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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我真的记不起对秦燕君说了什么话。我怎么会把我每天说的千百句废话都一一记住呢?而燕君却认真了,是她不了解我,还是我自己不了解我自己呢?
我到了一家小饭馆胡乱地吃了些东西,又打了几个电话。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正想跳槽又苦于没有门路的做秘书女孩子。
虽然我记不清她的脸,但她却听出了我的声音,并且兴奋地答应明天就去常建那里面试。还一个劲地谢谢我,说哪天请我吃饭。我开着车在市里瞎逛。有时候我会为自己整天无所事事而感到无聊。
但当我身边有了可以上床的女人后,我又感到没有人比我生活得更幸福了。
女人就像毒品一样在我寂寥的时候立刻就会给我带来刺激,为了不使自己有兴奋之后的沮丧,所以我就需要不停地和女人上床。
但最近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锐气和心情,只是在两三个熟悉的女人之间纠缠,甚至在做爱的时候都会交错出现在一起。是不是人在路上走到一定的距离就会停下来或者往回走呢?我觉得我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我开着车一直逛到午夜时分才带着一脸倦意回家。进了门没开灯就直接躺到了床上。黑暗中我突然触碰到身边一团柔软的肉,顿时就坐了起来。
「谁!」
「臭流氓,关着灯都摸得那么准。」
「你大爷,付萍,吓得我差点尿裤子。」我又重新躺下,手放在她的乳房上继续摸。「你说你睡觉也不穿衣服,要是进来个警察,非得把咱们当卖淫嫖娼的给抓了。」
「你为什么老把我想的那么淫荡?」
「不是淫荡,是骚,风骚。你身上本来就带着一股骚劲儿。就你这样儿往天安门广场一站,甭说别人,国旗班的都得乱了营。」我的手滑向她的阴部,玩弄着那丛柔软的毛。
「你真的一直这样想我吗?」
「也不是。就是最近,觉得吧,你那股骚劲儿简直就是势不可挡,大有停止地球转动之势。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我一直都担心。咦,这么快就湿了。」
「你是担心我还回来住吧?」
「瞧你说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了解你,海子。我不会妨碍你,等我那边都踏实以后我肯定会走的。你放心。」
她的话让我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我抱住了她说:「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发誓。你想永远住这儿我都欢迎。我真的担心你几天没有人影儿,你又那么鲁,到时候一接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
「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吗?我这几天都住朋友家,我不想让你觉得我碍事的。」
「是常建那儿吗?」
「当然不是。是一个女孩子。」
「哪天把她带到家里来玩。」
「绝对不会,我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你的手就不能歇会儿吗?」
「你全身都光着,你说让我把手往哪儿放?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她笑了,笑出了声。我好像很久都没听过她这样的笑声了,也跟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
「还记得第一次你那傻样儿吗?」她抱住了我说。
「忘了。对我形象不利的事情我都忘了。」
「我可没忘,永远不会忘。你的傻样儿到今天都没变。」
「还是说点别的吧。你这屁股蛋子真软和。」
「现在想起来都想笑。恐怕没有第二人看到你那种傻样儿了。」她翻了身,平躺在床上,把我的手压在她屁股底下。
我费力地抽回手又放到小腹上玩她的阴毛。她把我的手拿开继续说:「那时候的你比现在可爱多了,我说的是你的心灵。你的手再不走我就把它剁了。」
我迅速地收回手,对她说:「刚说完你鲁,你就犯三青子。不就是怀旧嘛,谁没点不堪往事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脱光衣服也赤身裸体地躺在她旁边,她用脚使劲把我踹到地上。
「去洗澡,脏了吧唧的。」
「我说付萍,这是我的床。」
「现在我睡这儿,你就得干净点儿。」
我无奈地走进浴室,刷牙,淋浴。然后一身清爽地躺回到床上。我推了推付萍,听见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就拉过毛巾被盖在她身上,自己翻过身闭上眼胡乱思索。少时她转身从后面抱住我,细滑柔软的乳房如丝绸般贴在我的背上。
「我怀孕了。」她轻轻地说。
我的身体立刻像一贴膏药猛地被人揭去一样震了一下,留下一阵痛感。
「真的?」
「骗你的。声儿都变了。」她说。「要是我真有了,你怎么办?」
我呼了一口气说:「我就把你们娘儿俩都哄到大街上去要饭。哎,对了,你真分得清是谁的吗?」
她推开我说:「你这人真没劲。说你是陈世美一点都不冤枉你。到时候找个韩琦把我一灭口你就齐了。」
我翻身搂她笑嘻嘻地说:「说什么哪。这么漂亮的大蜜怎么能灭口呢,怎么也得给我出去挣钱去啊。」
「别碰我,臭流氓!」她狠狠地打我的手,翻身睡去。
早上醒来我还想着付萍说的那句话而心有余悸不想起床,眯着眼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
她还是穿着我那件白衬衫,袖口半挽,披散着长发,一对粉红色的乳头在被高高撑起的衬衫下面若隐若现。那双裸露着修长笔直的大腿如玉雕一般充满着温润光滑的质感,在晨曦中仿若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她没有东方女性传统的娇小身材,而是身材高挑丰满前挺后翘,而且眼睛微微向里凹,鼻梁挺直。
我曾经问过她上几辈儿是不是串过。她说不知道,自从她妈早逝以后就一直跟着她爸过很少聊这些事情。
她走过来用脚在我的肩膀上推了推,起腿处露出一缕浓黑的阴毛。
「臭流氓,起来吃早饭了。」
我装作惺忪状起身揉揉眼睛,走到桌子旁坐下。桌子上摆着牛奶,荷包蛋,烤好的面包片,还有一瓶满满的果酱。我点上一支烟看着正在往面包片上抹果酱的付萍说:「干脆你以后就天天儿光着屁股给我做早点得了。真是秀色可餐,嘿嘿……」
「行啊,以后我们娘儿俩就跟着你过了。」
我一口烟把自己呛得视线模糊,咳嗽不止。我忙拿起牛奶一饮而尽,顿感舒畅了许多。
「没豆汁啊?我一般早上都要喝一碗豆汁的。还有焦圈儿,辣咸菜丝儿。这些西洋玩意儿难以下咽哪。」
我捏起一只荷包蛋整个放进嘴里咀嚼,又倒满一杯牛奶大口大口地喝。顺手抢过她手里刚刚涂满果酱的面包片不由分说地吃起来。
付萍重新拿起一片面包把果酱均匀地在上面涂抹。
「瞧你那德性,我当初怎么就让你给糟蹋了呢?」说着把面包片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别这么说,那叫奉献。那时候不是有那首歌吗,奉献。你见天儿给我唱,哭着喊着让我要了你。我是不忍心伤你,所以就委屈自己了。」
她没有还嘴,而是拿起一张餐巾纸擦掉我嘴角的果酱,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你不会真怀了吧?现在就拿我当儿子练手儿?」
立刻餐巾纸团准确无误地掷在我的脸上。
「对你多好都没用,我算看出来了。」她板着脸自己拿起一片面包就着牛奶吃。
「不是,你那眼神充满了母爱,我不适应。」我嘬着手指对她说:「跟你说点儿正经的。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和常建在一块儿?」
「我说过我跟他没关系!」她的眼睛瞪起来,闪着锋利的光芒。
「我不是那意思。你知道王红吗?」
「知道,他们俩现在,不是好上了吗。我见过她一回,但说实话,我不喜欢她,太世故。不知道常建怎么看上她了?我跟他说过,他说他爱上她了。」
「人家俩的事你别瞎掺和。」
「是啊,我连自己都没管好呢。」她「咕咚咕咚」把杯里的牛奶喝光。放下空杯子,嘴两边留下皑白的奶渍,看上去竟有些俏皮。
我看着她笑,她狠狠地瞪我一眼。
「笑什么笑?喝了蜜了?」
我指了指她的嘴角,她抬起手用手背在嘴上来回抹了两下,擦拭干净。我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注视她不施粉黛的脸。
一双明亮剔透的眸子在晨光中像一对宝石在细白秀美略带愠怒的面容上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如果此时我手里有一架相机我会毫不迟疑地把这一刻永久的摄录下来,作为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珍贵纪念。
「你刚才那样儿,特美。」
她不知是该生气还是欢喜,竟一时语塞。
「你吃顶了?这不像你说的话。」
「我现在不跟你斗嘴,过来。」我叫她。
付萍看着我,掸掉手里的面包屑起身站在我面前。
「为什么我老是禁不住你的花言巧语,老受你的骗?」
「你爱我呗。」我抬头看着她,手伸到她的衬衫下面抚摸滑溜溜的屁股。
她低头俯视我,抬手温柔地在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露出令人迷醉的笑容。
她扶着我的肩膀抬起右腿横跨在我腿上,右手伸到下面反握着我的阴茎轻轻地在自己的阴唇上摩挲。她那里有些干涩,随着不断地挑逗很快就湿润了,她将臀部缓缓落下,温热的肉穴准确地把整条阴茎连根吞没。
「啊……」
她轻声地低吟,身体微微颤抖,前后反复蠕动柔软的屁股,让我的阴茎在她的体内充分体会被包容的快感和幸福。
