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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女怀春
「少年不知愁滋味」。
在到「鸿志」中学的第三天,炎荒羽便和自己班级里的同学打成一片了。
在这里,炎荒羽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实在是因为这些城里的孩子心眼太多了,加之所见识的东西比他不知道要多多少,因此在这两天里,他就只能跟在后面瞎混——除了上课起哄打闹以外。
他还是牢记自己是到这里做什么来的。不过两天接触下来,他的心便凉了一半。正如「地龙帮的同伴们说的,安排到这里来教书的都是都是水平最」差「的。
之所以说这些老师的水平差,并非炎荒羽就认为他们真的差,而是他觉得这些老师根本就没有用心来教学生。几乎每个老师都是千篇一律地照本宣科,极少作引伸的讲解,更不要说什么回答学生的问题了——不过他也发现,至目前为止,尚没有一个同学在班上提出问题的。
在这两中,他从侧面了解到,「鸿志」中学的师生总数加在一起约三千余人,是个规模中等的学校。由于投资方舍得花钱,学校的的各项设施一应俱全,部分的教师水平也相当的高,有些方面甚至可以同署平的重点学校「英华」相媲美,但由于其生源不甚齐整,故而只能屈居中流了。
炎荒羽还了解到,在这里,不但学生间分两个阶层,便是教师里也因着薪金的薄厚而存在相当的矛盾。
一方面,严格的教学考核使得教师间的竞争加剧,那些所带学生出成绩的,自然便被放到以「太子党」为主的年级班里,其待遇极其的丰厚,除了正常的高薪水外,一般年终还有大红包;稍差的则没那么好运了,不但收入低下,而且的教的学生也都是「调皮捣蛋」,成绩极差的班级。
现在,炎荒羽就坐在足球场的一边,手中拿着一本书,边看着场上同学踢球,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书。
这本书是从学校的图书馆借来的——他自己的课本早在入学的第二天就已经背过了,故而他便在小豆的指点下,去图书馆借书继续看。
今天是个好天气,仅有微风拂面,这使得原本无力的冬日阳光也温熙了许多,照在人身上,颇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炎荒羽心如止水,打开的心眼一方面将足球场上的动态一丝不落地映入心镜,另一方面却将手中的书本内容牢牢刻在脑中。
他的身边没有例外地陪坐着小豆——因为他实在在瘦小了,无法上场,因此便只能同一见投缘的炎荒羽呆在一起。
「啊……好球!好棒好——阿炎,不要看书了,还是看他们踢球吧!」小豆看到高飞接过队友边角传球,巧妙地一脚推入对方球门时,情不自禁地大叫着跳了起来,可一转头,正想同炎荒羽分享时,却见他眼光竟不在球场上,正在翻页,似是没有看到那个进球,不禁为他可惜,便碰了碰他,劝他收起书本。
炎荒羽笑了笑,点点头,却没有合上书本,仍继续看他的书。
这个「阿炎」的称呼是由高飞先叫出来的,刚叫出时,炎荒羽还有些不太习惯,因为毕竟给人叫「阿羽」叫到现在了。不过他并未试图去纠正,而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一昵称谓。之所以接受这一昵称,是由于他想到,自己目前所处的正是一个全新的地方,即将过着一个与自己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从这方面一想,似乎这个新的称呼也挺不错的。
同在一起观看的还有同班的女生。
她们其实才是这球场上的真正主角,炎荒羽心里这样想着。
这些女孩子对那只皮球的狂热可以说完全出乎炎荒羽的意料。那疯狂尖叫的「骚扰」错非他修习过「混沌诀」,根本没有办法沉下心来看书。而他更发现,场上的那些男孩子们似乎在这些少女的喧嚣中格外地有干劲,每一轮激烈的拼抢都会带出场下女生的一片尖叫,而每一次女生们的尖叫,又会令他们更加的卖力……炎荒羽不知道,他这所以会有这种局外人的感觉,皆是因为他已经外在了混沌清明的境界中,对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本能地便会作出超乎七情的感知和判断,除了自性而外,其它的所有外在,对他来说都是不偏不倚的,根本不可能掺杂进个人的感情。
「怎么?你还在看书啊?」一个声音从身后轻柔地响起来,凭感觉,他知道是韦亭逍。
「看得进去吗?这里这么吵……」说话间,韦亭逍亭亭修长的身姿在炎荒羽背后蹲了下来,一股柔柔的气息呵到了炎荒羽的脖颈中,感觉痒痒的。
炎荒羽心湖的止水平波立时被激出微涟。
「……还好吧……」他笑笑回头回应道,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扑面而来。
「你看的是什么书——《灸砭通达》……呀,你怎么看这种书啊?好难懂的!」
探头至前,看到炎荒羽手中捧着的书籍名称后,不禁惊讶地轻叫了出来。
「喔,只是随便看看的……」炎荒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不自觉以掌掩住了书面,解释着。
「不是啊,我外公那里也有一本这样的书呢!只不过我记得他那本好象叫做……《灸砭通幽》……对,是这个名字呢!」韦亭逍说着挤向前来,小豆自是乖乖地让到一边,让她坐进来了。
「你怎么记得是这个名字?」炎荒羽不禁讶然问道。因为他去校图书馆借书时,那个工作人员看了他好一阵子,还对他说,这种书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为数不多借阅的人之一。经过查检,此书的借阅记录为五,也就是说,自建校以来,仅有包括炎荒羽在内的五个人借过这本书,由此可见此书知晓的人决不会有太多。
但此时韦亭逍居然了解这本书,还说她曾在外公处看过,自然要感觉奇怪了。
「哪里呀,我一看到这种书里「知乎者也‘的话,就头晕啦——是我有一次在外公家发痧,他在给我治的时候,我看到边上有一本书的。因为那是头一回刮痧,所以我印象特别的深刻,就记住了。」韦亭逍的声音叙说时柔柔的,表情也是娇甜婉娈,炎荒羽听她说话,心中只觉甚是熨贴舒服。
「哦……」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心道这样才对了。「那……那本书可不可以给我看看呢?」炎荒羽随口问道。
「这个……不行呀,我外公把他的书都看成命一样呢!没有人能从他那里借到书看的……」韦亭逍遗憾地摇摇头表示不行。
「那就算了——等我这本书看完了,再去借一本便是了。」炎荒羽也不以为意,笑笑道。
「嗯……这样,除非你到他家里去,或许可以看到的呢!」韦亭逍看着炎荒羽在阳光映射下显得熠熠有神的眸子,呆了呆,竟不觉有小片刻的失神。及至炎荒羽霎了下眼睛她才回过神来,一面不自觉脱口说出这句话,一面心里禁不住想着:他的眼睛好有神……从来没见过有男生象这样的……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在二人谈笑对答时,却未发现,隔着六七个人,武慧正注意地看着两人的动静,那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好吧——呀,他们结束了呢!」炎荒羽向她笑笑,一面站了起来,对已经结束了运动,正向他们走来的高飞等人点头示意。
韦亭逍愣了一下,不自觉便也随他站起身,向半裸着精壮的身子,一身汗水的高飞等看去。
「你们谈得很开心啊!」高飞接过周围女生殷勤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拭汗,一边对站在外圈的炎荒羽和韦亭逍笑挤了挤眼。
韦亭逍顿时红霞飞面,「飞哥你胡说些什么呀……谁谈得很开心啦?」韦亭逍话这样说,却不自觉地又向炎荒羽靠拢了些。炎荒羽一怔,扭头看了看她,却正见着少女似羞似喜地飞瞥了自己一眼,那目光中分明蕴含着某种东西。
「飞哥说笑了——你踢得真好啊!」炎荒羽浑不以为意,回韦亭逍靠得太近,他便顺手将她的纤腰轻轻搭着。对他来说,从不介意同女孩子间进行友好的的举动——因为这实在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在坳子里的时候,阿瑶、玉版等女孩子也经常同阿虎、根旺等打打闹闹、拉拉扯扯的甚是亲热。
他虽无意,但对韦亭逍来说,却是不得了了!
要知道,虽说学校里男女成对成行,她也曾经同男生拉手拥抱过。但不知怎么的,现在,同这个炎荒羽在一起,被他这样似有似无地揽着,即便隔了这重重厚厚的冬衣,她的腰肢仍能敏感地感觉到炎荒羽那大手轻轻的触碰,这种触碰令她浑身发热、发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整个娇躯缓缓地偎向了炎荒羽的胸前。
高飞笑笑,不再拿二人打趣,而是对炎荒羽道:「怎么,你不下来玩两脚吗?
很有意思的。」说着穿上了衣服。
这时远远走来了一群人,高飞看他们走来,立即撇下了众人,快步迎上前去,一面高声道:「老大,怎么你也来了?」
炎荒羽终于见到了学校「地龙帮」的「龙头老大」——雄猛。
乍一见面之下,炎荒羽心中便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从表面上看,这雄猛有着不输于高飞的粗豪身坯,模样也称得上是相貌堂堂。
但令炎荒羽产生不舒服感觉的,则是他那双环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阴鸷。
「呵呵,高飞你热身得怎么样了?」那雄猛身边一名眼戴一副金丝镜、脖系一条白色丝巾的少年友好地对高飞笑着招呼。此人看去温和俊雅,气度柔软,炎荒羽对他倒感觉颇好。
在高飞的介绍中,炎荒羽知道,这少年名叫刘越,是「地龙帮」的二号人物。
后面的几人则有男有女,分别是帮中各号人等。这些人均是比高飞他们这些人要高年级的学长,因此也自然把持了「地龙帮」的重要位置。
炎荒羽虽对这些人留意,但雄猛等对他却未有太多的在意,只把他当作又一名需要「保护」的穷家孩子。
「呵,几天不见,我们韦小妹长得越来越水灵啦!那身材我看迟早以后当模特的料哇!」男人间一番说笑后,雄猛的目光转向了尤偎在炎荒羽胸前的韦亭逍,眼睛一亮,便脱口叫道。
炎荒羽一听,登时不悦起来。
这家伙,怎么说话神态如此的轻佻呢?尤其是那眼神,竟贪婪得如同山里的恶狼一般!
韦亭逍被雄猛这一说,顿觉尴尬,同时脸上现出畏惧的样子。要知道,此刻还是在炎荒羽的身边依着哩,可这雄猛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据说他还跟社会上的黑帮有联系,再者又是「地龙帮」的老大,因此即便心中暗怒,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亭逍,我们回去吧……」炎荒羽微皱了皱眉,挽着韦亭逍的纤腰,不欲再同这个雄猛对面,便要带韦亭逍回教室。
炎荒羽这一说,所有在场的人均脸色大变!而雄猛则面色一沉,眼中射出两道凶芒,恶狠狠地盯着炎荒羽!
「呃……阿炎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雄哥您大人有大量,别介意……」高飞一见事情不妙,忙主动陪笑迎上雄猛为炎荒羽开脱。
「你少罗嗦!」雄猛猛地一下将高飞推开,众人忙让开一条路,看他大步向炎荒羽走去,无人心中不为这个新来的少年人惴惴担心。
见雄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气势汹汹直奔自己而来,炎荒羽本能地将韦亭逍掩在身后,目光炯炯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来你不太懂得这里的规矩呀!要不要我教你——」雄猛气焰嚣张地瞪着炎荒羽,突地一动向炎荒羽的左腮一记凶狠的勾拳击去!
众人一齐惊呼起来,想不到雄老大今天居然不但亲自动手教训小弟,而且还一个照面便招呼上了!
炎荒羽登时大怒!
他怎也想不到,在校园这种以孩子为多数的地方,竟也会有这种恶势力存在!
他当然不会把雄猛的的一拳放在眼里。
在他的灵眼里,雄猛的动作不但迟缓得要命,而且出拳之下,胸腹大开,尽皆空档——比之山里的饿豹差得远了!
他冷笑一声,只微微侧了下头,身形一扭,便同雄猛互相换了一个位置,就在换位的同时,他的一只拳头已经沉重而准确地击在了对方腹部的太阳神经丛——这个地方九公说过,是人体腹部最脆弱的部位。
「熬……」一声厉嘶,雄猛前冲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又兼腹部遭到重创,登时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众人又是一声惊叫!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们的老大竟然在一个照面下便倒在了地上!
一来炎荒羽并未真正下重手,二来那雄猛的体魄确也颇为结实,在昏头昏脑地扑倒在地后,他很快便一个「乌龙绞柱」,双腿一立一剪,腰身一扭,便打着旋腾跳了起来。炎荒羽眼睛一亮,心下对这个漂亮干净的动作颇为艳羡,心道这一定是九公曾经提及,却没有教过自己的「武术」里的动作了。
雄猛翻身跳起后,双目死死地盯着炎荒羽,那眼中充满了惊讶、怀疑和仇恨。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纵横校园多年,位居「地龙帮」之首,今天竟然会不明不白地栽在一个新来的小子手上!
不行!老子非得扳回这个面子不可!
想到这里,他立即躬身抻肘、拳交目沉,摆出了认真攻击的姿势。
众人一见又是大惊——天哪!雄老大竟要使出他的空手道来对付面前这个少年!要知道,雄猛在这双拳头上可是下过苦功的:他可以连断十块测板而面不改色啊!眼下这拳头要是招呼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阿炎」身上,还不得把他的骨头给拆了……就在高飞心叫不好,正欲拼着受到责罚而抢上前去拉开二人时,却见雄猛忽地身形一僵,眼神一滞,竟急退了一步,那脸上的表情浑似见到了什么可怖的怪物一般!
「老大!」那几个雄猛带来的男女心腹见事不妙一齐抢了出来,一部分人将炎荒羽围了起来,一部分人去护住雄猛,更有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地挟持住了韦亭逍!
炎荒羽心沉,知道今天自己难免要吃亏了。
这些人如此迅速便能分工明确到位,显然是下过一番苦功,并经过不少阵仗的磨合。
这些围着自己的人他自是不惧——那「醉夜欢」里何等的虎狼之徒,到头来还不是给他一一结果了?
他顾忌的是韦亭逍。
现在那两个神情冰冷凶狠的高年级女生将她挟持在中间,正是要他投鼠忌器,叫他不敢乱动,否则韦亭逍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闷哼一声,随着一记重拳击在腹部,炎荒羽应声垂下了头,放弃了一切反抗的努力。
原来,正当雄猛作势欲反击时,竟忽觉自炎荒羽的身上涌出骇人的杀伐气息,直奔自己而来!那灼灼双目更是杀气腾腾,全将他看作死物一般!登时惊得他魂飞魄散,本能地连连后退,以求自保!若非那帮手下见机快,及时抢上前来,只怕他会当场夺路而逃——他感觉面对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头野兽!
其时韦亭逍的面色也与雄猛差不多,脸上也是惊疑不定的,虽未受到炎荒羽杀气的直接冲击,但那气势仍将旁边的她带了进去——只是众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雄猛身上,故而没有在意到她的变化而已。
天啊,想不到他竟是这么强悍的男人,连雄猛这样霸道的人也退让了……韦亭逍心中的震撼决不亚于雄猛的惊惧,炎荒羽适才表现出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概深深地震动了她的少女芳心,原本对炎荒羽还有些朦胧的感觉,现在他强有力的表现下,已迅速变成了一个决心——决心得到炎荒羽。
如雨般的拳脚重重地落在炎荒羽的头上、背上、腿上……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护住头面,任由这些人的打击。
他的心里充满了仇恨。
因为他想起了曾经在「鬼见愁」时的遭遇。
那时候,也是有这么多的人围攻他……那时候,那些人也是为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来围攻他……那时候,他也是这般无奈地忍受这种种的凌辱和打击!
不!他要报复!
不论时间多么长,他都要报复!
那些加诸他身上的一切伤痛,他都要如数地奉还!
在默默忍受肉体折磨的同时,炎荒羽心中的憎恨自性终于勃发了出来!
在他的心中,曾经只有爱。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仇恨的力量有时也是可以如此强烈、如此刻骨的!
炎荒羽被抬到宿舍时,除了重要部位,已是体无完肤了。
那些人果然会下手,竟然能够在不要人命的情况下,把一个人伤得如此之重。
不过炎荒羽暗自庆幸的是,这次他的浑身骨头都是完好的。在混沌真气的罩护下,他只伤了表层皮肉——吐出的两口血是一开始那些人打的,倒在地上后,他已经成功地抑住了内伤发作的可能性。
饶是如此,他的样子看去仍浑身是血,惨厉无比。
「阿炎——呜……」韦亭逍紧紧地趴在炎荒羽的身上,抱着他不停痛哭。
「唉……雄老大出手也太狠了……」
「是呀,对一个新来的弟兄,下手也未免太过了……」
「嘿,依我看,雄老大不一定是阿炎的对手哩!」
「嗯,有可能……」
「什么有可能,分明就是嘛!你没见要不是那两个白骨精挟持了韦小妹,阿炎哪会被他们整得那么惨……」
「唉……是啊,韦小妹是得对阿炎好一点……都是为了你呀……」
宿舍里一一言我一语,听得韦亭逍更是心疼自责,那哭声更大了。
「好啦!不要哭了——要哭到旁边哭去,你挡着我们给阿炎敷药啦!」那曾经被炎荒羽治好了脱臼关节的「猴子」杜兵一手一把纱布,不耐烦地催着韦亭逍。
「不……让我来吧……都是因为我,他才……」韦亭逍含泪抬头看着「猴子」
央求他道。
「你来?」杜兵愣了一下,忙转向高飞,看看他的意思。
「你?你行吗?」高飞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我……我试试学着做……」韦亭逍说着已经起身接过杜兵手中的纱布,回身伏在炎荒羽身上了。
「这……好吧,让她做也行,」高飞冲杜兵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吩咐其他人道:「你们来帮个忙,把阿炎翻个身……」
夜色已经很深了。
韦亭逍就这么穿着薄薄的毛衣,同搭一床被子躺在炎荒羽的旁边,小心翼翼地看护着他。
经过她的一再恳求,高飞终于答应她留宿在这里照料炎荒羽,并帮忙瞒过了查夜的老师。
炎荒羽已经留在了下铺,为的是怕他夜里有事不方便。
这个下铺正好在窗前,透过窗帘,皎洁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洒在了炎荒羽身上。
看着炎荒羽轮廓如刀削般清朗,感受着他均匀起伏的呼吸,嗅着他好闻的男性气味,韦亭逍心中一片痴迷,越看越觉这个男生令自己喜欢,只觉得自己若是能一辈子就这么守在这个人的身边就好了……其实此刻炎荒羽正以意催气,加速本已可以自行运转的混沌真气的流动奔涌,以尽快恢复被伤害的身体。
他的神志一直都是清醒着的,从事件开始至高飞等将他救回,一直到韦亭逍为他换上止血纱布(这完全是我余之举,在抬到宿舍时,他已经止住了破损的伤口),甚至……甚至韦亭逍现在偷偷地以柔荑抚摸他的脸庞,轻轻地触吻他的嘴唇,他都了了于心。
该死,这妮子怎么能在自己运功时搅扰他呢?
炎荒羽心内叫着苦,偏那少女的体香似乎越来越浓郁,直往他的灵鼻内钻,令他心猿意马的好不难受……「阿炎……你可千万要好好的……不要有什么事情啊……」他听到身边的女孩子在自己耳边如蚊蚋般轻声吟述着,那气息弄得他耳朵眼里痒的——他的心也因此痒了起来……「……等你好了,我一定好好待你——可是你会喜欢我吗……」韦亭逍继续说着,全不考虑是否此刻「昏迷」中的炎荒羽会否醒来,以及正好听到自己这些羞人的话。
一面诉说着心里的情意,韦亭逍一面轻轻地抓起炎荒羽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幽幽轻语:「你知道我的心吗?若是知道的话,就快点醒来好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担心你……」
炎荒羽心中暗叹一声,聚气疗伤的计划在还差最后一线的时候,终于败给了少女的温侬软语。
就在韦亭逍再次触吻他的嘴唇时,他一张嘴,头一抬,将少女的樱唇整个吮了进去产,同时大手一翻,顺势握住了她薄毛衣下翘尖尖的酥嫩椒乳……韦亭逍登时头脑中「轰」地一下!
天哪!这是……
她再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少女的本能使她欲挣扎脱身,但炎荒羽一方面技巧地紧紧地吻住了她的柔唇,令她不能叫出声来,另一方面抽出了另一只臂膀,用力搂着她的纤腰,将她箍向怀中,使她短时间内难以脱身。
火热的深吻及胴体受到的酥栗刺激终于使受惊的韦亭逍安静了下来,她不再扭动身子,而是软在了炎荒羽的胸前——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炎荒羽已经醒了过来。
两人无声地在床上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便暗地里却做着最为亲密的肉体接触——此时已是炎荒羽伏在韦亭逍的身上了。
感受着身下少女青春娇美的胴体不住地颤栗,在他的来回抚摸下,少女那两只敏感的椒乳更是涨得硬挺而弹性十足,炎荒羽终于忍不住腾出一只手,伸进了韦亭逍的裤内……触手之下,只觉伊人下面丰柔瓣软之处已是溪潮汩汩,淋出了注注清泉。炎荒羽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占有她,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他却轻叹了一口气,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人也轻轻缓缓地从韦亭逍的身上翻落下来。
他不能这样做。
倒不是因为什么道德伦理困扰着他,实在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此时他攻城拔寨的话,必会引起韦亭逍本能的响动,而让这一宿舍的的都知道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种事情是隐秘之事,不方便让六耳闻之、闪眼视之。
刚翻身下来,韦亭逍便反身一把紧紧地抱住了炎荒羽,娇躯抖个不停,显然是激动至极不可自抑。
「亭逍……」炎荒羽不再乱动手脚,只反手搂住韦亭逍,以期冲动的少女慢慢地冷静下来。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这都市的少女可不同于坳子里的,其作风之胆恐怕不是他能相象得到的!
在山里,女孩子们虽也敢爱敢恨,但却始终以含蓄的方式来表达——似明秀这般的已是异数了;而都市里由于竞争加剧,人人都对可贵的资源抱着「先下手为强」的宗旨,对爱情,更是如此。署平做为一个都市里的都市,里面的人更是如此。
对炎荒羽这样一个自己心仪的男人,韦亭逍自是拿出了全身的解数,哪里会因为他一时的谨慎而放弃呢?
也许一开始她是被动的,但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决定要采取主动了——她可不想象武慧那样,因为当初迟疑了半步而后悔至今。
「阿炎……你……不喜欢我吗?」韦亭逍紧紧地搂着炎荒羽,灼热的樱唇连连亲吻他的面颊,语声幽怨地轻言。
炎荒羽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来就不是个拒绝美女的人,看来今晚的事情不太好停结了……「你……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韦亭逍忽停了下来,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忙问炎荒羽。
炎荒羽登时心头一片清醒,知道这件事绝非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他记起了当若兰姐姐听说他还有个阿玉时那惊愕失望的表情,也记得九公曾经说过关于外面世界的一些婚姻规则。
在这里,他实在是不能随便再有什么感情负担的。
他突地心中一懔,不自觉竟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想起了唐妮……
天哪!自己以后该如何向她解释交待呢?
若是若兰姐姐知道了他同唐妮的关系,又会怎么样呢?
他简直不也深入想下去,这一切实在是太令人头痛了。
见炎荒羽沉吟不答,韦亭逍顿时心往下沉,知道自己无心中猜测的猜测应验了。
她的身心迅速冷了下来,无边的失望充溢着她的整个心房……
嘤嘤的哭声将宿舍里的男生都惊醒了。
当高飞等一干人手忙脚乱地冲到炎荒羽床前时,看到的景象却是令所有的人都错愕不已——炎荒羽和韦亭逍均坐在床上,所不同的是,韦亭逍正低低哭泣着抹泪,而炎荒羽则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看干着急,一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的无奈样子。
「怎么?阿炎你好了?」见到炎荒羽坐在床上,高飞本能地便脱口问出这句话来。
「啊……啊,我好了,只是她……」炎荒羽尴尬地点点头,一面忙从床上滚落下来,一边的小豆忙上前扶他,生怕他还没好透。
「我没事了。」炎荒羽感激地拍拍小豆的肩对他道。
「那……小韦,你怎么还哭啊——啊,是不是阿炎欺负你了?」高飞见炎荒羽没事,先是松了口气,回过头来见韦亭逍哭泣,立时又紧张起来,想到是否炎荒羽对她做出了什么非分的举动,便急又追问她。身后的男生们一听说,也立即跟着紧张了,人人都不自觉摒住了呼吸,看着这女生,看她会说出什么来。
「没……没有,他很好……我,我是高兴的……」韦亭逍借着室内暗淡的光线掩饰道——毕竟她仍喜欢着炎荒羽,不想他被人为难。
众人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纷纷心道:这就好了。
「呀,阿炎,想不到你竟恢复得这么快啊!真有你的,体质真好!」放下心后,高飞的注意力便转回了炎荒羽的身上,不禁为他如此迅速的恢复速度感到惊讶和佩服。
「是啊是啊,真是厉害呢!」一边众人也附和着说道。
「我……我要回去了……」韦亭逍在床上披了衣服,下得床来低声道。
「这……太晚了,你们宿舍早已关门,怕是进不去了吧!」高飞皱着眉头劝她道。
但韦亭逍却不再言语,只是穿好了厚厚的外套,低着头往门口走。
这一来,一大帮大老爷们反不好再阻止了,只是任她这么一个人回去,好象又有些说不过去。一时间众男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我去送她吧……」炎荒羽暗暗叹息,主动接口道,他倒是有办法将亭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宿舍的,只是这方法用在这里未免太过异端了些。
……也好,就由阿炎你送吧——不过,你的伤不要紧吧?」高飞无可奈何下只好同意炎荒羽的提议,一面却又十分关心他的伤势。
「哦,我的伤已经全好了——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已经全好了,你们不用担心的。」炎荒羽说着急抓起外套,紧赶几步追上韦亭逍。
「你为什么要送我呢……让我一个人回去好了……」走在通往女生宿舍的小径上,韦亭逍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唉……」炎荒羽长叹一声,低了头,伸手将她腰揽过来,整理了下思路后方道:「亭逍,不是我不喜欢你……实在是……是我有另外喜欢的人……」
「你!」韦亭逍一听,居然还是这个结果,不禁有些气恨,便赌气地连挣两下,想挣脱炎荒羽。
「可是,问题很麻烦……」炎荒羽停了下,仍紧紧揽着她,又道:「除非你愿意跟其他的人一样,跟我生活在一起,否则……唉,总之这事情很麻烦!」
韦亭逍听得整个人都惊呆了!
天哪,她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厚颜无耻地说要几个女人共一个男人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思想观念的沉渣居然会从一个现代人的嘴里说出!而且是她喜欢的人亲口告诉她!
看着韦亭逍惊愕不已地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头怪物似的,炎荒羽终于知道,自己的说话实在是大有问题。
「呃……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说说而已……说着玩的……」炎荒羽发现自己越解释越是心虚,同时心里却也着实的不服气:怎么?有本事的男人多有几个心爱的女人,不可以吗?只要两情相悦,难道还有问题吗?这城市里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如坳子里……心里这样嘀咕着,耳朵却听见韦亭逍不可思议地冲他道:「你都胡说些什么啊?谁愿意跟几个女人一起生活啊?你——你不会是脑袋有毛病吧……这种一夫多妻制早在几个世纪以前就消失啦——现在可是公元二零七六年!」
直如一记闷棍,再次将炎荒羽打蔫了。
看来自己今后真的要小心点才是,不要在女人上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炎荒羽心中哀叹着,整个人也不觉沮丧起来。
「喂,你……你不会真的有好几个女人吧?」见炎荒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韦亭逍忽心中一动,随即便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个激凌,忍不住出声探问道。
炎荒羽懒得再理她,只无力地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
韦亭逍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闷头前行,忙紧两步跟上去,一面好奇地追问,自然是得不到炎荒羽的回应。赌气之下,她干脆也不再理会他,两人就这么恢复了刚出门时的沉默,并肩向女生宿舍走去。
走至女生宿舍围墙边,两人停了下来。
「怎么进去?」韦亭逍瑟瑟紧缩着身子,双手笼进袖内,以目光询问炎荒羽。
一路下来,寒冷的天气已经将她冻得不想说话了。
炎荒羽抬头看看天。
天上一弯明白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的清冷、孤寂、遥远。
他的目光落回地上。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地上已经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冰。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要是让韦亭逍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生伸手去爬围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只好自己当垫子啦!
这样想着,炎荒羽看了看那围墙,突地双膝微屈,再迅疾一弹,猿臂轻舒,人已经窜上了围墙。在韦亭逍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他人已坐在了围墙——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好运气,选在了此处下手!
原来,抬眼望去,那围墙朝内的一面竟一溜儿地倒竖着尖锐的弯钉!而他窜上的这处,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一个勾钉!这不能不说是他的运气了!
心里惊惶稍定,却听韦亭逍在墙脚下瑟瑟抖抖地失声叫道:「你……你当心点……这墙里面有……有钉子……」那声音听去都冻得有些变形了。
炎荒羽心中暗道,若是这里有钉子的话,你现在才说,岂不害了老子!同时心中也一下警惕,心道自己刚才行事未免太过鲁莽了,没有进行预先的勘查便跳上围墙——今后可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毕竟,这儿和山里好多的经验存在着出入……心里想着,手可没停着。他弯下身来,将手递给韦亭逍,待她抖抖地将小手放进大掌中的一刹那,他猛地一紧掌指,丹田发力,竟忽悠一下将个大活人给凭空提了起来来!
就在韦亭逍耳边生风,吓得险些叫出声时,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踩在了实地上。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稳稳站在了女生宿舍的院子里啦!
哇!韦亭逍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看着炎荒羽的目光里满是惊讶和崇拜。
「你……」她正想说出类似惊叹、佩服的话来,却被炎荒羽以嘴上「嘘」地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接着他便轻手轻脚地拉着她往往宿舍大楼下走去这阿炎的手怎么这么热,好象一只小手炉一样,握着好舒服……韦亭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浑忘了不久前两人发生的故事。
不出所料,女生宿舍楼的楼梯口也上了锁。
韦亭逍正发愁时,却听炎荒羽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住哪一层?」
「在第三层……」韦亭逍尚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便随口应道。
「哦……」炎荒羽点了点头,随后将身子转过来,背对着她,轻声指点道:「你趴在我背上!」
韦亭逍虽仍稀里糊涂的,但还是听话地伏了上去。
当那柔软的少女胴体接触到后背时,炎荒羽突然心头一颤!
呵……
阿瑶,他的阿瑶……
从前,他的阿瑶也是经常这样地趴在自己背上的呀……热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
「喂,你要我趴你背上干嘛?」韦亭逍见炎荒羽不动,不觉奇怪道。
炎荒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强自将心底泛起的锥心痛楚压下,他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地吐出来,然后吩咐背后的韦亭逍道:「你搂紧了我的脖子——我带你上楼!」
韦亭逍一面不自觉地按照炎荒羽那充满强大信心的话去做,一面惊觉,这人不会是想背着自己翻上去吧?
还没等她想过来,炎荒羽已经手脚并用地向上窜去,直骇得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双臂死死箍紧炎荒羽的脖颈,再不敢乱看乱动一下。
韦亭逍在惊怕中感觉身子只起伏了几下,又顿了一下,便没有了动静。
她偷偷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停在了自己所住楼层的过道里了。
「好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办啦——我可不好去替你敲门!」炎荒羽将她轻轻放下,转过身来对她柔声说道。在看到她迷惘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时,一股说不出的情愫突地油然自心头生起,他忍不住凑上去,温柔地在少女软软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在韦亭逍还未醒过来时,他人影已经消失在阳台的扶手栏杆下了……炎荒羽这一吻,着实令韦亭逍颗心怦怦地重新炽跳起来。待她清醒过来,急扑到栏杆前向下望去时,却哪还看得到炎荒羽一丝的影子。
她转过身来,忽然只觉浑身乏力,再支撑不住,竟自软软地顺着阳台围栏滑坐在地,两行不明不白的清泪缓缓地淌了下来……
第三章 校园扬威
第二天一大早炎荒羽出现在雄猛面前时,着实让这「地龙帮」的老大吃了一惊——他明明记得昨天这小子被自己的手下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啊?
