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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1/05/17 03:13 / 3483 / 75
荒唐传说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0:34

第七章 山鬼妖风
  面前的情形真是令炎荒羽大开眼界。
  原来,在他眼前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由三块卵石支着的简易灶上,正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口折叠锅。那三石灶底已经生好了火,正熊熊地烧着。那折叠锅上正不停地冒着白白的热汽。
  看着刘诺文熟练麻利地就着山泉,在一只搪瓷浅盆里洗淘着米粒的模样,炎荒羽不禁对这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小女孩子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这个从城市里来的女孩子在这方面居然一点都不输阿瑶等山里的女孩子。
  「文文!」炎荒羽不想吓着刘诺文,便在离她还有十几步的时候招呼她一声。
  「嗳!阿羽哥哥你回来啦!」听到炎荒羽的喊声,刘诺文忙抬起头来循着他的方向望去,一边开心地回应他。
  「嗯!」炎荒羽笑着几步来到她的身边,放下了手里的猎物以及他在回来途中顺便采摘的几只肥美山菌。
  「呀!是野兔子吔——还有蛇肉和蘑菇吃呀!」刘诺文一见炎荒羽带回来的野味,忙不叠将米倒入锅里,然后便雀跃了起来,一下扑进炎荒羽的怀里,撒娇地道:「来!阿羽哥哥,来一下啦!」一面抬起脸来,闭上眼睛,圆圆地撅起了她那红嘟嘟的小嘴以示索吻。
  炎荒羽因拎过野物,怕手上脏,便不好抱她,赶紧在她送上的樱唇上重重的吮吻了两下,然后笑道:「快些放开我,我手上可脏呢!来,让我先洗一下……」
  刘诺文一听,却嘻嘻一笑道:「那你是不敢碰我啦?那太好啦——我要骼吱你!」说著作势将双手伸向炎荒羽的腋下。
  炎荒羽本欲趁她不在意的时候一下跃开,但刘诺文却紧紧地挨着自己,若是他突然一下跃开的话,怕会跌倒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只好苦着脸,一咬牙、一闭眼,作出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来。
  岂料那腋下并没有手伸过来,倒是他的脖子上圈上了两只柔软的手臂,他还未及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时,两片柔软灼热湿润的嘴唇已经紧紧地贴上了自己的双唇上,紧跟着一条纤巧灵活的丁香小舌便越过他的牙关探了进来。
  炎荒羽身子一震,不再睁开眼睛,大舌一弹,就这么一下子便将刘诺文献上的香舌卷了起来,细意吮咂品味,一时只觉她那香津甜唾源源不绝地流到自己的嘴里,自己的口液也顺着两人缠绵交接的舌头水乳交融地回到她的嘴中……
  好一会儿后,灶火上发出的「哧哧」声惊动了正沉浸在热吻中的少男少女。
  两人急分开察看,却原来是那米饭水开了溢出来,浇到了火头上。
  两人相视一笑,刘诺文脸儿虽红红的,却是笑意盈盈,显得十分的开心和满足。
  「来,文文,我们把野味收拾一下吧!」炎荒羽笑着蹲下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水流冲了冲手。
  「嗳!」刘诺文连连点头应道,也蹲了下来,问道:「那阿羽哥哥,你准备怎么烧啊?」
  「兔子我把皮剥了后用火烤了吃,那蛇肉和山菇一起炖汤!」炎荒羽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挑中了不远处一棵树,便走过去把野兔和蛇分别倒着勾挂在树干刺出的枝叉上,抽出腰间的柴刀先在野兔身上划了一刀,然后双手捏住开口处,运力一拉,「嘶啦」一下,便将整张皮毛褪至头颈部,然后随手一挥,便将那兔子头削了下来。之后他又在那兔子的腹腔处剖了开来,把里面的零碎一股脑儿地掏腾出来,便算是弄干净了;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将那雪白肥嫩的蛇肉也剥了出来——一切做完之后,除了手上,他身上竟然没有沾上一点的血迹!
  看着炎荒羽熟练稳健的手法,刘诺文都看呆了。待他将收拾干净的兔肉和蛇肉展示给她看时,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真是太了不起啦……阿羽哥哥,真是想不到你这么能干……」
  炎荒羽一笑,拎着兔肉和蛇肉重新回到泉水下流处,一边冲洗一边道:「其实我觉得文文你才能干哩!你看,你都会在野外自己做饭呢!」
  听他这么夸奖自己,刘诺文不禁骄傲地撇起小嘴道:「当然啦,人家在家里面从小可都是自己动手的——不瞒你说,我从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洗衣服,五岁的时候就会给自己煎鸡蛋啦!」原来刘诺文自小以来就被父母着意培养她独立动手的能力,平常在家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洗衣服、做饭,因此在个人自理方面着实要比一般的孩子强许多,其实这也是她学习成绩能够在同学当中姣姣不群的原因之一。
  「还有,我们学校里教过我们一些在野外怎么生存的课程的——我爸爸也教过的!」刘诺文进一步向炎荒羽解释道。
  「学校?」炎荒羽一呆,想起了柳若兰曾经惋惜地对自己说过,如果他要是能够有个在学校进行正规教育的机会就好了,可惜偏僻穷困的深山生活使他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条件。他也曾想过要柳若兰帮忙的,可是每每话到了嘴边却又缩了回去。因为他想到,如果柳若兰想帮他,或者说有能力帮助他的话,也许她早就提出这个想法了,但她却从来没有在话语中透露过这一层的意思,由此他便更打消了这方面的奢望——还是九公说得对,他只能靠自己。
  脑中快速晃过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学校?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要想进啦!想及此,他不禁沮丧地垂下了头,只闷声不响地清洗手里的兔蛇肉和蘑菇……
  刘诺文一颗心儿都放在了这个她爱恋着的男孩子身上,炎荒羽的神情变化立刻落在了她的眼里,心里不觉奇怪起来,忍不住道:「阿羽哥哥,怎么啦?你好象有点不太高兴呀?」说着轻轻抱住了炎荒羽的一只骼膊。
  炎荒羽的心一动,想起了自己也曾经用过类似的话问过盘哥,而当时盘哥也正是为了不能上学而苦闷着……
  「我没事的……」炎荒羽轻轻说着,转过脸来,刘诺文立即在他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柔声道:「阿羽哥哥,不管你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诉我呀!可不要自己一个人放在心里憋着,会把身体憋坏的!」
  炎荒羽只觉心头一暖,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哪个女孩子这么对自己说过这种关心的话——即便是最亲密的阿瑶也没有说过。
  「文文,我真的没事的……」停了一下,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文文,你看我真的能进学校上学吗?」说完这句话,他便期待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刘诺文看。
  「当然能啦!」刘诺文脱口而出道,随即脑中一想,便觉得好象这里面有点问题,便补充道:「只要你们这儿办学校了,你不就能上学了吗?」
  炎荒羽听刘诺文先前的话时,心着实猛跳了一下,及至她后半句话说出来后,便泄了气,知道还是没有什么指望。不过他知道这件事情对刘诺文这么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也是复杂了些,便点了点头,不再奢望她能给出更好的答案。
  「我想应该很快的吧!」像是看出了炎荒羽心不在焉的情绪,刘诺文忙又道:「我爸爸这一次来这里,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找出一条比较好的地质环境,好为以后公路进山打下地质基础。」
  「是吗?那就好啦——来,饭香了,我们把饭移下来,炖蛇菌汤吧!」炎荒羽心知「公路进山」纯属不可能的未来,便岔开了话题。
  刘诺文立即情绪高涨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勤快麻利地进行收拾。而炎荒羽则另外架起了一个火堆,支起了两根杈子,将清净的兔肉穿过一根枝条架在上面熏烤。烤了一会儿,便见那油开始滴落下来,滴在火里「滋滋」地直响,使那上窜的火苗不时爆出「劈啪劈啪」的火花来。只见刘诺文又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她那背包里摸出一小瓶盐递给炎荒羽,炎荒羽会心地笑着接过来,拧开瓶盖,在那冒着浓郁肉香的兔肉上均匀地洒上散末。
  「好啦!」看着一旁瞪大了眼睛不停咽口水的刘诺文,炎荒羽终于宣布「大餐」开始。
  「累不累呀,阿羽哥哥……」感受着耳边呼呼的山风,刘诺文紧紧伏在炎荒羽背上,附耳大声问炎荒羽道。
  「不累!」炎荒羽头也不回地答道。他说的倒是实情,因为体内「混沌真气」
  运转得流畅无比,加之他算好了时间,奔行之时未尽出全力,故此虽背负一人,但仍然感到颇为轻松。
  「哇!你真厉害呀!要是你去参加竞技比赛,一定得第一的!」刘诺文大声夸赞自己心爱的男友。
  「是吗?那以后有机会我就试一试啦!」炎荒羽一边回答她,一边看着天,心中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他发现,山里的风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刮在脖子里已经有些凉嗖嗖的——而依照现在的季节,这山风是不应该这样的。
  头顶的天色也开始变得有些黯淡,那是一种不为人察觉的黯淡。但是炎荒羽却知道,这种变化实际上是预示着天气将会有剧变……
  他不再和刘诺文说话,并且提醒刘诺文也不要和他说话,他要加快速度,赶在天气变坏之前找到一个避身的地方。
  刘诺文感觉到炎荒羽情绪的紧张,虽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她却知道,此刻乖乖地听她阿羽哥哥的话是最明智的选择,便紧圈着炎荒羽的脖颈,闭上了双眸,以防山风刺眼,同时更用力地贴着他的身子。
  果然,在二人继续奔行了一段路之后,几乎就是骤然之间,那天色便「呼」
  地黑了下来!紧接着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便「劈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这一下狂风暴雨简直就是天翻地覆,前方的道路立刻变得模糊不清,整个森林间到处是「呜呜」的风声,里面零星夹杂着野兽的哀鸣……
  天哪!是「山鬼妖风」!炎荒羽忍不住在心里呻吟起来。因为他分明在那暴戾的狂风中听到了象女人哭泣一般的「呜呜」声!他记得,老辈人曾经说过,有这种哭声的山风就是「山鬼妖风」!
  炎荒羽此刻已经无法再保持原先的那种高速奔行了!因为那狂风、那暴雨,以及那令人心栗的风中哭声,已经令他无法睁开眼睛,他只能依靠「混沌诀」来平定他慌乱的心神,以他那敏锐异常的「混沌六知」里其余的感知力去探查他所经过的路——他现在是完全凭感觉,向着那在大雨刚刚落下时一霎眼瞥到的前方的一个山洞里摸去……
  身边不时传来树枝断裂的「喀嚓」声,以及那因狂风飞起的砂石击打的声音。
  他提起全部的灵觉,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可能波及己身的伤害。速度,更慢了……
  刘诺文早吓得在炎荒羽的背上不住地「哇哇」大叫,她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经过这种天地巨变的阵仗!随着那狂风撕扯着她的衣衫,大雨沉重地击打着她的肌肤,她越来越害怕。终于,在她身后的背包因她的肩臂无法承受那狂风的撕扯之力而受不了脱手任它飞离时,她哭了起来……
  炎荒羽听着背上刘诺文的哭声,心都要裂了,他怎也想不到,今天自己带她出来,会碰上这种山里人极少遇到的「山鬼妖风」!他一面不停地咒骂自己,一面拼力稳住身形,托着刘诺文双股的手更是如磐石般牢牢地抓着不放,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脱了手,使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终于,炎荒羽停下了脚步——凭着他开始的目测,现在的这个距离,应该就是那个山洞洞口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被滂沱水帘遮蔽的山洞赫然在目!
  炎荒羽忍不住狂啸一声,双足运足力量,「倏」地一下,如出弦之箭般穿过那水帘,钻进了山洞……
  坐在山洞冰湿的地上,他将刘诺文从背后抱转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不停地安抚着惊惶哭泣的女孩子,心痛不已。
  这个时候,炎荒羽忽然从心底生出对九公无限的感激,那感激令得他甚至都有想哭的感觉……
  因为,他终于知道,他和刘诺文现在终于安全了!他知道,如果没有九公长期以来对他悉心的磨练,没有他无私相授「混沌诀」,自己恐怕现在已经和刘诺文一道被那可怕的「山鬼妖风」给吞噬了!
  在他的记忆中,在山里遇上「山鬼妖风」的人,还没有一个人生还的!因为传说中那是山鬼的化身,是吃人的恶魔!
  「文文,文文?没事了,我们没事了!」炎荒羽轻轻地摇动着刘诺文,柔声安慰她。
  刘诺文终于渐渐停止了抽泣,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炎荒羽正温和关切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阿羽哥哥……呜呜……我好害怕……怎么会是这样的……呜……」
  「好啦!现在好啦!我们已经在一个山洞里啦,风雨再大也拿我们没办法啦!」
  炎荒羽说着安慰刘诺文,但心里却总隐隐地有些不安,偏又说不出原因……
  「这样吧,你就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等风雨停了我们再出去,啊?」炎荒羽轻轻爱抚着刘诺文。
  「嗯。」刘诺文听话地伏在炎荒羽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
  炎荒羽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可是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洞里除了他们两人外,更没有一个其他的生物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会这么紧张不安呢?
  「啊——不要啊!鬼——有鬼啊!」突然间,怀里已经进入梦乡的刘诺文尖叫了起来!那凄厉的叫声将本来就心里十分不安的炎荒羽骇得险些暴跳起来!
  「文文、文文!你怎么啦?」炎荒羽连忙抱紧刘诺文安慰她——他以为她醒了,却不料她仍然是睡着的。
  「文文……文文!不要怕!不要怕!没有的,没有鬼的!」他心疼地不停轻拍刘诺文的小脸,嘴里连声安抚她:「你看,这里除了你和我,什么都没有的!
  你看,洞里没有什么,洞口也没有什么——」说着他的目光投向洞口——陡地,他猛地震住了!
  他的视线尤如僵了一般,再无法离开目光所及之处——一张脸!一张苍白异常的脸!一张苍白异常的凄楚的女人的脸!
  就在洞口,就在那水淋淋的洞口,有着一张无比诡异苍白的女人脸!它有着一双黑洞的眼睛,偏又是透露着阴森和凄楚……
  炎荒羽只觉自己的心陡然被揪作了一团!呼吸也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张苍白的女人脸,似乎整个魂魄都要被那张脸上阴森凄楚的眼睛给勾去……
  「不要——不要啊!阿羽哥哥!不要啊!」突然间,怀里的刘诺文惊声惨叫起来,同时一双纤弱的手臂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死死地抱住了炎荒羽,象要挽回他似的!
  刘诺文这一声凄厉的惨叫犹如一个惊雷般在炎荒羽已经变得有些迷糊的心头炸响!他猛地惊醒了过来!看着那洞口依然清晰无比的白脸,他陡地一提丹田真气,那浩然混沌的「混沌真气」在顷刻间九转轮回,前所未有的跨级数方式大幅度跳跃增长,那陡然间得到数倍提高的「混沌六知」在刹那间照得他灵台一片通明!
  「呔!」他突然间暴喝一声,以充满着天地正气的丹田真力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我不管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山鬼‘,但若是你再不离开的话,休怪我拼着元神暴体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那诡异的白脸似乎被炎荒羽的决然震慑,竟忽然缩小涨大地变化了一下!炎荒羽仍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它——他原本就明亮异于常人眼睛此刻更是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星灯一般熠熠生辉!
  几乎就在顷刻间,那白脸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它出现时一样的神秘。
  说来也怪,随着那诡异白脸的消失,外面的风声雨势竟也渐渐地弱了下来…
  …
  看着怀里的刘诺文也渐渐地安静下来,炎荒羽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然而好景不长,看看外面风停雨住,阳光也开始重新出现,他想唤醒刘诺文的时候,他发现,刘诺文的额头一片滚烫——她发烧了!
  炎荒羽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刘诺文竟然会生病!及至刘诺文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他才醒觉过来。
  摸着刘诺文身上冰凉湿透的衣服,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将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带离阴湿的山洞,在太阳下晒一会儿,驱除湿气,以免寒气入骨。
  炎荒羽想到做到,他不再迟疑,抱着刘诺文便窜出了山洞——外面已经是一片阳光大好了!
  他想了下,将刘诺文上半身湿透的衣衫全部脱下,然后打成一个包袱系在腰间,然后将她搂抱在自己胸前——他还是要去「鬼见愁」,因为那里是一座孤峰峭壁,四周没有任何的遮蔽,完全开敞在阳光下。
  炎荒羽顾不上看怀里少女赤裸美妙的胴体,只紧紧的抱着刘诺文,一心向「
  鬼见愁」的孤崖奔去……
  丽日当空。炎荒羽终于抱着刘诺文来到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地——「鬼见愁」。
  在艳阳普照下,炎荒羽轻轻地放下了刘诺文,使她半坐着偎在自己的怀里。
  「阿羽哥哥……这里……真暖和……」刘诺文偎在炎荒羽的怀里,轻轻地发出了声音。
  炎荒羽欣喜地将她抱起,看着她的脸,激动地道:「文文!你终于醒啦!」
  他惊喜地发现,刘诺文的烧已经退了!
  「嗯……」刘诺文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又软软地依偎在了炎荒羽的怀里,又柔弱地道:「阿羽哥哥……我……帮我把裤子也脱了……又湿冷……我好难受…
  …」
  炎荒羽听了忙手忙脚乱地替她除去了牛仔裤。
  「阿羽哥哥,这里不会有人来吧?」刘诺文轻声道,因为胴体的袒露,她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没有,这里不会有人来的。」炎荒羽的手从刘诺文光滑圆润的大腿肌肤上抚过,心不不禁一阵悸动。
  「那……你把眼睛闭上……」刘诺文忽然轻轻一笑,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炎荒羽一愣,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依言闭上了眼睛。
  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后,他感觉刘诺文重新偎进了自己的怀里,只是——天哪!她的屁股怎么是光溜溜的?
  他吓了一跳,忙不叠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刘诺文。却见小妮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轻笑道:「既然没有人来,我就干脆脱光啦——反正阿羽哥哥又不是外人!」
  炎荒羽对她真是无计可施、无话可说。他真不知道这个看似娇弱纤秀的女孩子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怎么她想的、做的都和她的柔弱外表看来大相径庭呢?
  想归想,炎荒羽还是老老实实地搂着裸体的刘诺文,坐在崖顶观看景色。
  温暖的阳光慷慨地抚爱着它的子民,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静静地看着……
  「鬼见愁」是个陡峭的悬崖,它悬空的顶部是一个平台,炎荒羽和刘诺文现在就坐在这个平台上;悬崖的下方则是万丈深渊,一条白色的带子在深渊里隐隐穿过。
  「那底下是一条大河——不过我们都不曾下去看过它是什么样,只知道从这儿跌下去,连鬼都会发愁能不能再活着上来。」炎荒羽轻轻地在刘诺文耳畔说着。
  「所以这个地方叫做「鬼见愁‘,是不是呀?」刘诺文细声细气地应道。
  「嗯,是的——你再看那边!就是那在山腰间的细细长条……」指着远处一条隐隐绰绰的羊肠小道,炎荒羽又说道:「这就是这山里的小路啦。听说沿着这条小路,过了那座山,就可以到一个生活很好的地方,每年我们这里都有人家把女儿嫁出去的,说是那里的日子好过……」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这里女孩子的梦想了,是吗?」刘诺文有些怜惜地道。
  「是呀,有谁家不想过好日子呢?阿爸阿妈自己过不上好日子,自己的女儿能过上,那也就很满足了呀!」炎荒羽苦笑着说道。
  半晌不语后,刘诺文忽然一下转了过来,将自己正对着炎荒羽,双腿盘在炎荒羽的腰上重新坐下。炎荒羽一怔,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不过她那雪白娇嫩的胴体突然一下子色色可人地落入他的眼底,着实令他吃不消。
  「阿羽哥哥……我好想……好想在这里把自己给了你……」刘诺文满怀期待地看着炎荒羽,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大手,突然提出了这个请求——那语气中甚至近乎了乞求。
  炎荒羽顿时惊呆了!他简直被这个满脑子奇怪念头的城市小女孩搞懵了!
  「这儿是这么的奇特……我真的好想……」刘诺文不理会炎荒羽的反应,依旧继续喃喃地说着自己的心愿。在这一刻,在经历了那狂风暴雨后又身处明媚阳光的现在一刻,她似乎感觉自己长大了,她感到自己心底不停激荡着的渴望,那成为女人,成为一个完整女人的强烈渴望……
  听着刘诺文发自肺腑的表白,炎荒羽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他的心被深深地悸动了!他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女孩子轻轻地推开——在明艳的阳光照射下,这个女孩子的胴体是如此的娇弱圣洁。她整个白皙的胴体沐浴在阳光下,似乎变得透明了一般……
  她是如此的柔弱,胸前一对坟起的乳房虽然没有阿瑶的丰满坚挺,却是那么的娇小玲珑,惹人怜爱;那莹白乳房肌肤上隐隐透出的蓝色脉络,那尖尖突起的娇红乳头,以及那一圈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乳晕……
  炎荒羽看着眼前这具柔弱纤细却又散发着娇艳妩媚的雪白胴体,喉咙里不觉一阵干涩,竟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刘诺文的表白——此刻他的脑子里除了眼前的娇美少女,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他的责任,还是他的誓言……
  刘诺文的目光痴痴地看着炎荒羽,纤纤小手却在下面轻轻解开了阿羽哥哥的裤子,掏出了他那已经怒张的……
  她微微抬起了身子,扶正对准了部位,轻轻地坐了下去……
  在屏障突破的一刹那,她的眼里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
  ……
  「文文……我该怎么对你负责呢……」炎荒羽惭愧地低头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昏了头,做出了违背他良心的龌龊事来——他感到实在没脸见刘诺文…
  …
  「阿羽哥哥,你不想对我负责吗?」刘诺文不停地吻着炎荒羽的脸颊,小脸上满是肉体痛苦带来的泪水——她根本没有感觉到一点的愉悦,有的只是撕裂的刺痛和过后的酸胀——但是这一切,却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的……
  「不,文文……我当然想对你负责,可是……」炎荒羽的嘴被刘诺文因吮吻而肿胀的樱唇紧紧地堵住了。
  「只要你想过对我负责就行啦!」刘诺文轻轻松开炎荒羽,温柔地看着他道。
  「可是……」炎荒羽不禁嗫嚅起来。
  「可是我们两个人一个在山里,一个在城里,是不是呢?」刘诺文笑着拿起炎荒羽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奶上,像是猜出他心里所想的一般。
  炎荒羽登时一呆。他突然发现,其实对于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来说,自己都是最笨的一个——特别是面对文文这个城市来的女孩子的时候,他更是笨猪一个。
  「可是我不这么想啊?」刘诺文轻轻推了一下炎荒羽的手,炎荒羽忙握着她柔软的椒乳轻轻揉捏起来。刘诺文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后才道:「我觉得只要阿羽哥哥是真心爱我的,而我也是真心爱阿羽哥哥的,那就足够啦——至于以后能否在一起,那就看我们俩的缘份啦!」
  炎荒羽听得心中好不感动!忍不住又将她拥住吻了起来……
  「文文,对不起……刚才一定很痛吧……」炎荒羽轻柔地抚摸着刘诺文柔软的小腹,心疼地问道。
  「嗯,不过我愿意——我很喜欢呀……」刘诺文欢喜地看到自己的阿羽哥哥一脸的内疚,知道他是真心心疼自己,心中一阵甜蜜,似乎原本还有的隐隐胀痛也好了许多。
  一阵山风袭来,赤裸的刘诺文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炎荒羽忙将她拥得更紧:「怎么?冷了吗?」他抬头看看日头,感觉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斜,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便在刘诺文耳边轻轻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见阿羽哥哥以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刘诺文更觉满足,忙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他的安排。
  「那好,我们把衣服穿好吧。都晒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干啦!」炎荒羽说着扫开压着平摊在岩石上衣物的石块,收起衣裤替刘诺文穿上。
  「咦?怎么少了件?」炎荒羽在替刘诺文穿的时候,发现居然少了条她的内裤,不禁奇怪叫道。
  「没有少呀!」刘诺文羞涩地笑着从身下取出一卷东西——正是她的内裤,只是上面多了些猩红的血渍……
  炎荒羽立刻明白了过来,脸却「腾」地红了起来,不再做声,只闷着头帮刘诺文收拾停当。
  刘诺文抿嘴一笑,双臂挂在炎荒羽的颈上,献上一个深深的香吻后温柔地道:「阿羽哥哥,这是我的第一次……我要好好保存它的……」
  炎荒羽也回吻着她,内疚地道:「都是我不好,把你弄疼了……」说着在她酥胸上轻柔地抚揉着——他发现刘诺文特别喜欢他作这样的爱抚。
  「我都说过了,不要紧的,我现在……不怎么疼了——不过回去的时候可还要你背着我哦!」刘诺文一脸顽皮地看着炎荒羽道。
  此时炎荒羽的心情已经不一样了,自己已经破坏了一向为人处事的宗旨。虽说文文表示今后的事情要看缘分,但是自己还是应当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尽量待她好一点,不能让她受到委屈。而对刘诺文来说,同炎荒羽初次的合体,使得两人的亲密关系更进了一步,她自然更加珍惜这个占有了自己少女初恋情怀的男朋友……
  「可惜你的背包都丢了……」两人收拾好后,炎荒羽将刘诺文背上后背,惋惜地对她道。
  「不要紧的,反正已经丢了嘛!」刘诺文满不在意地在炎荒羽的背上说道。
  此刻她的心里一腔的甜蜜,哪里会把个小小的背包放在心上!
  「可是我怕刘伯伯会训你的。」炎荒羽开始发力奔行起来。
  「没事的!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丢了再重要的东西,爸爸也不会骂我的!」
  刘诺文满有把握地道。
  「真的?那是为什么呢?」炎荒羽不解问道,一边略略用力越过一块岩石。
  「不为什么呀?不过爸爸很喜欢我跟你在一起玩倒是真的!」刘诺文说话间还不忘记亲吻炎荒羽的耳根。她接着又道:「不过阿羽哥哥,我和你在一起,感觉就要比和过仔虎他们在一起开心——和你说什么话你都能明白过来,可是同他们一说,就会傻瓜似的的看着我,好象我是外星人一样!」
  炎荒羽一笑,却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过仔虎和郎根旺等伙伴从小就过着纯粹的山里生活,脑子里满山里面的一套东西,对刘诺文说的一些外面的东西当然不知道了!可是自己由于从小说在九公的教育下读书识字,本就懂得了不少东西,再加上柳若兰几个月下来的熏陶,就更加知道得多了,又岂是过仔虎等伙伴能够比较的呢!
  「还有啊,阿羽哥哥,这几天你可要一有空就陪着我!」刘诺文在炎荒羽的背上发起嗲来。
  「为什么?」炎荒羽宽厚地笑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呀!」刘诺文毫不掩饰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反正都已经和阿羽哥哥「亲热」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炎荒羽险些一脚踩空。他本能地便想起了阿瑶和阿玉。因为阿瑶也是这么对他要求的——阿玉倒还好说,因为毕竟自己每天晚上已经经过阿妈的允许和她在一起的。可是要是再加上个文文,他就未必吃得消了!昨晚和阿瑶、隔离阿玉连场大战的后遗症令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哩!
  可是他也知道,目前刘诺文正沉浸在两个甜蜜的感情之中,正在兴头上,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当口扫她的兴。他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暂时「嗯嗯啊啊」
  地答应她,至于以后的情况,以后再说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0:52

第三集  第一章 未知赌注
        听完炎荒羽的叙述后,九公的脸色一时阴晴不定,沉吟不已,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炎荒羽小心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断他的思维。
  带着刘诺文回来后,看看天色尚早,刚好在吃晚饭的时间,他便回家略向阿妈和阿玉打了个招呼——以免再发生上回类似让她着急的事——没顾上吃饭就匆匆地赶到了九公处,告诉他自己在山里遇到「山鬼妖风」的情形。
  沉吟良久后,九公终于象下定了决心似的,目光移向炎荒羽,开口缓缓道:「阿羽,其实你说的情况,我也遇到过一次。」看着炎荒羽一脸惊骇,张口欲呼时,他忙以眼神制止了,接着道:「那还是我刚来到这儿不久的事情。我记得…
  …那个时候我初来山里,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很熟。有一回进山时迷了路,结果正遇着了「山鬼妖风‘!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一个树洞里躲避,看到的也是一张女人的脸……」
  听着九公叙说着自己遇到的经历,炎荒羽的心都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了,忍不住哑声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也是非常的惊慌……不过我想我梁某人平生从未做过什么阴损亏心的事情,便也就胆子大了起来,再加上有「混沌神功‘护体,竟也敢和那张脸直直地对视。就这样对峙了足足有小半个钟头后,那张脸就突然消失了——就象你遇到的那样,不一会儿天就好转了……」九公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显然是回忆起了当时那恐怖的场面。
  「是这样啊……那么九公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不是说过这世上没有鬼神的吗?怎么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呢?」炎荒羽一连几个疑问抛了出去。
  九公苦笑着叹了口气道:「阿羽啊,说句真心话,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情啊!九公之所以告诉你没有鬼神,只不过是想在你修习「
  混沌诀‘的时候培养出一股浩然之气。我给你看过的一本书里有个叫孟子的不是有这么一段话吗?「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也’!一个人如若是善于培养他的「浩然之气‘,那就可做到「虽千万人吾往’的坦荡境界——这是做人最重要的!」
  炎荒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当然记得这些文绉绉的话——这些东西他早已经在九公的勒令下背得烂熟了!
  「我明白了九公,我想我们练的「混沌诀‘其实就是取自「天地混沌,浩气长存’的道理,对吧!」炎荒羽说出自己对「混沌诀」的理解。
  九公赞赏地连连点头,嘉许地道:「你能悟通这个「天地混沌‘和「浩气长存’之间必然的道理,说明你的混沌修为已经超过了我老头子啦!九公我也是前人告诉了才明白过来的,而你自己就能够悟通这个道理,真是不简单呀!不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就是混沌浩然的境界!真要完全做到这一步,便是真的鬼神来了,也绝不会惧怕的!」
  听到九公如此褒扬自己,炎荒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对了九公,那你说那个白白的脸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会是山中冤鬼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禁浑身一激凌,仿佛那张凄楚的白脸又出现在眼前似的。
  「这个么……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话说回来了,在前人的记载里,山精树怪多了去了,又有谁能搞得清楚呢?不过依我们两个人都同样看到的是张女人的脸来看,倒真是可能有冤鬼也不一定哩!」九公也猜测着这里面的可能性。
  说到这儿,祖孙两人沉默了下来,好长时间没有再说话,都被这个奇怪的东西给困扰住了。
  想了好一会儿,炎荒羽的心思忽地又转到了刘诺文提到的学校的事情,便忍不住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九公看看他,用目光示意他说出来。
  「九公你说我以后到底有没有可能到山外面去呢?」这个问题实在是让炎荒羽心中抑郁。
  九公看着炎荒羽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才轻声道:「阿羽呀,你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很多事情,都不可能让九公一直替你操心。你这么大了,有些事情也该你自己拿个主意啦——正所谓事在人为,只要自己真正一心想做的事,我想你就应该努力去争取。尽管做去就是了!不用老是问别人的。」
  炎荒羽听了心中豁然一亮,一下子茅塞顿开!
  是呀!九公说得对呀!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而是个男子汉啦!今后应该摆脱对长辈的依赖,而要凡事自己想办法了!
  他忽地站到九公的对面,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多谢九公的教诲,阿羽明白今后该怎么去做啦!」
  九公含笑看着炎荒羽给他磕头,老怀大慰,知道这个普通的孩子终于开始露出锋芒了!依他目前的修为,再加上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得多的心智,一旦他出山后,将会放射出夺目的光华!在他的未来展现的将会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人生!
  「阿羽啊,九公还有些话要对你说……」待炎荒羽重新起身站好后,九公慈祥的目光看着他,和声说道。炎荒羽忙敛神聚气,身形微躬,认真听讲。
  「阿羽啊,虽然你修习了「混沌诀‘,而且也有所小成。但是你要记住,正所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一定要始终保守自己练过「混沌诀’的秘密,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以免惹祸上身。否则一旦让不怀好意这人知道了,就难免会惹出是非来!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由于你身负绝技,表面看上去是比平常人要强许多——比如你的眼力,你的耳力、你的体力,甚至还有你的记忆力等等。但是你要牢记一点,人与人之间相处相争依靠的不仅仅是这些身体上的优势。想指望这些体能小术就能够出人头地,那是白日做梦!人与人之间的事情靠的是智慧!靠的是形势!靠的是机遇!而你,在这几个方面可以说没有一样具备的。」九公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略转口气。炎荒羽的脸色则是越来越凝重。他知道,九公现在同自己说的这些话,将是关系到他未来出山后如何生存的关键!
  调整了下思路后,九公又接着道:「你要知道,你阿妈在荒野里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还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在身体、智力等方面并不出众。但是好在你禀性单纯善良,而且坚韧可塑,所以我传授你的「混沌诀‘你能够在如此短短的十几年就有了小成。再加上你的好学上进,现在你在周围的这些同伴里可说是无人能及了。但是——」九公的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如果说到走出这座山,到外面的广阔世界的话,那你学的这些东西可就远远不够啦!你学到的,只是我这个糟老头子教的东西,而在那外面的世界,不知有多少博学多才之士,他们的学识远非你我所能比较!所以你出山以后,一定要注意谦虚小心,要努力多学点东西……还有,外面的世道人心有很多的黑暗,但更多的却是光明的一面,所以你若是遇到挫折、痛苦的时候,一定要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要记住,心中时刻要有一盏明灯!记住你自己悟到的道理——「混沌天地,浩气长存’!」
  说完这番话,好似费尽了全部的心血。只见九公长吁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他那原本激昂的神态也呈现疲老之态,松弛了下来……
  看着九公日渐的老态,炎荒羽心中流过说不出的难过。他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想再说点什么时,九公却向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想了想,又动了下嘴唇,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想说的话,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炎荒羽出门后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和九公已经说话说了有近一个时辰。他忙快步赶回家里时,四周围人家已经大都熄灭了灯火,早早就寝,但自己家里阿妈的房间却仍亮着油灯。
  「阿妈,阿玉,我回来啦。」推门进去后,他轻声向她们打着招呼。
  小阿屏正在地上滚着一个小竹筒轮,发出「啪啪啪」的清脆轻响,一边不停「咯咯」地笑。一见炎荒羽进来,便抬起了小脸,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那眉眼中俱是阿玉的影子。
  炎荒羽一笑,快走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一边亲着她的小脸逗她,一边走至阿妈的床边坐下。
  看着丈夫真心喜爱这个不是他自己亲生的孩子,阿玉心中好生安慰,又好生感动。
  「阿羽,还没有吃过饭吧?你坐一下,我去给你端过来!」阿玉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柔声对炎荒羽道。
  炎女忙向她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啦!把阿屏丢在我这里吧,你把饭菜端回你们自己屋里去吃就行啦!」说着通情达理地轻轻推开刚刚在床边坐下的儿子,示意他听从她的安排。
  炎荒羽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阿妈的用意——她是想让自己和阿玉尽量多单独在一起,加深两个人的感情。心中对阿妈的良苦用心着实感动,便不多说什么,只深深地望了阿妈一眼,便起身拉了阿玉的手去了。
  出了门后,他心中突地一动,想起了昨夜两人的情景,便忍不住一把将阿玉搂住,同时一手熟练地解开了她胸前的衣襟。他一面手往里掏阿玉胀鼓鼓的乳房,一面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样,阿玉?想不想……象昨天那样?」
  阿玉的俏脸「唰」地便红了个透,敏感动情的部位被炎荒羽一摸,整个身子立时就软了半边,喘息也急促了起来——她又怎么会忘记昨晚这个心爱的男人带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幸福和甜蜜呢?
  「阿羽……随你……都随你……你想怎么弄就弄吧……」阿玉紧紧依偎在炎荒羽的怀里,喃喃地呻吟道,同时轻轻闭上了秀美的眼帘。
  炎荒羽一笑,又使劲在她丰满的胸前揉了几下后,便一手拦腰将她抱起,如同昨晚那样把嘴凑上去含住了她的一只翘涨涨的紫葡萄,同时另一只手在下面一抄——「瞧你……都这么湿了……是不是想我想的啊?」他不舍得吐出口中甜美多汁的肉葡萄,口齿含混不清地调笑阿玉道。
  「唔……」阿玉羞郝地在炎荒羽的怀里扭动两下娇躯,低声承认了。炎荒羽在吸吮她甘美感的乳汁的同时,也连带将她的魂魄怨吸了去……
  见阿玉如此顺从乖巧,炎荒羽十分满意地在她樱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后便抱着她快步来到两人的卧室。又是一阵轻薄后才将阿玉放下,接着便要去解她衣裤。
  「不……不要!」阿玉急合上已经被炎荒羽解了一半的衣裤轻声阻止他。
  「怎么啦?」炎荒羽不解地问道,他此刻已经在褪自己的衣物,准备跃跃欲试了。
  「等一下……你还没有吃饭呢,我去把饭菜给你端来……」阿玉趁炎荒羽不注意,一下子从床上挣了起来,一边解释一边向门口逃去。
  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不过心里却也对她的这份细心服侍十分的受用,便由着她去了。
  好一会儿后,阿玉才端着一只木制饭盘进来,里面几个碗里的饭菜仍还冒着热气。
  「呀,怎么这么长时间呀?」炎荒羽忙赤着身子仅着一条内裤迎上前去,从阿玉手里接过饭盘放在桌上,自己顺势在桌边的竹椅上坐了下来。
  「我又替你新打了两只蛋,给你补补……」阿玉软语轻声回答他道,一面递给他筷子。
  「是吗?阿玉你真好!来,亲一个!」炎荒羽舒心地笑着一把拉过了阿玉,不容分说地在小嘴儿上亲了一下。阿玉「呵呀」一声轻声惊叫,一个站立不稳倒了下来。炎荒羽忙就势将她面对面抱在怀里,笑嘻嘻道:「这样正好,你喂我吃吧!」一边剥下了她上半身半掩的衣衫。
  阿玉此时早已是满面红霞,俏脸上流溢的尽是说不尽的春色妖娆,赤裸着雪白丰腴的上身紧紧伏在炎荒羽的肩上,小嘴娇喘吁吁道:「阿羽……你……你坏死了……尽弄些稀奇古怪的花样……你不会想……想就这样要了我吧……」
  炎荒羽将她脸儿扳正过来对着自己,一脸坏笑道:「你猜对啦,我正是要如此哩!」说完将她轻轻抱起,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房里响起了一片诱人的声响……
  此时窗外的月儿已经爬上了树梢,皎洁明亮的月光越过稀稀疏疏的枝条蔓影照在了窗前……
  这一顿晚饭虽然饭菜粗陋,但炎荒羽却也吃得春意融融……
  「阿玉,你听说过「山鬼妖风‘吗?」激情过后,小两口躺在床上说着情话。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两人聊到了山里的事情上来。炎荒羽突然想起阿玉比自己年长,也许对今天自己遇到的怪事知道得更多一些,便支起身子问她道。
  「「山鬼妖风‘?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怎么?有什么事情吗?」阿玉正奇怪炎荒羽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个话题,看着炎荒羽注意地看着自己怕眼神,突然脑中一个念头一闪,不禁脸色大变惊叫了起来:「怎么!你遇到了?你遇到「山鬼妖风’了?」说着不自禁双手紧紧抓住了炎荒羽的骼膊,娇躯登时也绷紧了起来。
  炎荒羽见她吓成这个样子,心中后悔提起这个话题,忙将她紧紧拥住,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阿玉这才惊魂稍定,紧张的娇躯也放松了下来,但仍一脸惊怕地道:「是啊……你平安回来就好啦……真是吓死我了……」说着那看着炎荒羽的秀丽眼眸流露出深情关切的眼神。
  炎荒羽见她如此情意深长,心中感动不已,忙握住她颤巍巍的胀挺酥胸不停地揉搓,嘴里安慰不叠道:「没事,真的没事。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说着便作势挺进。
  阿玉经他这一说,哪里还有这方面的兴致。她一把按住炎荒羽的腰,顿声道:「阿羽……你先不要急着再要……我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
  炎荒羽本也不是真的想再行风雨,便顺势退了下来,侧着身子躺在阿玉旁边,将她搂进怀里亲吻一番后才温柔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吧,我听着哩!」
  阿玉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说,停了一小会儿后才开口道:「阿羽,不瞒你说,我曾经听我阿妈——你知道的,我阿妈不在这里,在山的另一头。」见炎荒羽点点头,便又接着道:「我阿妈说过,这个「山鬼妖风‘是冤死的女人变化的……」
  「冤死的女人?」炎荒羽不禁眉峰耸动,嘴里也不觉喃喃念叨着,同时脑子里开始转起来,想着这是什么意思。
  阿玉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问:「听我阿妈说,山里太苦了,所以总有女孩子嫁出去。可是有些女孩子却没有嫁个好人家,往往因为身子骨弱,干活不行而被男人活活打死……因为死得太冤,所以就化身作厉鬼,专门寻找山里的男人报复……阿妈还说,因为死得太冤,所以那些女鬼出现的时候都会哭个不停……
  所以「山鬼妖风‘里才会有女人的哭声……」
  炎荒羽听得毛骨俱悚,想想自己那个时候遇到的那张苍白的女人脸,一定就是那冤死的女人显现出来的,幸好自己当时文文的尖叫唤醒了自己,不然说不定自己真的就没命回来了!想到这里,心中更对破坏了刘诺文的纯洁而感到内疚…
  …
  阿玉觉察出炎荒羽身上一片冰凉,脸上显出一副走神的茫然,忙偎紧了他,轻声唤道:「阿羽?阿羽!你怎么啦?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不用害怕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你的身上好冷……来,盖好被子……」
  炎荒羽被她这话给提醒了过来,脑中同时又想起九公不久前才教诲的话:「
  天地混沌,浩气长存」,忙意念微提,将自动在体内运行的「混沌真气」加倍催动。片刻功夫,身上便随着心意变得滚热起来。
  「咦?阿羽你的身上又好热呀!这是怎么回事呢?」阿玉觉察到炎荒羽的变化,不禁失口轻呼道。
  炎荒羽笑笑也不回答她,只是将她抱紧,脑中却回到了九公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阿玉见丈夫不说话,便也不再问他,只一心乖乖地伏在他的胸前。由于刚才的交战激烈非常,身子过于疲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炎荒羽怀里拥着一个柔软丰腴的娇美胴体,体内的「混沌真气」却不受任何阻滞四通八达地流转运行着——由于胎息已成,兼且真气充沛,他现在无论是采取何种姿势,都绝不至于妨碍到「混沌真气」的运转状况。
  体内浩然鼓荡着「混沌真气「,脑中回想着那张苍白凄楚的脸,又联系阿玉的话,炎荒羽忽然觉得那些女子是真的好可怜,似乎此时那张原本觉得极度诡异的脸也不怎么可怕了,相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可怜……
  他的内心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对身边的女人好,不让她们受到痛苦和委屈。这个念头一起,随之便又有了烦恼——刘诺文该怎么说呢?对于她,自己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照顾一生的承诺的呀!难道真的由她所说的,随缘吗?