她轻抬起屁股复又慢慢落下,动作幽柔舒缓。时间仿佛也随之放慢,像煦暖的微风游弋在我们身边,一起分享这一刻的欢愉。
付萍把我搂向她的胸前,在白色衬衣下面那柔软的乳房上我闻到一阵甜淡的体香,瞬间令我心里涌出一种舒服平静的感觉。虽然我千百次地亲吻过这里,但此时此刻我竟迷失了!我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她。
我抱紧了她,深深地将这味道吸进我的身体,溶进奔腾的血液里。但我不敢直视她,她的美和包容让我感到窒息,会将我表面的坚强活活地撕去,露出下面脆弱无力苟延的心。
「我爱你,海子……」
她的话轻柔飘逸,却像针一样刺痛我的身体,我本能地抗拒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抗拒,只知道我必须要抗拒。我双手勾住她的两腿用力站起来,她搂住我的脖子吻我的头发。我架着她缓步移到床边把她放倒便压了上去。
「轻点……能不能轻点……」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不停地粗鲁地在下面抽插。她叫着,吻着我,再次将我抱紧。我挣脱开她的手臂,把她的双腿向两侧大大地分开继续操。黑漆漆的洞口大开,她的春水顺着我的阴茎流淌出来,将床单浸湿了。
付萍闭着眼,双眉紧锁,轻咬下唇发出哀怨的呻吟。我一跃跨到她面前将湿漉漉的阴茎往她嘴里捅。她张开嘴放它进去,用手快速地套动。我低吼着,身体刹那间便直冲云霄沉浸在极度的亢奋之中。
我从浴室出来看见付萍还躺在床上,在明晃的光线中她犹如一座汉白玉的雕塑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
「你不觉的累吗?一辈子都在女人之间游荡。」她侧过脸望着我说。
「我这人就是以苦为乐,以解放全世界的妇女为己任。」我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回答:「我现在去常建那儿,正经事儿,不骗你。」
她把脸扭过去,对着阳光。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骤然发现她笼罩在一片灿烂的光晕里,朦朦胧胧像一首安静忧伤的旋律。
「晚上我回来吃饭啊,等着我。」
她没有回答,我开门出去了。一路上我都在想着付萍。即便是当初我们做男女朋友的时候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过她。她忽然变得既熟悉又陌生,让我不得不从头认识她。但不知怎的,我在心里总在抗拒她,像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样不管大人正确与否都会本能的抗拒。
我到了常建的公司,找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来了,董芳正在跟她说话。
「张大哥。」她看见我就跑过来跟我说话:「你来了,董姐正在教我一些日常工作。」
「别哥哥姐姐的,不知道还以为真有血缘关系呢。」
「知道了。」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过去问董芳:「怎么样?」
「她行吗?看着怎么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啊?」董芳小声对我说。
「不行再让常建换一个,反正我给他找着了。你就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那建人在吗?」
「你说王红?」
我无奈地笑笑,「常建的建。」
「嘿嘿,他不在,面试完那女孩子就出去了。好像见什么挺重要的客户。」
「那行,你先忙着,赶紧把她教会了。」
我去了财务部找王红。她正忙着,看见我来显出很热情的样子。
「海子哥,你来了。常建出去了,下午才回来。」
「我看他也不需要什么秘书了,有什么事问你就行了。当老板娘的感觉不错吧?」我笑着说。
「你老挤兑我们俩。」
「这么快就我们俩啦?还是你行。你忙不忙,我想跟你聊聊。」
「还行。」
「走吧,反正也快中午了。」
我和王红出了公司去附近的一个中档的饭庄吃饭。还没到饭点时间,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我们两个客人。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还有两瓶啤酒。我拿出烟盒递向王红。
「我不会。喝酒还行。」
「这我倒没想到。以后你要混,这烟跟酒是必须的。」
「我又不抛头露面,有常建呢。」
「看来你是稳坐中军帐了。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我点上烟看着她。
「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我觉得挺正常的。」
「那建军呢?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你们都是从小的朋友,可那又怎么样?常建也是你的兄弟。」
「你看上他什么了?」
「我喜欢一个爷们儿,一个能支起家顶天立地的爷们儿。」
「那你当初为什么跟建军结婚?」
「我承认这是我的一个失误。我原以为老实的男人有保证,但我发现是我错了。我不是那种女人。」
饭菜上来了,摆了一桌。
她拿起酒瓶,熟练地把杯子倾斜,将瓶口紧贴杯沿,啤酒便缓缓地沿着杯壁流向杯底,随着啤酒不断增多,她又平稳地将杯子竖直,最后放到我面前。
「这叫歪门斜倒,杯壁下流,改斜归正。」她有些得意地向我解释。
「你业务挺熟练的。」
「以前跟领导吃请,练出来的。」
说着她也倒满一杯酒举起来说:「海子哥,我先敬你一杯。」说着仰脖喝光杯里的酒。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
人也是动物,用虚伪的道德约束别人的动物。我承认我也喜欢钱,可首先我看上常建的是他是个爷们儿。」
我吃着菜只是听她说,没有说话。
「董芳是你的情儿吧?我就知道,海子哥,你活得潇洒,我没话可说。我也不想一辈子窝窝囊囊的过。人就是那么几十年,干嘛老跟自己过不去?我知道我对不起建军,但我也不能对不起我自己啊。」
「你们俩串供了吧?」
「什么串供?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既然上了常建的车就打算做到总站了。建军那边到时候我会处理的。」
「其实我是都希望你们好,最好谁也不要伤到谁。你和常建好了,公司也就好了。到时候你还得多照顾一下董芳,她比你小。」
王红看着我笑说:「你放心。海子哥,说实话,你就是一浪子,情场浪子。
绝对不能结婚。」
「你都快梅开二度了,我这儿还含苞未放呢。凭什么我就不能结婚呢?」
「伤人,得特伤人。不用想,我都知道肯定有不少小姑娘为你伤心。」
「又是常建跟你吹的枕边风吧。这小娘们儿。」
「不用他说,我自己看的。」
这时电话响了。
「喂,小海,你今天下午来接我吗?」秦燕君的声音细细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不行,伊丽莎白急着找我,那老太太比你急。」
「讨厌,不来就算了。」
「别啊,我来。那我就先不去大不列颠了。」
「真贫,那我等你啊。」
我收起电话,发现王红看着我笑:「又一个自投罗网的吧?」
吃完饭出来我没有跟着她回公司,而是开着车去了一趟城东的一处正在拆迁的工地,常建说这块地是他圈的。
那些曾经熟悉胡同房脊和亲切的乡音早已变成残垣断壁和陌生的正在忙着敲石砸砖的陌生人影。灰尘在空荡的场地上飞舞,抬眼望去有一种无法言表揪心的感觉。
回来的路上我在一家成人保健买了两打安全套,就去接秦燕君。她下班很准时,我到的时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那么着急见我干嘛?我可还没想起来昨天说的什么话。」
「你呀,我看你也早就忘了。真是个坏学生。」她假装生气地说。
「看你那副饥渴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讨厌,谁饥渴了?人家就是想见你,不行啊?」
「行,太行了。对了,昨天你们家那位回去没问你什么吗?」
「当然问了。我就照你的话说的。他没再说什么。」
「他现在还跟那女的在一起吗?」
「嗯。」秦燕君点点头,把手伸向我,搭在我的手上。「他带着菁菁去海南岛了,单位组织的。一个礼拜。」
「那看来省了我去外面开房了。」
「讨厌啊你。」她拧我的手背。
「哎呦呦,我开车呢。」
我们去了一家饭馆吃晚饭,席间她一直含笑不语。
「你笑什么呢?那么高兴。」
「我一直想你的淫秽理论。我觉得你真的特别有意思。」
「我就是把干正经事的精力都花在思索下半身的问题上了。都是扯蛋。」
「不是,真的挺有意思的。」她吃了一口菜,把筷子头放在嘴里抿,又看着我笑。
「我说秦燕君同志,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不要总想着食色男女,人生还有很多伟大的理想要实现,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
「德性。我就喜欢你这样,老是没正经。唉。」
「那我以后还是正经点儿吧,咱别把一校的学生的前途都给耽误了。」
「讨厌。」她笑着吃菜。
她的家是宽敞明亮的大三居,布置得井井有条。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里忙外地给我倒水拿水果,我觉得自己倒像个来家访的老师。
「别忙了,我都眼晕了。」
她过来靠着我坐下,拿起一条香蕉剥开皮往我嘴里塞。我费力地鼓起脸皮将香蕉吞在嘴里咀嚼,半天才吞下去。她看着我的窘态开心地笑。
「你也真行,老公前脚儿刚走,后脚儿就把野汉子带回家来。」
「说什么呢?真难听。你是不是不想啊?」她把脸阴沉下来看着我。
「哪儿能啊?」我抱住她手伸进她的上衣里揉捏她的乳房。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成熟妩媚的脸上充满着笑意。「想来我的森林里寻宝吗?」
