎儿的气息,把握好先天之特性,为你日后修炼打好基础。」
于秀婷又同楚婉冰说了几句贴心话,便问道:「冰儿,龙辉他去哪了?」
楚婉冰说道:「小贼去接应娘亲和炼神火炮了。」
于秀婷剑心倏然一动,涌出一股不安的情绪,但还是强壮镇静不露声色地道:「也好,有他们两人联手,这炼神火炮定然万无一失,按时运到。」
走出营帐,于秀婷暗忖道:「剑心为何莫名躁动,莫非这火炮的运输还会出岔子?但有洛姐姐跟龙辉联手,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龙魂侠影 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13回 炼神灾劫】
临夏山东面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辆拉车正在行驶,车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帆布,三匹高头大马正在费力地拖着车辆行驶,用金铁制成的轮轴随着车身的形势而运转,包着铁块的轮子则在地上碾出一道深痕。
一名身着粗衣麻布的男子赶着马车前行,其面容俊秀,眉宇之间透着丝丝玩世不恭的气息,在他身边则有一名虬须男子护航,这两人正是月俊宛和燹祸两大长老。
月俊宛顶着烈日赶车,晒得满头大汗,不禁气喘吁吁地道:「这天气可真热,待此事了解,本公子一定要寻三五个美人陪我洗澡!」
燹祸呸道:「公子?都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还敢自称公子,你别恶心我了!」
月俊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嗖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燹祸叫道:「老二,你给我闭嘴,本公子一辈子都是十八岁,永远都是俊俏郎君!」
月俊宛话音方落,前面便传来一阵不屑的笑声,两人霎时心生戒备,四道目光嗖嗖地汇聚,锁定目标。
只见在前方五十步之处站着两个人,一道一僧,道者面色平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僧者面带微笑,颇像慈悲菩萨。
燹祸心念一动,暗忖道:「当初白沙原激战后,驸马爷曾命人描绘了几幅鹭眀鸾身边爪牙的肖像图,这两人莫非就是那什么惠明师和连云双?」
月俊宛笑嘻嘻地道:「大师,道长,我们兄弟两要上山探亲,还望两位借过借过!」
惠明师笑道:「施主,明人不说暗话,吾等乃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意在此等候施主到来!」
月俊宛收起笑脸,冷哼道:「那两位有何指教?」
连云双伸手指了指马车道:「自废武功,留下马车,可保残命!」
月俊宛呸道:「牛鼻子,口气倒不小,本公子倒要瞧瞧你有何能耐!」
说罢便纵身扑去,一掌扫向连云双。
连云双不慌不忙,抬手当格,左手腕运化,将月俊宛的掌力消磨无形,随后右手握拳,对着他胸口便是狠狠一锤。
月俊宛暗叫一声吾命休矣,正想闭上眼睛受死之时,却感体内涌出了一团热流,替他挡下对手拳力。
回头一看,只见燹祸单手按在他背门,正输过真气替他挡招,月俊宛不由得心生感激道:「老二,这回可多亏你了!」
燹祸一把将他拉开,骂道:「你这风流种,要是能把放在女人上的心思分一半来练武,你早就成绝世高手了!」
月俊宛嘻嘻笑道:「有老二你护航,小弟当然不用担心……老二,小心!」
连云双趁着他们说话之际,一掌劈向燹祸,偷袭而来。
燹祸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招苍木淬火,带着妖火热毒的掌风反压对手,碰的一下就将连云双打退数步,随即趁胜追击,一口气连出十掌,掌起掌落,翠火绿炎纵横交错,将连云双困在其中,誓要将他烧成焦炭。
同伴危难,惠明师立即出手,一个大手印朝火网拍去,扫开连云双周围的火焰,替他暂时解围,燹祸冷笑一声:「想救人,你这秃驴也给我进去烧一会!」
说罢,蝎子毒力再起,元功爆发,妖气化相,聚成巨蝎形象,只见妖相加持,妖火更为旺盛,惠明师竟也失陷重围,坠入火海之中。
月俊宛拍手赞道:「老二不愧是老二,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这两个小丑!」
他在嘲笑之时忽然感到一丝不妥,暗忖道:「这两个家伙若真这么无能,鹭眀鸾怎会让他们来拦截我们……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隐藏武学不成?」
他仔细看了片刻,只见这两人被燹祸逼得手忙脚乱,左支右拙,一点都不像隐藏实力。
「若他们只有这点实力,那最多只能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一想到拖延时间这四个字,月俊宛霎时明白过来,急忙叫道:「老二,别跟他们打了,快带着东西离开这里!」
燹祸微微一愣,但他也知晓这个花花公子虽然武功不济,但脑子却灵活得很,若不然妖后也不会委任他与自己负责萍山计划。
燹祸收回真气,也不再纠缠,与月俊宛联手赶马,拉着马车迅速离开,惠明师和连云双也不再做阻挠,还大方地让开道路任由两妖通过。
月俊宛焦急万分地道:「那两个小丑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好让鹭眀鸾前来截杀我们!」
燹祸恍然大悟,跺足骂道:「岂有此理,竟然着了这贱人的诡计!」
月俊宛叹道:「这婆娘武功高超,诡计多端,我们加在一起也不是她对手,唯今之计只能快些离去,若不然……」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娇笑响起:「若不然又会怎样?」
月俊宛霎时脸色变白,呆呆地凝视前方,看着那道柔丽清秀的身姿浑身不由得嗖嗖发抖。
燹祸双眼喷出警惕紧张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鹭眀鸾,果然是你!」
鹭眀鸾咯咯笑道:「两位,妾身已经恭候多时!」
月俊宛蹙眉道:「鹭眀鸾,你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鹭眀鸾噗嗤一笑,宛若百花盛开,说道:「我跟洛师姐相识多年,对她的布局是了若指掌,我在临夏山呆了这么久都还没见到一个族中长老高手露面,便猜到她将你们这些主要骨干安排做后援,而要通过山下军队的封锁,也只有这条偏僻小道,所以小妹就在此恭候大驾了。」
燹祸微微一愣,哼道:「你就不怕来的人是袁老大?」
鹭眀鸾拍了拍额头,笑道:「怕,当然怕了,所以我才让秃驴和贼道替我先探探路,若来的人是袁老大,我也只好做缩头乌龟了!」
燹祸咬牙道:「好狠的贼贱人……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下属!」
月俊宛叹道:「老二,那两个压根不是她的心腹,十有八九是她用玄媚夺神术控制的傀儡!」
鹭眀鸾美目凝华,在月俊宛脸上扫了一圈,噗嗤一声笑道:「月公子,想不到时隔多年你还记得妾身这手小伎俩?」
月俊宛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当年的那一幕,身子竟打了几个冷战。
鹭眀鸾咯咯笑道:「月公子,不如让妾身再带你重温旧梦如何?」
说罢便轻抬莲步,缓缓朝月俊宛走去,月俊宛吓得怪叫一声,急忙躲到了燹祸身后。
燹祸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要死也要死得像个男人,给我站直身子来!」
月俊宛哆嗦地道:「老二,你说得倒轻巧,就怕我待会死的时候会像个娘们一样叫春……你还是先替我扛着吧……最多我以后多烧先纸钱给你……」
燹祸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没吐血当场,鹭眀鸾也忍俊不禁地咯咯笑道:「月公子,人家跟你闹着玩的,当年的事是明鸾年少无知,你别真记在心上啦!」
她的话语颇带几分撒娇痴憨,听得月俊宛心神阵阵恍惚,整个人霎时变得傻乎乎地,探出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燹祸也瞧出了他已经着道,顿时大喝一声:「月俊宛,给老子醒醒!」
雄沉响亮的嗓音震得月俊宛浑身一颤,及早醒悟过来,暗骂道:「这是玄媚夺神术,险些又着了道!」
好事被坏,鹭眀鸾并不动怒,笑盈盈地道:「二师兄真是好本事,不过小妹有几分疑惑想请教二师兄!」
燹祸脸色一沉,哼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鹭眀鸾眼角朝马车瞥了一眼,淡淡地道:「车上的是什么东西?」
燹祸微微一愣,暗忖道:「这贱人也并非未卜先知,她只是猜到我们会走这条路,对于车上说承载之物也是一无所知,如此一来就更不能让她瞧出破绽,若不然娘娘的计策只怕会被她识破!」
鹭眀鸾见燹祸缄口不言,便笑道:「既然二师兄吝啬口水,那只好由小妹代劳了!」
说罢一个箭步抢上,朝着马车扑去。
燹祸那容她靠近马车,祭起苍木淬火迎击,鹭眀鸾云袖一扬,一股寒冰气流飞涌而出,嗖的一下便将妖火给冰封。
燹祸绝式被解,却毫不退缩,挺身而上,以身躯护住马车。
鹭眀鸾对着燹祸不屑地冷笑道:「燹祸,我念及昔日情分才唤你一声二师兄,若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无情了!」