  炎荒羽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直到天边的曙光透过窗棱射进来,他才省觉过来——自己竟然一宿没有睡觉……
  吃过早饭,做完柴房的重活,又到阿妈房里看了一会儿阿妈和阿玉做针线活儿的情景后,炎荒羽便出了门,向晒谷场方向不紧不慢地走去。
  「阿羽哥哥!阿羽哥哥——」斜刺里传来刘诺文轻小的声音。炎荒羽不禁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个早被他察觉到躲在窗后的小妮子会喊他。
  他转变了方向,朝着地质队驻扎的房子走去。
  刘诺文的爸爸刘江勇一大早就已经带着地质队的队员们进山去了,房间里只留下刘诺文在做着假期的功课。
  「阿羽哥哥!」炎荒羽一进门,刘诺文便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一阵亲热,小嘴儿更是不停地亲吻阿羽哥哥的脸颊。炎荒羽的手也没停着,用脚后跟关上了门后便在她柔软纤细的身子上摸个不住。
  初尝男女滋味的怀春少女见到情郎的第一件事便自然而然地是肉体的需要,特别是在这种无所顾忌的环境里,这种情爱表现得更为大胆和直接。
  此番不同昨日,虽然因身体过于柔弱,仍有些疼痛和难以承受,但是刘诺文已经感受到了那种销魂的滋味了,因此两人退退进进的虽不怎么爽利,但刘诺文已经是觉得美得不得了了。
  对于炎荒羽来说,既然大错已经铸成,一次两次也便无所谓了,因此和刘诺文干柴烈火,毫不迟疑地同她滚作了一团,至于责任,放在以后再说吧!
  两人痴缠了足足有大半个钟头,炎荒羽虽说没有同阿玉和阿瑶在一起时来得痛快,但一来考虑到刘诺文碧瓜新破,二来她的身子骨毕竟太过柔弱,不好大肆挞伐,因此上便尽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动作轻柔了许多,也未能用尽全部的势子。
  幸好刘诺文身子虽然柔弱,但却极为敏感,他终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将小妮子接连送上了两次高潮,之后才稳健地渲泄出了自己的欲望。
  欢爱过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刘诺文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那胴体白皙娇嫩的肌肤上仍残留着兴奋的红晕,显得更加娇媚可人。炎荒羽爱怜地轻吻着她白玉般晶莹的胸前,不时带出几声轻轻细细的呻吟……
  两人正在轻怜蜜爱中,炎荒羽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虽然在同刘诺文亲热,但是「混沌六知」却须臾不停地感知着屋子外面的一切动静。他发现门外有一个脚步声同其他的不一样,其他的是路过,而这个脚步声却是径直走向这间屋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炎荒羽急忙要从刘诺文身上爬起,一边急促地道:「不好了!文文,有人往这儿来了!」
  刘诺文正沉浸在甜蜜的温柔乡中,反应正迟钝着,哪里会听他的呢?相反一双晶莹圆润的长腿将他的腰紧紧地缠住,嘴里兀自昵声道:「你瞎说……不可能有人来的!爸爸他们都走了好长时间啦!」
  炎荒羽听着那脚步起虽轻,但却来势极快,心中更是惊惶,偏又不敢用力挣脱,生怕伤着刘诺文。一时间那汗都从额上沁了出来!
  刘诺文见炎荒羽如此情状,也不禁怀疑起来,心道说不定阿羽哥哥说的是真的也有可能啊!要是真的,可就麻烦了!心里想着,便双臂松开了炎荒羽。
  却不料炎荒羽身子反而一僵,伏在她身上不动了,只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她——门「吱丫」一声开了……
  「啊——」屋里传出一声熟悉的尖叫。
  地质队队长,刘诺文的父亲刘江勇推门进来。
  眼前的景象令刘江勇目瞪口呆,他只觉得热血上涌,大脑一阵眩晕!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眼前会出现这么一幕——未成年的女儿竟然和一个男人赤条条地滚在一起,更没想到现在还是清天白日的,她就做出了这种极度耻辱的事情——和一个男人上床!
  待到那个趴在女儿身上行丑事的男人慢慢地转过脸来的时候,他原本因震惊而停止的呼吸竟忍不住倒抽了一冷气——炎荒羽!是那个长相气质不同于这里山民的炎荒羽!
  无数个念头迅速在他的脑中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看着蔌蔌发抖的两个赤裸的身体,终于,他的理智战胜了羞辱的怒火。他颤抖着声音低沉地对面前的两个孩子道:「你们……你们……你们还不快穿好衣服!」
  说着一转身闪出了屋子,「啪!」地带上了门。
  炎荒羽和刘诺文急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刘诺文早吓得「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做这种事情会被父亲当场捉住。要知道,可没有哪个好友告诉她如何应付这种情况啊!
  「我们……我们好了……」看刘诺文一直在哭,炎荒羽只好硬着头皮低低地说给外面的刘江勇,他知道刘江勇一直就在门外边的。
  果然,刘江勇显然一直注意听着里面的动静,炎荒羽一说「好了」,他便推开门走了进来——那张铁青的脸阴沉得象要结冰。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坐在桌边好一会儿后,刘江勇才逐渐好不容易平复一些情绪,声音仍然颤抖沙哑地质问二人道。
  见炎荒羽和女儿都低着头不敢吱声,他的心不禁紧张地一颤,又问道:「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这一回他的声音严厉了许多,吓得刘诺文立刻止住了哭声,连点几下头。
  刘江勇不禁便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一向以来都听话乖巧的女儿不但瞒着自己做这种事情,而且竟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脸顿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目光在炎荒羽和女儿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十来遍后,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一个可能性,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按照目前女儿和这个叫阿羽的男孩子的情况,他只能赌一赌了。
  「阿羽,你真的喜欢我们家文文吗?」他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沉着稳定。
  炎荒羽一愣,一旁的刘诺文更是一愣。二人双双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刘江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阿羽,你真的喜欢我们家文文吗?」刘江勇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可能性是真的,而炎荒羽又是真心爱自己女儿的话,那这个结局就是最好的了;可是如果炎荒羽只是玩玩而已的态度,那么自己也无法去抗衡这个可能性,到头来只能怨女儿的命不好罢了。
  「我……我是真心喜欢文文的……」炎荒羽终于说出了令他大松一口气的回答!刘江勇禁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看得炎荒羽和刘诺文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前后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那好,只要你们两个真心相爱,我并不阻止你们好。但是——」他停了一下,看到炎荒羽和女儿露出欣喜的表情时,忙脸色一正,强调道:「我要阿羽作出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炎荒羽和刘诺文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刘江勇出乎意料的宽恕,令两情相悦的二人心中均暗暗连呼侥幸。
  「我要求阿羽作出保证,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这里,到外面的大城市里有了出息时,希望能够娶我们家文文作妻子!」刘江勇一字一句地说道,同时目光紧紧地盯着炎荒羽,看他的表情反应。
  炎荒羽一愣,不知道刘江勇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奇怪的条件。因为自己能否出山还是个问题,又从何谈起出山后的前途呢?倒是刘诺文觉得父亲这个安排真是再好不过了!她正在担心有一天这里的路修好后,炎荒羽出山和她的关系怎么办,而现在父亲主动提前把这里面的问题解决了,岂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么!见炎荒羽还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她忙用骼膊肘用力捣一下他,暗示他赶紧答应。
  炎荒羽此时真的是有些举棋不定了。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已经有了名分的阿玉,如果自己答应了刘诺文,那么阿玉怎么办呢——对于山外的事情他还是从九公和书本里略知一二的。他知道,山外是绝对不允许「一夫多妻」的!阿玉尚且如此,那阿瑶、玉版,还有明秀他该怎么办呢?
  不过眼前的情势实在紧迫,如果不赶紧解决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点头道:「我答应!我答应以后有机会,一定娶文文!」
  这话一说出口,忽然一阵没来由的轻松流过全身——他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内心深处已经真的爱上了这个柔弱可人的女孩子了啊……
  「我答应今后一定娶文文!」炎荒羽再次肯定地说道,这回那里面的情意真挚得多了。
  见炎荒羽终于答应下来,刘江勇本来绷紧的心弦松了下来,刘诺文更是欢喜地靠向了炎荒羽,亲热地依着他的一边骼膊。
  「那好,今后你你俩个的事情我就不干涉了——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小小年纪就整天沉迷于这种事情当中,以免出事。你们还是应当以学业为重,知道了吗?」
  刘江勇突然又想起社会上那些少女未婚早孕的消息,心中不禁又烦了起来,但这种话他一个大男人实在难以说出口来——看来只能看事情发展了……
  刘诺文早鬼灵精地表态道:「爸爸你放心,我的学习成绩一定不会落后的,我一定保持在年级里的名次!」见父亲的目光又瞄向炎荒羽,不禁抿嘴一笑道:「至于阿羽哥哥,您就更不须担心啦!我看他的外语水平呀,比得上考级的啦!」
  刘江勇听了一怔,不觉正视起炎荒羽来。炎荒羽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诺文会脱口说出自己的秘密,但见刘江勇询问地看着自己,只好硬起头皮点头道:「嗯……是啊,柳老师教过我一点的……」
  刘江勇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心道这就对了,要不然还真有些奇怪了,一个山里的孩子怎么会这门知识的呢?
  「那就好,以后还要好好学习才是啊!」他自然不相信女儿的话,认为她这不过是夸大其词,以博取自己对炎荒羽的好感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炎荒羽真的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对他的将来,倒也有不小的帮助。
  「哎,知道了。」炎荒羽小声应道。
  看着女儿往炎荒羽的身边越偎越紧,刘江勇不禁暗自苦笑,果然是女生外向。
  「文文……该我到柳老师那里去上课了……」炎荒羽看看时间,忍不住提醒刘诺文。
  「呀,真的呢!那——我们俩个一起去好不好?反正我也有假期功课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吧!」刘诺文恨不能时时同心爱的阿羽哥哥在一起,便娇声提出建议道。
  炎荒羽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嗯!好哩!」
  「那……爸爸,我们可要先走啦——对了,您回来是干什么的呀?」刘诺文重又恢复了父女间的慕孺亲情,胆子也大了许多,全没了刚被父亲捉到时的惶恐。
  「我是回来取落下的测量仪的。好了,你们要去上课,就赶紧去吧!不要让柳老师等才好!」刘江勇也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催促二人赶紧去上课。
  炎荒羽和刘诺文答应了一声后便手挽着手出门去了。
  看着一双孩子离去的身影,刘江勇的脸上露出一线忧虑——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赌注下的是否正确,万一他猜想的那个可能性不存在……他不敢再想下去,忙使劲甩甩头,取出测量仪出了门。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1:05

第二章 情义妖魅
  薄纱似的晨雾氤氲缥缈地从林间弥漫升起,早起的鸟儿啾啾发出清脆的鸣啼,给静谧的山林更平添了几分生机……
  随着晨风徐徐拂开朝雾,眼睛都瞪酸了的过仔虎和玉版终于舒出了一口长气,知道一年中最令人兴奋的秋猎就要随着黎明的到来而拉开序幕。
  「阿羽,醒醒……快醒醒……」过仔虎和玉版轻轻地推了推夹在两个人中间,一动不动地躺了一整夜的炎荒羽。
  「阿羽,天亮啦……」见炎荒羽不动,玉版忍不住又轻轻推了他一下,将嘴儿凑近炎荒羽的耳边柔声轻唤他——她可不想惊吓着自己中意的男人。
  「怎么,你们两个就这个睁着眼睛的样子过了一宿呀!」炎荒羽仍然保持着仰面睡躺的姿势,只慢慢地睁开了那一直轻轻微阖的双眼,嘴角流露出一丝洒然的笑容,整张脸也似乎随着这一线笑容的出现而生起了动人的变化,隐隐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辉——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一个早晨的无限生机都就此勃发了一般…
  …
  芳心一直牵挂着炎荒羽的玉版看得呆住了,一时间心旌摇荡,心神俱为之夺,忍不住就此以玉手去抚摸炎荒羽那泛着奇幻光泽的脸颊……
  炎荒羽一双明亮深邃的黑眸定在了玉版的目光上,玉版的全身情不自禁地一滞。就在这一个停留当口,一旁的过仔虎的声音传了过来,就此结束了玉版心湖中那动荡的迷醉。
  「阿羽,你总算睡饱啦!真是服了你啦!」过仔虎目光虽仍然紧紧地盯着林间深处,头未转过来,但声音却是对着炎荒羽说的。
  炎荒羽对满脸柔情的玉版一笑,腰间一挺,整个人便轻巧地翻起了身子:「
  呵呵,是呀,哪象你们那样,不好好休息,说了一晚上的话——待会儿真正围猎的时候,看你们哪里去找力气哩!」一边说笑着,炎荒羽一边轻轻地在底下拉住了玉版的一只小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将玉版从恍惚中点醒。
  「嘘——不要太大声音,马上就要开始了,注意听前面人的信号!」不远处趴伏着的盘哥低声喝阻三个人的对话,示意三人做好准备。
  炎荒羽笑笑吐了吐舌头,一手仍拉着玉版,另一手在过仔虎的背上轻拍了拍,过仔虎立即会意地向下伏了下,不再作声。这一头他却又回过脸来,凑近玉版的耳眼,轻轻细语道:「谢谢玉版替我晚上撵小蠛虫儿啦……」
  玉版登时一颗心儿止不住地乱跳起来,俏脸儿倏忽间便飞红了起来,一双凤眼也闪烁着低垂了下来,似被炎荒羽点破了心思一般地羞涩不已。
  女孩子家就是这样,虽然玉版已经向炎荒羽挑明了对他的心意,并且也不隐诲以身相许的决定,但在没有经过最后的关系确定下来之前,仍不免会露出小女儿的神态来……
  虽然当前的天色仍未大亮,不是非常的好,但炎荒羽的目力何等的超卓,不要说是现在,即便是在夜里,他也能将那周围的事物看个一清二楚。此刻他早将玉版的脸上羞靥尽收眼底,就连她那娇躯的急遽变化也由于那绝妙的「混沌六知」
  而了然于心了!
  当下炎荒羽心中好不得意,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若不是囿于环境不便,恐怕他就此便将二人的关系给定了下来——自从经过九公的开导后,他当真是「豁然开朗」!虽然还有刘诺文这一小小的纠葛,但对于坳子里的其他女孩子来说,他已经是无所顾忌了!
  即使环境如此,炎荒羽却仍然包着天胆将一只手悄悄地抚上了玉版的背臀,在她那成熟柔软的肌肤上来回上下抚摸……
  玉版怎么也想不到炎荒羽竟然如此胆大,敢在这种公开的场合下对自己施以非礼!而更要命的是,自己却无法抗拒来自他的抚摸,熟透了的少女胴体居然就此起了令她无地自容的颤栗和冲动!
  炎荒羽一面享受着玉版那弹跳丰盈的背肌及那成熟丰满的隆臀给手掌带来的美妙触感,一面「六知」却将周围的所有动静一丝不漏地尽数掌握……
  就在玉版经受不住炎荒羽的爱抚而几欲呻吟出声的时候,远处的谷口出现了预期的狩猎信号。炎荒羽的手立刻从玉版温湿的臀沟抽出,低啸了一声,提醒附近的所有伏猎村民作好准备。
  就在炎荒羽低啸后片刻,其他的人也看到了远方谷口那若隐若现的信号。霎时间,炎荒羽他们所分配负责的这一道关口的七八个人立即进入了备战状态。
  「阿羽……」玉版向炎荒羽身边靠拢过来,抬起迷离的双眸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呢喃。
  炎荒羽知道她此刻正在情动当中,恐怕已经不可能再参与此次围猎,只好苦笑一下,暗笑自己又做了一件荒唐事情。
  「玉版,你就在这儿看着,不要到处乱跑了——这里还有盘哥和阿虎哩。」
  他轻声好言抚慰玉版道。玉版立即听话地点了点头,又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阿羽,你看,早知道就不要带女人出来了……现在真麻烦……」过仔虎看着玉版的身影,忍不住不满地低声嘀咕起来——他又哪里知道就在刚才那点时间里,炎荒羽和玉版已经「暗通款曲」了一回呢?
  「不要瞎说,好歹玉版姐也要比你我年纪都长,要尊重她一些……」炎荒羽刚分辨到这里时,忽然间,迎面飘忽过一阵凉风。掠过脖颈时,竟然令他突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炎荒羽忍不住浑身一阵哆嗦,竟自打了一个寒噤!没来由的,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底陡地升了起来……
  「阿羽,阿羽?你怎么啦?怎么一下子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一旁的过仔虎看到炎荒羽突然间一阵激凌,脸色大变,神情也变得怔怔的,不禁紧张起来,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摇晃着他叫道。
  听到过仔虎失常的声音,一旁的盘哥和玉版立即转了过来。
  「怎么啦?有什么事情么?」盘哥压低了声音皱眉问道,一边急将半边身子移了过来。
  「我……我不知道……」过仔虎见盘哥问他,不觉有些紧张,声音也低了下来:「是阿……阿羽……」
  盘哥立即将目光转向炎荒羽,玉版更是关切地看着这个令她心动的男孩子——不知怎的,盘哥的心中突然间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味道……
  「刚才有一阵风刮过……」炎荒羽说出这句话时,忽然想到自己这句话实在是说得毫无道理。果然,盘哥立刻跟了一句:「山间的早上刮风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样也大惊小怪的!」语气中已经有些责备了。
  炎荒羽自是知道盘哥为何不满,因为自己这种没头没脑的举动,一个不好,就有可能使围猎出现问题,因此他忙禁了声,低了头,不再出声。
  要知道,这一次的围猎,是坳子里一年中收获的重头,同山外进行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交换,主要就靠此次的围猎收获了。为此,坳子里除了进行三天的休整外,还于头一天的晚上,将所有获准参加围猎的村民提前埋伏在了二十里外一座山的两个谷口,经过一个晚上的静伏后,在第二天的早上发动围猎。布置得如此的周密辛苦,只是为了多收获一些猎物罢了!因此若是由于炎荒羽他们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进而导致整个围猎有所损失的话,作为这一队的负责人——盘哥的阿爸,到时候就会因此而受到惩罚,从这一点想来,也就难怪一向宽厚的盘哥会不高兴了。
  「几——聿——」终于,随着一声尖厉的片竹哨鸣声,远方的山谷口开始行动了!几乎同时,整个山林间都开始起起落落地响起不同的声响!有「咚咚」鼓声,有「邦邦」的木槌声,有「呜噢」的叫喊声。期间更夹杂着野兽的嘶鸣声…
  …
  听着那混乱的声音始终离自己所在位置有一段距离,盘哥和过仔虎以及在同一个地方分散埋伏的几个村民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从自己的掩藏处探出了身子,焦急而紧张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并开始议论起来:「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有赶到我们这里来?」
  「是啊,不会这么快就在那里全围剿了吧!」
  「怎么这么慢啊!都急死人啦!」
  「是啊!早知道就分在前面一点的位置了,搞得现在连兔子都没得打……」
  「可不是,早两前都是到这个段才开始旺起来的……」
  盘哥和过仔虎虽然因为头一回参加秋猎,资格太浅,不敢发表什么议论,但是从二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样子就可知道,两人也是急得要命——要知道,能打多少猎物,可是山里衡量一条汉子的硬杠子哩!在山里,不论你表现得怎么样,只要一来养的女人多,二来打的猎物多,就会成为公认的硬汉子;而打的猎物多又直接和多养女人有着必然的联系,因此,今次的围猎相对于初出茅庐的盘哥和过仔虎可说是有着要命的关系了!特别是过仔虎,此次能参加围猎,可以说是完全是炎荒羽网开一面才得以入围的,若果表现不好的话,恐怕就非得等到成年后才能再掂量掂量怎么参加了!至于玉版,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了。对于她的到来,老龙叔不置可否,只说一句「小心看好了」便没有对她的活儿作过多的安排,这其实也就安排了她的位置——就是看看热闹,仅此而已。
  炎荒羽此时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其他人所共有的焦躁。
  因为他感到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心中生出那股不祥的感觉之后,他就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但是几次突然回头,却总是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他坚信自己的感觉,自己超卓的「混沌六知」不可能出错——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后跟着,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知不觉中,炎荒羽的背后出了一片的冷汗……
  此刻的玉版却对炎荒羽更加另眼相看了。因为她看到,不管其他人怎么表现出焦躁不安,怎么坐立不宁,但是炎荒羽却始终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他的沉静同其他人的躁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她的情眼里,更形成一种独特的、坚定的、稳固的感觉……
  「到啦!」
  「快冲下去啊!」
  四周陡地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们纷纷从各自的隐藏处跃了出来!将手里准备好的火枪、弓箭…弹弓、滚石等等武器向着那石崖下面四处逃窜的野兔、野猪、獐子、豺狼、虎豹等发射投掷,那些可怜的野物在这一刻,全没了平时享受生命时的骄傲与逍遥,剩下的只是卑微的哀鸣和逃生……
  天哪!那是什么?
  在一片混乱中,炎荒羽分明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骑着一头白色的动物在林间隐隐掠过!他险些惊叫出来!
  看着那些猎物在「呯呯」的声响中不停地倒下,掉在村民们事先设好的陷井中哀嚎,众人不停地发出「呵呵噢噢」的欢呼声!躲在后面的玉版更是象其他人一样开心地真拍手,兴奋得脸儿也涨通红!
  不过开心地尖叫了没多久,她便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因为她发现,炎荒羽不但没有随着大队的人马冲出去享受围猎的乐趣,甚至自始自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停在原先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玉版不禁奇怪地看着炎荒羽。她惊异地发现,他的额角分明正在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她急忙讶异地回到他的身边,正要开口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不舒服的,却发现炎荒羽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个方向,但待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时,却看到的只有漫天的烟尘和不停奔走的身影……
  「阿羽!你怎么啦?」玉版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炎荒羽的骼膊,使劲的摇晃着问他——炎荒羽那苍白的脸色确实是把她给吓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突然间生了什么病才导致这个样子的。然而当她的手握紧了炎荒羽的骼膊后,她才觉察出,炎荒羽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玉版……你……你看到了吗……」炎荒羽终于喃喃出声,同时一只手也呆滞地指向前方。
  「看到什么?」不知怎么的,玉版的心突然地揪了起来!她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竟然不敢将头扭向炎荒羽手指的方向,去看那前面有些什么……
  「你看……你看到了吗……」炎荒羽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依然手指着前方让她看。
  玉版被他的这个样子弄得心里直发毛!毕竟是山里的女孩子,胆气要足一些。
  终于,她心一横,将脸迅速地转向炎荒羽手指的方向——什么也没有啊?除了先前看到的围猎的场景,没有什么特别令人感到害怕、甚至特别的东西呀?
  玉版不禁纳闷了。
  「阿羽,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既然没有什么,玉版的心便松了下来。她忙象往常一样关心地扶住炎荒羽,一只温软的手在他背上轻柔地抚摩着,同时嘴里柔声抚慰着他。
  「啊……」像是从一声噩梦中突然惊醒一般,炎荒羽突地大声应了一下,同时人也突然转了过来。他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将玉版给吓了一跳!
  「呀——你……你……」玉版本能地尖叫了一声,及至见炎荒羽没有什么异样,才略定了定神,埋怨道:「阿羽,你搞什么呀,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对了,你没事吧?」说着重新靠近了炎荒羽,关切地查看他的脸色。
  炎荒羽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他环顾四周一下,看着众人欢欣鼓舞的样子,心里的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甚至都有些想呕吐的感觉!终于,他将视线重新回到玉版的脸上,声音艰涩地道:「没……没什么,我没事情的……」
  说到此处时,他的脸色又是陡地一变,这一回变得更白了,简直就是一种惨白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呜呜——呜——呜呜——」
  一阵隐隐的呜咽声从林间不知什么地方弥散开来……
  炎荒羽的心猛地揪紧了!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这个声音曾经给他带来过无比的恐惧和震憾,他相信他至死都不会忘记那个独特的、凄厉的哭声……
  他感到有一种撕心的绝望从心底里漫延开来……
  山鬼妖风。
  炎荒羽的心里绝望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自己从九公及阿玉那里获得的那个神秘的传说的诅咒,今天将会发生在所有进山围猎的人的身上,而这一切,自己将无法制止……
  像是空气突然被抽光了一般,整个山林在忽然之间失去了一切的声音,变得那么的安静,诡异的安静。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还未回过神来的村民们尚未明白过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炎荒羽身边的玉版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霎那,却都听到了那无比凄哀的呜咽哭声……
  「不要!不要啊——」炎荒羽在心里绝望地长声泣吼着,他突然发现,同未知的鬼灵力量相比,自己是这样的无力,在这一刻,他的「混沌心诀」,他的「
  天地混沌,浩气长存」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忽然有了一个明悟,上一回其实并不是因为自己同那张苍白的鬼面以死相拼而逃过一劫,根本就是那个不知名的女鬼无意伤害自己!
  在恍惚之间,炎荒羽似乎看到自己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白影子。那个白影子似乎正朝着自己过来,因为他感觉那个白影子正在自己的面前变大……
  他感到出奇的寒冷!
  他感到自己的骨髓似乎都冻硬了!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就要随着那白影子带来的阴寒之气而冻结……
  就在这时,一丝暖洋洋的气息几乎在同时,从他的三个丹田处滋生出来。如同春天的种子撑开硬土,如同和暖的阳光破开万年寒冰一般,那已经渗入心髓的阴寒被一点点地驱除了出去,令他几已僵死的心灵一点一点重新恢复了活力。
  「天地混沌,浩气长存!」
  在心灵恢复一线的活力的瞬间,九公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同时充塞了他整个的身心!几乎在这一刹那,炎荒羽只觉得整个人「轰」地一下,所有的冰寒在弹指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滚滚的热泪夺眶而出。
  炎荒羽只想痛痛快快地仰天大笑!
  因为,他终于彻底明白了「天地混沌,浩气长存」的真正含义!而这种感悟,决不是用语言所能够描述的!这种感悟,需要用生命作为赌注才能够得到!
  炎荒羽缓缓地将坚如磐石的目光直射已然逼至面前的那个白影。几乎在倏忽间,他发现那个白影已经清晰无比地显出了真正的形象。
  他看到,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苗条而美丽的赤裸少女骑在一头老虎形貌威猛的白虎背上。那种阴柔至极与阳刚绝顶的对比,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但这画面偏又是那么的和谐……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看到眼前的景象,炎荒羽忍不住喃喃摇头叹息道。
  那个美丽的赤身少女分明面色一凛,不觉脱口而出道:「你好厉害的心眼!
  居然可以看到我的本来面目!」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整个天空突然昏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炎荒羽曾经遇到过的那种狂风暴雨!
  虽然有「混沌真气」护身,但在猝不及防下,炎荒羽还是被风雨淋了个透湿!
  「你!」炎荒羽不禁又惊又怒!在真正领悟了「天地混沌,浩气长存」的深义后,他的心中已经是一片光明,对眼前的诡异妖魅不再存有丝毫的惧怕——但是相应的,他却实在也没有多的方法去制服这一妖魅。可以说,眼前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独善其身而已。
  「哈哈哈哈……」一阵凄厉的诡笑声之后,炎荒羽眼前那美丽的少女已然化作了一具浑身惨白,面色发青,双眼是两只血洞的恶形鬼魅!
  炎荒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也想不到,那刚才还美丽动人的少女,竟然在顷刻间变成了这幅形恶貌毒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两步,险些被脚下的石块绊倒。
  「哈哈哈哈……怎么?你害怕啊?你也会害怕吗?你不是会护身术吗?哈哈哈哈……」随着惨厉的笑声,那女鬼又变幻了无数的恶形恶相!
  看着眼前的一切,炎荒羽的脑海中不知不觉流过阿玉对他说过的一段话:「
  山里太苦了……总有女孩子嫁出去……可是有些女孩子却没有嫁个好人家……被男人活活打死……因为死得太冤,所以就化身作厉鬼……寻找山里的男人报复…
  …」
  「够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炎荒羽终于忍不住大叫道:「我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是许许多多可怜冤死的女孩子变的!我知道了……你们真的很可怜……」他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不知不觉中,眼中泛起了痛起的泪水……
  风,渐渐地停了下来。
  雨,也不再狂泻而下。
  那本在不停变幻哀嚎的冤魂终于重新变回了那个赤裸着身体的美丽少女。
  「你刚才在说什么?你真的认为我们可怜吗?」倏忽之间,那张美丽但却苍白的脸紧紧地贴在了炎荒羽的眼前,那低幽的声音似乎在他的灵魂里回荡。他忍不住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停了一下后,才缓缓睁开。却见那美丽的女鬼已经回到了原先的地方,不再紧贴着自己的脸前,不禁轻轻舒了口气。
  「是的,你们真的很可怜——我知道你们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多……」炎荒羽停了下,看看那女鬼静静地留在原地,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实在愿意帮助你们——只要有相应的办法,只是希望不要再有这么多的人为些而丧命……」说到这里,炎荒羽有些紧张地看着那美丽的冤魂,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最后的请示是否会触动到她(或都说是它)
  的禁忌。
  好在那个美丽的冤魂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个提议而发作,相反仍然静静地停留在原处,只是说话的语调却低郁了许多:「这个山里的人的罪孽太深重了,他们的死,不足以抵消他们在所有女孩子身上犯下的罪错!」
  炎荒羽听了不禁心头一凛,一个念头不自觉便冒了出来。他忍不住开口道:「我不知道你说的罪孽是什么,如果说是因为对待女人的态度和方法有错误的话,那么也许我也是其中一个有罪孽的人……」
  「是么?」那个冤魂陡然变色,脸色也开始发青阴沉下来。
  「不过我相信,我对身边每个同我好的女孩子都是真心的!我绝不会做出令她们伤痛苦的事情来!」炎荒羽对面前冤魂的变化视而不见,仍然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而且我相信,今天这些你认为值得惩罚的人当中,也一定有真心对待他们身边的女人的——你想想,如果真心想爱的话,你令他们中的一个失去生命的话,那么,那个留下来的女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呢?我们你应该知道,山里的女人失去了她们的男人之后,生活将会是怎么样一种的境遇吧!」炎荒羽一口气说完后,便不再说话,只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冤魂,等待她的反应。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冤魂说完这句话后便重新恢复了沉默,只是以一双清冷的眸子注视着炎荒羽。其实说心里话,连炎荒羽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的言辞都实在有些发挥过分,居然说得有板有眼的,好象……好象是九公的口吻一样。
  「你很好,你对你新娶的妻子真的很好,虽然她是个寡妇,还有个孩子。」
  沉默了半晌后,那美丽的冤魂又幽幽地说了一句。
  炎荒羽听得心头直发凉!
  天呀,实在在恐怖了,身边居然一直都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而这双窥视的眼睛还是鬼魂的!
  「你……你怎么……」他实在说不下去了,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不用感到难过……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的……我,确切地说是我们,弄死了这么多的男人,却也没有见过他们象我这样存在着……因此,我想他们应该都是死有余辜……」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炎荒羽意外地发现,她的眼睛里竟然闪动着晶莹的光泽!难道那是冤魂的泪水吗?他的心里暗暗想道,同时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哀伤。
  「山里的女伢好呀山里的女伢痴呀山里的女伢苦呀总也盼不到真心相待的哥哟……
  ……「
  一声声幽幽隐隐的凄迷歌声在林间流荡回旋起来……
  炎荒羽的心简直要被这哀婉的情歌搅碎了……
  在这声声简单的念叨中,他似乎看到了曾经有过多少妙龄少女的情梦因无情的现实破灭,有多少可怜柔弱的女孩子被粗暴的糙手毁灭……
  不知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块岩石上,正双手掩面,而掌心里已经沾满了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
  「你真的很好……我从没见过男人因为女人而流泪的。」炎荒羽抬起脸来,发觉那美丽的女鬼已经到了自己的身畔。他没有继续抬头,就这么看着她那仿佛虚幻,又好似实质的莹白小腿,用心听着她的说话:「如果你真心想帮我,那希望你能帮我找一个能让我感到安定的住所,远离这个令我伤心怨怼的地方……」
  炎荒羽的心平静如不波的湖水,此时他的心里已经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将来——他知道,自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定要到山外面去的了,这不单单是自己的使命,更是自己的宿命!
  「我怎么才能带你出去呢?」他语调平和地道。
  「很简单,开放你的心灵,打开你的元神,用你的元阳护着我离开。」那冤魂的声音似乎贴在了他的耳边在密语一般。
  炎荒羽不禁一震,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是元神,元神到底是什么样,他现在还没有触摸到这一层,因此也还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元神可是一个人的根本。他曾经听九公,还有那《黄帝岐伯阴阳五行幽微论》里说过,一个人的元神要是丢了或是被占了的话,就会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真是奇怪一个山里的鬼魂怎么会懂得「元神」的!
  像是明白了他心里所想的似的,他的耳边又传来了的飘忽幽隐的声音:「对于一个已经处于元神状态的鬼魂来说,有很多幽渺的东西都不是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所能够理解的——你能知道我是怎么兴风布雨的吗?」
  炎荒羽一怔,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偏又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一时间竟有些懵懂起来。
  「当然,我不会白白让你做这些事情的,我会让我的至爱,那只元阳白虎一起陪着我,到时我找到居所后,就会把它留给你,让你得到百兽之王的精髓,从此以后在山林里任由出没!」那个幽隐的声音说到这里后便停了下来,不再出声,仿佛在等待炎荒羽的选择。
  良久,炎荒羽终于开口,不过说出的内容却出乎那冤魂的意料:「你能答应我不会伤害这里的所有人吗?」
  「你真的是个好人——你的父母也是好人——我答应你,今天放过他们,不过如果他们本身元阳过衰而无法承受刚才的阴气销魂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炎荒羽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道也只能如此了。一转念,想起她话中提到的「父母」,忙问道:「你说的「你的父母也是好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见过我的父母?」虽说对生身父母不以为然,但人类的血脉本性仍促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不过我想这对你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远离抛弃了你,我想你现在的阿妈应该是你最关心的才对。」不知为什么,女鬼将这个话题绕了过去。
  炎荒羽「哦」了一声,却也真是没有在意。跟着他想了下,便一咬牙道:「
  那好,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助你,那我就要做到——不过我只能开放我的心灵,至于如何被我的元阳保护住你,那就要你自己努力了,我对元神尚且没有足够的认识哩!」
  说完这话,他便施施然地就地跏趺打坐,晋入了「混沌诀」的混沌境界之中。
  「那我来啦!」一声轻轻的招呼之后,炎荒羽陡然觉得一股异常的阴寒在顷刻间钻入了自己的脑中,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后,紧接着又有一股炽热的暖流如潮水一般涌进了自己的胸部。在他意识到这两个部位正分别是他的上丹田的能量漩涡中心和中丹田的能量漩涡中心的时候,他的身子禁不住一阵无法控制的哆嗦,随之而来的便是上中两个丹田漩涡分别一阵急剧收缩后又是一阵膨胀。正当他纳闷那阴阳两种元神怎么会分别进入身体不同的部位时,那脑海中已然传出那冤魂传至他心灵的声音:「元神无处不在,你今后总会知道的——还有,为了不影响你的本命元神,今后除了「移居‘我将不会再出现了。」听到这些,炎荒羽不禁一呆,心道难不成元神还有这些特点吗?他嘴忍不住张了张,只可惜他再想问什么的时候,却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回答了。
  睁开眼睛,炎荒羽心中生出万般的感慨: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冤魂!不但守诺没有伤害自己,还将一个「元阳虎魄」赠与了自己,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元阳白虎」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会否有真正的作用,但是仅从目前自己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便可得知,她没有乘机损坏自己的元神,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她的本心不坏了!其实他还不知道,九公曾经说过的「元神夺舍」岂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象他这种已经悟到「天地混沌,浩气长存」境界的功力,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
  夺舍」就可以破坏的了的了!否则也不会在刚开始那冤魂的阴气已经冻结了炎荒羽的生机的时候,就被那夺天地造化之功的「混沌真气」给破坏了「好事」。相反,如果炎荒羽懂得如何运用「天地混沌,浩气长存」的奥妙的话,那个看来力量大得足以兴风布雨的冤魂反会被他的混沌元阳给炼化了鬼魄!而这一点,恐怕就是那了解元神为何物的女鬼妖魅也未必可知的了。
  (不过那冤魂赠与炎荒羽的「元阳虎魄」却真是难得的至宝,它同炎荒羽的本身混沌元气融合后,给今后的炎荒羽硬实带来了莫大的方便,在今后的故事里,我们将看到它的神妙之处。)
  随着山林里的风恢复了正常的吹拂,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们也终于开始逐一清醒了过来。
  回到坳子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虽然收获极丰,但是回到坳子里的人却个个都是一脸的颓丧沉默——因为这一次的秋猎,因为「山鬼妖风」的缘故,死掉了三个人。
  倒是所有参加此次围猎的半大少年反而情绪仍显得颇为高涨。因为他们毕竟都有了收获,成功地在长辈面前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同时也多了向同伴们眩耀的资本。
  相对于过仔虎和盘哥的满副披挂,炎荒羽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显示成果的猎物标志,这在个个满载的大小汉子当中,显得是那么的招眼。
  但是他的心里却十分的平静。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他,那么也许整个坳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寡妇村了——他不需要别人知道他做的这些——当然,他也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一个少年人能够在「山鬼妖风」中生存下来,更遑论救人了!
  因此,他决定这件事情永远地埋藏进自己的心底,不再将它告诉任何一个人……
  只是,当他面对一双充满失望的眸子的时候,他的心痛了起来。
  蓝星瑶,他的至爱。
  从来都是高昂着头在伙伴当中骄傲地穿行的阿瑶,此刻却努力地将自己隐藏在人群的后面,躲闪着他寻找的目光……
  「对不起,阿瑶,不是我想给你带回荣耀,而是事情发生了令人无法想象的变故……」炎荒羽在心里面痛苦地说道……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1:17

第三章 软金果狸
  秋猎的一无所获令炎荒羽的处境在身边的同伴中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是真的还是只是自己的感觉,一连几天,一向对他十分佩服的过仔虎、郎根旺、灵秀等似乎在经意不经意之间,对炎荒羽的态度不再似以往那般的信赖和依靠。
  这也难怪,在这山野里,力量就是生存的条件,力量就是衡量能力的标准。
  炎荒羽在围猎中的表现,只能说明他的能力不足,那么既然如此,失去众人的拥护也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了。
  这一切炎荒羽都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实际的情况。对真正的他来说,不但有足够的能力去养护自己的家,而且由于他的能力要远远超过所有的人,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所谓的集体围猎,相对于他炎荒羽来说,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以他目前的能力,只要去山林里转上一圈,毋需让人帮手围捕,便可轻而易举地猎获那些皮毛珍贵、肉质鲜美的野物。
  但是唯一令他痛苦的是,他心爱的阿瑶却也同其他人一样,对他躲躲闪闪起来,这使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度的苦闷。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蓝星瑶解释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信守对九公的承诺,绝对不能将身怀「混沌诀」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他更知道,除此之外,将不会有更好的方法来说明这件事情。
  思前想后了两天后,他终于决定还是到九公那里求援。
  听炎荒羽说完了他的的烦恼后,九公也觉得事情颇为棘手。因为设身处地地考虑的话,他也未必就能把这件事处理得有多么的得当。但是他又必须帮助眼前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
  「阿羽,」想了好一会儿,九公最终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入手:「我想你目前最需要解决的恐怕不是怎样去向阿瑶作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而是应当想清楚你自己在阿瑶的心里面占据着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目光直视炎荒羽,像是期待他有所反应似的。
  果然,在突然听到九公说出这么一句话后,炎荒羽登时一呆!
  「自己在阿瑶的心里面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这句话陡然在炎荒羽的心中重重地敲打了一下!
  对呀!阿瑶在自己的心里面占据着至爱的地位,那么,自己是否也一样在她的心里面处于同样的位置呢?
  像是在自己的思维里面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似的,炎荒羽的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是啊!自己一向以来思考事情都是居于自己的位置来想的,为什么就没有想过站在别人的立场和角度上去考虑问题呢?
  阿瑶是怎么看自己的呢?自己又在阿瑶的心里面居于什么样的地位呢?是简单的两情相悦,还是仅仅同韦明秀和阿玉,或者说玉版一样,为了今后有一个好的依靠呢?
  他忽然觉得人生好复杂,感情好复杂,复杂得令他都有些想不过来的感觉。
  看着炎荒羽怔怔呆呆的样子,九公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在爱徒的心中产生了预期的效果。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叹息道:「阿羽啊,现在这么点事情就让你苦恼成这个样子,今后外面的烦恼还要多得数不清哩!你又如何去应付呢?」
  「阿羽,怎么?想明白了吗?」九公声音柔和地问道,同时目光慈祥地看着炎荒羽。
  「呃……啊——」炎荒羽回过神来,抬眼看看九公,不好意思地笑笑。突然间,一个念头从脑际跳了出来,他立即说道:「我想明白哩!九公。我想我是否应该好好地同阿瑶说一次心里话,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呢?」
  九公看炎荒羽神情舒展的样子,暗暗怜爱地叹了口气,心道:「女人心,海底针,又岂是你一个小孩子家简单地一两句话就探得明的呢?」不过心里这样想,嘴里却没有说出来,相反还鼓励地点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有时候把事情当面挑明了说,也许效果会更好一些!不过我想你还应该再多想些其他的办法才更好……」他暗示炎荒羽不要仅仅局限于一种方式的思维。
  但是得到奉若神明的九公的鼓励后,炎荒羽的信心已立时大增了起来,情绪也高涨了许多,仿佛同蓝星瑶之间的介蒂已经得到了解决似的,至于九公话尾的内容他已经顾不上细细品味了。
  「那好!今天我就抽个时间去找阿瑶一趟!」炎荒羽欣然说道。
  向九公道别后,看看天色已暗,炎荒羽便独自一人先到自己那个特别的练功场所,将「如影随形」和「混沌六知」反复温习了五六遍,直至周围完全陷入了黑暗中后,才朝蓝星瑶家潜行而去。
  一如平常那样,坳子里的村民们早早就熄灭了灯火就寝。
  来到蓝星瑶的窗下,炎荒羽迟疑了好一会儿后,才最终下定决心,探出头来,向屋内望去——哇呀!
  他刚一探头,便吓了一跳,呆住了!
  因为他看到,蓝星瑶的脸儿正好正正地对着自己!而她那双美丽的妙目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原来阿瑶还没有睡下!
  炎荒羽急身形一长,伸手进去一把捂住了蓝星瑶那已经呈圆形惊讶欲呼的小嘴,及时阻止了一场可能引发的骚动!