「当然了,不过你那里有什么好宝贝呢?教导主任。」
「如果你找到那个藏宝的有魔力的山洞,我就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真的?有这样的好事?那我就来了。」
我的手在她的两腿间摸索着,她深深吸口气看着我。我把她的裤子解开,掀起内裤的边缘往里瞧。
「喔,真是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啊。」
「怕了吧?有大灰狼的。」
「当然不怕,我从小就喜欢摸着黑走夜路。而且我就是狼。」我做了一个恐怖的样子。
「淘气,真是个坏孩子。」她的手指在我的鼻尖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我的手沿着她的小腹向下滑,那丛黑毛慢慢地在我的指缝间蔓延,将我的手指逐渐淹没。穿过那片毛我便触摸到小小的阴蒂,顽皮地在我的指肚上躲闪。
「这是什么?」我问。
「哦,我想想,是钥匙,你不断地揉它,山洞的门就会开的。」
「别骗我哦。」
「没骗你,你试试。」
我开始揉捏她的阴蒂,她随即呻吟起来,两腿分开来起伏着身体。我低下头吻她,她搂住我的脸热烈地响应着。
「我没有骗你吧,是不是门开了?」
「可你没跟我说里面会有水流出来啊。幸好我会游泳。」
「什么都要老师说啊,真笨。」她矫情的脸上显出少女般的可爱。
「当然需要老师给我引路了。这样我才能一往无前,而且不走错路啊。」
「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她握住我的手指缓慢地伸进她的阴道,我顺势便在里面搅动起来。
「啊……啊……你学的真快……老师喜欢。」
「老师,我能用探测器测量一下你的洞有多深吗?」
「可以……」
我拿出一个保险套撕开套在鸡巴上。
「这是什么呀?」她望着问我。
「工作服呀。」
秦燕君咯咯地笑。
「这洞确实深不可测。」
「嗯……所以需要你来探索嘛……啊……」
我扭腰顶胯,膨胀的阴茎,挤满了整个肉穴。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欢快地叫着。
我插了一阵以后慢慢停下来。
「老师刚才你说要是我找到宝贝可以答应我任何要求,是吗?」
她笑着转转眼珠回答:「没有啊,老师从来没说过呀。你上课老是不听讲,所以……」
我胳肢她的腋下,她笑着缩成一团。
「老师也骗人,是不是?所以什么?所以中国教育才落后。」
「哈哈哈,不来了不来了,我错了,哈哈哈。」
「那应该怎么惩罚你?」
她忍住了笑,深深地吸口气说:「老师是不能被惩罚的呀。」
我继续胳肢她,「还敢嘴硬,为人师表,除了湿,你什么都没做到。」
她大声地笑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随你怎么惩罚都行。」
我住了手,板着脸说:「那好,转过身去。把屁股撅起来。」她装着为难的样子看着我。「太晚了,我已经决定了。」
她乖乖地转过身趴下,撅起屁股小声说:「真是个坏孩子。」
「还废话。」我用力在她的肉臀上拍了一下。
「啊!我不说了,不说了。」
我左手扒着她的肉,右手握住鸡巴缓慢地向她的屁眼里顶。她紧张得全身绷紧,手紧紧抓着沙发的一角。
「放松,放松我才能进去。走后门跟走正门一样,习惯了就成了自然合理的事情了。」
她渐渐松弛下来,雏菊绽放,我的鸡巴顺利地捅了进去,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向外抽。十几次几次下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再紧张,配合着我的动作柔和地扭动腰肢。
我开始逐渐加快速度,让最后的快感以最强的刺激方式倾泻出来。
「怎么样?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吧?」
「嗯,我只是觉得,有点脏,难为情。」
「谁都是第一次走后门的时候都难为情,只要克服了心理压力,做到了忘我的地步,就能体会性交的快乐了。就像生活一样,一通百通。」
「淫秽理论又来了,我爱听。」她靠近我,蜷缩在我的身边。
一阵清风夹杂着清新的雨气吹拂过来,让我汗津津的身体感到一阵舒爽。
「要下雨了?」
「嗯,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阵雨。」
「我们能睡个好觉了。」
「嗯。」
夜里果然下起了雨,偶尔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沉闷的雷声。雨淅淅沥沥在窗外下着,仿佛一首凄美忧伤的旋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悠悠地伴人如梦。
可我却失眠了,因为我已经想起了昨天她追问我的那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那句话其实是我每天所说的千百句废话中的一句。我看着秦燕君安详地熟睡,实在不忍心搅扰她的美梦。虽然我知道这美梦并不会长久。
一声清脆的雷声好像是在我耳边炸响。我一跃而起匆忙地穿着衣服。
「你怎么了?这么早去哪儿?」秦燕君眯着眼问我。
「我有点急事儿,刚想起来。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我跑下楼开上车疾驰而去。
(十五)
我飞快地开着车,车轮不停地将地面上水坑里的水迸溅起来。当我拐进小区里面的时候差点儿和一辆对面开过来的车撞上。我回头想开口大骂,突然好像模糊地看见付萍坐在里面,但似乎又不像她。
「付萍,付萍。」我跑进门喊。
空空的房间没有任何回音。我四处寻找,只看见收拾得干干净净整齐有序房间,却没有半个人影。
我心里感到失落,在桌子旁坐下来,蓦然发现桌子上几盘用碗扣住的菜。我逐一拿开碗,竟都是我爱吃的菜,但早已冰冷没有了新鲜的颜色。
我点上烟默默地抽,我忽然发觉我的心是空的,脑子里却是满的。
这时门开了,付萍一手拿着湿漉漉的雨伞,一手提着几袋新买的食品站在门口。
「臭流氓,还不赶紧帮个忙。」她冲着我喊。
我立刻烟消云散,喜出望外地跑过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嘿嘿。」
「你是不是特希望我消失?」
「别胡说,我就担心你一人出去,外面还下着雨。不安全。」
「你那么有爱心?那你昨天晚上跑哪儿浪去了?你不是说回来吃晚饭吗?」
「有事耽误了。真的,你也知道常建那孙子,除了基本的吃喝拉撒,其它都不能自理。」
「鬼才信你呢。别碰我,门还没关呢。」
「我去关。」
门一直关着,紧紧地关着,从来就没有打开过。
长长的烟灰无声地落到桌子上,像一条枯死的虫子。
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这样的感觉,认识她这么多年后这是第一次。我起身去查看她的衣物是否还在,面对我的是空空如也的衣橱和说不出的失望。
我似乎感到她不会再回来了,就像她说的不会再妨碍我了。我环视着四周想努力闻到一点她留下来的气息,那种可以让我迷失的体香。可除了清凉的空气中混合着雨的味道,再无其它。
这时电话响起,我急忙拿起来接听。
「海子,你没事吧?」传来常建的声音。「昨儿晚上付萍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一直跟几个老板喝酒最后才接着。她问我你在哪儿。我说不知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
「听着你丫没精神肯定又挑灯夜战了。这付萍也真是,唉。行了,有事找我吧。」
我挂了电话,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酸楚忽然涌上我的鼻子。我走上阳台,小雨还在下着,眼前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湿气。城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在雨中继续着又一天的忙碌。
我试着给付萍的手机打电话,被告知该用户已关机。我茫然地望着雨中的城市,想着她此时就在某个地方,而我就怎么也找不到她。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声把我叫醒了。我闭着眼摸到电话接听。
「小海,你没事吧?早上走的那么急,有什么急事吗?」秦燕君关心的问。
「没事,就是,常建公司的事。」
「听你的声音很累,是不是昨天没有睡好?」
「挺好的,别担心。」
「那,你今天还来接我吗?」
「再说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注意身体啊。」
我忽然想起昨天王红说的那句话,「伤人,得特伤人。」
「潘金莲还他妈挺了解我。」我心里说。
睡了一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雨已经停了,但还是雾蒙蒙的,没有阳光,没有彩虹。厚重的阴云漂浮在头顶上,将整个城市闷得透不过气来。
「付萍!你他妈给我回来!」我扯开嗓门用最大声冲着下面喊。
楼下几位过路人惊得仰起脖子一脸茫然地向上寻找。
「看他妈什么?喊我媳妇儿回家吃饭哪!」我用同样的音量对他们吼。
几个人私语了几句便摇头散开了。我给付萍又拨去一个电话,还是关机。我干脆给秦燕君打了过去。
「喂,我一会儿去接你。」
「你要忙就先忙你的,不用管我。」
「没事儿,那么多套儿都没用呢。」
「讨厌,那我等你。」
我回到屋里,狼吞虎咽地把桌子上已经冰冷的菜吃得一干二净,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去接秦燕君。
街上永远都是熙熙攘攘人流不断,每个人永远都迈着匆忙的脚步在走,但他们知道到底要走到哪里吗?好像没有人停下来过,如果有也是抬手看看手表,再四下张望一下,重新汇进拥挤的人潮人海中。我看见几个女孩子以为是付萍,可当我再仔细观望却发现两者间的差距很大。