「你!跟我过来!」炎荒羽冷冷地指着雄猛,向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到自己处来。
「什么?又是那个新来的小子?不会看错人吧,怎么会是他?」雄猛的身边总随时有跟班的尾随,此时雄猛既已看到炎荒羽,那些人自然也看到了。一时间每个人都看傻了眼。
见炎荒羽挑衅的手势,那些手下哪里还耐得住,纷纷主动请缨,要去收拾他。
雄猛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因为他知道——他从动物的本能知道,自己这帮人绝对不是那个能发出野兽气息的人的对手!
昨天炎荒羽带给他的恐怖的精神感受,令他一夜没有睡好觉。辗转了一宿,他竟最终下定了这样一个决心——以后绝对不同那个姓小子作对手——真奇怪,好少有,居然姓炎……
现在看见炎荒羽浑身散发着寒气指着自己,叫他如何不心惊肉跳!
见老大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得甚是难看,他身边的几个手下还以为老大是因为过于生气才这样,因此个别人竟不待雄猛发话,主动窜了出去,直奔炎荒羽。
一个人冲出去了,其余的人唯恐头功被抢,自也争先恐后地纷纷冲向炎荒羽。
只有雄猛仍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个新来的。
他本来早上在这里还有一个美差——等他心目中的女王,正在追求的美女「
罂粟娇娇」季绵虹。
可是这个炎荒羽却很有可能破坏他的好事。
「怎么?就你们几个?你们老大怎么不过来?没胆子吗?」炎荒羽低着看着地面,眼尾抬也不抬地对自己周围的五个人冷笑道。现在这五人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灵犀无比的心镜映照之下,休想有丝毫的疏漏脱逃——他今天要以对付野兽的方法惩诫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长」!
「老大!快过来吧,看看我们怎么收拾这小子!」已经有人耐不住呼叫雄猛了。
狠狠一咬牙,雄猛大步朝炎荒羽走去。事已至此,看来是避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盼这小子昨天是真的被手下人打得一塌糊涂,而不是确有两下子。
看看雄猛来到跟前,炎荒羽再不讲什么理数,竟自突地一转身,对着自己身后一人发动了攻击!
他的出手既快且狠——虽然没有学过正规的拳脚,但他的每个动作都是在同野兽搏斗中得来的,自然极具毁伤力!
仅一个照面,他身后那个原来不停地晃动身子、试图偷袭的家伙便脸上鲜血长流,倒在了地上——他的鼻梁骨已经被炎荒羽一拳击碎了。
惨叫声尚未落地,又两人在炎荒羽的虎扑中倒下。这二人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实在是炎荒羽在他们耳门上的雷霆一击太过突然和沉重,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
剩下的两人完全被炎荒羽这种致人于死地的下手给吓呆了!
雄猛更是心中不住叫苦,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霸道行为生出后悔之意。
炎荒羽冷冷地扫视着雄猛及他两个浑身发抖的手下,两手慢慢地交互揉着拳头。
他发誓要让这些昨天欺凌他的人饱尝那曾经令山中野兽吃尽苦头的铁拳,昨天的誓言,今天便可兑现了!
「你……你……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好不好……」雄猛终于知道自己今天不服软是不行的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这小子太狠,看来只能来阴的对付了。
看到一向敬畏的老大居然这样对炎荒羽说话,昨日的情景在那剩下的二人脑中迅速掠过,他们身上禁不住一齐出了身冷汗!昨天老大的脸上就象见了鬼似的,还连连后退,刚才看见这人时,又是脸上阴晴不定的,分明是眼前这人给老大了一个难以忘记的教训……二人突然间明白过来——他们的老大其实在昨天就已经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了!
「怎么?不来了么——对了,还有两个女的呢,怎么不把她们也一起叫来?」
炎荒羽连连冷笑,说话间突又是一个纵身,左侧一人眼前一花,刚欲本能地挥拳阻挡时,下阴已经传来一阵痛入骨髓的裂肉之感,他只来得及嚎叫一声,便满头大汗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剩下的雄猛和他的最后一个手下均被炎荒羽的这一下凶残的攻击吓破了胆,急连滚带爬地远远躲开这个杀气腾腾的煞星。
看他们如此模样,炎荒羽实在是胸怀大畅!
看着只敢远远围观的越来越多的学生,他终于再次确定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还是要靠拳头硬的!
他已经渲泄了胸中的怒火,现在该是见好就收了。
「哼!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以后再招惹我的话,定要你等好看!」炎荒羽铮铮掷言道,见雄猛欲逃,又冷声喝道:「怎么?这几个人还人我来收拾吗?还不快抬回去!」说毕竟自扬长而去,只留下急得跳脚的雄猛连声招呼围观的帮众来替他抢救那倒地不起的四个手下。
炎荒羽这一战当真是威震「鸿志」、声名远扬。
仅仅过了一个白天,他这个籍籍无名的新「地龙帮」成员的名字便传遍了整个校园,煞是风光无限。
甚嚣尘上的传闻之下,原先就对雄猛霸道作风心存不满的「地龙帮」成员便明里暗里地扬言要改选老大。那目标人选倒未必就是风头正劲的炎荒羽——他的事件不过是给了这些早有预谋的人一个现成的名目和借口而已。
「阿炎,你要小心一点,雄老大这人不一定会就此轻易放过你的……」高飞表情沉郁地对炎荒羽道。
仅仅在白天欢呼了一阵,夜晚来临时,宿舍里的成员就不那么心情轻松了。
高飞对雄猛的分析令每个人都开始为炎荒羽下一步的处境而担忧。
「是啊,我就见过有一个学生,也是当面顶了雄老大一下,结果几天后就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校外打残废了……」小豆说话时,眼内透着惊恐。
「篹呀,这些人很擅长背地里搞鬼的……」
「你要小心点才是啊!」
……
炎荒羽认真地听着大家的提醒,仔细地思考着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我知道了,请大家放心,以后我会小心点的——尽量不单独一个人,这样行吗?」虽然并不惧怕雄猛的报复,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还是小心为妙。
见炎荒羽虚心接受大家的劝告,高飞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这个新来的伙伴就此遭到什么不测。
「其实我们加入这个「地龙帮‘,也不过是怕雄猛这些人的报复而已——我们每个人都要交保护费的……」小豆嘴快,末了又插进一句,立刻再次引发了众人的议论。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炎荒羽终于明白,所谓「地龙帮」,不过是雄猛等历届高年级学生为了统治校内条件较差的学生而组织起来的,凡是入会的学生,每人每月都需要交一定的「保护费」,这样才不会招致一些莫名其妙的祸端。这种情形,在那些条件相对来说算是比较优越的「太子党」来说,也是大差不差。
「我知道了……不过我可不会交什么「保护费‘,」炎荒羽听了冷哼一声,又道:「一来我没有钱,二来也不想靠这些人保护!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我跟这个「地龙帮’没有任何的关系!」
众人一听,登时面面相觑起来。
炎荒羽发现高飞的脸变得有些难看。正不解时,小豆插进来道:「这可不行啊阿炎!」
「为什么?」炎荒羽眉梢一挑,不屑问道。
「因为你是飞哥引进来的……」「小豆!」小豆的话被高飞一下厉声喝止。
炎荒羽先是一怔,看到众人复杂的神情,随即便省转过来——由于自己是高飞引入帮会的,如果他自行退出,高飞说不定就会受到雄猛等的惩罚。
「哦,没什么,反正阿炎也没有经过正式的加入仪式,也无所谓退不退出…
…」高飞苦笑了下,点点头,轻拍了下炎荒羽的肩膊。
「可是飞哥你已经把阿炎介绍给雄老大了呀……」小豆仍是忍住嘴快道。
「我知道了,」炎荒羽既然已经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不会让高飞去担上干系,便主动道:「小豆你放心,我不提退出的事了,」见众人面上皆是轻松一下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就又说道:「不过我不希望交什么」保护费「,希望你们能谅解——如果实在因此而产生什么麻烦的话,就都由我自己来兜着便是!」
「可是这样恐怕……」小豆还想说时,却被高飞以眼色制止住了。
「好的,这个我会跟雄老大去说——我想区区一个人,他应该不会为难的吧。」
说着高飞又瞪了一眼蠕嘴欲说的小豆,脚下还踢了他一记。
炎荒羽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不想做过多的思想。既然这件事就这么了了,他自然不会再去烦心。
宿舍里的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渐渐散去,分头睡了。
炎荒羽躺在床上,很快便习惯性地沉入了他的混沌心海之中。
意识沉入心海的最底层,先天的灵觉却悠然浮上了海面。
非想非非想之间,炎荒羽灵识的触须开始以自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展开。
整座校园的动静立刻尽数摄入通透清明的心镜,然后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滤走。
校园里所有的隐私在这一刻,全都以声音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有勤奋熬夜的学生背书声……
有起夜「嘘嘘呖呖」的方便声……
有男男女女的欢爱声……
有轻重不一、各具特色的鼻鼾声……
有窃窃私语的交谈声……
当然,还有大自然的万籁……
咦——这是……
如百川归海,炎荒羽原本伸向四面八方的灵识触须在倏忽间尽数倒卷而回,再向同一个方面潮水般涌去——居然是雄猛的声音!
在他的身边,显然还有几个人,但那些声音都不是炎荒羽所熟悉的。
「……无论如何,都请彪哥为小弟出这个头……」是雄猛的声音。
怎么?这家伙不是老大吗?听他的口气,难道上面还有人?
「真的象你刚才说的那样,那小子这么厉害?」一把阴鸷粗哑的声音冷哼道。
「真的,彪哥……阿青他们只一个照面就被那个叫阿炎的小子给坏了!」这个人分明是早间同雄猛在一起的那个——真该当时连他也一同料理了……
「哦……不过,猛子,你好象这个老大当得不怎么样啊?手下人都伤得这么重,怎么独独你就好好儿的呢?」另一个轻佻的声音插话道。
「哼!就是啊,怎么就你好好的呢?」叫彪哥的似也对雄猛不满。
「嘿嘿……猛子,你知不知道,你们这里已经有人在中午的时候给彪哥提出请示了,要求重新选一个老大呢!」又是那个轻佻的声音说话。
「这……」雄猛的声音里充满了沮丧,显然是也知道了这件事。
「从感情上来说,我是舍不得你的,不过,」彪哥顿了一下,语气陡转严厉:「我身为龙头,总得为全部的弟兄着想——我可不能因为我们的感情,影响了你们」地龙帮「的士气,到时候费用收不上来,大家的日子可都不好过啊……」
「是是是……我知道彪哥是为我好,是为兄弟们好,可是我……」雄猛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的哭音。
「这样吧,我来安排一下,到时候由小林来帮你,至于用什么方法么……回头让他告诉你——小林,听到了没有?」彪哥总算答应了帮雄猛。
「真的?那太好啦!多谢彪哥啦!」雄猛喜出望外,连连感恩道谢。
「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要走了……怎么,那个」罂粟娇娇「还没有搞定?什么时候带来见我呢?」彪哥临走前又提起了一件事。
「这个……本来约好的,可是就是被那个小子给搅了……」雄猛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说实话,他可是很想先尝尝那朵美丽而又藏毒的美人滋味,待玩过后再给面前这个人渣也不迟……
「哦?这么说来,就更不能放过这小子了——对了,他叫什么?阿炎什么?」
彪哥做作地摆出根本没在意几人谈论了半天的人的样子,故作忘记地问道。
「叫阿炎。听说全名是叫炎荒羽。」雄猛身边手下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哦……阿炎——炎荒羽,嗯,好,好——小林,不要忘记把他打残了,听到没?」彪哥阴狠地发话道,那个轻佻声音的家伙立刻应了一声……
所有人散去后,炎荒羽的灵识放弃了雄猛,而是继续紧紧锁定了「彪哥」等人。
「彪哥」一行人共六人,炎荒羽注意到,自始至终,除了那个声音轻佻的「
小林」外,其余五人都没做声,象是地位比较低。
「小林,你有什么法子干得漂亮些么?」一边走,彪哥一边问。
「这个容易得很,」那小林此刻的声音却沉实了起来,丝毫不带半点的轻浮,这给炎荒羽一种很不妥当的感觉,直觉此人城府很深。只听他继续道:「只要把这小子弄成一个意外就行了!」
「这我知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的拿手好戏——我是问具体的办法!」彪哥不满他说话藏头露尾,直接问道。
「怎么?彪哥事情办完了?」正在这关键时刻,炎荒羽却听到校门口看门的保安讨好的声音,不禁心中暗骂了一句。
「唔。」彪哥只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喏,这是给你深夜开门的辛苦费——」小林说着,手中传来轻微的纸张数点声音。
「谢谢林哥!谢谢林哥!」那保安又是不迭声的感谢。
随着「啪、啪」几下关门声,以及汽车起动远去的声音,炎荒羽知道,他终是没能知道这些人的阴谋是什么。
理智的意识重新占据了全部的思维。
炎荒羽睁开眼睛,认真思考着刚才以「闻音知机」灵耳得到的信息。
想不到这个地方的情势居然如此的复杂,竟有外来势力干预!
炎荒羽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曾经令他向往的外面世界,尤其是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憧景的「学校」。
看来,这外面的世界真正是处处暗藏杀机,要想生存下去,还真得多费一番脑筋。
不过出奇的是,现在炎荒羽反而没有了初时看到城市阴暗时那种沮丧、怀疑和失望,相反,他心中竟充斥着一种冲动,一种受到了强烈刺激后反抗的冲动!
他决不相信以自己的努力和才智,会不如这些终日只知昏昏噩噩的城里人!
这两天下来,他已经发现,与自己同班的这些学生,一个个不知学为何物,整日里只知嘻闹——浑不知现在的努力,即是美好的将来!
由于自小经受的磨练,使得炎荒羽深深地认识到了愈早人一步发奋,便愈能抢先一步得到先机的道理。虽然他来得比较迟,不如这些学生进校早,但是几天下来,他经过暗中对比,竟发现这班上的学生竟没有两个比自己学习更强的!这更增强了他的信心!
此刻,又因为拥有过人的六知,使得自己预先知悉有人欲将于己不利——虽然不清楚这些人具体将如何对付自己,但总算有了防备,以后即便吃亏,相信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这样想着,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雄猛倒地后旋身而起的姿势。
好漂亮的动作……
炎荒羽暗忖,自己也一定要学会这一手。
他尤记得九公当初曾说过,以他目前的身体基础,学习武术可说是事半功倍——从前九公不肯教他的,现在他来到了这里,应该可以学到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豁豁跃动起来,浑不觉窗外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早上一起来,炎荒羽便向高飞说明了自己想学武术的念头。
「嘿,你想学功夫?那还不容易!我们学校就有搏击馆,里面专门教学生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呢!」可爱的小豆又挤了进来。
看着他那副大大的滑稽眼镜,炎荒羽不禁一笑,和声道:「是吗?那你愿意带我去学吗?」
「愿意!当然愿意!不过……」小豆先还十分兴奋,转而便又低下了头,犹豫起来。
「呵呵,阿炎,不要听小豆芽儿胡说,那里面不是什么学生都可以进去的——这样,我们上午跷课,我带你去吧!」高飞笑着轻拍着小豆的瘦小的肩膀道。
「跷课?这……你行吗?」炎荒羽迟疑了一下。说实话,他是不怕跷课的,因为这几天他已经把要上的课都背光了!他是担心高飞会因此而耽误了学业。
「嗨……再怎么学也就这样了——其实我也想去那里。」顿了顿,见炎荒羽仍犹豫,便笑道:「你放心,我也是搏击馆的一员,只要跟老师打个招呼,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反正我的学分也修不满了,也不指望放假。再说了,明年春天的校际搏击赛,我们这个级别还指望我哩!」
炎荒羽这才放下心来。
通过几天来的了解,炎荒羽知道,高飞所说的「修学分」「放假」,其实指的是当前的教育模式。在这种模式下,学生只要修满他所在学年课程的学分,即可随意放假。换句话话,也就是在一个统一固定的学期里,哪个学生提前修满学分,那么他就可以将剩下的学期做为自己的假期——当然,他也可以继续向高一年级的课程进军,这就全凭各人兴趣了。而一个学期修不满应得学分的学生,也不会因此被淘汰,只会继续留在该年级上课,直至修满学年学分为止,方能更上新的年级。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各个年级的学生年龄差异较大的现象,有些学生的年龄也许应该是上高一年级的,但却仍留在原来年级;而有些学分提前完成的学生,虽然年龄不大,却也可在高年级班中学业。此外,在这种奖勤罚懒的学分教育模式下,学校的老师都是没有假期的——为了及时教育的目的,他们只能不停地给学生上课,由此而来的压力自不待言,因此其更换也就变得异常频繁。
在去搏击馆的路上时,炎荒羽了解到,学校的这间搏击馆以竞技体育为目标,设定了武术、拳击、空手道等多个区间。而高飞高大壮实的体魄,他最擅长的便是拳击。
在搏击馆门口,高飞忽停了脚步,转身问炎荒羽:「哦,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学……武术,是不是?」
炎荒羽忙点头应是。
「那好,我先带你去那个馆吧!」高飞说着示意炎荒羽随他走向另一个地方。
在武术馆,炎荒羽真正是大开了眼界。
高阔的大厅里传出阵阵铿锵有力的喊声——他从未见到过有地方的人可以这般生机勃勃的!
整个厅馆分成了若干个间隔,中间则是划了横竖线条的一个巨大空地,其上正有四组十六人在进行对练。
那腾挪跃闪、高扑低滚,令人眼花缭乱、心旌激荡的动作场面立刻便深深地吸引了他的视线,再也不能离开须臾。
见炎荒羽如此入神,高飞心中一笑,知道这位新来的小兄弟也是个好动分子,不然一般人早看得眼烦心躁地转身离去了。
「阿炎,来,我带你去见一下教练,看他收不收你。」高飞说着拉了炎荒羽的手,沿厅馆的壁角向内进去。
「倪老师您好!」二人走到里面一个间隔,外面的厮杀声立刻小了许多。高飞径直走向一位正弯腰扶点一名学生的高瘦中年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躬了下身子,向他问好。
「……对……腰要挺而不僵……腿——腿不要捌着,要绷直喽!」那倪老师的额前亮亮的沁着汗水,边吩咐手下的学生继续练习,边直起身子来回应高飞:「哦……是高飞呀!怎么?今天不练拳了吗?想着到我这里来。」说着温和地对高飞和炎荒羽笑笑。
炎荒羽立刻被他平易近人的气度打动,忙学高飞的样子对倪老师躬身行礼。
「哪里呀,是我有一位小兄弟,他对你这儿的宝贝比较感兴趣,所以我才带他来的。」高飞忙摆摆手,将炎荒羽推向前去解释道。
「哦?是吗?」倪老师听言便对炎荒羽上下打量起来。「唔……」看了一遍后,他笑道:「他的年龄好象偏大了些哦——你不会是想让他学那些打架的本事吧?」说到这里,他眼神中掠过一线讥诮,又道:「高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可只收那些参加竞技的学生,而他们之前在小学时都已经有了一定基础的!」
高飞一听,便知道希望不大,但看看炎荒羽热切的眼神,实在不好就此放弃,便只好硬着头皮再道:「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您看,是不是……破个例呢?」
说着颇有些尴尬地看看炎荒羽。
「这可不行——如果真要学打架的话,那就去你们拳击处学好啦!那样我想见效要快得多,而且对年龄的限制也不是很严啊!」倪老师虽仍面带笑容,那话里却没有丝毫的让步。「你们啊,搞什么「地龙帮‘,总是在校内校外打架,总有一天要出事,我劝你高飞还是用功读书才是正事,不要老想着怎么把拳头练得更硬——今天你又是跷课出来的吧!」
高飞登时脸一红,正欲辩解时,却听炎荒羽插了进来:「对不起,倪老师。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那倪老师顿时一怔,没想到高飞带来的这个学生居然说话这般的有礼貌,心下当时便对炎荒羽有了好感——要知道,有多少「地龙帮」的学生到他这儿来,都是为了学习怎么打人,从没有人想过武术的精髓是什么,因此他会才拒绝高飞这个「地龙帮」的小头目引荐的人。不过炎荒羽分明与那些满脸愤世的学生有所不同,居然会如此有礼貌地向自己问话,这着实令他多少有些讶异。
「好呀,你想问什么呢?」倪老师正视着炎荒羽回应道。
「这个……我叫炎荒羽,炎热的「炎‘,荒凉的「荒’,羽毛的「羽‘。」
炎荒羽先是恭恭敬敬地作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才说道:「我想问倪老师,需要通过什么样的测试才能算是合格呢?我想试试……」
那有礼有节,不卑不亢的言语又是令倪老师为之一滞。认真看这个自称「炎荒羽」的学生时,却见他双目炯炯有神,在自己的注视下,竟无半点的退让和闪躲,只透着坦诚与平和,不禁心下又是一震,心道:这孩子好正气的眼神……
「这个么……首先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学习,至于学武么……真正要学好的话,需得从小打基础同,最好是八岁左右。现在开始的话,你柔韧性、反应速度因为没有渐进的适应,所以进度会慢得多——你要比其他的人要吃更多的苦,才能达到现在我这儿学生的水准。还有,」倪老师停了下,上下又打量了下炎荒羽,说道:「你的个头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将来还会长高不少,而这对动作的灵活性又有较大的影响——武术讲究的全身的谐调运动,而非是普通搏击中仅仅着重身体部分技能的强化,所以,我还是劝你改学其它的,不然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炎荒羽澄澈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倪老师,并未因他的话打消固有的念头,反进一步道:「仅仅是要吃苦吗?这我不怕——只要吃苦,就一定可以弥补身高的问题吗?」他直接抓住了倪老师话中的要点。
「这个当然,」倪老师闻言凝视了炎荒羽一下,心道这孩子倒象是那种性格坚毅之人,看那神态,平静中蕴含着不屈,难道……
「如果你一定要学的话,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他决定先看看再说。
「好啊!」炎荒羽一听有门,眼睛登时一亮,连忙应道。
「首先,你不得学会武技后以强凌弱,不得加入——」说到这里倪老师看了高飞一眼,那目光中突地迸出一道精芒,高飞登时浑身一懔,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倪老师重新看回炎荒羽,继续道:「不得加入任何群斗性质的团体!」
炎荒羽一听,不禁微微一笑,转眼看看高飞,笑道:「这个么,我想飞哥是最清楚的了!」
见倪老师不解地望向自己,高飞只好干咳了一声,神情颇有些尴尬地道:「
昨天晚上阿炎还跟我说过不愿意入「地龙帮‘的……哦,对了,我忘了说了,阿炎是前几天刚刚转来我们学校的……」
那倪老师听到这些,便笑了起来:「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了,也省得我担心啦!」
「那第二个条件是……」炎荒羽一直记着倪老师说的话,轻声插嘴提醒他道。
「哦,这第二个条件就很简单了,」倪老师突诡秘地一笑,道:「你现在就摆个弓箭步——什么时候我说好了,才能散架!」一边说,一边向隔间外不远处一群人喊道:「小虹——你来一下!」
随着他的呼喊,那群人中应声走出一个女孩子,小跑着向三人过来。
视线落处,炎荒羽登时眼前一亮,心下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声:「好漂亮的人!」
那叫小虹身条看去明眸善睐,甚是婀娜健美、腰高腿长。随着跑动,她那品红色的运动衫下不住地耸跳着两只乳兔,看得炎荒羽胸口微微生热……
来到三人跟前后,炎荒羽眼角余光敏感到高飞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脚步也难以为人所察地略后退了些。
「等会儿就由她来教你怎么做——高飞,等一下你跟我走,出去有事找你。」
见女孩子就到面前,倪老师笑对炎荒羽和高飞吩咐道。
已经一个半钟头过去了,炎荒羽仍然保持着稳定的弓箭步纹丝不动。
说实话,这种单调的姿势一开始着实令他不解,甚至感觉枯燥无比,尤其是头一段时间,那两条腿只觉酸胀无比,似乎每过一分钟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可是身边这两个顽皮的小孩子实在是令他气恨不过。
原来,那叫小虹的女孩子接过那倪老师的任务后,便教起了炎荒羽如何抻摆弓箭步——只可惜当倪老师和高飞一走,她便大懒差小懒、小懒差白懒地把炎荒羽转手给了另外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自己则偷笑着跑掉了!
那名叫伍磊和燕雁的两个小孩子,一向以来都是被大孩子管教的,如今突然有一个机会让自己掉过来管别人,哪有不「尽心尽责」的!接过「美差」后,这两个调皮的顽童竟将炎荒羽看得死死的,还不停地撩他——一会儿这里揪揪他的耳朵,一会儿那里戳戳他的后背,令他难以忍受的同时,却还得老老实实地摆着弓箭步,丝毫不敢松懈。
那刚开始的十来分钟确实是难熬,炎荒羽既要忍受肉体不适应的痛苦,还得承受两个小孩子的捉弄——他早已将那叫小虹的女孩子同这二小间耳语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要这两个小孩子除了暴力外,想办法用各种手段让炎荒羽自动放弃。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炎荒羽,一个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具有岩石般坚硬、野藤般强韧个性的炎荒羽。
遑论身负精湛的「混沌诀」修为,即便一无所有,炎荒羽也会咬紧牙关硬顶过去的,更何况他体内充盈着早已能够胎息周流、洋洋循环的混沌真气哩!
就在炎荒羽感觉双腿极度不适的时候,他那负有养护机体重任的混沌真气终于自动汇聚双腿,袪酸消胀、活络血脉。
就在那混沌真气畅然而过,将双腿内的难耐之苦驱扫一净时,炎荒羽脑中灵光陡然迸现!
他忽然明白了体内那属先天禀性的混沌真气同肉体后天感觉知性在此际表现的异常之处了!
他知道为何自己在肉体受到外来伤害时,那混沌真气总会及时进行修复,而此刻自己肉体因某种特定的原因而变得酸痹时,混沌真气却未能及时进行修补:那是因为它将这种逐分增加的痛苦当作了主体自行的锻炼了!但当炎荒羽真正感觉无法忍受这种痛楚的时候,先天那超越了肉体六知的灵觉便终于发动,以自性调动处于自动胎息周流的混沌真气进行及时的护养。
了解到这一点,炎荒羽终于彻底明白了为何九公曾说过「先天之数,后天之理;两两相携,缠绵混沌」的道理。即,只有将先天的胎息真气同后意识调运进行有机的结合,才能达到更进一步无内无外、无彼无我的「积极混沌」境界!
正所谓一窍通百窍明,炎荒羽方才明白悟得这个道理,便立即将之运用到实践中。
在他意识的积极引领下,体内的混沌真气蓬蓬勃勃地生发开来,如柴火浇油般暴涌!更令他惊讶的是,他胸口那一直灼热的「白虎元阳」居然也似受到了他灵神的感染一般,陡然苏醒勃昂起来!
一时间炎荒羽的体内仿似沸锅揭盖一般,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洗髓培元……
那伍磊和燕雁先开始逗弄炎荒羽还觉得颇有意兴,但渐渐地便发觉情形有些不对了。
他们发现,这个被小虹学姐托付给自己的男生,虽然初时脸上还有些丧气,但时间过得稍长些后,就发现他不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他们,反而那脸上、手上的肌肤下竟似隐隐有光华流动!整个人看上去分明另有一番庄严和郑重之色!
小孩子毕竟好奇心重,且童心天真,并没有过多的顾忌。见眼前的男生有异,二人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摸炎荒羽的脸——却感觉很是温润,并没有什么反常。
后来见时间越来越长,可炎荒羽却反而看上去更加的泰然自若,仿佛站这种弓箭步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一般!顽皮心驱使下,两小居然尝试去伸手推起炎荒羽,想将他推倒!
炎荒羽既已窥到这先天与后天得力之法,又岂会再被这两个小孩子捉弄?在两小的手掌触身,意图甫起时,他的六知灵觉便感应到了。在他有心作意下,他感觉自己的双脚好似化做了山里参天大树之根,十趾不断地向地下延展,牢牢地植扎在脚下大地的深处,这世上再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将之拔起,抑或撼动分毫!
炎荒羽并不知道,他在无意之中,达到了学武之人代代传说中「渊停岳峙」
的下盘稳固境界。似他这般,伍磊及燕雁两个小孩子又怎么能够推搡得动呢?
此时的炎荒羽也确实尝到了弓箭步站桩的甜头。他头一回发现,居然还有这样一种姿势,可以将自己体内原本就已经十分洪大的内息再进一步地诱发、壮大——这其实又是他所不知道的一个知识范畴了。在古往今来的一切功法典籍,乃至佛道秘笈里,那些先人大贤都是极为推崇以特别的站式进行修行的。皆因这种站式要远比普通的坐卧效果宏大得多,针对性强得多,而且进步也要快得多。几乎这些传统记载中刚猛的修行方法都是以站式为主,那姿态各异的站式正是引导向道的人世人们尽快回到心灵家乡的一剂猛药。
炎荒羽听到,身边的两个孩子在折腾自己半天无果后,终于一前一后地跑了。
注意到这点,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线不易看出的微笑。
这下他干脆彻底地将全部的心神内敛,投入到这身体内部新的万千气象变动中去……
「咦……怎么你还站在这儿呀?」一个惊奇的女声将炎荒羽从体内感觉的欢乐中唤醒过来。
他慢慢地睁一眼睛——「呵呀……」一声轻叫遽然传出,紧接着炎荒羽便看到一个女孩子急速闪到一边——正是那个叫小虹的女生。
「哦,是你啊……怎么,我站得还行吗?」炎荒羽温和地笑道。此刻他觉得心情当真是平静得无以复加,周身的灵觉似乎又提高了不少。
「……你……行……行了,你可以起来了……」那小虹气息起伏,语气断滞,明显透着惊讶。
看着炎荒羽动作轻缓地收拢姿势,轻轻掸了掸因久站而有些不平整的裤纹,小虹终于忍不住叫道:「天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炎荒羽一怔,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向她投以疑问的目光。
「现在已经是下午第二节课啦——你真的一直站在这里的吗?」似是难以置信,她又问了一遍。
见炎荒羽点点头,她眼睛更瞪大了,连连摇摇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太夸张了……」
「可是我是真的一直没动呀?」炎荒羽争辩道,看着面前貌美体修的少女,他想了想又道:「我一直都站着这个「弓箭步‘的,我想倪老师应该实现他的诺言,教我武术了。」对于她说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他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在坳子里自小修习「混沌诀」时,便经常会有这种「时间过去很久,而感觉却只是片刻而已」的经验。
「告诉我,你怎么能站这么久的?」小虹突进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炎荒羽的骼膊,目光热切地望着他问道。未等炎荒羽回答,她又紧跟道:「还有,你的眼神好亮啊——是不是以前练过?」
炎荒羽对这种问题已经有了经验,自是胡乱瞎说一通将她糊弄过去——关于「混沌诀」一事,他是决不会透露半点出来的。
混搅一番,终因那拥有决定权的「倪老师」没有出现,炎荒羽再同季绵虹(二人此时已经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姓名)含糊其辞两句,便摆脱了她的再三询问,离开了搏击馆。
在匆匆赶往教室的路上,炎荒羽被一脸忧色的武慧拦住了去路。
「你今天一天都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么?亭逍她病了!」武慧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道。
第四章 双姝情网
随着武慧来到她们宿舍里,一开门便一股暖暖的热流扑面而来——里面的暖气开得好大!