  「嘘——」他将另一手食指疾竖起放在自己的嘴前,作出了个噤声的信号。
  直至见到蓝星瑶瞪大了眼睛,会意地点头后才将手从她柔软的小嘴上移开,然后便示意她将窗门开大,身子一拢一收,便窜了进去。
  脚刚一落地,蓝星瑶便一下扑进了炎荒羽的怀里,死命地抱紧着他,向他怀里钻挤……
  「阿瑶……」炎荒羽刚刚低唤出蓝星瑶的名字,便被她灼热饱满的樱唇重重地吻住了嘴唇,随之便是一条灵巧的丁香小舌越过重重齿关探了进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所怀疑顾虑的话,那么眼下蓝星瑶的举动完全彻底地将炎荒羽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了。他本能地将阿瑶的丁香含吮起来,同时一手揽着她的纤腰,另一手已习惯性地握住了她酥软圆润的鸡头揉搓了起来……
  「阿羽哥哥……你……你怎么过这么久才来……噢……看我……」享受着情哥哥的强力冲撞爱抚,蓝星瑶在身下慵懒扭昵地顿言呢喃道。
  炎荒羽不理她的娇喃,只一味埋头将二人同时带入欢乐的巅峰后,才紧搂着怀里的一团羊脂白玉倒在了床上。
  良久,蓝星瑶方从炎荒羽那坚实的胸膛上抬起紧埋着的脸儿,星眼迷蒙地看着情哥哥棱角分明的鼻梁,轻轻地道:「阿羽哥哥,你好狠的心……这几天老也不来找我……」
  炎荒羽此时心里当真是风光霁月,舒爽无比。自然地对蓝星瑶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他一手轻轻地梳拢着蓝星瑶如云的乌发,一手垫在自己的脑后,微闭着眼睛,惬意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来找你呢?我是看到你老是躲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才不敢来找你呀!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哩……」
  蓝星瑶听了一颗小心儿好不甜蜜,忍不住低头在炎荒羽的胸膛上柔情蜜意地着实地吻了个足,然后才脸儿枕下来,细意听着情哥哥深沉而有力的心跳声,樱唇微启,轻声叹道:「哪里来的呀……人家是不忍心看到你一无所获站在人家面前的窘迫样子,所以才尽量在人前躲着你,以免阿羽哥哥难过呀!其实人家心里面不知道有多么难过,老想着怎么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安慰安慰你呢……」
  炎荒羽听得心中好不感动!他没有想到他的阿瑶不单单人长得娇美,一颗心儿更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再次将蓝星瑶紧紧地拥在怀里,嘴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了阿羽哥哥,听玉版姐说你们这次遇到了「山鬼妖风‘?是真的吗?我问了好几多的人,可是总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就连阿虎那个死东西都不肯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停了一会儿后,蓝星瑶终于支起了身子,说出了困扰了她几天来的问题:「听玉版姐说,恐怕没有人说得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听她说,好象你在之前发现了什么的……」
  炎荒羽不禁暗暗为这些女人的聪明叹服。他的脑中忽然掠过了那个美丽的女鬼精灵似的魂魄,这一瞬间,他突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觉得,在这座深山里,女人们应该都是精灵变的,一个个都是那么的聪慧和秀美……
  「其实……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的确是遇到了「山鬼妖风‘。但是好象事情并不象传说中说的那样恐怖和吓人——我想也许以后这种事情不一定会发生了吧!」炎荒羽有意避重就轻地将「山鬼妖风」的影响说淡开去。
  「可是……可是有几个人死了咧!」蓝星瑶虽然边听边点头,但仍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哦,你是说那几个人呀!嘻,你没听说过人吓人吓死人的老话吗?山里人长久以来一直就被这个「山鬼妖风‘的传言给搅得心惊胆战的,突然听说「山鬼妖风’的事情,吓死几个身子虚的,也是很平常的嘛!」炎荒羽干咳了两声后强辞分辩道。
  「可是,那么多人昏过去了总不能说也是身子虚吧?」蓝星瑶的好奇心真真可以把炎荒羽「杀死」。他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终于投降道:「好啦好啦!
  求你不要再问啦,我的好阿瑶——其实你问我,我又能知道什么呢?难道你会认为我和那个什么「山鬼妖风‘的有亲戚关系吗?」此言一出,立时将蓝星瑶逗得「咯咯」地笑了出来,直吓得炎荒羽忙以手捂住她的小嘴,一面拼命向她示意小声一点,以免让她的阿爸阿妈听到了出乱子。蓝星瑶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做出一个「知道了」的表情后,便重新又伏在了炎荒羽的胸膛上。
  「那阿羽哥哥你怎么会打的猎物比阿虎他们都少呢?最起码你的力气要比他们大很多的啊!」蓝星瑶的心中仍有着不断的疑问。
  炎荒羽知道此时若再不表现一下的话,恐怕真的无法过关了,当下便轻轻坐起身来。蓝星瑶不知他意欲何为,便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任由被子从身上没落,现出她娇美傲人的上半身来。
  炎荒羽的目光忍不住贪婪地扫视着身畔伊人曲线无限美妙的胴体,而蓝星瑶虽然仍有着少女的羞涩,却依然大方地挺着茁挺的峰峦,任由情哥哥观赏,那一双美眸中更是盈润得直要滴出水儿来……
  「咳,咳!」轻咳两声后,炎荒羽好不容易辛苦地将视线从蓝星瑶的娇点上移开,定了定心神后才嗓音略涩地道:「阿瑶,其实捕获那些猎物真的没有什么难的——你知道九公经常教我什么吗?」
  蓝星瑶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九公不就是教你读书识字吗?这你早就告诉我了啊!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对了,这回你猜对了。」炎荒羽一笑道:「只不过九公不许我说出去而已——不过你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当然要告诉你啦!」
  蓝星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既是欢喜又里好奇。欢喜的是阿羽肯将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告诉自己一个人,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好奇的是,九公究竟教了阿羽哥哥些什么好东西,值得他做这么严格的保密呢?」是什么呀?你快些告诉我啦!」她终于忍不住催炎荒羽道。
  「嘻嘻,你看这里——」炎荒羽笑着一翻手腕,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摆放着一粒石子。
  蓝星瑶一眼便认出,这粒石子正是阿羽哥哥曾经打到过一只野兔,又被她在清洗的时候拣出来还给他的那粒!
  「这不就是我还给你的那颗小石子吗?怎么?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蓝星瑶不解地问道。
  炎荒羽笑摇摇头道:「哪里呀!你还记得我打死过的那只兔子吗?记得它是怎么死的吗?其实当时我正是要它那样死的咧!」
  蓝星瑶顿时双眼瞪得大无可大!天啊!这怎么可能!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那只兔子可是因为那粒石子从肛门贯穿了它体内的脏器才死去的啊!她在清洗的时候就发现那只兔子的肠、脏都有破损,当时她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可是现在听阿羽哥哥说来,那分明就是他有意为之的,这如何不叫她惊讶万分呢!
  「阿羽哥哥,你说……你说那只兔子不是你无意中打死的,而是你有意那样打死它的?」蓝星瑶瞪大了眼睛看着炎荒羽,不可置信地复问一句道。
  看到蓝星瑶如此的惊异,炎荒羽得意地点头道:「正是哩!怎么?想不想再看我试试身手?」说着将手里的小石子往上抛上,然后看也不看地就伸手接住,就这样反复熟练地抛上抛下,一面得意献宝似地看着蓝星瑶,仿佛就等着她的一声令下,便行表演一般。
  岂料蓝星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却忽然说出了大出他意料的话来:「我明白哩!阿羽哥哥虽然有那样好的本事,却仍然空着手回来,一定有什么秘密不好对阿瑶说的——不过阿羽哥哥你放心,你阿瑶妹妹不会问的啦!我只知道,只要阿羽哥哥一对我好,二要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啦!」蓝星瑶说完这番话后,不理会炎荒羽目定口呆的样子,白玉似的小手在小嘴上轻轻拍了拍,打了个娇慵无限的呵欠后,便重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阿瑶,我,你……」炎荒羽不禁好生噎了一回!他知道他的阿瑶聪慧,却万没有想到她竟精鬼到这个地步!竟令他所有的说辞在顷刻之间付诸流水,为了圆谎而费心想出的故事也都在她这一番话里「胎死腹中」。
  好一会儿后,炎荒羽才懂得讪讪地上前说道:「阿……阿瑶,实在……呃…
  …我,我……呃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走啦!」顿了顿,见蓝星瑶一脸平和地躺着,终于泄了气:「我明天再和你好好说话,你早些睡吧!」便轻手轻脚地替蓝星瑶盖好了被子,如同以往一样趁着夜色遁去了……
  屋内,蓝星瑶终于发出了轻轻的鼻息声,俏美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似在梦中遇到什么开心幸福的事情似的……
  炎荒羽回到家中后才发现,阿玉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刚靠近床边,她便坐起了身子,轻轻抱住了他,柔声道:「阿羽回来啦!」
  炎荒羽心中不禁生起一丝愧疚,想想自己刚刚风流快活过,回到家里来,阿玉却还一直等着自己,没有安歇。
  他反身轻轻抱住了阿玉,歉声道:「怎么阿玉你现在还没有睡呢?明天还要做活儿呢……」一边爱怜地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吻。
  虽说得到了丈夫的温存,但是在搂着丈夫的时候,阿玉还是立刻敏感地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女人体液特有的味道,她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当服侍丈夫脱去衣裤凑上去时,那连涎的黏液更证实了她的预感。
  「阿羽,刚才你同别的女人好过?」待服侍丈夫躺在床上后,阿玉也紧紧偎在炎荒羽的身边,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上下捋动着丈夫那依然湿黏的势物小心翼翼地问道。
  炎荒羽一来心有愧疚,有心要补偿一下阿玉,二来本身也被她温柔的挑情举动弄得心猿意马、蠢蠢欲动。然而却不料遽然部听她说出这一番话来,登时浑身一僵,原本勃昂的势头也立时低垂了下来。
  感受着手里的变化,阿玉不禁莞尔。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一向色胆包天的丈夫居然会被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给弄得「垂头丧气」。她忙紧捋几下,一面声音更加柔绵地道:「阿羽,告诉我啊?是谁呀?阿玉不生气的……」
  炎荒羽小心地察探阿玉,见她果然没有生气的表示,又兼爱妻如此风骚撩人,心中原本的顾虑便很快一扫而空,那势头也重新高昂了起来,直惹得一直爱不释手地把玩的阿玉禁不住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噢……阿羽好厉害……」
  炎荒羽不再迟疑,腾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鼓足最猛的势子,嘴里咬牙道:「他娘的!先收服了你再说!」便狠狠压了下去!
  ……
  ……
  「是阿瑶吗?」黑暗中,阿玉一面不停地娇喘一面来回爱抚炎荒羽的身体腻声道。
  炎荒羽不再躲避,便点了点头,道:「嗯,是阿瑶。」当说出来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那……你为什么不向阿妈说,到她们家去提亲呢?早一点把她娶过门,也省得你老是两头跑呀!」阿玉柔声劝丈夫道。说心里话,她倒是十分心疼自己男人晚上这么折腾的。
  「开了年再说吧!——对了,这次我什么都没有带回来,你不生气吧?」炎荒羽及时将话题带开——在他的心里,总觉得阿瑶之于自己,是一个圣洁的领域,他不愿意同别人过多地分享有关阿瑶的一切。
  「哦,你是说这次秋猎吗?没有呀?我不会生气的呀!」阿玉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停顿,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家的生活就会出现一点问题,比方说一些油啊、盐啊、酱的……」
  「不要紧呀,我和阿妈绣的一些花头可以拿出去换啊。」阿玉仍是轻轻地回答道,间中还柔柔地吻了炎荒羽一下。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你们的绣线又从哪里来呢?」炎荒羽笑着继续问道,他倒不相信问不倒这个可人的妻子——今天以来他实在受女人的「出糗」太多了,实在需要扳回一本。
  果然,阿玉被他给问住了。呆了一下,她终于结舌道:「那……那怎么办呢?」
  「嘻——」炎荒羽一笑,使劲「啃」了她一口道:「看我的吧!明天我去山里打几条上好的狸子皮来,就不会有问题啦!」
  阿玉一听,立即高兴起来,使劲在丈夫怀城蹭了几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沮丧道:「可是那狸子皮又岂是好得的,你说打几条就打几条?要知道,平常要好多人围下网子也未必能捉到一两条皮毛完好的哩!」
  炎荒羽知道她说的这些倒是实话。因为他们居住的这座山里有一种奇特的果狸,这种果狸同其他的种不一样,不但体形修长,而且那皮毛极为丰厚细软,是山外做裘衣的上等材料,山里人俗称「软金狸」,以示其珍贵。只是这种「软金狸」生性狡猾,而且居所隐秘曲幽。更兼一旦遇到山民的捕猎,立即拣那勾勾绊绊的地方逃窜,这样一来,不但逃生的可能性大了,而且即便是捕捉到了,那皮毛也早因为那枝枝桠桠棱棱角角的勾绊而遭到几十处的损坏,价值大跌了。因此,虽然山民们都想捉上一两尾「软金狸」,但基本上都没有得到真正成色好的皮毛,时间长了,「软金狸」也就同那「山鬼妖风」一样,快成了个可遇不可求的传说了。
  炎荒羽虽然知道这里面的难处,但一来确实家里需要,二来也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再就是有一点私心了——他想给蓝星瑶一个意外的惊喜。
  「先不管那么多啦!总之明天我要去山里转转——对了,阿玉,你知不知道一般这狸子都在哪个山坳子里多一点啊?」既然决定了要去,炎荒羽便想尽量多了解一些有关「软金狸」的资料——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已经将阿玉这个贤慧能干的妻子视为一个值得商量的伙伴了,这除了因为阿玉年长于他外,更重要的是,阿玉的阿爸听说曾经是山里有名的「山道子」,也就是对山林情况非常了解的人。
  果然,阿玉对丈夫的问题没有回避,而是想了想后,回答道:「怎么说呢?
  一般来说,这山里的狸子应该分布得比较散的,但也有例外的。」
  「那是哪里例外呢?」炎荒羽听说「例外」二字,知道事情有门儿,便兴奋起来,不觉起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呵哟……你……」阿玉突然呼吸急促了起来,脸儿也热红了一片——原来炎荒羽的不文之物在无意中又抵着了她的敏感之处。
  炎荒羽不禁嘿然一声笑了出来——全是因为自己为了收摄元阳而没有泄身的缘故,导致那累赘一直不肯低下头来,以致造成这番「误会」。当下他忙以意领气,真元归巢,将势子迅速平复了下去。然后也不再压着阿玉,重新躺回她的身边,将她搂住说话。
  阿玉此时也恢复了平常,但心中多少仍有些骚痒,便抓起丈夫的一只手放在自己鼓腾腾的乳峰上。炎荒羽立时会意地挟住那顶端的胀蒂轻轻捏掐起来。阿玉这才酥麻舒爽地长吁了一口气,软软地偎着丈夫,用那慵懒柔腻的声调说道:「
  我听阿爸说过,那软金狸子生性爱吃一种酸甜的浆果。虽然这种浆果咱们这山里到处都有,但却不是很多。只有距离「落风谷‘南边约三四里左右的一个「荆刺坡’那里相对来说分布得比较密一些。按常理来说,那个地方的狸子也应该多一些吧!」
  「「荆刺坡‘?好象没有听说过啊?」炎荒羽皱起了眉头道。
  「嘻,你当然没有听说过啦!那是我阿爸给它起的名字,又没有对外说过,你当然不知道啦!」阿玉嘻嘻一笑,亲昵地轻咬了下丈夫的下巴。
  「哦……」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随即又追问道:「那你那个「山道子‘阿爸为什么给那个地方起这么个怪名字呢?是不是因为那里不太好接近呢?」
  「对啦!这回你可说对啦!正是因为那里的荆棘枝刺多,所以我阿爸才给它起这么个名字哩!不过我倒是相信他的判断的——因为那狸子平日里不就喜欢钻荆刺儿堆吗?我想那里比较多应该不会错的啦!」阿玉最后自豪地为自己阿爸的判断下了定语。
  炎荒羽听得直点头,这下就好有入手的地方了。只是他想想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真的如同阿玉说的那样,那个地方布满的荆棘刺枝,自己又怎么进入里面,进入里面后又怎么确保那「软金狸」的皮毛不受损毁呢?但这些问题他却不再想问阿玉了,因为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认为她的男人还不如她的阿爸!既然阿玉的「山道子」阿爸能进去,那他炎荒羽便也一定能进去!
  虽然是在黑暗里,但似是感觉出了丈夫心里所想的一般,阿玉轻轻一笑,安慰炎荒羽道:「阿羽,其实我阿爸也只是在那个「荆刺坡‘的边上转了转而已,并没有真的进去呢!他说了,那里面除非用火烧,否则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深入到里面去的!」
  炎荒羽心时这才释然,不觉偷偷地舒了口气。却听阿玉又道:「所以说呀,我劝你也不要去啦!去了也白去的!你想想,你连进去都不可能,又怎么能打到狸子呢?退后一步说,你就是用火烧的方法进去的话,恐怕那狸子的皮毛也被烧焦啦!」
  炎荒羽听得哑然无声。因为他也正好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被阿玉点明说出来了而已。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他心中暗暗思忖起来,不知怎么的,他本能地便想起了九公。不过旋即便使劲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没出息的想法——开玩笑!自己难道还真的要事事依靠九公么?九公都已经把这么有用的「混沌诀」都教给了自己,自己若要再不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去解决问题的话,也未免太对不起年已老迈的老头子了!
  管他的!明天去了再说!炎荒羽的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阿羽,你真的要去吗?」见丈夫不出声,阿玉知道他一定是下了决定,心里反担忧起来:「可是那里真的很危险的啊!你……你最好不要去,好么?」她带着央求的语气,抱着炎荒羽的一只骼膊劝道。
  「阿玉,你放心,我就去看一下,若是真的没办法进去的话,我再回来。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炎荒羽仍然打定主意要去,嘴里便敷衍阿玉道。
  「那……那要真这样的话,我陪你去!」阿玉哪里听不出丈夫的敷衍口气,一急之下,便也一甩手赌气起来。
  炎荒羽不禁头痛起来,心中暗道怎么女人发起标来都是一个样子,一点都没有道理可讲呢?
  「这样好了,」炎荒羽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明天去的时候带上一个人去——要么阿虎,要么根旺,这总行了吧?」
  「他们两个?哼!我看还不如你一个人去哩!」阿玉果然有识人之明,一下子便将炎荒羽提点的两个人给堵了回去。
  「那……」炎荒羽想说出盘哥,但想想这更加不可能了,因为盘哥在这段时间里还要忙着同长辈们一道,将收获的猎物分门别类地整理相应的皮毛和肉骨。
  主要是尽可能将外表比较完好的皮毛进行处理,将大块的兽肉分刀腌渍,以便半个月后和他阿爸随着坳子里的外出队出山外货卖了。这样一来,光是休整准备都还来不及,又怎会陪他前往呢?
  「唉——」只听阿玉幽幽地叹了口气,紧紧地抱紧了炎荒羽,轻轻地道:「
  我只是和你说说而已,你不要生气……我不会跟你去的。你是大男人。大男人做事,我在一旁只会碍着你的手脚,误了你的事情。」停了下,她使劲将光滑的脸蛋在丈夫的胸膛上贴蹭两下,似是确认他的肉体感觉似的,然后满足地呼了口气,又继续轻轻说道:「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才行,不然我死也不会放心你一个人去的……」说到此处时,炎荒羽分明感觉到有湿湿的液体滚落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的一颗心立时慌乱了起来——他知道,阿玉在流眼泪……
  「阿玉……阿玉?你不要哭……」炎荒羽手忙脚乱地扶起爱妻,连连低声劝道——他顾忌着声音太大了会让阿妈炎女听到。
  阿玉轻轻抽噎了几下后,总算平复了下来。她偎进炎荒羽的怀里,苦笑道:「瞧我,哭什么呢?阿羽这么好,一定不会撇下阿玉的……」说着声音又哽噎了起来,弄得炎荒羽又是一番好哄才平定了下来。
  「好啦!阿玉,你放心,我答应你,就算是空手,我也一定好好地回家来!
  这总行了吧?」炎荒羽紧紧拥着阿玉丰腴动人的赤裸娇躯郑重地在她耳边承诺道。
  见她只低头默不作声,忙又宽慰她道:「你看,我们阿玉这么白腻丰满的身子,我都还没有玩够呢,怎么舍得就不管不顾了呢?那,阿玉你给我好好听着哦!你可要好好地养好身子,等我回来后晚上……嘿嘿……」说着嘴里坏笑着,手上便不规矩起来。
  阿玉被丈夫这一番赤诚之言深深地感动,又兼之他以闺房之乐加以辅佐,一颗芳心早软软地升起降旗。随着炎荒羽动作幅度的加大,她便顺势软倒在了床上,任由丈夫掀起又一轮的欲波情潮……
  早上天未亮,炎荒羽便动身起程了。因为他知道,如果算路程的话,那「落风谷」就已经不算近了,再加上那个「荆刺坡」的距离,光是一趟来回,时间就已经非常的紧了,另外还得计算上捕猎「软金狸」所花费的时间。因此,若不抓紧的话,恐怕要到夜里很晚才能回来了!而他还必须赶在坳子的出山货卖队出发前把狸子皮作个简单的处理交给他们带走!
  在正午的阳光洒遍山林的时候,炎荒羽带着一身细密的汗水站在了阿玉那「
  山道子」阿爸所说的「荆刺坡」边了。
  看着这个所谓的「荆刺坡」,炎荒羽不禁苦笑了起来,心中忍不住对阿玉的阿爸直摇头——荆棘刺枝遍布倒是不假,然而这种深深陷下的沟谷也能称之为「
  坡」吗?
  无暇再追究眼前的地方究竟是应该叫「坡」还是「沟」,炎荒羽抓紧时间,将「混沌六知」延伸至面前的沟谷,然后沿着大致的边沿不紧不慢地走着。
  他的心镜止不住波动起来。因为他发现,在这个遍布荆刺的沟谷,的确有着那山里人梦寐以求的宝贝「软金狸」。他那超卓的目力甚至已经看到了不下四五条色泽鲜亮丰美的柔软身躯在那黑红的浆果树间翻滚攀爬。
  怎么才能得到它们呢?炎荒羽蹲在了离一只「软金狸」最近的地方,看着那仅距自己四十五尺半距离的美丽的小家伙,琢磨了起来。
  要打死它实在是太容易了。但是打死它以后,怎么把它从层层的枝枝桠桠缝隙里取出来呢?那可是大伤脑筋的事情!若是轻易去取,肯定会将那身美丽的皮毛给勾坏了——其实即便是将它打死了,也不能担保它不就此在刺桠间滚落而挂挂坏了那身宝贵的皮毛呀!
  炎荒羽实在是犯了愁。眼看着猎物就在眼前,却因为一个禁忌而无法得到,这实在令他感到气馁。
  难道就只能这么放弃吗?
  不,这实在是令人心有不甘!
  看着对面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瞪着他,那不停蠕动的粉红色小嘴时不时地咧咧嘴,就好象在嘲笑他的无能一般,他便更气恼了!
  「不行!我就不相信得不到它!」炎荒羽看着那只悠闲得意的小东西,心中恨恨地念道。
  他闭上了眼睛,将体内的「混沌真气」以意念迅速回转一周——他已经决定用一个办法了,这就是以身上携带的一根钢钉,覤时机将「软金狸」钉在那浆果树上,然后再除去四周的枝刺,将它完整地取回来!
  他也知道,这个方法固然好,但是却难免会惊动其余的「软金狸」,到时候它们一惊而散,便很难再捕捉到第二只了!
  但是眼下炎荒羽已经不再想多的了,因为依目下的情况来看,他能完好地得到一尾「软金狸」便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感受着「混沌真气「的澎湃涌动,缓缓地从腰间的皮扣中抽出了一枚尺寸十八公分的钢钉,将它挟在食、中二指之间,以拇指拈尾,目光如电般察看着那尾」软金狸「的扭转动作,蓄势待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1:30

第四章 有甚画眉
  陡然间,一股异样的暖流从炎荒羽的胸臆之间生出,旋即便呈放射状四处扩散,而那股暖流也在扩散的顷刻之间瞬变成炽热的烈火!
  炎荒羽只觉突然间头脑一阵眩晕,浑身也是一抖一滞,视线竟然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他的心中本能地生出莫名的惊悸!
  好在这种状况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就在炎荒羽的身形因体内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失去平衡,要向后栽倒的时候,炎荒羽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仿佛处在一个高温的火炉中一般,燠热难当,偏体表却仍是冰凉一片,没有半点汗水渗出的迹象。随之而来的便是体内的那股凭空生出的烈火洪流随着浩荡奔腾的「混沌真气」,在一个搬运周天便水乳交融地充斥了他肌体的每一寸空间。在这一刻,他反不觉得那初始灼热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精神为之一振!似乎整个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拔顶而起,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充实、高傲感令炎荒羽克制不住地长啸一声!
  随着那声悠远清越的长啸声在山谷里回荡,炎荒羽感受到无比的自傲在他整个心灵里激荡,更感觉到似乎脚下踩着的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命正在向自己臣服!
  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心灵深处一个声音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但是炎荒羽的眼睛里却看到了一幅奇异——不,应该说是诡异至极的景象——他看到,在环绕着他的四周山林里,平空腾起了飞扬尘土,那飞扬的尘土里正隐隐蠕动着数不清的影子,而那些影子正向着自己的方向以疾缓不一的速度汇聚!
  在这一刹那,炎荒羽的脑中灵光一现,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这分明是那「
  元阳白虎」的力量产生的结果!
  他联想到那美丽的山鬼在进入自己体内里的感受,当时进入他脑际的是一股刺骨的冰寒,而进入胸内的却是一股炽热的暖流;再回想及当时那艳绝的女鬼和一头威猛的白虎乍一现身在他的眼前,给他带来的那种强烈的阴阳刚柔的视觉冲击感,他便明白这「元阳白虎」和那冤魂的关系了。早在九公给他的《黄帝岐伯阴阳五行幽微论》中,他便了解到何谓阴阳相辅的道理。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在这座山里会有「山鬼妖风」的存在,而那山里其他死去的男人却为何始终不能以魂魄的形式继续留在世上。究其原因,正是由于那至阳的「元阳白虎」的存在,导致了那阴气至重的冤魂有了风云交济的依托,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阴阳的平衡,进而产生了「山鬼妖风」。一旦「元阳白虎」消失了,那么那由无数怨女冤魂集结而成的「山鬼」,便也会不复存在于这个世上。
  想明白这层道理后,炎荒羽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美丽凄婉的冤魂既然是重阴郁结的结果,那么,这「元阳白虎」自然也就是这山林中百兽之王的精魄了!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得到了「元阳虎魄」之后,当然便会对这大地上的群兽有着引领制约的力量。眼前出现群兽朝汇的景象便也不足为奇了!
  炎荒羽当然不是那种滥伤无辜的人,在九公的教导下,他的为人宗旨一向以来都是「够用便成」——其实这也是他的「混沌诀」能在这么短的十几年里有所成就的主因之一:冲和淡泊。
  眼下,炎荒羽只需要有那么几尾完好的「软金狸」便可,又何需如此多数量的走兽爬虫呢?心意动下,他再次引颈长啸——果然,在他刻意为之下,眼前的景象有了改变,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那原本朝他环聚奔汇的无数野兽便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炎荒羽的脚下正密密麻麻地匍匐着达六百七十七尾数量之多大小不一的「软金狸」。
  在濒濒西斜的日辉映照下,那密密蠕动的狸子群形成了一道蔚为壮观的景象。
  一眼望去,「软金狸」那斑斓绚烂的皮毛如波浪一般滚动着极为眩目动人的美丽光华。
  在这一刻,炎荒羽的心中却隐隐地抽痛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这匍匐在自己脚下四周的六百多尾「软金狸」有大有小,正是拖儿携女。在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凛虎威气势的压迫下,无不表现出天性中的怯弱和驯顺,甚至有些狸子不可自持地发出了「咻咻嘶嘶」的哀鸣……
  一股浓浓的悲悯之情从炎荒羽的心底升起。站在这山岩上,沐浴的金黄温暖的落日,体验着体内那蓬勃贲张的炽烈真元,他头一次对生命的存在有了悉心的感悟——弱肉强食。
  炎荒羽并不是一个好杀之人,因此在起心动念下,面前那群「软金狸」在顷刻之间便纷纷夺路而逃。惶惶凄凄之中,不时传出相互间挤兑践踏后发出的「啾啾」惨嘶声……
  只有五尾「软金狸」留了下来。
  炎荒羽在俯身察看前,便已经感知到它们已然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轻轻地抚摸着那丰美油亮、手感柔软的皮毛,炎荒羽轻轻地叹了口气,同时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是自己的最后一次,今后他再也不会做这种为了一已之欲而轻贱生命的恶行!
  摸着余温尚存的狸尸,炎荒羽的心中一阵难过。又是一由衷的感㐽。他虽然听不懂它们之间的言语,但是因着「元阳虎魄「的缘故,还是能够感应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他了解,这五尾」软金狸「正是在众多狸子中被挑选出来甘当祭奉的牺牲品。在决定了它的命运的同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五尾」软金狸「几乎在一时间放弃了它们的生命。生命的尊严在他——拥有了」元阳虎魄「的炎荒羽的强势霸道下,是那么的微渺,是那么的卑贱……
  炎荒羽站起身来,望着那遥远天边正在隐没的金色落日余辉,似要将胸中抑郁尽扫一般,禁不住引颈长啸一声,那激越的声音穿透了镶覆着夕阳金辉的层林,惊起无数业已归巢的鸟雀,在山谷峰峦中悠悠激荡……
  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然傍黑。
  虽然比之预期的时间要回来得早,但炎荒羽的心中却殊无一丝的欢欣。直至看到了一直等候着的阿妈和阿玉,心中才感受到了一些温馨。这个感觉多少冲淡了因不停思索白天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沮丧。
  「大大……羽……」阿屏扑着一双小骼膊迎着炎荒羽开心地一冲一冲地跑了过来。
  那天真烂漫的欢笑立刻将炎荒羽心中尤存的郁闷一扫而光,笑容不知不觉地从他的脸上绽了开来:「哈哈,哦——阿屏来,抱抱!」说着一双有力的手已经一把将小不点儿从地上抄了起来,使劲地在她的小脸上亲吻。
  由于阿屏并非是炎荒羽骨肉,因此依照山里的规矩,阿屏只能叫他做「大大」。
  偏小不点儿每回在叫的时候都要多个「羽」字。要知道,在坳子里,若是很小的孩子喊长辈的话,一般都喊「大大」的,只是要加个名字,以免弄错人;但如果是自家小孩子,且又非亲生,那么就要直呼「大大」,不得再加上一个名字,以显示是一家人。因此,当阿屏老也改不过口来地叫炎荒羽的时候,便弄得阿玉好生尴尬——这岂不显得生分么?好在炎女和炎荒羽向来豁达大度,并不在意,所以也就任由她这么叫下去了。
  嬉戏一会儿,逗得阿屏「咯咯」地笑个不停后,炎荒羽才坐在了饭桌旁。
  「阿妈,怎么你们一直在等我回来吃饭吗?」炎荒羽看着明显是没有动的的一桌碗筷,一股内疚油然而生。
  「你说呢?一大早就出去,连阿妈都不告诉一声——要不是阿玉说你是去那个什么「荆刺坡‘去抓「狸子’,我还不知道你今天去了哪儿哩!」炎女虽说疼爱儿子,但话语中却也不免带着了生气。
  「对……对不起,是阿羽惹阿妈担心啦……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炎荒羽愧疚地低下了头,同时心中暗骂自己不该一心想着「软金狸「,致使走得太匆忙,忘了跟阿妈说一声,以至她担心。
  见儿子乖顺,炎女心中一宽,又想及或许他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心中又是一疼,忙开口道:「好啦好啦!现在既然好好的回来了,就不要再想啦!快些吃饭吧——饿了吧?」
  见阿妈原谅了自己,炎荒羽的心情立时好了起来,不及端碗,便又起身疾步走到门口,将进门时随手放下的一只兜子拎了过来,打开了系着的绳口,得意地献宝道:「阿妈,你看,这是什么?阿玉你也来看看!」
  炎女和阿玉早从他喜形于色的神态中便猜出了结果,及至看到兜里的东西时,仍不觉欢喜地惊呼了出来:「哟!是真的呀!」
  「一、二、三……五——一共有五尾啊!哇!有这么多啊足够两年的用啦!」
  阿玉终于忍不住欢声拍手叫了起来!同时一双涟涟大眼不停地眨向炎荒羽,那眸中满盛的幸福和爱意直要将炎荒羽淹没……
  炎荒羽心中早将先前的抑郁抛到了九霄云外,那看到家人欢欣鼓舞而产生的由衷满足感浓浓地充溢着他的胸臆。他忍不住心中因阿妈和爱妻的欢笑而感染的欢喜,不克自持地一把拉住了阿玉的一只纤手,阿玉立刻回应地挪动了脚步,轻轻地依在了丈夫的身侧。
  炎女在一旁明察秋毫,早将二人细微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一时心里却也着实的开心,便忙一边哄着吓着地将阿屏的小手从那堆毛茸茸的「软金狸」中拉出来,一边招呼小夫妻俩道:「好啦好啦,赶紧先吃完饭再整治狸子——快,都坐下吧,赶紧把饭吃喽!」
  重新坐定,一家老少四口人便开始吃起来,只是除了阿屏外,没有一个人将心思放在了碗里,每个人都被炎荒羽带回来的财富弄得心不在焉的,嘴里说的话题也自然离不开对未来的描画。
  「这回我们可以宽裕多啦!仅两尾狸子,便足以把咱们的房子整一下了!」
  炎女欣慰地计算着。
  「剩多的钱还可以把来年需要的家什全都置齐了呢!」阿玉也在一旁喜孜孜地来回看着婆婆和丈夫道。
  「就是!还可以扯一些好料子,给阿屏裁几件新衣裳哩!」炎荒羽也凑趣道。
  「那再有两尾呢……可就是给你们两个好好儿地办上一趟喜事啦!」炎女乐呵呵地用筷子点点阿玉和炎荒羽道。
  虽说已经和炎荒羽同床共枕了好些日子,双方早已对对方的身子非常熟悉,但听到这件关系到女儿家名份的正规形式,阿玉仍忍不住羞红了俏脸,表情也窘迫起来,直看得炎荒羽色心大动,恨不能立时当刻便将她的衣衫给剥光了按倒挞伐一番!
  「办完了你们俩个的正事,那还会多出来不少钱,那就留着……对了,刚才阿玉数过了,好象是有五尾狸子吧?」见阿玉点点头确定,便跟着又道:「那还剩下的一尾,我们可以把它……」
  「可是阿妈……我……我还想给……」炎荒羽见大事不妙,要是再让阿妈把话说下去的话,恐怕自己的如意算盘就得落空了!便忙出言将阿妈的话打断,同时说出了自己从昨夜就在私下里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意思:「我还想给阿瑶留一尾……」看着阿妈和阿玉注意的目光,炎荒羽不禁有些心虚地说道,说完后便赶紧往嘴里使劲划拉了两口饭,以掩饰心里的惴惴。
  炎女听儿子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一怔,但随即便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儿子同蓝星瑶之间的亲密感情,同时她也认为儿子这么做也不无他的道理——毕竟阿瑶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从小到大,自己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对阿瑶还是很了解的,儿子娶她回家,无非就是再多了一个象阿玉一样的好妻子。更重要的是,炎女知道,相对于眼前的儿媳阿玉来说,阿瑶同儿子的感情显然要深得多。不过她还是向阿玉看了一眼,因为毕竟阿玉已经是家里的人了,而阿瑶还不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在眼前如何分配那尾「软金狸」方面,应当问问阿玉的意见。然而当炎女看着阿玉时,却见她依旧是那副温柔淑惠的样子,反而站起身来埋头收拾碗筷,混似没有听见炎荒羽说的一样,心中登时亮堂,知道儿子和媳妇一定是说过阿瑶的事情,而从阿玉的反应来看,分明她已经默许这种一夫双妻的形式,心中不禁暗喜——一件不轻不生地牵挂着的心事竟在不经意间得到了解决!同时心中对阿玉更多了几分赞赏和疼爱。
  见丈夫不作声,眼睛只是在自己身上来回偷瞄,阿玉不觉心中好笑,但同时又感到受到尊重的感动!要知道,在山里,男人有事哪里会和自己的女人商量呢?
  可是她现在属于的男人炎荒羽——或许现在他还只是个大男孩,却不但凡事同她商量,更进一步的,他还十分听从自己对的意见,这在山里又是如何的难得呀!
  要知道,她阿玉的身子早已是脏污的残花败柳了。不但身子已经被男人玩弄过,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个「拖油瓶」的女儿!可炎女阿妈一家不但没有嫌弃自己,相反还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接济自己,最后甚至把她这个不可能再有人要的女人娶了回家,以便今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收留照顾自己,这样的大恩大德就算是她几辈子都报答不完的啊!她又岂会再有更多的奢求呢?更何况坳子里历来就有一夫多妻,甚或一妻多夫的习俗,让丈夫再多娶一个可爱美丽的小阿瑶,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即使这样,丈夫却仍然表现出对自己的尊重,他那偷瞄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显示他很在意她的看法,那么自己又怎好拂了他的意思呢?
  想及此,阿玉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看炎荒羽,又看看正在逗弄阿屏的阿妈,忍不住声音放柔了道:「阿羽,只要你觉得好,你就去做便了——阿瑶很好的,你也知道我是很喜欢她的,一向把她当作妹子来看。再说我们是夫妻,说好了凡事都听你的——不要说给一尾,只要阿妈没有意见,便是五尾都给了阿瑶妹子,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呀!」
  炎荒羽本就知道爱妻绝不会反对自己的提议,只是觉得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似乎心里更加笃定一些似的。此时听她说得如此的情深,不禁心中也不自觉地变得柔软了起来,一时虽未再说什么,但看着阿玉的眼神,却已经是无限的温柔缠绵了!阿玉自是立刻便读懂了丈夫眼内饱含的深情,竟不觉看着炎荒羽的眼神也痴了……
  不知两人痴痴地对视了有多长时间,等到桌上的灯花「突」地爆了一下,才将两个人惊醒了过来——却才发觉阿妈和阿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了……
  面面相觑下,两人同时笑了出来。炎荒羽固是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阿玉更是斜睨着盈盈美眸一脸的风情万种。炎荒羽不再迟疑,身形一侧,猿臂一长,早将个丰满风骚的胴体紧紧拖进了怀里……
  「阿玉,这几天怎没见你怎么给阿屏喂过奶呀?好象奶水还挺足的呀?」炎荒羽一面贪婪地舔啜着因激战流满了阿玉一胸的浓浓乳液,一面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问道。
  看着丈夫如孩子般迷恋自己饱满沉重的乳房,阿玉芳心中不禁生出丝丝的甜意,其间更因肉体得到的高潮而产生一股暖烘烘的满足适意。
  「你还不知道呀,我嫁给你三天后就给阿屏断了奶啦……」阿玉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因为炎荒羽此刻正含着她的一颗圆翘紫胀的奶头轻轻啮咂,那一波一波的酥痒快感颇令她的体内有些骚动不安。
  「为什么呢……」炎荒羽并没有真正在意阿玉说的话,仍一心咂吮着嘴里的甘甜美味,只随口咿咿唔唔地应了一声。
  「当然啦,小孩子吃奶的话,我们总有些不方便的……」阿玉觉得随着丈夫的挑逗,体内又飘飘忽忽地漾起了热流,手脚也不觉酥软了……
  偏在这个时候,炎荒羽吐出了口中湿漉漉的乳头,嘴角兀自淌着白白的奶水,一脸正色地道:「那怎么行呢?阿屏还小啊?这么断奶会不会对她不好呢?——不行,还是给她喂奶吧!」
  看着丈夫脸上因乱七八糟地糊着乳汁而变得滑稽,偏嘴里又说着关心的话题,整个一副小大人样,阿玉终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体内的欲潮也因此消退无踪。
  「没有事的,阿羽。」阿玉感动地轻轻爱抚炎荒羽的乌发,吻了吻丈夫宽阔的前额,柔声道:「阿屏再过三个月就两岁了。我同阿妈说过了,阿妈说这么大的孩子也该断奶了,象阿羽不到一岁大的时候,就已经在吃稀糊糊啦——所以我就下决心给阿屏断奶了。」
  「哦……是这样的啊……」想了下,炎荒羽不禁又纳闷道:「那阿屏都不吃奶了,怎么你这里面还有奶水呀?」说着他忍不住捧着阿玉沉甸甸的右乳使劲挤捏了两下,立刻便见那胀翘的紫红色乳头射出几股乳泉来,不经防下,直喷了他自己一鼻子一脸的,弄得他赶紧揉眼睛。
  阿玉看丈夫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俊不禁「咯咯」直笑,幸好突然想起夜色已深,忙伸掌捂住了小嘴。饶是如此,仍控制不住地笑得直娇躯不停地花枝乱颤。
  看爱妻笑个不住,炎荒羽也只好悻悻自嘲道:「还已经几口便能吃光呢,想不到居然还能挤出这么多——想来阿屏的胃口也真是大得吓人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后,阿玉忙将炎荒羽搂在胸前,将那颤突突的乳尖上兀自滴留着乳汁的肉蒂递进他的嘴里,一边细意抚慰他的后背,一边笑道:「一般来说好象是这么回事,不过我这里例外呀?」说笑着一把将欲抬头疑问的丈夫按住,接着道:「因为还有你一直不停地在吸哩!又哪里能停得下奶呢?」
  炎荒羽听得目定口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那……那……」他本想说「那以后我就不吸了」,但想想不对,要是不吸,岂不是失去了床第之间的一大享受了吗?
  像是听到丈夫心里说的话似的,阿玉嘻嘻一笑道:「其实我之所以不想停奶,也就是为了给你喝呀!说句心里话,看到你每次啜奶啜得那么舒服,人家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停了停,见炎荒羽已经停止啜奶,专心听自己说话,芳心又是一甜,抚了抚他坚实的背肌又道:「只要阿羽喜欢,阿玉便是一辈子不回奶,让阿羽一直这样下去也是值得的哩!」
  炎荒羽听得心中好不感动!