「你眼睛有点肿,昨天没有睡好吗?」秦燕君关切地问我。
「我这眼睛是天生的,你不知道吗?」
「没跟你开玩笑,你得注意身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咱们可以不做的。」
她看着我,温柔的眼神让我想要逃避。
「我真睡好了。梦里还惦记跟你操逼呢。」
「你小点儿声,让别人听见。」她看看了四周,所有桌子旁的人都在自顾自地闷头吃喝。「你不吃点吗?」
「中午吃的晚。要不你吃不了打包带走。要是夜里我饿了,就当夜宵了。」
「好吧。」
我抽着烟看着她吃。她的动作温柔似水,一举一动无不透出淡雅淑贤。
「你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连你的屁眼我都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小声对她说。
「讨厌啊你!说这个!越来越粗鲁,是不是你对谁都这样?」
「一视同仁。」
「怪不得你找不到老婆结婚。活该。」
「我现在就想操你屁眼儿。」
她瞪着眼紧闭着嘴,手伸到桌子下面在我腿上用力地拧。我强忍着疼作大义凛然状。她松开了手,不再理我,只是低头吃饭。
「生气了?」
「懒得理你。」
「别介啊,我这一礼拜的夜生活都排给你了,你怎么也得按合同办事啊。」
「什么合同,我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去英国的飞机票我都退了,害的那个伊丽莎白老太太打电话直埋怨我。幸好我把克林顿的电话给她了。」
「哼,连老太太都不放过,真是个坏孩子。」
「谁让她有钱有势呢。人总得吃饭吧。」
「我问你,你说东方女人和西方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我哪儿知道啊?」
「别废话,建军都跟我说过你以前的那些事了。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点事儿,怎么谁都知道了?以后还让我怎么骗啊?咱们回去说行吗,这题目太大了。」
她的嘴向上翘翘,「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心里的实话。我喜欢她,但还远远没到要娶她的地步。
况且这么好的女人跟我在一起最后只有失望或愤怒,就像付萍一样。潘金莲说的对,我不能结婚,否则受伤害的永远都是爱我的人。
「说吧,有什么不一样。」她伏在我的胸前说。
「先说皮肤吧。东方人比如你,看着滑,摸上去更滑,就像那大国光似的。
我是说表皮啊,没说果肉。那西方女的吧,看着跟大水蜜桃似的,特鲜亮,摸上去一手毛,特糙。」
「你不是喜欢毛多吗?」
「那也得适度啊。不能哪儿都是毛啊,人和猴怎么也得有个区别吧。我是喜欢毛多的,也只是局限在生殖器上。她们倒好,前胸后背胳膊大腿每一地儿不长毛。亏得皮白毛色浅,只能远观而不好亵玩焉。如果你那儿是森林,她们那儿就是原始的热带雨林。瞪着眼探着脑袋俩钟头都找不着入口。」
「讨厌,真夸张。」
「当然也有皮肤好的,少,我只碰见过一个。」
「那身材呢?」
「身材,我觉得各有千秋吧。本身种儿不一样。她们什么多大,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叉,大奶子大屁股大骚逼。」
「真难听。那我们就是什么都小了?」
「是啊,小奶子小屁……」
「行了行了,老师知道了,别说了。我再问你,床上呢?」
「床上啊,没法比。在那边儿我都是跟专业选手过招儿,这边儿都跟业余的切磋,不一样。」
「哼。」她撅着嘴显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你是喜欢专业的还是业余的?」
「当然是咱们自己的姐妹了。牛排奶酪只是偶尔换换口味打打牙祭,最爱还是老北京的炸酱面。再说那边儿我是付了钱的,要的就是个服务。这边儿……」
我想继续说,但停住了。
「这边儿怎么了?说呀。」
「没什么,就是这边儿有售后服务。」
「什么售后服务?我不懂。」
「懂不懂无所谓,不重要。」我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说:「你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没有,在学校都做完了。如果你感觉累,我们可以不做,聊聊天就行。我喜欢这么跟你说话。」
「早晚你会烦我说话的。」
「为什么?」
「不说这个了。我想问你小的时候,你喜欢过什么人吗?我是说除了我。」
「没有。」
「没有初恋?」
「没有,真的。我喜欢你也是那件事以后,也只是在心里喜欢。后来搬走了就没有什么了。上了大学后来上班也是忙学习忙工作,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这件事。你呢?你肯定有初恋对不对?」
「很短。我都忘了那种感觉了。我一直觉得爱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也许一辈子去做都不够。」
「所以你干脆就不做了,对么?所以你虽然有过很多女人,但一直到现在都不想结婚。」
「结婚?需要吗?」
「两个人相爱就会结婚啊。」
「两个人相爱不一定会结婚啊,两个人结婚也不一定是相爱的啊。」
她盯着我半晌才说:「你是对的。但是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应该希望她是快乐的。不管结不结婚,都应该让她有一种信任感和安全感。否则就只是占有,自私的肉体上的占有。」
「有人说我是个感情的浪子,不应该结婚,否则会伤害别人。」
「我同意。而且会伤得很重。」
「为什么?我有那么坏吗?」
「不是坏。还记得那天我问你你对我说过什么话吗?你说你忘了。你是说我如果离婚了,你就娶我。」
「我那是……」
「让我说完。」她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
「那天我回去以后自己一直都在想这句话。我承认它让我当时很激动,但事后我想清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喜欢你,可以说爱上你了。但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也许你不属于任何人,你的心一直都在飘,让人捉摸不定。」
「就算如果真的结了婚我们肯定都会痛苦的。因为那不是你的生活方式,而且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我们两个人都快乐,就像现在一样。」
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发现我变了,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快乐。那我又何必抓住痛苦不放呢?我已经伤过一次心了,不想再伤第二次。我现在只想把婚姻,道德和其它一些事情放在一边。即使我最后还会回到那段失败的婚姻里,但至少我现在拥有过真正的快乐。」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想肯定有女人爱上你,为你伤心,但肯定不是我。」
她的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想法里她应该是一个为情所困不能自拔的女人。而现在我的脑子有些混乱了,不认识她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听好啊,如果王红和常建好了,你怎么办?」
她看着我,表情有些落寞。
「我能怎么办?那天你说要是他们俩好了,根源也在我这儿,我想想,不是没有道理。从小到大我什么事都替他操心。现在都是大人了,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谁也代替不了谁。建军是我弟弟,我当然希望他永远都快乐。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真的发生了,我只能希望他坚强,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
「我有点儿不认识你了,燕姐。我觉得我谁都不认识了。我是不是傻了?」
「你不傻。只是我们的心在城市里,而你的心一直都在草原上,像野马。谁想拿缰绳套住你,只会让你跑得更远。除非你自己感到累了,才会回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该说什么,曾经一直坚持的东西现在忽然感到一钱不值。也许我真的累了,不管跑得多远都会有累的一天。
我吻着她,和她温柔地做爱。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令我感到新鲜。我细细品味她的眼眉,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她的脖颈,她的胳膊,她的手指,她的乳房,她的肚脐,她的小腹,她的阴毛,她的阴蒂,她的阴唇,她的大腿,她的脚趾。我要重新认识她,了解她。她快乐地呻吟着,幸福的表情挂在她端庄秀美的脸上。她搂着我的脖子吻我,从容的态度竟令我有些难以适从。
「现在我是你的,小海……操我吧……」她喃喃地低语。
我插进她的体内,尽力地向里再向里顶,满满地毫无余地地占据整个肉穴。
我没有抽送,而是让膨胀的阴茎在里面一下下地震动,感觉着她同时也在不断地收缩。
「你真坏,还赖着不走了。」
「对,钉子户。」
我们都轻轻地笑起来。我往外抽的时候,水也跟着流出来,她叫着,手按着我的屁股又向她自己压回去。我开始主动地攻击,无数次地向里面插,肉与肉的碰撞处发出清脆的「啪啪啪」的响声。
「噢……小海,你太棒了……啊……」
兴奋的感觉开始越来越强烈,像洪水一样拥堵在我的龟头上。我拼命地低喊着操着,用尽所有的力气把那道闸门打开,洪水便汹涌喷发一泻千里。我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倒在她的身上,柔软的乳房让我感到舒服。