一进屋,武慧便脱去了外面的冬装校服,现出里面只穿一件薄毛衣的她婀娜柔美身姿。
「亭逍呢……她是在……」看着屋里迎面满眼充满女性气息的小东小西,炎荒羽迟疑地滞步不前。
武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贝齿轻咬着下唇,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也许是无意,经过身边时,她那弹跳尖耸的乳峰不轻不重地在炎荒羽的骼膊上蹭了一下…
…
炎荒羽也不及细想,便紧随着武慧走到韦亭逍的床前。
眼前人儿的模样令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隔了一天的时间,原本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少女居然就变得如此的憔悴不堪……
韦亭逍原本丰润的玉颊削了下去,变得苍白而黯淡,仅那颧骨部分聚着一点异样的赤红;原本灵动的乌眸没有生气地闭着,眼窝深陷,周围带着圈令人心痛的黑影;那饱满红润的小嘴现在也是无半点血色,微微起皱内瘪的唇瓣上兀自浮起细细的碎皮……
见她的一只手伸在被子外面,炎荒羽忙一把抓起,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将那只冰凉的小手拢在掌中,心痛得再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怎么她一回来就什么话都不说——课也不上饭也不吃,变了现在这个样子?」武慧在一旁不满地质问炎荒羽道。
「……」炎荒羽哪里知道亭逍会这样呢?虽然隐隐感觉可能是因为那晚两人的事情,但又怎么好对不相干的武慧说出自己同亭逍间的对话呢?他当然只能保持沉默。
「现在可好,她不但发高烧,还牙关咬得死死的,连药水都喂不进去——你说该怎么办!」武慧见炎荒羽不答,更是生气,说话的份量便跟着加重了。
「你们……有没有找过医生?」炎荒羽终于艰涩地开口问道。
见他仍紧紧地握着亭逍的手,武慧心里忽泛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意,更兼他居然在说话时眼尾都不扫自己一眼,心中的忿忿自是更加重了:「你倒好,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要别人替你擦屁股……」突尔说出不雅之词,武慧俏脸不禁一红,见炎荒羽并无异样反应,才一面暗叫「但愿他没注意」,一面继续道:「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在老师那里替她瞒过的——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后面的话,小妮子的语调倒是放缓和了些。
「这个……是我惹出的麻烦?……」炎荒羽终于转过脸来,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武慧,想证实一下。武慧却以为他是装糊涂,便气恼地截口道:「当然,不是你还会是谁——从她发高烧起,嘴里就只念叨你一个人的名字……阿炎阿炎的——你竟然还装算!」气恨恨地数落了炎荒羽一顿后,她看了看韦亭逍,发现她呼吸有些喘,着急顿了顿足,又道:「真给你气死了!差点忘了拿冰毛巾给亭逍敷了——你看好她了,我出去取冰块来!」说毕又是狠狠瞪了炎荒羽一眼,转身穿好外套,抱起一只保温筒跑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炎荒羽和韦亭逍二人。
耳边清晰地传来远处教室里及外面操场上课的声音。
炎荒羽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韦亭逍,敏感的六知清楚地感应着韦亭逍身上高烧的温度,心中涌起浓浓的歉意和爱怜。
真可惜,九公不肯教自己一点医术,不然的话,说不定可以减轻一点眼前女孩子的痛苦……
「炎……阿炎……阿……」韦亭逍忽急喘了几口,胸部大起大伏一阵,苍白枯涩的嘴唇蠕动着呻吟起来。
炎荒羽忙俯身下去,轻声应道:「在,我在这儿呢……」一面紧紧地抓着韦亭逍的手。
突地,韦亭逍挣扎了起来,手用力往回抽,同时原本在被子里的那只手却又伸了出来。
炎荒羽不明她意欲为何,却又不敢用力拗她,只好松了掌握,任她抽回。
哪知韦亭逍双手得空后,竟在空中乱舞,似要抓住什么一样,炎荒羽正不解时,低俯的身子却已经被她一把紧紧地抱住了。
「阿炎……你……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只听韦亭逍忽声音放大了呼喊着,那声音听来却是十分的艰涩嘶哑,显然是因为生病高烧导致的。
炎荒羽不禁苦笑。想不到这女伢子还是为了这事烦恼。
这时韦亭逍突然猛咳起来来,那原本仅有颧骨处泛着赤红,这一咳登时整张脸都涨得通红,那气息更是抽动不平,浑身不住地振动。
炎荒羽一见心叫不好!虽然于医术他不是很懂,但是灵敏超卓的六知却使他很清晰便把握到韦亭逍身体的状况,知道她此刻体内正如埋着个小火炉,偏那四周腠理却无力开张,疲弱地闭合着,令这热毒无法发散出来;再仔细感觉,便进一步发现,虽然韦亭逍的身体里一片赤热,但那脏腑深处却郁结着寒气,被那不住试图往外渲泄的热力包裹着无法发散……
炎荒羽突脑中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陡地跳了出来——阳中有阴,阴中有阳…
…
可惜眼前韦亭逍的病况却令他不能进一步深入想下去,这个念头仅仅在他脑中闪了一下,便消隐了。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看着韦亭逍痛苦讫语的样子,炎荒羽心里也是又急又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记起了坳子里大人们治疗发热病的一个法子——发汗!
对,就是发汗!
他登时心中欢喜起来。只要让亭逍发一身汗,把体内的热毒排出来,这热病自然也就好了呀!真笨,自己怎么这时才想起来来呢?
但转眼间他便又重新沮丧起来。
因为他发现,要想让韦亭逍发汗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他注意到,这间宿舍里的暖气已经开得很高了,亭逍的身上更是还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即管如此,她却仍未有一点出汗的征兆——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正想着发愁,不知不觉中,却发现自己的嘴已经被处于昏沉迷糊中韦亭逍死死地吻住了!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外力无法让病人出汗,那就让她自己活动出汗!
让人运动出汗的方法有很多,但让病卧中的女孩子出汗的方法却只有一个,而且是非常有效的一个。
炎荒羽不再迟疑,掀开了韦亭逍的被子,将双手伸进了进去……
在男女关系方面,他从来都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他有自己的处理方法和原则。
武慧提着一筒冰块回来的时候,推开门正好见到亭逍衣被大开,炎荒羽的手从亭逍那泛着致致肉光的胴体处抽出手来。
「你——你在干什么!」她本能地大声斥道,连门也顾不上关,扔了冰筒便急冲上前来!
炎荒羽只在进门时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动作轻缓地替韦亭逍盖好被子——她的身上已是大汗淋漓,那高热正迅速地消退着,呼吸渐趋平和,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安祥了许多,颊上的那片赤红已经淡去,整张脸上现出柔柔的红润。
一股劲风袭来,炎荒羽微皱了皱眉,头也不回,迅疾伸出右手,准确地一把抓住了打向自己的那只纤纤玉手。
「嘘……」炎荒羽的左手也被迫伸出,抓住了武慧另一只手,然后轻轻地从韦亭逍床边站起身来,就这么拉着武慧的手,在她气急败坏地正欲破口大骂的瞬间,大嘴一下堵了上去——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熏得武慧登时头晕目眩,身子控制不住地一软,倒在了炎荒羽有力的怀里。
「傻瓜,……不要吵,她已经好了……让她睡一会儿……」炎荒羽之所以吻住武慧的嘴,当然不是趁人之危,在迅速地拥她离开韦亭逍的床头一段距离后,他立即松开了嘴向她解释——当然,她的两只手是不能放开的,以免她再动手动脚的。
武慧也仅仅是被炎荒羽那突如其来的一吻搞懵了,所以才会软倒在他怀里,但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少女的本能使她又羞又气又急,恰好此时炎荒羽又松开了她的嘴,便欲大骂,但炎荒羽随即的低声解释又让她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里,只余一双大眼睛气恼地瞪着面前这个男生。
炎荒羽见她安静下来,心里稍松一口气,笑道:「这样吧……你不要再打我——我先去把门关了再来同你说话,好不好?」见她仍瞪着自己,却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便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两手,见她不作声地脱去外衣,便自己前去将门关了。
转身回来时,却又听到武慧「啊」地轻呼一声,吓得他忙一步跨前,将她一把拉到一边床铺坐下,同时一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目光紧张地看着她,示意她小声。
哪知武慧竟娇躯一软,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俏脸晕红了一片,眼中尽是羞涩,仰头看着炎荒羽的目光中居然有着几丝慌乱!
炎荒羽不解之下,估计她不会喊出,便小心地放下手来,见她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那目光似痴的一样,反有些不自在了……
「你……你怎么了?」炎荒羽终忍不住问道,他敏感到这女孩子的身体内似乎有东西在膨胀律动着……
「……你……你刚才把亭逍……怎么了?」武慧终于开口说话——只是这话说出手,她的脸儿更红了,直似火烧一般的艳丽。
「没……没什么呀?」炎荒羽想不到她会这么问,做贼心虚下,也不禁结舌起来。
「真的么?」却见武慧脸上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眼眸也水汪汪地流动起来。
「……那你的手上粘的是什么呢……黏不拉叽的浆糊一样……」武慧继续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腻、越来越低、越来越暧昧了。一面说,她一面轻轻地抓起了炎荒羽捂她嘴的那只手。
炎荒羽登时恍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忙尴尬地迅速抽回那兀自湿黏黏的手,要在身上揩拭,却听武慧轻声阻道:「不要……」说着复一把将那只手拉了回来,轻轻握着。
「我……」炎荒羽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你有没有把亭逍……」武慧说了一半,忽停了下来,似怀着极大的羞涩一般,看着炎荒羽的目光也低垂了下来。
「什么?」炎荒羽不解。
「就是……就是你有没有跟她真的……你,你应该知道的啦……」武慧终忍不住少女羞涩,一头钻进了炎荒羽的怀里,死死地抓住他。炎荒羽先是被她这动作弄得身子猛震了一下,随即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不禁轻笑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啊?我只是让她出了一身的汗——这不,现在她好多了,所以我们要小声点儿,不要吵着她了……」一面说着,他一面情不自禁地轻轻地爱抚武慧柔软浓密的秀发。
「唔……」武慧在炎荒羽的爱抚下,浑身舒服得一阵轻颤,忍不住如小猫般轻轻地呻吟起来。
室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炎荒羽虽有「混沌诀」清心静体,仍觉着心中似乎有一股火在燎烧着,衣服似乎也穿不住了……
「武慧……」炎荒羽忍不住轻轻地将怀中小妮子翻转过来,一面灵心守神,沉淀逐渐浮起的欲念。
「嗯……」武慧一声娇嗲的呢喃险些令炎荒羽控制不住。
「我们还是去看看亭逍吧……」炎荒羽将目光从武慧尖翘微颤的酥胸移开,坐正了身子道。
「哦……」武慧眼中掠过一线失望,身体的热度也渐渐降下来。她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从炎荒羽怀里挣起坐好。
「武慧……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的……」炎荒羽目光看着门口,轻缓地说道。
在他的意识里,无论韦亭逍,抑或是武慧,皆是都市里的花朵,如果随便采摘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会发生——他可不想出什么事情,毕竟现在有个美丽妩媚的若兰姐姐啊……
武慧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炎荒羽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你对亭逍……」她忍不住妒道。
「没有,我没有对亭逍怎么样……我同样无法对她作出承诺,所以……刚才那样,我只是想让她出一身汗,真的没有其它的想法。」炎荒羽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你干么要吻我……」武慧头脑一昏,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没有啊——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样的!」炎荒羽一愕,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
「……」武慧低了头,不再说什么。她话说出口便后悔了。因为炎荒羽刚才虽然是在吻她,但是却仅限简单的唇瓣相触,唇舌并未作出任何逾越的动作来,而这些,只是为了怕自己叫嚷出声而已。
「我知道了……」武慧终于流下了两行清泪。忽然间,她明白了,原来自己和亭逍一样,在心中已经暗暗喜欢上了这个认识没有多长时间的男孩子了……
「其实……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真的,」炎荒羽继续说着,心波越发的平静了。「我出身很穷——配不上你们的,所以……」
「你不要说啦——原来你只是担心自己穷吗?这没有什么的呀!」武慧忽眼睛一亮,心道难怪他眼里总在坚强中流露出些许的忧郁,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其实在学校里,「地龙帮‘的学生都是条件不好的呢——包括我家在内,也不是很好啊。」武慧心里又活动起来——她实在不想放弃这个自己喜欢上的男孩子,她不想再犯那个愚蠢的错误,这回她要占回主动。
「好了,我知道了,」炎荒羽突一笑,心道自己真是杞人忧天,想这么多做什么呢?该来的总要来的,该走的总要走的,就象阿瑶、玉版、明秀……「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可是有个姐姐,很漂亮的!」不自觉中,他的口气轻松起来,开始调侃武慧。
武慧的反应果然如同韦亭逍一般,脸色登时变了。炎荒羽一笑又道:「亭逍也是听了这话以后变成这样的,所以,你可也要想清楚了——不过可千万别弄成亭逍这样哦?」说着自顾自站了起来,径自走向韦亭逍床边,去看她怎么样了。
看着韦亭逍睡得象个婴儿般香甜,同时那身上的热度早恢复了正常,炎荒羽便知道她已经完全好了,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下。
「我想明白了,」身后传来武慧轻软的声音,随即一个柔软的胴体拥了上来,那挺翘的两团紧紧地压着炎荒羽宽阔的背梁上。「我想试一试……」她的声音从后面的心窝传来。
炎荒羽直起身来,轻轻地抚摸着那环在腰上的两只柔荑,心中暗叹一下,和声道:「真的吗?你想好了吗?」说着缓缓转过身来,俯视着脸色已经恢复白皙的武慧。
武慧贝齿仍咬着下唇,不说话,却用力点了点头,只目光坚定地看着炎荒羽。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炎荒羽见武慧一脸的郑重,不禁笑着打趣她,同时一手向手揽着她的柔软的纤腰,一手亲昵地捏了捏小妮子可爱的下巴。
「这个……我……」被他这么一番亲密的举动,武慧不觉芳心又乱跳了起来,脸上也晕起了淡淡的胭脂。「你的眼睛好亮……好有神……」见炎荒羽扬了扬眉,她慌忙又紧跟道:「还有,你……你好有本事的,把雄猛都打败了……」
炎荒羽终于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呀!我才真的被你打败了!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说着他突俯下脸来,一下吻住了武慧的柔唇,同时那捏她下巴的手滑到了她鼓起的乳部,掀起她薄薄的毛衣,在那翘起的尖端搓捏起来。
「呵……」武慧再想不到这阿炎竟不做任何招呼便直截了当地侵犯起自己,那强烈的刺激登时令她忍不住颤声叫了出来,同时一阵剧烈的酥麻快感由敏感的乳尖在瞬间传遍全身。她再无法站立,就此一下倒在了炎荒羽的怀里……
离开武慧灼热肿胀的樱唇,松开少女勃起坚硬的蓓蕾,炎荒羽长长吁出一口气,心道:「管他娘的,这世界弱肉强食。无论是山里还是这里,看来都是一样——这世界的一切根本就是为强者准备的!规则?嘿嘿……」在轻薄怀中少女之时,这段日子以来所遇到的那些社会的黑暗和不公平一一迅速闪掠过他的脑际,他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原本一真保持的平和与世无争心态,就此被破开一条缝隙。
「炎……阿炎……」武慧如一滩烂泥一般挂在炎荒羽有力的臂弯上,双眸如丝,双颊醉酡。炎荒羽那充满男性气概的感官刺激令她彻底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意图,潜意识中,她想到可能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炎荒羽做这种事从来就是干脆利落,决不拖泥带水。
「你的床是在哪里?」他轻咬着武慧的娇嫩耳垂,向内呵着热气低声问道。
「……在……那边……」武慧早已是软化一团,只勉力指了指自己床铺的方向,便复在炎荒羽怀中蜷作一堆了。
武慧知道自己并不是处女,但是当炎荒羽的阳势势如破竹般没入自己紧窄的甬道时,她仍觉整个人似乎被那巨大的一戳给剖开了两半,整个灵魂也为之片片碎裂。现在暴风雨已经过去,但她仍感觉下体柔嫩的花蕊不时传出阵阵的刺痛,似在提醒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阿炎,对不起……我……我跟你不是第一次……」她四肢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缠着炎荒羽精健修长的胴体,主动说出了自己心内的伤痛。
炎荒羽微皱了皱眉,心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他这一皱眉,在武慧眼中看来,却不啻是一重重一击——她以为炎荒羽很在意这个。
「我……你生气了么?」她惴惴不安地看着炎荒羽棱角分明的脸庞。虽说担心害怕,但她决不后悔自己说出这些。从炎荒羽跟自己欢好的老练程度看,他对这方面一定很有经验,与其让他发觉而心中存有阴影,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尝试是否能够得到他的原谅。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呢?」炎荒羽皱眉道,同时手下着力抓握着武慧的隆臀嫩肉。
「我……」武慧一时语塞,她没有想炎荒羽居然会反问回自己,而她心里所想的,可不能说出来啊!
「小慧,」炎荒羽一个翻身,将武慧侧压着,腾出一手将她雪白娇挺的小奶子紧紧握在掌心里,使劲地揉捏,嘴里继续道:「我不管你以前如何,也不会对那些感兴趣。只要你一心待我,我自然以后也会好好对你——但不许欺骗我,知道了吗?」说着,不觉阳势贲张壁峙,便一把抱住武慧,狠狠地捅了进去。
「啊……」武慧登时痛得泣叫一声,只觉下体整个外部似乎都被挤了进去一般!若非内处尚有余沥,她甚至担心自己会否真的被撕裂……
头一回,炎荒羽感到了一种因暴虐产生的快感!
韦亭逍早已醒来。
炎荒羽和武慧的动静太大,大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很容易便将已经病愈的韦亭逍惊醒。
她先是惊诧不已——虽然这种淫靡的声音她不是没有在这间宿舍里听到过,但是现在那个声音却是发自自己倾心的男人炎荒羽和自己的好友武慧,这就不能不让她惊诧——不,是惊悸了!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怎么会是他们两个?怎么会是他们……
她的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不知不觉中,委屈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感到,自己被人出卖了……
但是她却没有出声,就这么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上铺的底部,心里只觉得空荡荡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自己是哪里又做错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发现,在糊里糊涂中,自己已经失去了炎荒羽……
「亭逍,你醒了?」眼前出现了两张脸,正是炎荒羽和武慧的。她将脸捌往床里,避开两人的探视。
炎荒羽轻叹了一声。
韦亭逍虽然醒来后未出声,但炎荒羽仍凭借他那灵敏的耳力察觉到了她呼吸的异样。但是基于某种难以表述的心理,他仍然疯狂地在武慧身上纵跃驰骋,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直到武慧终于溃垮,他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想到去看看韦亭逍。武慧因着心里异常着紧这个男人,便强自撑着也起了床,陪炎荒羽来看韦亭逍。
「亭逍,你好些了吧?」武慧也关心地俯身探问,却不料突觉腰间一酸,竟自把持不住,直向前倒下!幸好炎荒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住,才不致扑倒在韦亭逍身上。
「怎么,你……」炎荒羽紧紧将武慧揽着,不敢再放手。
「都是你,弄得你家腰骨酸得直不起来……」武慧骚嗲地回眸腻声撒娇道,一面还不依地扭了下纤腰。炎荒羽看得心头一荡,忍不住在她翘挺隆臀上暗暗捏了一把,提醒道:「亭逍好象哭了……」
「什么?」武慧的注意力果然重新回到了韦亭逍的身上:「亭逍,怎么你哭了吗?」
炎荒羽轻轻将她拉到一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床头,关心地看着亭逍道:「亭逍,你现在病已经好了……」「对呀,是阿炎帮你治的哩!」武慧此时心情大好,忍不住插嘴道。她实在没有想到炎荒羽竟对自己的过去丝毫没有在意——虽然在做爱时粗暴了些,但却着实给自己带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
「?」亭逍闻言立时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炎荒羽。
炎荒羽没想到武慧嘴快,只好笑笑点点头:「这个……她说的差不多吧。」
「亭逍你知道他是怎么给你治的吗?」武慧从炎荒羽身手探出头来,嘻嘻笑着又道。
炎荒羽恨不得一下堵住她的嘴才好。
亭逍表情羞涩地闭着双眸,赤裸着上半身,任由炎荒羽替自己揩拭身上的汗渍。
在得知炎荒羽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一切后,出奇的,她不但没有生气,心中竟反而有种欣喜!
虽然武慧先行抢走了炎荒羽,但是炎荒羽能这样对自己,足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在她的心中,炎荒羽以自己少女的身体上如此做作,无非是已经认为自己是他亲密的女友了,不然一个男人哪敢冒这种被人控告的危险来做这种事呢?
说心里话,自那夜回来后,炎荒羽的身影就一直在韦亭逍的眼前晃来晃去,对自己当时草率的拒绝,她心中好不后悔,觉得自己还没有努力争取,就轻言放弃,未免太过可惜。因此种种心情闷在心里,再加上那夜里受到了风寒,内外交激下,便一下病倒了。即使如此,她心里仍念念不忘他的名字……
因此,此时得知炎荒羽曾用「特别」的方法替自己治好了发烧,又指出她应该赶紧把身上的汗渍抹净,以免湿寒入侵时,她便立即点头答应了。
体会着炎荒羽轻柔地在自己胴体上下游走,亭逍只觉浑身软绵绵的,一阵一阵冲动上涌——若非武慧这丫头在场,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那晚般投入炎荒羽的怀抱里……
「阿炎,你不会觉得我们女孩子贱吧?」看着炎荒羽细心温柔地在亭逍乳房上抹动,武慧突然冒出一句来。因为受到炎荒羽的恣意蹂躏,她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让炎荒羽替亭逍抹身了。
炎荒羽一怔,停下了手。抬眼看看亭逍,却见她也睁开了美眸,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也要他回答这个问题,便想了一下,直起身子,看着二女微笑道:「怎么这么说呢?」
「是因为是我们两个主动要追你的呀——这样子很没面子呢……」武慧说着支起了下巴看着炎荒羽。亭逍也是在意的望着他,全不管自己此时仍半裸着胴体。
「哦,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啊……其实我觉得,只要大家真心相待,怎么谈得上「下贱‘呢?在我心目中,你们都好得很,」停了下,炎荒羽想想又道:「
如果说因为喜欢哪个人,就去追求,这样就算下贱的话,那我遇上漂亮的女孩子也会去追,那岂不是我也很下贱吗?」
「你是说你的那个漂亮的姐姐吗?」武慧马上抓住炎荒羽说话的漏洞笑吟吟迫道。
炎荒羽登时一滞,知道自己不小心扯上了若兰姐姐,一时无法,只好点头承认:「是呀,我若兰姐姐这样的女孩子,我就会去追的……」此时柳若兰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可替代了。
「哦……是这样啊……」韦、武二女均脸色不自然起来。心里均道,听他口气,那个「若兰姐姐」一定是貌美过人了。
「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会为了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去追求——比方说有些人爱金钱,有些人爱权力……有些人为了过好日子,从这个大的角度来说,每个人都很下贱,因为他们都想得到那些自己以外的东西……」炎荒羽情不自禁侃侃而谈起来,其实类似的道理九公也曾同他讨论过,只是他那时太小,多数时候是九公讲给他听而已。
「呀——你说话好象打禅机呢!说不定哪天你去山上的寺庙里,跟那些老和尚能说上话哩!」武慧嘻嘻笑道。
「行啊,什么时候你们带我去?」炎荒羽笑说着将亭逍赤裸的娇躯由汗湿的被子里抱起,然后吩咐武慧道:「小慧,你赶紧把她的衣服找出来给她穿上……」
岂料武慧突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摆手道:「这可不行……依我看,趁亭逍现在没穿衣服,不如你们就……」说到这里,眼睛冲着亭逍猛丢眼色。亭逍先还羞急,但见她这样,便低了头,不再作声。
炎荒羽冷笑一声,心道这小妮子分明是想看看亭逍的笑话。但见到亭逍欲拒还迎的娇羞态度时,便暗叹口气,不再推拒了。
婉转娇啼一番,急雨不支、新红点点。
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沾着落红的丝质内裤,再看到亭逍痛楚羞涩中透着的骄傲矜持,武慧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轮中,落在了下风。
第五章 倪师秘辛
再次见到炎荒羽,倪焰侯的目光中已经没了初时的轻慢客气了。
他已经从徒弟季绵虹处得知了炎荒羽那超常的弓箭步功夫。
如此长的时间,虽然他不在话下,但自问在炎荒羽这个年龄的时候,自己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底。
看着炎荒羽按照他的吩咐,一连做了几个考验力量、柔韧、速度的动作,他心头的惊讶更甚了!
他在这一行有着「毒眼侯」的美誉,于武学一道一生从未看走过眼:从眼前这个叫炎荒羽的男生架势来看,他分明是从未习过武,可是这孩子身体显示出的一切素质却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超卓!难道,自己当真要收个关门弟子?他的心潮禁不住激荡起来。
「师父,您看他……」季绵虹虽也看出眼前这个少年人的不凡之处,却仍将信将疑的,认为他一定从小练习过这些武术的基本功。
「倪老师,您看我还行吗?」炎荒羽因不懂这武术当中的一些测试标准,故而心中仍有些惴惴的,做完最后一个「原地抱腿探颌」动作,便直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询问倪焰侯。
「你以前是不是跟谁学过这些?」季绵虹看了倪焰侯一眼,终忍不住上前一步问炎荒羽道。
「小虹,不要乱猜——他从未做过这方面的练习!」倪焰侯及时打断了徒弟的话,见季绵虹尤自迟疑,便又道:「你看他抱腿的动作,正确的应该是正抱,这样的话既不容易拉伤韧带,又不会因为独腿重心偏斜而倾倒。可是你看他的姿势,却有些外拐,不是很正——但是他却靠着髋部关节的配合,巧妙地解决了重心不稳的问题……」
「那样不是很难过吗?」季绵虹忍不住插嘴道。
「对!这对一般人而言,确实是很难过,甚至弄不好会伤到骨合口。但是你看他,做这些的时候,是多么的自然,好象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一样。这说明他不但韧带的柔韧性极好,而且关节也非常灵活,远远超过了一般人!」说到这里,倪焰侯转过来对满眼期待的炎荒羽轻叹道:「其实能收到你这样资质这么好的学生,是我们做老师的福气——没有问题,你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炎荒羽一听大喜,当即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向倪焰侯磕起头来,口中念念有词道:「谢谢倪老师!谢谢倪老师!」
他这一下子,登时弄得那倪焰侯和季绵虹不知所措起来——怎么这现在还有人兴这个呀?
他们不知道,炎荒羽在当年拜九公为师时,就是这样做的,而且礼数比这个还要繁杂得多哩!
「快快,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倪焰侯慌忙上前一把将炎荒羽拉起,不让他继续拜下去,一边的季绵虹却吃吃地掩嘴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出搞笑剧一般。而运动大厅周围有些看到这一幕的学生或老师也好奇地向这里不住打量。
「你……你这是做什么——哪个要你跪下了?这里不作兴这个的……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倪焰侯一面手忙脚乱地扶炎荒羽起来,一面汗颜地四处偷瞧,看是否给人发现了。
「哎!」炎荒羽立即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欣喜异常。
不过炎荒羽这么做虽然有些突兀,却着实大大满足了倪焰侯的虚荣心——要知道,自己从教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学生给他下跪过哩!当下心中便喜欢上了炎荒羽。
「这样,虽然你的条件不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头学,好不好?」倪焰侯一面踌躇满志地搓着手,一面看着炎荒羽高兴地说道。要知道,这个徒弟以后可绝对会给他挣脸的啊!
「嗯,好的,老师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便是了。」炎荒羽点头应道。同一般的学生不喜枯燥的基础练习不一样,炎荒羽自小便是从一点一滴的基本功做起的。想当初修习「混沌诀」筑基功时,他硬是连续七周天七周天地不吃不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树林中,强忍着肉体冷、热、痛、痒、酸、胀、麻等诸多奇奇怪怪的痛苦,甚至毒蛇在身上的游爬、蚊虫在肌肤上的叮咬。那周身皮肤红了肿、肿了烂、烂了结痂,然后再周而复始地红肿、溃烂、结痂。这些苦还算不了什么,最令他心悸的恐怕便是孤独和寂寞了!对一个正值孩童好动时期的男孩来说,一个不能说、不能动、不能吃、不能喝,没有一个亲人、朋友看望的日子恐怕才是最难熬的!起初的时候,他仅能忍受个把时辰,再过一段时间,好些了,便可以忍受半天;接着便是一天、两天,四天、五天,直至第一个七天。而这种折磨人性的训练一直持续了一年,在一年中,九公还教了他其它的东西,只是每到一定的时候,九公便绘命他这么坐上七天。渐渐地,炎荒羽终于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乐趣。他发现,只要自己专心一念,时间便会很快过去,相反,如果心里老是想这想那的,便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且痛苦也会感觉得特别的清晰。就这样,他一步步地进入了「混沌诀」带来的神奇天地中,直至目前的境界……
也由于此,炎荒羽从心底里便养成了对基本功训练十分重视的观念,此刻一见倪焰侯提出,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小虹,这样吧,就由你来指导他一段时间,好不好?」倪焰侯开心地对季绵虹道。
「哎!好的。」季绵虹连忙应道。她还从未见过老师接新生时有这般高兴的——平时不是板着脸训话,便是皱着眉不住摇头。
「那就好啦!阿炎,以后呢,你也不用象一般人那样叫小虹学姐了,就叫她师姐吧,显得亲热一些!」倪焰侯又吩咐道。
「嗯。师姐!」炎荒羽忙听话地转身向季绵虹躬身行礼。
季绵虹见这个新来的小师弟对自己如此恭敬,心下也着实受落,当下便笑呵呵地回了他一礼。
当天上午,炎荒羽便没去上课,只在季绵虹的指导下进行武术基本功的训练,倒是韦亭逍和武慧两人半天没听好课,心思思的总想着炎荒羽。
由于炎荒羽的骨节及韧带因着修习「混沌诀」的缘故,皆已完全打开,因此在简单地进行了一般性的训练后,季绵虹见这些普通的「下腰、压腿、掰腕、抻筋、开胯」对于炎荒羽来说实在是多余,便索性叫他停下来,直接进行灵活性和平衡、谐调能力的训练。偏偏炎荒羽由于六知远超常人,而灵活性和平衡、谐调能力的训练无非就是为了强化这人身的六知,现在炎荒羽倒果为因,又岂有不轻而易举的道理呢?在一系列严格的基础训练都被炎荒羽轻松通过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九公当时为什么说自己不用急着学武,而一旦学起来,就必然是事半功倍的道理了!拥有「混沌诀」,他便如同拥有了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打开、使用这些宝藏了。
半天下来,季绵虹在惊叹炎荒羽「先天」条件之好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小师弟。要知道,炎荒羽虽然每一样训练都可以轻松完成,但却始终都是一丝不苟,没有流露出半点轻慢的神情,每做到一个新的动作时,仍神情专注地看着她的示范,认真听她说的每一个关于动作完成达标的要点。见她头上出汗,还主动将训练架上的毛巾浸了水,拧干了给她擦汗,这些细节无一不让她暗暗喜欢。
其实在炎荒羽方面,他也对季绵虹这个美丽的师姐很有好感——倒不是因为她容貌长得标致俊俏、身材凹凸有致,而是因为她教的时候,那份耐心和细致令他十分感动。季绵虹的每一个示范动作,都做得舒展大方,绝对的标准、到位,不时引来周边训练师生的喝采,这说明她对自己是很尽心的——这样炎荒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若兰姐姐,她教自己怕时候,也是这般的耐心,温柔……唉,不知若兰姐姐现在怎么样了,还要过一天才能见到她……
将要到中饭的时候,季绵虹因着炎荒羽在基本功方面没有问题,便想着开始教他一些简单的套路,不过这个想法自看到一个男子进来大厅后,便就此打消了。
「路帆扬!」季绵虹向炎荒羽点头示意了下,便径自挥手对着门口大声叫道。
炎荒羽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东张西望的,象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果然听到季绵虹的喊叫,那个男子转了过来。炎荒羽一见,便情不自禁地在心中赞了声:好人材!
原来这男子虽身材高大,却看上去很是健美灵活,那白皙的脸庞极是英俊,再配上一头微鬈发亮乌发,便更显得潇洒绝伦了。
那男子一见到季绵虹,便眼睛一亮,不再看它处,径直快步向季绵虹处跑来,沿途只听到一片少女的尖叫声。
「呵呵,娇娇,果然让我猜中啦——你还没走!」这叫路帆扬的男子一到跟前,便紧紧地抓住了季绵虹的的双纤手,拢在双掌中不住地晃动,显出他心中极度的喜悦。
炎荒羽笑笑识相地退往一边,欣赏着眼前的二人。
果然是金玉交辉的一对情侣……不,是一对「璧人」,炎荒羽搜索着脑中学过的词汇,终想到用这个词来形容似乎是最为恰当的。
「怎么样,娇娇,跟我出去吃饭吧!我订好了几道特别的小菜哩!」那路帆扬殷情地相邀着,露出如玉般的一排皓齿,更为他的说话增添了不少的魅力。
「不行啊……」季绵虹却笑着推开了他的手,转身看着炎荒羽笑道:「帆扬,我这里还有个师弟呢!我总得把他也安顿一下吧?」
路帆扬一听,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目光转过去时,正接着炎荒羽的目光,登时心中一滞——这人好精亮的眼神!不禁微皱起了眉头,但随即便转颜笑道:「哦?是吗?那好呀,我来安排好了——来,小兄弟,我这里有好多的票,你拿去吧,中午可以多添几个好菜的。」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大叠学校的餐券递给炎荒羽。
炎荒羽心中登时将这瞧上去气宇轩昂的路帆扬看低了一半!