  与山里的其他男子不同,炎荒羽自便接受着九公的教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所接受的教育,甚至是比山外都市里所施行的教育更为传统的教育。因此,从教育的重点来说,对于忠孝礼仪思想观念的吸收,也便更加的透彻,同坳子里其他男人野蛮粗鄙、夫权至上的观念更是有着天渊之别。最起码,他懂得每个人都必须互相尊重这个道理——其实这也是为何玉版、明秀等女孩子对他倾心的很重要的一点。除了体魄强健、聪明能干之外,还因为同炎荒羽在一起,她们从没有受到过委屈,得到的只是真心的关爱。
  「阿玉,你真好……」炎荒羽探起身来,深深地在娇妻的樱唇上印个了吻,由衷地感激道。
  「哪里,是我的阿羽好呀……我一个女人家,除了家里这点杂事,又不能为你分担更多的事情,只有这奶水可以给自己的男人……能嫁给阿羽,我心里真的好开心的——除了你,我真的什么都不想求啦!」
  这番情深意浓的话立刻在两人之间再度掀起了狂风暴雨……
  ……
  ……
  黑暗中那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床铺的颤栗声终于逐渐趋于平静……
  一抹皎洁的月光钻出云层,透过窗棱散射到床头,映射出两具赤裸精湿的胴体。
  良久……
  「很怎么样……美不美?」炎荒羽在阿玉柔软的耳垂上轻轻地触吻着,低声地调笑道。
  「嗯……美……都快美死了……」阿玉仍沉浸在欲潮得到的极度满足中,说话断断续续地带着微喘,整个娇躯更是如林间的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丈夫的身体。
  炎荒羽轻缓地揉捏着阿玉因奶水被蹂躏挤空而柔软下垂的雪白奶子,怜爱地道:「累不累?你刚才好疯狂的……就知道乱颠……」
  「嗯……」阿玉不依地娇喃了一声,一双藕臂将心爱的男人搂得更紧,樱唇微启,腻声道:「你就会乱说……明明是你把人家抱着的……」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将四肢从炎荒羽的身下松了开来,一面将一只手在自己的下面窸窸窣窣地摸摸掏掏了一会儿,炎荒羽正纳闷想问的时候,却见她已经将糊了一手的晶亮黏液举到鼻前,皱着秀眉使劲吸了几下鼻子,然后便是一脸的失望,随手将沾满秽物的手在一旁事先准备好的巾布上拭了拭。
  「阿玉,怎么了?你这个……这个闻来闻去的干什么呢?」炎荒羽终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道。
  岂知阿玉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紧紧地搂着他一言不发地好一会儿。炎荒羽看出她分明有心事,但却不肯说。又等一会儿,正当他忍不住再问时,阿玉终于说话了:「阿羽,有一个问题我……我想问问你……」阿玉似乎顾虑重重,说话的时候也是期期艾艾的。
  「有什么问题?」炎荒羽反到不解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好说的?虽说我比你小,也许很多事情不如你知道的多,但是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说的呀?」嘴里说着,炎荒羽的手上鼓励似的满把握住了娇妻一只鼓鼓的乳房,爱不释手地来回用力挤捏,以表现自己对她的喜爱。
  阿玉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终于下决心道:「那……你刚才……刚才那个我的时候……是不是不……不是很快乐……」说完便神情关注起来,身子伏在炎荒羽的胸前一支不动,紧张竖耳聆听丈夫的答案。
  「咦?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怎么会这样想的呢?」炎荒羽忍不住诧异地道,心说这个又是从何说起了呢!手上倒也因为这一错愕而不自觉地停止了动作。
  「我……最近我发现……你好象那个……那个精……精水喷得很少……」阿玉终于顾不上女子的羞涩,将她认为最难以启齿的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便一头钻进了丈夫的腋下,抵死不肯再露头。
  原来是这样!炎荒羽险些失声大笑出来!
  「没关系,只要你的水多不就行了吗?」炎荒羽说着一边辛苦地忍住笑,一边使坏地将手伸到阿玉下面勾勾弯弯地摸了一把,直摸得她娇躯一阵止不住地居颤,差点控制不住呻吟出来。
  「你……你不要乱动……」阿玉咬咬牙,从炎荒羽的腋下钻了出来,目光狠狠地看着他:「哼!原来你还想笑……」说着便突然伸手在炎荒羽的下身命根子上重重下了一记「毒手」——「哎哟……你……你这是要……」炎荒羽痛得五官移位,整个人也哆嗦了起来。
  「要要要,要什么!我真的很想要给你生个儿子的!」阿玉终忍不住截断炎荒羽的痛苦呻吟叫了出来。
  炎荒羽登时怔住了。
  他这才明白阿玉刚才种种奇怪可笑的举动,原来她是在想这个啊……
  「傻瓜,阿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想再生一个呢?」炎荒羽重新紧紧拥紧了阿玉——那疼痛的样子倒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开玩笑,他的「混沌诀」练了是吃干饭的吗?那「混沌诀」本来的功用便是医治病痛,上趟连他折断的腿骨都接好了,眼下阿玉施以的这些许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妻子只是略用点力而已,并非真的要「废了」自己哩!
  「我……我只想生个我们俩个人的孩子……」一说到正题,阿玉重又软了下来,伏在炎荒羽的胸前柔柔地婉声道。
  见她如此,炎荒羽知道这恐怕是她心里一直在念叨的一件事了——是啊,就山里的女人来说,如果不能给自己的男人生孩子,那么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用处呢?
  不过炎荒羽却不那么想。在九公处,他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很大,人口也极多,绝不是象他们这个穷陋的山坳子这样。他还知道,男女之间不仅仅只有生儿育女,还有着更多的乐趣和追求。就自己这个年龄来说,正如九公警告的,尚不宜过早损漏精阳,应重在收摄涵养,待至身体完全成长后,才可有节制地释放。而他早在前一段时间便经历过那令人心悸的真气阻滞,现在更不敢掉以轻心了!
  想到这里,炎荒羽知道应该把事情对阿玉说清楚,否则若是令她难过的话,只会使自己失去快乐。
  「原来是这样。不过阿玉,我听九公说了,我这个年纪要是过早过多出精的话,会伤身体的,所以就教了个保护的方法,让我不至于一次泄得太多——要是你想的话,以后我就不练便是了……」说着,炎荒羽将目光注意地看着阿玉。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阿玉一听说「会伤身体的」,立刻紧张地坐了起来。忙一下掩住了丈夫的嘴,首手急摇道:「不不不!那就不要啦!我可不想看到你的身体有什么损害的!」那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不停上下查视,仿佛炎荒羽已经损伤了身体似的。
  炎荒羽感动地抬手轻轻抚摸她光滑秀丽的脸蛋,笑着柔声劝慰道:「不过也不要紧。九公还说了,等到我身体长成了,就可以了。」
  「哦……那……那身体长成了是什么时候呢?」一听还是可以的,阿玉立即双眸放出了希望的目光。
  炎荒羽心中更是怜爱之心大生,忍不住一把将她揽回怀里,轻轻说道:「九公说了,要到一十八周岁的时候,就可以了。」
  阿玉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后才睁开,语气轻松地道:「那很好呀!再过几年你十八岁,我二十四、五岁——正好还很年轻哩!」停了下,她脸上忽然飞起一抹红霞,无限娇羞地低声道喃喃道:「到时候……到时候,阿玉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儿子和丫头……」
  炎荒羽听得心中一阵急跳,浑身发热。手中更明显感觉出阿玉的乳峰正在迅速地膨胀,那圆圆的乳头早崩挺了起来,顶在他掌心里硬凸凸的撩人绮思,知道娇妻说着说着又动了春心。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她的妩媚风骚惹起了欲火哩!
  不过长期以来修习「混沌诀」养成的无比坚毅的控制力使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和阿玉实在不宜过于贪溺情欲,不然即使自己身体有「混沌真气」锁阳保护,阿玉也会因索求无度而淘虚了身子——要知道,现在两个人躺着的床褥已是遍处湿痕,即便是睡在上面,恐怕于身体为是大为不利的!因此他决定今晚不再和阿玉施行欢好。
  「阿玉……我好象有些累……」炎荒羽技巧地哄骗阿玉道。他知道,以阿玉目前的冲动,自己要想熄灭她的欲火,恐怕不太可能。但是若是说自己身体劳累的话,她便一定会因关心自己而主动「撤兵」。
  果不其然,阿玉一听丈夫说「累」,立刻便欲火消了大半,还勉力撑起身子关切地抚着炎荒羽的额头道:「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受凉了?」一边说着,那冲动便跟着逐渐消退了……
  「也不是……我想大概是……」炎荒羽朝阿玉诡秘地一笑,将嘴贴紧她嫩耳道:「是你的腿劲太厉害了……把我的腰给弄折了……」
  「呀……你要死啦!又乱说……」阿玉登时俏脸晕红一片,一下挣脱出来,连连不依地捶打炎荒羽的胸膛。不过羞归羞,闹归闹,她毕竟还是很担心丈夫的身体,因此马上便将跳荡浮动的春心收抑了下来,转而柔情殷殷地将手在炎荒羽的腰背上轻轻地来来回摩挲,嘴里一面关切地道:「那你躺好了,我替你捶捶揉揉……」
  炎荒羽笑笑摇头道:「不用啦,折腾了一晚上,你也累得很了——还是赶紧歇息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哩。」说着坐了起来,将阿玉那少妇惊心动魄的惹火胴体拥进怀里,在她樱唇上贪婪地吻了一口,又道:「先把床单给换了吧——睡着不舒服……」
  阿玉听了脸儿一热,敏感的臀股嫩肤立刻感受到一片湿渍,禁不住春心又是一荡,忙将心神转移,点头应道:「哎。那你等一下,我下去取一条干净的来换上。」说着便扭动纤腰下了床。岂料刚走一步,便觉头脑忽地一阵晕天转地,双腿更是绵软发飘,,不觉一个踉跄,险些跌了一跤!幸好炎荒羽动作快,看看她娇躯晃动便及时探出了身子,将她给扶住了。
  「怎么?不要紧吧?」炎荒羽急将阿玉重新拥住,轻轻地在她脸上轻拍道。
  「没……没什么的。我不要紧……就是有点头晕……脚下软得很……」阿玉偎在丈夫的怀里娇弱地喘道。
  「瞧,我说的吧!」炎荒羽心疼地搂紧了阿玉,摇头道:「那就算了,不换了。还是早点睡吧。」
  阿玉只觉自己也是突然之间便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极度的疲惫在瞬间向全身袭来。便神情有些恍忽地点头含混应道:「嗯……睡吧……」
  炎荒羽忙将她重新抱上床躺好,然后默运「混沌诀」,将和暖的「混沌真气」
  源源不断地透过自己在阿玉背脊上来回摩挲的手掌上传至她的体内。
  「唔……好热……好舒服……」阿玉被炎荒羽抚弄按摩得整个身心象水面的羽毛一般飘飘忽忽的好不舒坦,竟自沉沉睡了过去……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1:42

第五章 金狸异谶
  「哇——好香!」炎荒羽皱铍鼻子,浑身一激凌,忍不住打了个响鼻,忙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天已经朦朦亮了。
  当炎荒羽穿好衣服来到灶屋时,却见阿妈已经将那几尾「软金狸」剥皮收拾停当了,灶上的炉火正熊熊煨着大锅,浓浓的肉香随着锅盖沿不停冒出的白汽弥漫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阿妈!你起得好早啊!」炎荒羽边向炎女说话边蹲了下来:「还在弄啊?
  要不要我帮忙?」目光扫视下,却见已经有五张皮毛晾在一边了。地上除了花花杂杂血淋淋的脏器外,尚有三条新鲜的狸肉堆在一旁的木板上,阿妈手头正在剖理着一只狸子的内脏。
  「去去去!谁要你插手了?快让一边去……去!不要弄脏了手!」炎女说着「啪」地一下轻轻打开了儿子正要伸过来的手。
  「喔……那……嗯,好香啊,是不是已经煮了一尾狸子啦?」炎荒羽悻悻地缩回了手,往后退了退,嘴里没话找话说道。
  「是啊,等会儿我们早上就喝肉粥好不好?——对了,阿玉呢?她怎么没跟来啊?」炎女无意中抬了下头,这才发觉只有儿子一个人进来,并没有见到心爱的儿媳妇,便停下了手中的活问道。
  见阿妈提及阿玉,炎荒羽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线舒心的微笑:「她还在睡着哩……」
  「是吗?那也好,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平时她也够累的了——自从进了门,家里的事情好象我这个当阿妈的就没办法插进手了,都被她抢着做了……来,阿羽,帮忙到外面打两桶水来,水缸里快见底了。」说着炎女脸朝水缸的方向点了下,便又低下头使劲在狸子腹腔内掏腾了起来。
  「哎!我这就去打水!」炎荒羽忙点头应道,一面站起身走到水缸边,拾起扁担水桶:「那我先去啦!阿妈你也悠着点,别累着了,实在不行等阿玉起来后让她收拾。」
  炎女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去忙你的吧,别管我!快点把水打来才是正经!」
  炎荒羽伸了伸舌头,一缩脖子,赶紧溜走了。
  等炎荒羽挑了满满两桶水回来时,却见阿玉已经在帮阿妈打下手了。只是她的脸儿却红红的,看到自己进来时,更是一脸羞涩地赶紧低下了头。
  「咦?阿玉你起床啦?阿妈都说要你多睡一会儿的……」炎荒羽边将一只桶里的水倒倒进水缸里一边随口说道:「又没人催你,怎么就不睡了呢?」
  岂料阿玉竟抬脸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却不理他,又埋头帮阿妈打理手活儿。
  「别倒了——那桶给阿玉吧!她正等着水洗衣服呢。」见炎荒羽拎起另一桶水,就要倒进去,炎女忙出声制止道。
  「嗯?」炎荒羽一愕,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在他的印象里,好象她们女人家洗衣服都是到村边的溪塘边洗的呀?不过他向来听阿妈的话,而且极少问缘由,便依言放下了手中的水桶,问道:「喏,阿玉,给你——」
  「好啦!我出去摆碗筷,你们赶快也洗洗手,出去堂屋里喝肉粥吧!」炎女说着将手在一旁的清水盆里搓洗了一把,又在腰间搭着的布摆上擦了擦,直起身来,轻捶了捶腰眼出去了。
  见灶屋里只留下两个人,阿玉忙也迅速洗了手,然后站起来一把拉着炎荒羽,语气中既羞且怨地道:「瞧你,还说哩!那床单上都是污斑,叫人家怎么好意思拿出去和其他人一块儿洗呀……」
  炎荒羽这才恍然大悟,同时鼻中嗅着她身上阵阵的乳香,忍不住又拥住了她,一只手不规矩地探进了娇妻的怀里,摸着那两只胀鼓鼓、肥腾腾的乳房涎笑道:「谁叫你有这么多的水儿……」一边说,一边捏了捏其中一只硬翘翘的乳头。
  阿玉经他这一轻薄,登时浑身一阵发热,禁不住颤栗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
  樱唇忍不住吸着气,颤声呢喃道:「阿……羽……阿羽不要……会让阿妈看到的……」嘴里说着,娇躯却不自觉地向丈夫的怀里偎去……
  「阿羽阿玉!来喝粥啦!」外面传来了阿妈的呼唤声,同时阿屏那奶声奶气的嘻笑也「咯咯」地响了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心有默契地迅速解开阿玉上衣胸前盘纽,「腾」地弹出阿玉两只怒突的玉乳——那紫胀的乳头已经渗出了乳白的奶水。炎荒羽以从未有过的效率急速地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阿玉的乳汁吮吸空——由于用力太猛,吸力一进过大,阿玉竟有些揪心的感觉,头眼也有点眩晕,忙不自觉地紧紧抱住了丈夫的脑袋。
  「阿玉真好,幸好胸兜儿没戴……不然可就不方便了……真甜真香……」炎荒羽说着意尤未尽地咂着嘴抬起头来,却正看见阿玉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禁心头一紧,忙问道:「怎么啦?阿玉?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说着将娇妻揽进怀里,一面将她两砣玉乳掩进衣里。
  「没……没什么……大概是你吸得太猛了,有些头晕吧……」阿玉感觉略略好了一些,苦笑着安慰炎荒羽道。
  「哦……」炎荒羽似懂非懂地张了张嘴,旋又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突浮现一缕坏笑,那魔手在阿玉耸挺的胸前使劲揉了两下,道:「那你吸我的时候不也很用力么?怎么我都不晕哩……」
  阿玉脸儿登时一红,立刻想起了自己在床上替炎荒羽品咂的情景,情不自禁地舔了下红唇,心儿也飘荡了起来……这时,女儿阿屏突地又大声「咯咯」地脆笑了几声,将她一下从情思恍忽中惊醒,忙一把挣出丈夫的胸怀,轻捶他一下,啐道:「你坏死啦!还说!要不是你,人家又怎么会变得这么……哦!不说啦——我们快去吧,不然阿妈又要喊了……」
  炎荒羽这才含笑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堂屋行去。
  见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手牵着手过来,阿玉更是盘纽未结、衣衫不整,炎女哪还不明白小两口这么迟迟地才来是在干什么?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欣慰——总算两口子和和美美的。心下对阿玉更是喜欢。当下却似没看见什么似的,只和声招呼道:「来!你们两个快些坐下吧——粥都要凉了!」
  阿玉脸红红地轻轻「哎」地应了一声,便低着头坐下了。炎荒羽则一端起碗便将自己碗里的肉块拣出来挟到阿玉的碗里。看到丈夫这么做,似是想到什么,阿玉的脸儿更红了,头也垂得更低了……
  「咦?阿妈的衣服怎么没有穿好——咪咪!我看见咪咪啦!」岂料女儿阿屏人小眼尖,早一下便发现了自己阿妈的胸口衣纽未扣上,便忍不住叫了出来。同时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更是贪婪地盯着阿玉那微敞的衣襟下雪白饱满的乳房微微地晃动!
  感觉自己和阿羽的方才的小秘密被发现揭穿,阿玉终于忍不住「啊」地一声坐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一把紧紧地捂着胸前,满脸俱是红霞,急转身向里屋飞也似地逃去。一边逃,一边还隐隐听见炎女在身后啐骂小阿屏的声音:「……你这只小鬼头……偏你多嘴……」心中更是交织了说不尽的甜蜜和羞涩……
  好一会儿后,才见阿玉重新回转来,那俏美的脸上兀自浮现着淡淡的红晕令那本就充满了少妇意味的娇靥更平添了许多的风致。炎荒羽发现,她的胸前衣纽固然是结上了,还紧实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来回地弹跳晃动了,便知道娇妻已经戴上了胸兜儿,不禁会心一笑,却换来了阿玉一个大大的白眼。
  再次坐下后,阿玉本来还担心婆婆会笑话自己,及至见炎女只侧着身子给小阿屏喂粥,并不向自己看一眼,心下才放落了。女儿阿屏更是乖巧得不得了,只晓得大口大口地咽粥。随又省过来阿妈分明是顾及自己的面子才做出这个样子,心中更是又羞又感激,忍不住深情地望了炎女一眼。
  「阿羽呀,那你什么时候把给阿瑶的狸子皮送过去呢?」见气氛有些尴尬,阿玉忙没话找话讲,以弥补因自己的「过失」而造成的难堪场面。
  「这个……你们看什么时候合适呢?」炎荒羽小心翼翼地道。他知道现在面对的可是两个可以左右自己的女人,凡事还是自觉低调一点,特别是事关另外的女人。
  「你想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啦!要是愿意,吃完了饭就去吧——反正这几天你们这些小崽子都得空了,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炎女头也不回地说道。她所说的「得空」,其实就是最近因着秋猎,孩子们自然地也乘隙撒疯。而这个时候大人们也因为心情好,也不太管孩子,便也由得他们去了。
  「哎!」炎荒羽立刻脱口应道,旋一想不妥,忙惴惴地向阿玉看看,见她脸色如常的,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呢,我觉得放在向阿瑶阿爸阿妈提亲的时候给比较好……」却听阿玉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常态。
  炎荒羽了炎女一听,便注意了起来,四道目光同时转向了阿玉。
  阿玉脸儿又是一红,轻嗔地撇了炎荒羽一眼,似在说:「瞧你,又乱看啦!」
  直看得炎荒羽的心又是一荡。却听她又道:「我这两天在塘边洗衣服的时候,听阿瑶阿妈青婶跟几个阿嫂阿婶们说起过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炎女使劲往小阿屏的嘴里填进最后一勺粥后问道。炎荒羽更是目不转瞬地盯着阿玉,那目光里自是充满了想知道结果的期盼。
  虽说事先已经说好了共事一夫,但见到丈夫如此关心在意阿瑶,阿玉在心中仍不免生出一丝的酸意。不过她马上将这个念头在头脑中尽力甩掉,同时继续说道:「听青婶说,那个男的家人已经来私下里看过了,对阿瑶很满意哩!」顿了顿,看着丈夫逐渐发白的脸色,阿玉有些不忍地又道:「看青婶说话时候的样子,对那家人印象很好——听说那家人在山外的,比我们这里人有钱哩。」说完后便在桌底下伸手拉住了炎荒羽的衣襟,拽了拽。
  炎荒羽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只目光有些呆滞地转来看着面前的碗筷。
  「阿羽——」阿妈炎女发觉儿子有些不对劲,忙低沉地唤了一声。同时向阿玉使了个眼色。阿玉立即会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抱着炎荒羽的一只骼膊,轻声道:「阿羽,我们回屋里去吧……」
  炎荒羽看了看她,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阿玉心里禁不住一痛,竟觉得眼圈有些发涩,忙一把拉起他,往里屋走去。炎荒羽似呆了样了,竟任由她将自己牵着走了……
  一回到两人的里屋,看着熟悉温馨的布置,炎荒羽终于清醒了一点。待目光转到衣衫轻解,满脸牵挂的阿玉时,那因有关阿瑶的坏消息而导致心灵突然的蒙蔽终于清朗了过来。
  「阿玉……」炎荒羽不待阿玉褪下胸兜儿,便将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真正拥有的踏实感对自己还说是多么的重要!而眼前温情柔顺的阿玉,正给他带来这种感受。
  头一回,炎荒羽没有对怀里成熟脂腻的胴体动手动脚,只是那么拥着。阿玉明显感觉丈夫的变化,感觉到那拥抱中少了往日的轻薄淫猥,却多了份温情,这种感觉竟令她心里不期然地深深感动了起来,她顺着炎荒羽的拥搂,将脸儿紧紧地贴在了丈夫那宽厚结实的胸膛上,闭上了双眸,倾心体味那种从未有过的情感……
  「阿玉……」炎荒羽略松开了怀里的胴体,轻轻地替阿玉披好衣衫,无限深情地低声道:「阿玉……今后不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炎荒羽的好妻子……我发誓,绝不负你……」说着便深深地对着阿玉的樱唇吻了下去。
  阿玉早已是泪流满面了!那么平淡的话,但是炎荒羽却说得是那么的情深。
  她感到整个胸腔被幸福迅速地灌满、淹没。她软倒在炎荒羽有力的臂中,只知抵死缠绵地回应他的热吻……
  良久,两人才从热吻纠缠中分了开来。
  炎荒羽一手温柔地替爱妻整理秀发,一手轻轻地隔着薄薄的衣衫在她高耸丰满的乳房上来回揉动——现在两个人已经坐在了床沿上了。
  悉心闭目享受着丈夫的爱抚,阿玉只觉胸腔里的幸福仍久久地激荡不已。不过她始终记着自己男人刚才的失常情绪,记着自己作为他的女人,有着帮他排解的责任。因此她终于违心地打断了两人间少有静谧温馨气氛,轻轻地道:「阿羽……不过事情也不一定没有转机的——你可以现在就去把那狸子皮给阿瑶家送去。
  说不定青婶和青叔看了后会回心转意呢?」
  「阿玉,你还是把奶回了吧……老是让我吸,很伤身体的……」却不料炎荒羽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不过这句话却真真将阿玉推向了幸福的极致——「呵……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阿羽你……你对我太好了……」阿玉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同时娇躯剧烈颤栗起来……
  「阿羽……我的好男人……你把我弄死吧……你把我弄死吧……随便你啦…
  …就是你要我死也认啦……」阿玉语无伦次地呻吟着,将整个火热起来的娇躯拼命地挤进炎荒羽的怀里,似要把自己整个儿地溶进丈夫的身子里才罢休一般……
  炎荒羽也是感动不已,他知道,怀里的娇妇真正对自己动了情,而不是象以往那样,在感情中为了将来生活考虑的成分要多一些,而是从这一刻起,深深爱上了自己……
  「真的那么听话?」炎荒羽轻轻推开颊烧玉靥的阿玉,轻抚着她颤抖的胴体柔声问道。阿玉忙使劲地点点头,同时身子又向他怀里挤去。
  炎荒羽却知经过了昨夜的连番大战后,阿玉实在不适宜再行风雨。他苦笑着一面尽力使她的火热胴体不致和自己贴得太紧,一面俯首在她的耳边利诱道:「
  那你可要……」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果然将阿玉成功地稳住了。
  「行不行呀?」最后炎荒羽坏笑着看着阿玉水淋淋的美眸调弄她道。
  「……你……你坏死了……尽想点稀奇古怪的玩艺儿——人家不是说了么?
  甚么也听你的啦……」只见阿玉娇羞不堪地扭动纤腰道——却不知二人间又达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协定」。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可要这么照做哦?」炎荒羽又跟了一句。
  「行啦!人家知道啦——赶快去你的阿瑶妹妹家去吧!不要晚了给别人抢走喔……」阿玉实在羞得有些抵挡不住,忙掷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果然,这一着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炎荒羽立刻收拾起了轻浮的心情,面色转而沉重起来,看得阿玉又是心里一痛。
  「我知道啦!我这就去好了……」虽这么说,但炎荒羽的语气中却殊全无昨日说及要给阿瑶「软金狸」时的欢愉之情,声音也低了许多。
  「嗯。那你把那里面最大、最美丽的带去给她吧——其他的我先在家里面硝整一下。」阿玉善解人意地握着丈夫的手柔声道。
  炎荒羽不再说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带着挑拣出来的一张狸子皮心情复杂地向蓝星瑶家走去。
  「嗨——阿羽哥哥——」正恍恍然走着,斜刺里突然传来一声娇呼。炎荒羽下意识扭头看时,却不禁心中一下剧跳,同时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天啊!是刘诺文哩!
  看着刘诺文小跑着迎向自己,炎荒羽的心又是一跳,鼻腔也热了起来——文文的胸前似乎大了不少,跑动的时候居然开始有模有样地耸跳了!
  「阿羽哥哥,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刘诺文气喘着停了下来,随即便发现了炎荒羽手里的袋子,立即好奇道:「咦?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让我看看!」
  有了合体关系的女生果然做得出,刘诺文说毕也不理炎荒羽是否同意便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布袋,抽开了边口的绳结——「哇——」一声惊叫从刘诺文的小嘴里爆了出来。
  炎荒羽登时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好死不死,怎么给这个小妮子撞着了呢!」
  「呀!好漂亮啊!」刘诺文惊叹着忍不住伸手进去抚摸那柔软不光滑的狸毛,一边抬眼看看炎荒羽,昵声道:「能不能送给我啊?」
  听她这么一说,炎荒羽立即改变了主意,决定将这张狸子皮送给刘诺文:「
  那……这……这本来就是我准备拿去给你的啊……没想到你这就出来遇上了……」
  说着只觉领子后面沁出了一层冷汗。
  「真的?阿羽哥哥你真好!」刘诺文眼睛望望四周,差点就忍不住踮起脚尖去亲吻她的情哥哥!饶是如此,那双秀气的大眼睛仍放射出炽热的光芒,看得炎荒羽险些就要举手投降。
  「可惜今天不行……」一忽儿,刘诺文的目光却又黯淡了下来,声音也小了许多:「我爸爸和叔叔们都在呢……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一面说着,一面将手离开了袋子,显示出一副无心再赏玩的模样。
  「怎么?不想再看一下了?那你把狸子皮拿回去吧——不过还没有硝透,你还得自己再弄一下的。」炎荒羽对刘诺文刚才还表现出对「软金狸」高涨的热情和兴趣,一转眼却似浑不在意的样子十分不解,便试探地说道。
  「不……阿羽哥哥你还是拿回去弄好后再给我吧——没有阿羽哥哥在身边,我也不是很想玩的啦……」刘诺文轻轻地道,一边下面的脚踢着地上虚无的石头。
  炎荒羽心中一震,终于明白她为何会前后情绪起落这么大——原来美丽的「
  软金狸」若果没有心爱的人在一旁,会黯然无光的啊!
  他心中一阵感动,同时对自己耍的小心眼生出惭愧——刘诺文对自己这么痴心,自己居然还欺骗她,实在是混帐……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呢?」炎荒羽心里有愧地问她道。
  刘诺文秀气的小脸上现出一线烦恼,小嘴也嘟了起来:「还不是我的假期作业,爸爸又额外多布置了好些,弄得我都没时间玩了——这不,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问柳老师问题,他才放我出来的!」
  听她说及柳若兰,炎荒羽的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那张美艳秀丽的容颜和浮凸惹火的胴体来,一时竟有些走神……
  「好啦!阿羽哥哥,我先去啦,不然爸爸回头要是到柳老师那里一查问,就麻烦啦!」说着刘诺文向炎荒羽扮了个娇俏可人的小鬼脸,瞅着四下没人,忙迅速踮起脚尖呶起红滟滟的小嘴在炎荒羽脸颊上亲了一个,然后便红着小脸,一转身飞快地跑了,只留下炎荒羽兀自呆呆地站在原地,摸着留着微湿吻渍的脸,看着她那纤细娇小的身子渐去渐远……
  心里想着事情,炎荒羽慢慢地踱着步子来到了蓝星瑶家门口。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不但蓝星瑶的阿爸阿妈不在家,就连她本人也不在家里。
  这一发现,令炎荒羽心中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想了想念及有可能他们都在架垛子旁的作坊那里,便拎着装有那张狸子皮的布袋转身行去。
  岂料在经过玉版家的时候又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将他的脚步留了下来——正是玉版。
  「阿羽……快进来呀!」玉版在那门后轻声唤道。
  炎荒羽无可奈何地吸吸鼻子,心中已经有了觉悟——已经遇到过刘诺文,再多遇着一个玉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说手里的狸子皮是给她的便了!
  「阿羽……」炎荒羽一进门,玉版便拉起了他的一只手,一双好看的凤目蕴含着融融笑意:「来,到我的房里来坐一会啊!你好象很少来我这儿玩的啊?」
  一言不发地跟着玉版来到她的闺房后,炎荒羽心里已经做好了她问话的准备——只等玉版一开口相问,他便会毫不迟疑地说:「哈哈,这正是给你的啊!」
  岂料玉版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袋子,却并没有如他所料的一般打开探看。相反,玉版轻轻地将袋子靠放墙边放好后,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轻声道:「来,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茶水——这可是我自己摘炒的呢!很香的!」一边说着一边又转身出了门。
  炎荒羽这才有闲打量玉版的闺房。
  仅从房内布置来看,炎荒羽便知玉版和蓝星瑶是不同心性的两种人。
  在玉版的屋子里,他没有看到小女孩子特有的机巧玩艺儿和颜色鲜艳的装饰。
  在玉版的屋子里,只有一具干净光滑的绣线绷子和几束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浅色山花。唯一色彩带点儿艳的,恐怕就是床头一只绣花软枕了——从这些看来,倒颇有些娇妻阿玉的风格。只不过阿玉的布置更弥漫着成熟的气息罢了。
  嗯,这屋子倒挺符合玉版的脾性的,既平和又稳重……炎荒羽暗暗忖道。这时他听到了玉版走近的脚步声。
  「呀,不好意思,让你等时间长啦!」玉版笑微微地端着一只茶盘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炎荒羽面前的小几上,轻声道:「小心烫着,慢慢地啜……」说着直起身来,转到炎荒羽的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嘴里笑道:「呀!看你,怎么头发这么乱呢?是不是早到现在都没有好好梳过呢?来,不要乱动,我帮你梳理一下。」说着顺手不知从哪儿取出了一把梳子,便自作主张地替炎荒羽扒拉起脑袋来。
  炎荒羽嘴里轻轻啜吸着杯中的香茶,头上享受着头皮轻搔的痛快,眼睛也不觉微眯了起来,一时间竟有了错觉,似乎在自己身后的不是玉版,而是阿玉……
  不知什么时候,炎荒羽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了变化——那原本的梳理停了下来,转而却是一阵幽幽的少女体香飘进了他的鼻孔——「玉版……」炎荒羽刚忍不住轻叫了一声,便觉身后一具火热的胴体压了上来,结结实实地将自己拥住,一双柔软光洁的玉臂已经象最灵活的蛇体一般从后缠住了自己的脖颈……
  「阿羽……这么些天来,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我吗?」玉版语气中带的嗔怨幽幽叹道,那柔柔的气息呵在炎荒羽的颈子里,弄得他的心都痒痒的。
  「玉版……我……我想过……」炎荒羽实在不好说,因为要说想吧,很明显对玉版他没有对蓝星瑶想得多,甚至都比不上刘诺文;但若说一点都没有想过,那分明又是违心之言。毕竟在围猎的时候,自己曾经轻薄过这个丰满动人的大姑娘。
  听到炎荒羽这么说,玉版立刻高兴了起来。她忙一转身,站到了炎荒羽的面前——炎荒羽立时大感吃不消!
  因为玉版虽然仍披着外衫,但那衣纽早已经全部解开,只敞开了胸怀,露出了里面粉色绣花的胸兜儿!由于她是俯着身子的,那胸兜儿里面半边雪白饱满的玉乳,深深延伸的乳沟都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真是好饱的眼神!
  「可是……可是我……」炎荒羽吃吃说着,感觉面对这一片盎然无限的春光,脑筋有些转不灵光了——不过他还知道「非礼勿视」,目光强自转向了玉版姣好的脸上。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不过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在意的啊!我只要你肯喜欢我就够啦!」看着玉版的凤目流露出大胆、渴望、热切的目光,炎荒羽的视线终忍不住向下移动,再次停留在了她茁挺怒耸的双峰上——他看到,玉版的胸兜儿太薄,那峰峦上几可清晰地分辨出两颗圆圆的乳实来!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听到炎荒羽喉间「咕噜」的一声,玉版终于不克自持地倒了下来,向炎荒羽的怀里坐躺了下来!
  「呀——」炎荒羽突然低呼了一声,却将玉版羞得满脸儿绯红——原来玉版这一坐,正好坐在炎荒羽已经涨立的宝贝疙瘩上,陡然吃痛之余,他自然要护痛失声了。
  「玉版姐……你……你不后悔?」炎荒羽终于豁了出去——管他的,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反正再多一个也不是什么干事,顶多跟阿玉解释起来麻烦一点!心里这样想着,一双手早不规矩起来——仅一个瞬间,玉版那充满青春成熟魅力的玲珑上身便彻底赤裸地暴露在了炎荒羽的面前!
  「我……我不后悔……」声音低若蚊蚋地说着,玉版竭力克服心中不断涌上来的少女本能的羞涩,将娇躯呈现似的一挺,那点缀着两颗鲜红樱桃的饱满雪乳立刻不停地晃动弹跳起来,令炎荒羽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两只手终天控制不住贪婪地抓了上去……
  「阿羽……你……你好坏,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家……」玉版痛苦地呻吟着。
  虽然风雨已经结束,但是那身体从外面至深处破胀的痛楚依然令她痛苦难受。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会是那么的难挨,整个过程她除了忍受,还是忍受,丝毫没有体会到姐嫂们私底下所说的愉快……
  其实这也难怪,玉版虽然说已经发育成熟,至少要比之蓝星瑶或者刘诺文成熟得多,但是一来她和炎荒羽的准备并不是很充分,再者炎荒羽也确实少了许多的爱意——对她来说,炎荒羽的肉欲要比情欲多得太多,因此缺少了温柔的过程,当然是苦楚非常了!
  不过面对玉版的痛苦,发泄过了的炎荒羽还是感到有些内疚。尤其想想自己对她并没有多少真心时,他的心中更是不自觉地发虚。
  「对不起……玉版,我以后一定轻一点……」似要弥补自己的愧疚,炎荒羽忙用起温柔手段,对玉版好一阵的轻怜爱抚。
  在炎荒羽的抚弄下,玉版受挫的心情总算渐渐地好转起来,同时对炎荒羽的心意却加深了许多。
  其实说来玉版和炎荒羽的关系也是十分的微妙。对于玉版来说,她的本意自然是想找一个可以依附的男人——她也听说过那些嫁到山外去的女孩子的悲惨遭遇,因此能在身边周围寻到一个令自己中意的男人自是再好不过了!玉版再也不想象自己的阿妈那样,因性格软弱而被一个粗鲁的阿爸和其他几个浅薄的同妻一味欺凌。只可惜身边的男孩子都继承了山里男人视女人如蔽屣的恶习,就连平常看来十分宽厚的盘哥也不例外。不过一向以来,在同炎荒羽相处的日子里,她却始终找不到这个令自己十分担心的习性。更令她心动的是,炎荒羽很明显要比其他的男孩子优胜——最起码他会读书识字!因此,她才会在知道炎荒羽已经有了蓝星瑶,甚至是韦明秀之后,仍然要不惜牺牲宝贵处女身子去博得炎荒羽的欢心——她坚信,跟着炎荒羽,一定不会吃太大的委屈。
  二人收拾穿好衣服后,炎荒羽见玉版痛得直不起腰、迈不开步子,更见到那素白的床单上的血迹,心中不禁暗暗后悔——自己实在是太粗暴了,这简直是在糟蹋玉版呵!想到这里,他忙劝玉版重新在床上躺下,一面抚慰道:「对不起,玉版……你好好休息一下——对了,你猜我带来了什么?」说到这儿,一个模糊的念头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想抓住,却又没了踪影。
  当他将那美丽得惊人的「软金狸」展示给玉版看时,不出所料,玉版同样显示了极度的震惊和欢喜。
  「阿羽你真行啊!这是从哪里打到的啊!要知道,这狸子从来只是听人说过,还没有见过有这么完好的呀!」玉版嘴里不住低声惊叹道,同时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选择,相信自己跟着炎荒羽绝不会有错。
  心里想着,玉版拉住炎荒羽一只手,放到自己红一块、青一块布满瘀痕的胸乳上,低声央道:「阿羽,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你以后可不要不管我呀……」
  炎荒羽苦笑一下,心道这是自然。便安慰她道:「玉版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只是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情,我会跟阿妈说的。」
  玉版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转至炎荒羽另一只手拿着的「软金狸」时,轻轻吁了一声,道:「这狸子皮虽然美丽好看,但是若是没有了阿羽,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阿羽你还是先拿回去,以后用它提亲的时候再给我吧!」
  手里拿着那美丽的「软金狸」皮,回想着这熟悉的推让的一幕,炎荒羽陡地脸色一变,脑中突然想明白了一点!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1:56

第六章 温情弥弥
  难道说……
  炎荒羽浑身禁不住一激凌,打了个寒战!
  诅咒?谶语?异兆?
  他的思维不知怎么地一下子将拥有的五尾「软金狸」同身边围绕的五个女人凭空联系了起来!
  阿瑶、阿玉、文文、明秀、玉版……
  炎荒羽不禁闭上了眼睛,眼前交替浮现出五张活色生香、如花似玉的娇靥和那五尾斑斓罕有、绚丽迷人的「软金狸」。油然之间,那「软金狸」惑人的美丽中竟似乎隐隐透出几分凄迷的色彩……
  不……
  不!
  炎荒羽使劲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自己心中那呼之欲出的可怕预感彻底地甩掉!
  不!他不能这么想,不愿意这么想,更不应该这么想!
  在这五尾「软金狸」美丽的皮毛里透出的死亡气息里,炎荒羽似乎看到了五女的未来……
  「阿羽,你怎么啦?」刚刚失去宝贵贞操的少女对身边人的反应特别的敏感。
  玉版立即发现了炎荒羽的异样神情,不禁心里一阵慌乱,情不自禁地将一只玉手抚上了他苍白冰凉的脸颊——现在,她已经将一生的命运真正同这个彻底占有自己身心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了,尽管他的年龄比自己还小。
  炎荒羽的目光有些呆滞地转向怀里衣衫不整的少女。玉版那美丽的凤目中流露出的担心和惶恐及时唤醒了他。
  「阿羽,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脸色好怕人……」看着炎荒羽怔怔地看着自己,一脸不可捉摸的表情,玉版的声音里终于控制不住地带有了哭腔,忍不住神情慌乱地紧紧地抱住了炎荒羽,并拼命地在他脸上亲吻——平素十分坚强的姑娘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软弱,那么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臂弯来依靠……
  「阿羽……阿羽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依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吓我了……」。玉版实在无法承受内心不停积累的惊吓而泣了出来——虽然现在阿爸已经不在世,那几个同妻也各自寻到了人家,但十二岁的年龄已经足以记住身边所有的事情,那昔日恐惧的阴影至今在她心灵深处盘旋回绕。玉版实在是害怕炎荒羽在得到了她的身子后会变得和死去的阿爸一样无情和冷血。心慌意乱的她一时不知如何才好,竟自一把抓住了炎荒羽的手,往自己肿胀酸痛的双峰上死命按去!她以为炎荒羽刚才对自己双乳施加的摧残是因为他喜欢它们,因此就想着这样能令炎荒羽回转过来——玉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以至于炎荒羽本来亲热炽烈的拥抱突然变得如此的凉薄!
  「……玉版,玉版对不起……我没事的,真的……」炎荒羽本能地蠕动着嘴唇轻声回应道。他已经被玉版抱着俯在了她的身上。近距离看着玉版,只见她玉容上满是惊惶失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静娴平和,心中更是怜念大生!在他的手按在玉版酥胸,触及她那动人柔软的胴体时,一个无比强烈的信念从他的心底生出——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他炎荒羽都一定要尽自己一切的能力来保护身边的女人!他绝不能让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这五尾「软金狸」是一个真正代表了诅咒的预言!
  「玉版,真的,我真的没事的。我刚才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点事情……」炎荒羽终于恢复了常态,连连温柔地爱抚着玉版丰满的酥胸,安慰她道。
  听他这么说,玉版失控的情绪略略平定下来,但仍低低地抽噎着,眼神里却透着猜疑。
  「真的?你……真的没事?不是因为我……」说到这里,玉版的脸倏地一红,声音也低了下来:「你想要什么……就说么……阿瑶能做到的,我也能……」
  说着脸儿早红得滴出来似的,只一双水汪汪的凤目仍羞涩大胆地看着炎荒羽。
  炎荒羽听玉版这一番表白,再加上她那不经意流露出娇美的羞靥,不禁心神也为之一荡,忍不住嘴里轻薄道:「那可是你说的喔?到时候怎么玩,你可不要反悔喔?」说着低头附耳嘀咕了几句,只听得玉版颊烧似火,心波起伏,终禁不住娇呼道:「这样也可以的呀?」炎荒羽忙一把掩住她的嘴,急低低「嘘」了一声,道:「要死啦……这么大声!」玉版叫出了声后便即醒觉了自己的声音太大,也吓得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作声,只那眸子里仍带着怀疑。
  「当然是真的——除非你想反悔!」炎荒羽挑衅似的手下微微用力,立刻引出了玉版轻轻的呻吟……
  看到玉版连连摇头向自己作出保证的表情,炎荒羽才好整以暇地重挭抹了一把手,从她软腻的胸前抽了出来。
  「阿羽……要是你想,我现在就让你……」玉版忽然抬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炎荒羽一只健臂,如玉的脸庞满是羞涩和勇敢。
  炎荒羽心头一下大跳——这实在是个诱人的提议!