燹祸掌心再生妖火,咬牙道:「谁稀罕你这叛徒留情,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碰马车一下!」
见燹祸这般不要命的护持车上之物,鹭眀鸾更是好奇,誓要将帆布揭开,一探究竟,于是她使出云霄六相,瞬间化作六个身影,虚实结合,同时朝马车扑去,燹祸看得两眼发花,难辨真假,就是想豁命拦截,也不知从何下手。
六相合围,眼看马车即将失守,却听清脆凤鸣响起,月俊宛拍手笑道:「娘娘来了,你这回死定了!」
鹭眀鸾收回招式,两眼直视那道由远而近的妩媚身姿,笑道:「这次谁死还说不定哩,月公子可敢跟妾身打个赌,你们这位娘娘杀不了我!」
月俊宛见她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更是倍添疑惑:「难道她早就料到娘娘回来了……既然如此,她为何还如此镇静,莫非她有什么保命的绝招?」
凤凰展翅,妖后降临,洛清妍眼见鹭眀鸾现身,新仇旧恨一同迸发,直接一掌便向她招呼而来。
鹭眀鸾咯咯一笑,使了个身法躲了过去,随手还了一招狮王拳,洛清妍云袖一摆,以柔克刚,卸去沉重拳力,朗声说道:「鹭眀鸾你好大的胆子,伤势未愈便敢虎口拔牙!」
鹭眀鸾眯眼娇笑道:「此时彼一时,小妹之久患虽未痊愈,但师姐的情况可不一定比我乐观!」
洛清妍脸色一沉,顿时生出几分不安,于是强攻对手,试图速战速决,不予宿敌任何机会。
五凤心诀应手而运,洛清妍抬手便是一招「蛮荒赤鹑翎」,只看赤红火舌吞吐不定,将鹭眀鸾牢牢围住,烧得她方圆之内再无一片完土。
鹭眀鸾咯咯一笑,双眼顿时绽放异彩,正是玄媚夺神术,洛清妍只感一阵头疼,真气顿时难以为继,招不成招。
鹭眀鸾脱出火海,笑盈盈地道:「好姐姐,前些时候,小妹送你的大礼可曾让你满意?」
洛清妍恍然大悟,原来这贱人不但算准了自己不愿提及鹭明佳之事,更料到她洛清妍会因龙辉被迷惑而大耗元气,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地阻击燹祸和月俊宛,与其说是阻击两人,倒不如是说引她现身,趁着她元气大伤之际,施加玄媚夺神术。
洛清妍对此秘术也有涉猎,无奈远不如鹭眀鸾般精纯,再加上为解龙辉身上隐患,此刻她元气尚未恢复,特别是心神之力大损,很难抵御鹭眀鸾这一波接一波的心神攻击。
鹭眀鸾也算准了洛清妍的状况,她这个宿敌要么就是被龙辉重创,要么就是为了解开离魂迷心而元气大伤,总之那种情况都是对她有利,她们两人相斗多年,只要有机会,就不会留手,一定要将对手打得毫无翻身之地。
鹭眀鸾一边施展玄媚夺神术扰乱洛清妍意志,一边施展七彩神光攻击对手,洛清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被宿敌逼得手忙脚乱,香汗淋漓。
燹祸怒喝一声:「贱人,休得放肆!」
随手便是一招苍木淬火拍向鹭眀鸾背门,鹭眀鸾冷笑一声,侧身避开,并顺势伸手在燹祸眉心弹了一指,燹祸咕咚一下便晕了过去!月俊宛筹措再三,总算压住了心中对鹭眀鸾的恐惧,张开双手便朝这边扑打过来。
鹭眀鸾见他这姿势不伦不类,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两眼一瞪,玄媚夺神术立即打入他脑海中,将月俊宛当场慑服。
鹭眀鸾没好气地道:「小妞,给大爷唱个小曲跳支舞!」
月俊宛竟发出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奴家晓得!」
说罢竟舞袖扭腰,翩翩起舞,那姿态柔美婀娜,比起女子也不逊多让,而且还边跳边唱,霎时滑稽可笑。
洛清妍气得柳眉倒竖,但自己也是有苦难言,七彩神光虽然玄妙,但她尚且可以抵挡,可是脑海则被这贱人不断冲击,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跟月俊宛一样,神志大乱,不分东西,若真有这么一刻,洛清妍宁可现在就去死,天晓得这贱人会用什么羞耻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好姐姐,往日都是你占尽优势,今天也该是风水轮流转了!」
鹭眀鸾不断进攻洛清妍的神魂,首度压下这个宿敌,心里顿感痛快,想来这些年被这贱人逼得东躲西藏,每次见面都是自己落荒而逃,如今看到这女人的窘态,鹭眀鸾有股说不出的得意,越打越是顺爽,每出一招皆带着欢愉的笑声,而这些清脆的笑声传入洛清妍耳中,却有种叫她厌恶的刺耳。
鹭眀鸾虽伤患未愈,只得七成之功,但洛清妍被玄媚夺神术影响,功力不足昔时五成,久战之下高下立判,被鹭眀鸾一掌扫中左肩,损筋伤骨,左臂顿失气力。
鹭眀鸾哼哼冷笑,再一步抢来,对着洛清妍丹田、檀中、天灵等三大命穴便是连环三招,狮王拳、冰髓劲、拔山掌,三大神通连环而出,誓取宿敌性命。
洛清妍抬起右臂化出气墙防御,无奈气弱力衰,竟难阻对手半分,气墙被瞬间击溃。
危机关口,大地闹动,一堵土墙拔地而起,拦在洛清妍跟前,封住鹭眀鸾的连环三杀招。
洛清妍抬眼望去,便看见龙辉挡在自己跟前,那道土墙便是他用戍土真元催生的。
鹭眀鸾嘿嘿一笑,媚眼泛秋波地道:「哟,好姐姐,可是你的小情郎来了?
」
洛清妍只觉脸皮一阵滚烫,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膛,咬牙骂道:「贱人,给我闭嘴!」
恼怒之下。
她也不顾伤势,试图强行出手,却被龙辉一把拉住。
洛清妍被他那股雄性气息一熏,顿感双足无力,险些跌倒。
鹭眀鸾嗤嗤笑道:「好个郎情妾意,真是叫人羡慕!」
洛清妍娇靥晕红如血,娇叱道:「贱人,你嘴巴放干净点!」
鹭眀鸾也不动怒,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人。
洛清妍感到浑身不自在,怒道:「龙辉,替我杀了这个贱人!」
龙辉嗯了一声,提元出战,喝道:「鹭眀鸾,你三番五次算计于我,今日定不饶你!」
鹭眀鸾使了个灵蛇身法避开龙辉掌风,笑道:「你这小弟弟还真是听话哩,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小心有一天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龙辉脸色一沉,对她的挑拨之言充耳不闻,祭起万世兵魄,化出十八般兵刃,劈头劈脑地就朝鹭眀鸾打来。
鹭眀鸾心神一敛,使出七色神光迎击,只见刀剑横飞,枪戟乱舞,鞭锤逞强,七色神光竟难撼兵锋,瞬间便遭兵灾扑灭。
鹭眀鸾把心一横,再运玄媚夺神术,也不知她是如何动作,龙辉脑海瞬间便感一阵剧痛,锁魂符已然到了崩碎边缘。
鹭眀鸾窥准龙辉心神不定的一刻,趁机痛打落水狗,对着他胸口便是一记拔山掌。
掌劲雄沉,龙辉强忍元神崩碎之苦,勉力凝聚真气,使了一招盾守护身,但仓促发劲,难挡拔山之力,只见龙辉的盾牌崩碎,口吐朱红。
龙辉被鹭眀鸾一掌震得飞退,背后狠狠地撞到几棵大树才止住退势,鹭眀鸾之目标不在龙辉,调转枪头便要取洛清妍性命。
龙辉大惊失色,立即忍痛阻击,鹭眀鸾冷笑一声不自量力,反手便是一招苍木淬火。
来得急,龙辉守得也不慢,双手交叠十字护胸,格住火毒肆虐,随即劲走阴阳,引发玄阴冰轮,寒气扑灭妖火,连拍数计冰掌反击鹭眀鸾。
鹭眀鸾也不接招,再施玄媚夺神术,震得龙辉元神几乎溃散,招不成招,冰晶崩碎。
鹭眀鸾暗忖道:「这小子着实可恶,先料理他再对付洛清妍!」
于是抛下洛清妍,一心一意针对龙辉而来,洛清妍得以喘息空隙,当下运功疗伤,试图驱散脑海中那股恼人的剧痛。
鹭眀鸾招招紧逼,心神和肉体双重施压,打得龙辉左支右拙,只看鹭眀鸾窥准一个时机,撮指成刀,对着龙辉脖子削去。
龙辉豁尽身法侧身避开要害,但肩膀却被扫中,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看得洛清妍芳心剧跳,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疗伤。
鹭眀鸾眼观八方,瞥见洛清妍满脸紧张神情,不由开口嘲讽道:「哟,洛师姐你在担心你这小情郎吗?」
洛清妍顿时一愣,脸皮一阵发烫,霎时一阵心烦意乱,险些气晕过去。
龙辉心里有愧,气势汹汹地连续赞掌,誓要打得鹭眀鸾有口难言,可惜他元功受损,根本就对鹭眀鸾构不成威胁。
鹭眀鸾挥手挡下龙辉的攻击,笑道:「哟,小弟弟瞧你也是一脸紧张样,是不是早就尝过我这俏师姐的胭脂味了?对了,你有没有跟这两只大小凤凰大被同眠,这双凤齐飞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有福消受的,你可要当心难消美人恩,折损阳寿!」
鹭眀鸾越说越是不堪,偏偏这两人关系就不清不楚,最要命的还是曾有过一次几乎算是合体交欢的经历,再加上鹭眀鸾的话音暗藏玄媚夺神术之诀窍,一字一句皆带着难以言喻的魔力,洛清妍听得浑身燥热,脑海霎时浮现出一幅又一幅旖旎香艳的画面,竟看到自己同冰儿赤裸相对,而那可恶的混账小子就这么欺凌自己和冰儿这对孤儿寡母,在两具丰腴雪白的娇躯上轮番驰骋淫亵,杀得这对媚骨天成的绝代妖姬婉转娇啼,香喘吁吁……「贱人,你给我闭嘴!」
洛清妍气得险些走火入魔,也不顾疗复元功,张口怒骂。
龙辉见她动怒,心忧无比,若再让鹭眀鸾说下去,他们两人恐怕都得完蛋,一个走火入魔,一个元神溃散。
龙辉当机立断,最大程度地收敛心神,抵御玄媚夺神术的影响,以残余真气发招,一口气便将阴阳五行同时运起,拳掌爪指一并使出,试图速战速决。
鹭眀鸾哼哼道:「你元神受损,还妄想抵御玄媚夺神术,简直是痴人说梦!