「谢谢你,小海……」
我们相拥而眠。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秦燕君在她的办公室里做爱,当我们正在热火朝天干的时候,我抬头发现我们其实正在操场上。
整个学校的师生都在做着广播体操,但似乎谁都没有看到我们。秦燕君害羞又慌张地跑进楼里,我也跟着跑了进去,但却找不到她了。黑咕隆咚的楼道只有远处一点点亮光。
我一边向着亮光跑一边顺手敲着身边的门。但每次打开的门以后都有陌生的人坐在里面惊讶地看着我。这时我从一扇窗户向外望去,看见秦燕君赤身裸体地在草地上跑着,雪白的身体闪闪发光。我从窗户跳了出去追她。
跑到近前看见她正和一个男人做爱,大声地淫叫。我和那个男人扭打起来,最终那个男人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回头却看见付萍赤裸地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私处一览无余。
「你怎么在这儿?我一直都找你呢。」
我醒了,只是半夜。秦燕君依然在熟睡,缓慢均匀地呼吸声给寂静的夜里增添了一份安谧。我起身上了趟厕所,拿起手机给付萍打去一个电话。还是关机,我确信她应该已经换了新的号码。
(十六)
一个月后。
我一直没有见到付萍,问过常建,他说最近都很忙也没有看见过她。我想她是在有意地躲着我。我没有继续寻找女人和所谓的快乐。而是偶尔和秦燕君偷情幽会。我似乎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董芳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事要跟我说,是关于公司的。我接她去了一家新开的咖啡馆。这家店的室内设计与别的咖啡馆不同的是分成了数个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两扇半截的弹簧小门,看上去更像是西部片里的小酒馆。适合谈情说爱或者一些私密的谈话。
董芳看上去一脸的兴奋,好像发现了金矿一样。虽然我把她安排到财务部让她留心着点王红,但我心里其实是真的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终于被我发现了!」她睁大眼睛小声说。
「你偷看他们俩操了?」
「嘿嘿,不是。」她喝了一口面前的黑咖啡。「哈,真苦。」说着往杯里放了五勺糖。
「小心你夜里睡不着觉折腾你男朋友。」
「他要不想折腾我就找你呗。」
「董芳,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个善主儿。工作那么认真负责的员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要么确实是不懂人情世故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只知道认真努力工作,当然这和性格有很大关系。」
「第二,要么就是心里有数,要努力工作给领导看,想着早晚有一天能爬上去。第一次你被我气了,就站到常建旁边儿,一是想得到他的支持,还有就是让他知道你的工作有多认真负责。我说的没错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张哥,你真神了。」
「所以我就知道你是第二种人。当然,经过人生的磨练第一种人早晚也会变成第二种或者其它品种。如果没有改变的只能被淘汰。进了这条河的,我还没看见有几个衣服是干的。」
「人就得适应社会嘛。学了那么的知识都没用,在社会大学泡上半年就什么都懂了。」
「说吧,有什么事让你发现了。」
「这些天我仔细地查过账还有其它报表,发现少了钱……都是最近的事。我猜可能被挪用了。是谁我不清楚。」
「多少?」
她没说话,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你认真核实了吗?」
「绝对没错。我拿我的职位担保。」
我相信她说的,她也用不着骗我。
「你为什么猜是被挪用了?」
「我只是怀疑。因为最近我发现老来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找常董,我旁敲侧击地问过王红,她说那人是一个朋友,但不是房地产圈里的。」
「知道名字吗?」
「常董叫他魏老板。」
「魏老板?」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她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大口。「啊,现在甜了。」
我递给她一个信封说:「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她接过信封没有打开就放进书包里,笑着说:「你放心,张哥,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还有别的服务?」
「认真负责,质量上乘。」
我笑着解开裤子,掏出鸡巴对她说:「过来吧。」
她吃惊地看着我:「你胆子真大,在这儿?咖啡厅?外面有很多人呢!」
「这儿有一个好处就是每个隔间都很私密,谁也看不见谁。服务员也是你不叫他他绝对不会来打搅你。」
她犹豫不决,我把她拽到我的旁边,用手按她的脑袋。她顺从地低下头把我的鸡巴含进嘴里,一下一下反复地吮吸。
「还像上次一样吗?」
「当然,我喜欢看你喝牛奶。」
「你真坏。」
她飞快地套动着玉手,嘴紧紧地嘬住我的鸡巴。我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愉悦正从我的身体里被她吸走。很快我便将一股浓稠的精液射进她嘴里,她微微皱了皱眉,咽了下去。而后又把逐渐变软的鸡巴舔舐一番。
「满意吗?」
「不错,越来越专业了。」我整理好衣服对她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儿。那点钱够你打车的了。」
我在咖啡馆门口给董芳拦了一辆出租,看她走了以后,给常建打了一电话。
他还在公司。我便开着车去找他。所有的职员都已经下班了,我径直来到他的办公室。
「这钟点儿你怎么想到跑我这儿来了?」他一边翻找着文件一边跟我说话。
「找你有点事儿,王红呢?」
「她先走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建军说你们俩的事儿?」
「忙过这一阵儿吧。」
「你丫到底忙什么呢?每次找你都忙。」我扔给他一支烟。
他接住烟,放在嘴上点燃。「瞎忙。」
「是不是忙着给潘金莲攒私房钱呢?」
「没有没有,你丫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以后她很可能是你兄弟媳妇儿。再说我还能忙什么?不就是公司里这点事儿吗?」
「咱俩可是发小儿,一块儿长大的。咱可别见色忘义,见利忘义。」
「你怎么了?又听见什么了?」他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我。
「我感觉你最近不对头啊,神情也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操,什么事能瞒过你的火眼金睛啊。」他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真没有。就是王红最近需求太多,给我抽干了。过两天就好,我正养精蓄锐呢。」
「就怕你丫亏空太多,续不上了。」
他怔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咱俩是兄弟,有什么事都得一块儿担着。钱是王八蛋,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我知道,你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来接。
「海子,我想见你,明天行吗?」
「行啊,太行了。这么长时间你跑哪儿去了?我一直都在找你。」
「见面再说吧。」
(十七)
「你瘦了,更漂亮了。」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付萍说。
明亮灯光下的她看上去依旧光鲜照人,但比以前多了几分恬静内敛。她把长发系在脑后,露出白皙娇美的脸。虽然这张脸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此刻它却让我心里充满了喜悦。
「这么多天你都跑哪儿去了?我一直都找你。」
「你没往公安局打电话吗?扫黄办什么的。」
「你调那儿工作了?好,维护首都治安全靠你了。」
她没有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只烟放在嘴上,我赶紧拿起打火机给她点上。
「你做的菜我都吃了,真香。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她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帘说:「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
「付萍,别闹了,跟我回去吧。我……」
「我要结婚了。」
悠然的语气却仿佛是一记铁锤把我的心重重地打沉下去。
「别逗我了。除了我谁能容留你啊。」
「除了你,谁都能容留我。」她的眼睛分明闪烁着晶莹的光。顿了顿她又说道:「婚礼在下礼拜。你来不来都可以,无所谓。」
「你是在气我吗?还是在委屈你自己?」
她轻轻叹口气,吸了一口烟说:「你放心,我不会再委屈我自己了。」
我刚要再想对她说什么,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海子哥,又泡妞儿哪,真是不闲着啊。怎么赶都比你慢半拍。」