  不过他旋即否定了自己这个近乎荒唐的念头。理智告诉他,今天在玉版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被她阿妈发现的,到那个时候,事情就不是好玩的了!再者,自己刚才对玉版也实在太粗暴,再下去的话,有可能她的伤痛会被人看出来,这也是个令他警醒的重要原因。因此心念电转下,嘴里便说道:「不,不要啦!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以后日子长着哩!」一边说着,一边脸上露出正色,手脚规矩地将玉版小心翼翼地扶倒下来,又替她把枕头挪到舒服的位置,自己这才站起身来,向玉版道别。
  玉版被炎荒羽一番温存细致的安抚彻底抹去了心中尚存的一线惶惑,心情也平静了下来。看着炎荒羽要走,突然一个念头跳了出来,忍不住轻声喊住了已经转身的炎荒羽。
  「阿羽,不要担心……我答应过你的,阿瑶那里我自会去说的!」原来她想的是炎荒羽刚才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可能是为了在蓝星瑶那里不好交待的原因。
  故而便忙向未来的男人表明心意,以免他烦心。
  炎荒羽没想到玉版会想到这个上面,不禁摇头失笑——现在哪里是你的事情呢?早已经是阿玉操心的事啦!转过身来向着玉版,他嘴上却道:「是呀,那你这样想,就太好啦!那我先回去了,你可要好好地想出一个办法喔?」话说到这里,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已经是快中午了,算算玉版的父母就在这个时候要回来,便几步跨到玉版床边,好好地亲了亲她,才在那充满幸福满足的目光中匆地离去了。
  时间几近正午,走在村中舍间的小路上,感受着普照在身上那和暖的阳光,炎荒羽内心的阴云也渐渐随之消散。抬眼看看头顶骄阳,想想自己刚才心里转过的奇怪想法,他不禁暗笑自己纯粹是神经过敏,居然会把那「软金狸」同女孩子的命运联在一起,真是荒谬!但不知怎么的,一瞬间,心中却又隐隐地生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他忙用力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
  蓝星瑶终于在家了。不过同时她的阿爸阿妈以及弟弟也在家。
  看到炎荒羽进来,阿妈爸妈立刻热情地招呼着他。但炎荒羽却总觉着这热情里似乎隐藏了些什么——唉,也许又是自己神经过敏地瞎猜呢?倒是蓝星瑶,一见他,虽然招呼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目光中却分明流露出止不住的欢喜和浓情。
  「正好!阿羽就不要回家了,就在我们这里吃了午饭吧!」蓝星瑶的阿爸青叔话很少,但是阿妈青婶却很健谈,主动邀请炎荒羽留下吃饭。
  「呀,阿羽哥你手里拎的是什么好东西啊?」阿瑶的弟弟小峰因着姐姐平日里和炎荒羽常在一起的缘故,自是十分的亲近,一面天真好奇地说着,一双湿叽叽一看便知刚刚洗过的手便不自觉搭上了炎荒羽的布袋。
  「没,也没什么啦!」炎荒羽见状。便就着小峰的手顺势拉开了绳结,掂出了里面的金狸皮。
  「啊呀!好漂亮的皮子呀!」青婶眼尖,早一眼瞟见了炎荒羽手中皮毛灿烂的一角,忍不住便惊叫起来。
  青叔虽然也面露讶色,但却明显沉得住气。他走近来,拨开青婶,从炎荒羽手中取过狸皮,轻轻地将尚未完全制好的皮子抖落开,然后举起来,对着门外漫进来的阳光,眯起眼睛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发出了一场所惊叹:「呵,真不简单啊!居然连一个损眼儿都没有哇!」放下手,他惊异不已地看着炎荒羽,顿声道:「阿羽,这是你弄到的吗?」见炎荒羽微微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呀——真的啊!那你这是从哪里打到的?又用什么法子不伤着一点皮毛的呢?」
  炎荒羽自是不可能将如何得到「软金狸」的真正秘密说出来。不过青叔的这个问题倒也难不住他,他早在路上将得到「软金狸」的方法借口想好了。因此,见青叔动问,便顺口答道:「也没有什么特别难的。我就是瞅准了狸子下树的时候,用弹弓打着了它的头——就这么没伤着一点皮毛,狸子就掉在树下的草窝上了。」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忍不住看了看蓝星瑶,却正看见她也在偷瞧自己,那美眸里荡漾的俱是悠悠情意。
  「原来是这样的……唔,好象就是落了落水,滚了滚,还没上硝啊?」青叔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便里外翻开看了看皮毛说道:「还有点儿湿……」。
  「呃,是这样的,第一道已经呛过了,我想后面的就麻烦青叔青婶你们弄一下……」炎荒羽忙接口解释道。
  不待炎荒羽话说完,青婶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插进来道:「呀,那就是说,你这张皮子是给我们的啦?那太谢谢你啦!真不好意思哎!」
  青叔听青婶这么说话,不禁眉头一皱,没想到自己的婆娘竟然这般猴急——这番话一说出来,分明是就此厚颜接受下来了!就在他要开口训斥青婶的时候,却听炎荒羽紧跟着摆手说道:「青婶您太客气了!我只是想把这张皮子送给阿瑶,让她做一条好看的围子——没有其他的……不用谢的。」炎荒羽从未同除阿妈炎女和九公以外的长辈这样当面谦让说话过,一时间只觉得口齿也木讷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不觉现出了窘色。
  「呀,真的么?真的是给我的么?呀!阿羽哥哥你真好——」蓝星瑶不愧兰心慧质,立即不失时机地插了进来,向阿爸阿妈不迭口地摆情哥哥的好:「阿妈,你看阿羽对我真好呢!阿爸,你说是不是啊?」说着脚下暗暗踹了阿弟小峰一下。小峰本也是个鬼灵精,早在平时的玩耍中知道自己阿姐同阿羽哥的关系非比寻常,此刻阿姐这一脚虽说令很是吃痛,却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忙忍着痛大声跟着嚷嚷:「是啊,就是啊!阿羽哥对阿姐真好哎!我就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这么好的毛皮送给别人的——这皮子一定很值钱很值钱的!」一面说,一面骨溜溜的眼睛不停地向炎荒羽眨巴示好。炎荒羽自是将他姐弟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在暗自好笑之余,心中也着实感动,特别是对小峰多了几分感激。
  青婶和青叔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反应才好。
  要知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凡是传言,总有其兴起的原因。对眼前的青叔和青婶来说,为女儿蓝星瑶暗地里相亲,却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他们早在私下里收下了媒人送来的聘礼——只是这一切都是瞒着蓝星瑶和小儿子蓝月峰而已!
  他们不是不知道女儿和炎荒羽十分的要好,也从女儿平素的言谈中猜出两个孩子互相心许。不过,他们更知道,日渐出落得水灵秀丽的女儿是家里摆脱穷困仅剩的希望了——大女儿蓝水妹自嫁出山去后,并没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听水妹说,她们婆家虽然比这里要过得好一些,但也仅仅如此,家里的经济也不十分的宽裕。可是现在蓝星瑶就不同了,他们两口子已经收到了一笔丰厚的财礼,而这笔财礼已经被计算到小儿子的身上——为他将来娶媳妇准备。
  炎荒羽突然将皮质完好、价值不菲的「软金狸」赠与阿瑶,实在令夫妻二人为难不已。因他们太清楚炎荒羽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了!收下,意味着他们许可了两个孩子的事情,那么山外的那家人便需得回绝。但这是他们所不愿意的——毕竟那才是长久之计,而炎荒羽这里只是一时的便宜而已;不收吧,这摆在眼前光灿灿的「软金狸」实在是太令人心动,要知道,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得到过哩!
  它的价值还不知能卖多高呢!
  毕竟青婶经常和坳子里的女人家长里短,脑筋转得快。就在青叔两难的时候,青婶终于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好办法」。炎荒羽不是说是给阿瑶的吗?况且他们小伙伴之间平时就十分要好的,给个东西送送也无可厚非吧?尽管这东西贵重了些;再者,炎荒羽又不是托正式的媒人送来的,如果那样,他们夫妻才要真真地为难了。眼珠转了一圈,青婶便有了主意,只见她笑眯眯地道:「呀,原来是给阿瑶的呀!那好,我们就替阿瑶收好了——阿瑶,还不快谢谢你阿羽哥哥?」
  说着殊无一点真意地一把拉着男人捧着狸子皮颠颠地一边去了。倒是阿瑶在背后白了自己阿妈一眼,小嘴嘀咕道:「哼,跟阿羽还要谢吗?真是好奇怪的……」
  却早被炎荒羽用眼色制止住了。
  恐怕在这几个人里面,只有蓝星瑶有把握猜出炎荒羽是怎么得到「软金狸」
  的了。因为她已经对自己阿羽哥哥的本事略有了解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炎荒羽真正得到「软金狸」的方法是那样的惊天动地和神奇诡异!
  见青叔青婶顺利地收下了狸皮,炎荒羽也松了口气。蓝星瑶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幸福,早紧紧拉着情哥哥的手一同坐在饭桌边吃饭了,一边的小峰也凑趣地不停问这问那,炎荒羽此时心情大好,自是有问必答。没有大人的饭桌上,三个大小孩子吃得格外的香——只可惜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对人情事故没有那么深的认识。并不知道青叔青婶真正的意图……
  迈着轻松的脚步,炎荒羽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山间小曲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家里。
  「我回来啦!」刚一进门,他便大声嚷了起来。那透着欢喜的声音不啻于在向阿妈炎女和爱妻阿玉宣告「送礼行动」大功告成。
  「咦?人呢?」喊了一嗓子,却没见人应答,炎荒羽不禁纳闷,与此同时「
  混沌六知」自然而然地发动起来,在瞬息间便将整个家里的每个角落里的动静都一一映入时刻保持清灵的心镜。略过一切不必要的声音,他的「闻音知机」直接捕捉到了想听到的熟悉声音——她们都在厨房里哩!
  「原来在厨房里硝皮子呀。」炎荒羽自语道,一面往那里走去。
  「羽……大——大!」正埋头玩笋子的小阿屏被停留在身边的影子惊动,本能地抬起头来,却恰迎向炎荒羽蹲下来看她的明亮双眸,不自觉地稚声喊了出来。
  「都训过多少遍了!还这样叫!」阿玉忙不迭地出声斥道,一面不安地看看婆婆,又看看丈夫。
  炎荒羽却一脸无意,反笑嘻嘻地逗小阿屏道:「呵——我们家阿屏也会帮阿妈和奶奶做事啦?唔,笋子剥得很好哩!」一面说着一面凑上嘴去结结实实地亲了亲小阿屏脏兮兮的小脸。阿玉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刚才我这么大的声音,你们都没听到啊?」炎荒羽不禁为自己的欢喜心情没能得到及时的响应而不忿起来。
  炎女「嗐」了一声,麻利地把硝水下面的狸子皮抻抻平整,又小心地将一方光润的青石片压进坛口后才直起身子哂道:「你还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就是阿瑶的事吗?真是的,有一个婆娘还不够哇!还贪心多要啊?」
  炎荒羽一听便头脑一晕,头皮发麻了——我的妈吔!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不是早上还鼓励我去的吗?
  当然,心中不迭的叫苦声可不能就真的说出来,情急之下,炎荒羽瞪了眼睛拼命地向阿玉使眼色,欲求她开口相救。
  「噗哧」,阿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斜了炎荒羽一眼后,她才不紧不慢地拉开架子道:「阿羽,其实阿妈这也地为你好呀,怕你一个人养不活许多人呢!」
  见炎荒羽脖子变粗,一副急着要分辩的样子,这才紧接着又道:「不过阿妈和我既然已经商定了的事情,当然不会变的啦!」见炎荒羽立时便现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更觉又可气又可笑。可气的是这家伙分明仍是贪心不足;可笑的是,就这么一个半大不大的大男孩,居然也可以为这种事情紧张成这样。不过阿玉内心实在是爱自己的丈夫——这里面不单单有对自己一生依靠的男人的爱恋,更多了几分对小弟弟的心疼爱惜。因此为了巩固他的好转的感觉,阿玉便又向炎女道:「是吧,阿妈?」
  对这个自己一手挑选出来、既漂亮温柔又贤惠能干的儿媳妇,炎女当真是欢喜还来不及,又哪里舍得回驳她的意思呢?更何况这本来也是她们两个人之间早已商议好的事情,她当然更不会有二话,因此便一挥手,点头应道:「那是!」
  随即又给阿玉撑腰道:「阿羽啊,以后可要好好地听阿玉的话啊?要是哪天让我看见她有不好受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炎荒羽先是一喜,跟着又是心里一跳,禁不住面露苦色,看看阿玉,正低着头偷偷地抿嘴窃笑,却也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悻悻地点头道:「哦,我知道了…
  …」说着有意把不利自己的话题岔开,探头看了看那坛子里的狸子皮,没话找话道:「哦,你们动作真快啊!这么快就把皮子都硝着了。」
  岂料阿妈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径直揭穿儿子的意图斥道:「去!不要没话找话!自己寻点事情去做做!」
  炎荒羽至此彻底投降,所有兴起的反抗念头全面溃败。
  「好啦,阿羽。来,到房里替我把绣绷子整一下——有些不好使哩!」见丈夫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阿玉终不忍轻轻挽了他的手,主动找借口替他支招儿。
  「阿羽……」回到了夫妻二人的小天地里,阿玉立刻紧紧地抱住了炎荒羽,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上,贪婪地吸着丈夫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
  炎荒羽的心情尚未完全调整过来,虽说阿玉的苗条丰满的胴体依然是那么的柔软动人,但却生不起一丝的欲望。
  「阿羽,不要这么不高兴,好么?」觉察出丈夫仍然不悦的情绪,阿玉轻轻抬起脸来,看着炎荒羽那明亮的双眼中流露出的阴郁,忍不住心疼地劝道。
  「……唉……」却听炎荒羽深深地叹了口气,听得阿玉心儿一颤,心里竟也难受不已……
  「阿羽……不要这样,我好难过……」阿玉忍不住双手轻轻地捧着炎荒羽的脸颤声道。
  「唉,阿玉,你发现了没有,自从你跟了我以后,阿妈就对我严厉了许多…
  …好多时候她都不象以前那样了……」炎荒羽叹了口气,说出了心里的感受。
  「阿羽你……你不会以为是我……」阿玉倒抽一口气,不敢再说下去,她实在怕炎荒羽会有这种想法。如果真这样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是无法承担这个严重的责任了!
  「哪里的话啊!」炎荒羽一怔,随即听出了妻子话里隐含的惊惧和担忧,忙提起精神安慰她道:「不关阿玉你的事情啊!」停了停,见她仍是一脸的难过,只好又说道:「真的,阿玉,真的不关你的事。你应该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的呀……我只是想说,是不是阿妈觉得我照顾她不够,没有你对她尽心……」说着,炎荒羽腾出一只手,伸至阿玉的胸前解开了纽子,探手进去,托着她一只沉甸甸的乳房轻轻地揉动,拇指则在那峰顶涨大的紫葡萄上来回涮动,同时嘴唇贴着妻子光洁的额头温柔地吻了一下,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从炎荒羽细心温柔的爱抚中,阿玉感受到丈夫对自己的真心,一颗这才放了下来。
  「可是你是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多在家里呆着呀?再说了,阿妈对我这么好,我用心服侍她老人家也是份内的事啊!你不要想多了,啊?」阿玉抬起双手,将炎荒羽爱抚自己奶子的手轻轻握住,声音轻柔地开解他道。知道了丈夫对自己的真诚,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
  「这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感觉很对不起阿妈……」炎荒羽的心情经阿玉一番分析,总算好过了许多,但仍不免有些耿耿。
  「不要担心啦!你是我们当家的啊,很多事情不用这么细的——你主外,我主内,这样就很好呀!要是哪天你见我没有把阿妈服侍好,再管家里,好不好?」
  见炎荒羽的心情有所好转,阿玉也开心起来,忍不住嘻嘻地调笑道。
  炎荒羽眼里见着她甜笑可人、媚态横生的娇俏模样,手里更把玩着柔软弹跳的雪乳酥胸,一股欲火不期然从小腹油然升起,随之而来的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起来。
  「噢……阿羽……大白天的……不要,我怕阿妈会听见……」阿玉马上觉察出丈夫神情的不对劲儿,同时小腹上也感受了顶压的硬物,哪还不知道炎荒羽色心又起,当下不禁面红耳赤地轻声娇呼起来。
  听她这一呼,炎荒羽登时一滞,动作停了下来,现出了一脸的沮丧。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高涨的欲望也迅速回落到了起点。虽然手仍抚在阿玉的胸脯上,但却已经没有一丝情欲的意味了。
  「不要这样啦。晚上随你怎么样,好不好?阿羽?」阿玉看着丈夫一脸挫败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情的涟漪,忙踮起脚尖,在他嘴上轻柔地吻了吻,小手轻抚他胸膛,细意地进行安慰。
  「嗯。我知道了,阿玉你真好。」见妻子如此温婉、善解人意,炎荒羽轻轻吁了一下,点了点头,情绪也终于稳定下来。
  「对了阿羽,最近好象没有看见你们上学啊?是不是不上了?」阿玉象是想起来什么,轻声问炎荒羽道。此时小夫妻二人已经坐在桌子边上了,炎荒羽正摆弄着阿玉的绣绷子。
  「哦,没有啊?还是要上课的。」炎荒羽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一边拆开绣绷子的一条压边,一边随口回答道。
  「那怎么我老看见阿虎根旺他们晃来晃去的,尽在架垛子那里打转。以前的上午他们都要去晒场的呀?」阿玉接着炎荒羽递过来的扎子,替他捏合了,嘴里却仍叽叽喳喳不停地说道。
  炎荒羽忽然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这种感觉绝对同以往与阿玉在床上欢爱时的那种温馨不一样。似乎这种感觉更多了几分浓浓的亲情。他仿佛回到了以前和阿妈坐在一起,听她唠叨家常的情景。
  炎荒羽忍不住抬头深深望了阿玉一眼。阿玉立即发现了他的眼神,不禁心儿一跳,脸儿又晕红起来,嘴里娇嗔道:「看什么看啊?天天夜夜看,还看不够啊?」
  炎荒羽一笑,重又低下头来摆弄手里的活,嘴上却淡淡道:「是啊,阿玉很美呢!傻瓜才会看够哩!」
  阿玉闻听此言,登时胸口一堵,只觉得眼睛里都热乎乎的,忙掩饰地略转过头去,以骼膊肘衣袖揩拭了下。心里却觉得万千说不出的感受一齐涌了上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死心踏地爱一辈子的男人……
  炎荒羽浑没在意阿玉的反应。自从「混沌六知」日臻大成以后,除非有意为之,一般情形下,一旦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情上,就轻易不会分散精力,尤其是在他认为这件事正处在一个比较关键的时候,更是如此。此刻的他便是沉浸到了这种状态中——他正在做最后的较正固定工作。
  「好啦!」炎荒羽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直起身来,满意地将修整好的光滑完美的绣绷子举到眼前翻过来掉过去地打量,象是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似的。
  「阿玉你看,象新的一样哩——咦,阿玉你怎么了?」炎荒羽正兴致勃勃地向娇妻展示自己的成绩,却见她并未看他手中的绣绷子,竟是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不禁诧异问道。
  象是沉浸在一个梦中,被突然惊醒了似的,阿玉神情失措地「啊……啊我…
  …」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感觉被丈夫发现了自己心中的秘密,顿时羞得小脸通红。
  炎荒羽见她举止失常,以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忙将手中的绣绷子随手放下,挪过身子坐到阿玉身边,一把将她揽到怀里,轻抚她脸颊关切地问道:「
  阿玉你怎么了?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吧——看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唔,还有点儿热……」
  依偎在丈夫厚实的胸膛里,阿玉的情思真正是如浓雾被山风搅散了一般,漾遍了全身,令她整个娇躯都软酥酥的,偏两只柔软的乳峰却膨胀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津津的蜜液正汩汩地从下体渗出,洇湿了裤袴……
  「阿羽……你要是真的想要……就要吧……」动了情的少妇最是热情,阿玉开始难耐地扭动滚圆的翘臀。
  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怀里这丰满妩媚的小妇人竟是动了春心啦!
  「怎么?现在不怕被阿妈听见?」炎荒羽不禁一报还一报地调笑娇妻道,那手脚却故意不做任何的动作。
  「你……你真小心眼……不管了么……人家反正也是你的婆娘……听见就听见了……」阿玉已经是玉颊喷火、心神迷离,嘴里只娇喘吁吁地不停呢喃讫语。
  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炎荒羽的一只手往自己鼓胀的奶上按去!
  炎荒羽虽是有意报复,但也确是无法抵御阿玉的诱惑。现在既蒙她主动垂青邀约,便顺水推船地五指用力。岂知一捏她崩腾的乳峰,立时便觉出一股热流隔着薄薄的衣衫急渗了出来——「呀!阿玉,你又流奶了……」炎荒羽故作惊讶地轻呼道。却不道这一声轻呼简直要了阿玉的小命,立时将她本来还扭昵的春情彻底引发,顿时欲潮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炎荒羽只觉自己大腿上一片湿热,知道再不满足爱妻的话,恐怕她真会啃下自己的一块肉!当下不再克制自己的欲望,低下头来,着实痛吻了阿玉一番后,便雄纠纠、气昂昂地一举抱起她火热颤栗的胴体大步走向了床边……
  织房里,听着儿子儿媳房间里隐隐传出的动荡,炎女嘴边不禁悄悄浮现一缕微笑,苍白略黄的脸上也泛起了一抹久逝的红晕。
  她当然知道这小俩口子在做什么。不过她却不象坳子里其他的长辈那样,对这种事情讳谟如深——这也许是因为长期以来承受的压力而形成的反叛性格吧!
  她实在瞧不起那些娘老子们!
  那些人家里有儿子的呢,一方面老想着如何死撑着给自己儿子多娶两个婆娘,以炫耀家底的殷实;另一方面却又因为这个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老是想着怎么压榨儿媳,让儿媳多干活。而那些有闺女的呢?便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把女儿嫁到山外有钱的地方去,却从没想过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这些人只知道要从别人那里获得,却从未想到过自己应当努力做点什么,做点能让子孙上进出息的事情!在这里,她心里着实感激九公。如果没有九公,想想即使自己有心想培养好儿子阿羽,恐怕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看着小阿屏忙碌着小手,有模有样地盘着梭子,炎女又想,总算在九公的教导下,阿羽才算有了出息。听那个新来的漂亮老师柳什么兰的说,阿羽要比阿虎那些孩子强好多哩!不但识得字、写得字,现在还会讲什么那个叽哩呱啦的鸟语,听说那可有用了……
  出神地美美想了一会儿,她又沮丧起来。
  可是阿羽怎么样才能到山外边去呢?同其他坳子里的人不一样,自己自从没有了丈夫以后,除了儿子,这里就再没有亲人了,因此不存在什么后顾之忧。只要儿子今后的日子好过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就是烂在这个山沟子里又怎么样呢!
  可是,老听人说,山外的人很刁很坏的——坳子里每年出去货卖都要吃不少的亏!
  那阿羽出去后怎么办呢?会不会被人欺侮呢?还有,听说山外边的人只看重钱,做什么事情都要钱打底子的。可是家里这么穷,阿羽又从哪里弄多的钱去打底子呢?
  转而一想,她又开心起来。不要紧啊,阿羽不是还有几张狸子皮吗?那几张狸子皮总能换不少的钱吧?况且儿子这么本事,既然这一趟能捉到五只,下一回也一定能再捉的,这样一来,就不用愁钱的事情啦……
  但随即她又担心起来。山外的人那么的坏,万一阿羽被人骗了,那可怎么办呢?再多的钱,要是给人骗了,那也白搭啊?这孩子平素都这么老实的呀?一转念,却又隐隐觉得事情不是自己想的这个样子,阿羽应该不会这么的笨,便不禁又想了下去……
  就这么一忽儿欢喜,一忽儿愁怅,不知不觉中,炎女竟伏在纺架上睡着了…
  …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2:08

第七章 伊情杳杳
  夜幕沉沉降临。
  炎荒羽从九公处出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担忧。
  九公的精神和身体似乎就在最近一段时间,突然间加速了衰老的步伐,原本无论何时都保持笔挺的腰杆,居然也开始有点佝偻的迹象,那神态里时不时透出的迟钝令他心里暗暗难过。
  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月亮和星辰都都隐到黯淡的云层中去了,整座坳子都沉浸在灰蒙蒙的夜色中。
  炎荒羽正准备到自己每夜必去的训练场地去时,却远远地发现自家门前有一个黑影一闪。
  他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自家门前后转来转去,不禁心头一怔。
  这个时候应该是家家户户晚息的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晃来晃去的呢?即便是因为有未完之事需要忙碌,也不应该做出这样大异寻常的举动——偷偷摸摸地在别人家门口转悠。
  心念电转下,「混沌六知」立刻如潮水般汹涌激涨,炎荒羽的全身外感神经在霎那间随心顺意地大幅度提高。顷刻间,原本昏暗的周围环境陡然一亮,远近的万籁音声也骤然轰鸣起来!
  起心动念下,所有的无关物境音声瞬间消减,如孤峰突兀般只余下了对那条形迹古怪黑影的全部关注——原来是荆小岩!
  「都这个时候了,他来这里做什么?」炎荒羽的心头冒出这样一个疑问。一面想着,略一提气,便展动身形,悄无声息地一阵风般掠到了荆小岩的身后。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只听荆小岩嘴里尤在低声顿足嘟囔着,浑然不知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
  炎荒羽见荆小岩弓腰探头,一脸的焦急。双手忽而攥紧,忽而又松开,那额际已然沁出了一片亮亮的汗迹……
  炎荒羽一伸手,本想就此拍肩唤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他知道,如果就这么跟荆小岩打招呼的话,一定惊着他,要是荆小岩惊吓之下喊叫出来,说不定就会惊动四周人家。想到这一点,炎荒羽的手也不收回,就这么顺势前伸,只是在转瞬间加快了速度,运起九公教他苦训多年的「寸劲」,准确无误地拍中了荆小岩后颈与肩背交界处的脊椎神经群集处——九公说过,此处一旦承受贯注了真力的一击,其人必定软麻瘫痪。轻则周身麻痹不仁,重则终生残疾不起。击在这处的一个好处便是人的头脑始终保持着清醒,但是却再无法主宰自身的自如行动和言语。
  果不其然,荆小岩刚觉出身后一股劲风袭来,自然地欲转身察看时,突觉浑身一麻,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软倒了下来!这一突如其来的剧变登时骇得他魂飞魄散!岂料当他出自本能地要呼叫出来时,却又发现自己竟哑然失声,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有的只是「呵呵」的嘶喘!
  在他绝望地感觉自己如木头一般倒下的时候,他感觉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他,并将他扶转了身子。
  在无比惊慌害怕下,荆小岩的眼睛看见了炎荒羽。
  「好了,你没事了。现在说吧。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晚了在我家房前转来转去的。」在林子的一块空地上,炎荒羽最后轻轻拍了拍荆小岩的肩背,轻吁一口气,直起身来说道。
  荆小岩惊魂甫定,不顾仍躺在地上,先试探地动了动肩膊。见转动正常,忙又蹬蹬两条腿,感觉与平时没什么异样时,才懂得偷偷地瞄炎荒羽两眼,见他并不望着自己,只是背转自己抱臂而立,便忙翻身爬起——不料因气血僵凝良久,一时间有些酸涩,爬起时不免有些狼狈不堪,好在炎荒羽并没在意看他。
  「是……是明秀,明秀她托我来给你捎口信的……」荆小岩一面回答,一面偷偷地活动四肢。
  炎荒羽一震,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个时间,荆小岩急急忙忙地赶来捎信,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是什么口信?」他暗吸一口气,语气保持平静地问道。
  「明秀要我告诉你,石虎已经托人到她们家去提亲了……」荆小岩已经完全恢复了行动正常,忙接口应道。
  炎荒羽顿时胸口一窒!一股说不出来的痛抑在心里弥漫开来……
  只听荆小岩继续说道:「明秀说,她阿爸和阿妈已经答应了石虎的提亲,准备寨子里的秋收货卖完子后就把明秀嫁过去……」
  炎荒羽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充满了不知什么感觉的滋味。
  荆小岩说完这句话后,便停了下来,良久都不再出声。
  「就这些?」炎荒羽问道。
  想起韦明秀在托他捎口信时焦急而充满期待的眼神,荆小岩心里不安起来。
  他听着炎荒羽问话的语气仍十分地平淡,又因炎荒羽此时仍未转过身来,故而无法判断出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确切反应。
  「是……」他嗫嚅着回答道。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她说过要我做什么吗?」就在荆小岩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炎荒羽终于开口问道。
  「哦……这个她倒没有说。」停了停,眼前闪过韦明秀那期待的目光,荆小岩鼓起勇气,咬咬牙道:「对了,好象她说最好要你去找她一下……」为了明秀,他决心撒这个谎!
  却不料炎荒羽听了后,却忽地转过了身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精芒逼射的目光直看得荆小岩心惊肉跳,竟连连后退了三四步!差点就忍不住说出实话来。
  「我说的是真的……」荆小岩急脱口说道,似乎这样就能巩固自己刚才撒的谎。
  炎荒羽又看了看他,就在荆小岩感觉无法抵受那透入心底的目光的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幕,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随你去!」炎荒羽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荆小岩听得这句话,登时那本来悬在喉头的心更是差点要跳出来!不过这回却不是紧张的,而是欣喜若狂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炎荒羽答应去看明秀的时候,自己会如此开心……
  「不过我须得先回家说一下——你就在这里等我!」吩咐了以后,炎荒羽也不理荆小岩是否答应,便转身迅速离去。只留下荆小岩一脸的惊诧——他从未见到过有如此迅捷无比的身形,那简直就比得上山狸灵猴了!
  炎荒羽小心轻声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阿玉仍未躺下,只穿了贴身内衣,半倚在床头,似睡非睡的。
  炎荒羽知道她在等自己回来一起睡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他急走几步上前,就在阿玉惊觉地睁开双眸时,他已经爱怜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阿羽……」丈夫那熟悉的体味传入鼻孔,阿玉立即软了下来,声音呢喃地唤了起来,同时尽力将脸儿往炎荒羽的怀里埋。
  「怎么还没有睡?」炎荒羽明知故问地道。一面忍不住在阿玉的脸上亲吻。
  同时面手习惯性地伸进了她的怀里,捉住一只乳房揉捏了起来。
  「唔……人家想等你回来一起睡……」阿玉埋在炎荒羽的怀里,声音含混不清地说道。
  「呀,以后不要这样了,自己困了就早点歇息,明天还要做活哩。」炎荒羽轻轻拍了拍掌下丰满而富有弹性的乳房,抽出手来抚着阿玉的脸颊轻声劝道。
  「不……我习惯了等你回来的——对了,你先靠一下,我这就给你打洗脸洗脚水去。」阿玉从炎荒羽的怀里抬起头来,欲起身掀被。
  炎荒羽忙将她按住,苦笑着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先不要急,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说着眉头不自觉地锁了起来,韦明秀如山花般娇艳的脸容在眼前一闪而过。
  看着丈夫心神不定的样子,阿玉知道他口中说的「出去一下」,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便立刻乖觉地放软了身子重新倒下,不再坚持。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是进山吗?我等你……」阿玉温柔地双手拢着炎荒羽的一只手询问道。
  「喔,不用了,估计要有一天的时间——你在家好好照顾了阿妈和阿屏,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炎荒羽说着有些愧疚地垂下了视线。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明秀毕竟不同于阿瑶,阿玉和阿妈都还不了解——不,甚至是还不认识她。
  自己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心。
  「哦……」失望的神情从阿玉的脸上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她没有想到丈夫会出去这么长时间,本来她还想今晚再晚也等他一起入眠的,但现在看来,不但不能如愿,还要和他分开一天多,这令得正一心痴恋着丈夫的少妇如何不心生幽怨呢?
  「那……你要自己当心啊!山里毒虫猛兽多,自己要小心……」虽说失望,但阿玉仍不忘叮嘱炎荒羽一番。
  炎荒羽点点头,然后俯下身子,在娇妻丰润柔软的唇上亲吻了下。阿玉忽地又半抬起身来,一把紧紧地拽着他,神色紧张地颤声道:「还有,阿羽,你要小心,不要再遇上山鬼妖风……」说时面色都有些白了。炎荒羽听了不禁心中暗暗一笑——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山鬼了,哪里还用得着当心呢?当然嘴上不好说出来,只是心里却着实暖暖的……
  炎荒羽轻轻地拍了拍阿玉的小手,点头表示答应她,要她放心,然后才直起身来,轻声道:「那我就去啦,明天跟阿妈说一声,就说我大概要临晚了才能来家。」见阿玉点点头,又道:「好了,现在躺下睡吧!」及至见到她听话地钻进了被子,方才转身离去。
  来到林间空地边缘的时候,便见荆小岩迎着走了过来。
  「阿羽,你……」尚有一段距离,荆小岩便急着开口招呼炎荒羽。
  「嗯。我们这就上路吧!」炎荒羽点点头,身形顿也不顿地便继续向前走。
  荆小岩忙紧赶几步跟上。
  「阿羽……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能动了……」
  见炎荒羽一味埋头赶路,默不作声,荆小岩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遭遇,仍心有余悸,故虽知这个时候不适合搭话,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炎荒羽却对荆小岩的问话充耳不闻。
  他的心里正在想着刚才荆小岩的话。
  荆小岩实在不会撒谎。炎荒羽从他前后说话时神情的变化便知道,明秀捎的口信里并没有要自己去见面的要求。
  但是炎荒羽还是决定去见她一面。只因他知道,作为一个把自己宝贵贞操交付给他的女孩子来说,即便她的口信里没有这句话,但是那托人捎口信的行为本身就已经包含了这一层意思了!
  炎荒羽实在想象不出来,应该如何去解决韦明秀面临的困境。
  想起自己对她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婉转扭动的胴体,想起自己对她爱护终生的承诺,炎荒羽的心情越发地郁闷和焦躁起来。
  怎么事情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的呢?那个韦石虎怎么会想到娶明秀的呢?
  妈的!石虎这小子实在很讨厌!
  「哼!」想着心里的事情,炎荒羽忍不住恨恨出声,同时脚下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阿……阿羽……你慢一点好不……好……太快了我……我跟不上……」荆小岩终于气喘吁吁地叫了出来。此时他已经落后炎荒羽有二三十步了。
  听见他这样一喊,炎荒羽才醒觉自己的速度太快,绝不是荆小岩能够赶得上的,便忙放缓了步子。好一会儿才见荆小岩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赶上来。
  见荆小岩面色通红,一头汗水,炎荒羽不禁心生恻隐,知道不能再这样赶路下去,否则说不准荆小岩就会累伤掉。想及此,他便收住了脚步。
  果不其然,炎荒羽一停下来,荆小岩便也一头栽倒下来。幸亏炎荒羽眼明手快,及时一把将他扶住,才不致跌出事来。
  「小岩你没事吧?」看着荆小岩脸色由红转白,炎荒羽不禁担心起来。想了想,他侧耳仔细听了听,分辨了大致方位后对荆小岩道:「小岩,你先坐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来……」说着不等荆小岩有所反应,便自顾着一猫腰窜了出去。
  就在荆小岩一个人在黑乎乎的林子里听着夜枭怪叫,林风呜咽,等得有些害怕的时候,炎荒羽回来了。只见他象变戏法似的从身边摸出两只竹筒,那竹筒里面已经盛满了清冽的山泉。
  「呀——阿羽,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呀!」荆小岩休息了一会儿后,已经略为回复了一些,只是觉得口渴得厉害。此时见到炎荒羽居然带回了甘霖,哪有不惊喜的道理。当下不客气地接过炎荒羽递过来的竹筒,一仰脖,便「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嗨——真痛快啊!」荆小岩一口气喝了个饱,只觉得失去的气力转眼便重新回到了身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嗝,无比写意地叹道。
  「来,还有一筒哩!」炎荒羽看荆小岩喝成这个样子,不禁会心地一笑,将另外一只竹筒也递了过去。
  「不用啦!留着阿羽你喝吧!」荆小岩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起来。
  「我已经喝过了,还是你喝吧。」炎荒羽微笑着摇摇头,仍将竹筒递到了荆小岩的手上。
  「那……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荆小岩郝然地接了过来,不过这回喝得缓了许多,只一口一口的浅饮。
  「对了,小岩。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虎怎么会想到娶明秀的呢?」
  炎荒羽看荆小岩终于恢复了过来,便问道。
  荆小岩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才迟疑地看了看炎荒羽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停了下,见炎荒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忙又跟着道:「不过阿羽,说实话我们几个还是很佩服你的……其实我们是很想跟你们一起进山……只是……只是石虎的阿爸是我们南坡寨的村长……我们都不能不听他的。」
  「至于石虎娶明秀……我想还不是因为明秀长得漂亮好看,所以石虎才要娶她的。」荆小岩又补充了一句道。
  「南坡寨的村长……。」炎荒羽不禁沉吟起来。他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是容易解决的了。
  「怎么样,你好点了吗?能不能再赶路?」炎荒羽看了看荆小岩,上下打量着他道。
  「没有问题!你看,我已经没事了!」荆小岩一挺身,站了起来,挥舞了两下骼膊,又使劲蹬了几下脚示意。
  「那好!我们继续赶路吧!」炎荒羽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
  「对了阿羽,你真有本事!不但阿瑶喜欢你,就连我们的明秀也喜欢你啊!」
  荆小岩突将嘴凑上了炎荒羽的耳朵低语道,仿佛非如此不能表明炎荒羽的「有本事」似的。
  炎荒羽被他嘴里呵出的气息弄得脖颈内一激凌,忙闪了开去,却对他这句话不予作答。
  「对了,阿羽,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跑得快,好不好?」荆小岩不死心地又问道。
  「为什么要学这个?跑得快有什么用处吗?」炎荒羽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此番的速度倒是降了下来,同荆小岩保持了一致。
  「当然有好处啦!腿脚跑得快,追女孩子也快些个的!」!荆小岩说着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一个传言。
  炎荒羽听了抑郁的心绪为之一展,嘴角也不禁浮现出一线笑意——这又是从何而出的歪理?
  荆小岩一直都在一旁察言观色,此时立即看到了炎荒羽的表情变化,知道他的心情好转,便忙蛇打随棍上地央求道:「阿羽,求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真的很棒哩!就教教我吧!」
  炎荒羽本想拒绝他,可忽一转念,想到,从南坡寨到坳子,之间的路程不可谓不远、不难,而荆小岩却为了韦明秀的一句话,便不辞辛苦地跑来告诉自己,这样的热心确是难能可贵,想到这里,心里便不由一软,到了嘴边拒绝的话收了回去,转而变成了:「那……好吧。有空的时候我告诉你,教你怎么样才能跑得快……」一面说着,心中却忽又一动,一个模糊的想法从心头一闪而过,不禁略扭转头来,目露异色地看了荆小岩一眼,便不再说下去了。
  荆小岩听炎荒羽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登时喜出望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炎荒羽会答应得这么的爽快!
  「那……阿羽,你什么时候教我呢?」荆小岩略带兴奋地抬头望向炎荒羽道——他的个头比炎荒羽矮了大半个头,仅及炎荒羽的耳根。
  炎荒羽先是踌躇了一下,不知该怎么教他才不致把「混沌诀」的心法泄露出去。恰在此时荆小岩脚下一不注意,一脚踩空,踏断了一根断在地上的树枝,触景生情下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他先一把扶住了荆小岩,一面笑道:「现在我就教你吧!」
  荆小岩一听欢喜得差点儿蹦起来,嘴里忍不住叫了出来:「真的?那太好啦!
  我们马上找个……」话说了一半,脸色却又很快沮丧了下来,摇头道:「算啦,不用啦!改天再说吧!」
  炎荒羽一怔,奇怪道:「那你不是很想学吗?」
  却听荆小岩摇头道:「不啊,我们还要赶路,不能让明秀等得太久……」
  至此,炎荒羽心中那模糊的想法立时变得清晰起来——看荆小岩对韦明秀这么关心,他一定也在暗中喜欢明秀!
  炎荒羽倏地停下了脚步。荆小岩可没有他那种收发自如的本事,想停不停时,脚下一个刹不住,险些绊倒。
  「阿羽,你怎么说停就停了……」荆小岩忍不住抱怨道,不料却正好迎上炎荒羽精光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下面的话竟尔一下堵了回去,再也说不出半句来。
  「小岩,你是不是也喜欢明秀?」不知什么时候,月亮钻出了厚重的云层。
  林间错落摇曳的枝叶光影投在炎荒羽的脸上,令人无法看出喜怒。
  「我……」不知怎么的,荆小岩的声音一颤,一股恐慌慢慢地压上了他的心头。他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深深隐藏的心事居然会被炎荒羽一语道破!在炎荒羽突如其来的质问,以及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他竟有一种突然被剥光了了感觉!
  荆小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没有言语的答案往往是最真实的答案。
  炎荒羽心下雪亮,知道自己所猜不差,荆小岩果然对明秀有意。
  然而令他自己都奇怪的是,这个照常理来说本应激起他恼怒的结果,竟然只是令他的心湖微微起伏了一下,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明秀并不象他自己所想的那样有着多么重要的位置似的!
  这个感觉令炎荒羽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令他有些内疚。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明秀呢?他努力自责自己。毕竟明秀把自己最宝贵的身子交付给他了呀!