」
说话间继续加催秘术,誓要一举震碎龙辉元神,龙辉守得极为辛苦,以䶮武天书抵御对手的心神攻击,然而自身早有缺憾,一交手就先添五分败数。
龙辉意守玄关,奋力稳住锁魂符,不消片刻便已经是大汗淋漓,却听鹭眀鸾笑道:「玄媚夺神术无神不夺,无心不控,只要你还是活人就别想跳出我的手掌心!」
龙辉倏然一愣,对方这句话似乎给他提了个醒:「无神不夺,无心不控?那我若是无神无心,她还如何针对我?」
想到这里眼角余光不由得瞥向左侧的一棵枯树上,暗忖道:「我若能像这棵枯木一般,无心无神,鹭眀鸾又如何破我心神!」
危机关口他脑子飞速旋转,望着枯木立即想起接引和尚那套枯木禅法。
「对了,我若能想接引大师那般,入定虚空,心如枯木,这玄媚夺神术便不攻自破!」
一念及此,龙辉当即回想昔时与接引交谈和接触的种种情形,试着以无相之章模仿接引的禅修神通,不消片刻,龙辉神我两忘,无忧无喜,表情一片淡漠,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又似枯萎老树,更像高山磐石。
鹭眀鸾脸色也为之一沉,因为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龙辉的元神波动,也捕捉不到龙辉的心念,她甚至怀疑眼前之人不是活物,而是一块顽石,一棵枯树。
鹭眀鸾试着打出一招拔山掌偷袭,然而就在雄沉掌力近身之际,龙辉竟摇摇晃晃地避开杀招,随后腿脚一伸,犹如泼皮打架般朝鹭眀鸾踢去。
鹭眀鸾只觉得这一脚劲力深藏,若真给他踢中,绝不好受,于是便朝后躲开。
鹭眀鸾再使个冰髓劲试探,谁料冰气尚未欺近龙辉三尺方圆就被一股雄壮的阳火给烧得融化,龙辉每出一招就如同是本能一般,想打那就打那,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除了内力奔腾泉涌外,根本就是毫无招式可言,然而也就是他这种状态使得鹭眀鸾无迹可寻,玄媚夺神术难奏奇效。
龙辉模拟这套枯木禅法也仅得其皮毛,只能将心神遁入虚空,躲开鹭眀鸾的攻击,但也对他的招式产生了影响,每一个动作都是出自肉体的本能,毫无章法可言,只要一遇到危险立即生出猛烈的反击,可也仅仅反击,并不能趁胜追击,难以扩大战果,所以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不胜不败的僵局。
久战不下,鹭眀鸾心生焦躁,暗忖道:「洛清妍气运未尽,久战唯恐引来其他人,罢了,以后再找机会对付她,我就不信你这小子能日夜跟着那骚货!」
说罢虚晃一招,掉头便走。
见鹭眀鸾离去,洛清妍心头大石总算放下,叫道:「龙辉,人已经走了!」
龙辉感觉到威胁已去,神识跳出虚空,回返肉身。
龙辉甫一睁眼便看到伤疲无力的洛清妍,心忧地道:「娘娘,你可还好?」
洛清妍嘤咛一声,强忍肩膀剧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蹙眉道:「无碍,你快去瞧瞧燹祸和月俊宛!」
龙辉过去查看两人,燹祸只是被鹭眀鸾点晕,输过真气便恢复清醒,而月俊宛则是依旧沉迷在幻境之中,载歌载舞闹个不停。
洛清妍无奈苦笑道:「这狐狸精平日最是风流,今天变作女人样也算是一种讽刺了!」
龙辉蹙眉道:「那该如何救治?」
洛清妍叹道:「先将他点晕吧,这狐狸精最擅长器械机关,还得有赖他操控炼神火炮,待会可得小心点别伤着他。」
龙辉应了一声,将他点晕,这才算制住这疯癫的俊狐狸。
洛清妍捂住伤臂,勉力站直身子叹道:「龙辉这回可多亏了你,若不然这回真的要载个大跟头。」
龙辉见她柳眉轻蹙,俏脸煞白,不免心生怜悯,正想伸手去扶她一把,但又压住心中念头,只是伸了伸手便缩了回去。
洛清妍瞟见龙辉这一些小动作,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吃味。
稍微恢复元气,龙辉和燹祸将昏迷的月俊宛搁在车上,跟着洛清妍一同返回山上。
一路上,气氛陷入一片凝重,洛清妍和龙辉各怀心事,而鹭眀鸾方才的话仿佛绕梁魔音般一直回荡在耳边,两人只觉得脸皮阵阵发烫。
过了片刻,龙辉开口道:「娘娘,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洛清妍笑了笑道:「有什么话就说,何必这般客气。」
龙辉蹙眉道:「冰儿有身孕了,有些关于凤凰血脉的事情……」
洛清妍顿时精神一震,喜道:「什么冰儿有喜了?」
龙辉嗯了一声,说道:「是,只不过冰儿一直在担心凤凰血脉那只能有两人同时存世的诅咒!」
洛清妍噗嗤一笑,摇头道:「什么诅咒,那傻丫头是担心这事啊?其实所谓的血脉相传乃是由母体决定,当世上已经有了两个凤凰血脉时,若想生出具有凤凰血脉的孩子,那母亲或者是父亲就得在胎儿时期将凤凰血脉渡入婴儿体内,而失去凤凰血脉后,人父母才会死去。」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也就是说除非是冰儿主动将血脉传给胎儿,若不然她便不会有事?」
洛清妍点头道:「然也!」
龙辉这才放下心来,带着几分埋汰地道:「既然如此,只要不想传承血脉那便是不死不灭了!」
洛清妍眼眸透出一丝无奈和悲苦,喃喃道:「不死不灭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要孤独地活在世上……我娘亲当年就是因为看着亲人一个个的去世,而自己却依旧青春永驻,最后忍受不了那无边的凄苦而将血脉传给了我……」
龙辉倏然一愣,低声道:「娘娘,血脉传承,难道你母亲……」
洛清妍凄然一笑,仰首望天道:「没错,我一出生,便是血脉完全转载之时,也是娘亲化作飞灰之刻……我不但没见过父亲的模样,就连亲娘长得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恍惚间,龙辉只觉得那抹曾经妖娆绝代的身姿竟是如此的凄苦和柔弱,只闻那婉媚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我没有爹也没有娘,是师尊带大的……」
龙辉心头倏然一敛,仿佛被人揪住心尖般,而一旁的燹祸也在无奈摇头,不知是在感怀洛清妍的身世,还是在担忧昏迷不醒的月俊宛。
一路无语,待将马车运回营地后,却见楚婉冰、魏雪芯、崔蝶和白翎羽正站在外边等候,看到龙辉回来,四女相继迎上,待看到龙辉和洛清妍的狼狈模样,众人也是大吃一惊,龙辉便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气得楚婉冰是柳眉倒竖,若不是顾忌胎儿,恐怕早就拔剑去找鹭眀鸾的晦气了。
崔蝶见楚婉冰满脸怒火,也怕又触及胎动,毕竟这小丫头身怀凤凰血脉,身子与常人不同,天晓得这怀胎期间会有什么禁忌,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龙辉,无痕祀嬛他们已经来了!」
龙辉顿时大喜,忙道:「蝶姐姐,他们呢?快带我去见他们!」
崔蝶摇头笑道:「你就是心急,无痕他们已经在谷内等你了。」
龙辉急忙奔入谷内,只见一道纤柔倩影俏立跟前,面纱遮脸,眼眸深邃如海,肌肤晶莹似玉,不是玉无痕还有何人,在她身旁还站着两名男子,一文一武,正是风望尘与凌霄。
「拜见龙主!」
三人看到龙辉立即行礼,龙辉笑道:「不必多礼,快快请来,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明日之战局非尔等不能成事也!」
玉无痕道:「龙主,这事我们已经听冰夫人说过了,明日我们定当全力以赴,截断晋王之粮草!」
风望尘忽然蹙眉道:「龙主,情恕属下直言,计划虽好,但大夫人曾说过有一个叫做鹭眀鸾的大敌正在伺机而动,若排除这不安因素,恐怕还是会功亏一篑。」
楚婉冰这时也走了回来,听到风望尘的话也点头表示同意,说道:「风首座智谋过人,不知首座可有计策。」
风望尘蹙眉思索片刻道:「回夫人的话,属下需再了解更多此人的信息,还有可否让风某一观炼神火炮?」
楚婉冰点头道:「这是自然!」
说罢便命人将马车推进谷内,亲自将覆盖火炮的帆布掀下,只见一尊闪烁着黝黑色泽的火炮安静地躺在马车上,炮口幽深,炮身笔直,炮座之下连着数十条犹如触手般的铁索,这这些铁索乃是特殊铁矿炼制而成,专门用来抽吸地心真火。
风望尘看得喃喃称奇,不禁伸手抚摸道:「好完美的火器,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斯神物……」
【龙魂侠影 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14回 佛道斗法】
在经过洛清妍一番细说后,楚婉冰这才明白,原来凤凰血脉只存两人之说是指世间只能存在两份血脉,这两份血脉可以存于一人之体,也可分别寄于两人,当血脉同时聚在一人体内时,那生下的孩子便会自动分去另一份血脉,而父母也可以将自己的血脉主动渡给孩子,而父母本人则灰飞烟灭。
闻及血脉真相后,楚婉冰这才安下心来,阖上杏目美滋滋地睡上一觉,洛清妍心忧女儿初孕于是也就一夜作陪,守在小凤凰身边。
见她们母女说着私密话,龙辉也不好打扰便走出营帐。
甫一出门便看到绛红倩影迎面走来,花容月貌,腰细腿长,不是崔蝶还有何人。
龙辉笑着跟她打招呼道:「蝶姐姐,你怎么还不休息?」
崔蝶道:「我有些事想问你。」
龙辉笑道:「小弟知无不言。」
崔蝶问道:「为何冰儿现在才知道这血脉真相,方才那丫头还一直愁眉苦脸的,难道妖后娘娘以前没将真相告诉女儿吗?」
龙辉叹了口气道:「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蝶姐姐,明日你便要正面挑战赵桧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崔蝶微微点头,说道:「嗯,我晓得,你也早点去睡吧。」
说罢带着一阵香风离去。
龙辉朝营帐内望了一眼,暗忖道:「血脉传承喜忧参半,可她的降世便是生母的死期,这种事恐怕连她也没法开口,所以冰儿才一直不知实情……」
想到这里,龙辉对那个看似睥睨天下的女子又多了几分感慨和怜惜。
夜深人静,四方肃静,数道身影疾奔而行,待见到灯火通明众人脚步倏然一停,站在距离敌营三里外的山坡上远远观望。
一身着紧身武士袍的白翎羽说道:「前方便是晋王的军营,还请诸位小心应对!」