这路帆扬也未免太过猴急了——一上来也不问问对方姓名,便似打发要饭叫花子一般甩出餐券。
季绵虹见状也蹙了蹙斜长入鬓的秀眉,忍不住接口道:「我看不用了吧……
不如让师弟跟我们一起去,这样不更好吗?」
路帆扬一听,脸上登时露出不悦,却忍了忍,仍口气缓和道:「这个……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改天我重新请,好不好?」见季绵虹不言语,忙又道:「今天还有一些人一起去,我怕不方便是……」
岂料季绵虹却突然执拗起来,将身一转,看着炎荒羽,对路帆扬冷声道:「
怎么?是什么人这么特别?我师弟不能见,我却能见呢?」
路帆扬登时哑口。炎荒羽见二人为了自己产生争执,心中反有些过意不去,便上前拉了季绵虹的手,轻声歉然道:「对不起,师姐……我就不去啦,我还是到餐厅去吧,那里有好多同学呢。」
季绵虹一抬眼,正对着炎荒羽那双清亮澄澈的目光,心脏忽没来由地猛跳了两下,忙将视线转移,嘴里却不满道:「可是今天上午倪老师已经把你交给我安排了呀……」
炎荒羽一笑道:「没关系,下午我们可以接着来啊——下午上课我准时来!」
季绵虹听他这样一说,才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瞪了路帆扬一眼,道:「好啦!
这下你高兴啦,走了啦!」
路帆扬见终于不用有「尾巴」跟着,心情自然大好,一时间对炎荒羽的态度也由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亲热起来:「那好,我们这就走——小师弟,谢谢你啦,改天我一定请你客!那,这些餐票你还是拿着吧……」他已经看出来,女友颇为喜欢这个眼睛明亮得异常的少年,因此便转了态度有意讨好。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有。」炎荒羽对他既欠好感,便不会愿意多搭理他,因此只是懒懒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身拧了把毛巾,恭敬地递给季绵虹:「师姐,把汗再擦一把走吧。」
季绵虹心中欢喜,忙接过毛巾仔细揩拭过了,对炎荒羽含笑道:「师弟谢谢你,你真好!」说着侧脸白了路帆扬一眼,弄得路帆扬心中着实不怎么自在,心中对面前这个「师弟」不免又厌恶了几分。
目送二人离开,炎荒羽摇了摇头,便回转身收拾整理场子。
「喂,大个子,你怎么没有跟去呀?」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童音。炎荒羽苦笑了一下,心道怎么这两个小家伙又缠过来了呢?
转过身去,面前赫然便是昨日捉弄自己的伍磊和燕雁两个调皮的小鬼头。
「哦,他们没请我去啊。」他随口答道。
「唉,那姓路的小子长得真帅啊……」只见燕雁目光往门口瞟了瞟,嘴里兀自啧啧羡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长大了,肯定比他还帅!」伍磊马上不服气地噘了噘嘴大声道。
炎荒羽哪里有心思跟这两个小孩子歪缠,心道你两个小家伙又懂得什么了?
也在这里凑热闹。便看了看正陆续朝大厅门外走的师生,对二小道:「对不起啦,我可不能陪你们了,我要去吃饭了——你们看大家都走了呢!」说着拍拍伍磊虎头虎脑的脑袋,示意他松开抓着自己的手,让开路放自己走。
「嘻,那可不行啊!」却见燕雁嘻嘻笑道。
「就是,你可不能走的。」伍磊也摇头道。
「为什么?」炎荒羽不禁有些奇怪,不过他却不生气——坳子里的小石头也经常这样夹缠不清的。
「你要走也可以,不过到时候可别后悔呢!」伍磊说着却松开了手,摆出一副不由你不去的架势。
「是哩!」燕雁也帮腔道。
炎荒羽不禁一愣,心想这两个小家伙又有什么花样要玩了?一转念,小孩子家能有什么好玩艺儿,便笑笑摇摇头道:「那好吧,我就后悔一次吧——我可要去吃饭喽!」说着撇下二小,径自扬长而去。
见炎荒羽居然不受激,伍磊和燕雁顿时傻了眼,面面相觑一下,见炎荒羽越去越远,终于承认自己的小伎俩彻底失败,只好大声喊道:「喂,大个子!你回来,我们真的有事找你的!」
见炎荒羽停下了脚步,两人赶紧跑过去,一左一右地拽着他的两只骼膊,象是生怕他再跑掉似的。
「到底你们两个找我有什么事呢?」炎荒羽被二小拖着,只好苦笑问道。
「不要问这么多,你跟我们来就是了!」伍磊和燕雁不由分说,拉着炎荒羽便往训练大厅里面深处走去。
眼前的景象令炎荒羽感到了强烈的震撼!
他没有想到,伍磊和燕雁两个小鬼头居然让他看到了这如此惊心动魄的东西。
眼前的投影屏幕上正放映着惨烈的搏杀场面。
在摇晃不定的画面上,强壮的人们正捉对厮杀。他们或赤手空拳,或手持利刃棍棒,以各种无所不用其极的超绝身手和残忍手段打击对手、重创对手。虽然画面上没有声音,但是那些痛苦的抽搐、扭曲的嘴脸、倒地的翻滚,以及那激迸的鲜血,却仿佛已经让人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惨嚎……那画面上展示的完全是一片血腥和暴力!
然而这些还不足以令炎荒羽特别地感到难以忍受,真正使他震惊的是,他在那些人当中看到了倪老师,倪焰侯。
虽然画面晃动且模糊不清,但是炎荒羽仍以其超卓的目力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
影片很短,只有十分钟不到,但却足够予人以终生难忘的印象。
闭上眼睛,眼前似乎仍有身影在不停地闪动。
小小的室内寂静无声,只听见紧张惊悸的呼吸声——那是伍磊和燕雁两个小家伙的。
「你们要我看的,就是这个东西?」炎荒羽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个小孩子。
寂静的室内忽然传出声音,登时吓得伍磊和燕雁象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齐齐尖叫了一声,便突地相互紧紧抱在了一起,浑身瑟瑟地不住发抖。
「你们两个干什么?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看呢?」炎荒羽心中一方面怜惜,一方面却也颇为二人的所作所为生气。
「不……不是……」见原来是炎荒羽在说话,伍磊和燕雁才算是惊魂稍定,但看着炎荒羽责备的目光时,两人又是浑身一哆嗦,慌忙开口解释,只是那声音却抖颤不已。
「什么不是?」炎荒羽愈发地不悦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小孩子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要知道,虽然他自小在山里见惯了血腥,但那毕竟是同野兽搏斗哇,可刚才看到那些场面中的人类,分明比野兽还有残暴啊——这两个小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会看这种东西!
「我们……我们不是想给你看这个的……」到底是男孩子,伍磊要胆子大一些,要比燕雁先回过魂来。
「对……我们只是想给你看倪老师的教学示范片……没想看这个……」燕雁也回转过来,跟着帮伍磊补充。
「哦……」炎荒羽沉吟了一下,心里倒是相信了两小的话,因为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怕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些东西。
「我们……我们看见小虹姐姐跟你很要好,所以就偷偷地把倪老师的抽屉打开,把他的教学光盘拿出来,想给你看的,哪知道……」此时炎荒羽已经将室内的灯光打开,房间一俟明亮,两个孩子便胆子大了起来,说话也顺溜了。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把别人的东西翻出来呢?」炎荒羽听了更是大皱其眉,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可非君子所为。
「没有啊……倪老师的抽屉一般来说都是开着的,因为他知道我们经常会找示范片看,所以总会把光碟放在里面,让我们学生自己去拿了看——只要看后放回原处,不影响别人看就行的。」燕雁见炎荒羽为这生气,不禁委屈地辩解道。
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继而他又想到,既然倪老师经常这样做,那就怪不得这两个小家伙了。但是——他心中突一震,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倪老师一时疏忽,把自己本不应该让外人看到的东西放错了抽屉所致了!当下他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对二小严肃道:「你们两个记住,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倪老师知道——就是你们小虹学姐,也不能让她知道,明白了吗?」
毕竟是小孩子,伍磊和燕雁早吓得魂儿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听得炎荒羽说一句,他二人便点一下头。
「我们这就把碟子放回去……」伍磊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投影机里取出光碟,欲同燕雁去重新放回原处。
二人刚连滚带爬到门口,却听炎荒羽又喝一声道:「站住!」登时浑身一僵,呆立当场了。
原来炎荒羽在伍磊说要将光碟还回去时,心中忽一动,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他们两个小孩子可以拿出来看,那么别人就很有可能也看到,因此便临时改变了隐瞒的想法,决定亲手交到倪老师手中。直觉告诉他,倪焰侯的这件东西绝对不会想让人看到!只因为刚才那个画面里,隐约就有他的身影……
「算了,还是由我亲手还给倪老师吧。」炎荒羽说着走到二小身后,从伍磊手中取过那张光碟,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内袋里。
「可是……这样的话,倪老师不就知道了吗?」燕雁不解地抬头看看炎荒羽问道。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炎荒羽忽想起一事,便忙俯身问二人:「你们刚才都看清楚那碟子里的人了吗——怎么我觉得不太清晰……」
伍磊和燕雁一呆,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来,对视了一眼,均摇头道:「你说什么呀?那里面每个人都模模糊糊的,只看见打来打去的——你怎么问这个呀?」
炎荒羽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两个孩子并未看清楚那画面中倪焰侯的形貌。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们尽快忘掉罢了,不然晚上会做恶梦的哦!」
炎荒羽随口掩饰道。
伍磊和燕雁似明白非明白地点点产,燕雁道:「嗯,我想我是要快快忘掉的——我可不想做什么恶梦……」伍磊也赞同地点点头。
「那就好了,你们把这里收拾好就回去吧,没你们的事了——我先走啦!」
炎荒羽点头示意道,一面从二小身边挤出门去了。
抱着侥幸心理,炎荒羽赶到了餐厅,老远便见里面空荡荡的,心下不禁暗暗叫苦:看来餐厅定是已经散了……
正当他硬着头皮走近餐厅时,耳根忽一跳,两个熟悉的女声传到了耳内——居然是韦亭逍和武慧!
略一想,他便心中大喜!知道定是二人一直在等自己。当下忙加快脚步冲将进去!
触目果然是二女,只是此时她们正在同餐厅的校工争执着什么。见炎荒羽进来,二女登时眼睛一亮,撇下了那校工便奔他而来!
虽然炎荒羽还没就餐,便毕竟已经过了时间,只可惜三人最终还是被赶出了餐厅。唯一可以慰藉的是,他们打包了饭菜,到宿舍里去吃了。
在左右一片叽叽喳喳的询问中,炎荒羽好容易「艰难」地吃完了这顿中饭。
由于武慧的「威逼利诱」,宿舍里的女生都「自觉」地离开了,整间宿命只留下了他们三人胡天胡地。
男女之间一旦突破了最后那道防线,便自然而然地在彼此相处时无所顾忌了。
在分别与武慧和韦亭逍恣兴云雨一番后,炎荒羽便在两女赤裸青春胴体的左拥右抱下,无比惬意地靠在亭逍的床头。虽然三人相拥,令床铺显得过于狭小,但却另有一番无与伦比的肉体挤触刺激。
闭着眼睛,把玩着武慧和亭逍娇嫩柔挺的椒乳红颗,炎荒羽的脑中却已经重新回到了那张光碟的影象中。
那是怎么回事呢?倪老师怎么会在那里面出现的呢?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镜头,但是却可以看出,他当时在倒地转身的一刹那,生生地将一双手掌插进那将他击倒之人的两肋间……
炎荒羽的脑中不停地来回重复那不足十分钟画面的血腥内容,越想越感觉可怕!
「阿炎,你在想什么啊……」武慧娇嗲地以手轻抚炎荒羽坚实的胸膛,另一只未被炎荒羽掌握的玉乳紧紧挤压他的身子。韦亭逍也温柔地吻了吻炎荒羽的耳根,虽未说话,但绮靡之意已尽示无遗。
「阿炎,听说那天你打雄老大的时候,下手好狠哩!大家都说,枉他们还学过这么多年的拳脚,却在你面前一点都不管用——我还听飞哥说,你在找倪老师学功夫?我看不学也罢,学了还不一定能打赢雄老大呢!」武慧又接着说着,一时心中情动,竟自一双雪脂玉股翻了下来,紧紧地挟着炎荒羽的一条大腿,好一阵颤栗。
炎荒羽感受着她股缝间一片淋漓湿腻,忽心中一跳,想到了一个关窍!
武慧这话说得大有讲究啊……
不错,雄猛那些人是学过,可也确实地败在了自己的手下,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学武没有用呢?心里这样想着,他的脑海里又不期然掠过那盘光碟中的景象,闪过了其中倪焰侯伤人的那一幕——他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学不学武,最终的目的都是击倒对手,打垮敌人。
在他的心镜里,那不足十分钟的内容在瞬间定格、分解成了一幅幅独立的画面。他心中暗暗叫着,那些人的动作现在回想起来,无一不是干净有效,每一个搏击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简单,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他随即又联想起「小鱼儿」
兄妹在挟起那沸水中钱币时的情景,他们的动作也是那般的干净利落,不带一点尾巴……
炎荒羽险些便要忍不住大笑出来!
在这一刻,他真正确定了自己学习武术的目标是什么:「学习武术,便是要找到一个能够最简单、最有效、最准确、最快速地击倒敌手的方法,除此而外,一切的东西都属累赘和多余!」
「你们有没有学过搏击之术呢?」炎荒羽突睁开眼睛问韦、武二女道。
武慧和韦亭逍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没……没有啊?」韦亭逍不解地回道。倒是武慧先反应过来,忙主动说道:「不要紧的,我明天就跟阿炎你一起去学,好不好?」韦亭逍一听她这样说,随即便转过弯来,心下懊悔自己太过迟钝的同时,也忙表示愿意陪炎荒羽一道学武。
炎荒羽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啦!你们两个还是好好给我读书才是正经。」说到这里他停了下,两手微用力在两颗水灵灵、翘嘟嘟的肉葡萄上捏了一把,然后亲昵地分别吻了两女一口,才继续又道:「那,我可在这里说好了,你们两个可得好好学习,谁的学习成绩好,我喜欢谁,听到了吗?」
炎荒羽说这话非是没有道理的,皆因他想到,如果身边的女孩子都能象若兰姐姐那般懂得多的话,那么将来要是大家可能在一起生活的话,才会相互间谈得来——就象坳子里的女孩子们,总有她们共同谈论的话题一样。
其实炎荒羽并未意识到,在无意之中,他已经开始拿心爱的若兰姐姐作为自己衡量城里女孩子合心与否的标准了……
「呀……」韦亭逍和武慧一听,便不禁一齐娇呼了起来。这里面固然有炎荒羽色手亵玩新剥鸡头而引发的荡意,更多的却是因他奇怪的提议。
「为什么要……」「嘘——不许多说,只要照我话去做便是了,听到了吗?
特别是你——小慧,你比亭逍调皮,更要用功,记住了么?」炎荒羽一下打断了武慧的抗议,一面大力揉着她胸前雪白翘挺的娇小奶子,一面语气加重了嘱咐她。
「呵……」武慧登时浑身一阵酥软,小腹窜出一道道热流,止不住一个寒噤,便一股热乎乎、湿浓浓的东西从微裂的洞口涌了出来,直淌了炎荒羽大腿一大滩……
炎荒羽一笑,趁势追问道:「怎么?还没记住吗?」说着五指又是一收。武慧哪里经得住他这种刺激,当时便告饶起来:「记……记住了……人家记住了…
…」
正调笑间,外面传来了上课的预备铃声。
炎荒羽突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师姐季绵虹要准时到的,便有些着忙,急急推起韦、武二女:「呀,不好了,要上课了——你们快快起床!」一面说,一面自己坐起了身子要穿衣。
「别……」韦亭逍却一把按住了他,温柔地在他脸上吻了下,自己则款扭着纤细柔软的腰肢翻身爬起,一面自床尾替炎荒羽取来衣物,一面柔声道:「不要动,我来服侍你穿……」说着便动作轻柔地动起手来。武慧见此际被她抢了先,心下虽然着急,偏刚才被炎荒羽那不轻不重的一下轻薄,弄得遍体酥麻,根本提不起丝毫的气力来,又哪能凑上前去补救呢?她这头懊恼,那头却又觉得甚是奇怪:这个阿炎的动作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怎么每一下随随便便的抚摸,都能搞得自己冲动得要命呢?以前的男友也这般摸过自己,怎么就没这样的感觉呢?困惑之下,只好将之归咎于「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自己命中的「克星‘」的解释了,芳心暗向炎荒羽垂降之余,却也颇为自喜,总算这个阿炎还算心疼她——尽管还有一个亭逍,但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想来必定不会同自己多争的……
此时炎荒羽的感觉却似回到了坳子里一般,韦亭逍的动作虽略嫌生涩了些,但仍让他感受到了浓郁的温馨——当初阿玉就是这样,每天一大早都服侍他穿衣的……
想到阿玉,炎荒羽的心中又是一阵难过,同时心中更加想念若兰姐姐了。因为她答应过他,帮他把阿玉接回来的——他们已经从李成龙那里赢得了一大笔的钱,应该可以把阿玉母女接回来了!
第六章 鬼阴警兆
炎荒羽急匆匆赶到训练大厅的时候,已略过了准点时间,那里面已经有人在舞弄拳脚刀棍了。他锐目扫视,灵耳听摄,总算没有发现师姐季绵虹,心下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紧不慢地走到倪焰侯给自己安排的初级训练间隔区,他随意照着上午季绵虹教给的几个动作活动一番,见她仍未到来,便索性拉开架势,蹲起马步来。由于这马步站桩本来也是武术基本功里的一样,因此倒也没人在意他。
以马步蹲裆的姿势吞吐了不到一会儿,他便听到了季绵虹到来的声音。
「怎么?师弟你在站桩呀?」季绵虹一见炎荒羽如此勤力,心下便涌起欢喜,忙到一边拧了一把毛巾,想给他揩汗——炎荒羽此时已是寒暑不侵,又何来汗水呢?自是白费了她一番好意。
炎荒羽在她还未近前时便已经闻到了一股酒气,此时见她脸色微酡,双眸水汪汪的,更加确信无疑她中午时必定同那个路帆扬饮酒了。
「师姐,你先坐一下,」他收了势子,从季绵虹手中接过毛巾,重新打湿了,只略拧了拧,便递回给她:「你擦一把吧,会舒服一些的。」
季绵虹闻言脸上一热,知道这个小师弟看出来自己喝过酒,便不好意思地接过毛巾用力在面上捂了一会儿,感觉头脸稍有些清凉了才松开。
「对不起,师弟,我……我喝了点酒……」季绵虹主动歉声对炎荒羽道。
炎荒羽一笑,挨着她身边坐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呀,师姐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在旁边指点好了,我会认真学的。」
「是这样啊……」季绵虹沉吟半晌,想了下,说道:「那也好,我去叫两个人来教你一些初级的套路!」说着便冲着不远处叫道:「小磊!燕雁!你们过来!」
炎荒羽不禁苦笑,想不到她又把这两个小鬼头差来了。
「其实你们都已经认识了,」季绵虹看着两小对指导老师请假,笑着对炎荒羽道:「你一定奇怪他们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就会在我们这里,对吗?」不待炎荒羽回答,她便道:「这两个孩子都聪明得很,知一定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学分已经修到了二年级了呢!」
炎荒羽一怔,心里不禁对这两个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小家伙另眼相看了。
「现在他们的学习已经告一段落了,所以就缠着倪老师要学武,倪老师见他们在小学时都已经有一定的根基,便收了他们,不过……」季绵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看炎荒羽睁大了清湛的眼睛专注听讲,心中又是一阵喜欢,竟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才道:「你还是跟他们不同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老师会对一个学生这么喜欢的。知道吗?除了我以外,这么多年来,你可是第一个被他承认要亲自教导的学生哩!」
「以前没有吗?」炎荒羽听了心中也着实高兴,这说明自己这方面肯定要比别的孩子出色。
「以前?好象没听说过,不过今年夏天,我就要从这里毕业上高校了,没有几个月的时间啦……」说到这里,季绵虹的脸上露出些许淡淡的伤感:「到时候,就不能经常受倪老师的教诲了——他真的很好,这么多年来,他是我所见到的少有正直不阿的人了……」
炎荒羽不明白她怎么说着说着却转到了这方面来,看看她眼神有些模糊,猜想说不定是酒喝过了些,脑子有些乱了。因为在坳子里的时候,他见过那些大人喝多酒后也是这样说话不着调的。
这时伍磊和燕雁已经跑了过来,一见季绵虹两人便一左一右地将她拥住,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令炎荒羽联想到林间的两只枝头乱跳的小山雀。
听季绵虹说要他们教炎荒羽拳路,两小立刻得意起来,伍磊立时便叫道:「
你早说这个,我们也不会看着大个子傻傻地站桩啦——他已经站得那么好,再站向简直是浪费时间呢!」「就是啊,不如以后小虹学姐就把大个子都给我们好啦,保证他学得乖乖的!」燕雁也在一旁帮腔。二人均忘了上午时刚犯的错误还在炎荒羽的手心里捏着,居然就开始摆起谱来。
炎荒羽自不会同他们一般见识。一来他性格沉毅,二来他的目的是要学东西,至于是由谁来教,倒并不是最重要的了。
炎荒羽再次令季绵虹、伍磊和燕雁三人大吃一惊。
他们再想不到,炎荒羽仅仅看伍磊和燕雁演示了一片,便能照着样子打得有模有样了,再打第二遍时,那动作已经看去十分的流畅准确,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三人的意料。
由开始的惊讶,到最后的面面相觑,季绵虹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拉着炎荒羽的双手,看着他脸色如常、精神饱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描述的感慨滋味。她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假以时日,决非池中之物。「师弟,你真的很棒……我想还是让倪老师来教你比较好一些,我们,」她停了下,看了看伍磊和燕雁,转头又道:「我们实在不太适合教你,明天还是让老师来看情况施教吧!」
炎荒羽被她这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当然知道,自己身负「混沌诀」,六知远过常人,加之自小在山林纵跃奔跑,这些对人体灵活性和协调性要求甚高的武术动作,与自己来说实在是简单之至,他只看上一遍,便可以心镜中将所有动作重复出来,再意念里模仿一遍,配合以控制自如的肌肉收缩,就可完全消化表现了。不过他更知道,自己如果一味地这样下去,恐怕还没学到多少东西,就已经没有人愿意教了,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倪焰侯终于到了。
「阿炎,谢谢你把这碟子给我保护好了,不然真的会很麻烦。」在那间单独的放映室里,倪焰侯随手搓扭了几下,将那张光碟碎裂毁弃后,微微蹙眉对炎荒羽谢道。
「这个……我看见那里面好象有老师您……」炎荒羽根本不想隐瞒什么,便向倪焰侯直言自己发现的秘密。他注意到,倪老师在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后,整个身子震动了一下,嘴角也神经质地微微抽动。
「是……是么……」倪焰侯呆了一下,迟滞地应了一声,同时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是的,我看见您的两只手掌插进一个人的两肋……」炎荒羽目视倪焰侯,进一步说道。
「哦……」倪焰侯低低呻咽了一下,突来回大步在斗室中走去起来,似被一件极烦之事困扰着一般。炎荒羽见他如此,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阿炎,能告诉我你看了那些画面时的感受吗?」倪焰侯忽在炎荒羽面前止住了脚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问道。
炎荒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躬身恭敬答道:「我感觉那里面的方法很实用,也很精美!」
倪焰侯闻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炎荒羽说其它什么他都能够接受,诸如血腥啊、暴力啊、残忍啊等等,可是他竟然会说出「精美」二字,这实在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什么?你觉得「精美‘?」倪焰侯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对。我觉得那里面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有效,角度都精确而干净,并且绝少有多余的浪费动作;那里面的打斗让我知道了,原来人的每个身体部位会有这么大的用处,几乎每个地方都可以拿来作为攻击的武器——我的理解,如果我学武术,那这就应该是我要达到的境界了。」炎荒羽沉稳地恭声答道。
倪焰侯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炎荒羽,在他脸上身上却怎么也找不那种暴力的倾向。
难道是自己错了吗?他暗暗思忖。
「唉……阿炎,你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倪焰侯终于长叹一声,在椅子上坐下。
炎荒羽忙在他身侧躬身站好,听他说话。
「阿炎,你知道这「武‘字是怎么写的吗?」倪焰侯决定循循善诱一番,不能让这个看上去很有前途的孩子陷入暴力之中。
「知道,是由止戈二字构成,意思是和平,制止干戈、放弃暴力。」炎荒羽认真答道。关于这个问题,九公曾经跟自己讨论过。因此他答来毫不迟疑。
倪焰侯不禁又是一滞,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知道他欲说之意。「那你应该知道了学武的根本目的了,是吗?」他又问道。
「是的。」炎荒羽点了点头,正当倪焰侯满意地舒出一口气时,却听他又道:「不过那只是个大的理想而已——我想,我要做的是一种纯粹的手段,而非什么虚无的理想。」停了下,无视倪焰侯张大了口吃惊的样子,又继续道:「况且,要实现理想,最终还是得靠手段来达到的!」他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即:理想归理想,但现下我要学的却是手段。
要知道炎荒羽在山林生活时,便知道若单凭理想,坳子里的人早就饿死了!
虽然九公一开始教导自己不可随意伤害山里的动物,说什么那些动物同人一样,也是有生命的,但是到后来却也只能屈服在生活的穷困之下,接受他和阿妈,以及坳子里人的赠养。
倪焰侯抬起头来,眯眼凝视了炎荒羽一会儿,终于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这个天份极高的新收弟子,但若要自己就此看着他这样下去,却又于心不甘。又想了下,他说道:「那么阿炎,你也应该猜出来老师以前是做什么的吧?老师告诉你,从前我从事过地下搏击,而且很成功。但现在却放弃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见炎荒羽摇摇头,便接着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光明永远是占据主流的,在这个法制的社会里,象这种残酷的打斗毕竟是少数,是在见不得人的阴暗处进行的,它永远也不可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就意味着背叛全社会!意味着自动放弃光明的生活!」停了下,见炎荒羽有所触动的神情,心中暗喜下忙趁热打铁紧跟着说道:「如果你认为你是强者,那么好,你就应该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向大家来证明——我们这里的搏击馆有很多分区,在每个分区里,都定期会有晋级赛,你完全可以能过那些有规则的比赛获得承认的!」
「是,我知道了……」炎荒羽老老实实地应道——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定论:只有不按照规则,他才有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一点早已经过自己的经历证实了!
他在坳子里事事高出伙伴们一大截,难道是因为他守了规则吗?他千方百计地到山外来,是守了规则吗?没有若兰姐姐这个新家的义父找人,他能到这所学校来吗?没有他不守规则地以暴力震慑雄猛一干人等,他现在还能在这里听老师训话吗——倒是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那帮坏蛋痛打了一顿!
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长期「混沌诀」的修习,已经将他的个性焠炼得十分沉稳,情绪也极少有大起大伏,再加之出身的隐秘,一切的一切情绪变化,早已自觉不自觉地一齐深藏在心海之中,轻易不会流露在表面。
「唔,你知道了就好——这样,从今天起,我就开始教你武术和自由搏击!」
倪焰侯虽然嘴上教训炎荒羽但心中却早已经急着传授一身所学了——毕竟,象炎荒羽这样的人材实在太难得罕有了。
坐在餐厅里,炎荒羽的脑中仍回忆着同倪老师训练时的情景,就连韦亭逍、武慧及高飞、小豆同他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不上心。
此番他吸取了跟季绵虹学习时的教训,虽然早已经明白了倪老师所教的招式套路,但仍有意多反复几回,让倪老师进行指点——饶是如此,倪焰侯也对他的进度是惊讶不已,当然心中更是欢喜得无以复加了。因为他知道,以炎荒羽这样「天才」的学习进度,很快他便能赶上那些苦练多年的学长,甚至可能在校际比赛中获得好的名次。这于他这个指导老师来说,可是脸面大大有光的哩!
「阿炎,今天晚上有好看的电影,你去不去看?」武慧见炎荒羽老是心不在焉的,心中有点打鼓,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传言这两天他天天跟那个「罂粟娇娇」季绵虹在一起,想起季绵虹的美貌,武慧心中更加惶惶然了,暗暗担心她的阿炎会同那个校花搅在一起——一个亭逍也就罢了,若有「罂粟娇娇」插进来,自己恐怕无论如何都是讨不到好的……
「电影?什么电影?」小豆一听便来了兴趣,忍不住叫道:「要是好看的话,我同小美也去!」
这时同为武慧和韦亭逍好友的胥明芳和祝峻玲各自端了一只餐盘,笑嘻嘻地在过道一边的空位上坐下,闻言打趣小豆道:「「小豆芽儿‘,怎么你说要请小美看电影,可是她却没有跟你一起来吃饭呀?」
小豆一听,神情便尴尬起来,脸上微微涨红,嗫嚅道:「不……不是啊,她说要准备一下,明天想回家,所以就没来了……」
炎荒羽一听回家,心里陡地一跳,迅速想到,明天可不就是同若兰姐姐约好的日子吗?呀!她明天就要来接我啦!一时间喜形于色,看得武慧和韦亭逍大惑不解,便是高飞也感觉甚是奇怪——怎么先前还神情淡淡的,这一会儿就变得神采飞扬了呢?
「怎么,阿炎你答应小慧了吗?」韦亭逍见炎荒羽这般,以为是他听到了武慧的提议,应允了呢。
炎荒羽一愣,看看武慧,见她正满眼热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不觉一软,虽说本意不太想去,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呀,是什么片子呢?」说话间却见她突地脸色一变,眼睛看着自己的后面,便随口笑道:「怎么?又看到那个「公主‘了?
不过我却没有感觉她来哩!」
哪知他这么一番调笑,武慧却脸色愈发地难看了!心中不解下,便转去身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落入眼睛的是一个面貌英俊的男生正向他们走来,他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面貌姣好的女生。
「怎么?小慧,你还没吃好呀?正好,我这里从外面带了点蟹黄虾丸——这可是不容易买到的哦,一起吃吧!」说毕竟自大大咧咧地在祝峻玲身边空位坐下,那随行的的少女也傲然对面坐在胥明芳身边,那扫视炎荒羽等人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炎荒羽感到事情有些不寻常了。
因为他发现,自这一男一女出现后,不单武慧和韦亭逍,便是高飞、小豆,乃至胥明芳和祝峻玲也沉下了面色。
「阿炎,你吃这个……」武慧故作镇定地不去看那对男女,挟起一筷子菜便搛往炎荒羽的碗里。但炎荒羽分明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甚至她搛菜的手都有点战栗……
「哟……看不出来,原来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啦!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呢?」炎荒羽正思忖这是怎么一回事时,便听那男生又阴阳怪气地说道。
炎荒羽看到,武慧听了这男生的话后,脸色陡地变得煞白!那大大的眼睛中竟似有泪光在闪动!
这一惊非同小可!炎荒羽登时疑云大生,心道这男的定是跟武慧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啪!」正想着,却听高飞突地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一沉道:「白自朗,你最好赶快从这里走开!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高飞说这话时,因顾忌着让餐厅里其他人听到,故而有意压低了声音。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飞呀!呵呵,恕我眼神不好,没有看见你啦!」
这白自朗语气轻佻地回道,一面做作地四处看了一圈,神情夸张道:「呀……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找不到其它的座位,所以就只能在这里啦!嘿嘿……」
炎荒羽见武慧的脸色直欲哭出来一般,心下早已雪亮,知道这个叫白自朗的必然是伤害过武慧的那个家伙,他更明白,此时如不出头帮武慧的话,恐怕她真的会没脸见人了——要知道,现在她可是他炎荒羽的女人!