  炎荒羽急使劲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古怪念头竭力驱逐出去。
  一阵夜风拂过,将头顶的叶拢了开去,不甚明亮的月光照在炎荒羽的脸上,现出他阴晴不定的脸色。
  荆小岩看着炎荒羽老是不说话,只目光看着山路的远处,不知在想什么。虽然内心惴惴的,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道:「阿羽……你……你……我…
  …」看到炎荒羽的目光重又投到自己身上,不禁一哆嗦,话又吓了回去。
  炎荒羽定定地看了荆小岩一回,竟发觉对他仍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不满!不禁心脏不名所以地急跳了两下,干咳了一声后声音略有些喑哑地道:「哦……我们还是赶路吧——我想再过个把钟头就该到了!」说毕也不理荆小岩的反应,便先动身抬脚。
  荆小岩一愕,忙紧随其后。心中却实在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炎荒羽为何突然间如此好相与。
  要知道,在炎荒羽同韦石虎的过节中,他们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炎荒羽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女人的。当时的炎荒羽为了蓝星瑶,居然将韦石虎打成了重伤!若非他们一齐证明是石虎挑起的事端,恐怕南坡寨村长、石虎的阿爸韦拔山早带人来炎荒羽住的北坳子踩盘了!幸好因为山里规矩分明,才令得韦家父子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现在很明显的,炎荒羽已经知道了自己也偷偷地喜欢明秀,可是他却未对自己做任何的反应,这不能不令荆小岩心里发虚。
  说实话,在和北坳子的同龄伙伴一起上学的时候,荆小岩他们这些南坡寨的孩子知道了不少关于坳子里盘哥和炎荒羽的事情。盘哥的岁数大也就算了,可是炎荒羽却是每个人说起来都竖大拇指的人物。不仅仅在于炎荒羽在南坡寨孩子面前表现出的勇武,更在于他为人细心稳重,在进山这么多年中,几乎从未出过岔子——有话说,只要跟着盘哥和阿羽,就是出了事情也不怕!因此,一开始炎荒羽便在荆小岩等南坡寨伙伴中留下了一个特别的印象。及至炎荒羽将韦石虎打成重伤后,那凶狠的手段更是令荆小岩等心中生毛——不过却也令他们对炎荒羽产生了既畏且敬的心理。
  月色重又隐在了云层里。
  借着微朦的夜色,炎荒羽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座熟悉的房屋轮廓——他上回背韦明秀回家时便见过一次,就记在了心上。
  「到啦!」炎荒羽轻声叫道。
  荆小岩紧跑两步和炎荒羽并行。听见炎荒羽的话,忙接上去应道:「是呀,到啦!明秀的家在那儿——」说着手指向了斜右前方一座吊脚楼。
  炎荒羽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明秀家在哪里。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炎荒羽头也不回地直言道。
  荆小岩虽正欲告诉炎荒羽韦明秀的房间位置,但终究心里发虚,不知再和炎荒羽单独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见炎荒羽直言要他离开,心中早就感谢老天爷了不知多少声。嘴上正要再客套两句时,却见炎荒羽已经身形急窜了出去,倒省去了这个麻烦。不过,眼看着炎荒羽消逝在明秀家吊脚楼的后面时,荆小岩竟突地心里涌出一股酸涩的感觉……
  炎荒羽来到吊脚楼下,抬头看了看上面。他知道,这个位置就是明秀的房间了。
  他将「混沌六知」的灵觉延伸到四周,在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双足微微一屈,再一顿,整个身子便弹了上去。接着,所练就的「如影随形」便开始大显身手——仅几个攀爬,炎荒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韦明秀的窗下。
  窗户半开着,只以一根光滑的竹枝支撑。屋内一片昏暗。
  炎荒羽并未直接探头去看里面的情形,而是首先以「闻音知机」去聆听里面的动静。
  明秀并没有睡着。
  炎荒羽听到,里面床铺上的人儿呼吸粗粗浅浅急急缓,身子更不时地翻动一下,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明秀这么急让荆小岩带口信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他能来一下。
  「明秀……」炎荒羽探出头来,压低了声音向里面轻唤道。声音虽然极低,但他却不虞韦明秀听不到——皆因此时她一定正想着自己。
  果然,在炎荒羽轻唤过后,韦明秀的床立刻停止了响动,连呼吸的声音都暂时停了下来,显然她已经听到了炎荒羽的声音。
  炎荒羽忙又跟着轻唤了一声。这一回床铺动了,而且那床畔的帐子也撩了开了。韦明秀动作急促地翻身下了床。只一抬眼,她便看到了正攀着窗沿的炎荒羽——虽然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太清面目,但他那早已铭刻芳心的熟悉轮廓却使她知道,心中的情郎来了!
  「快,把撑子放下——轻点……」炎荒羽看着明秀激动颤抖的手,怕她弄出响动,惊醒了旁人,忙提醒她道。
  闪身进屋后,不及叙说情意,炎荒羽便一把将韦明秀抱起,两步跨至床边,翻身钻进了帐子里,然后将帐子掖好。
  韦明秀早紧紧伏在情郎的怀里抽泣了出来——只是怕人听见,才拼命压着声音。
  炎荒羽哪里还说得出来什么!他心里只有深深的愧疚——从明秀激烈的举动便可以知晓,自己在她的心里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了!可是自己居然还曾有过古怪的念头……
  怀里抱着明秀建康而充满青春气息的诱人少女胴体,炎荒羽的心里却兴不起丝毫的欲望。直至现在,直至见到了明秀的现在,他仍没有想出如何帮助她的办法来。眼前他能做的只是不停地爱抚明秀的秀发,轻拍她的后背,用以平定她激动的情绪。
  好一阵子,韦明秀终于渐渐地停止了啜泣。
  「阿羽……我该怎么办……」话一出口,明秀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炎荒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早已经在路上想过这个问题了。对于阿瑶、玉版,他完全能够有阿玉撑着,即便是刘诺文,也因为她的父亲已经默许了两人的交往而暂时没有什么危机。可是明秀呢?明秀虽说玉版曾经答应过他由她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玉版目前自己都还没有着落,又如何帮助她呢?毕竟韦明秀是南坡寨的人啊!更何况,南坡寨的村长都已经来提亲了,这又如何能是家境贫寒的炎荒羽能够比较的呢?
  看炎荒羽低头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地温柔爱抚自己,韦明秀终于明白,她的阿羽哥哥虽然人来了,但也没有办法能够来帮助她,她是无法避免另入他门的结局了……
  虽知道了这个结果,但韦明秀反清醒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终究不可能一厢情愿地嫁给炎荒羽了!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她们这些痴情的女孩子想象的那么美好,她们仍要受到命运的摆布。
  「阿羽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韦明秀轻轻地抬起脸来,一双冰冷的纤手捧着炎荒羽的脸,双眸射出蕴满柔情的目光。她的脸上仍挂着泪痕,但是却已经停止了哭泣。
  炎荒羽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跟我说说话吧,阿羽哥哥……明秀好想你的……」明秀声音更加的温柔:「以后……再要跟明秀说的话,就不容易了……」说到这里,两行清泪又淌了下来,只是她的小脸上却反露出了凄楚的笑容……
  看着明秀一副认命的淡然神情,炎荒羽忽然记起了那个幽怨的女鬼,想起了她唱过的歌和说过的话:「山里的女伢好呀山里的女伢痴呀山里的女伢苦呀总也盼不到真心相待的哥哟……
  ……「
  泪水不禁滚滚而出。
  「明秀……」炎荒羽终于控制不住,一把将明秀紧紧地箍进怀里,痛哭失声。
  在这刻,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辜负了面前少女的一腔痴情。
  「阿羽哥哥……我想……最后再给你一次……」怀里的明秀轻轻地说道,同时轻轻撑开了炎荒羽。
  炎荒羽早已是泪流满面。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看着明秀动作平静自然地解开内衣,任由白皙娇美的胴体展现在面前,他只知道不停地摇头,嘴里连连哑然道:「不……不……不……」
  「怎么?阿羽哥哥……这最后爱我一次都不可以吗?」明秀仍是那么的淡然,她攥着自己的胸兜儿,轻柔地替炎荒羽拂拭着面上的眼泪,却浑不知自己的泪水正不停地流淌……
  面对明秀的镇定,炎荒羽觉得自己好自私,好无耻!头一回,他对自己恪守的信念产生了动摇——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实现自己对女孩子照顾一生的承诺。
  「不……不……」炎荒羽的内心如毒蛇钻噬一般,在这种情境下,他如何能产生欲望的冲动呢!
  在替炎荒羽褪去衣裤,抚弄再三仍不见生机时,明秀终于再次伏枕哭了起来。
  炎荒羽心如刀绞,他这才明白过来,九公说过的「哀莫大于心死」是什么意思了!在对情郎的无比绝望中,明秀表面的镇定其实已经是最深刻的痛苦,只有内心痛苦到了极致,才会不再表现出痛苦呵……
  「不行!我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这样自私!我不能让明秀这样痛苦!」一个声音在炎荒羽的心底响起。
  「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明秀,但是既然她把整个身心交给自己,那么,就怎也不能令她伤心——我要实现自己照顾她一生的诺言!不管事情有多么的困难!」在这短短的刹那,炎荒羽的心里迅速地转过无数的念头,同时一股异常的激昂回荡在胸臆之间。
  「明秀,你不要哭!」意识到自己将要说出什么,炎荒羽咬了咬牙,伏在埋枕恸哭的明秀身上,低沉却肯定地在她耳边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我说过照顾你的话,一定算数!」说话间,许是因为情绪的激荡,那原本颓丧的阳势竟然崩腾怒峙,恰顶在明秀微分的臀缝间!
  明秀乍听炎荒羽发誓,不禁一震,及至感觉情郎那隐然有力侵犯势头时,那已然死去的心一阵剧跳,忍不住扭头道:「真的……这是真的?」
  「是的,这是真的!」一股没来由的霸气自炎荒羽心底腾地升起,他只觉头脑一热,竟自生生地将耸峙的硬物刺了下去!
  「啊呜……」明秀刚一痛苦失声,便急以枕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只觉得下体那生涩的甬道被硬生生地剖了开来,甚至连那外部的唇瓣都被强行挤了进去!
  但那撕裂的胀痛却没有令她感到就有的痛苦,相反,那无比充实的感受彻底将她死去的心给唤醒了过来——天啊!她的情郎,她的阿羽哥哥占有了她啊!他还说,要照顾她的啊……
  一股巨大的喜悦和幸福迅速驱散了韦明秀心底的阴云,在情绪的刺激下,她的膣道里竟一反常态地泌出了大量的蜜液,异样的亢奋交织着心底别有的复杂心情使她立刻投入了炎荒羽掀起的滔天欲海中……
  炎荒羽紧紧压着韦明秀滚烫汗湿的滑腻胴体,那有力的勃动仍深深地植在那不停抽搐的肉径内——他控制得很好,没有一滴精元漏出,在神观内照下,尽数炼化成元阳之气,反哺内肾。
  身下伏着的韦明秀早已是软成一滩烂泥,再不能动弹分毫。
  趴在明秀的背后,炎荒羽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开始思考问题。他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来,解决明秀目前面临的困境。
  然而就在炎荒羽想迅速动起脑筋,想着如何解决明秀的困境的时候,却听明秀开口用带着喘的微弱声音道:「阿羽哥哥,谢谢你……明秀知道了,阿羽哥哥是真心爱她的——明秀已经知足了……」
  炎荒羽一怔,弛逸的思绪拉了回来。从明秀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不妥。然不等他开口,明秀跟着又道:「我决定啦,还是听阿爸阿妈的,嫁给石虎……」
  「什么?」炎荒羽大惊失色,一口打断了她的话,一个翻身从明秀的身上爬了起来,同时将她也翻转过来截口道:「你怎么能这样!我正在想办法——明秀你不要瞎说……」话未说完却被明秀清醒肯定的目光给阻住了。
  「阿羽……阿羽,你知道么,如果我们家拒绝了石虎家的提亲,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吗?」明秀轻轻地道,同时双臂圈住了炎荒羽的脖颈,抬起身子爱恋地轻吻着情郎变得冰凉的嘴唇。
  「会有什么事情?」炎荒羽一时无法转过来,他还没有从明秀突然的变卦里回过神来。
  「你知道,我们家有好多亲人都在这里,若是得罪了石虎的阿爸……」明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双明亮的双眸定定地看着炎荒羽。
  炎荒羽终于明白她说的话里的意思。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甘心!」炎荒羽的浑身骨骼陡地一阵爆响!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呀……阿羽哥哥……你……弄痛我了……」明秀呻吟了起来。炎荒羽的一双大手正情绪失控地紧紧按住她的双肩。
  被她这一呻吟,炎荒羽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忙松开双手,却见明秀那润白的柔肩上已经留下了两只微乌的瘀痕,不禁心中一悚——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自己的力气哪里是明秀能承受的呢?他忙俯身探看——幸好未伤着筋骨。他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跟着他忙将双掌焐在那两处瘀痕上,一阵摩挲后,才将那两处醒目的乌青给消散了……
  经此一番折腾,炎荒羽总算彻底冷静了下来。对明秀的话,他认真地思考起来。明秀在炎荒羽的身下,虽不作声,但一双充满柔情的目光却须臾未离情郎的上下,那感觉分明就是「既已如此,便就如此」的样子。
  炎荒羽终于再次颓丧地低下了头——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明秀的话。他实在没有什么能力能够维护明秀周围的亲人。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软弱,九公教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用得上的。他的心里响起了九公说过的话:……人与人之间相处相争依靠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优势……想指望体能小术就能够出人头地,那是白日做梦!人与人之间的事情靠的是智慧!靠的是形势!
  靠的是机遇……而自己,在这几个方面却可以说没有一样具备的……
  「明秀……」炎荒羽嗫嚅了一下,看着明秀的眼睛里满是痛苦。
  明秀知道,自己深爱的情郎终于看明白了事情的形势,也知道她这么做的无奈和必然。
  「阿羽,今晚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明秀微笑着,双手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炎荒羽流满泪水的脸,眼中却闪烁着莹莹的泪光。
  炎荒羽无法再说出什么。
  他无话可说……
  他知道,自己不但辜负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片痴情,而且还永远地失去了向她重新表达的机会。
  「阿羽……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天亮的时候,石虎他们家人就要来和阿爸阿妈商量姻亲的事了。」明秀坐起身来,任由自己动人玲珑的身子展现在炎荒羽的面前,同时拉起炎荒羽的双手,将它们放在自己耸挺的胸前,轻轻按下。嘴里轻轻地道:「阿羽哥哥,再好好地摸一下明秀吧,以后明秀就属于另外一个人了……」那明眸中仍不停地闪动着点点晶莹。
  炎荒羽再无法承受心灵的重压。对明秀的愧疚、痛苦、绝望,令他再没有可能面对眼前伊人的真挚和痴情。
  他一把抓起床头自己的衣物,一个翻身钻出了帐子,头也不回地窜出了窗棱,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看着深爱的情郎消失在窗前,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地流下了韦明秀的面颊……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2:27

第四集  第一章 逝者已矣
         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山林中,炎荒羽的头脑中一片昏昏噩噩。他的眼前不停地闪过韦明秀那凄然带泪的笑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炎荒羽的心里只是翻来复去地念着这一句——神智昏沉下,他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念这一句了。
  他摇摇晃晃地茫然向前冲撞。跌倒了,滚几下,爬起来来再走。再跌,再滚。
  再爬……
  被树枝碎石刮擦出的几十条血口子不停地渗着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一片片布条越扯越大……
  在恍惚中,炎荒羽觉得自己似乎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是……
  炎荒羽的注意力略微集中了一点,目光呆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印象中,这里好象是来过的啊?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他脚步踉跄地往面前这丛藤蔓走去……
  忽然,他的脚下被一根斜伸出来的藤蔓给绊了一下,登时刹不住脚,一个跟头栽了进去!
  ……
  ……
  「你不要紧吧……」一个清冷却柔和的声音在炎荒羽的耳边响起——不……
  好象是在他的脑子里响起的……
  「你是……」炎荒羽昏昏沉沉中本能地咕哝了一句。
  「你不用这样自责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你并没有抛弃那个姑娘啊……」那个声音幽幽地说着,似乎在炎荒羽的灵魂深处回落。
  「你……你是谁……」炎荒羽的意识终于恢复了一些,心底生出了疑问。
  「唉……你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承诺……」那个清冷的声音继续幽幽叹道。
  「承诺?」炎荒羽的意识不由自主地转到了这两个字上来。他突然感到自己思考起来是那么的费力,那么的不能随心所欲……但他还是用力地想着,使劲地想着……
  「你说过,要帮助我的……要帮助我找一个安心的地方的呀……难道你全忘了吗?」那个清冷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和失望。
  「帮助你?找一个……安心的地方?」炎荒羽似乎捉到了一点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个声音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显得很有耐性。
  「……」炎荒羽努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黑暗。这黑暗使他仍旧无法分辨出自己到底是醒了过来,还是仍停留在迷茫的昏睡中。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风——呀,这风好冷,刺骨的冷啊……
  随着这股风,炎荒羽看到,他的面前现出了淡淡的一片光亮。这光亮虽然很弱,但是在漆黑的暗中,已经足以让他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
  呀——这……
  这不就是自己曾经到过的那个山洞吗?
  如一道电光划破黑夜,炎荒羽的灵觉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涌了回来——他开始清醒过来!
  他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刚才一定是昏迷过去了,所以才会出现幻听。
  「唉——你真的忘记了……」岂料那个清冷幽怨的声音又在炎荒羽的脑海中不期然地响起。
  炎荒羽登时怔住!
  更多的灵敏知觉涌回了大脑。
  炎荒羽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所有的记忆都冲破了重重壁障,将他心里的昏沉和呆滞撞击得粉碎!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重又出现了明秀的面容,他重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都想起来啦?」那个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仿佛经历了太多的悲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激起发出那个声音的心波。
  是她……
  无须再象昏迷时那般苦想,炎荒羽便直觉地知道,这个盘踞在他心灵的声音,正是那个美丽的山鬼发出来的。
  他微微点了下头。
  「那么你的承诺仍然有效?」那个幽幽的声音又继续问道。
  「承诺?」炎荒羽的心头猛然剧震!
  他忽然记起,失去了对明秀的承诺,自己仍然还担负着对其他人的诺言啊!
  他还有阿瑶、阿玉、文文、玉版……
  他还有阿妈要照顾……
  「还有呢?」那个声音似乎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切,淡淡地提醒他道。
  「还有……」炎荒羽忍不住会心一笑,突然间,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心底生起。
  这个美丽的女鬼……
  炎荒羽竟有种被女孩子撒娇痴缠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居然是那暂时留在他身上的美丽女鬼带来的。
  不知为什么,因失去明秀而产生的巨大痛苦,竟在炎荒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现在好些了么?」幽幽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炎荒羽却突地心头一跳!不知是不是真的,他分明感觉到了这句短短话里包含了脉脉温情。而一个明悟更从他的心底生出——这个美丽的女鬼一定是运用她的力量,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谢谢你……」炎荒羽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
  但是却没有了声音来响应他。
  「放心,我记着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地方的,一定!」炎荒羽又坚定地说道。恍恍惚惚中,他竟有一种与体内这个冤魂血脉交溶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那声音终究没有再出现……
  但是此刻炎荒羽却已经从颓丧中重新振奋了起来!
  他倏地睁开了双眼,那眸子中迸射出往日熠熠的神光——呀!外面已经天亮了!
  继续穿行在山林间,炎荒羽的胸中充满了对挑战未来的强大生机。他的全身衣物都已经被他撕扯扔掉了,只余一条内袴着身。
  带着寒气的山中晨风不停地向身上袭来。但是此时的炎荒羽却因重新振奋而将体内浩荡的「混沌真气」遍布内外每处腠理,外界的些许风寒再无法侵入体内半分。
  在「混沌诀」神奇的养护功效催动下,炎荒羽昨夜跌跌撞撞造成的伤口已然迅速愈合、结痂。
  循着淙淙的水声,炎荒羽来到了一处山泉涌流的石壁前。就着冰冽的泉水,他使劲搓洗着头脸和全身,那身上的痂皮随着蒸腾的体热和周身流淌的泉水无声无息地一一脱落。
  清洗过后,炎荒羽迎着朝阳,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凉爽的空气——他知道,从此以后,明秀将远离他的生活。而他必须面对身边不可知的未来,要继续尽自己的力量去照顾的所爱的亲人。
  应该打点儿猎物回家了,阿妈和阿玉还在等着自己哩……
  时间刚过正午,炎荒羽便肩披手提地回到了家中。
  「阿妈!阿玉——」一进门,炎荒羽便大声呼喊起来。但随即便知道自己白喊了,因为「混沌六知」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家中除了他自己,阿妈和阿玉都不在。在厨房摞下猎物后,先舀水冲洗了一下满身粘黏的兽毛,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翻出衣服穿上。
  在一切都弄妥了,坐在床上时,炎荒羽开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记起了在回坳子来的路上,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人走动。而一般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路上没人的呀?难道是坳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炎荒羽的心不禁往下一沉。
  一个不好的预感直觉地冒了出来——是九公,是九公出事了!
  没有任何的理由,这个念头就这么突兀地跳出。
  炎荒羽再无法坐住。随着这个预感的生出,他的心底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时,他听到了门外路上阿妈和阿玉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趋渐近——「……唉,怎么办……都这么大的岁数了,真难办啊……」是阿玉的声音。
  「阿羽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了来不见回来……」是阿妈埋怨的声音。
  「……快了吧……阿羽说好尽快回来的……」阿玉在一旁为丈夫开脱。
  「可是……你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阿妈仍不肯原谅儿子。
  炎荒羽不再迟疑,「腾」地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在家门口和阿妈及阿玉撞了个迎面。
  「呀——阿羽你回来啦……」阿玉首先眼睛一亮,脱口叫到,足见她心里正时刻牵挂着炎荒羽。
  「九公怎么啦?」炎荒羽劈头打断了阿玉的话,冲口而出道,同时一双手也不自觉地一把抓住了阿玉的肩头使劲摇晃起来。
  「阿羽你这是做什么!」炎女生气地一把打下了儿子的手:「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重——你自己一天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现在倒晓得急了?」一面说着,一面板着脸一把拉着儿媳妇撞开炎荒羽走进了屋子。
  炎荒羽被这当头一记闷棍打得登时没了脾气。一时间只好低了头,悻悻地尾随在阿妈和阿玉身后转身进去。
  「咦——你跟来做什么啊?你不去自己看看九公,反倒跟着我们作什么!好奇怪!」炎女见儿子木头木脑地跟着自己,不禁转身呵斥道。
  炎荒羽一怔,抬头看时,却见阿玉连连对他使眼色,这才醒悟过来,忙不迭地道:「是是是,我这就去看九公——我只是想知道九公到底怎么样了……」一面说一面向阿玉呶了下嘴。阿玉立即会意地点点头,拦在阿妈的前面主动道:「
  哦,阿羽回来得正好,帮我们带点鸡蛋去给九公——阿妈您就不要去了,让阿羽去吧!」
  炎女对这个心爱的儿媳倒是言听计从,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只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道:「看,阿玉多懂事,哪象你,出去也不说到哪里去!」
  炎荒羽一呆,心念急转下忙道:「哦,我去打了好些野味的……」
  听儿子这么一说,炎女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阿玉趁势一把拉走了丈夫到后屋厨房。
  「阿玉,阿屏呢?」看着阿玉将鸡蛋拾到拎篮里,炎荒羽情绪低落地没话找话道。
  「她?哦,阿屏在和阿瑶、灵秀她们玩着呢——我怕小孩子累赘,就让她们先带一下,我们送了鸡蛋后再把她带回来。」阿玉头轻轻地合上篮盖,直起身来道。看着丈夫一脸的沮丧,忙放下篮子,搂住他踮起脚尖在炎荒羽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下,温柔笑道:「阿妈最近的心情老也不好,有时候她也会训我的——不过我想上了岁数的人都会这样吧,阿羽不要放在心上,啊?」
  炎荒羽忍不住伸臂将她也拥住,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的。阿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只是让你受委屈了……」说着习惯性地抚上阿玉的乳峰揉了起来。
  「唔……阿羽……我们还是先给九公送鸡蛋吧……」阿玉的呼吸逐渐变得粗喘,双峰也慢慢地膨胀了起来。
  炎荒羽感受到手里软肉的变化,不禁一笑,心情为之一朗,便不再抚弄她,只温柔地吻了吻那饱满的小嘴。
  「那好,我们就快点去吧——路上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炎荒羽弯腰拎起竹篮,一手挽着阿玉的纤腰道。
  「嗯。」阿玉点点头,展颜一笑——有炎荒羽在身边,她便觉得一切变得都美好起来。
  走在去九公住处的路上,炎荒羽虽然心里着急,却也知道急也没用——毕竟已经是下午了,九公早上就病倒了。
  「是早上路过的刘婶发现的。」阿玉轻轻地说道。出得门来后,两个人拉开了距离,不再亲密地靠在一起,以防别人口舌——毕竟阿玉现在还未正式过门。
  「刘婶在经过九公门前的时候,发现九公的院子里居然落了一地的枯叶——要知道,九公平时起的都要比坳子里好多人早的。刘婶觉得奇怪,要放在平时,这院子早就被九公早起扫干净了。她怕有什么事情,就去敲门……结果就发现九公已经病倒在床上了……」阿玉虽然没有紧贴着炎荒羽,但一颗心却紧紧地系着心爱的男人,眼睛总时不时地抬起看他一下。
  炎荒羽心中不觉郁闷。
  因为他知道,依照九公平时的身体,应该不会说倒下就倒下的。更何况昨夜他从九公那里出来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挺硬朗的呀——尽管精神有些弱。
  炎荒羽想起九公说过的话:练过功的人,寻常不易生病,但一旦生了病,那就一定是了不得的大病!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越发地沉重起来。平常人如此倒也罢了,可是九公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呀……
  炎荒羽不也再想下去。脚下的步子忍不住便想加快,可是一想起一旁还有阿玉,又犹豫起来。
  阿玉心系丈夫,看他看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出了八九分。她忙道:「我知道你急着想见见九公,看他怎么样了——你就先去吧,不用等我的,我走得慢。」说完又紧跟着一句道:「来,把篮子给我,你急匆匆的,不要不小心打翻了!」
  炎荒羽感激地看看她,依言将竹篮递给她,只说一句:「我在九公那里等你。」
  便撒腿跑了起来。只留下阿玉在身后怜爱地不住摇头。
  炎荒羽到九公住处的时候,去看望九公的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出来了。见他的到来,忙闪开一条路让他进去——但是炎荒羽还是听到他们中有人在低声责备他来得太迟。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就是……亏了平时九公还对他这么好……」
  「真是一个狼崽子……这个时候才想到来……」
  炎荒羽听得心中更是绞痛。他一句话也不说,便径直往里冲去。
  屋子里仍有六、七个人,包括他的阿瑶和玉版,还有灵秀、小阿屏。
  「九公——」在看到九公躺在床上的时候,炎荒羽突然眼圈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一把扑在九公身上,不停地上下摸索,嘴里哭道:「九公你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呀……」
  仅一夜的功夫,炎荒羽发现,九公竟然整个人似脱了形一般!原本就清矍的面容此时更是瘦可见骨。脸色苍黄,嘴唇惨白。两只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更衬得颧骨高突。
  「哦……是阿羽……」九公黯淡的双眸忽然聚起一点神光,面上竟似乎带上了一丝血色!
  「是我!九公是我……是我不好,我来得晚了……」炎荒羽涕泗齐下,不住地抽泣道,心中的愧悔简直要将他窒息。
  「好啦,阿羽来啦!你老人家总该吃药了吧?」旁边响起龙婶爽直的大嗓门。
  炎荒羽一怔,看看九公,又抬起头来看看龙婶——却正见她责怪地看着自己,那意思分明是说:要是你早点来,九公早就把药喝了!
  然而炎荒羽立即便知道事情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因为他知道,其实若论起医术来,恐怕整个坳子——不,是整座大山,都没有人会比九公高明。虽然没有跟自己说过,但是炎荒羽却猜出来,九公从前一定是行医的,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才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躲进了这个原始深山。
  炎荒羽在跟随九公这么多年来,也多多少少地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把脉。特别是他的「混沌六知」趋于大成以来,对一般人所谓的脉象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如果说普通的医生是把寸关尺脉的话,那么以他超乎常人的灵觉所感应到的,就是全身的整体脉象波动了!在这种大一统的探查下,有何种异常能够逃出他的感应范围呢?
  可是在刚才伏在九公身上的时候,炎荒羽已经在两个呼吸间便将九公的身体状况了然于心了。
  令他不安的是,九公的气脉网络波动得很平稳,但却不断下滑——呈现的并不是什么病象,而是衰竭的征候。
  这是一种很不妙的症状,据他从《黄帝岐伯阴阳五行幽微论》里了解到的,一个人只有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脉形。
  炎荒羽将目光转回九公。
  果然,他看到九公无力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他立刻知道九公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却不禁苦笑了一笑,眼泪却继续不断涌出……
  要知道,炎荒羽并不是一个感情外向之人。在九公多年的培育中,在多年「
  混沌诀」的修习过程中,他的性格已经没了了少年人应有的脱跳,而是逐渐变得内敛。凡事要么不出手,既出手了,必然有所斩获。这也是为什么周围的伙伴们觉得他靠得住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是,唯其如此,他的内心世界也就要比之旁人更加丰富,对事物的思考要更多转一个弯。
  在察知九公的脉候以后,他的内心早已经是痛苦至极,但愈是如此,他反而更加少了言语。他知道,呼天抢地不是九公教他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九公想看到的,只是他炎荒羽的坚强。
  抹去脸上因失控而流出的泪水,炎荒羽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龙婶手中仍散发着余温的浓黑汤药,闻着那刺鼻薰脑、令人心酸的药味儿,感激地对龙婶道:「谢谢龙婶……我这就给九公喂药。」龙婶这才面上露出一些些的笑意,却仍摇头道:「要快点啊——回头我再去熬了端过来!」
  炎荒羽登时头便大了起来——他只是想当着龙婶的面应付她一下啊。要知道,这药根本就于九公无用的啊……他忙征求意见地看看九公,却见他竟也对自己苦笑了一下,便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可惜龙婶太过热心,弄得九公也有点骑虎难下了。
  看着九公终于艰难地咽下了那碗药汁,剩下的人这才一一离去。只余下了和炎荒羽暗地里关系密切的几个女孩子。
  这个时候,阿玉已经赶来了,并已带着灵秀和小阿屏到后面的厨房去给九公炖蛋——九公的厨房实在太简陋,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器具用品,因此阿玉便把灵秀也带去打下手,只剩下阿瑶和玉版仍在一旁陪着炎荒羽。
  「九公……怎么样……是不是很苦?」一旁的阿瑶天真地关切道,她只觉得这汤药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因此便猜测它一定很苦。
  「瞧你,阿瑶你要是想知道味道的话,不如自己也尝一尝?诺,碗底还有一些哩!」玉版听到蓝星瑶的话后不禁嘻嘻一笑,打趣她道。
  「呀——玉版姐你好坏哟!看那个药黑乌乌的,就知道很难喝的啦!来来来……你先喝一点我再喝……」蓝星瑶遭到取笑,一下子便跳了起来。还一把抓起手边的药碗,不依不饶地追着玉版,往她嘴边送。
  「哎哟……阿瑶你好厉害哟……我怕了你了……」玉版见势不妙,忙从炎荒羽的身边跳了开来,绕着桌子逃避。
  看着两个可爱的女孩子打打闹闹,炎荒羽却是心中雪亮。他知道,她们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怕自己见到九公憔悴的样子后过于担心,她们想用自己的欢笑来纾解他沉重的心情。
  「唉……」床上传来九公轻轻的叹息。
  炎荒羽忙转过身去,俯身察看,一面关切地问道:「九公,您感觉怎么样?
  好点没有?」其实这句话他知道,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他已经对九公的情况隐隐有了点概念。
  果然,九公复叹了一口气,道:「阿羽啊,你知道的……老头子不是什么病不病的——实在是大限到了……」
  虽说自己探脉的结果也是这样,但真正听到九公自己亲口说出来,就又是一事了!
  炎荒羽顿时头脑中「轰」地一声巨响,脸色大变!胸口立时一阵急剧起伏!
  若非九公及时以目光阻止,他真怕自己无法控制住情绪的崩溃!
  「不会的……九公你不会死的……」炎荒羽强抑悲痛到极点的心情,沙哑着嗓子低低地颤声道。他的双目仍淌着泪水,但是双眼却已然变红;他的手仍然放在九公的身前,但是双拳紧握,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玉版和阿瑶虽然在打闹中,但是注意力却不约而同地一直在炎荒羽和九公的身上。九公和炎荒羽的对话一句一句,两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言均惊呆了!
  互相对视一眼后,几乎在同一时刻扑到了九公的床边,悲呼道:「不!不可能的……九公你不会死的……阿羽还要养你老呀……」
  正所谓爱屋及乌。对炎荒羽深切的爱恋,使两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对一直教导情郎的老人家也有了深深的感情。
  炎荒羽终于承受不住,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后,「卟!」一口鲜血猛地从口鼻生生喷了出来!
  饶是他紧紧闭住了嘴唇,那鲜血仍溅了九公床被一大片!
  「啊——阿羽你——」阿瑶和玉版见些情景大惊失色,齐齐抢向了炎荒羽,失声惨叫起来!
  但炎荒羽却象是尊木头雕像一样,任两女怎么摇晃呼喊也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在喷出了心口淤血后,炎荒羽仍一言不发,只目光呆呆瞪瞪地看着九公,似乎眼前除了这个老人外,再没有了其他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一般。
  九公老眼带泪地看着炎荒羽,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就在自己的床边。
  面对炎荒羽,九公真正是老怀大慰。
  炎荒羽的表现令他极为满意。因为他知道,炎荒羽的控制能够达到如此的地步,对他仍处在少年人这样的年龄阶段来说,已经是无人能及了!要知道,七情六欲乃人先天之业,后天之性,而非中庸之本。只有「混沌无为」,方为中庸之本,大道之根。他梁九是不成了,看来只有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现场的情形一片混乱。
  由于听到蓝星瑶和玉版的惊呼声,在厨房忙碌的阿玉和灵秀也赶紧跑了出来。
  及至见到炎荒羽的模样后,灵秀固然是惊叫连连,同炎荒羽灵肉相连的阿玉更是差点痛心得晕厥过去!然而同炎荒羽关系未能公开的事实却更令她只能有心无力。
  看着那三个女孩子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惊叫摇晃,自己却只有两脚发软地在一旁尽量克制,阿玉简直是心如刀绞。一时间她的面色竟尔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唉……」九公终于叹了一口气。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足以将炎荒羽的心神震动一下了。只见他浑身一晃,眼神有了变化:「九公……」那声音却是极其的嘶哑低颤。
  「唉,阿羽啊,不用这么难过的……」九公充满慈祥的目光关注地看着炎荒羽。他的声音极低,但是他却不虞炎荒羽听不到。
  炎荒羽用劲失控地大幅度点点头。此时蓝星瑶已经掏出手帕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和口鼻的血渍。
  这时九公的声音更低微了:「……我有事情想你去做……她们……」说着无力的眼神看了看蓝星瑶等少女。
  炎荒羽立即明白了九公的意思——九公要交待后事了!可是他分明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炎荒羽点点头,视线转向了身边的三个女孩子,又落在了一旁的阿玉身上,正同阿玉担心痛苦的眼神相对。小阿屏早吓坏了,小脸一脸的惊恐,只知紧紧地躲在阿妈的身后,紧紧地看着自己。
  目光再次划过蓝星瑶、玉版,炎荒羽的心中涌过一道暖流。因痛苦而萎缩的心灵也为之舒展了一些。
  「你们……先出去一下……」炎荒羽轻轻地说道:「我和九公有点事情……」
  几个女孩子同时愣了一下。还是阿玉最先反应过来,她忙伸手拉拉蓝星瑶,向她们示意。三个女孩子这才明白过来。虽心里仍十分担心炎荒羽,但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
  「阿羽……你……」话说出了一半,蓝星瑶终又坐了下来,紧紧地抓着情哥哥的臂膀摇头不依道:「不,我不走——阿羽哥哥,我怕……」话说了一半,眼泪又落了下来。要知道,阿羽哥哥可是自己的全部啊!要是他有什么意外,自己可怎么办呢?刚才他都吐了血的呀!
  玉版心中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苦于阿玉同样的原因,不好象蓝星瑶那样直白地表露出来罢了。见蓝星瑶如此,她便也顺势坐了下来,虽不说话,但是那样子已经表明了她的心迹。相对于蓝星瑶和玉版来说,阿玉因同炎荒羽日夜同床共枕,反更明白了丈夫此时的心里,但却又是唯一的一个不好上前劝说的人。
  「灵秀,你先带阿屏出去吧!」阿玉轻声吩咐道,她也实在是不想离开炎荒羽。
  灵秀虽也担心炎荒羽,但毕竟不如她们那般深刻,因此听了阿玉的话后,便应了一声,带小阿屏出去了。
  炎荒羽心里知道,这三个留下来的女人对自己的感情之深,忧心之切。但是他更知道,九公要跟他说的东西,一定是只能他们两人知道,绝不能有六耳旁听。
  因此无奈之下,只得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阿羽哥哥,你……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会有事情的……」蓝星瑶紧紧地抓着炎荒羽。她一向以来都是非常乖巧的,虽有时个会有些小女儿家的任性,但是对阿羽哥哥的吩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因此这时炎荒羽再次要她离开的时候,她便只好听话地点头应承了。
  炎荒羽看看九公,却意外地在老头子的眼神看到了一抹促狭,不禁老脸一红,知道九公是针对面前的三个女人。忙掩饰地转过来轻抚蓝星瑶柔软的香肩,不迭口地答应她。蓝星瑶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证后,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却又跟了一句:「等你们说完了后,就叫我们进来……」见炎荒羽肯定地点点头,才转身向门外走去。蓝星瑶都这样了,阿玉和玉版也只好默默地随在她的身后出去了。
  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炎荒羽,九公示意炎荒羽将自己扶起来。
  「阿羽……我老头子是不行啦……不过还有点心事……」说到这里,九公停了一下。炎荒羽忙轻抚他胸口,助老人喘口气。
  「九公,您不要急——慢慢地说。」炎荒羽将一个枕头轻轻地垫在九公的背后道。毕竟「混沌诀」的调身调心功用十分的有效,他的心神已经渐趋平稳。心底虽然仍十分的悲恸,却知道此时九公的的每句话自己都当牢牢记住。
  「阿羽,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九公是从哪里来的吗?告诉你……」九公说着,声音突地更低了下来,若非炎荒羽「闻音知机」异常的高明,根本就无法听清他的一个字……
  听着听着,炎荒羽的脸色虽然如常,但那目光中流露的眼神却连连数变。时而惊讶,时而愤怒,时而怜悯……
  「都记住了吗?」九公的声音略高了起来,涣散的目光陡地勉强聚了起来,紧紧地盯着炎荒羽的眼睛。
  炎荒羽握着老人的手,用力地紧了一下,同时有力地微一颔首,道:「九公放心!这个公道阿羽一定替您老人家讨回来——我炎荒羽现在对天起誓,如若不能帮助九公讨回公道,当遭天打雷劈!」说毕,看着九公的双眸射出灼灼精芒,显示出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决心。
  一个心愿终于有了着落。九公的目光重新昏愦起来,精神似忽然游离出体,整个人突地萎顿了下来。他无力地闭上了松弛的眼皮,两滴浊泪缓缓地淌了下来……
  炎荒羽动作轻柔地将老人重新扶着躺下,盖好被子——除了额头滚烫,九公的身子感觉好凉,他几乎可以感觉得出生命的热度正一点一滴地从老人的身体里流逝……
  门外传来一阵闹哄的声音。
  是地质队的刘江勇他们。炎荒羽听到,刘诺文也随着来了。
  他听见,蓝星瑶等正努力阻止地质队的成员进来,可是刘江勇等一行人却说带来了队医,应该尽快救治老人云云。
  炎荒羽苦笑着摇摇头——对于一个到了生命尽头的人,队医能救得了吗?他看了看九公,九公已经重又睁开了双眼。见炎荒羽征求的目光,便合了下眼,又睁开,示意请刘队长等人进来。
  取出一堆小巧的电子仪器,再一番听诊测量地忙乱之后,队医华平直起了身子。众人无不紧张地看着他——除了炎荒羽。
  华平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看了看九公——后者已经重又闭上了眼睛——然后示意了一下,便走到远离床边的窗前,压低了声音对紧跟着来的众人道:「不行了……老人是岁数大了,各部份都衰竭了——不是什么病。」
  炎荒羽守在九公的床头,将华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登时对这位队医刮目相看!他想不到华平居然以一番在他看来很无聊的诊断手段,也能够判断出九公的情况来!其实这倒是炎荒羽少见多怪了——他区区一个山里的孩子,又哪里会知道外面世界的医疗技术呢?
  刘诺文自进来后,就自觉不自觉地紧紧傍在了炎荒羽的身边——只差搂着他了——全然不顾蓝星瑶、阿玉等讶异的眼神。
  炎荒羽此时哪时还有心情去顾及这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的一颗心早都放在九公的身上了……
  突然间,炎荒羽只觉手中握着的那只枯瘦的手陡地一紧!紧跟着九公的身体一阵剧颤!同时喉咙间也发出「呵呵」的声音!炎荒羽不禁大吃一惊——九公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2:41

第二章 感悟生命
  「阿……阿羽……」九公突地嘶声呼唤炎荒羽。
  炎荒羽正为九公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震惊,听闻他喊自己的名字,赶忙俯身下去应道:「九公,是我,我在这里——您怎么啦?」
  话音未落,便听得九公身又是一挺一颤,紧跟着竟然突地爆出一声炸响!炎荒羽被这声炸响震得心神为之一乱。循声探去,却是九公的足趾发出来的!
  「散功!」一个念头「脱」地从炎荒羽的心底跳了出来。就在这个念头跳出来的时候,他又听到了「哔剥」两声爆响。位置也是九公的足部。
  炎荒羽此刻再无怀疑,知道九公的大限真的到了……
  炎荒羽曾经听九公说过,凡是修习「混沌诀」真正有所成就之人,除非证悟炼化,否则在临走的时候,一定要经过「散功」这一关。届时平时深蕴骨节脉络处的真气必然先须自行溃散,将人身的命元一一泄去,其人方能入灭。炎荒羽曾问试着问过九公,他是否达到「证悟炼化」的境界,但九公一直都是旁顾不语。
  现在从老人的情况看,分明是未能达到「证悟炼化」。
  九公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尤其是队医华平,看到九公如此,竟不觉失声轻叫了起来:「天啊!真的有这回事啊!」
  就在旁人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炎荒羽却不禁一震!目光迅即注意地看了他两眼。
  炎荒羽从九公那里知道,「散功」的痛苦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那种疼痛直刺骨髓,即便是再强悍的汉子也未必能忍受得了这种痛楚。因此,在明白九公眼下面临的正是「散功」厄运后,他便一颗心提悬在了半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连串的爆响在经过九公的双膝时,竟忽然停了下来!
  九公清瘦的身体也随之在顷刻间停止了颤动,重新安静了下来。
  就在众人无不惊讶莫名的时候,九公竟做出了一件更令人吃惊的事情——他居然突地睁开了原先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那眼眸中充沛的神光令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濒死的老人发出来的!
  「阿羽!老头子到了哩!」九公忽然声音清晰地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在炎荒羽尚未明白过来时,却听他又紧接着一句道:「九公的事你量力而行吧——一切不过如此啊!」
  说完这句话后,九公竟自面带笑容,重又合上了双眼,就此溘然长逝……
  看着老人那张沟壑纵横却安祥平和的面容,炎荒羽终于醒悟过来,九公终于在这最后的关头堪破了玄门,得到了解脱。
  屋内鸦雀无声。
  原先的悲痛气氛,因九公临去时的奇怪举动而笼罩上了一层奇特的色彩。
  看着九公一脸的安祥和满足,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一种迫人的神秘,他们已经不知道应该是悲还是喜。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炎荒羽的身上。
  何谓生?何谓死?