我回头看,杜斌梳着一个油亮的背头腆着肚子咧着大嘴站在我身后,旁边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
「你丫怎么也往这高雅的地方来?又以做唱片为名毁了几个小姑娘了?」我站起来跟他打哈哈。
「那也比不了你啊,老炮筒子了。」他看了一眼付萍笑眯眯地说:「这妞儿够飒的,给哥们儿介绍介绍。」
「操你妈!」
付萍站起来喊了一声冲上去狠狠地打了杜斌一个大嘴巴,几乎同时抬起腿重重地踢踢在了他的下阴。杜斌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脸色煞白,嘴里哼哼唧唧的呻吟。
「你凭什么打人!你凭什么打人!」那个化着妆的女孩子冲着付萍尖声叫喊着。
付萍抬手又打了她一个大嘴巴,「你他妈闭嘴!贱货!」
女孩子捂着脸哭起来,不敢再出声。周围已经开始围起了人群。
「你疯了!」我拉住付萍,感觉她身体里有一股火山般的能量在向外喷发。
「别碰我!张小海,我他妈真看错你了!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为了你被这个王八蛋糟蹋了,你这么快就忘了?你他妈还有心思跟他在这里扯蛋!你他妈还是男人吗?」
说完她拿起包推开人群愤然离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堵在我的胸口,我感到无地自容,我想大声喊也想大声骂。
「你妈逼!你这个人渣!操!」
我冲着还在地上哼唧的杜斌用力踹了一脚,接着冲出人群向饭店门口奔去,但付萍再一次消失在眼前奔腾的人海中。
(十八)
我叼着烟靠在公园门口的栅栏上,街上的行人都在匆忙地赶路,阳光照在密密麻麻的自行车上,反射出无数耀眼的光点。时而想起零零散散的车铃声像一首唱给这个城市的歌曲。
付萍穿着一件白色碎花的连衣裙从远处跑过来,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我晚了吗?」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我。
「没晚,看你大步流星那样儿还以为着火了呢。」
「我不是怕你等着急了吗?刚才下班的时候有点事儿出来晚了。」
虽然这已经不是我和付萍的第一次约会,但她看上去还是很紧张的样子。我们进了公园,先去了湖边的一个餐厅吃饭。如绸缎一般的湖面在夕阳下闪耀着璀璨的光斑,仿佛天上的星星。几条小船慢悠悠地在水上划动,船桨落处便激起涟漪向外泛开逐渐消失,水面继而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这儿真美。」
她望着湖水轻轻地说。阳光在她秀美的脸上洒下一层柔和的暖色。
「你刚才跑过来,那俩大锤乱颤,差点打着走你前面那老头儿。」我用手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对她说。
「你说什么呢?真流氓。」她瞪了我一眼,低头用吸管吸瓶里的汽水。
「实话实说,我是怕伤及无辜。」
「讨厌。你跟哪个女的都这么说话吗?」
「就跟你。我觉得你性格挺冲的,像一老爷们儿。」
她把手里的吸管扔过来,上面沾着的汽水溅到我的脸上。
「看你再废话。」
我擦干净脸说:「刚说完你像一男的,你就动粗。成何体统?」
「你成何体统?有你这么对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吗?」
「你还是女孩子吗?」
「你!张小海,你是不是今天想存心气我?」
她生气的样子却有些可爱。
「我哪儿敢啊?我怕你用那对雷鼓瓮金锤把我砸晕了。」
她听了「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你怎么那么流氓呢?」
「你喜欢吗?」
「喜欢个屁。」
我牵着她的手沿着湖边漫步。从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就允许我牵她的手了。
夕阳悄无声息地隐没在远方,只留下一片宁静暗淡的天空。我带她走上一条小路,拐进一条长满了葡萄藤的走廊。
「我累了,脚都肿了,咱们坐会儿吧。」
「骗人,信你才怪呢。」
但她还是坐下了,昏暗的光线中她的脸有些模糊,身上那条白色连衣裙却很醒目。我吻她,她没有拒绝,只是有些怯弱和笨拙。
「这是你第一次吗?」
「你说呢?」
我继续吻她,手放在她的胸上抚摸,我可以清楚地感到她的心跳。她抓住了我的手,把它拿开。
「别,别这样。」
「怕什么?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有,很多。」
「做过那种事了吗?」
「废话,很自然的嘛。」我点上一支烟,燃烧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着明亮的红色。
她没有说话,半晌她轻轻地把手伸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你失望了?」
「当然没有,早晚你会答应的,而且欲罢不能。」
「我喜欢你,海子。」
「去我家吧,和你好好谈个情说个爱。」
「嗯。」
她的吻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我可以感觉到她已经开始适应了。但还是不允许我去触摸她的重要部位。她没有我想像中那么容易上手。她很漂亮,是很多单身男同事眼里的明星。她的活泼外向,像个男孩子,平时总是能在他们的中间游刃有余而不伤毛发。我一直有一种感觉,我上她只是一步之遥,但没想到是一大步。
更没想到她在床上竟然这么矜持而肯定不是伪装的。
「咱们玩个游戏吧。」我起身提议。
「好啊,什么游戏?」
我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扑克牌,放在手里翻倒。
「最简单的,摸牌,一人一张,看谁点儿大,就算赢。输的就得脱衣服。」
「不玩儿,你就是变着法儿想做那事儿。」她脸上兴奋的表情一扫而光。
「特好玩儿。再说了,也可能是我输呢。你怕什么?」
「你脱不脱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想看我脱。万一我要输了呢?」
「不可能,你肯定赢。」
「那我肯定赢就不用玩了。都知道我肯定赢了,还玩什么呀?」
「但是这胜利的果实得用辛勤的劳动和汗水来浇灌呀。否则你就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只有你真正努力过了,才懂得珍惜。」
「流氓这个词得重新定义了。」
我拿出自己的一件白汗衫给她穿上说:「这样吧,你把这汗衫穿着,算你的衣服。然后呢,我输一次脱一件,你输两次脱一件。这总行了吧?」
「那要是赢了就再把衣服穿上。」
「好,就依你。」我咬咬牙答应了。
我的手气相当好,第一次就赢了。她不情愿地把汗衫拿下来,用充满了怨气的眼神瞪着我。
「别急嘛,事情总会朝着好的一面发展的。」我嬉皮笑脸地逗她。
「讨厌。」
就像我说的,事情总会朝着好的一面发展,只不过是朝着她那面。很快我就连着输了好几把,直到急赤白脸地把内裤脱掉,直挺着勃起的阴茎对她说:「再来再来。」
「再输就剩扒你皮了。」
她绯红着脸对我说,眼睛不时地瞄一瞄我的鸡巴。
「不一定哦。」
「傻样儿,还嘴硬。一个小孩儿的游戏都让你玩得这么下流。」
她放下牌,屈身过来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轻轻地说:「你赢了。」
我立刻扑倒她,吻着她的脸。她没做任何反抗,任凭我脱掉她的裙子,露出肤若凝脂的身体。我将她的胸罩推上去,一边揉捏一边把粉红的乳头轮流含在嘴里吮吸。她闭着眼,低低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丝呻吟。
我没有在她的乳房上停留过多的时间,而是很快一路向下去占领她最重要的地方。我毫无阻拦地把她的内裤脱掉,一丛乌黑油亮的阴毛跃然眼前。她双腿合紧,似乎不想让我进一步向前走。
我稍稍用力便将她的两腿掰开。她脸通红地望着我,羞涩而秀美。红润的嘴唇想说点什么,又闭上了。
「乖啊,很快你就成仙了。」
我摸摸她的小穴,已经开始湿润了。她身体微微的抖动了一下,叫出了声。
我握着鸡巴用龟头在她的洞口慢慢地摩擦阴蒂和阴唇。她有些兴奋地起伏着身子,手却不知该放在哪里。片刻我便开始向里捅,她「啊」的一声抓住了我的胳膊,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
「轻点……疼,能不能轻点……」
「长痛不如短痛,听话,很快就爽了。」
我用力地继续往里顶,随着她「啊」的一声大叫,我终于全部插了进去。她一手捂住嘴,一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胳膊,指甲仿佛要陷进我的肉里。
疼痛的感觉却令我浑身热血奔腾,我不停地冲击着她的阴道,像一辆疾驶的汽车一往无前地向前跑,我要把这种刺激延长到无限。
「怎么样?爽了吧?」
她没有回答我,紧闭着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我伏下头去吻她,她一下子抱住了我,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旋绕。我挣脱开她,用全身的力气去冲刺,跑过终点。
「喜欢吗?」我喘着气问她。
她扭着脸没有看我。我把她的脸扳过来,发现她哭了,眼泪在她的面颊上划出两道清澈晶莹的水痕。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不许你再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听见没有?」我假装严厉地对她说。
「我不会的。」
她倚进我的怀里,用纤细的手指轻柔地在我的胸口上抚摸。
「刚才我抓疼你了么?」
「疼才刺激呢。」
我醒来的时候,付萍正在玩我的头发,看着我笑。
「干什么你?我正做美梦呢,就让你给我弄醒了。」
「梦里有没有梦见我?」
「梦见猪八戒了。」