「哼!」炎荒羽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原来你的眼神不大好啊——那好,我就给你开开眼!」说话间一直捏在手中的两颗花生米突地电射而出,直取那白自朗的面门!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遽然在餐厅中响起:「啊——妈呀——」
只见那白自朗身子猛地向后一仰,一个跟头翻出了座位,随即便是一阵杀猪般的鬼哭狼嚎,躺在地上乱翻乱滚。从他紧紧捂着脸的十指,依稀可见到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登时餐厅大乱。武慧等人却反而惊得怔住了,只知看着白自朗满地打滚,痛不欲生。此时那血已经流了一脸,很明显便可看出,他受了破肉之伤。
「阿炎……」毕竟经常打斗见血,高飞首先便醒了过来,低声招呼炎荒羽道:「你……你怎么弄的……在学校里,未免太……过份了……」反倒是武慧,原本痛苦的脸上现出了欢喜的笑容,丝毫不加掩饰地向炎荒羽示爱:「阿炎,你真棒!我爱你!」
且不说炎荒羽如何消化武慧坦率的表达,此时那白自朗带来的女友已是手忙脚乱了,虽扑身上去,却只知哭喊:「自朗自朗……你不要吓我……你怎么样了……」
由于炎荒羽弹出花生米时,身子并未有任何动作,仅仅是以指力弹击,因此竟无人看到他是如何动手的,只知突然之间,那白自朗便「倒地仆街」了。
待餐厅里的校工七手八脚地将白自朗扶起时,他已痛昏了过去。众人看时,只见他两条眉骨处尤自血肉模糊,显然被什么利器给重创过。
「是他——就是他!」那与白自朗同来的少女突发疯似指着炎荒羽大叫,顿时餐厅里人的目光一齐由浑身是血的白自朗转到了炎荒羽的身上,间中更有人惊叫:「呀,这人就是把雄老大几个人打得一塌糊涂的那个……」这一来,人群更加骚动起来,一时间场面竟有些失控。
总算紧跟着赶到的校医和保安将学生驱散,同时将炎荒羽一干人等带到了学校的治安处审问。
这个审问没有问两句,炎荒羽等便被放了出来。
原来,经过校医检查伤口,竟只发现了一些花生米的碎屑!可是按照白自朗的伤口大小来看,他乃是被石子之类坚硬的东西所伤,但现场除了他手上一些带血的花生米碎屑外,却未发现任何类似的东西。但若要说伤他的是花生米的话,又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这花生米怎可能比一个人的头骨还硬呢!当然他们决计不会想到,炎荒羽弹射的花生米,早以被他运上了真气,仅那迅疾的速度,便够白自朗受的了!
如此一来一去地折腾,天色早已放黑,看看时间,武慧终于放弃了看电影的念头——虽说还有夜场,但毕竟明天一早还要上课的……
不过这一番混乱,却着实令武慧和韦亭逍对炎荒羽更加爱得死心塌地了,而高飞等更对炎荒羽有了深入一层的认识,对他层出不穷的本领佩服不已。
当天晚上,武慧虽未看成电影,却蒙炎荒羽应允,陪她和韦亭逍一起在教室里老老实实地上了一晚的自习课,心里倒也欢欢喜喜。
回到宿舍,简单地同室友打过招呼,炎荒羽便头脚不洗地直接上床休息了。
躺在床上,想起明天便可见到思念的若兰姐姐,他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里一忽儿想着明天见到她时应该说什么话,一忽又想着义父义母会否跟着一起来,一忽儿又想着若兰姐姐会不会带来阿玉母女的消息……就这样,翻来覆去地,不知不觉中,他倒也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哎……」在一片混沌恍惚间,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却又充满哀怨的叹息声。这叹息声不怎的,竟似乎有着充斥天地的能力一般在倏忽间便在炎荒羽整个睡梦空间中来来回地激荡不停……
「你还好吗……」停了一会儿,就在那声叹息渐渐地消隐之际,却又传出了一句幽幽的问话。
「谁?这是谁在说话?」炎荒羽猛地挣了起来,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居然不在床上睡着,而是身处一个充满了朦胧迷雾的虚渺世界里,一切看去是那么的缥缈和捉摸不定。
出奇的,炎荒羽虽身处这个奇怪的地方,却没有一点的惊惧,相反,心境还非常的平和。
「唉……你忘了我吗?」又是一声回荡不已的叹息,自炎荒羽面前的迷雾间,忽尔现出了一个婀娜款款的美丽身姿。
陡然间一道电光自炎荒羽脑海中划过!
他记起来了,美丽的女子自己不是曾经见过的吗?
可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炎荒羽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股异常的冰寒随着那窈窕摇曳身影的飘近而愈来愈刺激着炎荒羽的神经,令他忍不住想哆嗦——咦,奇怪了,自己不是已经不怕寒热的侵袭了吗?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
「唉……这是你心灵深处的寒冷,是躲不掉的……」象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般,那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又虚虚荡荡地传了出来。
心灵深处的寒冷?这是怎么回事?
炎荒羽感到有一个说不出的感觉倏忽掠过,想抓,却未能抓住。
面前的浓雾终于散去,那个在炎荒羽潜意识中集美丽与可怖于一身的女子终于停了下来,与炎荒羽面对面地站着。
看着那张明明感觉美丽出尘、却总也虚幻模糊无法看得清晰的脸庞,炎荒羽感觉自己忍耐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寒已经到了极限——在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什么是「混沌天地」,什么又是「浩气长存」,只知道自己现在冷得直打哆嗦。他已经听见了自己牙齿上下相撞的「得得」声了。
「你……你怎么来了?」炎荒羽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搞什么呀……把这里弄得这么冷……」他似乎已经忘了这女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唉……」那女子又是一声叹息,幽幽地看了炎荒羽好一会儿,才又道:「
怎么?你觉得冷吗?我不是已经把我的朋友送给你了吗?怎么还会冷呢?」
炎荒羽又是一愣,心中隐隐觉得好象是有这么回事,但嘴里却不知所以然地随口回道:「哦……可是你说这是心灵深处的寒冷……你朋友能忙这个忙吗?」
那女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沉默了下去,好久不说话,似在口味炎荒羽这句话的含义。
「对不起……是我太过份了……不过实在没有办法,我的朋友跟我不在一个地方,所以只能委屈你暂时忍受一下了……」那女子意外地向炎荒羽欠了欠身子道歉。
「这个么……算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炎荒羽感觉自己现在的脑筋似乎有些不太灵光,想事情总觉着费劲,便索性不去多想,便只问了一个自认为最简单,最平常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太好说——你以后会知道的,」停了下,那女子又道:「
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那个心爱的妻子吗?」
炎荒羽又是一怔,感觉脑子里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个念头,便皱起了眉头,使劲地回想起自己到底是想过什么……
对了!是阿玉!
他猛然记起,自己是一直在想着阿玉!
同时他也奇怪,怎么自己要很费劲才能想起的事情,这个女子却很轻易就知道了呢?
「你想起来了吗?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
也不见那女子动嘴,炎荒羽似在心里便听到她的说话。
「你能告诉我她们母女俩怎么样了吗?」不知怎么的,直觉告诉炎荒羽,这个形貌飘忽不定的女子一定知道阿玉母女的情况。
「怎么?你很想知道吗?」那女子又轻叹了一声,似乎有着无穷的幽怨和无奈。
「对!我好想知道!求求你告诉我好吗?」炎荒羽急切地冲上前去,冲动地欲抓住那女子的手。但那女子却似乎总各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虽然冲上前去了,却没有碰到那女子哪怕是衣衫的一角——奇怪的是,他分明见到那女子一动也没动的啊……
「唉,何必要我告诉你呢?你自己可以回去看看的啊……」那女子说着摇了摇头——虽然看上去她仍是没有动作,但炎荒羽的感觉上,却是她摇了摇头。「
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呀……这里很好,我很喜欢……我感觉在这里我会找到一个很好的归宿的……」
「当然当然,我答应过的事情从来都算数的,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只是想知道阿玉的消息,你快快告诉我,好不好?」炎荒羽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那个女子——天晓得自己曾答应过这个女子什么事情。不过在潜意识中,炎荒羽却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是欠过这个女子一个承诺。
「唉……我说过的,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可以回去看看的呀?」那女子看着炎荒羽,又摇了摇头说道。
「哦……是这样的啊……那好,我就回去看看罢……」恍惚之间,炎荒羽觉得那女子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他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岂是想回去就能回去得了的呢?
然而说也奇怪,炎荒羽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坳子里了!
……
……
不——他突然惨嚎一声!
出现在眼前的,再没有昔日的北坳,映入他眼帘的,只是一片废墟。
在炎荒羽目力所及处,坳子已经没有了半点生命的气息。
整个坳子已经被丑陋的山石泥水淹没,完全看不出一点原先的模样。
炎荒羽眼泪夺眶而出,他发了疯似的绕着整座山转,希冀可以看到一点熟悉的景象。
然而他失望了……
不要说北坳了,便是山间九公和阿妈的坟茔,也俱皆不见了踪影……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曾经是自己家的地方,到底遭遇过什么变故,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自己才仅仅离开了没有多久啊……
阿玉,可怜的阿玉,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啊!
炎荒羽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巨大的悲痛在瞬间击垮了他。
阿玉温柔娇媚的影象历历在目,可是自己却永远地失去了她……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呀!
炎荒羽忍不住仰天咆哮起来!
他好恨自己!
他恨自己不该自私地抛下阿玉母女,而没有在她们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留在身边……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想出个到山外来的主意,却又没有坚持把她们母女一起带走……
他好恨,好恨啊!
……
……
「不——」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炎荒羽猛地一下坐床头坐起。登时将整间宿舍的人都惊醒了过来!
「怎么啦?」
「出什么事了么……」
「阿炎,你怎么样了!」
「妈呀可吓死我了……」
「不要紧吧,阿炎……」
随着一声声的询问,高飞、小豆等早已衣衫不整地滚下了床,直奔炎荒羽床头察看情况。
只见炎荒羽泪水长流,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嘴里兀自喃喃地念着:「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
其实此时炎荒羽已然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但是他却对这个恶梦深信不疑。
因为他终于知道,那个在梦中自己怎么也记不起来的熟悉的美丽女子是谁。
她就是山里的那个女鬼。
冰冷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全身,室内的暖气丝毫不能驱走那阵阵刺心的冰寒。
他知道,这梦里的情景,其实是那女鬼给自己的一个提示。
尽管这个提示令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一切……
看着炎荒羽如此模样,高飞等早就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才好了。宿舍里的人早行动起来,倒热水的倒热水,拧毛巾的拧毛巾,揩汗的揩汗——却总也暖过来炎荒羽冰冷的身体。
「明天一大早,你们就赶紧带阿炎去看医生,知道了吗——他可能是发寒热症……」高飞紧张地吩咐着旁边的两个小弟兄,一面拼命往炎荒羽身上堆厚厚的棉被。
明天?
明天……
明天若兰姐姐就要来了,难道她要带来的,就是梦里的噩耗吗?
炎荒羽的泪水止不住涔涔而下……
第七章 神秘脚步
天虽然亮了,但炎荒羽的心头却布满了阴霾。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床,怎么洗漱、吃早餐的,他就这么轻一脚、重一脚,头脑昏昏沉沉地来到了教室——高飞等同室舍友自是一直紧紧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
「阿炎,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一见到炎荒羽,武慧和韦亭逍便一齐惊叫了出来。
「变成怎么样了?」炎荒羽魂不守舍地随口应了一声。他的心里仍残留着昨夜噩梦的阴影,久久不能释怀。
「你们不要缠他……他昨晚又是发热又是发冷的,好怕人——等他静一会儿,飞哥跟我们还得把他送到校医那里去看看……」紧紧跟在炎荒羽旁边的小豆紧张地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急促地小声吩咐她二人。
「怎么……」武慧性子急一些,闻言首先便惊慌地叫了起来,还好记起了小豆说的话,及时刹了口,但那双看着高飞等人的美眸中却满是关切着紧的疑问,一边的韦亭逍更是担心地一把攥着了武慧的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压力似的。
「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半夜里他忽然大叫一声……坐起在床上——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高飞感觉炎荒羽的情况实在难以说得明白,加之他的口才也并不是太好,便只能不清不楚地大概说了一下。
「不行!」武慧一听,便蹙起了两弯秀眉,顿足道:「你们真糊涂,要真有事了,哪里还能一直拖到上课呢?赶紧带他去看校医才是正经啊!」说着不由分说,竟自俯身一把将炎荒羽的手拉着,尽力以平稳的语气劝道:「阿炎,我们去看校医,好不好?」旁人听出,那声音里仍带着微微的颤栗。
炎荒羽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回过头来,只呆呆地看着武慧,那眼中尽是迷惘。
直到武慧又说了两遍,那声音里都带了些哭音时,他才回过神来。
「哦……不,不用了……」炎荒羽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自己好好儿的,去看校医作什么呀?
「可是你……你看看你都什么样子了,还硬撑着……」武慧终于哭出了声来,一旁的韦亭逍早已在不停地抹泪了,只看得高飞等围在一圈的同学跟着唏嘘不已。
「是啊,阿炎你还是去一下吧!」
「去看看校医吧,这样好一点……」
「你昨晚那么吓人,还是去看校医的好……」
炎荒羽总算明白了这他们这是在说什么,不禁一笑不解道:「我怎么啦?我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们,怎么一个个那么紧张作什么?」
话音未落,韦亭逍已经将一面随身带的小镜子伸了过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还说要别人不担心……」
炎荒羽疑疑惑惑地看了看她的泪眼,再目光转向镜子——天!
他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原来,炎荒羽从镜子里看到,那里面映出来的人不但蓬头散发的,而且面色灰败、眼神呆滞。那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竟让他看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话刚说出了一个字,他便不再说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定是昨夜自己做了那个噩梦以后变成镜子里的这副模样的……
「你看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不要说去不去看病,就是现在这样,又怎么去见人呢?」高飞毕竟是班上的老大,见炎荒羽有些回神的迹象,忙趁热打铁地数落他,劝他去校医处看病。
见人?
炎荒羽登时一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好了!今天若兰姐姐要来接自己回家,自己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是给她看到了,还不定会……
想到这里,似所有的精神在一瞬间全数涌回了体内一般,他只觉整个人立时重新被注入了一股生机!
突然见炎荒羽双目放光,整个人陡地拔挺而起,似换了一个人一样,武慧、韦亭逍及高飞、小豆等诸人不禁大为惊讶!他们再也想象不到,这个阿炎居然说神气便神气起来了!
「对……对不起,我想回宿舍去重新梳理一下……」炎荒羽既神志恢复了清明,自然便事事重归了正常,说出的话也变得有条理了。
见他竟在一转眼间便精神抖擞,众人无不惊异得直咋舌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炎荒羽双眸重又变得精亮澄澈,武慧和韦亭逍二女立即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听他说要回去洗漱,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齐声道:「
那好呀!我们陪你去!」
待得胡天胡地地梳洗完毕,炎荒羽的神智早回复原本的通透清灵,而武慧和韦亭逍二女却在他淫威大发下,颠倒迷醉地软成了两团烂泥,只能昏沉迷糊地拥卧在自己的宿舍床上,根本无法再提起半点气力去教室上那劳什子的课了。
既已经恢复清醒,炎荒羽的脑筋自也活泛起来。离开了武、韦二女的宿舍,他便心里盘算开来:若兰姐姐要来,必然要查自己的功课——这倒是不妨事的,反正这功课已经自学到了上一年级,只剩下学分考级,便可提前跨入高一年级;可是如何搞出点新的花样,来讨姐姐的欢心,那可就难点了……
正走着,忽无意中视线落到了远处一队正在练习跑步的学生,心中一动,便想到了一个主意——自己不是正在跟倪老师学习拳路吗?到时候给若兰姐姐演上一趟,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立时便欢喜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地朝着搏击训练中心走去。
正走着,突然他心中一动,一股奇异的直觉由心底涌起,他不觉停下了脚,立在了原地,那呼吸却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心情也陡然间激动莫名!
不……
这……这是……
是若兰姐姐来了!
熟悉的感觉从身后汹涌而至!
炎荒羽猛地转过身子——远远的地方,一个亲切的身影正款款地向自己走来,他顿时只觉双眼一阵发热,一股热乎乎的东西不受控制地缓缓溢了出来,将他的眼睛迅速模糊起来……
显然,远处的柳若兰也看到了炎荒羽,也许是产生了相同的感受,她的脚步也一下停住了。炎荒羽超卓的目力看到,若兰姐姐的眼睛里已经是晶莹一片了,她高耸的胸脯正急剧地起伏着……
几乎在同时,两个人起步加快了速度向对方走去。
待走到近前约十来步的时候,两人又同时放慢了脚步,缓缓地朝着自己心爱的人走来,那两双炽热的目光却始终牢牢地纠结在一起,交换着各自内心的探求、渴望、缠绵、激动……
炎荒羽看着心爱的若兰姐姐那清减的玉容略显憔悴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捧着她光滑娇嫩的脸儿,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瘦多了……」
千言万语抵不上这么一句发自肺腑的话,柳若兰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溢了满脸。
「姐姐……你……你不要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炎荒羽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柔情,在抚到若兰姐姐素脸的那一刻,他忽尔觉得自己自昨夜以来一直悬荡着空落落的心有了着落,所有的难过、抑郁、伤心,全在接触到那光滑熟悉的肌肤的一刹那,得到了安抚……
「傻瓜,你不也哭了吗?干么只知道说姐姐呢?」柳若兰柔柔地一笑,那春天的花朵便似提前在她娇媚秀丽的脸上绽放了一般,令炎荒羽看得心神为之一荡。
柳若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替炎荒羽也揩拭了起来。
炎荒羽老脸登时一红,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这般的没出息,在若兰姐姐面前落泪了!
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握上柳若兰纤细的柔荑,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转而顺手从她手里取过手帕,在她脸上轻柔细心地揩拭。
感受着这个稳重却不失可爱的弟弟的爱抚,柳若兰的心里也是暖融融的。忽然间,她感觉今年的这个冬天,其实并不算是很冷——至少在同阿羽相处的时间里,自己一直都被一股温馨包容着。
从若兰姐姐处得知,义父义母此番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却是在镇上的旅馆里等着——几个小时的乘车,令两位老人的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因此便暂时先不过来了。
「阿羽,你怎么在这里啊?为什么没有上课呢?」二人并肩往校外走着,边走边说着话。
「哦……我……我是准备到搏击馆去的……」炎荒羽心头登时一跳,不觉有些着慌。与此同时,他的心里生出了对若兰姐姐的愧疚——他怎么好说出自己刚刚同两个女孩子上床欢好过的事情呢?
「哦?」柳若兰停下了脚步,转脸看向炎荒羽,见他脸上泛红,流露出不安的神情,女人天生敏感细腻的直觉令她芳心突地一跳,隐隐觉得事情不一定如他讲的那般简单,但她却不愿朝那令自己心乱的方向去想,反主动替炎荒羽说项:「怎么?阿羽想学怎么打架吗?是不是想以后用来保护姐姐呢?」嘴里这样说着,自己心里居然也觉得这个解释颇为合理,便以期待的目光看着炎荒羽。
「对对……姐姐你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正是想去那里多学一点,预备见到你以后,演一套拳法给你看看呢!」炎荒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忙连连应道——不过这也确实是他心里所想的,其中并没有半点谎话。
见炎荒羽说得如此顺溜,那明亮的双睛透着肯定,柳若兰心底却也暗暗舒了口气,心道自己真是胡乱瞎想了,同时也对他如此勤力感到心慰。
不过……
虽然想隔了好些日子,但女性对自己男人身体味道优秀的记忆力却仍使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虽然炎荒羽已经清理过了,但毕竟三人分开时间不长,武慧和韦亭逍二女胴体的气味却仍不可避免地同他本身的体味混合在了一起,故而柳若兰会感觉不妥,却又找不出原因在哪里……
柳若兰的脸上掠过一抹异色,终于没再对这些方面说什么,而是岔开了话题,同他聊起了两人分别后家里和学校的情况。
得知炎荒羽的自我学习已经到了高一年级的课程时,柳若兰心中自有股说不出来的骄傲和自豪,同时也对他学习武术的计划大加赞赏,认为他这是对提高自身素质的一个努力。
谈谈说说,两人不知不觉走出了校门,来到了校外的停车场,坐上了柳若兰的车子。
一上车子,刚关上车门,一直压抑着的烈烈情焰便「腾」地冲天而起!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两人立刻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阿羽……你……你真好……」从酣畅淋漓的欲望巅峰缓缓平落下来,柳若兰肆意地起伏着高耸浑圆的乳峰,上气不接下气地喃喃呻吟道。她的娇躯兀自还在止不住地战栗,这么多天来的思念,在此刻俱都化作了一腔春水,令她真正是心满意足。
虽说不久前刚刚同武慧和韦亭逍大被同眠过,但炎荒羽仍在若兰姐姐那成熟丰媚的绵滑胴体上得到了久违的快悦,加之心情激动,竟自没有运功锁关,全凭兴致一泄千里,将若兰姐姐饥渴的蜜壶灌了个浆满滔滔。
其时两人因为情急,尚未来得及脱去衣服,只稍褪了裤袴、开敞了胸怀便云雨起来,此时欢好已毕,柳若兰便就此衣衫不整地依偎在炎荒羽的拥抱里,微闭着美丽的双眸,一任他的一双大手在自己鼓胀绵软的双乳上把玩抚弄。
看着怀里似小猫一般柔顺的若兰姐姐,炎荒羽忽然内心一阵触动,只觉得怀里的女人无比珍贵——是啊,自己已经失去这么多心爱的女人了,不能再让若兰姐姐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了……
感觉炎荒羽好半晌没有说话,柳若兰忍不住睁开了秀眸,恰正好看见炎荒羽的目光并未注视着自己,而是一副若有所思出神发怔的模样,登时心中不禁一黯,那句从方才见面起就在心头盘旋的话终于伴随着她一声幽幽的低叹说出:「阿羽……你……你是不是觉得姐姐老了……」
炎荒羽突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一愣心神也收摄了回来。低头温柔地吻了她一下,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什么为这么说呢?」见柳若兰不作声,目光幽然婉郁,心头不禁一下大跳,忙搂紧了她,迭声道:「不老,一点也不老,姐姐在阿羽心里永远都是那么年轻美丽的……」
「真的?」柳若兰忽抬起身,玉臂一探,一把紧紧地反拥住了炎荒羽,两行感触的清泪缓缓地淌了下来,却好未让炎荒羽看到。
「当然是真的啦!」炎荒羽一笑,轻轻地拍拍她柔软光滑的后背,抚摸着她消瘦了的冰肌,忍不住调笑道:「不过姐姐好像不乖哦——」他说着抽回一只手来,在柳若兰恍若凝脂的耸颤胸前揉捏着道:「姐姐人瘦了,这两个宝贝也跟着小了哦……」说话间拇指和食指已经捻住了那峰顶硬挺的紫葡萄拨弄不已了。柳若兰被他撩得体软如绵、娇躯栗颤,忍不住双颊喷火颤声呻吟道:「你……你坏死了……还说,人家……人家还不是想你想的……」说到这里,似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登时羞得一头埋进了炎荒羽火热的怀里,再不愿抬起头来。
炎荒羽从见面起就从若兰姐姐的神态知道了她是因为思念自己才这样的,但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那种感动自是更加铭入五内了。
良久,两人才从浓得化不开的旖旎炽情中分开紧拥的身体。
「姐姐,我们快些回去吧……不要让爸妈等久了……」炎荒羽深情地吻着柳若兰道。
「呀——不好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啦——你坏死啦,都是你弄得……我我……」柳若兰一下省了过来,也不由急了,连连轻捶炎荒羽不依不饶的。
炎荒羽终于忍不住开怀哈哈大笑了起来:「姐姐,让我来开车吧!」
冬季的天黑得特别地早,炎荒羽和柳若兰到达旅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尚在楼梯时,炎荒羽便借着他的六知感应到柳氏二老正不停地来回在客房里踱步,心里知道他们一定很急,便拉着若兰姐姐的手加快了脚步。及至推门进去时,果然见二老一脸的焦灼,心下顿时涌起一股热流。
「爸!妈——」他抢上前去,一下跪在了义父母面前。
他这一山里人特有的「赎罪」举动,登时令两位老人不知所措,急忙一左一右地将他拉了起来。
「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呀……傻孩子,不用这样子啊……」二老心疼地一边一个拽着炎荒羽的手埋怨他。
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互相间问长问短。见两人回来的这样晚,又看到女儿浑身透出的慵懒娇媚和洋溢不止的风情,柳母乃是过来人,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已经做过什么事情。看着女儿满脸流露的幸福,老怀大慰之余,却又隐隐有些担忧,生怕今番会同上次一样,女儿的真情最终只是付诸流水。一时间心下又是喟然不安,只不知应该如何才好——毕竟炎荒羽这个义子的年龄同女儿来比较相差太大了,虽然看上去他很质朴……
在得知炎荒羽在学校的一切都适应得挺好时,柳氏二老才放下心来。而炎荒羽在谈话中也凭借自己的灵堂感知到二老的身体也颇为硬朗,自是心情也一片轻松。一时间这不同姓氏的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天伦之美溢流在每个人的心田。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在柳父的提议下,没有出门,就在房间里打电话,吩咐旅馆方面在外头的饭店里订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送来,然后在客房里摆了张圆桌面就餐。
在等菜送来的时间里,炎荒羽同柳若兰抓紧时间进浴室里洗了个澡,两人裸身相拥,个中旖旎自是难以描述——只苦了二位老人家有心无力,干听着浴室里女儿那恣纵放浪的喊叫呻吟连哗哗的水流声也掩盖不住,只能相视苦笑,一时却也难免有些夕阳返照的亲热举动……
这旅馆的办事效率倒也很高,待炎荒羽和柳若兰浴毕出来时,满眼已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了!
看着女儿眼波盈盈、双颊酡红地被义子炎荒羽扶拥出来,柳氏二老均尴尬不已,几乎同时低下了头,假作看菜的样子,嘴里却道:「洗好了?那……快坐下吃饭吧……」
由于都是自己家里人,加之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因此炎荒羽和柳若兰都未穿齐整,只在赤裸的胴体外面罩了一件绵质睡袍便出来了。
一家人坐下后,在柳父的带领下,先饮尽了杯中红酒,为全家人进行祈福,然后炎荒羽和柳若兰又恭恭敬敬地敬了二老一杯,祝福两位老人家身体健康后,才正式开饭。
因贪爱若兰姐姐光滑柔美的胴体,炎荒羽便换了左手执筷,右手则揽着她的纤腰须叟不肯松手——由于长期官能的苦练,对他来说,实在是左手跟右手的灵活程度不相上下。但这一举动却令得柳父瞪大了眼睛。
「阿羽,你……你怎么用左手?」两道菜过后,柳父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这么一说。倒把柳母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随即也发现了炎荒羽的不同,便也跟着问了出来:「阿羽,你不是左撇子吧?」
「哦……这个……」炎荒羽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过来——想不到这个曾经在坳子时引起大家好奇的事情,在这里又发生了。当下不禁一笑,转脸温柔地看了若兰姐姐一眼,在得到她甜蜜的娇睨后,才认真回复义父母道:「我不是左撇子。」停了下,咽下了嘴里的一口菜后又道:「不过我从小左手跟右手使用得一样方便——感觉没有什么两样……」
听他这么说,柳氏夫妻不禁同时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要知道,做为高级知识分子,他们深知,依照现代科学的范畴,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左右大脑发展均衡的!正所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内在大脑左右半球中枢神经功能发展的差异,直接决定了人体外在器官行为的不同表现。根据目前的资料记载,人类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普遍都习惯于使用右手,这可以说是一代一代先天遗传下来的,而真正天生就是左撇子的,虽也不少,约占了人群的百分之六至十二,并且随着人性追求自由、张扬个性,使一部份原本被迫使用右手的左手人解放了出来,并在艺术领域逐渐增加比重,但仍不是社会环境中的主流——这也说明了左右之争从来就是一个令学术界即困惑又着迷的话题,同时也是人类无法解决的一个永久性课题。他们夫妻还记得,从前有一位科学兼哲学巨匠曾经在一个朋友举办的聚会上摊开自己的两手,针对当时战争紧张的局势半开玩笑地说:若果每个人的左右手都一样灵活使用的话,这个世界就大同了!由此可见若是一个人能真正地将左右手使用得一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的左右大脑的发展就十分的均衡了,而这在人体科学上将是极为罕见的个例!
但是现在,他们的义子,一个见面就带给他们重重惊奇的山里孩子,一个叫「炎荒羽」这个奇怪名字的男孩,竟然跟他们说:他的左右手从小就使得一样的方便——这是何等让人震惊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啊!难道他真的与众不同吗?回想起女儿在谈起义子时那「顾左右而言他」的神秘样子,他们更感觉炎荒羽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真不知女儿是怎么从那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的山沟沟里把他给挖出来的……
炎荒羽虽然从二老的目光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惊异,但却未将之放在心上——此刻他正感受着若兰姐姐周身散发出的万般媚人风情哩!
正吃着饭,炎荒羽突地耳根一跳!
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而给他带来这种奇怪感觉的,却是一阵听来再平凡不过的脚步声。
要知道,旅馆的走廊里频繁地人来人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炎荒羽却从那过往纷繁复杂的不同脚步声里,听到了一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步履声响。
就是这阵脚步声,却令他泛起古怪的感觉,仿佛直觉这脚步是冲他而来的一般;相应的,他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应到了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也开始躁动翻涌——怎么会这样的呢?
炎荒羽一边分心应付着义父义母及若兰姐姐的说话,一面心怀讶异地思量着这件事情的不寻常。
这脚步虽然从踏上楼梯时就引起了炎荒羽的注意,但似乎知道炎荒羽也在期待这未知的结果一般,步履益发地表现出古怪来……
炎荒羽终于发现这脚步声的奇怪之处了——天哪!这神秘的脚步声,居然每一步的踏动,都恰恰地吻合了自己的心脏跃动!
发现了这个秘密,炎荒羽震惊得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好在多年的心镜苦修不是白看的,心诀电触发动下,他于电光石火间抑住了几欲发作的冲动。
要知道,由于「六知」臻于大成,体质大异常人,炎荒羽的心脏跳动绝非一般普通人那般的呈现有规律的搏动,而是有意无意、后天先天地吻合了自然造化更动的节奏。这种搏动,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稍稍地比常人沉稳缓慢一些,但那细微之处却只有身具超卓六知,对己身变化了若指掌的他本人才能够体会得到——尽管他目前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即便如此,在得知有一个神秘的脚步声居然记记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宛若山里人踩着鼓点舞蹈那般精确的情况下,仍令他震惊不已!
「阿羽,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毕竟紧靠着炎荒羽,芳心一直拴在爱人的身上,柳若兰很快便发觉了炎荒羽的不对劲,忙出声问他。
炎荒羽张了张嘴,正待回答时,却又收了口。
因为他听到,那踩着他心灵节奏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门口。
他再无疑问,知道发出这神秘脚步声的主人的确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这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人会来找自己作什么呢?
要命的是,炎荒羽突然发现,自己那卓绝非凡、一向以来引以为傲的「混沌六知」,自始至终,都仅能感应到那脚步声,而这脚步声的主人的其它一切讯息,自己竟然一无所知,无法感应到一丝半点……
他不由整个人惊悚了起来……
第九集 第一章 初识殁情
心灵里那奇异的力量越发地躁动不安了,甚至令炎荒羽都有种烦恶呕吐的感觉,而这感觉,在那脚步声停在门口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嘀——」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炎荒羽如同受惊的山兔一般,「腾」地便跳离了座位,紧跟着如同离弦之箭蹿了出去,直奔门口!
柳若兰及父母尚未回过神来,只见炎荒羽身形一晃,便以惊人的速度射向门口,不禁一齐皆惊得张大了口,顾不上一片叮叮当当碰落的碗筷,目光齐齐转向了炎荒羽离去的方向。
门开了。
炎荒羽刚才还焦躁烦恶得难以自抑的心情,在看到了门外站立的那人时,竟在顷刻间平静了下来,就象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但这平静仍有不同,因为他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安详。
灵动的悟性令他在瞬间明了:这一切的感觉,全是来自于门外站立着的那个人,那个光头的老人。
一个老和尚。
全家人立刻一齐站了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老和尚,实在颇有些出人意料。
「阿弥陀佛,善哉!」未等房内四人开口,那一脚跨进门来的老和尚先行打了个出家人几千年都未曾改变革新过的金牌招呼。
「您是……」待回过神后,毕竟为一家之长,柳父先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离开了座位迎向老和尚。而炎荒羽却出人意料地安静了下来,只默默地移步回到了义父身边,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光头老人。
「呃……老纳法号本证,落单殁情栖隐,先生请了……」自称法号本证的老和尚面容谦和端方,举止更是不卑不亢;精瘦的脸庞上现出祥和的笑容,对着柳父微微颔首,眉目间自有一股摄人的威服之力。
「鄙姓柳,柳东来……这……她是内人,柳双亚……」柳父柳东来迫于眼前老僧炯炯目光中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无形气势,忍不住略退后了半步,一面嘴里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问题。
这时柳母和柳若兰也围上前来——对突然出现的一个老和尚,她们自然不免觉得有些好奇,更多的却是错愕。
「师父,你……有什么事情吗?」柳母双亚忍不住也出言问道——由于不是正面对着本证,她没有产生丈夫的敬畏感觉。
柳若兰紧紧地挽着炎荒羽的骼膊,藏在他的身后。不知曾几何时,她在不知不觉中转换了自己同炎荒羽的关系位置——由原先的爱护关心的师长大姐的身份,过渡到了现在的小鸟依人。
炎荒羽虽未说话,但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高高瘦瘦的老僧,其实身上蕴藏的一种超出他认知范畴的神秘力量。而这股力量,很明显就是针对自己来的!