玉无痕幽蓝的眸子朝军营深处望去,凝视片刻后说道:「排兵布阵非我所长,但这军营之中似暗藏阵法,将这八万人的阳气都引到了临夏山去。」
白翎羽点头道:「无痕祀嬛所言甚是,昔日净尘道长也曾说过关于此军营的一些事宜。」
玉无痕叹道:「神之卷虽记载万般咒术阵法之总纲,可惜无痕资质有限无法参透,对这道家阵法实在感到头疼!」
白翎羽笑道:「祀嬛过谦了,昔日大破皇宫绝阵,还是有赖祀嬛指点,今日成败还得仰仗祀嬛。」
玉无痕美目盈盈而视,看着眼前军营,心中若有所思。
玉无痕眼中所见,军营排布中规中矩,分为外四营,内四营,而每个营地又分为八个小营地,合起来正好是八八六十四营,暗合八卦八阵,这八八相合便成了先天十六卦象,其阵局环环相扣,相辅相成,简直就是固若金汤。
而在军营中岗哨密集,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设置着不少弓弩台、火枪塔,防护栏,外围的地面还挖了不少陷阱,内营中不少士兵在夜巡,每一队的士兵皆有严密的口令,以防内奸渗入。
玉无痕叹道:「阵中有阵,人阵相辅,能布下此阵者当真是阵法大家!」
风望尘接口道:「祀嬛这般说法,莫非是无法解阵?」
凌霄傲然道:「既然无法解阵,那便由凌某强攻如何?」
玉无痕摇头道:「两位首座还是先听听白将军的意思吧,毕竟白将军与龙主带兵打仗多年,这行伍经验非吾等可比。」
风望尘虽精于智谋,但对兵甲之事并不在行,而凌霄有过人勇武,但盘龙圣脉百年无兵戈,他虽顶着武魁座之名,也无带兵经历,所以都得静下心来听从白翎羽的部署。
白翎羽笑了笑道:「多谢无痕祀嬛抬举,晋王将粮草分散在各大营地,虽可保证粮草安全,但每个营地皆要顾及自己的粮草,难免会分散精力,对中军的守卫便有了空隙,所以我的意见便是擒贼先擒王,直取晋王营帐!」
玉无痕被她大胆的提议吓了一大跳,就连胆气过人的凌霄也吃了一惊,白翎羽噗嗤一笑道:「各位不必紧张,这直取帅营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其实也是一个声东击西之计。」
风望尘这时来了兴趣,谦虚地道:「愿闻其详。」
白翎羽道:「我们的主要计划便是烧粮草,乱军心,这直取帅营仅仅是佯攻罢了,为的就是调动各营的兵力,来保护晋王的中军,如此一来,粮草岂不成了吾等囊中物?」
风望尘道:「声东击西着实妙哉,可是这粮草分散在各营,我们只有四个人,也只能烧毁几个营地的粮草,当对方发觉我们的真正意图,各营还是会很快回来保护粮草。」
白翎羽笑道:「这烧毁粮草的时机可是得把握好,我们先扰乱对方阵脚,再请无痕祀嬛召出大雾,迷蒙大军视线,之后便是在这六十四堆粮草中埋下火油,最后我们在安然撤出军营。」
说到这里,白翎羽走到一棵大树下,从树洞里拿出一个铁箱,笑道:「前些日子,我便在这儿放了些东西,今晚若是进展顺利,那便可以将这六十四堆粮草给烧光。」
她素手一扬,那厚实的铁盖竟像飘絮般轻轻掀起,只见里边放着两口大弓,外加箭矢若干。
白翎羽拿起一口大弓丢给凌霄,凌霄伸手一接只觉重若千钧,拿在手中就像是握着一块大石头,沉重无比,所幸他勇力过人,此强弓对他并无影响。
凌霄试着拉了一下弓弦,竟是纹丝不动,他运起真气奋力一拉,才将弓弦拉开,当他松开手指,只闻弓弦咚的一下便弹了回去,在回返过程中,那条弓弦所带出的劲风简直就能划断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
凌霄深吸一口气,叹道:「好强悍的弓,其威力和射程实在是难以估计!」
白翎羽笑道:「武魁座当真神勇,不知箭术如何?」
凌霄眼睛一亮,醒悟过来道:「原来如此,白将军是想在放置火油后,再回到此处以强弓射出火箭,一口气点燃这六十四营的粮草!」
白翎羽点头道:「然也!先入营地放火油,再抽身在外射火箭,就算对方发现我们的意图,想制止也来不及来!但射箭的速度一定要快,不然等对方反应过来后,那么骑兵便会朝着我们这边冲过来,到时候我们只有撤退一途。」
凌霄说道:「所谓快是指什么?」
白翎羽道:「一个意识锁定多个箭靶,一口气连环拉弓。我只能做到连出三十六箭,多了就不行了。不知武魁座可以发多少箭?」
凌霄想了想道:「我没试过,不过估计最少也有三十箭。」
白翎羽点头道:「那好,待万事俱备,你我各负责一半的粮草!」
她这计策不但大胆而且还出人意料,在远处放火箭这种做法根本就没人想过,因为在常人眼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首先便是射程问题,距离太近箭矢还未射出就被哨兵发现了,距离太远不但射不到,而且还射不准,然而白翎羽这两口大弓乃是用玄铁奇金打造,几十个大汉都拉不动,也唯有她这一身麒麟神力可以拉开弓弦,当初在皇城大战之时也是由她在远方放冷箭击碎沧释天把守的极元器,使护城大阵露出阵眼,今日她便要故技重施,再破万军粮草!白翎羽叹道:「佯攻帅营,放火油皆是关键,而我们在进入敌营之后又不能让对方发现行踪,若不然敌军追击出来,我们也无法在此地安然放箭,所以这隐匿行踪更是重中之重。
只是不知道对方营中的阵法会不会干扰到祀嬛召出浓雾?」
玉无痕略加思索,蹙眉叹道:「此阵凝聚了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卦,又暗合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合在一起便是先天绝卦,通纳天地之象,恐怕雾隐咒很难起作用。」
白翎羽蹙眉道:「若是如此,那么我们便很难隐匿行踪了……」
玉无痕语气一转,说道:「任何阵法皆需极元之力,这个先天十六卦的也一定有其本身的极元之位或者是极元之器,只要破解极元,阵法便会露出阵眼,到时候再顺势攻破阵眼,阵局可破也!」
凌霄双眼绽放出灼热战意,哼道:「既然如此,那便请祀嬛指出极元所在,让凌某顺手将它破了!」
白翎羽呵呵一笑:「武魁座不必着急,因为破阵烧粮之事有人比我们更急,这佯攻帅帐和破阵之事便交给他们去做,我们就负责放放油,点点火便足够了!
」
风望尘一挥手中羽扇,哈哈笑道:「白将军原来是想让齐王去做这刺头!」
白翎羽嫣然一笑道:「然也,这阵法既然是道士布置的,那便让那些和尚去破,也好看一看牛鼻子和秃驴谁更厉害!」
白翎羽看了看时辰,顺手将大弓收好,笑道:「咱们走吧,到了跟齐王约定的时辰了!」
四人施展轻功绕到另一侧的山下的树林里,只见前方已经有三名佛者在等候,其中两位便是地风两大尊者,而为首一人则面生得很。
白翎羽朝玉无痕等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先不要现身,免得暴露己方的实力,三人心领神会,同时止步没入黑暗密林中。
白翎羽一个人走了过去,使了个佛礼道:「白某见过诸位大师!」
为首的一名僧人回礼道:「贫僧法号一个空字,此番行动还得仰仗白将军指挥!」
白翎羽微微一愣,暗忖道:「空尊者?六界尊者排行第二的高僧也来了,看来此番烧粮之举,佛界元老派也是费尽苦心,势在必得。」
六界分为地、水、火、风、空、识,佛界有六个僧者便是由此六界定法号,故而称为六界尊者。
白翎羽简单地将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空尊者细听之下眉头也是一阵紧蹙,思索片刻后叹道:「先天绝卦化入阵局,着实叫人头疼,不过老衲倒也有法应对,白将军请放心,半个时辰后,老衲定当破阵法,至于剩下之事……」
白翎羽接口道:「烧粮之事便由白某负责,保管不叫尊者失望!」
空尊者笑道:「有白将军这句话老衲便安心了,将军果真如殿下所言那般,英明神武,堪称小军神也!」
从这和尚得知仇人儿子对自己的赞扬,白翎羽丝毫不觉喜悦,反倒多了几分冷笑嘲讽。
分工完毕,三大尊者便朝军营奔去,白翎羽等人也回到原先的山坡上,静静等候着三大尊者的战绩。
三大佛者施展神通,身心入定,宛若无忧无喜,毫无情绪波动的岩石,借着夜色的掩护摸入军营。
不消片刻,便见前方一座豪华营帐屹立在眼前。
地尊者说道:「空师兄,前方便是晋王帅营,不如由吾直接进去将那小子擒出来吧!」
空尊者摇头道:「不可,我们只是来破阵和声东击西的,没必要同皇室正面对敌。」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入手冰凉,颗颗圆润碧绿,约莫豆蔻大笑,每一个珠子上皆刻有佛家梵文,在夜色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此物正是佛界法器——定海宝珠,昔时白沙原大战,天佛所持的定天神珠连同禅杖都被鹭眀鸾用七彩神光收去,这定海宝珠虽不如定天神珠,但其蕴含之佛力也是非同小可,而且专门用来针对阵法咒术。
只看空尊者内元催动,灌入佛珠,霎时梵字泛光,犹如黑夜中的指路明灯引导众人方向。
空尊者细细观望片刻,叹道:「据佛珠所示,这极元和阵眼竟然都在帅帐之内,看来还是得硬闯一会!」
「待入帅帐后,便由贫僧插入法器,击碎此阵!」
风尊者在说话间也从怀里掏出一枚尖锥状的法器,此物名为破咒锥,亦是佛界闻名之物,专门针对咒术,三僧准备妥善,举步欲行,却闻身后冷笑传至。
回首一看,只见两名道人携众而至,地尊者认得此二人,一者为元鼎真人大弟子悬锒,一者乃仙宗首徒鸿鹄,在他们身后还有五名道人。
悬锒笑道:「三位尊者深夜驾临不知有何指教?」
地尊者做事简单明了,冷然回应道:「破阵!」
悬锒哈哈大笑:「尊者真是爽快,那在下也不能太过婆妈,众人结阵——七星连珠!」
话音方落,鸿鹄足踏天枢,指化阵局,引导众人结成阵势,随即悬锒抽身回归,步入天璇,另外五名弟子则分别汇入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等五大星位。
笼罩军营的先天十六卦也随之迎合,顿时阵中有阵,人阵合一,七人真气顿时连成一体,呼应八卦八门。
地尊者试探性使了一招大梵圣印,谁料掌劲还没接近对方三尺就被无形真气震散,而且最要命的是,随着他出掌的同时,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汇聚,三大尊者霎时陷入一片绝境。
风尊者暗自惊愕,思忖道:「传闻先天绝卦除了八大卦象外还有着八大门阵,只有同时修成八门八卦,才是真真的先天绝卦,但自太荒以来,就没有人能将这八八合一,能练成八卦者已是翘楚英杰,更勿论八门汇八卦了!」