  逝者如斯。
  炎荒羽静静地坐在九公的身边,仍握着那只已经冰冷的手。在他十几年的少年生涯中,第一次对生命的概念产生出了探究的冲动。
  他没有哭泣。
  九公的安然离去无疑帮助他打开了另一扇认知这个世界的大门。一扇生命的大门。
  炎荒羽缓缓地站了起来。从他的眼里,众人看不出一点悲喜,那目光里流露出的只有淡然。
  「阿羽……」阿玉终忍不住先轻叫了一声。蓝星瑶等众人也终于随着她这一声呼唤而动了起来。
  「没有事的。」炎荒羽轻轻摆了摆手,轻声道:「请各位阿叔阿伯帮个忙…
  …」
  没等他说完,刘江勇便接过来应道:「没有事的,阿羽……节哀顺便——我们大家会一起帮着料理你九公的后事的。」刘江勇此时已将女儿的宝押在了炎荒羽的身上,自然要热心许多。
  在众人的忙乱下,炎荒羽不知不觉地被渐渐挤出了九公的床边,退到了窗前。
  所有的人都去料理九公的后事,包括蓝星瑶、阿玉等等。有的去忙着喊坳子里的其他人,有的则开始整理九公的遗物。只有刘诺文,虽不说话,但却一直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边。
  「恩师梁九之墓——孙炎荒羽敬立」。一块碑铭不伦不类的木制墓碑端端正正地立在隆起的新坟上。那墓碑上却挂着一挂鲜花编就的花环,只是花环已经有些凋败——正是蓝星瑶和玉版的杰作。
  炎荒羽就坐在朝南山坡的一块山岩上,遥遥向下看着九公的安息之地。
  一连三天,每天晚上这个时候,炎荒羽都要习惯性地来这里。什么也不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仿佛那地下的九公随时会本来似的。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皎洁,照得整个大地象是披上了一层银霜似的。
  一道淡淡的黑影从半空无声无息地划过。一只夜枭扑腾着翅膀向下落去。与此同时,炎荒羽食中二指突地一弹,一枚夹着的石子便电射击出!那夜枭尚未选好落脚的地点,便在半空中被凭空击出四十尺开外——直至「扑」的落地声传来,也未来得及嘶鸣一声。
  炎荒羽轻叹了口气。
  谁叫你不长眼,要从九公的头顶上飞过的呢?不过直接一下击碎了你的鸟头,也应该死得不算痛苦吧……
  象是有死神在九公的安息地守护着,附近夜游的生灵在距离尚有十来公尺左右的时候,便自动地绕道而行,避开了九公的墓地。
  在连续三天的守灵中,炎荒羽为不使九公受到打扰,也不知以石作弹地击毙了多少只夜游的野物,直弄得周围的野物稍一靠近,便如同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一般纷纷自动闪避。
  「唉……」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炎荒羽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缓缓地淌了下来。
  走了,九公真的走了……
  炎荒羽只觉得心里好空虚。
  白天的时候,九公的音容笑貌似乎仍历历在心。但是一到了夜晚,到了老时间的时候,炎荒羽便会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无助之中——因为他没有地方可去了……
  炎荒羽不知道,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的他,已经在潜意识当中将九公看作了自己的父亲,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替九公立碑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在最后刻上「
  孙炎荒羽敬立」的字样。只因他觉得这样似乎更能表达自己同九公的血脉关联。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中飘过了一片层云,将下面的大地遮暗了半边。
  「嘎——」一声难听的夜枭声突然在半空响起,将炎荒羽沉静的心灵陡地震动了一下!他不自觉地睁开了双眼。眼前又有一羽夜枭正从九公的墓地上空掠过。
  他条件反射地便欲弹出石子——呀,那是什么?是只夜鼠吗?
  炎荒羽的手不觉停了下来,视线紧盯着那夜枭飞过的弧线……
  他的手忽然松开了,指间挟着的石子也悄然坠在了地上……
  一种活跃的感觉在他的心灵里莫名地产生。
  不知为什么,炎荒羽突然感到自己似乎抓到了点什么,但又不能确认这是什么。
  这种感觉让他立刻坐立不安起来。一时间,他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那个模模糊糊的东西对自己很重要,但是自己却怎么也不能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炎荒羽决定不再坐下去,他要下去看看九公。
  几个轻巧的纵跃后,炎荒羽来到了九公的墓前。
  九公的墓和几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碑上的花环更显得败谢了,炎荒羽不觉心中一阵难过——生命的灿烂仅有这么的短暂。
  然而当他的目光继续下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不禁内心一震,随即迅速蹲了下来。
  展现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簇生嫩的小草而已,一簇刚刚生出嫩芽、探出尖青子的小草而已。
  但是炎荒羽的心灵却被深深地触动了……
  因为他从这微小得极易被人忽略的小草里,看到了生命的顽强和不息。
  他没有想到,在他夜夜不停地驱赶骚扰九公的生灵的时候,居然仍有生命在暗暗地滋生——更令他震动的是,他看到三只地虎虫正在慢慢地蠕动,它们所过之处,留下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松土痕迹……
  这几天来,炎荒羽固然在夜夜替九公守灵,但是他的脑中想的最多的还是九公临走时的那句话:「阿羽!老头子到了哩!」
  到了?到了哪里?
  炎荒羽只知道九公一定是得到了大解脱,堪破了玄门。但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没有切身的体会,也自然无从得知真正的答案。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有所感,似乎九公留下的问题也不是很难解答了……
  炎荒羽缓缓地站了起来。极目远眺,他感觉视线所及,一切是那么的静谧,又是那么的幽隐……月光下所有事物的明暗变化,似乎都隐含着生发遁逝的至奥玄机……
  ……
  ……
  「阿羽——」一声焦急的呼声终于将炎荒羽从美妙动人的情境中唤醒,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炎荒羽的心灵立即溅起无数的碎花,重新回归尘世。
  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阿玉紧张地朝自己奔来,炎荒羽一面尽力回味刚才奇妙的感觉,一面迎着她缓缓走去——在这一刻,九公逝去留下的所有悲伤,终于真正在炎荒羽的心灵中得到了完全的释放——不是遗忘,而是更深沉地藏在了心底。
  「阿羽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呜呜……」见到炎荒羽,阿玉立刻没命地狂奔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阿玉,不要哭。我没有事的……真的,没事的!不信你看看?」炎荒羽说着轻轻推开她,捧起她的小脸,让她看自己。
  阿玉看了一眼后,却仍紧紧地抱着他,不住地哭泣:「你……你好狠的心…
  …人家好担心你……」
  炎荒羽听得心为之一颤。借着月光仔细打量阿玉时,却见她的脸整整瘦了一大圈。
  「唉……真是苦了你了!对不起……」炎荒羽满怀愧疚地紧紧拥住娇妻柔软的身子,安慰她道:「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久呆了,当心着凉了。」
  阿玉继续抽噎了几下后才从炎荒羽的怀里离开,只是双手仍紧紧地抓着他的骼膊袖子,仿佛怕他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似的。
  炎荒羽一笑。此时他的心里豁然开朗,就如同这皎皎夜空般晴晴朗朗爽净如洗。
  他突地一把将阿玉拦腰抱起。不防备下,阿玉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及至看到丈夫温柔澄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柔柔地爱抚时,才醒觉原来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心下立即知道她心爱的男人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欢喜之下,她连忙伸出双臂,紧紧地圈住炎荒羽的脖颈,呢声道:「阿羽……我要你抱我回去……」却全然忘记此时两人还在九公的安息之地。
  在炎荒羽「混沌六知」的感应帮助下,小俩口无人察觉地回到了家中。
  炎女还没有睡下,仍然坐在堂屋里,借着昏暗的油灯纳鞋底。见到儿子和阿玉回来,破天荒地,她没有训斥炎荒羽。她知道,儿子实在也不容易。平时外面的苦活重活都在他一个人肩上,现在最常陪伴的九公也去世了,他的压力真的很大。
  「阿羽,肚子饿了吧?来,阿妈给你焐着肉蛋粥……」炎女轻声招呼儿子儿媳一起坐下道。
  炎荒羽的心里不禁一热,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阿妈,却见阿妈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忙低下了头——他感觉眼睛有点酸酸的。
  「来,阿羽,快吃吧,还热着呢!」阿玉手脚利索地替丈夫盛好粥,递上筷子。
  炎女也坐在了一边,看着儿子往嘴里扒拉,忍不住心疼地道:「唉……瞧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说着眼睛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赶紧抬起袖口抹了抹眼角。
  炎荒羽将阿妈的一举一动都放在心里,却不敢看她一眼,只是埋头三两下扒完了粥。
  见儿子吃完了,炎女忙站了起来收拾,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阿玉一眼。阿玉立即明白,阿妈这是把阿羽交给了自己,要她晚上好生照顾他。便微点了点头,抿了抿嘴,意思是「阿妈尽管放心」,然后便起身,不去和阿妈争着收拾,而是轻轻一拉炎荒羽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回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阿玉立即服侍炎荒羽脱去了衣服,然后打来灶头煨着的热水给他盥洗。
  夫妻双双相拥相偎地躺在床上后,阿玉便紧紧地钻进了炎荒羽的怀里,纤手不停地抚摸丈夫,嘴里喃喃地道:「阿羽,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害怕……我真的害怕你会有什么事……」
  炎荒羽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秀发,轻轻安慰道:「不用怕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一只手不规矩地伸到了阿玉的胸前,摸摸索索一番后握住了一只鼓鼓的软玉,熟练地把玩起来。
  阿玉受到刺激,禁不住连连娇喘了几声,本来要说的话也都不自主地咽了下去。一时耐不住地扭动起两条腿来……
  炎荒羽知道这两天的事情一定也把她折磨得很难过,有心要补偿她一下,便在不甚冲动的情况下,搬运真元,气贯玉柱,立时便崩腾而起,骄骄昂昂。紧接着便翻身而上,一把拍开阿玉圆润的双股,对着那淋淋泛水的地方便熟门熟路地尽根而入……
  提心吊胆了多天后,阿玉这才算是落在了实处。炎荒羽给她带来的无比满足,使她终于能够确认——以前自己熟悉的丈夫是真的回来了!
  小手紧紧地拽着丈夫黏湿叽叽的命根子,阿玉身心舒泰地伏在旁边,一动也懒得再动,任凭下体溢出的秽物不停地流到床上而不去揩拭。
  「阿玉,这两天辛苦了你了……你瘦多了……」炎荒羽发自内心地歉声道。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以来一直沉浸在失去九公的悲痛中,阿妈年岁又大了,家中的大小事情都只能由阿玉一力承担,因此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不……没事的,只要阿羽没事,我再苦一点也无妨的。」阿玉适意地动了下身子,有刚刚经历过炎荒羽给她的畅美感觉,即使是让她去跳火海,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过瘦归瘦,好象阿玉的奶子还是那么大哦,一点也没变小哩!」鼻内嗅着满床浓烈的体液气息,炎荒羽忍不住调笑道。他的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过阿玉两只饱满胀挺的乳房,那上面两颗紫胀的乳头更是沾满了亮晶晶的口水。
  阿玉眯着双眸,陶醉地享受着丈夫的爱抚,小嘴里只知哼哼叽叽地呻吟。
  「对了阿玉,这两天阿瑶她怎么样?你见过她吗?」事情一过,炎荒羽便又想起了有关蓝星瑶的问题。
  「你是说阿瑶?她这两天经常来啊,只是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她喊你,你也就是嗯一声,老这样,人家当然就要走啦!」阿玉抬起脸来,半撑起身子,细心地替炎荒羽梳理前额的乱发。
  「可是……可是她应该知道九公……」炎荒羽话没说完,便被阿玉打断道:「好啦!瞧你,阿瑶还没怎么着哩,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放心,她好着呢!
  说一定等着你哩!」
  炎荒羽虽被她抢白了一番,但这个消息却将什么都抵消了。听阿玉说完后,他立即弹起一把将她翻身压住,同时抱住一阵猛啃,嘴里却道:「呀——不得了啦!现在晓得取笑啦!真翻了天了你哦……」
  可惜他的雄风还没有彻底施展开来,便被阿玉轻轻一句话打懵了头——「嘻,好象那个文文和你也不太一般啊……」阿玉不轻不重地甩出话来,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丈夫陡然变得僵硬的脸。
  「阿玉你……你什么都知道了?」炎荒羽呆了一下后脱口而出道。话一出口,他便后悔得想打自己一记耳光!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自己就糊里糊涂地招出来了呢?真是昏了头了。
  阿玉不禁大为得意。她没想到这个小丈夫居然被她轻轻一句便诈出了真话。
  不过旋即她便暗自苦恼了起来。这个小丈夫固然很好,可是他也未免太多情了点。
  仅就眼前的就已经有阿瑶了——从那天的情景看,好象玉版和灵秀也有点嫌疑。
  然而再搭上那个从山外来的小姑娘,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开玩笑嘛——当真要一个男人养上四五个女人吗?那这个家该怎么收拾呢?她不禁犯起嘀咕来。
  炎荒羽见阿玉虽未表现出责怪的脸色,但是那表情却犹犹豫豫的,不知她心里究竟如何打算。思前想后,既然话已出口,索性硬起头皮问到底了:「阿玉,那你想怎么办呢?」一面说着,手下便不觉停止了爱抚。
  他这一停不要紧,反令得阿玉更有想头了——怎么才一提起多几个女人的事,就对我不理不顾了呢?要是以后四五个一起来,那我还不……阿玉越想越怕,竟有些恍惚起来。
  其实阿玉究竟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这点从她对蓝星瑶的态度便可看出来了。
  可是在九公这件事上,炎荒羽接连几天的不正常,极大地影响了她原先的感觉,使炎荒羽之于她的安全感大为降低,故此才会出现一连串的想法。
  见阿玉的脸色变得更趋难看,炎荒羽不禁暗暗呻吟起来。他怎也想不到阿玉会一反平常地变得迟疑。
  「阿玉……阿玉,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倒是说话呀?」炎荒羽仍不死心地问道。
  「阿羽……」阿玉忽然一把紧紧抱住了丈夫,颤声道:「阿羽你……你不会是不喜欢我了吧……」说到「不喜欢」这三个字时,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竟给炎荒羽一种凄凉的感觉!
  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问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看来一定是自己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到,所以才导致阿玉有这种想法。
  「阿玉,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对你不好了,就说出来,好不好?」炎荒羽将脸紧贴着阿玉的颈窝儿,把体温尽量传给她,一面柔声道:「有什么事情不要藏在心里,告诉我,啊?」
  「阿羽……」阿玉轻轻怯怯地叫道。
  「嗯!」炎荒羽忙应了一声。
  「阿羽,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阿玉又小声地道,声音却是充满了期待。
  「对,没错!我说过要照顾阿玉一辈子的——我说话一定算话,绝不骗你!」
  炎荒羽抬起脸来,看着阿玉的眼睛,也正色道。
  看着丈夫诚挚的目光,阿玉的心总算松落了一些,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已经好多了。
  「阿羽,你摸摸我……」阿玉抓住了炎荒羽的双手,将它们按在自己高耸的胸前。
  炎荒羽虽不知阿玉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但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努力爱护她,以尽力驱散她内心的阴云。
  「阿玉,给我……」炎荒羽在阿玉的耳边呼着热气温柔地道。他的元根已经沛然柱立,他要采取主动,要抚去心爱女人的犹豫迟疑……
  在激烈的交战中,阿玉再次溶化在了丈夫的烈火浓情中……
  听着身边的阿玉发出均匀的鼻息声,炎荒羽的嘴角浮现一抹温情的笑意。
  虽然他的手指还在轻轻地拈弄阿玉的紫葡萄,但她却仍然熟睡了过去——她太累了——不,是太满足了……
  炎荒羽的思绪重新回复到了最近几天身边发生的事情上来。
  这几天的遭遇真的很不寻常,他想道。
  先是明秀花落别家,接着便是那山鬼再现,紧跟着又是九公逝去……
  炎荒羽直觉地感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冥冥之中的命运之网,让这网里的一切无法摆脱它的既定安排。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思索着。这个时候,他突然特别的渴望能到山外的世界去见识一番——不仅仅为了九公临终前的嘱托,更为了自己的将来能够更加的充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等到服侍阿妈颐养了天年后,他便想办法到山外去闯荡一番。并且带着阿玉、阿瑶和玉版。虽然他从九公给他的书本上得知,山外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女人,但是他不在乎。他相信,只要做得好,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他要同命运抗争!他不相信九公辛苦教给他的东西会没有用武之地!
  念头象潮水一般来来去去。炎荒羽就这么胡思乱想地想了好一会儿。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柳若兰。
  一想到柳若兰,他的眼前便似乎出现了她那冶媚撩人的丰姿和体态。
  不知她怎么样了……
  炎荒羽的心不禁一阵动荡,不知不觉间腰下也柱立了起来。
  这几天接连不断的事情,竟使他忘记了还有柳若兰!
  不过也奇怪,怎么他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见到过她呢?炎荒羽不觉注意起来,勃跳的玉柱也回收了气势。
  不想则已,越想他越觉得事情蹊跷!
  照道理来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做为坳子里唯一的教师柳若兰于情于理都应该出个面的呀,可是现在的情况却表明,从九公出现至今,她一直都没有露面呀!
  心中疑惑下,炎荒羽立刻闭上双目、意识返照,将「混沌六知」中的「闻音知机」腾腾荡荡释放开来,目标直指柳若兰所处的小楼。
  令他惊讶的是,柳若兰的小楼里居然没有人!
  怎么?难道她不在吗?炎荒羽心里疑问道。这么晚了,没有道理她不在自己房间里的啊?一面想着,他一面将耳力的范围铺散开来,尽量以面状延伸至坳子的每个角落……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整个坳子都沉睡在深深的寂静之中,连鸡犬之都没了声息。刻意为之下,炎荒羽倒是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咳嗽声。
  奇怪了,坳子里没有啊,难道……
  炎荒羽重又睁开了双眼,将听觉注意收摄回来,皱眉沉思起来。
  蓦地,炎荒羽想到,柳若兰极有可能出到山外去了,所在不在家!
  想到这一点,他又纳闷起来她到山外去,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对了,阿瑶她们一定知道——特别是文文,她那天还说要去柳老师那里问功课的!心里想着,炎荒羽便有些躺不住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所有人都熟睡的时间,实在是不宜去半夜敲门,因此只好忍住了起床的念头。不过心下却记住了,天明后一定要去找她们几个问个明白。
  心头一件事情落实后,炎荒羽便轻轻地动了下身子,调整了下睡姿,闭上了眼睛。将心意尽数内敛,放到体内的动静变化中去,全心体会「混沌真气」自行澎湃周转的玄奥之境。
  雄鸡报晓声起起落落地响了起来。天色将明的时候,阿玉醒了过来。
  她一动身,炎荒羽便知觉地反手将她搂了过来。
  「呀……阿羽你……」阿玉尚在朦胧中,不觉呻吟了一声。
  「怎么样?还累不累?」炎荒羽附耳絮语道,同时两只手也开始前后上下地摸索起来。
  「呃……羽……」清晨正是万物舒醒、生机勃发的时候,人也不例外。在男人那令人体酥心跳的爱抚挑逗下,少妇的春情立刻如星火燎原般燃烧起来。半梦半醒之间,阿玉淹没在了炎荒羽掀起的无限甜蜜之中……
  「阿羽,这几天多亏了你的几个小伙伴照应,今天你得跟他们出去了,趁着天气转凉,要积一些过冬的干货和柴禾了……」炎女对正胡噜着稀饭的儿子道。
  炎荒羽不禁一呆。转头看了看阿玉,见阿玉点头肯定,便也只好闷闷地埋头吃饭。这时阿妈已经给小阿屏喂好了饭。替小家伙擦擦嘴后又道:「我带阿屏到龙婶家去转转,顺便问她借把梭子——对了阿羽,回头不要忘了削一支给阿妈,原来的那支给阿屏乱放,不小心轧折了。」
  炎荒羽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阿玉明显看出他心里有事,只是碍着婆婆不好说。等炎女带着女儿一走,她便忙挪到炎荒羽的身边,紧紧跟他挨着,柔声问道:「阿羽,是不是有心事啊?
  能跟我说吗?」说着一只小手向下伸到了丈夫的腿间,轻轻抚弄。
  炎荒羽不觉一胀,有了反应,扭头看时,却见阿玉笑吟吟的,一脸的温柔。
  心中一动,便放下筷子,一手将她揽进怀里,一手便托住了她胀耸的胸脯揉动起来。嘴里却应道:「是啊……我想去看看文文……可是阿妈又要我进山……」
  阿玉被他弄得浑身发软,止不住一阵一阵地湿润起来。娇喘了几下后才勉强集中起注意力来,那声音兀自还有些发颤:「唔……阿羽你……你不要这样……
  人家答应帮你……就是了……」
  炎荒羽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嘻嘻破颜一笑,在她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由衷道:「我就知道阿玉最好了——那我尽快,看完文文后就去追阿虎他们!」
  阿玉被他弄得心神不定的,双峰胀胀的。心里也确实怕丈夫再就此歪缠,更怕自己忍不住就此再投入他的怀里,到时候自己家里的事情来不及忙,就糟糕了。
  当下听了炎荒羽说了后,便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应道:「行行行……我知道啦!你……你快些去吧……」
  炎荒羽如蒙大赦,立即一弹而起,临走时还不忘记痛吻阿玉一番,同时手下更是揉得阿玉的乳峰跌荡起伏……
  看着丈夫离去的身影,阿玉心里被甜蜜塞得满满的,直至看着炎荒羽的背影消失在岔路口,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心神恍恍地收拾桌子。
  炎荒羽来到地质队的驻扎地时,意外地发现,所有的地质队员都没有出门,在屋子里忙忙碌碌的。
  见是炎荒羽推门进来,刘江勇忙一面吩咐队员不要停下手里的活儿,继续工作,一面主动迎向炎荒羽。
  炎荒羽眼尖,一眼便看见刘诺文正在屋子的最里面,和两个队员在整理一个箱子,见他进来,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却又黯然了下来,心中不觉有些纳闷——文文这是怎么啦?
  还来不及细想,刘江勇便已经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带了。
  「阿羽,你今天怎么没有进山啊?来来,到这儿来坐。」刘江勇轻轻将身子一横,吩咐炎荒羽坐下的同时,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正好不露痕迹地插在了女儿和炎荒羽的中间,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炎荒羽一窒,被刘江勇这随口句问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只有刘诺文一个人在家的,又心情兴奋紧张,注意力放在了见面以后两人如何如何上,没在意察听屋子里有没有人,所以就连门也没敲便直接推门进来了。岂知非但屋子里不是刘诺文一个人,干脆所有的人都在了!这完全出科他的意料,猝不及防下,刘江勇的问话他哪里答得上来呢?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我是来找你女儿的」
  吧?他的心中不禁暗暗自责,同时也惕然起来——今后在到一个地方之前,一定先要用「混沌六知」好好地探察一下这个地方的情况,绝不能再发生类似令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了……
  一面想着,炎荒羽的脸上不觉流露出尴尬的神色。刘江勇的阅历何等的丰富,立刻便猜出来他心里所想,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当下也不为难炎荒羽,马上转换了话题,关心地问道:「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九公也是老死的,不要太伤心了——你看,他老人家临走时的脸上还带着笑……」
  炎荒羽抬眼看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想继续这个令人心情沉重的话题,便张目四顾,有话没话地问道:「刘队长叔叔,今天你们怎么都没有进山呢?
  叔叔伯伯们都忙得很啊……」
  「对啊,我们正在整理这些天来考察勘测的资料,看还有什么地貌地矿值得注意的——唔,你们这儿的山体地质不太稳哩,还有这儿的气候……」刘江勇一说起自己的本行,便来了兴致,不知不觉地滔滔说了起来。
  炎荒羽对这个他不熟悉的领域是一点兴趣都欠奉,不过刘江勇说的「整理」
  二字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刘江勇一愕,他没想到炎荒羽的观察力和心思这么缜密,竟一下就猜出了他们的动向!因为怕女儿和这个山里的男孩子再糊里糊涂地交往下去出「大」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连刘诺文都没有告诉,只和几个核心的队员透露了一下,做好随时出山的准备。
  刘江勇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大男孩。
  象他这样的年龄,如果在城市里,正是沉浸在父母的百倍呵护中,在充满明媚阳光的教室里念书的啊!可是他却已经挑负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刘江勇继而又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要是是真的话,那么这个男孩的命运将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自己的女儿文文地未来也将会随之而……
  唉,可惜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能证明什么。刘江勇不禁苦恼起来——要是有能够鉴别的一手材料带回去就好了,最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证物……
  想到这里,他的心陡地一动,心头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哎呀!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个方法早就应该想到了呀!」刘江勇情不自禁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失声叫道。
  见满屋子静静埋头忙碌的人都被自己这个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给吸引了注意力,停止了手头的工作向他和炎荒羽的方向望来,刘江勇顾及不上解释许多,只是挥了挥手道:「我没什么事——你们继续忙你们的!」转而又温和地对炎荒羽笑道:「对了阿羽,我们的小华医术很不错的,怎么,要不要让他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他嘴里说的小华,就是地质队的队医华平。
  听到队长突然提及自己,华平不觉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对啊,华医生的医术真的很好的。」炎荒羽由衷地点头承认道。在给九公诊断中,华平医生高明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那时是给九公诊病啊,他都那么老了,而自己的身体可是好好的呀,要检查身体做什么呢?此时对刘江勇一直拦在他和刘诺文之间,他的感觉更是不爽了。
  「这个……那……要真是这样的话,给我一个人做,还不如给全坳子里的人都做一遍哩!他们中的好多人身体都不怎么好哩!」炎荒羽不以为然地道,但随即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全村的人——不如正好借这个机会给身体一向都不怎么好的阿妈,还有坳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做个检查哩!
  听炎荒羽这么一说,满屋子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着队长刘江勇,看他怎么回答。
  「这……这个么……」刘江勇没有想到炎荒羽会来这么一手。但一转念,他便释然了,笑道:「那当然没有问题啦!我们在这里一住就这么长的时间,也确实是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这样,我们就给全村的老小都做一次体检,以报答大家!大家说好不好?」这最后半句却是对屋子里正竖着耳朵听着的队员们说的。
  听到队长这么说话,一屋子的人立刻爆出一阵叫好的欢呼声。
  「好哇!」
  「是啊,就该这么做啊……」
  「太好啦!」
  「是啊,我们队长想得真周到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的时候,只有刘江勇笑眯眯的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自得。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什么东西都有可能造假,也什么东西都有被怀疑的可能性,但只有一样东西,却是没有任何力量能左右其真实性的,即便万能的上帝也不行。
  那就是每个人的DNA 遗传密码。
  他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要带炎荒羽的血液回去,做亲子鉴定。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2:53

第三章 情心纠结
  走在山林里崎岖蜿蜒的小径上,炎荒羽的心情殊无半点的愉悦。
  那个可恶的刘队长,居然拉着自己的手叽叽呱呱地讲了半天什么体检的东西——那关他什么事情啊!他只想和文文说两句话而已。可是刘队长那架势分明就是不想让他有和文文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嘛!要不是自己还要进山,今天非得跟他耗上不可,哼!就不信他不上厕所?他不喘气?
  炎荒羽想想不爽,恰好一块石头硌了他脚一下,正在气头上,他便抬脚便狠狠地踢下去——「啊哟——」一阵剧痛从脚尖传来,炎荒羽忍不住惨叫一声!
  不过这一下钻心的疼痛反倒刺激得他清醒了过来,多多少少地将他的注意力从刘江勇身上转移了一些。
  「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小鸡肚肠了?」一个念头从他纷乱的思想中冒了出来。
  炎荒羽忽然记起九公教他的——做事情要推己及人,设身处地。
  「毕竟文文是他的女儿……」他隐然间感觉自己有点能够理解刘队长了——尽管只是模糊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已经使他渐渐地不怎么生刘江勇的气了。
  「唉,另外再找机会跟文文说话吧……」他暗想道,「反正还要有几天的,他们还要给坳子里的人检查身体哩……」这样想着,炎荒羽轻轻屈了屈左臂。在那个地方,有一个针眼儿,虽然还有些隐隐的刺感,但已经无妨大碍了——正是在那里,华平医生抽取了他的血液,还给他化验了血型。炎荒羽虽从九公那里知道人的血型都有不同,但却也是头一回得知,自己的血型是AB型。看着刘江勇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化验结果,炎荒羽隐隐觉得这个家伙好象对自己有着什么不能见光的图谋……
  一阵带着秋意的山风拂面而来。那寒凉的感觉令炎荒羽精神为之一振!
  ——不去管这许多啦!他甩了甩头,将心神放回眼前的山道上。
  「咦——人呢?这附近怎么没有他们的痕迹呢?」炎荒羽四处查看了一圈,竟意外地发现,过仔虎和郎根旺他们这些小伙伴们居然杳无踪迹。而且看这一带的形势,分明有好两天没有人来过了!
  炎荒羽不禁纳闷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伙伴们都到哪里去了呢?一面想着,他那「混沌六知」中的「闻音知机」便一面自觉发动,向四处延伸其机敏无比的灵觉。
  「……原来在那个地方……」炎荒羽闭着眼睛低声自语道。九公教给的「混沌诀」实在地妙不可言——他已经隐隐听到了,在他身处位置的东北角约摸三里地的地方传来了几个伙伴的声音。
  既然找到了他们,那就赶紧去和他们会合吧!
  炎荒羽长身而起,内心怀着对九公的深刻感激朝着伙伴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由于定位准确,炎荒羽没有费多少周折地便找到了伙伴们。
  远远地,他便感知到,伙伴们正分散在方圆二百公尺地范围内忙碌——但是意外地,他没有发现蓝星瑶。
  炎荒羽找准了过仔虎的位置后便径直往他的行去。
  过仔虎正埋头将面前的一株双人合抱的大枯树杆劈分开来。
  「阿虎——」炎荒羽在他对面停下,轻声唤道。
  过仔虎觉察出有脚步声靠近自己,但他以为是其他伙伴们的,故而也没有在意。及至听到炎荒羽的招呼后,他才身子震动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斧子。及至抬头一看,果然是炎荒羽时,顿时大喜!
  「啊呀!是阿羽啊!真的是你啊——喂!大家都过来!是阿羽,阿羽回来啦!」
  过仔虎忍不住欢喜得大叫起来,同时一把摞下斧子,跳过去双臂张开紧紧抱住了炎荒羽!
  炎荒羽登时感觉眼圈湿湿热热的,一股说不出的暖流涌上了心头。
  伙伴们还想着自己哩……
  听到过仔虎的叫嚷,其余四散的伙伴也忙扔掉了手里的活,赶着围了过来。
  「呀!真是阿羽啊……」
  「阿羽你来了就好啦,没事吧……」
  「灵秀你瞎说什么呀,阿羽怎么会有事呢!」
  「嘿!阿羽哥来了咱们就更有劲了!」
  看着身边亲热地围着同伴,炎荒羽眼圈红红的,赶紧抬起袖子来抹抹眼睛——在一个人孤独地思考了这么多天后,现实生活中的伙伴们带给他的温暖实在是让他感动不已……
  看着他们一双双热切的眼睛,炎荒羽只能使劲地点头。
  好一会儿后,大家的心情才平静下来。炎荒羽也这才有机会将每个人打量一遍。
  阿虎、根旺、玉版、灵秀、小石头……
  炎荒羽看到,他们每个人都瘦了不少,但是意外地,他也感觉到他们的身上都增添了不少的成熟和稳重。
  他还看到,除了原先的伙伴以外,还多了四个坳子里其他组的孩子。
  看到炎荒羽询问的目光,过仔虎忙迎上来道:「哦,是这样的,不单单盘哥,其他两组也有领头的要在秋后出山哩!所以老龙叔就在那次围猎后重新分了组……」
  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同时也暗暗惊觉自己竟然对这种事情也懵懂起来。要知道,这种调整的事情他从小长大,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而且每一次都是在秋猎以后进行。可是现在自己竟然会一时想不到这一点,足见自己迟钝了许多……
  「现在是阿虎带着我们大家哩!」这时灵秀插嘴进来道,同时不自觉地往过仔虎的身边靠了靠,弄得过仔虎有些心虚地让了一让。
  炎荒羽立即从两人无形中透露出来的神色动作看出来,灵秀和阿虎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再看看两人,炎荒羽的心底油然生出一线感慨——是啊,阿虎也有了自己的感情寄托了……
  他由衷地替两个好伙伴感到高兴。虽然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说出来,但是那含笑来回扫视二人的样子不啻告诉二人:他已经知道了两人的秘密。
  「哪里啊,阿羽既然重新回来了,这个头儿当然还得由他来担当了!」过仔虎急忙罢手推辞道。
  看着众人均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炎荒羽暗叹了口气,说心里话,他对这个头儿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这倒并不是做头不好抑或是责任重大,而是一向对物质、权力的淡泊所致。经过多年的修习「混沌诀」,他越来越感到人性、感情等内心思想方面的东西要比这些对他的吸引力来得大,来得重要。
  看到灵秀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安和委屈,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应该以一个特殊的状况介入这个群体。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群体在过仔虎的带领下,已经运行得很好了,这从目前大家的状态便可看出来,每个人的精神都很好,这说明阿虎的安排应该说还是很有条理的。
  想到这些,炎荒羽的心里有了定论。
  「不,还是由阿虎做吧,我还不想当这个头——而且也不一定当得好……我还有九公的事情,要经常去看看坟……不太能照顾好大家的……」不出他的所料,不仅是灵秀,就是阿虎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掠过一线轻松,这说明他自己其实也是十分在意这个伙伴中的「领头人」的位置的。
  经他这么一说,伙伴们这才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好啦!你们还是去自己的事情吧!」炎荒羽笑着对众人道,「阿虎、玉版你们留下来,我有事情要问。」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便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炎荒羽居中,玉版、过仔虎分开两旁,三人刚一坐在枯树杆上,过仔虎便感激地道:「阿羽,你有什么事情要问的?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挪动了下屁股又一脸敬佩地道:「你真厉害呀,居然都打到了「软金狸‘!
  难怪那天没看见你有什么东西哩!原来有这么好的东西……」
  炎荒羽一怔,他知道这「软金狸」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外传呀?怎么过仔虎会知道的呢?心里想着,目光却正好与一直脉脉地看着他的玉版相遇,心下立刻明白了——一定是玉版,要么就是阿瑶说出去的……
  玉版从炎荒羽的目光中敏感地看出了他的意思,因怕情郎有什么想法,更怕他会因此责怪自己,便忙主动开口道:「不是我,是阿瑶她阿妈说阿羽送阿瑶「
  软金狸‘的,我跟阿瑶就是证实了下……」说时凤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惶然。
  炎荒羽心下本来就没有责备她和蓝星瑶的意思,既然都已经大家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况且迟早要把狸子皮拿到山外去货卖的,就更毋隐藏了。
  因此便笑笑着摇了摇头,安慰玉版道:「没什么,反正也要拿出去货卖的。」话音刚落,玉版略带紧张的俏脸立时便放松了下来。
  这时炎荒羽才明白过来,为何在围猎后同伴们看他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而现在则比从前敬服更甚的原因了。暗叹人心势利下,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了,我正想问问你们,阿瑶怎么今天没有看到啊?她没来吗?」
  「哦,阿羽是说阿瑶吗?她已经两天没来啦!」过仔虎抢着回答道,玉版本来张了张嘴,见他抢先,便不作声了,只在炎荒羽身边看着他。
  「怎么?两天了?那你们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呢?」炎荒羽心里有些紧张不安地问道。他想起了蓝星瑶要嫁到山外去的事情。
  「哦,这个我们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最近她阿妈不让她出门的……大概是要嫁人了吧!」过仔虎本来就十分的佩服炎荒羽,此时再加上炎荒羽主动放弃当头领的机会,心生感激下,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只可惜未能注意到炎荒羽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炎荒羽的心直往下沉,目光不自觉转向玉版。
  「不要听阿虎乱说,」玉版觉察出炎荒羽情绪有异,又深知他和蓝星瑶之间的关系亲密,便忙驳斥过仔虎道,「只是说说而已,大家又没有谁真的证实过,坳子里哪个女孩子家到了这个年龄不都在谈婚论嫁的?」见过仔虎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玉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又道:「象我阿妈早一阵子还说怎么把我给嫁出去了呢!」
  过仔虎尤是不省,仍犟道:「可是阿瑶是嫁到山外……」话说出一半,忽然注意到炎荒羽难看的脸色,终于恍然大悟,心中不觉发起慌来,声音也变得颤抖了:「呃……呃……这个,这个我也是听人说说的……阿羽你不要当真……」说着声音是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竟反而产生欲盖弥彰的效果了。
  炎荒羽不觉呆呆怔怔地出了神,一霎时竟满脑子的空白,连玉版连连喊他的声音都没听到……
  玉版终于忍不住「乎」地站了起来,绕到身后径直照着过仔虎的屁股便是狠狠地一脚!
  「唉哟……玉版姐你——」过仔虎先是护痛地惨叫一声,一面「腾」地跳将来来,一面便欲转身抗议。及至看到玉版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时候,随即便醒觉她这是为自己胡言乱语招惹了炎荒羽而痛下辣手的,顿时萎了下来,低了头不也敢言语。
  玉版再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后,才低声呵斥道:「还不快滚你的,没的留在这里现眼!」
  过仔虎不禁一噎,险些晕过去!皆因玉版姐在他们这群人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十分温柔善良的,从来就没人见过她生气,更没人见过她气成这个样子!此时她不但生气了,还破口骂了人,这如何不叫过仔虎大惊失色!
  再不敢停留半刻,过仔虎便抱头鼠窜,连地上干活的家什也顾不上拾起来,便一溜烟地跑了——总算他还记得灵秀的位置,跑的是朝着她的方向。
  「阿羽……」玉版重新坐在炎荒羽的身边,心疼担忧地抱着他的一只骼膊轻轻摇晃着。
  见炎荒羽仍是那个样子,玉版终于忍不住担心地低声哭了出来:「阿……羽……你不要这个样子啊……」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解释,事实是最残酷的。她知道,这几天蓝星瑶被阿爸阿妈锁在屋子里出不来,其实就是因为等着到时候把她给嫁出去……
  「唿——」炎荒羽忽地挺直了身子,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随即面容一霁,嘴里自语道:「管不了这么多啦,我就不信事情没有转机!」说着冷笑了一声,便欲起身。
  不料刚一动身,才感觉有人抱着自己的骼膊,定睛一看,却是眸中淌泪的玉版。
  炎荒羽不由心头一紧!
  呀——还有玉版哩!自己怎么能忽视了她的呢?
  炎荒羽不禁暗暗自责,他忙转过身来,反手将玉版的纤腰搂住,轻轻地在她耳边道:「玉版,不要哭……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放心,我没有事的,真的……」说着另一只手将玉版的脸儿轻轻地托起来,看着她笑笑,然后眼角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将嘴唇凑上去,轻快而温暖地吻干了玉版湿湿的双眼。
  「玉版,不要哭了……眼睛红红的会不好看的……」炎荒羽又柔声劝道,同时托捏下巴的手自然地下滑至她突挺的胸部,停了下来,五指略略用劲收拢了一些。
  「呵……」玉版酥胸陡然受到这意外的刺激,本能地一胀,随即便大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炎荒羽竟在会大胆如斯,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对自己行轻薄之举!
  看到玉版一双凤目因惊吓而突然睁得大无可大,炎荒羽心头竟自生出戏谑的快感!情境刺激下,他更泼了胆子索性一把将玉版搂进了怀里,大嘴猛地压了上去,好一阵痛吻!同时那抚在玉版酥乳上的手也大肆揉捏开来!在这一瞬间,炎荒羽竟有种「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豪情,那种豁出一切的感觉实在是令人迷醉!