就在义父柳东来同本证对话的间隙,他的大脑已经迅速转了无数的念头,并从最近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几件怪事判断出,这个本证和尚所来,相当大一部份可能性是为了他体内所庇护的那个美丽可怜的女鬼……
「大师,请不要站在门口,有话请到里面坐下慢慢说。」心中既然已有了定论,炎荒羽便决定索性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他这话一出,柳氏夫妻登时一窒,面上掠过一线异色,二人同时均想到:这孩子,难道不知道现在的骗子多得很吗?放他进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请他进屋里「慢慢说」,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似是看出二老的想法,那本证扫视了二人一眼后,宽厚一笑,反后退了一步,回到了门口,低道捻珠,和声道:「不用啦!出家人只是想来此化个缘而已…
…」
炎荒羽顿时一怔。因为直觉告诉他,这老和尚决不会是为了什么化缘来的,他的目的分明就是自己,这从他一开始传递给自己的讯息就可以猜出了!那么,现在他为什么又要这么说呢?
不过本证这么一说,倒是令柳氏夫妻松了一口气。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柳东来立即从上衣内部的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来递过去:「诺,请师父收下吧!」
岂知那本证却含笑摇了摇头,目光慈祥而有深意地望着炎荒羽,语气绵柔道:「不用啦!老纳已经结了一个大大的善缘!今天的收获很大,谢谢诸位,和尚先走啦……」说着便转身离去,柳氏夫妻本能地紧跟两步走出门口探看,却见他直至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竟也未再回身一顾,直看得柳氏夫妻心中高下不定,半晌愣愣的不知所以然。
转身回来屋里,见女儿和义子已经回到桌前继续谈笑亲热,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均觉得这件事情的经过未免显得太过奇怪,转眼便过去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重新落座后,尽管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怪异,但是毕竟一家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故而老和尚本证很快便从各人的注意力中淡化过去,几个人重又恢复了嘘寒问暖。
在详细地问过炎荒羽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的情况,听炎荒羽说一切都好,柳东来和柳双亚夫妻这才放了心。待听得女儿说阿羽甚至已经学到了高一年级的课程时,更是老怀大慰,均觉得这个山里来的干儿子终究没有认错——至少从目前看,他是一个质朴勤勉的好孩子。
「爸爸,看来您的身体状况很好啊……你的心火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呢!」等吃完饭,炎荒羽也将二老的身体在暗中感测得差不多了。义父母良好的身体状况令他放了心。他已经同这家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实在不愿意两位老人有什么事情。
「可不是,老头子按照你说的那个方法天天练习——你还别说,真的很有效果哩!经过医生体检,他现在已经基本停药啦!」柳双亚开心地说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丈夫的身体对她来说实在是比自己还有重要。
「嘿嘿,真是这样。」柳东来也笑容满面地连连点头,又道:「我把阿羽教的呼吸方法又告诉几个同样有患有心脏病的老朋友后,他们练了,也说身体好了很多呢!」
「呀,难怪这段时间你老也不着家,原来都是去串门了——爸爸,您可别被那班老朋友当成江湖骗子喔!」柳若兰也在一旁打趣道。父亲身体的健康使她对炎荒羽的爱意更加浓厚了。
炎荒羽轻捏她后背嫩滑肌肤一下,反驳道:「哪里啊,我教给爸爸的这个方法,只要一丝不苟地去做,只会对身体有好处,决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当然,如果不是心火过旺的人,用了以后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过即便这样,也多少会有平衡协调心脉的作用。姐姐你对这方面太不了解啦!」
「知道啦——讨厌呢……干么不给人面子,要说出来嘛……」柳若兰娇哼一声,轻打炎荒羽一下,登时令他噤若寒蝉地老实起来,只那脸上仍露着微微的坏笑。
看到两个孩子说笑打闹这般的亲爱,柳氏二老也是大感安慰。他们唯一担忧的,便是女儿同炎荒羽之间年岁相差得太大,今后不知能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
…
当天晚上,炎荒羽很自然地同柳若兰住在了一起。
在两人的喁喁私语中,除却两人分别后有关工作、生活的近况,若兰姐姐另带来关于坳子的消息,证实了他在噩梦中所见到的情景。
他的心中充满着浓浓的悲伤。
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从此以后,坳子的一切,再同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
那块把他养育成人的穷苦山林,那块曾经带给他无穷欢乐的山林,从今往后,在他心中留下的,将只有深重的苦涩回忆……
他没有流泪。
他不会再流泪。
因为生活那磨难的沙漠已经过早地将他的眼泪吸干。
他只会更加深刻地投入到同若兰姐姐刻骨的缠绵中去……
一大早自起床到洗漱,炎荒羽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阿羽,你没事吧?」柳若兰见他这样,不禁忧心难过,忙关切地问他。
「我没事。」出乎她的意料,炎荒羽居然立刻就很平静回答了她,语气和表情竟没有一丝的异样,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那你……为什么老也不说话?」说到这里,柳若兰不觉有些堵气——既然没事,干么要摆出一副死气活样的不理人呢?
「姐姐,你不也没跟我说话吗?」炎荒羽展颜一笑,回过身来将若兰姐姐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柔唇道。
「你——不跟你说了!」柳若兰一时语塞,想想也是。但出于女孩子面子关系,只好撒娇耍横地一扭脸,故作生气的样子。
「嘻,算我不好,行了吧?其实……」「其实什么我知道啦,你不用说了…
…」柳若兰转过头来截住了炎荒羽的话,跟着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很难过,所以……所以怕你伤心,就没跟你说话……你真的没事,就好了……」
炎荒羽心头一阵感动。说到善解人意,若兰姐姐真的同阿玉很象……
想到阿玉,炎荒羽不禁心里一紧,忙将思绪转移:「对了,爸爸和妈妈不知道有没有起床,我们去看看吧。」其实他已经听到义父和义母一大早就已经起床出门了,估计是去逛早市了。
「对呀,一直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别是还没起床吧!」柳若兰也想起应该去看看父母的情况,便应了一声,轻轻拍掉炎荒羽在茁挺双峰逡巡的色手,拉着他出卧室查看。
推开父母虚掩的卧室门,见室内空无一人时,柳若兰轻叫了一声:「呀!他们不在呢。」
「是不是出门了?」炎荒羽在一旁猜测道。
「不知道……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说着柳若兰取出手机给父母通话。炎荒羽顺势将她的把抱起,走到沙发边坐下,一面嗅着芬芳的发香,一面隔着薄薄的毛衣把玩若兰姐姐的酥胸。
「哦……哦……知道了。我们马上去……」柳若兰结束通话,收起手机,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压在炎荒羽身上便是一阵热吻!就在炎荒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时,柳若兰却又突地一弹腰,从他身上跳离开来,一面笑道:「嘻嘻,这下没有料到吧——好啦,不要闹啦,我们快去找爸妈吧,他们在等我们一起吃早点呢!」
吃完早点后,一家人便在柳东来的提议下,决定到「殁情峰」去游玩一趟。
虽说身处殁情峰脚下的鸿志中学已经有好些天了,但是炎荒羽却仅仅看过,还未来得及登峰一览。殁情峰给他的唯一印象,恐怕也仅仅是那日在宿舍天台上诡秘异常的透体冰寒……
一家人由炎荒羽驱车来到山脚下时,冬日山林的苍白太阳正透出一些暖意,无力地拂照着整座殁情峰。
「阿羽,你说你还没爬过这座山,今天爸爸就带你上去看看!」登上攀山的石阶,柳东来「豪气干云」地说道。
岂料话音未落,便被柳若兰不客气地打断了:「算了吧,爸爸。我看您还是跟妈一块儿乘索道上去吧,不然,你这把老骨头一累,心脏病又该犯了!」
「就是就是,老头子你还是跟我乘索道上去——我承认我是爬不动的……」
柳双亚也不客所地回驳了丈夫。
见义父脸上登时露出尴尬的样子,炎荒羽心中暗笑,知道老爷子牛皮吹破。
为使义父不致过于难为情,他忙上前打圆场:「你们不要这样说么。爸爸不是不行,只是动作慢一点而已——我想还是爸妈乘索道,我跟若兰姐姐徒步登山好了。
这样子的话,大家都不耽误,好不好?」
不等老爸说话,柳若兰便抢着赞成了:「好啊好啊,就这么办了!妈,你快跟爸爸去买票吧,我们先走喽!」言毕,不容分说,拉了炎荒羽便甩开脚步跑起来。炎荒羽被她拽着没法,只好扭头对二老苦笑笑,跟着柳若兰上去了。
没了父母在身边,柳若兰无形中少了约束和顾忌,自由了许多,加之冬日天气寒冷,登山游玩的人少而又少,更加无所避忌了。一路上同炎荒羽的亲热旖旎之情,实在难以尽述。
「姐姐,你昨天说你现在就职于一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呢?」炎荒羽略偏过头来,对身后匍匐在背上的柳若兰道。由于山势高峭,加上打闹嘻戏,柳若兰仅爬到山腰,便浑身无力,只好由炎荒羽背着继续了。
「哦,主要是做销售策划——是朋友介绍的么。」柳若兰随口漫不经心地应道。说实话,她还是第一回真真切切地趴在一个男子的背上。炎荒羽那坚实宽厚的背脊,着实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阿羽,你力气真大……是不是以前在山里背柴背的呀?」她舒服无比地眯上了美眸,一双藕臂紧紧地圈着炎荒羽强健的有力的脖颈,光滑的脸蛋早凑向前去,同炎荒羽的面颊耳鬓厮摩着。
炎荒羽心中不禁隐隐地一阵抽痛。
自己背得若兰姐姐这么舒服,哪里是背柴背的呢?实在是背的阿瑶啊!
可怜的阿瑶……
以后再也不可能让自己的阿羽哥哥背了……
而他,今后也再不可能背上心爱的阿瑶了……
阿瑶……
炎荒羽强忍着心头涌上的阵阵痛楚,勉强笑着回答道:「嗯……」
柳若兰继续道:「现在城里的男孩子象你这样的真不多呢!除了那些专业搞体育啊竞技啊什么的,一个个都只顾着脑力的发展,身体都单薄得不得了。,哪里象阿羽你这样,又聪明、又勤奋,身体还这么棒……」说到这里,她忽地脸一红,身子也是一阵酥麻,原来是想到了自己的语病——昨夜才同这个弟弟连番大战,现在就说他身体好,不摆明了要人想到那方面去吗?
果然,炎荒羽听她这一说,立时会心一笑,暂把脑中情绪放在一边,说道:「原来姐姐才知道啊?是不是昨天……唔……」「喂喂喂!不许你再说了噢!」
柳若兰急一下伸手捂住了他嘴,娇躯在背上扭动不依。
炎荒羽被她这一闹,心中也是甜蜜一片,便依她说话,不再打趣了。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距离殁情峰顶约三分之一的高度,路边正好有一座凉亭。
柳若兰一见那凉亭便叫道:「阿羽,我们快进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你可要累坏了。」
一边说着,身子便扭动着要从炎荒羽的背上下来。
炎荒羽虽说并无半点的劳累,但经她这样挣扎,也实在不太好背,再一想不便拂了若兰姐姐的好意,便点头道:「那好吧——姐姐你慢点儿,小心地不平扭了脚……」说着双手仍用力托着柳若兰的臀股,将她缓缓地放下了地。
二人坐在凉亭中,相互依偎着遥看山下风光。忽一阵山风吹来,柳若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炎荒羽忙将她搂转过来背对着风,一面关心道:「怎么?若兰姐姐你是不是感觉冷啊?」
「嗯……」柳若兰娇吟一声,紧紧地挤进炎荒羽的胸前。
炎荒羽六知一探,便知道若兰姐姐是因先前运动出汗而导致的风吹发冷。
「呀,姐姐你好多汗——我看我们还不能在这里停下,得找个地方避避风,等你身上的汗干了以后才能继续上山呢!」炎荒羽一面紧张地搂着柳若兰,一面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看附近有否避风之所。
「不要紧,只要跟阿羽在一起,冷点也不要紧的……」却听柳若兰嘴里喃喃地轻语道。
炎荒羽不禁一呆,心道这是什么话?等着凉生病了可不是好玩儿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沉浸爱河中的女孩子说话有时会违背常理的。
「那可不行!」炎荒羽忙将若兰姐姐再拥些,以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住山风,一面道:「对了,我刚才在下面台阶的时候,好象看到这上面再去一些有房子…
…来,我抱你,紧赶几步就能到了!」说毕也不再征求柳若兰的意见,径自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跨出凉亭大踏步向上跑去。对他来说,虽然这峰陡了些,但也不至于能令他这个爬惯了山的山里人束手束脚。
柳若兰被炎荒羽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的甜蜜简直浓得难以化开。
对炎荒羽,她真正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直接。相对自己见惯的都市男孩,他那种认准目标不顾一切的风格实在令她感动。人性的赤诚,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充分的体现。
她真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炎荒羽能一直保持对自己感情的恒久不变,永远能象现在这样真诚、质朴、可爱……
炎荒羽凭着他在山腰下方「目至镜留」一瞥留下的记忆,很快便在密匝的松林中找到了那间「房子」——原来是座破败的小庙堂。
这座小小庙堂进深很浅,一进门便是一尊泥塑的佛像,做工极为粗糙。而在佛像的周围,也仅仅是几个做工更为粗糙、勉强可以看得出形状的陪侍神像。
这小庙的香火看来不怎么旺。炎荒羽一眼看去便在心中暗暗自语。在坳子里,也有象这样的神庙,也有神位被山民们供奉,因此他知道只要有神位,就应该被人供奉的。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里面虽然看上去很破败荒凉,但却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墙角的蛛网也很新,有蜘蛛在上面忙碌,没有一个破坏,仿佛经常有人来打扫似的。
心时存着疑窦,炎荒羽将若兰姐姐小心地放下。
「嗯,这里真好,一点风也没有呢!」柳若兰双脚落地后,仍依偎在炎荒羽的胸前舍不得离开。
「是呀……不过这里好象有点怪怪的……」炎荒羽说着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若兰姐姐。
柳若兰先前并未在意什么,但经他这么一说,便注意起来。
人的心理便是如此,本来没有什么的事情,越注意,便越觉得奇怪,越觉得奇怪,便想得越多。而在神庙,想得越多,便自然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恐惧。
在心理作怪下,柳若兰越看这间神秘的小庙堂却害怕,只觉得这些面目不清的神像有着说不出的阴森和诡秘,一时间浑身竟哆嗦了起来!
「阿……阿羽,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感觉……怪,怪怪的……好怕人……」柳若兰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声音,紧紧抓着炎荒羽央求道。
炎荒羽一怔,心道这有什么害怕的?心里这样想时,体内的元阳已然赫赫煊腾起来,顷刻间,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百骸,同时那升腾的暖流令得怀中的柳若兰也明显感觉到了,心神也为之稍稍平定。
「姐姐,你怎么了?这不过是尊神像,不值得害怕。」炎荒羽说着轻拍柳若兰柔肩安慰她。
「我……我知道,不过就是……有点怕,心里觉得怪怪的……」柳若兰仍紧抓炎荒羽臂膀颤声道。
炎荒羽正想再行安慰她时,忽耳根一跳,「闻音知机」有了反应。他听到,外面正有人向这里走来。然而引起他注意的,却是他的感觉如同昨天一样出现的异样的变化。只是如果说昨天那本证老和尚记记在心的脚步可说是夺尽天地造化的话,那么眼下这个脚步声带给他的,却是缥缈行云般的灵动……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呢?炎荒羽不禁发起怔来。
「阿羽,阿羽……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柳若兰见炎荒羽发怔的样子,本能地便想到——也许这庙不干净!一时间她更慌张害怕了,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哭音:「阿羽,你不要吓我……我……我们快走吧,离开这儿!」一面说,一面便拉起炎荒羽,不管不顾地要离开这间破败的小庙。
「等等——」炎荒羽一把拉着她,摇着道:「姐姐你怎么啦?这庙又没有鬼,有什么好怕的!」说这话时,他心里却在想,我身上还有两只鬼哩——一只女鬼,一只兽鬼,也没见有什么事,更何况这里并没有感觉特别的东西存在呢!炎荒羽对自己的直觉颇有信心。
「可是……」柳若兰虽被炎荒羽拉回怀里,却依然心存疑惧。
「不用怕的,好姐姐。」炎荒羽笑着紧拥着若兰姐姐,轻吻了吻她的秀发,接着道:「我记得九公说过,凡是被供奉在神位上的,不管是哪路的神仙也好,佛菩萨也罢,我们都不用害怕的。因为这些都是好人来的,所以才会被后人供奉。
你想想,难道这些好人会害人吗?」说到这儿,炎荒羽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那个让他产生捉摸不定感觉的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自门口传了进来:「哈哈,说得真好啊!「
好人供神位,好人不害人‘!真好,说得真好啊!」
那近乎突然的声音将正心中疑疑惑惑的柳若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她当时便尖叫了一声,一头钻进炎荒羽的怀里,紧闭双眼,再不敢睁眼抬头。
随着那朗朗的声音,从门边转出一个光头的小和尚来。
「我的法号是「宏补‘,请问这位小施主尊姓高名?」这看上去一脸浮滑的小和尚一面「唏哩唏哩」吸啜着鼻涕,一面直截了当地问起炎荒羽的姓名来。
炎荒羽不禁一呆,对他如此直接倒也感到几分意外。
「我?我叫炎荒羽。」仓促之下,他只好点头回答了。
「哦……名字怎么写的?」岂知那小和尚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炎荒羽登时又被他这一问弄得一窒。
「这个么……」炎荒羽迟疑了一下,本想写出来给他看看,但看年庙里空无一物,便只好改口道:「我姓炎,炎热的「炎‘,荒凉的「荒’,羽毛的「羽‘。」
「哦,这个名字好象蛮苦的啊!」那小和尚又口无遮拦地冒出了一句。
炎荒羽一听,便不由生气了。这是什么话!别人的名字如何,又岂容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和尚来品评?
此时柳若兰听二人对话,已经悄悄探出了头偷看,刚好听到那小和尚的话,登时便发作起来:「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和尚?竟然在这里瞎说八道!」
岂料那小和尚居然也不动所,只看着炎荒羽笑吟吟地道:「当然了,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荒山野岭,又怎么会不苦呢?」
炎荒羽听了顿时大惊!
这小和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一下便说中自己的身世来历呢?
柳若兰在炎荒羽怀里也是一愕,产生了同炎荒羽同样的困惑。
不理炎荒羽死死地盯着的目光,那个叫做宏补的小和尚径自从随身携带的一只大布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掸子,一把笤帚开始打扫起这站破烂的小庙。
「阿羽,这庙这么破了,为什么他还要打扫……」柳若兰见宏补举止古怪,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阿羽的身世,先奇怪起他的行为了。
「不知道……」炎荒羽也觉得纳闷。因为他看到,由于庙小,这宏补小和尚很快便把小庙里的环境掸扫干净了——但他接下来拂拭佛像时,居然连工具也不用,就这么直接以自己一双肉掌擦拭起那冰冷坚硬的塑像来!
「喂,你这样手不痛吗?我这儿有手帕,你拿去擦吧!」炎荒羽看着于心不忍,便从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见宏补恍若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仍然以肉掌揩拭不停,忙又跟上一句道:「你放心,我的手帕是干净的,用来揩拭佛像不妨事的。」那宏补这才停了下来,上下又打量了炎荒羽一番,「哧」地用力吸了一下眼看就要流到嘴边的鼻涕,然后才接过了炎荒羽递来的手帕——但他竟随手将手帕揣回了怀里!炎荒羽登时张口结舌,再说不出半句话来!此时不须若兰姐姐说,便是自己也觉着这小庙里透着邪门儿了!当下他再不迟疑,揽着若兰姐姐扭头便走——他可不想真的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什么意外!
重新回到上山的石阶,炎荒羽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的事,若兰姐姐身上的汗已经干透了。
再次看到太阳——尽管是苍白的太阳,但仍然给柳若兰带来了踏实的安全感。
两人站定后,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见鬼!」停了一下,又同时叫了一声:「邪门儿!」
「阿羽,你看还是我说的对吧——那庙里真的有古怪呢!」柳若兰见炎荒羽跟自己说出同样的话,便抢先对那座小庙评论道。
炎荒羽不禁苦笑。真没有想到,这个殁情峰还当真透着怪异!前不久一次让自己产生冰寒的感觉,这一次又出来个神秘的小和尚,而自己体内的女鬼又托梦给自己……看来,自己在这座殁情峰上,会发生点事情也说不定……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一面慢慢地拾级而上。经过了刚才的变故,两人都失去了登山的兴致,都说先前应该跟父母亲一起乘坐索道就好了。
虽说脚步放慢,但毕竟剩下的山路已经没有多少,因此不到半个钟头,炎荒羽和柳若兰还是登上了殁情峰顶。
「哎呀!你们两个动作真慢,怎么才到啊!」还剩下几级台阶的时候,柳双亚便在石阶的尽头大声招呼了起来。身边的柳东来也是一脸的得意,好象登上这峰顶是自己两条腿的功劳似的。
柳若兰与炎荒羽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一下:两位老人哪里知道他们刚才遇到了什么样的诡秘事情呢?
「来来,你们两个真慢,我们都逛了两个景点了——来,别动——」柳东来说着忽手一翻,一只精巧的相机变魔术般地出现在他的手中。「我……来给你们拍个……照!」随着嘴里的念念有词,一声轻响后,女儿柳若兰同义子炎荒羽的第一张合影便就此诞生了。
殁情峰的景点绝大多数都是同情爱有关,什么「缘定泉」、「锁情桥」、「
三生石」啦等等,几乎每一个景点都有一段或美、或凄、或憾的爱情故事。此外,还有一些举凡有寺有庙的山岭都会存在的关于神佛的传说景点。
殁情峰的精华景点便「葬情崖」了。此处既是整座山峰观景的最佳地点,更是导致殁情峰名称来源的故事的最高潮。相传就是在这里,几千年来已经有数不清的痴男怨女相拥着跳下殉情,让这座亘古的山峰见证他们凄美真挚的爱情。
在各处都拍完照片后,一家人最后来到了葬情崖。
站在葬情崖,极目远眺,只见一片氤氲气象,目光所能见到的远近所有的景物都在缭绕蒸腾的云雾中变得那般的虚幻多变,任炎荒羽的目力再如何的超卓,仍无法看透那缥缈迷蒙云纱的后面究竟是些什么……
为什么?
炎荒羽脑中突跳出这个疑问。
眼前的景象,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山里的时候,这种山云谷雾他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竟会有种心灵触动的感觉呢?
炎荒羽的心里冒出一个不太明晰的念头。
难道「混沌六知」练得再好,也不能看到事物的本质,而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吗?
那么,应该怎样做,才能看透掩藏在事物表面遮蔽后的真实面目呢?
炎荒羽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发呆,同时靠着崖边防护栏杆的身体也越来越前倾。
「阿羽!你这是做什么——当心掉下去!」身边柳若兰一声惊叫登时将他从迷惘中唤醒回来。
「哦……我……我没什么的,只是想看得清楚一点……」炎荒羽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搪塞道。
「傻瓜,这里的云雾这么厚,还不停地变幻,你怎么可能看透云雾后面的东西呢!」柳若兰听了不觉好笑,忍不住亲昵地轻捶了这个可爱的傻弟弟一下。
炎荒羽听若兰姐姐这么一笑,自己也觉得可笑,正待回敬她的取笑时,突心头一震!他想到了一点——厚……变幻……看不透……
他的脑海里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九公曾经教过他的话:「阿羽,你知道为什么修习」混沌决「后,你的」混沌六知「会这么敏锐吗……其实你应该了解,凡是事物都是正反辩证地存在着的。没有黑,就没有白;没有冷,就没有热……同样的,没有明晰分辨,也不会有混沌无碍……要达到真正的混沌境界,只有先把一切事物明辨清楚,一层一层地剥去它们外在的保护,外在的遮蔽,外在的掩饰,才有可能真正看到事情物背后的真相……而要做到这些,光靠」眼、耳、鼻、口、触「这五知远远不够,关键要用」心「!只有你的心眼彻底打开了,才能拨开迷雾,见到真章!也只有到那个时候,你的所有六知才能够互相通达,能力置换……」
炎荒羽登时大悟!不错,要想看透一切,就必须打开六知中最后的「心」眼!
刚刚想到这一层,炎荒羽登时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原本迷茫翻滚的山雾似乎立即变得透明了一般,令得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透那浓云厚雾下隐藏的一切!
他立时明白,由于这一悟,使得自己的「混沌六知」又前进了一大步,令他对「心」知的修习有了一个重大的进展!
心情狂喜下,他哪里还会迟疑,立即便注目向那从层层云雾后显现出来的「
真相」望去——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却令炎荒羽神摇目定、透体冰凉!
阿瑶。
阿瑶!
令他万万想象不到的是,透过那层层叠叠的云雾,看到了阿瑶的脸庞!
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使炎荒羽产生眼前看到的一切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
一切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切。
那云雾中,阿瑶如花娇靥似乎正对他展露甜美的笑容。虽然没有声音,但炎荒羽却分明从她那口形中看出,阿瑶在招唤自己……
看着那崖下翻滚的云海,看着阿瑶在深情地招唤,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微微后屈——他决定,自己要去找阿瑶!
心爱的阿瑶就在眼前,她在呼唤自己呵……
不要急……阿瑶你等着我……
我就来陪你……
第二章 再遇乌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炎荒羽的脑中忽然迸发出一声怒吼:「你想做什么!」
紧随着这声怒吼,一股炽热暴烈的火焰陡然间从他的胸口汹涌炸开,并在顷刻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顿时感觉整个人为一股无形的巨力给生生地束缚起来,再也动弹不得!
「你昏了头吗?你再仔细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炎荒羽脑中再次清晰无比地响起一声厉喝!
他只觉随着这声厉喝,头脑一晕,继而眼前掠过一片薄雾。等那薄雾散去时,他竟然发现,眼前出现的赫然是无数的幢幢鬼影!
炎荒羽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这是些什么东西?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你看仔细了么?这些都是经年累月无法超生的厉鬼冤魂!你快醒醒吧!」
脑中再次响起警告的喝斥。
炎荒羽终于分辨出来,那在自己头脑中斥骂的,就是一直寄居在他体内的那个美丽的山鬼。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地狱的炼场,真是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深重的怨气,比我的还要戾烈!」那女鬼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眼下的局面。「我本来以为这个地方阴气极重,即便是太阳也无法穿透厚重的阴霾,应该是我的最后居所了,可是……」女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是炎荒羽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自从女鬼封印在他脑中神枢位置以来,便相互对对方了解得透彻无比——只要对话思维,女鬼固然知道他的每一个思想波动,而他也清楚女鬼的每一个精神烙印。
「那……你还打不打算留在这儿呢?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替你找另一个安身之所……」炎荒羽同样以纯精神感应回答脑内的女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委实太令他心悸震动。
「这个……我觉得很奇怪,」那女鬼的阴神回应炎荒羽的元神道:「照理说,如果真有这么强烈的阴怨之气的话,这座山峰早就会发生种种灾难了——这山峰的方圆百里,早就变成人间地狱,哪里还能有人来呢?」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炎荒羽听女鬼一说,也说得有理,便问道。
「你看,以我这种程度的怨气,都能在原来的山里掀起」山鬼妖风「势不可挡,可这时的怨气要比我的强何止千百倍,居然能够相安无事,你不觉得其中大有原因吗?」那女鬼的阴神中很明显表现出迟疑和惧怕。
「怎么?你也会害怕吗?」炎荒羽的思维已经同那女鬼交融一起,些微的变化也不受控制地表露了出来。
「当然……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年,可是我还是我。我的阴神有着自我的元识。但是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我担心自我的元识会被磨灭……」那女鬼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说实话,在运用和了解有关元神方面,「她」作为一个阴鬼,自然远比炎荒羽这个俗世里的人要透彻得多。如果「她」有意想隐瞒自己的精神元识波动的话,炎荒羽绝对体察不到其中的变化,即使他的六知再敏锐百倍。
「那……就算了,我再到别处替你找地方,好不好?」毕竟阴阳异途,炎荒羽不知道原来阴幽之所也有这许多的纠葛。
「你真的很好……我感觉得到你的真心……」那女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要小心一点。你的体质很特别,好象很容易被阴物吸引——幸好有「元阳白虎‘护佑,不然我刚才真的也没有办法阻止你跳下去了……」
炎荒羽心念一动,明白了适才那流遍全身、束缚他行动的炽烈灼热,原来是盘居在自己胸舍内的白虎元阳所致。
此时炎荒羽看到,那些葬情崖下汹汹攘攘的怨灵似乎在他身上洋溢的白虎元阳面前有所逼退,那千形万状的脸上也露出忿恨畏缩的表情。
炎荒羽看了只觉心中不忍,不禁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困惑,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看时,却意外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初次见到时层云绕雾的景象,不复再见那些诡秘的怨灵……
随着眼前漫过一阵浓雾,炎荒羽终于完全回过神来。他猛地转过身子紧紧倚着崖边的防护栏杆扶手,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涌动着莫名的欲呕烦恶。
「阿羽,怎么?是不是觉得太高了,有点恐高症啊?」一直紧紧偎在身边的柳若兰见炎荒羽脸色微白,不由关心地问道。
「……不……还好,没什么……」炎荒羽勉强定了定神,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安慰一心牵挂他的若兰姐姐。
「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儿的雾气好大,会打湿衣服的。」柳若兰心中担心炎荒羽,便主动找了个借口,挽着情人的臂膀离开。
炎荒羽一笑,也不争辩,便随着她的牵领离开了令他心神不安的葬情崖。
「阿羽、兰子,怎么,不看了?我们可是帮你们拍了好多哦!」坐在山顶空地一处荼亭里的柳东来同老伴儿笑着同一对孩子打着招呼没有一个人知道,炎荒羽刚刚从生死交界处挣回一条命来。
无意之中,炎荒羽的目光瞥到了义父腕上的手表——咦?怎么……
炎荒羽不禁瞪大了眼睛!
义父腕上的手表时间,距离自己同若兰姐姐走上葬情崖,刚刚过去十来分钟!
也有就是,自己同若兰姐姐在葬情崖边仅呆了顶多半分钟不到!
但是在自己的感觉里,刚才的一幕分明是经历了足有大半天呀!
怎么会是这样呢?
时间好象发生了不对称的变化……
炎荒羽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以为刚才的经历过了很长的时间,其实在现实中竟然仅仅过去一瞬而已!
来不及深入思索这其中的关窍,他已经被若兰姐姐递上的一杯热茶打断了思绪。
「来,阿羽,先喝口热水——这个是点心,就着热茶吃,很香的!」柳若兰亲昵地紧挨着炎荒羽坐下,一边打开父母带来的背包,取出里面的糕点给炎荒羽。
「哎!」炎荒羽忙点头接过点心大口嚼咽了起来。并且将问题暂时放置一边——这是他处事的一个风格:暂时想不出来的问题,便把它放到一边,待什么时候记起来了,再去想。
「怎么样,爬山累不累?」柳双亚含笑看着女儿和义子随口聊道。
「是啊,兰子你好久都没见运动了,今天这趟山,可把你累坏了吧!」柳东来也打趣着女儿。
「哪里呀!我可是好福气哩!」柳若兰说着得意地昂着头,紧紧地挨着炎荒羽道:「我只爬了一小半,剩下的全是阿羽背我上来的呢!」
「什么?」两位老人一听,登时吓了一跳,险些被嘴里的食物呛着,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说了,是阿羽背我上来的!」柳若兰再次一个字一个字地肯定说道。
柳东来和老妻不禁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竟是由义子背上来的!