先天绝卦本有内八阵,外八卦之分,外八卦便是天地山泽雷火水风,内八阵便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虽然内八阵没有强大的攻击力,但却有辅助元功神效,若能将内外合练,其修为便是惊天动地,气息元丹可达大圆满之境界,但除了祖师爷外,便无人能修成真正的先天绝卦,原因便是封神法印的限制,就连三教后人也便受到莫名牵连。
此刻鸿鹄和悬锒借着阵法辅助使得此道家千古绝技出现锋芒,虽不能全功,但也足以困住佛界三尊者。
只见七名道者以七星引八卦,顿时天地为呼,八方躁动,充沛不绝的自然之力压向三佛。
地尊者见状立即催动佛门元功,施展「不动心经」,只看他双足驻地,宛若铜浇铁铸,全身佛光璀燃,整个人就犹如一座大山般挡在另外两人之前,替他们挡住扑面而来的压力。
「不动心经」
也是一门高深的禅定内功,讲究万劫加身心如止水,泰山崩塌皮囊不损,故而地尊者能够稳如磐石,替同门挡住这第一波的攻击。
鸿鹄冷眼一扬,开口诵决道:「七星变,震寰宇!」
随着主阵者的心念转动,悬锒等六人移形换位,交错出招,只见七人各展绝技,层层叠叠,川流不息,宛若流星飞落,沛然道华尽数击在佛光之上,地尊者只觉得肉身正不断地受到强猛撞击,不动如山的心境和皮囊已然支撑不住。
悬锒瞧出其疲态,大喝一声:「雕虫小技,给我破!」
说话间,施展真武神通拳,此拳汇聚了七星之力,绝卦之能,强行击碎佛光,破开地尊者这防守。
悬锒一拳碎佛光,鸿鹄立即补位强攻,闪电般窜到地尊者跟前,一掌拍向丹田,出手歹毒狠决,丝毫不顾三教交情,誓要取下佛者性命。
危机关口,风气拂动,剧烈狂风将地尊者卷到一旁,避开了无妄之灾。
出手之人恰是风尊者,他救下同门后,立即结出佛家手印,迅速捏了一个风神手印,调动体内元功化作风力,只看佛掌挥洒,风卷残云,鸿鹄一时不慎被狂风吹得连气都难喘,顿时攻势瓦解。
风息之后,便是地动,只看地尊者理顺真气,借着风尊者掩护,猛地朝鸿鹄拍出一记厚实重掌,足以将他打得筋断骨裂。
双佛配合无间,道者亦有默契,悬锒瞬间补位,使了一招太极推手卸开地尊者那足以开山裂石的重掌,随后另外五人也应声而动,纷纷踏出七星方位,引动八卦绝阵。
望着群道纷纷而动,空尊者也不甘寂寞,手捏佛珠,口诵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定海宝珠顿时再放豪光,沛然佛力充斥全场,抵消八卦绝阵的元力,同时风尊者也掏出破咒锥,朝着虚空戳去,他这一戳却是大有文章,正好击中元力汇聚点,而锥内所蕴含的破咒佛力见缝插针,霎时驱散四周道华。
阵局被解,鸿鹄临危不乱,指挥众人再度结阵回元,七人进退有据,踩着七星方位将散去的道华又凝聚在了一起,而重新凝聚的道华仿佛烈焰重生的凤凰,其威势更胜从前。
悬锒哈哈笑道:「秃驴们,别以为破了一阵便高枕无忧,阵破之后反而会激起更大的元力,尔等乃是作茧自缚!」
他在说话间,四周道华更为浓郁,八种卦象交替而现,更将八阵之法汇入其中,阵局越发趋于圆满。
空尊者冷静笑道:「胜负未定,道长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他挥动手中佛珠,佛元涌动,瞬间化作八叶佛,八部众。
这八叶佛便是宝幢、开敷华王、无量寿、天鼓雷音四大如来以及普贤、文殊、观自在、慈氏四大菩萨,而八部众便是天、龙、夜叉、干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
道门虽有七星化阵,绝卦护持,但佛界也有传世法器相辅,只见八叶斗八卦,八部闯八门,一时难分高下。
僵持之际,却闻四方兵马齐动,想必是这场佛道斗法引来了各营兵甲。
果不其然,半响之内,四周已经围满了士兵,但碍于双方激斗所产生的气流阻隔,这才按兵不动。
「诸位大师,还请暂息雷霆,且听小王一言!」
这时中军帅帐缓缓掀开,只见一名锦袍男子微笑走出,在他身边跟着一名俊朗孤傲的文士,正是晋王与侯翔宇。
侯翔宇朝鸿鹄等人说道:「道长也请住手,王爷有话要说。」
群道闻言也收回招式,但依旧紧盯三大尊者,防止他们暴起伤人。
晋王到:「小王知晓诸位大师之来意,但此阵非三位可破也,不如就此罢手,免伤双方和气。」
空尊者暗忖道:「好个表里不一的王爷,贫僧倒要瞧瞧你待会如何说辞。」
晋王见三尊者一言不发,又说道:「三位大师武艺高绝,佛法精湛,实乃一代高僧,但为何还看不透这红尘局势。」
空尊者笑问道:「照王爷所言,这红尘又是如何?」
晋王道:「知天命,尽人事!」
空尊者笑道:「何谓天命,何谓人事?」
晋王道:「诸位替齐王劳累奔波,还不惜以身犯险,此便是尽人事也。但却不知天命所然,着实叫小王惋惜。」
地尊者性子暴躁,喝道:「闲话少提,天命是何,你倒是说说看!」
晋王也不动怒,笑道:「天命便是齐王末路,诸位若在继续跟着齐王,唯恐功德尽废,永坠阿鼻。」
晋王拉来大军,已经摆明要跟齐王分出高低,所以也不留任何余地,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便直接剿灭,反正两王已经到分出胜负的最后时刻。
空尊者叹道:「晋王殿下,本来老衲还以为你是齐王的最大威胁,想不到还是老衲错了,你根本就不配与齐王为敌!」
晋王脸色倏然一变,眼中杀机乱窜,嘴角勾出一丝阴阴的冷笑道:「哦,是么?不知大师是如何个看法?」
空尊者眯着眼睛望着他,仿佛再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蚁般,笑道:「晋王既然已经打算同齐王撕破脸皮,竟还要与吾等絮言,此乃婆妈之表现,而不顺势将吾等扑杀,便给了吾等一个最好的机会,那便是破阵!」
话音方落,空尊者猛地扯断佛珠,只听啪的一声,数百佛珠飞撒而出,每一颗皆夹杂着佛耀元功,铺天盖地地朝晋王打去。
晋王大惊失色,急忙抽身退去,谁料这些飞撒的佛珠却是对准了帅帐,叮叮当当地打在帐内,霎时光华大作,蕴含克咒破阵的佛力立即爆发,虽然不能集中全力,但胜在范围够广,很快便撞得阵法晃动。
而风尊者紧盯帅帐之内的变化,将里边的所有动静纳入眼中,观察每一粒佛珠打在营帐物体上的时候,阵局产生的异动,发觉桌案上的墨斗和笔架在受到佛珠撞击后发出一丝元力波动,这两个物体便是阵法的极元器和阵眼。
找到了!风尊者当机立断,对准这两件物体抛出破咒锥,法器蕴含着连击的巧劲,先碎墨斗,再破笔架,这蕴含八卦八阵绝卦大阵立即——破!风尊者一击得手,马上施展引风之法,召来狂风,地尊者和空尊者猛地鼓起真元,将僧袍涨得鼓鼓的,狂风一吹,整个人就犹如船帆般顺着风向而动,眨眼间便离开了地面。
晋王气急败坏,连忙招呼士兵放箭,可是狂风大作,这弓弩的射程和准头皆大受影响,连三人的半根汗毛都碰不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皇甫铮欺我太甚!」
晋王猛地一跺脚,怒喝道,双眼透着熊熊烈火,恨不得抽筋拔骨、啖肉喝血。
就在晋王发怒之际,四周忽然涌来一股浓雾,迷糊了众人视线,侯翔宇心情一敛,大喝道:「速速保护殿下!」
晋王也担心敌人会趁机来袭,毕竟这股浓雾实在诡异,不但时节不对,而且还来得如此凑巧,阵法方破便出现。
侯翔宇蹙眉道:「殿下,谨防对方下手暗算,还是先回营帐中,外边便交给各营士兵吧。」
晋王点了点头,下令各大营地派兵支援中军,只闻军号吹响,各营人马纷纷朝中营靠拢。
山坡之上,玉无痕长出一口气,说道:「幸不辱使命,浓雾已经唤起。」
白翎羽笑道:「妙哉,下边便是入营浇上火油了!」
说罢又从草堆中脱出一辆马车,上边放满了瓶瓶罐罐,她指着那些瓶罐道:「这儿便是火油,待会还有赖诸位辛苦一下,替我护航!」
只见她翻出一块大油布将瓶罐包了起来,这么一大车的火油罐子裹在一起,整个包裹大得难以想象,足有一个马车车厢那般庞大,可白翎羽却是手臂一伸,便将这一个大包裹背在了身后,举步前行,其步法轻巧自然,仿佛那一大包的火油罐子是一堆棉花,背在她身上竟似毫无重量。
玉无痕不由吃了一惊,她虽也能举起这一大摊的罐子,但却没把握做到像白翎羽这般举重若轻,轻巧自然。
风望尘呵呵一笑:「举着这么一大个包裹,当真是惊世骇俗,若无祀嬛咒术召来浓雾,我们别说想潜入敌营,恐怕还没走近,就被弓弩射成筛子了。」
听风望尘这般说道,玉无痕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一定要召出浓雾,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要掩盖这惊世骇俗地一幕。
时间宝贵,众人也不做拖延,借着浓雾掩护潜入敌营,白翎羽虽背负千斤火油,但有麒麟神力护持,这区区坛坛罐罐并不在话下,而且有浓雾遮掩,敌人也很难发现这么一个夸张的入侵者。
盘龙圣脉的三大高手替白翎羽守卫四周,而白翎羽负责在粮草上浇上火油,只见她走到粮仓前,将手伸到背后一把揪出一个油罐,拍开泥封,便撒在粮仓四周。
这小小的一罐火本来是很难淋遍这么一大堆的粮草,可是白翎羽却化腐朽为神奇,玉手轻轻抖动,火油均匀地浇在粮草四周,虽不能全面覆盖,但也能保证在小段范围内有浇上火油,这也确保下一步放火箭不至于射在无油之地。
她手法娴熟,不消片刻便将这个粮仓浇上了火油,随后又依法炮制,一口气便浇了整整三十多个粮仓,而且每个粮仓所用的油罐不会超过三个,玉无痕看得也是一阵惊愕,暗忖道:「这丫头以前是不是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若不然动作怎会如此利索娴熟!」
当初火烧铁烈粮草便是她的手笔,这浇油点火可谓算是她老本行,做起来当然干脆利索,纯熟精湛。
白翎羽一口气光顾了大半粮仓,而且行踪尚未暴露,心情甚好,低声笑道:「妙哉,在把剩下的粮仓淋上火油,咱们就回到山上,送晋王一个火烧连营!」
话音方落,却见对面有两道身影晃动,白翎羽常年行军,感官极为明锐,哪怕是隔着浓雾,她也能一眼扫出对手的虚实,在她看来这两人步伐沉稳,气息内敛,分明就是一方高手,而且还穿着军装,不禁暗忖道:「这个营地离中军帅帐不远……难道是晋王麾下的高手?」
浓雾遮掩只能在普通士兵眼前隐匿行踪,对于真正的高手根本是无济于事,只要对方扫上一眼,便知虚实。