「讨厌。」她脸上带着笑意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把我抱住。「我不会逼你的。我会等。」
「等什么?」
「等你完全属于我的那天。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的女人,但我不会生气也不会逼你。我给你自由,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心里会只有我的。我要让你知道我是最好的。」
「你就那么自信?」
「嗯,我相信。我会每天早上给你做好早餐,让你一起床就可以吃。晚上再做好晚饭等你回来,不管多晚,只要你回来。」
「你会做饭?」
「我可以学,为了你。」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吃东西很挑剔。」
「你肯定会喜欢我做的饭,我保证。其实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就想给你做早餐,但你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一般早上不吃东西。」
我抽身坐起来,蓦然发现白色床单上如两朵红梅般的血点,分外醒目。付萍是第一个和我上床的处女,从某种方面说,她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我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两个月以后我跟她分手了。
(十九)
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出门,付萍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她从来没有对我生过那么大的气,即便是我们分手的时候。那一刻我似乎清楚地感到她对我非常失望,失望到只能用愤怒来表达。她说的对,我不像一个男人。如果一个男人连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子都保护不了,竟还和那个侮辱她的人开玩笑,还是男人吗?
但我知道,如果真要打,我只能打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
我没有资格教训别人,我只能痛骂我自己。
我关了手机,拒绝接听任何电话,不管它在屋里响起多少次。常建也来找过我,使劲地敲门,在外面大声喊我的名字。我没回应,他就走了。我吃光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吃完了睡,睡醒了就发呆想事情。饿了再找能吃的东西。后来我才发现很多东西都是付萍在的时候买的,有的已经过期了。
后来我总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她不走,如果她还住在这儿,我会不会还这么在乎她?答案是否定的。我为自己的答案感到可耻,虽然这是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有些释然了,我为她找到一个归宿而高兴,却也为我回到以前的生活而踌躇。
终于我决定出门了。在一个星期后的傍晚,我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换上一身新衣服,开着车到了喧闹的大街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没有因为我闭关一个星期而有任何改变。人们永远都是面带着一副冷淡的表情相互擦肩而过,仿佛每个人的生活是永远都不会交织的。匆忙的脚步在数不清的汽车和自行车之间穿梭,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不停地变换着颜色,真是一个繁华的年代。
我去了一家饭馆饱餐了一顿,就开车去找常建。在路上我才发现出门时忘了带手机,只好去碰碰运气。
最近和付萍的事情让我没有一点心思再去想常建的事,现在只能希望一切都还好,没有什么差错。
常建办公室的窗户亮着灯光,我跑上去,他和王红正在弯腰收拾东西,很多文件和纸都散落在地上。
「别动,警察。」我吓唬他们。
他们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我,又舒了口气。
「你丫吓死我了。」
两个人的脸都很憔悴,好像很多天都没有睡觉了。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不怕鬼,就怕你丫的嘴。你这一礼拜跑哪去了?怎么哪儿都找不着你?」
「上山修炼去了,你没看现在我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我看你像木乃伊。」
「你这干嘛呢?不干了,准备投案自首去?」
「明天。我明天就去。」他的语气低沉,脸上没有表情对王红说:「你先回去吧,我跟海子说点事儿。」
「那好,明天给我打电话。海子哥,你坐,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聊。」王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出去。
常建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支烟说:「这一礼拜发生了很多事。」
我点上烟,看着他。
「怎么了?」
他定了定神,缓缓地说:「海子,我对不起你。上次你问我那事儿,我没跟你说实话,是我不对。我和王红挪用了公司的钱投了别的生意。」
「什么生意?」
「汽车。我一直认为汽车市场在中国会越来越大,所以就想玩一票。而且也赚了两笔。我就开始玩大的了,我原来预计会很快赚回来。但没想到那边儿出事了,把货都查封了。」
「走私车?」
「对。付萍以前的老公,刚得到消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她知道这事儿吗?」
常建停了一下,吸了口烟继续说:「她跟我说过不能做这事儿,但我没听。
她还和她的前夫大吵了一回。都怪我,财迷心窍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抽烟。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我都想好了,早晚会查到我这儿,明天就去自首。大不了蹲几年。」
「你一人都顶了?」
「嗯。」
「那王红呢?她怎么说?」
「她说她会去和建军离婚,然后等我出来。我不同意,我不想耽误了她。」
「操,你傻呀。」
他又点上一支烟说:「海子,我对不起你。别恨我,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兄弟之间就别说这个了。谁花不是花,男人最牛逼的就是把钱砸在汽车和女人上面。」我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好律师。」
「找了,是付萍的未婚夫。」
「对了,她告诉我这礼拜她结婚。我差点儿忘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她不会结婚了。」
我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她舍不得我,早晚还得回来。」
常建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我。
「怎么在你这儿?这是我给付萍的。」
「她让我交给你。」
常建的语调里带着一丝颤抖,眼睛有些湿润,半晌才轻声地说:「海子,付萍走了。」
「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的心猛地绷紧,本能地感到一个灾难的到来。
「她被撞了,在医院躺了三天……」他说不下去了,眼泪流了下来。
「操!你丫骗我!」我大声地嚷。
他擦掉眼泪,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那几天我一直到处在找你,你关机,去过你家,你也不在。她醒来过,想见你……她把这钥匙给我,让我交个你,让我跟你说……」
「说什么?快说呀!」
「让你好好保管这钥匙……留给一个爱你的女人……」
「我操!」我用尽全身力气握着钥匙,想把它镶进我的肉里。「我他妈是傻逼!那他妈司机呢?抓着了吗?」我冲他喊。
「付萍跟我说是杜斌。后来我才知道她见你那天发生的事。」
「我操他妈的逼!我要杀了他全家!」我咆哮着向门口跑去。
常建冲过来死死地抱住我,把我用力地拉回到沙发上。
「海子,你冷静点,冷静点!我已经替你废了丫的了,新账老账一块算。丫下辈子只能天天儿躺在床上唱女高音了。」
我哭了,感觉身体突然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四肢无力。常建陪着我一起哭,哭了一会儿,我渐渐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知道吗,海子?付萍一直都爱着你。可你一直都误会她了,从你跟她分手以后,她没让任何男人碰过她,除了她前夫。」
「这是她跟你说的?」
「你还记得那天吃羊肉串吗?那天是她生日。」
「生日?」
「操,你丫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那天是赶上了,她本来想跟你一起过。没想到你丫走了,晚上还带了一个回来,给她哄出去了。她就拉着我去酒吧聊了一宿。」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流泪下来。常建把纸巾盒放到我面前。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离婚,一是不想趟那孙子的浑水,更重要的是,她又碰见了你。因为她一直都爱着你。但她说你总是不了解她,以为她很骚,跟很多男的有过。其实她一直都没有让别的男人碰过她,除了她的前夫。那孙子也是追了她一年多砸了很多银子,她才答应的。她说她那时以为对你死心了才会嫁给他。没想到后来碰见你以后,她又彻底陷进去了。她说她这次会一直等,她相信你的心早晚有一天会安定下来,到那时候,她希望你的身旁是她而不是别的女人。」