「阿羽,你有没有累坏啊?」义母柳双亚出于女性的细腻,首先关心地问炎荒羽道。
「就是……没累坏了啊?」义父柳东来也紧跟着问道。
「没事的,我不累。」炎荒羽笑着回答道。见二老仍紧张地看着自己,只好进一步解释道:「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背柴爬山惯了——若兰姐姐很轻呢,比那些柴轻多了……」
「呀……要死了你,把我当柴——我有那么硬吗?」柳若兰一听,便撒娇不依了。
见两位老人松了口气,不再追问,炎荒羽这才笑着将嘴凑到若兰姐姐粉嫩的耳边低语道:「哪里,姐姐怎么会硬呢……姐姐身上不知道有多软呢……特别是那两个宝贝……」说着目光不怀好意地向柳若兰那将毛衣挺得高高鼓鼓的乳房扫去。柳若兰登时便浑身一热,只觉乳峰立时膨胀了起来,两颗葡萄也硬硬地竖起,一时竟有些春情荡漾的光景……
「兰子、阿羽,你们再玩一会儿,我们去烧几炷香——这儿的风太大了,老骨头有点吃不消哩!」又略坐一下,柳东来有些吃不住频频刮过带着寒气的山风,便对女儿和义子道。
「老头子,我也去……是有点冷……」柳双亚也感觉颇冷,便起身跟丈夫一道去了。
二老的话倒提醒了炎荒羽。是呀,自己倒没什么,但是若兰姐姐说不定也觉得冷呢?此时他已经将刚才经历的事情抛在一边,不去想它,而是全心全意地对待身边的女人——现在他唯一拥有、最亲最爱的女人。
「姐姐,我们也去吧!这儿的确风很大。」他说着站了起来,一手挽着若兰姐姐的柔臂,欲拉她起身。
「不,我可不想跟爸妈一块儿去烧香——等会儿我们两个单独去,好不好?」
柳若兰虽起身了,却没挪动脚步。
「那……好吧,我们再随处转转,找避风的地方游玩,好不好呢?」炎荒羽自是对若兰姐姐言听计从,不会拂逆她的意思。
「好!」柳若兰立即高兴地蹦了一下,紧跟着便拉着炎荒羽往殁情峰的另一边跑去。说心里话,她对炎荒羽如此顺从自己,确实心里感觉很熨贴。这同以前自己事事都要迁就那个人,真是有天渊之别。而炎荒羽做事温柔细心、极有担当的风格气派,又将他同那些懦弱的男人截然分开,在她心中隐约形成了一介男子汉应有的大致模样……
果然,这峰顶的另一边由于山石壁立,加之庙舍围拦,的确没有什么大风,显得平静了许多。
「诺,阿羽,那个地方就是署安市了。」透过岩石间的空间,柳若兰指着山下远处的一座城市对炎荒羽指点道。与葬情崖那边截然不同,殁情峰的这一边却是清明一片,不见什么云雾遮绕,视野开阔清楚,将山下的景象一览无遗。
「署安?」炎荒羽心中一动,脑中油然浮现出在飞机上遇到的几个新朋友。
「不知阿光他们怎么样了,还有玫玫……」他心底暗暗想着。
「是啊,我们这儿叫署平,隔着一座山便是署安了。」柳若兰靠在炎荒羽的胸前介绍道——出奇的,炎荒羽的手这回安份起来,没有在她的胸前摸捏。她当然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正想事情哩。
「姐姐你去过署安吗?」炎荒羽低首问道,一面轻轻地在她芬芳的秀发间亲吻,感受着那柔柔的发丝拂掠自己的脸。
「当然去过了,那里同我们这么近,两边的人经常往来呢。你看——」柳若兰将手指向山下一条玉带般的河流说道:「那条绕着殁情峰的就是「平安河‘了,它也是将两个地方分隔开的标志呢!「署平’、「署安‘,其实名字就是来源于这条平安河哩!」停了一下,她又继续兴致勃勃地讲解道:「其实传说我们这个殁情峰一直不怎么安宁,老有人跳下去,后来有位高僧来了后,说是这里的怨气太重,必须得挖一条河围着整座殁情峰,一来起着锁练的作用,二来也有流动疏导的好处……后来,大家就把这条河叫做「平安河’了。而两个城市原先只是两个小镇子,经过这事后,也分别改名叫「守平‘、「守安’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千百年下来,以讹传讹,最后就变成「署平‘和「署安’了!」
「哦……原来是这样。」炎荒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里的传说还真有几分根据,因为他刚才已经亲身体验到了那骇人的怨气。
柳若兰跟着又道:「是呀。不过,由于这里流传的都是感人的爱情故事,所以附近的青年男女,只要是恋人,都要来这里誓言见证一番的——你刚才看到挂的好多同心锁了吧,那就是他们挂上的呢!」
「是吗?可是这管用吗?」炎荒羽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柳若兰扭头对他笑道:「谁知道呢!都说只要男女双方把同心锁的钥匙一起扔下山崖,他们的爱情就会永不变心,可实际上呢?」她苦笑一下,转回头去,望着远方的署安市,声音低沉道:「真要变心,是什么都锁不住的……」她说这话时,心中一阵难过。因为她同那个人也曾经在这里锁过他们的誓言。
炎荒羽却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他认为这种做法不可靠的原因,是他见到了那些怨灵的恶形恶状!依那些怨灵存心想将他引跳山崖的邪恶动机,他便觉得在此地寻求感情的久远,实在有些靠不住。
「是呀,只要两个人真心,不必做这种形式,也一样天长地久——看爸妈,他们不就很好吗?」炎荒羽紧拥了怀里成熟丰冶的胴体一下,在若兰姐姐耳边轻轻絮语道。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若兰姐姐高耸的胸脯好美……
「嗯……」柳若兰轻应了一声,不禁身上脸上皆热了起来——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敏感的臀股间被一团坚硬的隆起紧紧顶着了……
「阿羽……你会一辈子这样对姐姐吗……」情思荡漾中,柳若兰说出了心中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她实在不能再经历一次感情的变故了。
「姐姐,你放心,阿羽不是那样的人……」炎荒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同时一只手已经不怀好意地抚上了若兰姐姐高挺傲人的双峰,并摸到层层衣物下的硬葡萄揉捏起来……
「阿羽,你……不要……这里会让人看见的……」柳若兰虽已是遍体酥麻,泉流滴滴,却仍存有一线思维的清明,意识到光天白日之下,发生这种事情实在不怎么妥当。
炎荒羽不禁嘴角一扬,微微一笑:以自己灵敏的六知,如果说自己看不到别人,感觉不到外人动静的话,那就绝对不会首先被人看到,若兰姐姐的这个担心真是多余的。
不过他却也不准备来真刀真枪地做爱,毕竟这儿虽然没什么大风,但还是很冷,万一弄不好把若兰姐姐娇怯怯的身子冻着生病,可不是好玩的。
「知道了。那回去以后你给我,好不好?」他手下动作放缓,一边一只揉着手中的两只玉兔,轻声要求道。
「嗯……」柳若兰立即娇喃一声答应了,但旋即又想起下山后便要同父母回去,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便只好转过身苦笑道:「可是,我们今天要赶着回家呢……」
炎荒羽一呆,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看着若兰姐姐一脸的歉意,心情登时沮丧起来:「那……就算了……」
「傻瓜,以后时间长呢,乖乖地,往后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好不好?」柳若兰觉察出这个心爱的弟弟情绪不高,忙亲了一下他嘴,劝解道。
「嗯。」炎荒羽低低地应了一声。若兰姐姐柔软的嘴唇并未使他好过些。
「对了阿羽,你还记得上回你赢了一大笔钱的事情吗?」见炎荒羽心情低迷,柳若兰忙转移话题。
「赢钱?记得啊!」炎荒羽不知她为何想到这方面。「那些钱我都交给姐姐了呀,我不要的。再说……」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要那些钱又有什么用呢…
…」的确,他想尽办法出山的目的,就是挣大钱给阿玉和阿屏她们过上好日子。
可是,现在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她们都不在了啊!自己需要吗?好象并不很需要。那若兰姐姐和爸妈呢?他们本来生活就很好,也不缺钱花……
「当然有用了,你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呢!对了,姐姐差点忘了问你,你现在学习上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呢?比如说笔记本电脑之类的?」柳若兰忽想起炎荒羽的学习,便问道。
她这一提,炎荒羽倒想到了这方面,自己的确是需要一个机子——在飞机上时他便很羡慕阿光等人手里的东西了。
「要的要的,不过……我怕很贵……」炎荒羽连忙点头。
「嘻,什么贵不贵的啊,那东西跟你赢的数目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哩!」
柳若兰开心地笑道。能为这个弟弟做点事情,她总是很高兴的。
「姐姐你说错啦——应该说是「我们两个赢的‘,如果没有姐姐带我去那个地方,我根本就没见过保龄球呢!」炎荒羽心情转好,双臂将若兰姐姐柔软的胴体往怀里拥去,亲昵地吻了吻她光洁白皙的额头纠正道。
柳若兰心头顿时涌过一道暖流。炎荒羽这种时时刻刻将两人溶为一体的想法和做法实在叫她感动。
「是,是姐姐错了……以后姐姐都不这样说了……」她说着将脸紧紧地贴在炎荒羽的胸前,倾听那坚实沉稳的「咚咚」心跳,心中填满了幸福的宁静。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考虑到今后两人如何如何了,眼前令人迷醉的动人感觉,使她只能牢牢地抓住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哈——你们好慢……快点啦!」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你们几个好讨厌……还说人家快,自己还不是一样——等等我啦……」
「哈哈,猪妹,你真是名副其实啊,快点啦!数你最慢喽!」
「讨厌……」
随着缕缕平和的山风,自山下隐隐传来少年男女的嘻笑打闹声。
炎荒羽的耳廓陡地一动!
多么熟悉的声音!
他的眼前立时浮现出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玫玫!
是诸乌玫!
心中跳动的同时,炎荒羽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笑意。
真是想象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同她又见面了。
听声音,同诸乌玫在一起的还有五个人。不过这其余的五个人里并没有阿光等他熟悉的人。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炎荒羽心里想着,轻轻托起若兰姐姐柔俏的下颔,轻吻了下饱满的唇瓣,笑道:「姐姐,有老朋友来哩!」
柳若兰一愣,不解道:「什么老朋友?你看见谁了吗?」说着探头向侧,目光越过炎荒羽的臂膀朝他身后看去。
「是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那几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学生——你还记得他们吗?
一共有四个人。」炎荒羽笑着转过身来,拥着若兰姐姐朝回走,一面提醒她道。
「他们中的一个人就要上来了。」他接着说道。
「是么?我当然记得了,他们还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吵过架呢!」回想起前不久的经历,柳若兰不禁也会心地笑了。那几个孩子真的很有趣呢!
「对啦!就是吵架的一个呢!」炎荒羽连连点头道。
「是……」柳若兰忽停了下来,看着炎荒羽作猜测状道:「我猜——是那个「猪妹‘!」之所以猜诸乌玫,实在是那个「猪妹」的称号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哈!姐姐你真行呀,一下子就猜中了,正是她呢!」炎荒羽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怪叫道。
「你坏死了,就会怪模怪样地乱叫——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哦!」说到这里,柳若兰不禁芳心一跳:对啊,阿羽已经开始变化了……那以后时间还长,他会不会……她越想越害怕,一股寒气凭空袭遍全身,竟致令她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姐姐你冷吗?」炎荒羽立即注意到若兰姐姐的变化,忙一把拥住她,关心道:「是不是这里的风也很冷?那我们赶紧到庙里去吧——再不就找到爸妈,一起下山,山下要好些的。」
听他这么一说,柳若兰又觉得自己是否多虑了,因为炎荒羽对自己仍是那么的细心和真挚啊……
「没……没什么,我不冷……」柳若兰忙掩饰内心的不安摇头道。
「真的?那就好……」炎荒羽说着仍关切地看着她,那精芒灼灼的目光似要看透她的心一般,柳若兰忙低下了头,再不敢同他直视。
炎荒羽自然是注意到了若兰姐姐表情的细微变化,但却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间面色阴晴不定。略略思索一下,便试探道:「姐姐,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一面说一面将元阳真气透破十宣、劳宫循经沿络地缓慢却稳步渗透到若兰姐姐的体内,去探查她的身体状况,同时耳力迅速从四方收摄,尽数移到怀中柔软的胴体,去倾听有否异常响动……
柳若兰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热力从炎荒羽的身体传出,并形成一个庞大的范围,将自己整个地包拢了进去,一时间浑身暖酥酥、温润润的,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姐姐,怎么样,现在不冷了吧?」炎荒羽在感测后并未发现伊人娇躯有何不妥,放心之下便柔声问道。
「嗯。姐姐好舒服呢……阿羽的身体真暖和。」柳若兰陶醉地伏在炎荒羽宽阔的胸前呢喃道。
「舒服就好——对了姐姐,他们快要上来了呢!你听——」炎荒羽忽轻叫道,同时轻拍柔肩提醒她。
柳若兰听他一说,忙侧耳仔细去听。岂料任她怎么用尽耳力,也只能听到周围模糊不清的声音。至于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由于山风的缘故,她可就分辨不出了。
「你说什么呀!我根本听不清楚……」她忽心一动,倏地抬眼望着炎荒羽,讶异道:「咦……奇怪了!阿羽你是怎么听到的呢?」虽然她听不清楚炎荒羽所说的情况,但同时也绝对相信炎荒羽不会胡说骗自己。因为她知道,炎荒羽一向以来都非常率真负责,决不至于为这种小事情来欺骗自己。那么唯一的问题就出现了:炎荒羽怎么听得如此清楚呢?甚至连什么人说话也分辨得出来——这真是匪夷所思了!
炎荒羽一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居然会引出若兰姐姐产生这样的问题!
他不禁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涉及「混沌六知」的时候,要尽量小心,以免「夜路走多终遇鬼」。
「嘻,要是在山里,不能及时听到野兽的声音讯息,那可是很危险的呢!所以经常处于警觉状态,听力也就自然很好了。」炎荒羽脑中电光石火般思索过后,随即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他可不能说出自己修习「混沌诀」的秘密。他这个理由可以说是相当牵强的,若是有一个真正的山里在场的话,肯定会被当场拆穿。要知道,真正在野兽出经常没地方生活的人,可以说主要靠经验和直觉并用来避凶趋吉的。有时候,一股带有腥气的山风,就足以让有经验的猎人知道凶险来自何方了!
「哦,难怪呢……」柳若兰面上露出恍然的神情,连连点头称是,心道这么说来也仅仅是应验了生物学上「用进废退」的理论而已,没什么值得希罕的。
两人继续说笑着携手去到炎荒羽所说的声音传来的台阶附近——这路上山台阶正是由署安市方向登山的途径。
来到峰顶的游人比炎荒羽等刚到时有所增加。果如柳若兰所说,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成双结对的,除此以外,便是以团队方式前来集体上香拜佛的群体了。
不多一会儿,便见那台阶处冒出了头。一个、两个、三个,炎荒羽明明白白看到,诸乌玫是最后一个登上峰顶平台的。
「哎呀,累死了……以后再也不爬了……」
「是啊,再来,也是坐索道上来……」
「休息一下吧,反正已经上来了。」
看着这群累得歪七扭八、气喘吁吁的孩子,炎荒羽和柳若兰不禁相视一笑。
「姐姐你看到了吗?她在那儿呢——」炎荒羽嘴呶了呶,示意道。
柳若兰点点头笑道:「看到哩!那个累得满脸通红的。」
这时,那六个少年男女中已经有人眼尖看到了炎荒羽和柳若兰。
「喂,你们看,那边有两个男女在看着我们……哇……那个女的长得好正点!」
说话的是个男孩子,那看柳若兰的眼睛里射出了惊艳的目光。
他这一说,其余的几人便也注意到了。
「呀……真的呢!那个女的好漂亮、好性感!」
「那个男的是谁,他的样子也不错哦……」
「是啊是啊……」
同伴们在说,诸乌玫却已经呆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炎荒羽!
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自己在飞机上时同他发生的种种……
怔怔地看着炎荒羽,诸乌玫的眼里再没有旁人。仿佛天地间只有对面不远处炎荒羽一个人似的。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阿羽……」她情不自禁地喃喃念着炎荒羽的名字,一时神思变得有些恍惚。
「怎么?猪妹你认识他们呀?」诸乌玫身边的一个少女发现了她的神情异样,好奇地问道。岂料诸乌玫竟似没听到一般,仍是目光痴痴地看着炎荒羽,这少女便讶异了起来:「猪妹,猪妹!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边说着,边用力摇了摇诸乌玫。
诸乌玫登时清醒过来:「啊……啊,嗯嗯……」
「怎么了呀你,说话魂不守舍的——我问你,是不是认识前面那两个人!」
那少女不悦地白了诸乌玫一眼。
「哦……对对,我是认识他们……以前在飞机上认识的——对不起小娆,我想起其它的事情了……」诸乌玫忙回答小娆道,同时不忘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不过随即她的眼睛一亮,再不理身边的朋友,迎了上去——因为此时炎荒羽,这个进入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孩子,已经同那个叫柳若兰的美艳少妇朝自己这儿走过来了!
「玫玫,好久不见了。」炎荒羽和柳若兰走近后,柳若兰首先笑着伸出了一只白玉般的纤手。诸乌玫对着迫面而来的艳光媚色,竟有些举止失矩,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同她相握:「嗯……是啊,柳——若兰姐……」
「怎么?今天你也爬山玩呀?阿光他们好象没有一起来呢!」炎荒羽笑着挨向诸乌玫的身边,声音浑厚稳重地问道。
「阿光……他们有功课,就没来了……」诸乌玫面对炎荒羽清亮有神的双瞳,竟不觉芳心一阵迷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呀!原来你们都认识啊。猪妹,你还不介绍一下吗?」同诸乌玫一道来的一个男孩忍不住插嘴道,那目光却时不时地偷窥性感撩人的柳若兰。
「阿羽,你现在哪所学校上学呢?」在炎荒羽的面前,诸乌玫分外忌讳别人叫她「猪妹」因此那男孩问的话她只作没有听见,理都不理他一下,只自顾自地同炎荒羽说话。
「什么?阿羽?他就是你们几个人经常说的那个「炎荒羽‘?」叫小娆的少女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炎荒羽的脸看,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花一样。
诸乌玫的心里不期然地冒出一股酸意,只觉得小娆这么看炎荒羽实在太形过分,偏又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脑筋一转,便索性上前一把抱住了炎荒羽的骼膊,刻意地表现得同炎荒羽异常亲热的样子道:「为什么都不给我来个信呢?人家好挂念的!」说着,圆挺高翘的乳峰有意无意地在炎荒羽的臂膀上蹭了一下。虽然隔着几层冬衣,但炎荒羽敏感的触觉仍清楚地觉到了那砣奶儿的柔软和弹跳力,登时人便不自然地一僵——要知道,这时候若兰姐姐可还在另一边哩!虽说没有紧靠着自己,但却也是距离相当亲密的呀……
诸乌玫未曾估到的是,她这个举动固然让同伴们吓了一跳,更令柳若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女孩子好大胆的作风,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直截了当地向阿羽示爱!不过她却不知道,早在飞机上时,这个女孩子就已经同炎荒羽暗通款曲了也。
见诸乌玫同炎荒羽表现得如此亲热,几个同行的旅伴登时齐齐跌破了眼镜!
他们再也想象不到,「猪妹」平时念叨的「阿羽」,居然真有其人!更令他们感觉异样的是,这炎荒羽确也如「猪妹」所说,气质特立不群,儒雅中透着几分粗豪,看去格外的洒脱不羁,一眼望去,其人形象甚具相当的视觉冲击力。
这回轮到那叫小娆的少女酸溜溜的了。说实话,炎荒羽给她的第一印象的确很「震撼」。这是因为一来这大冬天的,炎荒羽穿着看去甚是单薄,但他却没有一点瑟缩的模样,相反还显得特别的精神饱满、挺拔阳刚;二来一见面,便看到的是炎荒羽那如同春天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尤其那双灵动的黑眸,看上去是那么的清亮澄澈,令人感觉那其中纯净得没有一点的杂质……这些无不令她在心底暗暗承认:自己是怦然心动了。
「呀,真想不到,小玫你平时说的都是真的呢……真羡慕你呢……」认羽相反还显得特别的精神饱满,砣隆同行的另一个女孩子在一旁轻声道。炎荒羽虽目光未正视她,但却明显地感觉到她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真切的情感,不觉微微一笑,心道这可爱的小猪妹难道在平时经常提起他吗?一面想着,他一面感受着诸乌玫翘挺的酥胸给予自己骼膊无限美好的触感,不禁暗道:这小丫头好象又丰满了不少呢……
忽然,炎荒羽在一瞥之间发现,与诸乌玫同行的一个男孩子的眼中分明透出嫉恨的眼神!
「他怎么这样看我,难道他同玫玫……」他不禁一怔,面上虽未表现出来,心中却暗自思忖起二人的关系来……
「咳……阿羽,想不到这么快又见到玫玫了——这儿风大,我看我们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再叙旧吧!」柳若兰在一旁自是将诸乌玫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插嘴对二人道。说心里话,她是很不舒服看到这种场景的,更气人的是,阿羽好象一点也不在意小姑娘对他做亲昵动作似的……
「好啊!那我们就到前面的大殿去吧,顺便也烧炷香。」他说这话时,巧妙地将身子侧了一下,避开了诸乌玫压上臂膀的突翘乳峰,同时目光转向柳若兰,对她满含情意地笑了笑。
炎荒羽其实一刻也未曾忽略过他的若兰姐姐,只是他的心思比较细密,知道诸乌玫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做作,必是有其心意,因此不好得生硬推拒;但若兰姐姐体内气血浮动、呼吸不匀的状态也被他的六知感测得明明白,他当然了解她心中不安的感受,故而一听她开口说话,便立即顺着她的话头行事,表明自己对她仍很着意……
果然,柳若兰的脸上立时露出了喜色。两人毕竟相处已经颇久,加之灵肉交流也相当的深入,因此她很容易便读懂了炎荒羽眼神中细微变化蕴藏着的涵义。
与很多地方的寺庙以当地名称略有不同的是,殁情峰顶的这座镇山之寺取的却是「定情寺」这个颇为值得玩味的寺名。同样有别于其它地方寺庙以静穆为主的风格,这定情寺虽然也有正殿,也风表庄严,但却予人以更多的人情味。这俗世人情感的来源,便是大殿两旁平添的两间厢房。
在这两间厢房里,有抽签打卦的,有品茗赏画的,居然有着不少的人。炎荒羽虽说先前已经听到这里颇为热闹,但真正见到里面的情景仍不免好奇了一下。
「嘿,一年多没来了,这里还是这样呢!怪热闹的——宗亮,你还不快去抽支签看看?」进了厢房扫视一番,小娆便嘻笑着打趣身边的男孩子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相当的亲密。
那男孩一听,倒也点起头来:「是啊是啊,我是要来求个签的!我要替我爸求一下,看他今年的生意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能买新的装备了!」
「切!这个虚无迷信的东西你们也信啊?别浪费钱了!」在一旁的诸乌玫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撇嘴斥道。
「咦——猪妹你不信,不能要别人也不信啊?这种事情,信则灵哩!我听我婆婆说……」「行啦行啦!我知道啦。你那个故事都讲过一百八十遍了,早就叫人耳朵听出茧子啦!」不待小娆说完,诸乌玫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现在同炎荒羽在一起,她无形中便觉得自己比这些同学优越了许多,因此说话也尖刻了起来。
「你……」小娆被诸乌玫来这一下,果然噎住了。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炎荒羽一眼,忽一股气冲了上来,忍不住反讥道:「是呀,你是听过很多遍了,但至少他没听过啊?」说着下颔冲炎荒羽抬点了一下。
诸乌玫一见,当下便忍受不住了。她再也没有杨到,同学好友小娆居然会当着她的「阿羽哥」面给她下不来台!更严重的是,小娆有意指向炎荒羽,竟隐隐有着争风的意味!
几个同伴立即嗅出了两人间的火药味,忙上前劝解。炎荒羽此时倒觉得很是难办了。
说实话,如果不帮玫玫,于情方面实在说不过去;可是若要指责小娆,似乎又没有这个必要。就在他为难之际,他亲爱的若兰姐姐终于出来说话了:「瞧你们几个,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说呢?」停了一下,见几个孩子静了下来,她才又道:「说实话,阿羽今天是陪我上香的……」她说这话时,明显看到诸乌玫的脸色变白,而那小娆却流露出得意的神情。「因此,阿羽不会对别人的什么故事有多少兴趣,你们还是本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不好?」柳若兰这话说得相当的不客气了——当然,看到阿羽老是被那个猪妹缠缠粘粘的,她心里哪里会舒服呢?
炎荒羽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怎也想不到,若兰姐姐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好厉害的辞锋!
正在他对满脸委屈的诸乌玫感到颇为尴尬时,只听若兰姐姐又道:「猪妹跟我们比较熟,所以如果猪妹不介意的话,请留下来,至于你们几个……」说到这里,她俏眸一挑,眼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她不希望这几个毛孩子继续跟着她和炎荒羽。
毕竟还是中学的孩子,经柳若兰这么毫不客气的一番话,单薄的自尊心立刻承受不住了。小娆等几个同学登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哼!好象我们也没有说要跟你们在一起吧——这庙大得很,人人都可以进来的!」呆了半晌,小娆终于反应过来,愤恨回嘴道。被她叫「宗亮」的男孩子同另两个同学也回过神来,加入了切齿的行列。只可惜柳若兰充耳不闻,已经拉着炎荒羽转到大殿去也——当然,诸乌玫为了炎荒羽也紧紧地跟去了。
炎荒羽在跨出厢房时,耳内清楚分辨出,还有一个少女没有加入追骂的队伍,她便是那几个人中唯一叫诸乌玫「小玫」的女孩。当然,他更不会忽略,那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报以嫉恨目光的男孩,在他转身时射来的仇视。
第三章 虎王神龟
在转往大殿时,诸乌玫也紧跟了上来。但柳若兰又哪里会把她这个青涩的小丫头放在心上呢?要知道她的阅历可是比一个黄毛未褪的中学生丰富得多!再加之她对自己成熟的魅力及出众的容貌极具自信,就更不把这个胖胖的「猪妹」当一回事了!
对诸乌玫来说,能再次见到炎荒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再说她也知道这个美貌性感得连女人都会动容的柳若兰同炎荒羽的关系极为亲密,依自己的经验判断,是绝对不能得罪她的,否则很可能会对自己和阿羽哥的关系造成不良影响…
…基于这些原因,她格外地没有敢对柳若兰当炎荒羽的面称呼自己作「猪妹」产生想法。相反,她还有意讨好地靠近柳若兰,希望能博得她的好感——凭女性的直觉,她已经看出来,炎荒羽对柳若兰的态度是奉若神明的。如果开罪了柳若兰,可能炎荒羽从此也不会再理自己了……
立在蒲团前,面对宝相庄严、金碧华美的释迦佛像,炎荒羽忽觉心神有些恍惚不定,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复杂感觉油然而生。是崇敬?谈不上;是畏惧?
更不象;是欢喜?又好象有一点……
就在他跪下礼拜时,突然间,他的脑中传出一阵刺痛,那刺痛竟令他的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几乎在同时,一个警告声在脑中响起——「快出去!我……我受不了……快……快……」竟是那女鬼!
炎荒羽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那股庞大灼热的白虎元阳已经漫然面出,裹挟着他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爬起转身冲出了大殿!
「阿羽!阿羽……」炎荒羽突然发生变故,大令柳若兰始料不及,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顷刻间失态。要知道这可是佛门重地啊!她急忙紧跟了出去。只留下诸乌玫仍傻愣愣地呆站在原处,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冲出大门十几步远,炎荒羽脑中的刺痛才缓解下来。
回缓过来后,他不禁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炎荒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盘踞在身体里的女鬼竟然在支配自己的行动!
要知道,这可是同「夺舍」没有什么分别的行为!
炎荒羽出生于偏僻的边远山区,对于现代的知识知道得不多,但于神鬼一途却拜老一辈山发所赐,知之甚祥,也相当的信奉,尤其是亲身经历了山鬼之后,更加确信这世上有神鬼一事。
此时体内女鬼的超常举动,一下便引起了他的警觉——如若被她(它)「夺舍」的话,那这个世上很可能从此以后就没有「炎荒羽」这个人存在了!这岂是开玩笑的事情!
心念既生,他双目一闭,外逸六知自八万四千毛孔尽数回摄,体内的元阳真髓立即发动,如滔滔云海般汹涌蒸腾。「混沌诀」中「凝气化神」心法立时启效,他的元神几乎在瞬间便强大了数十倍不止,将那女鬼所在中枢关窍重重包围——如这女鬼元神稍有异动,他必即时以「炼神转虚」阶段的心决将其炼化!
「你……等一等……」那女鬼登时紧张起来,她再未想到,炎荒羽竟然能将真气与元神的转换操纵得如此圆融!虽然她在炎荒羽脑内同时感知他的意图,但却来不及调动寄藏在炎荒羽胸窝心窍内的元阳白虎护佑,便已经被他层层强韧起来的本体元神阻断了联系,再不能倚仗白虎的元阳威势。
「你想做什么?」炎荒羽怒斥女鬼道,一面继续提升混沌真气,加强元神强度。
「你……你误会了!」那女鬼终于溃下,沮丧分辩道:「你以为我要夺舍,是吗?可我根本就不想这样啊——我只是受不了庙里神像加被的佛力而已……」
在解释的同时,她释放出了自己恐惧的精神烙印,使炎荒羽能够感受自己所受到的压力,理解她对庙中无上正气的畏惧。
炎荒羽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如此。不过他却仍不敢稍有松懈,依然将女鬼牢牢控住——他要趁这个机会,解除白虎元阳对自己造成的束缚。
「那好,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随意约束我的行动——如果有你避忌的地方,可以向我提出么。」炎荒羽步步紧逼道。
沉默了一下,那女鬼轻叹了一声,幽幽道:「我知道,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做事太鲁莽,以后不会了……」停了一下,她又道:「不过我想明白啦……」她刚传递了这个信息的开头,炎荒羽便同步知道了下面的内容:「怎么?
原来这座寺庙就是起到镇压山下厉鬼的作用吗?难怪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你明明感觉到这寺庙的无上正气很厉害,却为何仍要留下来呢?」
「那是我同山下恶灵不同的地方。我想超生。」那女鬼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难道那些恶灵不想吗?」炎荒羽不禁讶然。
「它们?它们的怨气太重,恐怕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超生这件事情了……」女鬼道出了为何炎荒羽会看到如此众多千年恶灵的原因。
「那你……」炎荒羽仍不解她想怎么做。
「我想,能够镇住这么厉害恶灵的,必非常人。」女鬼顿了下,接着道:「
所谓山以人名,庙以神灵。在这间庙里一会有一位修为很高的高僧,所以庙子才会有这么宏大的无上正气——我想你找到这位高僧,求他替我超渡。」
「怎么?你的感应应该比我灵敏的,果真有高僧,由你去找不是更快吗——刚才你能感应到大殿上的无上正气,我都没有感觉……」炎荒羽不解地问道。
「哪里……不行的,我离开了你,经受不住佛力消妄的,只怕元神会被佛力打散。」女鬼无奈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那好吧,就由我替你找那位高僧吧——你确定要在这里安家吗?」炎荒羽当即点头应允了。
「嗯,我确定了。这里既有众多阴神,又有无上正气,应该是我安身的好地方了。」女鬼轻轻道。停了一下,似想起什么,她又道:「安身以后,我就不再需要白虎了。它因为失去了神识,只有元阳精魄,故而不太可能再转世——我现在就将它转给你,希望你能好好运用,在六道的畜界,它会给你带来很多帮助的……」
正思维传递间,炎荒羽忽觉从那女鬼的元神中明显游离出一股炽热无比的元能直迫他的大脑元阳窍穴!「至阴之内即至阳!」正当他脑中冒出这句话时,一瞬间,他竟感觉眼前一片眩晕,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再一瞬,便重又回复了清明。
「我已经把我维系白虎的精元注入了你的识海,从此以后,你就能象我一样,同白虎融为一体了……」说这些里,炎荒羽清晰地感受到了女鬼元神中涌出的无限感伤,一时不禁也黯然起来。他知道,陪伴了几百年的伙伴,在顷刻间便离去,确实让女鬼很难过。
「我走了……除非你找到那个高僧替我开位,否则我不会再出现,希望你能够信守诺言……」说道最后,那女鬼的元神信息越来越弱,且其中的悲伤也愈发地浓烈,直至消失……
炎荒羽知道,这美丽而可怜的女鬼,从此以后将失去一切的依凭,她的命运已经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如果自己食言的话,那么她必将永远地被封闭在自己的识海中,直至他死去,永不超生。
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若兰姐姐那焦急紧张的俏脸。
「阿羽,你不要紧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跑出来啊?