先下手为强,若让他们两人通知晋王,那万事皆休!白翎羽立即朝凌霄使了个斩首的手势,凌霄心领神会,暴窜而出,双掌同发奔雷之力,朝着前面的两人拍去。
对面的两人似乎也极为惊愕,其中一个疑惑地说道:「奇怪,晋王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个高手?」
疑问未解,凌霄厉掌已经袭来,那两人同时出掌抵御,三人对了一掌,但却未发出任何响声。
凌霄暗吃一惊,思忖道:「我怕惊动外人所以才将掌力收敛于一点,但这两人为何也要这样做呢?」
对面的两人硬接凌霄一掌却毫发无伤,随即气走武脉,进步抢攻,可是他们所用的招式也是偏于快速轻巧,尽量压制声音和劲气流动。
风望尘眉头一簇,低声道:「白将军,我看这两人出手也是尽量克制,似乎跟我们一样,不想惊动外人。」
白翎羽点头道:「然也,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并非晋王军中的将士,十有八九也是混进来的。」
风望尘道:「他们是何方人马?」
白翎羽道:「有可能是齐王的人……」
玉无痕柳眉一扬,玉容凝霜,哼道:「齐王的人马,为何我们事先没有收到任何信息,莫非他想借着我们行动掩护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风望尘猜测地道:「难道齐王是想趁机暗杀晋王?」
白翎羽摇头道:「他们的武功诡异,不像齐王的人……齐王虽与晋王为敌,但却不敢手刃兄弟,最起码不能明目张胆地杀害晋王,这也是皇家斗争的规矩。
」
白翎羽乃皇室宗亲,对于皇族斗争极为熟悉,皇子争权可以用尽一切法子打压对方,但却有一点必须遵守,那就是不能轻率杀害自己的兄弟,否则无论其夺权是否成功,皆会留下一个残害兄弟的天下唾名,对其登基称帝极为不利,也有损帝皇尊严,所以只有那些犯傻的人才会明目张胆地暗杀自己的兄弟,以齐王之精明绝不可能行此蠢招,。
就在白翎羽思索之际,前方的两名神秘人忽然发难,其中一个缠住凌霄,另外一个朝着这边扑来。
白翎羽祭起麒麟神力便是一拳,那人也出掌硬接,双方掌拳相对,但却不敢声张,都将劲力收拢成线,集中攻击对手。
白翎羽只觉得对手真气绵柔刁钻,犹如千针入骨,驱之不散,眨眼间便侵入气脉,叫她难受不已,当下也不及细想,祭起麒麟神力将对手真气驱出体外,然而这真气怪异之极,竟像是百千跟针一般,嗖嗖地激射出来,正好打在背上的包裹上。
噗噗细响,随即便是瓦片崩碎的声音,白翎羽身后的火油罐顿时粉碎,那准备浇在剩余粮仓的火油也随之流出。
【龙魂侠影 第13集 鸾凤剑舞 第15回 生死一瞬】
火油流失,白翎羽险些气炸了肺,对着那人脑袋便是一拳麒麟神力,誓要将他脑瓜子敲碎。
那名神秘客身形挪移,向下一蹲躲了白翎羽拳头,并趁机来了个扫堂腿。
神秘客的这一脚宛如镰刀割麦,要将白翎羽的下肢踢断,谁知白翎羽之神力灌注周身,四肢百骸坚如金铁,他这一镰刀扫堂腿根本就伤不到白翎羽分毫,反而被麒麟神力震的腿骨欲断。
这么一阵短兵相接,白翎羽看清对手的面目,此人五官清秀,肩膀上别着一条红带子,这分明就是大恒军中押粮官的装束。
「点子扎手,速退!」
那人运功震住腿骨的剧痛,转身招呼同伴道。
另外那名正与凌霄过招的神秘人也虚晃了数招,掉头便走。
玉无痕与风望尘那容他们走得轻易,纷纷祭起元功,准备追击,却被白翎羽制止了:「且慢,如今这么多的火油泄露,那股子的气味定会传遍四周,此时不走,便有麻烦了!」
玉风两人闻言,也表示同意,抽身后退,白翎羽招呼凌霄一同离开。
果然如白翎羽所料,火油的气味很快就飘到了中军帅帐,晋王立即派人过来查看,各营士兵纷纷调动起来,誓要围捕细作。
四人借着浓雾掩护安然撤出,迅速回到山坡上。
凌霄蹙眉道:「现在还有一半粮草没浇上火油,这箭是放还是不放?」
白翎羽闭眼思索片刻,斩钉截铁地道:「放!烧掉一半粮草也足够叫他乱上一阵子了!」
说罢率先挽起玄铁强弓,将一枚将近八尺的长箭搭在弦线上,深吸一口真气,鼓起麒麟神力,瞄准山下的军营,大喝一声——中!锐箭如飞火流星,划破夜空直奔敌营粮仓而去,箭矢之上虽无火焰,但灌注了麒麟神力后箭矢在天际划过时便与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整根箭矢都被烧得通红,其热力与点火毫无差别。
通红的箭矢强势钉入粮仓之内,引燃火油,嗖的一声赤红烈焰冲天而起,惊动四方兵甲。
凌霄见状也运气拉弓,汇聚雷炎功体,挽弓拉响,托山岳,举星月,雷火真气贯入箭矢,竟是神弓破千军,带着箭矢宛若奔雷烈炎,猛地引燃一座粮仓。
军中麒麟巨力拉弓,盘龙武魁霹雳控弦,两人各自放箭,端的是百步穿柳,例无虚发,山下的八万大军还未反应过来,军粮便被烧毁大半,各营士兵那还顾得上什么追捕奸细,纷纷提水灭火,乱作一团。
山下的人也已经察觉火箭的来源,立即派出一支骑军朝山坡奔来,白翎羽反手将强弓搭在肩上,朝众人打招呼道:「撤退!」
她久居行伍,又得杨烨真传,审时度势把握战机的眼光非一般降临能比拟,下边的士兵哪怕一个小动作也瞒不过她的双眼,那些骑兵还没上马,白翎羽便瞧出对方的意图,马上招呼众人撤离。
那一队骑兵上到山坡,发现放火箭的人早就逃之夭夭,连影子都摸不着。
白翎羽等人撤到安全之地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凌首座,请问方才你可看清楚与你交手的那人的模样?」
凌霄将那人的面貌描述了一遍,并无特别之处,白翎羽又问道:「那他胳膊处是不是系了一根红带子?」
凌霄点头道:「是有这么一根。」
白翎羽顿时疑惑打起,剑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风望尘问道:「白将军,这红带子有何玄机?」
白翎羽叹道:「在大恒军中,红带子便是押粮官的装束,只是我不明白这两个神秘高手为何要装扮成押粮官的模样。」
风望尘又道:「按照恒军中的军衔,押粮官算是什么职位?」
白翎羽道:「军衔不高,但却是直属主帅统辖,掌管三军口粮,任谁都得对他礼让三分。但晋王这么一口气设了六十四座粮仓,这押粮官的地位可大不如前,而这些押粮官究竟有多少是直属他的心腹还不好说,但我估计不会超过一半。
」
风望尘蹙眉道:「军粮被烧,主帅如何了解军粮的情况?」
白翎羽道:「主帅一般会直接询问押粮官,点清粮草的损失,也好对下面的战略做出改变。」
风望尘猛地一拍手,叫道:「糟糕,我们做了一场冤枉活!」
白翎羽一愣,问道:「风首座何出此言?」
风望尘道:「依照白将军先前所言,粮草分散,虽然可以保证不被敌人烧粮而全盘皆输,但晋王则很难兼顾这些押粮官的职位,以至于有外人混进来,但是这些外人也很难见到晋王一面,唯有粮草被烧,晋王才有可能召集各营的押粮官进行询问……」
白翎羽深吸一口冷气,道:「首座的意思是,那两个神秘高手的目标是……
晋王?」
风望尘苦笑道:「他们为了寻找接近晋王的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烧毁粮草的,所以我们刚才算是打了一个冤枉架了!」
「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帅帐之内晋王早就坐不住了,猛地跳起来指着手下大吼道,「军粮为何会被人烧毁的?」
一名参军怯生生地说道:「回禀殿下,现在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用多久便有结果。」
晋王猛地打断他的话道:「放屁,等你们查到,士兵都要饿死了,马上召集所有押粮官,本王要知道军粮还剩多少!」
座下将领闻言,急忙出去召集各营押粮官,不消片刻,六十四名押粮官便汇聚在帅帐之内。
晋王面色低沉,寒声问道:「各营剩下的粮草还有多少,你们给本王好好禀报!」
下边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吱声,晋王不耐地喝道:「你们都哑巴了,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他这一吼嗓子,下边立即乱成了一锅粥,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回禀殿下,三十二营的粮草未损分毫……」
「回禀殿下,六十一营的粮草惨遭大火,但小人已经将火扑灭,粮草还有一半!」
晋王听得两耳嗡嗡而响,心烦意乱地喝道:「岂有此理,一人一句,本王该听谁的,全给我闭嘴!」
也就在他怒骂的一瞬间,押粮官之中猛地窜起两道锐光,竟是两名身着押粮官军服的男子,他们一左一右闪电般扑向晋王。
晋王霎时脸色大变,惊叫道:「来人,有刺……」
话还没说完,两人同时出掌,沛然掌力压得晋王连话都说不出,那个客字还没吐出来便被劲风堵在了喉咙。
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冲到晋王身前,奋不顾身地挺胸挡招,只听砰的一声,那人犹如断线纸鸢般飞出,口吐鲜血。
「师尊?」
晋王看清此人面容,竟是侯翔宇,只见他面若金纸,口鼻溢血,正在挣扎地爬起来。
侯翔宇虽挡住一波刺杀,但那两名刺客依旧不肯罢休,各自祭起独门秘式,双双赞招,不取晋王性命誓不罢休。
主帅遇刺,下边的将领岂敢袖手,伸手便要拔刀护主,可是入帅帐之前他们的兵刃都被统一收缴,无奈之下只能赤手空拳去搏杀护主。
左边刺客冷笑一声,随手一挥,便划出锐利劲风,凡是扑上来的将领通通被断头斩首;右边那名刺客更是利索,手掌一伸,简单的一掌竟连杀数人,这两人联手仅仅在一瞬间便将营帐里的人杀个精光。
晋王叫苦连连,暗叹一声吾命休矣!两名刺客也不拖泥带水,急速围杀而来,誓要在卫兵赶来之前诛杀晋王。
就在这时,跌倒在地的侯翔宇猛地抄起烛台朝两人砸去,并大叫道:「殿下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左边那名刺客举手一推,沛然掌力便将烛台打了回去,蜡烛恰好点燃了四周的卷宗、木椅还有帐篷,不消片刻便烧起了烈火。
而晋王也被对方的掌风扫得东倒西歪,侯翔宇见状急忙上前扶住晋王,也就在他接住晋王的时候:「殿下,你没事吧!」
晋王咳出一口鲜血道:「师尊,看来今日是天亡我也!」
侯翔宇斩钉截铁地道:「只要老夫还活着,定当竭力保全殿下!」