常建叹了口气,点上烟接着说:「说实话,我劝过她,趁早放弃。她不听,她说她要你知道她是最好的。」
「我他妈真是大傻逼!」我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其实这些话都应该你自己听她说的。她呀,就是太爱你了,又不跟你说明白。」
「不是,是我不想听她说……」
「你知道她最后为什么不理你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做人流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
「人流?什么人流?」我睁大眼睛瞪着他问。
「你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她怀了你的孩子,但又犹豫告不告诉你。因为她知道你连正常人的生活都没有,绝对是不会要什么孩子的。其实她很想生下来。
但那天你晚上没回去,她到处打电话找你找不着。她就对你彻底死心了,这是她跟我说的。我让她再考虑考虑,可她态度很坚决。所以我就找人帮她做了。她一直哭,后来在她朋友家养了一段时间。她不让我跟你说……」
「我是傻逼,我是傻逼!」
「被这么一个女人爱,今生无悔,死而无怨。以前我不相信爱的……」
他仰天感叹,半晌又对我说:「你知道他那个未婚夫吗?很好的人。以前是她前夫的律师,一直都喜欢她。她离婚以后就追她。但她心里除了你,没别人。
她对你失望以后,就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也知道付萍还爱着你,但他保证会给付萍幸福,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停了一会,他继续说道:「付萍想见你的时候,也是他告诉我的。他非常坚强。唉……人生真他妈有意思,好像什么事情都是注定的。就像火车,看着像飞一样地向前开,其实时刻都离不开下面那条早已铺好的轨道。如果她没那么死心塌地地爱你,也许现在……」
「我欠她的太多了……」
「我们都欠她的……如果真有天堂的话,她肯定在那儿想着你。」
「别说了……」我站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
「回家,她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海子,想开点儿,她已经走了,别再折磨你自己了。」
「我欠她的太多了……」
我没有开车,沿着马路往回走。一排排昏黄的路灯把整条街道照得雪亮,路上行人车辆逐渐稀少,偶尔有一辆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污浊的空气。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忽前忽后时长时短地跟在我周围,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真的想知道那天晚上付萍等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是着急还是怨恨,也许是那句「臭流氓,到哪儿浪去了」。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臭流氓」了,那个只属于她叫我的专用称呼。而我真是当之无愧。我路过每一个路口都会停下来四处看看,期望她会突然跳出来站在我面前笑着骂我,就像那次在王府井不期而遇一样。
可我失望了,每一个路口都空空如也,只有黑洞洞的街道伸向未知的远方。
她不会再出现了,她已经去了一个没有我,而只有快乐的地方。在那里她一定是幸福的,我坚信她是幸福的。忽然,我想起我竟然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我心里咒骂着自己。我开始害怕,总听别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害怕最终我会忘掉她的样子。
就在刚才我还说常建傻,可现在我发现他知道什么爱,而且拥有了它。
而我除了一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已经发臭的皮囊,一无所有。
不知走了多久,抬头看见了小东的烤肉摊,在明亮晃眼的灯光下飘着蓝色的烟雾和香味。周围一些人说笑着边吃边喝。
「海子哥,你可又是老没来了。怎么看着没精神啊?是不是又虚了?来两串腰子,比伟哥管用。」
我没有说话。
「听说你这腰子还治阳痿早泄,滑精不举?」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笑着问他。
「那是,不信你问我海子哥。」小东忙着手里的活回答。
「真流氓,你怎么说这个?」
男孩子的女朋友用力掐他的胳膊埋怨他。我仔细看,她与付萍有天壤之别。
我走过去,拿起小板凳对小东说:「我到那边儿坐会儿。」
「你没事吧,海子哥。那箱子里有啤酒,冰的,自己拿。对了上回那姐姐怎么样了,有空儿带她过来,我媳妇儿跟我还挺喜欢她的。」
我压抑着眼泪没有答音,从箱子里拿出三瓶啤酒,走到离开人群较远的地方坐下。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许就这么坐到天亮。时间对我来说已经变得没有意义。我像一个在荒漠里长途跋涉后终于发现了水源的人一样把三瓶啤酒连续地往肚子里灌。
接着便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人们说话的声音从身后隐隐约约地传来,都是欢快的笑声,却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灯光变成了一团耀眼的光晕,迷迷糊糊的离我越来越远。我抬起头看着深邃无垠的夜空如黑幕一般覆盖住了整个城市,没有星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大地像摇篮一样承载着我,包容着我冰凉渺小的肢体。
我感觉有心脏的跳动从地表传过来,越来越强烈,每一次跳动都震撼着我的灵魂。
蓦地,我看见付萍从远处跑过来,那件白色的碎花连衣裙随风飘舞,像一朵孤独盛开的白玫瑰。我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她,我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因为我真实地感到她就在我怀里喘息。她同样拥着我,在她温暖的怀里,我心甘情愿地像冰一样融化掉,化成水洗去她一路的风尘。我哭了,抱着她哭,眼泪如决堤般流出来。
「别走!付萍,跟我回家,我爱你!我错了!」
她没有说话,她也在哭,呜咽着,泪水打湿了我的衣领。她似乎在用全力抱着我,像是害怕失去我一样,那力量,让我撕心裂肺地痛。
「原谅我!付萍,你是最好的!我爱你!回家吧,我把钥匙还给你……」
她只是用力地点头回应着我。我捧起她的脸,发现她泪流满面,尽是璀璨的泪光。
她笑了,幸福地笑了。她抬起手想为我擦掉眼泪,却骤然化作一缕轻柔的风散发着那股令我迷醉的味道包围着我,生命中最温柔最体贴的包容。我张开手臂感觉着它,跟着它向远方跑去。风到之处便长满缤纷的鲜花,铺成一条花路。数不清的彩蝶在花间随风起舞,如星光闪耀。这是一片草原,一片翠绿柔软的无边的草原!我感到了心里充满着幸福和喜悦。
「我们去哪儿?」
我喊着,飞快地跑,生怕那风会突然消失。
不知多久,眼前出现一池平静的湖水,纯净的水面上倒映着广阔的蓝天和洁白的云朵。
风掠过,泛起层层涟漪,如明眸,又似泪珠。路的尽头是一间鲜花簇拥的小屋。我惊喜地看到付萍竟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阳光在她秀美的脸上洒下一层柔和的暖色,而她却是一脸落寞。
风拂起她的头发,轻轻飘散。
「付萍!付萍!」
我挥着手大声地喊。
她看见我了!兴奋地站起来,笑着冲我挥手,渐渐地变成透明,消失了。
我跑到台阶下,疲惫地跪在地上,泪眼模糊。
「我回来了……」
(二十)
一年后。
灯火通明的城市闪耀着目眩神迷的色彩,不知从什么时候纷乱急匆的脚步也开始踏进了夜晚安静的街道,这里越来越像个不夜城。无数的霓虹灯把这座古老的京城照亮,像一条奔腾不息充满欲望的洪流,把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全部带走,只留下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
「真美……」她靠在我肩膀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你以前和别人一起看过吗?」
「嗯,但感觉不一样。」
「你看。」她用手指着夜空对我说:「这么大的天空只有一颗星星。」
我抬头望,一颗明亮的星星在幽蓝的夜空里像眼神一样忽闪。
「你仔细看,其实旁边还有很多星星,只是那颗是最亮的。」
她看了看说:「你说的对。」
「你呀,我刚发现你挺粗心的,这个月你已经两次把自己锁在外面了。下次记得出门之前先看看钥匙带没带。」
「嘿嘿,钥匙放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呀。」
「强词夺理。最近公司很忙,明天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那你回来吃晚饭吗?」
「我一定回来吃。」
「那好,不管多晚我都等着你。」
「一年了,时间真快……」
「你说什么?」
「我想好了,燕君,我们结婚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