  但随着舌尖重重的一痛,炎荒羽立即又生那种狂放的云端落回到了现实当中——在惊慌失措下,玉版本能地咬了一口。恰好咬在炎荒羽递进她口腔的舌尖上。
  「啊呀……」炎荒羽疼痛之下急放开了玉版,「啐」地吐出了一口血沫。
  见到情郎吐血,玉版立时回过神来,心里真是既痛又气,忙附身上前道:「
  呀……阿羽你要紧吧——对不起,我……」
  炎荒羽苦笑着摆摆手,示意她自己不要紧。
  场面立即陷入了尴尬中。
  一方面玉版虽然有些后悔——毕竟自己已经把身子给了炎荒羽,但想想又有些害怕——阿瑶一定也是这样的,但她还是要被她阿爸阿妈嫁出去;还有,要是自己要温柔一点,只怕阿羽又会再抱住自己乱来——要是给伙伴们看见了,那她真的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炎荒羽更是觉得难堪!他怎么没想到已经身属自己的玉版居然会拒绝他,还咬了他一口!更想不到的是,她咬了以后,也只是说两句对不起,殊无跟他亲热的迹象,这让他顿时进退失踞起来……
  「对了,你们怎么会到这里?」静默了良久,炎荒羽终于打破沉寂,开口转了话题道。
  「我们在上回围猎以后,阿虎偷着岔到路边玩,结果发现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物件特别多,就带我们来了。」象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玉版赶忙接口答道,同时身子也向炎荒羽挨了挨——炎荒羽这么长时间不作声,实在让她有些心慌,不知道他会否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哦,是这样的啊。」炎荒羽点点头随口道。他也是没话找话讲,刚才玉版的那一咬,突然让他产生了两人之间那不可捉摸的距离感……
  「嗯,就是这样的……」玉版不敢再说什么,只唯唯地应道。
  两人之间又没有了话。
  炎荒羽突然想到,要是阿瑶在这里,他们两人会不会这样呢?略一想,他便否定了。因为他坚信,对于蓝星瑶来说,阿羽哥哥就是她的一切,不要说当着众人的面亲热,就是让她公然宣称炎荒羽是她的男人,她都会做的!这么一想,炎荒羽更觉玉版同他的距离拉了许多。这时他倒有些恨自己了,恨自己把持不住,破了玉版的身子,弄得以后不好收拾。但转念一想,自己是否真的对玉版一点意思也没有呢?好象又不是这样。从心底里来说,他还是很喜欢玉版这个比自己年龄略长的女孩子的,有时在和阿瑶,乃至阿玉欢好的时候,自己还时不时地想象要是身下的人儿是玉版姐就好了呢……
  这样乱想着,炎荒羽的目光无意之中瞥了玉版一眼,见她低眉顺目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竟是一脸的楚楚可怜,心中不禁怜意大生!他陡然间明白了,自己的若即若离,说不定已经伤害了这个女孩子了!无论从哪方面说,既然人家已经将一生的幸福交给了自己,姑且不管以后是否能如意地实现她这个愿望,至少目前,自己应该对她好一点,多关心一点。
  想到这里,炎荒羽主动伸出手来,轻轻地将玉版一只纤手握在手里,见她脸上露出意外的惊喜,心中更是歉疚。
  「玉版……你还没有忙完吧?来,我们一起来,好不好?」说着炎荒羽拉着玉版站了起来。
  「阿羽……」玉版眼圈一红,忍不住开口唤道。
  炎荒羽忙应了一声,一面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怎么?有事吗?」
  「阿羽……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不想让你抱我……」停了一下,玉版又道:「我都已经把身子给了你了……只是……在这里我怕让他们看见不好……」她一口气说完后,带着乞求原谅的目光迷离地看着炎荒羽。
  「我知道了,应该是我说对不对才是哩!」炎荒羽忙歉然道。
  看到炎荒羽跟自己如此客套,玉版不禁一呆,情不自禁地便想起了蓝星瑶,心里忍不住比较起来:若是阿瑶这么说的话,阿羽一定不会用这样客气的口气说话的——这么说来,自己和他始终是隔了一层……
  想到这里,玉版顿时觉得心里好不难受,一时只觉眼前做什么都失去了兴致。
  炎荒羽退后几步,指着他们刚才坐着的粗壮枯树对玉版笑道:「看,阿虎真的是个好头儿呢,瞧他能找到这么大的柴杆子,真不容易哩!」说着弯腰拾起了过仔虎丢下的斧子,一面拉着玉版继续后退,叮嘱道:「来,玉版,你躲在我身后,小心柴屑扎着了!」
  玉版听了不禁又是一呆,心里复又想道:看他又这么关心自己,足见自己在他的心里不是一点分量也没有的……那么就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
  想了一想,她忽地一咬牙,不退反进地从背后一反抱住了炎荒羽的腰,嘴里却颤声道:「阿羽……是我不好……你要是喜欢抱我,就抱我吧……我不避了…
  …」
  炎荒羽身躯登时一震!同时更心中一叹,知道玉版这么做,无疑是在坚定她自己跟着自己的决心,而自己本来就有的承诺之上则更多了一分重量。
  他缓缓转过身来,轻轻地揽住了玉版的柔腰,轻轻地在她额上亲了下,和声笑道:「呀,我知道啊,不过我们真的要忙活儿了,不然的话今天回去就要空着手了!」看她半信半疑的神情,心中一叹,便放下了手中的斧子,把手攀上她的乳房上,轻轻地揉了几下,然后笑道:「怎么?现在相信了吧?」见玉版连连点头,便索性落足了料,紧跟着一句道:「那,你这几晚上好好地呆在家里,我有空就去找你,好不好?」
  玉版顿时羞红过耳,却又不停地使劲点头——她这才确定炎荒羽仍然在喜欢着自己。
  一个影子在炎荒羽的眼角处一闪而过,炎荒羽立即分辨出那是过仔虎的,便自自然然地放下了揽着玉版纤腰的手,一面重新拾起了地上的斧子,笑道:「那现在还不乖乖地退到后面去?」
  玉版既然心事得解,自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忙听话地退避到他身后远处了。
  「啐、啐!」挽起袖管,在手心里连吐了两口唾沫后,炎荒羽便抡起了斧子对准面前的枯杆劈去。
  事事处处皆学问。
  九公教的这句话言尤在耳。
  炎荒羽之所以在各个方面都要比之坳子里同龄的孩子要强一些,正是得益于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牢记九公这句富有哲理的话,并将其行诸实践。
  对劈柴这种再寻常不过的事,他也没有放过。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在斧子劈下前,他的「混沌六知」早已经将面前的枯杆的状况了然于心。他知道这看来巨大的树杆其实却十分的脆弱。因为它的每一条裂纹,每一处瘤结,乃至它树芯的每处暗伤,都在他的悉心探查下无处遁形。在这一点上,炎荒羽每每会有感于心地想起九公曾经教过他的一篇文章——《庖丁解牛》。
  对整个枯树杆的透彻了解,加上对自身每处肌肉气血的自如控制,使得炎荒羽手中那柄不甚锋利的斧子在落下时,每次的落点都恰到好处,切中肯綮。不一会儿,在一阵「喀喇」「咯嚓」声中,原本庞大的树杆便被「肢解」成了一地的散柴。
  看着炎荒羽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连衣衫都没敞开便劈完了眼前这棵枯树,玉版不知不觉中竟看得入迷了。炎荒羽那充满韵律和弹性的动作在她的眼里看来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有力——连过仔虎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都没有觉察到。
  「啊呀!阿羽你真厉害呀!」过仔虎看着散落一地的新柴,不禁失声叹道。
  他知道,这么大的一棵树,要他来劈成柴禾的话,至少得一整天的功夫,而炎荒羽却只花区区小半天,便全部了解,如此惊人的效率,岂能不令他大为惊讶呢!
  过仔虎这一开口,一下便惊醒了一旁着迷地看着炎荒羽的玉版。见着炎荒羽扔下了斧子,她忙冲上前去,一面掏出腰帕,一面关切地道:「阿羽,歇一会儿吧——让别人来堆扎……来,我给你擦汗……」说着便动作轻柔地替炎荒羽擦拭脸上的汗水。
  看着过仔虎瞧瞧自己,又望望玉版的古怪眼神,炎荒羽不悦起来,忍不住斥道:「阿虎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一说,玉版本来是背着过仔虎的,也转了过来。却见过仔虎一脸的尴尬,显然是被炎荒羽斥责的。玉版一怔,随即想到自己不自觉间对情郎流露出了真情,偏恰好给阿虎看到,这的确是有些不妥……
  想到这里,玉版忍不住回头看看炎荒羽,却见炎荒羽一副「怕他做甚」的神气,便不觉受到了影响,心里的担心也立时淡化了许多。
  「怎么样?象这样的柴桩要是再找两三棵的话,那咱们这组的每家人过冬都不用愁啦!」炎荒羽放缓了脸色,温言对过仔虎道。一边说着,他一边看了看天色,又道:「阿虎,你看时间不早了,就把大家喊回来一起吧。」
  过仔虎连忙应道:「哎!我这就喊他们一起过来!」说毕便直起喉咙招唤起几个同伴来。
  不一会儿,分散在四处的小伙伴们便陆陆续续地回转来,他们每人的背后都背着架子,前面挂着平篓,里面或多或少地装着采集来的山菌野菜。
  待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负重放下来后,过仔虎看了看炎荒羽,见炎荒羽示意让他说话,便清了清喉咙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把今天的东西都归个类,整理一下吧!」见众人不说话,突起想起一件事,便转身又对炎荒羽道:「阿羽,真是对不起,我先前把话说出去了——说只要你跟着来,大家就一定会打些野味带回去的,你看这……」说着一脸无辜地看看众人,仿佛若是没有野味带回去的话,就是炎荒羽的责任,而不是由于他先吹牛出来似的。一时间小石头和灵秀也随声附和地跟着起哄,弄得炎荒羽不禁啼笑皆非。
  他当然想象不到背着自己,过仔虎他们居然对人把自己吹嘘成这个样子。不过对于这点,他倒不怎么在意,因为毕竟这也是件对所有进山的伙伴有利的好事,更重要的是,对他自己来说,这也并非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下他便点头应道:「既然你这个领头的这样说了,我哪里敢不从命呢?没有问题,咱们收拾好后后,在路上边走边看,逮着了就顺着捎两只肥兔子,好不好?」一时间给过仔虎落足了面子,真听得他咧开了大嘴,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尽其所能地将所有收获扎整上五只排架后,过仔虎放出了一只信鸽。附近的大人收到信后,便会在回来的顺路把他们留下的排架捎回去。而他们这一行人只需把每个人能承受的份量带回家就行了。
  「阿羽……谢谢你……」趁大伙正忙的时候,灵秀悄悄地靠近了炎荒羽,小声感激道。
  炎荒羽一愣,随即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原来,在坳子里,每一个成年男子的将来是跟他们的孩童时期密切相关的。
  一个男孩子如果在少年时期就担负着每个进山小组的领头人的话,那么将来无论是在农作,或者是在出山货卖是中,都会有个重要的位置等着他,也就是当个小头人。而坳子里的村长,或者说是族长,就再从这些小头人当中产生。因此对这些山里的男孩子来说,能够在伙伴们当中做个小领头的,实在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韦石虎会同炎荒羽见血拼杀的原因,也是现在灵秀为什么要感激炎荒羽的原因了。因为她和过仔虎,甚至其他的伙伴们都知道,若果炎荒羽要做领头人的话,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去和他争,毕竟他的实力太强。
  炎荒羽笑笑对灵秀道:「不用谢我啦!只要看到你和阿虎能永远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我就很高兴啦!」他这句话说的绝非什么虚饰之言,实在是在经历了明秀、阿玉、阿瑶、玉版乃至文文的感情起伏后,他对「挚爱难永恒」这一点,已经有着刻骨而痛苦的感受,甚至九公这个亲人的去世,也令他对身边亲人好友的存在有了更深的感情。
  「阿羽,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启程回家吧——今天的收获好多,再晚我怕到家天就傍黑了!」过仔虎在安排好一切后,便走过来问炎荒羽道。他始终认为,有炎荒羽在,凡事最好能问一下他会比较妥当。
  炎荒羽含笑点点头,道:「都说了,一切都听你的啦!好吧,你说回家,我们便回家啦!」跟着又道:「你小子以后可不许欺负灵秀啊——她很好的,你要多照顾她……」说到「照顾」二字,不觉又想起了蓝星瑶,心中不禁隐隐一痛,便不再说下去了。
  「哎!阿羽你放心,我对灵秀很好的,真的,不信问她……」得到好友的祝福,过仔虎心头乐开了花。说实话,他正不好意思跟炎荒羽说自己与灵秀的关系,想不到炎荒羽倒主动祝福起来了,这叫他如何不高兴呢?高兴之下,竟不觉说漏了嘴:「那你跟玉版姐也很好啊!」
  炎荒羽一听,登时面色大变!因为在蓝星瑶的事情还没有搞妥当之前,他根本不想让他同玉版的事情节外生枝。
  好在其他的伙伴们都在忙碌着,没有顾及到他们,但炎荒羽突然沉郁下来的脸色也着实惊吓了过仔虎一跳,知道自己失口说出了不应该说出的话。
  果然,灵秀一听便呆了一下,忍不住道:「什么?阿羽不是跟阿瑶好的……」
  话未说完,已经被过仔虎一把拽住了,一面还连连地向她使眼色,总算让她及时收了嘴。
  「关于我和玉版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什么——现在我只想先解决阿瑶的问题,知道了么?」炎荒羽淡淡地说了一句。
  看着过仔虎一脸的惴惴,灵秀眼珠转了两圈,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登时瞪大了双眼,险些叫出声来:「你是说……」想到自己猜到的,她忙捂住了嘴,心里充满了惊骇。她万没想到,炎荒羽在同蓝星瑶相好的同时,竟然和玉版姐也好着!这个结果太令她吃惊了!要知道,虽然坳子里一夫多妻的事情很多,但是自己身边的同伴就有这种情形,还是让她大为错愕。在想到这些后,她又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及时收住了话头,要不然不小心喊出去,让大家都听到了的话,炎荒羽说不定就会非常的生气——要知道,他可是才死了九公的啊!若是一气之下,他提出由他自己来当领头人,再一脚把阿虎给踹了的话,那自己以后岂不是会很惨吗?谁叫自己把身子给了阿虎了呢……
  正胡思乱想着,却被人从背后重重推了一下,就在她吓了一跳,脚底发软的时候,只听玉版温和的声在耳边响起:「怎么啦?灵秀?在呆想什么呢!还不快走,阿羽他们都要走远啦!」
  果然不负众望,炎荒羽他们这一行人回到坳子里的时候,除了原本带回来的东西外,还多了一大堆的野兔、旱獭和土獾子。
  但是炎荒羽由于心里牵挂着蓝星瑶,虽然和伙伴们强言欢笑地分完了东西,但回到家中后却一脸的愁郁,看得阿妈和阿玉好不心痛。由于以为他还惦记着九公,因此也不敢多打扰他,吃完饭后便任他一头栽进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了……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5/17 03:23:05

第四章 慈母别离
  这天晚上,在夫妻上床后,炎荒羽一反寻常地没有和阿玉嬉闹。
  看着炎荒羽在床上焦躁不安的样子,阿玉便知道,丈夫不是为了思念九公,而中别有隐情。既然知道不是为了九公,那么另外一个原因便自然呼之欲出了。
  「阿羽,是不是在想阿瑶?」阿玉轻舒玉臂,从后面抱住了炎荒羽,试探地柔声问道——虽然她很有把握肯定他是为了阿瑶。
  果然,炎荒羽听她突然这么直穿入心的一句问话,登时全身便僵住了!
  阿玉暗暗叹了一口气,还是被自己料中了。她也知道丈夫同蓝星瑶之间从小青梅竹马的深刻感情,也知道蓝星瑶目前面临的处境,但更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是怎么也帮不上忙的……
  「阿羽,你不要这样一个人闷着头想,这样会伤身体的……有心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么……」阿玉还是忍不住关心,又柔声劝道。
  长长地叹了口气,炎荒羽将身子转了过来。一见丈夫转过身来,阿玉立刻乖觉地抬起头来,让炎荒羽的健臂伸过来圈在自己的颈后,然后再放下头,任他将自己拥进怀里。
  「是啊,阿玉你说的对,我是在为阿瑶的事情烦哩……」炎荒羽轻吻着鼻下散发着幽香的秀发承认道。
  「我知道你烦,可是老闷在心里头也不是个事啊!咱们好歹是夫妻,有什么事情两个人商量总比一个人要管用吧?」阿玉轻轻地又道,同时柔软的纤手在炎荒羽的胸膛上轻柔地来回抚摸,仿佛这样就能让他的烦躁平静下来一些似的。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想过了,那狸子皮都送过了,可是现在看起来不怎么管用呐!阿瑶还不是被她阿爸阿妈给锁起来了?」炎荒羽郁闷地道。
  「这我知道……可是阿羽,你有没有替青叔和青婶想过呢?她们为什么一定要把阿瑶嫁到山外面去呢?如果能不出去,为什么要出去呢?」阿玉叹着气劝解丈夫道。炎荒羽听着一言不发,但却颇为动容。
  「其实依我看,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虽然说起来是为了小儿子阿峰,但是若不是因为山外面的生活比山里要好,女儿嫁出去后不会吃苦,他们何必这么麻烦地托人出去呢?在我看来,他们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小峰,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女儿能有一个好的出路……」阿玉轻轻缓缓地说道。
  炎荒羽听着心里一动,忍不住问道:「听你这样说,好象去过阿瑶家里?」
  「唉——」阿玉轻叹一声,苦笑了下,从炎荒羽的怀里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丈夫的脸,声音柔柔地道:「阿羽啊,你是我的男人呐……你的事情,做婆娘的哪能不放在心上呢?……我今天一大早忙完手里的事情后就却了阿瑶家——好在青叔青婶他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又知道我平时是一个人的,所以只以为我是平常来串门子的,就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我了……」
  「他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炎荒羽忍不住追问道,同时呼吸也不自主地急促了起来,热热的鼻息呼到阿玉的脸上,弄得阿玉好一阵闭上了眼睛。
  「他们就说了那些啊……」阿玉苦笑了下,又道:「你知道,我现在和你又没有什么名份的,我也不好劝他们——我男人阿羽和你们阿瑶情投意合,早就想在一起了?」
  炎荒羽听了不禁一愕,却没有笑出来。他天道阿玉能这样做,已经是很难为她的了,自己又怎么好对她要求太多呢?
  两人沉静良久,黑暗中只听见二人的呼吸声轻轻地此起彼伏,「对了,我看不如这样,」阿玉象是想起来什么,开口说道。
  炎荒羽一听,忙问她:「怎样?你说不如怎样?」
  「依我看,不如把那五张皮子一并给了青叔青婶,说不定他们是嫌一张太少了!你看呢?」阿玉揣度着青叔青婶两口子的心理道。
  炎荒羽一呆,本想说「这倒是个好主意」,转而一又想不对!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阿妈和阿玉明年的生活就会有问题了。要知道,家里实在是紧巴了——由于地少,就连米粮都要跟邻居们借啊!
  「不行,这不成!」炎荒羽断然否定了阿玉的提议。
  这一回反轮到阿玉呆了一下。但是她随即便想了过来,知道炎荒羽是在顾及家里,心里顿时一阵感动,忙道:「阿羽,不要这样,这次给了,以后还会有的么——要是这回阿瑶走了,那可就没有机会啦……」
  炎荒羽终于长叹一口气,道:「阿玉,你们都把事情想得简单啦!青叔青婶并不是因为这些钱的问题,而是为了地方啊——他们是想让阿瑶到山外去生活!
  给他们再多的狸子皮,也不能改变这个穷山坳子啊!」停了下,他又道:「除非我到山外去,然后再回来娶阿瑶,否则是怎么都不成的哩!」说完这些后,炎荒羽越想越沮丧,竟忍不住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阿玉这回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一件事来,便对炎荒羽道:「对了,阿羽,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地质队的刘队长让他们队的华医生来给坳子上老小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身体,可惜你们出去的人都没轮上……」
  「那没关系啊,明天我们可以再补嘛,」说到这里,炎荒羽便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废话,因为明天他们还要进山,又哪里会有空去让刘队长他们检查身体呢?
  念头一转,想起了一直身体不怎么好的阿妈,便又问道:「那么阿妈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呢——对了,还有你,也都没事吧?」
  听丈夫问起婆婆,阿玉的脸色禁不住一郁,声音也低了下来:「阿妈她不太好……」
  炎荒羽一听,顿时心里一紧,忍不住一下箍紧了她,沉声问道:「阿妈她怎么不好?快告诉我!」
  阿玉头一回感到丈夫的紧紧拥抱是件苦事——她都有些气喘不过来了。
  「那个华医生说了,阿妈因为常年操劳过度,把身子累坏了……」阿玉低低地说着,刚说了一半便被炎荒羽打断:「那不要紧,以后这家里的事情就我们做好了,让阿妈歇着就是了!」
  却听阿玉又摇头道:「不单是这个问题……重要的是,华医生说阿妈的肝有问题,而且很重……」
  炎荒羽听得头脑登时「嗡」地一片响,同时心里不停地默念,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阿妈真的有病啊!但他也知道,这种祈祷根本没有用处——因为在九公还活着时候,就曾经说过阿妈的身体不是很好。为此九公还专门精心开了一副药方子,着他按上面的开列进山采药给阿妈熬了喝。可是现在那个华医生居然还说阿妈身体有病,而且更明确地指出是肝有病,这如何不让炎荒羽害怕呢?
  一时间,炎荒羽只觉得周身发冷,心神不定,总觉得阿妈似乎会发生什么事情。
  阿玉明显地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炎荒羽那惊悸的反应立即沿着两人紧贴的肌肤传到了她的心里,那冰凉的感应令得她的心里不禁一阵一阵的发颤!
  「阿羽……阿羽你又怎么啦?你……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啊……」阿玉终忍不住惊叫起来,同时将自己柔软的身体更紧紧地贴着炎荒羽。
  「阿玉,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炎荒羽的声音也涩哑了起来,更显得他的精神极为紧张。
  「什……什么不好的感觉……」阿玉本能地紧跟着问道。受炎荒羽的影响,她的身子也开始颤栗起来。
  「我……我好怕……我怕阿妈她会……」炎荒羽再也不也说下去——应该说他不敢再想下去!
  「不不……你不要乱说……阿妈不会……不会有事的!」阿玉急不停地摇头道,到最后一句时,声音竟不觉也大了起来!
  阿玉陡然失控的声音一下将沉浸在心悸中的炎荒羽唤醒了过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但于事无补,相反,还会影响了阿玉!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失常了!
  一旦意识到这点,他便立刻有意识地将神思内映,观照体内「混沌真气」的运行。仅片刻间,便因奔腾不息的内元而逐渐平定了心神……
  感觉丈夫身上的温度一下又回升,并且不再悸栗,阿玉受其影响,也不觉心神稍安。
  「阿羽,你……」她忍不住奇怪道。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丈夫会有前后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要紧……我没事……」炎荒羽的心神重新回到身边的阿玉上来,虽然不安的感觉仍然存在,但毕竟要好得多了。他紧紧地搂着阿玉,心里想着该如何排解两人之间的惊惶气氛。想着想着,他的手不觉习惯地摸到了阿玉的乳房,心中一动,便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然后在阿玉的耳边低声道:「阿玉,不想得太多啦……想不想要……」说着运功催动势柱勃了起来,在阿玉的股间探探戳戳。
  阿玉哪里会有心情做这档子事呢?但是由于是丈夫想要,便也只好轻轻「嗯」
  地应了一声。
  炎荒羽立即挺枪便入!
  岂料那里面的干涩紧张竟迫得他进入的势子为之一阻,居然使他一时间无法竟克全功!在接连两三次的努力后,才总算尽根没入了。但已经是兴致更乏了…
  …
  一面挺动,炎荒羽一面竭力把心神放在阿玉的身子上来,放到两人敦伦的事情上来。然而现在虽阿玉亲热着,但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却愈发的强烈,强烈得令他居然一直都不能成功地坚挺起来。以致于同阿玉成亲以来第一次,两人的交接半途而废。
  黎明时分,他那越来越难受的感觉终于得到了应验。
  阿妈出事了。
  在小阿屏惊慌的啼哭声刚一响起的时候,炎荒羽便「腾」地坐了起来!身边一直没有睡沉的阿玉也被他的动作给惊醒了过来,也跟着坐了起来,同时紧紧地偎在丈夫的臂膀上,紧张地颤声问道:「怎么啦?阿羽?」
  炎荒羽浑身一片冰凉。
  「不好!阿妈有事了!」话音刚落,他便迅速翻身下床,连外衫也未及穿上便径直向阿妈的屋子跑去!
  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在炎荒羽的周身迅速漫延。这种清晰的感觉明白无误地告诉他,阿妈是真的出事了!他的预感一定是对的!
  一进门,炎荒羽便先扑到墙洞上的油灯处,摸着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随着灯光明起,炎荒羽看到,床上的阿妈正浑身抽搐痉挛,蜷缩成了一团。
  小阿屏哭着喊着在摇晃她的身子,嘴里兀自含混不清地直喊:「奶……呜……奶……呜……」
  炎荒羽心如刀绞地急扑上前,却见阿妈原本腊黄的脸上正泛着难看的青灰色,上面大颗大颗的汗珠正不停地沁出。
  「阿妈!阿妈你怎么了?」他一面颤抖着手将阿妈紧紧地搂进怀里,一面不迭口地失声叫道。
  可惜阿妈没有回应他的问话,只是在那里没口地低声呻吟……
  炎荒羽见她手手紧紧地摁在腹部,忙将她手移开,自己去替她揉——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哪!这是什么啊!
  他看到,在阿妈的手捂着的地方,竟是一只茶杯!那茶杯尤自深深地陷进了她的身体!
  炎荒羽本能地拿起那只茶杯,登时惊得头皮发栗!
  天啊!阿妈的这个地方怎么是个深深的洞啊!这个洞居然足有他小半个拳头大小!而其它的地方却异常地鼓凸了出来……
  炎荒羽顿时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时阿玉也赶了过来,不过却一手端着一碗药,一手拿着炎荒羽的衣服,一进来后,便先给他披上了。
  「阿羽,来快些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再把这药给阿妈喝了——呀!这是……」阿玉刚说了半句,便看见了炎荒羽手下的那个深洞,也不禁失声惊叫了起来!
  「怎么……阿妈怎么会……」她不禁也惊骇地结舌起来。
  这时阿妈的呻吟声突地大了起来,嘴里还含混地喊着什么。夫妻二人忙凑上去细听。
  只听阿妈断断续续地呻吟道:「阿羽……阿玉……」因为「羽」「玉」二字实在含混得分不清楚,二人便忙齐齐应了一声。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回应,炎女吃力地睁开了因疼痛而紧闭的双眼。无神的目光在两人面扫过一遍后,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情。似乎两个孩子在她身边,痛苦也减轻了好多,她渐渐止住了呻吟。
  见她止住了呻吟,两人赶忙扶她起来,把泛着热气的药汁给她喂下去。
  「阿妈……阿妈你好些了吗?」阿玉忍不住颤声问道。阿妈腹上那个深洞给她的震骇实在太大了。
  「唉……我看我是不行了……」重新躺下后,炎女微弱地叹了口气,自家事自家知地道。
  炎荒羽顿时一颗心猛地一抽,脱口叫道:「不!阿妈你不会有事的……」说着,眼泪早滚滚地倾泄而出了。
  这里只见阿妈身子陡地一颤,突又呻吟起来,那大颗大颗的汗珠再次从额角沁了出来!
  想不到九公配制的那一向都很管用的药汁这次竟然没有了效果!
  「阿羽,我们不能光这么看呀,你快想个办法啊……」阿玉登时急得不停地流泪,只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抓着炎荒羽的骼膊摇晃。
  「对了,快!快去地质队找刘队长——叫他们的华医生来!」脑中灵光一现,炎荒羽想起了地质队的华平医生,脱口而出喊道。
  阿玉经他这一提醒,也想了起来,忙抬手抹了把眼泪,不迭地点头应道:「
  喔!我知道了,我……我这就去喊他们!」说毕便急站起身来,朝门口拔脚跑去。
  此时小阿屏早哭得一脸的涕泗,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乖,阿屏乖,不怕,啊?大大在,不用怕……」派发了阿玉后,炎荒羽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哄哭个不停的小阿屏。
  这时阿妈又开始痛得呻吟了起来。那阵阵呻吟直听得炎荒羽揪心地难受。
  有什么办法能让阿妈不痛呢?看着阿妈痛苦的样子,炎荒羽紧张地在脑子里飞速搜索可能的方法。
  蓦地!他想起了已逝的九公曾经告诉他的一个特别的方法——循经走穴!
  据九公所教的,每个人的气血流注都是按照一定的时辰、规律运行的,而这种运行又是循着人体各处的经络进行的,那穴位,便是集聚人体气血精华之所在,点击适当的穴位,将会刺激人体相应的经络气血运行,进而在人体产生酸、麻、痛、痒、胀、涩、紧等不同的反应。
  炎荒羽竭力平息心绪的浮躁混乱,努力调整「混沌六知」的的平衡,然后先将双掌平平按在阿妈的身上——一只按在腹脘部位,一只按在膻中部位。
  当真是关心生乱。不探则已,一探之下炎荒羽的心又是重重地沉!
  他没有想到阿妈的周身气脉竟然紊乱虚弱至斯!那种杂乱无章的感觉,就象是有万千蚁虫四散无头奔行,那原本应该按部就位的经络,甚至都已经出现支离破碎的迹象,那血脉自然无法畅通行止。尤其是阿妈的肝脏部位,根本就已经失去了脏器应有的生发气息,变得死气沉沉。更叫炎荒羽惊悸的是,阿妈的心脉居然也开始出现死寂的趋向!那本来应该是人体最有生机的心气血脉竟然阻滞断续,再无法供给人体应得的热元之息!
  心绪烦乱下,炎荒羽的「混沌真气」也受到影响开始起伏波动,「混沌六知」
  更是为之散乱不聚。
  「呃……」阿妈一声痛苦的呻吟将炎荒羽从烦乱的神思中惊醒。他忙重新静定心神,开始替阿妈循经走穴。
  替阿妈循经走穴实在是件艰难的工作。因着她体内无绪的经络,他根本无法将散在各处的人体内元聚起来来。在再三尝试无果后,他终于决定放弃循经,直接进行走穴。
  由于无经可循,这走穴也自然变成了空泛之举。不过炎荒羽已经顾及不到这点了,他要以自身的真元强行替阿妈聚经注穴!
  随着腹脘一带的穴道被炎荒羽强行注入真元,那原本阻滞的气血终于开始焕发出隐隐的生机——虽然仅仅局限在腹脘一片区域,但是对阿妈来说却已经大大地减轻了痛苦了。
  但是炎荒羽却知道,他的方法只能暂时压住那疼痛的产生而已,于根本的救治没有丝毫的补救帮助。因为阿妈肝区的生机已经完全地死去,没有一个地方存在生发的希望。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坏死的肝脏正在急遽影响扩散到其余的内脏,大量的腹水虽因着他的努力而暂时有所抑制生产,但却仍在缓慢而无助地渗出……
  门外响起一片闹哄哄的声音。炎荒羽知道,刘队长他们终于来了!他还听到坳子里其他人也赶来了,其中就有村长老龙叔。
  众人紧张地看着队医华平,看着他摆弄着一大堆发亮闪烁的小玩艺。
  忽然之间,炎荒羽觉得那些长长短短、方方圆圆的物件充满了神奇的魔力,他的内心诚挚地祈祷这些神奇的东西能够带来奇迹,令他那相依为命,吃了一辈子苦的阿妈好转过来……
  诊断终于结束了。华平紧锁着眉头,从耳上取下听诊器,站了起来。
  「怎么样?到底怎么样?炎女她会不会有事啊?」老龙叔抢先回道。
  看着满屋子期待的眼神,华平苦笑了下,慢慢地摇了摇头,道:「事情很棘手……老人得的是肝癌晚期并发严重肝腹水和心力衰竭……」
  「不要说这些,说说到底还有没救!」队长刘江勇一口打断了华平文绉绉的专用术语,直切主题地截然问道。炎荒羽立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刘诺文也早已经紧紧站在他的身边了,再过去就是玉版——只是少了蓝星瑶……
  「这个……恐怕要打开腹腔,动大手术。先得把腹腔里的积水作引流,然后再把里面的癌变肿瘤切除,这样还能再看看。不过……」说到这里华平犹豫了一下,一旁坳子里的村民虽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语气还是听得出来的,见他迟疑,但耐不住纷纷催叫了起来:「不过什么呀?快说呀,别象个娘儿们——有屁快放!」这最后一句粗话却是老龙叔一嘴炮制出来的。
  华平听了不禁面色一变,但阿妈便理解地苦笑了下。不再看其他人,他只看着队长刘江勇,道:「不过要动手术的话,在这里恐怕是不行的了——只有到山外镇上的医院去,那里的医疗条件怎么说也要比这里好……」
  「那还等什么呢?赶紧送走啊!」刘江勇终于急怒起来。
  华平看看他,张了张嘴欲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是,我知道了——来,大家来帮个忙,小王,你赶紧把咱们队里的那副合金担架拎过来!你们,」他又转向旁边的众人吩咐道:「你们去准备抽出十个人——要身体壮实的男人,再准备好足够的干粮和钱——只有半个小时,大家要尽快一点!」一边说着,他一边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针筒,和一支药水。见炎荒羽不解地看着他,便向他解释道:「这是局部止痛剂,打了以后你阿妈就暂时不会痛得很厉害了。」说着手脚麻利地一手捋起了炎女的衣襟,用沾着消毒药水的棉花在肌肤上擦了两下,便将注射器推了上去。
  注射了止痛剂后不久,因病痛折磨了大半夜的炎女终因过度疲倦而沉沉地睡了过去……
  炎荒羽本来以为见到阿妈腹部的深洞时,华平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岂知他竟然视若无睹,正惊异间,却听他说道:「从你阿妈这腹上的洞就可以看出来,她得这个病已经有好多年了!诺,这个洞就是她每次疼得厉害的时候用东西顶着的,时间长了,就慢慢地压进去,形成了这个深洞……」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但随即心里更是酸楚——想不到阿妈痛苦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告诉他这个做儿子的,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这种病痛……
  「可是很奇怪呀,象这种程度的病症的话,应该撑不到今天的啊?怎么能坚持这么久的呢?」华平一面以指测量那个深洞,一面不解地自语道。
  「哦,是这样的,九公以前曾经给阿妈配过药——以前每次喝了他的药以后,阿妈都会管好多天都没事的……可是这一次,怎么喝都没用了……」炎荒羽唏嘘着道,他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握着阿妈冰凉的一只手。
  「喔……是这样啊,难怪会撑这么久呢……」华平又仔细替炎女检查了一番后,叹了一口气,道:「唉,九公给阿妈配的药说不定就能治好她的病的,只可惜……唉!」他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
  「只可惜什么?」炎荒羽忍不住追问道。
  「只可惜你阿妈操劳过度了,致使这药效大大地打了折扣!」停了停,华平替炎女合上了被子,又道:「要知道,这肝病的最大忌讳就是劳累。得了肝病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休息,再配合以有效的药物治疗手段,那么这种病应该问题不会很大的!可是从你阿妈同时并发的心力衰竭的症状来看的话,她分明是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完全是劳累过度的迹象!」
  内心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如同毒蛇蚀咬一般,华平这番话说得炎荒羽心如刀割!
  他好后悔,后悔没有能在家里多为阿妈做些事情!后悔没有能多照顾关心阿妈,以致于今后可能他再无法再尽到自己的人子之孝了!因为他知道,姑且不论华平医生的诊断如何,就他自己的探查结果来看,依着阿妈那乱如破麻的脉息,她根本就是没救的啊!其实刚才华平在说那番话的时候,炎荒羽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做为一名医生,他仍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一个病人而已!
  这时,旁边传来了玉版和阿玉的对话:「阿玉嫂,幸亏你发现了,不然阿妈不知道会怎么样子……」
  「唉……」
  「对了,阿玉嫂,怎么会是你发现阿妈生病的呢?阿羽他怎么没有先发现…
  …」
  炎荒羽不禁心头一紧,知道细心的玉版对他和阿玉产生了怀疑。心下正为阿玉担心时,却听她道:「哦……你说这个啊……这样的,昨晚阿屏闹着要跟阿婆玩,我就只好带着她和阿妈一起睡了,结果就发现她……」
  炎荒羽不禁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心道阿玉果真是机敏过人。
  「玉版,你来一下!」生怕玉版再多问什么,炎荒羽忙把她叫过来。
  看着炎荒羽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的样子,玉版不禁心头一痛,忙道:「阿羽,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炎荒羽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道:「麻烦你帮我出去招呼一下叔伯婶子们…
  …我要陪着阿妈……」
  玉版一听,心头顿时一喜,知道炎荒羽这么说,就是不把自己当作外人看了,忙应声去了。
  深深和阿玉对视了一眼后,炎荒羽转回到华平医生身上。华平正在整理他的药箱。
  「对了,华队医,要是我阿妈开了刀了,应该就没事了吧?」毕竟对医术不是很懂,尽管从脉象上已经知道阿妈很危险,但是炎荒羽仍对真正的医生抱着崇敬的心理,认为他们一定很行的。
  「这个……我也不好说……」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华平想了想,正视炎荒羽道:「阿羽,我想有件事情你应该有个准备,」炎荒羽听得心里「咚」地剧跳了一下,只听他接着道:「你阿妈很可能这次过不了关口……」说到这儿,华平停了下来,看着炎荒羽,观察他的反应。
  巨大的悲痛如潮水般迅猛地将炎荒羽淹没……
  一直在一旁忙着准备被褥的阿玉也震骇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但是,出奇的,虽然悲痛到了极点,炎荒羽却反而头脑更加的清醒了,全不似不久前九公去世时他昏昏噩噩的样子。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内心的痛苦是如何地翻腾!但是令他更加惊骇的是,在他感觉到内心痛苦变化的一点一滴的同时,那痛苦竟然随着他的感觉而迅速地消减,变成了一种无悲无喜的情感!
  不!不啊!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炎荒羽在内心深处狂呼道。他对这种从未经历过的莫名的事情感到了恐慌!
  一股巨大的精神压力如山崩地裂般扑面而来,在昏过去的前一刻,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炎荒羽是在不停的颠簸中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行动中的担架上。猎猎的山风吹着他露在外面的头发——他身上居然还盖着被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躺在这个东西上面?
  随着一连串的疑问,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回来。
  阿妈……阿妈!
  炎荒羽陡地睁大了眼睛,「呼」地从担架上坐了起来!由于事出突然,前后抬担架的两个人一时没准备下,身子重心不稳,手上便一歪,担架倾斜了过来。
  但炎荒羽此时既已清醒,又岂会摔着?在一阵惊呼声中,他顺势就着担架的倾斜一滚,然后双足一伸,腰一挺,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哎呀!阿羽醒过来啦!」身边立即响起一片欢呼声。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刘诺文那揉和了焦急、关切和欣喜的小脸。
  「阿羽哥哥,你总算醒过来啦——你把我们吓得可不轻啊!」刘诺文劈面便是一句。
  但炎荒羽的心已经放在了阿妈的身上,哪里会注意到她对自己关注的心情呢?
  当下他只随口应了一声,便沉声道:「我阿妈呢?她怎么样了?」
  走在山道上,炎荒羽紧紧地跟在炎女的身边,时不时为阿妈掖掖被角。由于被华平医生周期性地注射止痛剂,没有了病痛的折磨,她的脸上精神看起来要好多了,这也令炎荒羽生出了不实际的幻想,幻想着阿妈这次去山外的镇上能把病治好。
  刘诺文一直都紧随身边——出乎意料的,刘江勇这次没有阻止女儿和炎荒羽接触。
  从刘诺文不停说的话里,炎荒羽终于得知了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的前前后后。
  令他大感心愕的是,事实的情况跟他内心的感受竟然大相径庭!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昏过去前所有的心理变化。然而从刘诺文嘴里,他当时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据刘诺文说,当时华平医生和阿玉看到,在华平医生说出「阿妈可能过不了关口」这句话的时候,他立刻痛哭了起来,一面还不停地说着对不起阿妈,没有照顾好阿妈等等的话,最后竟哭昏了过去!本来大家怜悯他,想把他留在家里的,还是地质队队长刘江勇提出应该把他也带上,不然要是炎女想儿子,抑或是炎荒羽想阿妈了,见不着面的话,岂不很悲惨。因此才决定另外扎了一副担架把他给一起带上路了。
  炎荒羽这件怪事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他当时的感觉分明不是如此的啊……
  蓦地,他想起当时自己在昏过去之前,好象听到有人说过一句话,好象是说什么「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问刘诺文道:「那文文,我昏过去前,可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刘诺文一愣,随即一笑道:「你这人真是的,那个时候在你耳边说话的人多着哩!」
  炎荒羽一听,精神一振,忙问道:「那都说些什么,你还知道吗?」
  对炎荒羽问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刘诺文不禁呆了一呆,不觉反问道:「
  阿羽哥哥,你怎么忽然会问起这个问题来呢?你……你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她便拿手去试炎荒羽的额头。
  炎荒羽自然不会让她这么摸一下,他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但他也知道,只有把这个问题问清楚了,自己才能判断到底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出于这个目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又问道:「不啊……我只是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队医华平也一直跟在一边,听他老这么问,便摇摇头答道:「当时我们就是不停地摇晃你,说要你醒醒的话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啊?」
  炎荒羽这下无言以对了。
  「那……华医生谢谢你了——还麻烦你们把我阿妈送到镇上去。来来回回的……」炎荒羽又回忆起当时地质队热心帮忙的情景,忙对华平等人感激道。
  「哪里呀!阿羽,其实我们这次正好也要回去的——顺便把你阿妈带到镇上去进行治疗的,你不用多在意的啦!」华平笑笑解释道。
  「你们要回去了?」炎荒羽喃喃地念道,眼中不觉漾起一片迷茫。他看到,刘诺文正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视线……
  天亮了。又是一天到来了。
  约摸还有十来天的路程……
  「阿羽……阿……羽……」耳边忽然传来炎女微弱的呼喊声。
  心神一直挂在阿妈身上的炎荒羽急忙弯腰附耳上前,轻声道:「阿妈,有什么事吗?」
  却听阿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了句:「阿羽……阿妈……阿妈……」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微弱。
  炎荒羽的心禁不住连连剧跳!他预感到,该来的终究来了……
  「阿妈!阿妈!」他失声连连大叫起来,但看着阿妈平静地合上的眼睛,他知道,阿妈终于还是走了……
  炎荒羽呆呆地站住了。
  这一次他的心情很平静,他又体会到了那种无悲无喜的感觉……
  ……
  ……
  「痛苦积累到了极致,会是怎么样的呢?」在一次艰难的训练结束后,幼小的炎荒羽喘着粗气,按摩着酸痛无比的肌肉和关节,苦着一张扭曲过分的小脸向一旁的九公提出了这个问题。
  「对啊,痛苦积累到了极致,会是怎么样的呢?这个答案恐怕要阿羽你用自己的切身去体会了——相信以后你会找到答案的。」
  ……
  ……
  炎荒羽感到,自己现在的感受,大概就是他当时提出的那个幼稚的问题的答案了吧……
  一旁的地质队员和坳子里的汉子们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在一番确切的诊断后,华平终于宣布了大家早已猜到的结果——炎女死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华平宣布结果的同时,一齐转向了炎荒羽。人人的心里都在为这个从小就不知道父亲,不久前失去了九公,现在又没有了母亲的孩子而感到怜惜。
  「阿羽哥哥……」刘诺文心里实在担心炎荒羽,忍不住开口轻唤了一声。
  炎荒羽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阿妈安祥的脸容,轻轻地抬起一只手,挥了挥。
  然后目光转到华平脸上,一字一句地问道:「华医生,我只想知道……阿妈她临走的时候,有没有感到痛苦……」
  看着炎荒羽出奇澄澈发亮平静的眼眸,华平竟反而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对……她没有痛苦——止痛剂的效果很好……」华平无法再面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急转过了身子——他的眼圈已然发红了……
  「嗯,这样就好。」炎荒羽仍是用出奇平静的语气说着。然后便在阿妈遗体面前跪了下来,将她扶起来,然后把那两只尚未硬僵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微一用力,便将阿妈的遗体背在了背上。一切弄妥后,他又轻轻地道:「好啦!阿妈,阿羽带您回家去啦!」
  围在一旁的众人都看得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炎荒羽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表达对母亲的感情!要知道,这山路可不是好走的!他们已经过了好个个险窄的危崖栈道,十多个人轮流抬着担架,过了十多天的时间才到达这个地方的!炎荒羽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背着母亲回家,谈何容易!
  「不行!阿羽你不能这个样子——你会出事的!」老龙叔首先站了出来,拦在炎荒羽的前面。紧接着坳子里的其他汉子也围了上来,纷纷出言劝阻炎荒羽。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说,炎荒羽却始终是那副平静的神情,目光只是平视前方,似乎周围的一切言语只是过耳的山风一般。
  「阿羽哥哥——」刘诺文终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把扑在炎荒羽的身上。
  炎荒羽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转到了面前这个文秀纤弱的少女身上。他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没有说出话来,而是忽地一昂首,分开众人,弓着身子,背着阿妈的遗体,大踏步地向回家的路走去……
  看着炎荒羽执拗前行的背影,在场每个人的视线都变得湿润模糊起来……
  炎荒羽低着头执着地在山道上行走着,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把阿妈带回家去。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命运的多桀并不会因为某个人遭受的痛苦多而放过他,正所谓「祸不单行」,在坳子里还有着不幸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