「口气好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保一个死人!」
刺客的冷笑响起,然而扶住晋王的侯翔宇的眼中却露出比他更冷的笑意和一丝不屑。
右边的刺客皆浓烟掩护,撮指成刀,朝着晋王心窝戳去,不偏不倚正中胸口,血花四溅,晋王惨呼一声跌倒在地,再无动静。
刺杀得手,两人立即抽身后退,转眼间便远遁而去,留下烈火肆虐的帅帐以及满身鲜血的晋王。
火势越烧越猛,转眼便将这个帅帐吞噬,粮草虽然未被烧尽,但主帅遇刺的消息犹如瘟疫般传遍全军,顿时人心惶惶,军心大乱,八万大军顿时乱作一团。
天空之上一道身影正御风飘过,正是风望尘,他施展风之卷的御风术令自己飞在空中,将地下军营之境一览无遗。
降落之后,风望尘朝众人说道:「军营里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主帅营帐也发生大火,看来晋王是凶多吉少了!」
白翎羽奇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刺杀皇子?」
玉无痕问道:「难道是齐王?」
白翎羽摇头道:「不可能是他,因为三大尊者刚大闹了一通营地,此时齐王若再派人暗杀,无疑于揽罪上身,这残害兄弟的骂名就算是皇帝也承受不起,齐王若真敢这么做,别说立储,就算能不能活命还难说得很!」
风望尘拍了拍额头,说道:「若真如白将军所言,那么这幕后黑手显然是要嫁祸江东,让齐王来背这一个黑锅了!」
白翎羽点头道:「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过了片刻,白翎羽又说道:「我从军中得知一些小道消息,当日晋王押送武尊印玺来灵州的时候,曾遇上一伙歹徒的阻击,但奇怪的是,这伙歹徒却纹着我白家的家徽,这其中倒也是腻味得很!」
玉无痕问道:「白将军,这其中又有何玄机?」
白翎羽洒然道:「白家早就不存在了,我是白家的唯一血脉,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我也不清楚,但串联今晚的事,我倒有了几分想法……」
风望尘对神州之事虽不熟悉,但也精于计策,听白翎羽这么一说,立即明了:「白将军所言,莫非是指这幕后黑手冒充白家之人偷袭晋王,为的是将白家当年的冤案摆上台面,借此兴风作浪?」
白翎羽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哼道:「我不管是谁,胆敢拿我母妃的冤案来开玩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话之间,粉拳握得咯咯直响,恨不得要将仇人碎尸万段。
黑夜退去,旭日初升,黎明曙光绽放,各派对山下之事也收到了一些风声,各种谣言漫天传出,山下乱,山上也不平静,由于解除大军的威胁,山上各门各派压力顿减,纷纷调转矛头准备对付元鼎真人,但摄于他那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也无人敢去挑战。
元鼎真人安然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品着香茶,眯着眼听着身后弟子回禀,脸色有晴转阴,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仍然是那副天塌不惊的镇静模样。
悬灯说道:「师父,若大师兄所言属实,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非常不妙?」
元鼎真人笑道:「莫慌,为师曾看过晋王面相,他非短寿之人,这场大火未必能害他性命。而且就算下方军心大乱,但阳气仍在,为师任可借着这八万活人的阳气接引临夏山的正阳元气,聚阳地脉之效果仍在,只要再过片刻,为师便去取下武尊印玺,到时候还有谁敢放肆!」
就在此刻,外围声浪如潮,只见不远处人影涌动,天剑谷旗帜迎风飘动,元鼎真人猛地瞪大双眼,紧盯来者,暗忖道:「于秀婷,你最终还是忍不住,既然你敢来,贫道便要一洗前耻!」
心念甫动,真气随运,四方正阳之力呼应,沛然元功隐隐欲发。
「是天剑谷。」
「于谷主好!」
淡雅容姿,聘婷仙风,看得众人精神为之一震,纷纷顿足回望,朝着于秀婷行礼,这颇有几分巧合的举措,却出现了一副「万教拜剑仙」
的画面,看得元鼎真人心火缭燃,恨不得,马上抽刀斩破剑仙神话。
元鼎真人起身相迎道:「于谷主仙驾而来,贫道有失远迎,不知谷主今日前来有何指教,贫道定当替谷主分忧!」
于秀婷颔首笑道:「多谢真人好意,妾身今日前来只是了却一桩旧事罢了。
」
闻得于秀婷这般含糊不清的说辞,元鼎真人心中戒备暗生,只待对方说出关于武尊印玺的事情,便顺水推舟提出比武决胜。
「不知谷主有何旧事,贫道是否可尽绵薄之力?」
元鼎真人依旧面带微笑地道。
于秀婷道:「只是了却一桩武林恩怨罢了。众所周知,韩赵两家结怨颇深,昔时韩家少主亦在比武中不幸丧命与赵家少主之手,而前不久赵家亦派人打碎韩家的牌匾,这其中恩怨情仇非一言两语可说清。」
元鼎真人见于秀婷竟将矛头指向这世家恩怨,心里难免多了几分疑惑,静静地听她讲下去,而一旁观战的尹方犀、靳紫衣,特别是赵桧,这些人心里都不免咯噔一跳,涌上阵阵不安之感。
于秀婷叹道:「前不久妾身曾见过崔家小姐,她委托妾身替她办一件事……
那便是在这次武林盛会之上约战赵家家主,赵桧老先生,希望借此机会对这两家恩怨来个了断!」
这时靳紫衣按耐不住了,开口道:「于谷主此言颇为不妥,崔小姐已经不是韩家之人,这两家恩怨与她无关!」
于秀婷哼道:「但韩家少爷却是崔小姐之先夫,正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崔小姐欲替先夫讨个说法,这有何不妥,儒家不是常言知恩图报么,莫非靳院主要以身犯戒,劝说崔小姐做个知恩不报的卑鄙小人吗?」
于秀婷言辞锐利,几句话便是引经据典,说得靳紫衣哑口无言。
宗逸逍也在旁推波助澜,冷嘲热讽道:「靳紫衣,亏你还是儒门智囊之首,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喂狗去了!」
看到靳紫衣脸色阴晴不定,尹方犀立即朝赵桧使个眼色,示意他出面应对,赵桧露出几分难为之色,但看到尹方犀那颇带威胁的眼神,也只好无奈答应了。
赵桧站出来,朝于秀婷行了个礼道:「不知老夫可否当面与崔小姐说上几句话。」
于秀婷点头道:「两家恩怨,便有两家人解决,这最好不过!」
「既然赵老太爷有请,妾身却之不恭!」
清脆女音响起,伴随一抹绛红倩影而来,肤若凝脂,唇红齿白,正是崔蝶,虽是玉貌花容,朱唇勾笑,但眉宇之间凝着决绝杀意。
赵桧说道:「既然于谷主希望两家在此次武林大会上了却恩怨,那老夫便请问一下,崔小姐,这恩怨如何个了结法?」
崔蝶柳眉一扬,沉声道:「立生死状,以武了仇!」
赵桧哈哈笑道:「甚好,老夫也厌倦这常年的针锋相对,今朝当着诸位豪杰的面了却这段恩怨,也算是一件快事!」
崔蝶冷笑一声道:「快事?只怕待会老太爷的家人快不起来!」
两人当着众人的面签下生死状,并互相立誓此战无论胜负生死,赵韩两家之恩怨就此作罢,若有事后打击报复,全武林可群起而攻之。
安置妥当,两人便站在人群中央的空地上,各自凝聚修为,准备决死一战。
赵桧暗忖道:「这小丫头武功不俗,而且此番生死为注,老夫没必要与她行什么长辈想让之礼。」
一念及此,赵桧气沉丹田,使出赵家武决——惊天掌,左掌一伸,气劲便凝成一条直线,就像是一支锐箭般刺向崔蝶。
崔蝶步子轻挪,使出冰火诀,素手一划,聚气成冰,造成一堵三尺大小的冰墙,封住赵桧劲力。
试探过后,赵桧双掌向天,逆转四方气流,气劲更为加剧刮向崔蝶,只要她被这股气旋缠住半分,那赵桧便可发出连绵不绝的攻势,一鼓作气,辣手摧花。
崔蝶双臂下垂,徐徐凝元,火云掌力生出,随即她双手一分,幻化出翩翩蝶影,此招乃是崔蝶由火云掌演变而出的——火蝶飘舞。
双方聚气只在瞬息间,功行圆满,便是极招相对,赵桧双掌并推,沛然掌套宣泄而出,崔蝶玉手运化,尽接掌势,火蝶真气驱散赵桧掌力,化整为零。
赵桧招式用老,掌势顿减,火蝶飘舞后式应运而生,只见漫天蝴蝶翩翩起舞,以崔蝶为中心向四方散开,将赵桧团团围住。
赵桧心神一敛,他清楚得很这些看起来美丽的蝴蝶可是崔蝶真气化成,若真被粘上一个,那么蝶影之中的火气便会爆发,这么数不清的蝴蝶若真的全部炸开,就算是铜皮铁骨也得残废七分。
赵桧心念急转,火光电石间便思索出了破招之法,只见他膝盖一曲,全身气息顿时一敛,在一瞬间他毫无生机,火蝶乃是真气幻化,专门朝活人身上飞去,而赵桧这么一着却叫这漫天火蝶失去了目标,停在了半空。
倏然,赵桧真元迸发,蓬勃内劲见缝插针,趁着火蝶停顿的一瞬间,强行破招,漫天蝶影顿化虚无。
解除火气入体的威胁,赵桧顺势跃起,居高临下猛地一脚朝崔蝶踢去。
这一脚乃是赵家的另一绝学——惊神腿,只看脚法凌厉迅猛,再借着高度威力更为迅猛。
崔蝶立即祭起火云掌,双手并招封住对方脚法。
只听气流崩碎,绛衣倩影竟是力弱三分,被对手一脚踢开掌势,震得接连后退。
崔蝶虽然武功不俗,但赵桧明显比她多了几十年的内功修为,故硬碰硬的对招,高下立判。
赵桧得势不饶人,闪电弹起,惊神腿连环提出,犹如连珠炮弩。
战况不利,崔蝶当下变招,退烈火,生寒冰,掌心泛起寒气,她那修长细嫩的手掌染上这么一层冰晶,显得更为晶莹剔透,惹人怜惜,恨不得握在掌中尽心呵护。
崔蝶撮指成刀,玄冰化刃,正是玄冰刀,冰寒刀气朝着赵桧脚踝切去,寒气袭来,赵桧只觉得双足一阵刺骨冰凉,仿佛两条腿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一般,于是再提两分内元,踢出一招「白驹过隙」,这一招讲究死里求活,觅敌空隙,一招必杀,只看他脚如行云流水,身若骏马奔腾,掌腿交击,崔蝶的玄冰刀尚未完全斩出就被踢碎。
崔蝶双掌只感一阵气凝,险些就被踢断掌骨,白皙的脸颊涌起一抹病态的嫣红,秀发微乱,狼狈之余格外惹人怜惜。
赵桧也惊艳其丽色,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舍:「如此美人,若这般丧命岂不可惜?」
于是叫道:「小丫头,你若就此罢手,老夫破例可饶你一命!」
崔蝶呸道:「少在那儿假惺惺,今日不是我崔蝶死,便是你赵老儿入棺材!
」
赵桧怒喝道:「大胆贱婢,不识好歹,老夫定不轻饶!」
话音未落,赵桧再出惊神腿另一绝招——天马行空,身子挪移晃动,朝着崔蝶的喉咙、胸口、丹田连环出脚,腿似无影而发,劲若弩炮,迅如电光,只要崔蝶被踢中一脚绝对会当场香息玉损。
对方腿招凌厉,崔蝶掌法也不含糊,虽根基不及,但要稳固防守还是绰绰有余,只看她绛衣飘飘,双掌如飞絮而动,眨眼间便击出上百掌,烈火掌劲相互呼应,铸造成盾,挡住赵桧重脚,这一招便是火云掌中的防守绝式——火海铁桶。
这一招名副其实的是铜墙铁壁,任由赵桧如何狂轰滥炸,崔蝶就是分毫不让,丝发无损,守得滴水不漏。
赵桧毕竟经验老道,见腿功难以奏响,立即变招,再次施展惊天掌,其掌势绵柔刁钻,先抵消崔蝶的火劲,再左右上下挪移搬运,化去崔蝶的铁桶防线,随即并掌为指,对着崔蝶喉咙狠狠戳去,这一招也是凶狠毒辣,一旦击中便是立即毙命的下场。
崔蝶端的是了不得,就在指尖距离自己喉咙还有半寸的时候,柔美的腰身朝下一沉,肥美的腿股向两侧分开,正是一个初学武艺之人必须修炼的一字马,虽是最基本的武功架势,但却巧妙地避开了夺命杀招。
随即崔蝶玉指握拳,从下而上直击赵桧丹田。
赵桧大吃一惊,但他出招过于猛烈,想要躲闪已经是不可能了,唯有凝聚全身功力希望可以承受住崔蝶这一拳,谁料崔蝶只是虚晃一招,拳并未击实,而是双腿交叠,使了个扫堂腿狠攻赵桧下盘。
赵桧猝不及防被崔蝶狠狠扫中脚踝,身子顿时失衡,崔蝶连消带打,玉足朝上一伸,就像踢蹴鞠一般将赵桧狠狠地踹了出去。
只听噗通一声,赵桧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他这狼狈姿态也叫众人哄笑不已。
「贱人,这是你自找的!」
赵桧火冒三丈,气得老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不顾伤势强提内元,猛地将功体逼上极限,三尺方圆气流倏然倒卷逆行,威势不凡。
崔蝶玉容寒霜,柳眉倒竖,星眸冷视,默默地凝聚真气,与赵桧的骇人气势不同,她给人一种深沉如水的感觉,毫无情绪波动,冷静得叫人害怕。
赵桧大喝一声,施展惊天掌,猛地一招拍向崔蝶,掌势磅礴无匹,崔蝶举手接招,但却难抵其威,甫一接招便被震得口吐朱红,连退数步。
赵桧得势不饶人,继续强招进逼,连环出掌,层层叠叠的掌印朝着崔蝶撞去。
崔蝶使出火云掌与他斗起了掌法,掌掌相对,震慑四方,两人的真气相互交缠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赵桧招行绝杀,人若疯虎,不取绛衣性命誓不罢休,但崔蝶式走方寸,谨守门户,素手轻扬力拒虎狼,叫赵桧难越雷池。
招式上的抗衡,但根基的差距却随着战局的进展而渐渐明显,崔蝶在接了赵桧一百多掌后,只觉得双臂已经开始酸麻刺痛,胸口也是憋闷难受,血气更是一阵凌乱,脚步身法也不复原本之轻灵。
赵桧身形一纵,凌空跃起,惊神腿一撮而就,使了一招「鬼神易辟」,只见他双足并拢,全身真气汇聚足尖,并形成螺旋尖锥装,朝着崔蝶命门踢去。
招未及,崔蝶发髻已经被锐劲吹断,三千青丝随风而动,配上那张因受创而苍白的花容,有股凄艳的妩媚。
心知已到生死关头,崔蝶娇叱一声,冰火真元相辅相融,逼上自身极限,双掌交叠化出一团刚柔并济的气团,平平推出迎上「鬼神易辟」。
极招再对,掀起惊天巨浪,烟尘飞洒间唯见一抹凄红,竟是绛衣蒙尘,玉蝶饮恨。
赵桧数十年的内力尽数汇成一招,崔蝶虽有过人技艺,但任难敌对手雄力,被震碎冰火气团,气脉更遭对手真气重创,娇躯摇摇欲坠,樱唇一张,哗啦地又吐一口鲜血。
赵桧虽占尽上风,但也不好受,脏腑被冰火之气交叠肆虐,仿佛都快扭成一团,但为铲除后患,不顾内伤,再提元功,腿法再起,使了一招「双龙戏珠」,两条力腿犹如剪刀一般左右夹击崔蝶,足尖恰好对准崔蝶太阳穴,这一脚下去誓要将这绛衣美妇的螓首踢成粉碎。
火光电石间,崔蝶惨白的朱唇竟勾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看得赵桧不禁一阵胆寒,但招式已出那容收回,唯有奋力诛杀对手。
崔蝶左掌化烈火,右手凝寒冰,火云掌和玄冰刀分别击出,这两大极端的招式再次完美融合,只看崔蝶左右开弓,将双龙戏珠的两腿硬生生截住,随即双掌合十,宛如一口大刀般地顺势向前斩去,赵桧这双龙不成合围之势,那便是中路打开,命根暴露,正好落入崔蝶的掌刀范围。
冰火合击不偏不倚正中赵桧裆部,只闻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响起,赵桧捂住腿心倒地打滚,本是红光满面的脸庞此刻惨白暗淡,光润的肌肤皱纹满布,仿佛苍老了几十年,两眼翻白,哇哇呻吟,眼泪鼻涕流了满地。
崔蝶抹去嘴角血迹,冷笑道:「当日你派人打碎韩家牌匾,今日我便废你半身,叫你知晓什么是天理循环屡报不爽!」
赵桧痛得三魂不见七魄,呜呜地道:「贱人,你给老夫记着……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将你满门灭绝……」
崔蝶冷眼怒扬,哼道:「只怕你没那么一天!」
说罢掌风一扫,直接切断赵桧喉咙,这赵家太爷呜呼一声便就此断气,鲜血从脖子涌出流了一地。
赵桧原本已经断了命根,成了废人,但崔蝶依旧不肯留情,直接下手取其性命,有些人看来这般做法实在不妥,可是两人事先已经立了生死状,外人也无从干涉,再加上这两家的血仇为铺垫,崔蝶这种做法也不算残忍,毕竟这世仇死敌间不必讲什么武林道义,逮到机会便要将仇人往死里整,绝不可让对手有翻身的机会,这也是江湖上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既然胜负已分,那韩赵两家的仇怨便到此为止,希望双方都遵守事先的约定,莫要再起兵戈刀锋!」
于秀婷把握时机开口说话,除了给赵家子弟提个醒外还带着几分威胁,免得这些群情激奋的人头脑发热地要找崔蝶麻烦。
靳紫衣也趁机说道:「于谷主言之有理,既然韩赵两家恩怨已了,那双方便不要再苦苦纠缠了,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此罢手!」
于秀婷暗笑一声,心忖道:「这儒生还真够阴险,看到赵桧这般屈辱地战死,便趁机落井下石,十有八九是想借机侵吞赵家的势力。」
就在于秀婷思索该如何防止靳紫衣利用赵家壮大自身之时,却听靳紫衣口出惊人之语:「既然已有韩赵两家比武断恩仇的先例,不妨剑仙也同元鼎真人解去当日的一些不愉快吧!」
他这话明显便是要推于秀婷去跟元鼎真人火拼,趁机扳回一城,以报于秀婷助崔蝶来对付赵桧之仇,不但可以坐山观虎斗,也可暗中买个人情给赵家,为日后掌控赵家基业铺就道路。
元鼎真人本来就像一洗前耻,听到此话当即顺水推舟,说道:「靳院主所言甚是,不知于谷主可愿给贫道这个机会?」
靳紫衣哈哈笑道:「这是当然了,于谷主心怀武林公义,既然能为韩赵两家的血仇出一份力,想必不会拒绝道长之诚意!」
两人一搭一合,一个问,一个答,更将联系方才于秀婷出面力挺崔蝶的事,还扣上一个所谓的武林公义高帽,便是要逼于秀婷下场挑战身负正阳之气的元鼎真人!于秀婷朱唇含笑,星眸如水,姿态淡雅平和,毫无慌乱之象,倏然檀口倾吐一股兰息香风,说道:「诚如两位所言,天剑谷便与元鼎真人了却昔时那段不快吧!」
听到于秀婷应承,靳紫衣却感到一阵不安,仿佛是被人算计了一把,因为于秀婷这话说得极为隐晦,她仅仅提及这天剑谷,而未提自身……就在靳紫衣还在思索这话中深意时,却闻雄壮高昂的声音响起:「岳母大人,此阵让小婿来吧!
」
只见龙辉踏着沉稳步伐昂首走出,元鼎真人和靳紫衣脸色同时一沉。
靳紫衣哼道:「龙将军,这其中乃是元鼎真人和于谷主的个人恩怨,你这般插手未免太过唐突了!」
龙辉冷笑道:「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这个半子替丈母娘担下纷争,略尽孝心有何不可?」
龙辉一开口便提了个孝心,靳紫衣当即不宜再度接口,因为方才他刚被于秀婷以「知恩图报」
的儒家道义反驳了一把,若他一开口,恐怕又被人用孝道之说嘲讽一通。
于秀婷微笑道:「好孩子,那为娘便玉全你的孝心,你便替我向元鼎真人好好赔礼吧!」
于秀婷虽有武人傲骨,但却不是傻子,明知元鼎真人借着正阳之气增进修为也去硬碰硬,既然龙辉有阴阳转化之绝学,那便由他应对这个老道,毕竟当初在酆都血战之时,也就只有龙辉能够不靠外力抵御环境的劣势。
当初自己也曾败给龙辉,元鼎真人见到仇人,心中战意不减反增,正阳之火越烧越旺,随时准备焚毁这乳臭未干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