慢点啊……」柳若兰心疼地接连问道。双手更是紧紧地扶着炎荒羽,生怕他跌倒。
看着若兰姐姐焦急气喘的样子,炎荒羽突地心中一动:难道时间又发生了不对称的变化?刚才自己以为同那女鬼发生的事情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其实在现实中仅仅不过是一瞬而已?他立时又回想起在葬情崖边自己也出现过这样的时间不对称感……他的心中浮出一个明悟:在阴神的世界,时间是绝对与现实世界不一致的!
看着炎荒羽直直地看着自己,柳若兰更慌了神,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正欲再问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嘿,想不到施主果然是有缘人哩!
拜佛也要逃的啊!」
越过柳若兰的香肩,炎荒羽目光一凝——居然又是他,那个行动神秘鬼祟的小和尚宏补!
然而炎荒羽这时却未从这小和尚眼中看到一丝的浮滑,有的只是洞观烛火的精明和严肃。他登时心头一跳: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身聚女鬼阴神?这样说来,难道他就是……
「嘻嘻,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有缘呢?」岂料宏补随即一笑,脸上立即恢复了初见面时的浮滑——还「哧啦」一声,重重地吸了一口鼻涕!
「怎么——是你?」柳若兰回过头来,也认出了宏补,忙警觉地扶炎荒羽让开一些,戒备地看着他。
恰巧这时诸乌玫也赶了出来,一见宏补,先愣了下,紧接着便叫了一声:「
呀……原来是补师父啊!」一边说一边赶到炎荒羽身边,先对柳若兰讨好地笑笑,随后才道:「阿羽哥……若兰姐,这个就是我们定情寺的「小罗汉‘补师父呢!」
继而转向宏补笑道:「怎么,补师父还是老淌清鼻涕呀——羞羞羞,每次看到你,都是这样邋里邋遢的!」
「嘿嘿,是啊,老这样,脏兮兮的,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啦!」那宏补嘴里这么说,脸上去没有一点的惭愧,仍是那般的浮滑嘻笑。
炎荒羽登时心中一动:怎么?一直都是这样子淌清鼻涕?难道他……
想到这里,他注意地看了宏补一眼,却正好与宏补的目光相遇。只见他微微一笑,几不可觉地点点头。炎荒羽登时心底透亮!知道这宏补和尚果然如自己所猜的那样,真元修为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只是他老这样淌玉柱,在修真方面终究是个大问题,难道他就没想过解决这个问题吗……
见诸乌玫同这个浑身透着古怪的宏补小和尚相熟,柳若兰这才放下戒心:「
怎么,玫玫你同他很熟吗?」心情转好下,她对诸乌玫的称呼也改了回来。
「是啊若兰姐,补师父是本师父的关门弟子哩!外人一般不知道呢。」见柳若兰主动示问,诸乌玫忙不迭地回答。
「本师父?」炎荒羽不禁剑眉一挑,心中隐隐冒出一个人来。
「是啊,就是本证师父呢!」诸乌玫应声回道,同时忍不住再次亲热地抱起了炎荒羽的一只骼膊——这一回柳若兰看在眼里,却出奇地未产生不悦的感觉…
…
听诸乌玫这么一说,再前后一想,炎荒羽登时心头雪亮!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旅馆里遇上那个本证老和尚,以及在山腰的破庙里见到宏补,都决非偶然!
那么,为什么他们要安排这些呢?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这点他却想不出来。
还有一点,自己的身世,宏补怎么会知道的呢?在上殁情峰之前,自己可是从未同他见过的啊……一连串的疑问在炎荒羽的心头不停萦绕着。
「怎么,诸施主不想去见见师父吗?」宏补对诸乌玫嘻笑道。但炎荒羽却感觉似乎他这话是在给自己某种暗示似的。
「好啊好啊——不过……」诸乌玫先是欢叫着拍起了小手,但转而便向炎荒羽和柳若兰看去,不知他二人是否有兴趣。
炎荒羽自然是看若兰姐姐了,只要她同意,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柳若兰见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心想早就听说这定情寺的住持大和尚很有一套,据说还有一定神通,只因年事已高,不常在公开场合露面,凡寺庙大小事务都由当家的和尚管理,寻常人极不容易见到。今天既有机会,倒不妨去见识见识。
这样想着,正待开口答应时,却听见父母在远外喊道:「兰子、阿羽,你们快来这儿,看这只乌龟呢!」
在听到父母的喊声时,炎荒羽明显注意到,宏补的脸上闪过一线遗憾……
父母有命,柳若兰当然要去,要去的话话到了嘴边变成了「算了……我们还是等下回有机会了再去吧——阿羽,爸妈叫我们呢!咱们快去。」说着冲宏补和诸乌玫点了点头,拉起炎荒羽的手便去。
诸乌玫本来是抱着炎荒羽骼膊的,经柳若兰这么一拽,不及提防下,自然给他挣脱了。一时间愣了一下,及至看到炎荒羽已经跑开,一股隐隐的痛楚便不自觉地自心底涌了出来「是你的,总是你的……怎么?他们走了,你去不去看师父呢?」宏补语气温和地对诸乌玫道。他已经感受到了诸乌玫的痛楚,因此说话时脸上收起了浮滑,透出内藏的真诚来。
「我去?」诸乌玫愣了一下,抬眼看时,却见宏补的目光大有深意,不觉心一动,心想难道在本师父那里可以得到指点吗?这样想着,她便点头道:「嗯!
我去,我去看看师父。」
柳东来和柳双亚原来是在一座放生池边,炎荒羽被柳若兰挽着赶到他们身边时,二老正兴致勃勃地对着池水指指点点。
「兰子,你看,那只千年大龟出来了呢——上回我们来的时候,它还窝在穴里,今天真是稀奇,居然爬出来了!」柳双亚拉着女儿指着正浮在水面上缓缓游弋的硕大乌龟兴奋地说道。
「是啊,天这么冷,真是奇怪,这龟居士怎么会出来的呢?」旁边一个老者也奇怪道。
「就是,本来以为今天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看头的,想不到居然有这等奇事…
…」另一个中年男子边说边举起相机,调整焦距不停拍摄起来,嘴里还继续说着:「这下好了,连休假带抓新闻,收获大了。」
这放生池本来不大,被十几个——十九个游客一围,便没了落脚之地,柳若兰是勉强才在母亲的帮助下挤进去看了,炎荒羽却是不太好挤进去了,只能在外面紧挨着他的若兰姐姐后背向圈里探看。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抑不住心中好奇,便紧紧伏在柳若兰的身上,努力探头向池里望去。
探眼望去,炎荒羽发现,这放生池虽不大,但却十分的深邃。那形状浑似一口浅井一般,而且周围岩石突兀,峭壁斜伸——分明是天然形成的一处所在。更妙的是,那池底四壁居然还有大小十八个洞穴,间中尚如桥似拱地伸出几根石头梁柱。整个一天然的小洞府!此外,虽然天气寒冷,这池中的水却也没有结冰,其中更不时自池壁周围的石洞中游动出通体彤红的裙尾金鱼,看去煞是养眼。
至于在池水中间大模大样地缓慢游弋的,便是那头人人议论的千年老龟了。
看到那老龟笨拙的姿态,炎荒羽心中不期然涌起一股亲爱之情。同时几乎是本能地,他便意识到,这种感觉,其实是来自体内的白虎元阳。联想到女鬼临别时的话,他顿时若有所悟——这领袖畜界的白虎元阳,已然同眼前这千年的老龟产生了感应。
果然,在他的目光落在那老龟身上时,那老龟的行动明显有了异样!
只见那老龟先是躯体一下剧烈振动,紧接着便急速沿着坚硬的石壁划游起来。
四周围观的人登时发出轰然的叫喊声——「呀……快看哪!龟居士游得快了!」
「是啊是啊!好快好快!」
「真是想不到,龟也能游这么快!」
「就是就是,这么老的也能这么游呢!」
「快拍快拍!回去卖给电视台一定值好多钱!」
「游过来了……游到我这里来了!」
……
此起彼伏的喝叫声不绝于耳,放生池边充满了鼓噪的气氛。
炎荒羽看着那老龟没头没脑地游动,忽心中一动,默念道:「不要转了,我就在这里……在你身后的这个石洞上面……」
令他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到,那老龟竟如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一般,先是身形一滞,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掉转头来,正对着自己的方向游了过来!
炎荒羽登时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这白虎的元阳,分明具有同畜灵通神的能力!在心情激荡了一会儿后,炎荒羽看到那老龟已经停在了自己方向下的池壁边,正昂首作期盼状,忙稳定下起伏的心神,看着它,心中默念道:「如若你感觉到我的话,就点三下头……」默祷已毕,他忙继续探头观望,看老龟的动静。
果不其然,那老龟对着他的方向悠悠地点了三下头!
炎荒羽大喜!知道自己真的掌握了沟通畜灵的能力。
由于此时炎荒羽是伏在若兰姐姐的背上探头向内观望的,因此那老龟在点头人,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认作是在向柳若兰点道致敬,再加上柳若兰生又生得艳媚无方,更加引起了场内人的轰动——「嘿!快看快看,龟居士在向美女点头呢!」
「哈哈,想不到龟居士也抵挡不了美人魅力啊……」
「这是谁家的女儿,龟居士有千年之寿,看来她要交好运了……」
「是啊,龟居士是吉祥之兆,真可惜啊,没有对我点头……」
「你们看……那美女后面还有个男朋友呢——看来他们两个定是有好姻缘了!」
「呀……真让人羡慕呀!」
……
林林总总诸如此类的赞美之辞当真是不绝于耳,直听得柳若兰心花怒放,而柳氏夫妇也是面上大增光彩!他们再想不到,今天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兆头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在炎荒羽,本来就决定要好好地照顾若兰姐姐一生,以回报她对自己的恩情,现在听众人如此祝福,心中虽知此事个中奥妙,却也十分欢喜,因此有意无意中,将若兰姐姐喷火胴体挤压得更紧了……
柳若兰由喜转情,由爱生欲,只觉一时间浑身的肌肤似乎变得格外的敏感,炎荒羽的有力压迫简直似要将她体内的情汁欲泉尽皆挤放出来一般!情思涌涌下,不知不觉中,内裤已是汩汩津津地淋漓了一大滩……
「阿羽……」似乎是从喉部深处哽咽出来一般,柳若兰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炎荒羽正同她紧紧相贴,哪里还不知道玉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也不禁一阵冲动,不文之物登时蠢蠢崛然,顺理成章地顶在了若兰姐姐深陷的臀缝深入……
「您怎么在这儿?虎王。」正当炎荒羽也是情欲炽然时,脑中突传来一个讯息。这讯息决不同于人与人之间的言语,但他却能清楚地感知出其中的意思来。
炎荒羽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这正是池中的老龟在向自己传递它的信息。
欲火立即冰熄。
醒觉池中的老龟在与自己通话后,炎荒羽忙在若兰姐姐耳边喁语道:「好姐姐,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回去后再……」说到这时,柳若兰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微微地点了点头,身子却仍往身后的炎荒羽怀中挤着。此时她已因强抑情欲而双颊喷火,只是外人看去,还以为她脸红是由于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而脸红呢!
「我只是来游玩而已——怎么?你今天为何出来了呢?」炎荒羽想起旁人的猜想,便问老龟道。
「我是因为感觉到虎王您的气息,所以来出来的。想不到居然真的看到了您……」老龟恭敬地答道。此时它已经停了下来,不再游动。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好吗?整天呆在池中,不闷吗?」炎荒羽出于少年人心性,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好奇。
「不闷。」那老龟答道。「我在这里,天天享受佛力的恩泽,不知有多么幸运。再说,我身处池中多年,已经不想离开这里,又哪里能象您虎王一样的遨游纵横呢!」老龟平缓地解释道。
炎荒羽登时一窒。他想不到这老龟居然思维如此的敏捷和流畅,简直比一般的人都要清晰。难道是因为它说的「佛力恩泽」吗?他不禁心中暗自揣摩起来。
那老龟未得到炎荒羽的回答,倒也有耐性,静静地伏在水面一动不动。
沉默了半晌,炎荒羽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忙问道:「你在这儿好多年了,知不知道这里可有一位高僧呢?是不是就是本证师父呢?」
「正是。」那老龟回答得倒十分干脆。
既验证了本证便是自己以后要为女鬼超脱所找的人,炎荒羽的心便放了一大半。
「那么那个宏补呢?」他转而想到宏补小和尚来。这个看似浮滑,实际修为深厚的小和尚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您是说那个小罗汉吗?他是本证法师的弟子,是转世的罗汉。」老龟回道。
「哦?真的吗?」炎荒羽不禁将信将疑,想不到真的如九公说的,这世上有转世之人。
「是。」老龟应道。
炎荒羽想了下,此时他的眼尾余光见越来越多的人赶来这里看热闹,心中「
咯噔」一下,便皱眉道:「好了好了,我以后再来看你。你现在还是回洞里去吧——以后要想见你的话,我自会前来叫你的!」炎荒羽说话间不知不觉流露出了虎王的霸气。
「遵命。」那老龟答应一声,接着又冲炎荒羽点了三下头,才转身缓缓下潜,钻回了自己的洞内。
老龟回洞,以后前来围观的人已经见它不到,均觉得大为扫兴,却也只好怏怏而去。
柳家三口却是兴奋难抑,要知道,得千年老龟点头者,可是莫大的福份哩!
现在居然被柳若兰得到,怎么不欣喜若狂呢?故而虽然下山时一家人坐在索道的四人车厢里,却仍然情绪高涨,谈论不已。而柳若兰更是大大方方地紧紧地靠着炎荒羽,双臂抱着他的虎躯,在他怀中亲呢厮摩。两位老人此时已经将二人看作一对,干脆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同义子亲热,心中只有欢喜和安慰。
炎荒羽反正早已经把若兰姐姐当作自己一生的伴侣,因此见义父义母二位老人对两人的过火情状视若无睹,甚至还有鼓励的成分,哪还不乐得大享艳福!当下便放肆地将一只虎掌伸进了若兰姐姐的衣内,握着她胀鼓鼓的滑嫩乳房揉捏把玩不已——虽然外面有风衣挡着,但其活动的形状却仍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二小亲热狎昵,柳东来及柳双亚均觉得此行不虚。能够得到千年龟居士的认可,足以见得女儿同义子的婚姻乃是天意了,真是逃都逃不掉的。他们第一次对女儿出走边远的行为产生了认同——说实话,炎荒羽这个孩子还真的不简单,而且人品也比现下的年轻人要好得多。
「阿羽,你知道吗?你若兰姐姐要比你大出许多岁,你能一直这样照顾她吗?」
毕竟母亲心细,柳双亚虽对二小配对极为满意,仍不免多虑。
「能!」炎荒羽不假思索地应道。「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一生一世的,决不会让她受一委屈!」他斩钉截铁地表示道。
「那就好……老头子,你看,什么时候给他们办婚事呢?」柳双亚趁热打铁,便直截了当地向丈夫提出要求。
柳若兰一听,虽说一颗芳心爱死了炎荒羽,但母亲这么说自己的婚事,总难免有些小女儿情态,一时间俏脸通红,娇嗲不依道:「妈……看您……这么说女儿……」说着早紧紧地钻进了炎荒羽的怀中。此时炎荒羽在她胸前频频活动的怪手,直撩得她乳胀身颤,洪水涌流,下体如同小解一般,早淋得透湿一片,玉股间止不住一阵一阵儿的肉紧,娇躯更是时不时打个寒噤,忍耐得不知道有多么辛苦……
柳东来会意地笑道:「你妈说得也对——你们小两口子本来就一直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似在斟酌用词。「加上阿羽也早已认了我们作父母,」
炎荒羽听了连连点头。「所以从各方面来说,你们两个在一起都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而且现在又有了龟居士的认可,你们就更应该在一起了。只不过……」说着他沉吟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柳双亚先紧张起来,目光紧盯着老头子。柳若兰更在炎荒羽的怀是震动了一下,耳朵竖得尖尖地听着。
「爸爸,还有什么问题吗?」炎荒羽也忍不住问道。
「只不过你的岁数还太小,达不到法定的婚龄呢!」柳东来瞪了炎荒羽一眼,颇为烦恼地说道。
这话一出,柳双亚心头的热望登时凉了一半。
是呀,老头子的话一点不错,炎荒羽目前还在上中学,距离法定的结婚年龄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啊!「那……那怎么办呢?」她不禁结舌道。
「唉,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呢?只能等阿羽大了以后再办了……」柳东来叹息一声,苦笑道。
「这……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柳双亚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娶若兰姐姐的——如果虚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炎荒羽见二老难过,立即出声坚言立誓。
柳东来同老妻对视一眼,一时面面相觑。同时在想:这种毫无凭据的指天发誓,居然还有人在用!
柳双亚正欲开口,柳东来却抢在她前面说道:「阿羽不用这样,我们相信你不是那种忘义负情之人……就这样好了,以后除了上学,你就跟兰子住在一起——我们回去后会给你们安排单独的住所。你什么时候到年龄了,什么你们结婚!」
说着他摆了摆手,阻止了老妻继续说话,目光紧紧盯着炎荒羽,看他如何反应。
「那很好呀!就按爸爸说的办好了——姐姐,你说呢?」炎荒羽将怀中柳若兰轻轻推了一下,征询她的意见。
「唔……你们怎么说都好……」柳若兰此时早被情欲折磨得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三人在说什么呢?
见二小都同意,柳东来便又道:「那好,你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太婆,回去后,我们两个点一下家里有存款,看看差多少,想办法他们小两口张罗买新房——年轻人总跟老头老太住一块儿,很不方便的。」
这一夜,一家四口人都没有睡好,在商量了有关事项大半夜后,直至快天亮了,炎荒羽才得以同柳若兰在爱河中酣畅淋漓地沐浴了一回。第二天早上天亮时,炎荒羽还好,柳若兰简直就浑身酸软得爬不起来了。偏早间炎荒羽临起床前掀起的一场大战,更令她雪上加霜,弄得她双目森森,双腿直打花颤。母亲柳双亚看到她时,她正努力睁开一双浮肿的眼睛,困难地打着呵欠。整间房里具是二人体液的异常味道……
一家人吃早饭时,柳东来再次提到了回去后为两个孩子买房的事情。
「爸、妈,是不是买房子要花很多钱?」炎荒羽忽然脑中有了「钱」的概念,便试探着问道。
柳东来一愕,看着他奇怪道:「那当然了!一套房子很贵的呢,大约要……」
他说着停了下来,眼睛上翻嘴皮子蠕动着,盘算起到底需要多少钱才得行。
「至少要近百十万元呢!」一旁的柳母插嘴道。
「对对,差不多要这么多的!」柳东来一拍额头,连连点头道。「这不要紧,我们只要付个首付,其余的按揭房贷,以后慢慢还就行了。」说着他又道:「
以我目前的收入,再加上你兰姐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以后你工作以后,也有收入呢!」
「哦,是这样的……」炎荒羽想了下,心中忽记起自己曾经同若兰姐姐一起赢过那个叫什么「李成龙」一百万的,便忙推了推一直靠在自己身上,精神委靡的若兰姐姐:「姐姐,咱们不是上回赢过好多钱的吗?你记不记得?」
「什……什么钱?」柳若兰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更是一片浆糊,仿佛失去了思维能力一般。
「就那次我们打保龄球赢的一百万呀!」炎荒羽忙提醒她道。
「什么?一百万?」柳东来和老妻登时瞪大了眼睛,直觉炎荒羽说的话太过不可思议,忍不住齐声叫了起来。
他这二人一叫没什么,一层楼的早间食客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夫妻二人这声惊叫给吸引了过来。
「嘘……」柳东来首先醒觉过来,忙冲老伴打了个手势,要她轻声。见食客们东张西望一番后又重新回到自己的餐桌上,这才继续压低了声音问炎荒羽:「
什么?阿羽你说你跟兰子赢了一百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炎荒羽未曾想到,两位老人居然不知道这回事,一时间迟疑不决,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心下不由暗暗后悔自己嘴快——既然若兰姐姐没有对父母说,那说不定她把钱有别的用途呢?
见炎荒羽吱吱唔唔,柳东来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不觉有气。不过他自不会对炎荒羽说什么,若说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出在女儿的身上,既然她都没说,那炎荒羽当然更不好说了。
想到此,柳东来皱眉道:「算了,阿羽你不用说了,回头我会跟兰子问的…
…」
「哦……你是说钱吗?」岂料此时柳若兰忽然又开口了,三个人的视线立时一齐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是……是有啊,回去后我就拿给爸妈——那是你赢的,我一直把钱当作替你存的,现在既然爸妈为我们订婚,就拿出来好了……」柳若兰说着,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慵懒和疲惫。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
「那就好了,没什么事啦!」柳东来立即眉开眼笑。
「是啊,我们回去就可以看楼盘了——下次阿羽你回家,说不定就能见到你跟兰子的新居了呢!」柳双亚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毕竟,一大笔房费居然意外地得到了解决,这更令两个老人确信,女儿同义子的婚事是天作之合了。
「那好,我们吃完饭后,就送阿羽回学校。」柳东来抽出餐巾抹了抹嘴,对妻子道。
「嗯,这儿离学校还有好远的路,是要送的。」柳双亚忙点头应道。
看着若兰姐姐浑身乏力的样子,炎荒羽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受颠簸之苦——这段路实在不怎么平坦。
「算了,我看爸妈你们还是直接回去吧,不用送我了……那段路不太好,我怕姐姐吃不消……」说着他看了看软靠在肩上的柳若兰,想了想又心疼道:「还有,依我看,如果时间还早的话,最好再休息半天——你们昨晚也没睡好,等下午再回去,好不好呢?」说着关切地将软作一团的若兰姐姐搂转进了怀里,牢牢抱住。
柳东来思想再三,觉得炎荒羽说话颇有道理,便点头应允了他的建议,于是一家人便又重新回到旅馆房间,再次倒头大睡。这一回炎荒羽倒是安份了许多,只拥着若兰姐姐老老实实地睡了一天。
一家人这一觉一睡竟至傍晚,简单地洗漱吃晚饭后,柳若兰和父母定要送炎荒羽回校,但在炎荒羽再三推让后,三人终未能拗过炎荒羽的坚持,只好答应了他,让他自行乘车回校。
看到若兰姐姐一直到上车,人依然显得昏昏沉沉的,一天的睡眠显然仍未能令她有多大程度的恢复。炎荒羽心中不禁暗暗懊悔,不该早晨的时候太过戗伐,以至于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临分别时,虽然过度的纵欲导致全身疲累不堪,但柳若兰还是硬撑着将自己带给炎荒羽的礼物——一只移动手机交给了他,并要他记得多给家里打电话。
目送父母和若兰姐姐的车直到看不见,炎荒羽才转身往学校走去。他还要赶很长的一段路哩!
第四章 透明赌局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炎荒羽的心情可以说是自出山以来最好的。
他终于又有一个「家」了!
想不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居然还能拥有一个家,这着实令他感到老天对自己不薄。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在以后的人生里,一定要做好几件事情。首先便是全心报答若兰姐姐及柳爸柳妈的收留恩德;接下来便是要争取出人头地,完成九公交待的遗愿;最后就是要为九公、阿妈和阿玉他们重新立个风光的墓冢,以永远纪念他们对自己的恩情……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跟那个山林里的坳子再没有了丝毫的牵挂,一切的联系的链条,在柳爸柳妈确定自己同若兰姐姐婚事的同时,就此完全断裂。
难道自己今后的生活,就要完全重新投入了吗?炎荒羽心里这样想的,一股莫名的动力涌遍全身,他越走越快,最后竟至跑了起来!
气随意动,疾速奔跑途中,一种新生的感觉令炎荒羽的混沌真气格外地活泼鼓荡。倏忽之间他发现自己晋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界,那就是动静圆融。
虽然身体在奔跑,但他的心念却分外地平静详和;虽然全身的血液因奔跑而迅猛奔流,但他的六知却仍清晰无误地辨识着周围环境的一切动静。
在这种状态下,炎荒羽在一个突兀中,不知不觉地跨入了「混沌诀」的一个新的层次——「万象更新」。
就在体验着身体清新畅美感觉的奇妙过程中,炎荒羽的耳根突地一跳,一个异常的信息从六知所感的万籁中跃了出来!
刹那间,所有的知觉立即回摄,同时尽皆转化为六知中的听觉,将那个从自己右侧约三百米开外地方传来的异常信息在瞬间呈跳跃级数放大——「队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来……」
「不知道。不过线人是这么说的,还有两个小时的布控……」
「妈的,要交货就快点,这天都冻死了……」
「唉,是啊!老大,等这趟案子结了,我们可得好好放几天假了……」
「是啊,可累死了,下回得换人了……」
「你们不要吵,我还不一样急么?可怎么办呢?刑警可不就是干这个的——我本来今天都约了人呢!」
「噢?是吗?是不是小唐姐啊?」
「你小子真是的,不是她还会是谁啊,除了她,我们大刘队长看上过谁呀?」
「你们不许乱说……要是给小唐听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炎荒羽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刑侦队长大刘同警队的几个队员在等什么人——那几个人的声音炎荒羽也记得,正是上回唐妮「敲诈」大刘两桌时遇见过的。
只可惜妮儿不在,不然的话真是可以去见见她的……真想不到,大刘还在追求妮儿。不过他们两人倒是挺般配的,只叹妮儿的心思却不在他的身上……唉,都这么晚了……不过,听他们说话,好象是在办什么案子……
看看天色越来越黑,加之夜风扬起,炎荒羽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道:「当真是月黑风高,看来又要赶夜路了。」
不过正当他将真气回转三个周天,正准备趁天色放暗,路上行人渐稀放开他穿山越林的风行速度时,远处大刘的的一句话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大家要小心一点,今晚的点子很扎手,据说那些家伙人手很多,还有火器,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听到这话,炎荒羽陡地心神一震,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会出事吗?」他暗忖着。
「怕什么!我们不是也有家伙吗?我就不信,我们几个逮不住几个混混!」
一个警员年轻的声音不以为然地回道。
然而炎荒羽不妥的感觉越来越重了,直至听到另外几声对话,他终于确定,大刘等人已经上了人家的当,正往别人的圈套里钻——「嘿嘿,总共五个人……」
「怎么,望远镜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不会错,我看他们冻得够呛!」
「五个……这次咱们得给这帮警队的黑狗子点颜色瞧瞧!」
「对!别老让他们整咱,这回非收拾他们不可……」
「咱们二十几个人,还怕对付不了这几个警察?哼!」
「平时他们神气,这回我看他们逃哪里去!」
「就是,这回咱们有了麻枪,便是老虎也倒了,看他们几个再怎么狠!」
「嘿嘿,咱们老大还真是精明,想得出这种办法,让他们吃哑巴亏……」
「那当然了,老大就是老大么,到时候他们跟女人赤身裸体的照片抓在咱手上,想报复都不敢哩!」
「哈哈,咱们再喝它几杯,让这些个警察在风里晾他两个钟头!」
「对对对,来,大家干了这杯!」
「干!」
「干!」
……
炎荒羽越听越心惊!
他知道,一个陷井正在对大刘和他的伙伴们张开。
怎么办呢?难道自己应该前去通知大刘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便被他自己否定了。如果真这样的话,不但有可能打草惊蛇,使那些歹徒提前逃掉,而且不见了歹徒,大刘会相信自己的话么?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的插入,惊走了歹徒啊……
怎么办呢……
突地,唐妮的俏脸一下从脑海中跳出!
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她呢?她不是留电话给自己了吗?可是自己没电话呀……
想到这里,炎荒羽不禁拍了一下脑袋,暗笑自己糊涂——若兰姐姐不是在临走前给了自己一部嘛!
他当即从怀内口袋掏出手机,拨起了唐妮给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唐妮一开始听到是炎荒羽打给她的时,惊喜万分,直说不敢相信,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待听到炎荒羽所说事情的严重情况后,她又震惊不已,并连忙表示会立即通知已经落入包围圈的大刘等人,同时抽调附近警力前往那个地带支援。
「哥哥,你不要走开,我也去,你等等我……」唐妮在电话中急切道,她确实很想念这个比自己小的「哥哥」。最近以来,炎荒羽不辞而别,她突然失去了「哥哥」的下落,着实令她心情难受压抑。初时她还以为哥哥回外地老家了,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运用手中的户籍权力查找一下,谁知今晚就收到了他的电话,而且还报告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
「这个……恐怕不行啊妮儿。」炎荒羽登时迟疑起来,「我还要赶路呢。你从市区过来,怕要到很晚了,我……」「不要紧,我乘警务直升机来!——你知道吗?这次的行动可是我们警局今年的重要案件呢……你等我,我现在就动身!」
唐妮话未说完便挂了机,弄得炎荒羽再想解释一下也不行。
看来自己只好在这里等了……
要命,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的呢?
炎荒羽苦笑了下,张目四望,觑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店,便信步走了过去。
这小店的规模不大,但里面的货物却是琳琅满目。店里面正有三个人,两位中年人,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女——从相貌上看,分明是两位中年人的女儿。
看来,这是一个家庭式的小杂货店。炎荒羽进去时,三人正围着一张小桌在玩着扑克游戏,桌面上分别堆放着些筹码。看来这家人正进行家庭赌牌娱乐见有客人进来,三人停下了手中的游戏,目光转向炎荒羽看过来。炎荒羽心道,自己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只有若兰姐姐的一张卡,哪里能买什么东西呢,便歉然笑道:「
我……我随便看看的。」
见不是生意上门,三人便重又开始了游戏。
炎荒羽将小店狭小空间里的商品来回浏览了两三遍后,已习惯性地把里面的一切摄入了心镜之中。无聊之际,便隔着柜台看里面一家三口玩纸牌。
「怎么?先生在等人啊?」见炎荒羽不再看货品,却也不走,那中年妇女便笑着问炎荒羽道,目光仍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
「嗯……是啊……」炎荒羽只好尴尬地笑笑。
「是等女朋友吗?」那妇女又笑问道,目光转向炎荒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不觉流露出欣赏的神情,显然是对炎荒羽干净英朗的仪容颇为赞赏。见炎荒羽迟疑地点点头,她又爽朗笑道:「那,先生你进来吧,里面有椅子呢,坐在这里等也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说着拍了拍身边一只折叠椅,示意炎荒羽进来坐。
炎荒羽未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自己热情招待,一时间心中感动,忙点点头,也不客气推辞,便绕过柜台走进去,在妇女身边坐下。那中年男子及少女此时也抬起头来,对他含笑致意。
「想不想一起玩玩?」坐下后,那个中年男子举了举手中的牌,笑着邀请炎荒羽加入。
炎荒羽一窘,摇了摇头。说老实话,他还真的不会玩这东西——除了那回在街上跟跑江湖的骗子赌过一把——他当然知道,那种玩法可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没关系的,你来,我们就玩玩,不来钱了。」中年男子以为炎荒羽是看到他们桌上的筹码才推说不会的。
「我真的不会,你们玩吧,我看看就行啦!」炎荒羽歉然一笑,谢绝了中年男子的好意。
「你不会呀?嗯,真是难得哩!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有不懂得玩牌的,真是不多了。」那妇女看来甚是健谈,自炎荒羽进门后,主要就是她在同自己打招呼说话,这让炎荒羽不禁想起了坳子里心直口快的龙婶。
「妈……你都说什么呢!就听你一个说个不停了……喂,你等一下,我给你倒杯热茶,天气冷……」一边的少女埋怨了母亲一句,尔后对炎荒羽笑笑,起身去取茶杯。
「不……不用了,我不冷……」炎荒羽哪里好意思不买东西,又要人招待呢?
因此忙起身推谢。
「你坐下吧,没事的,让她倒。小伙子,你好象不是本地人?」中年男子和蔼地问招呼着炎荒羽。
炎荒羽一笑,知道自己目前操的是署平市区的口音,在这个郊区的小镇上,与当地的音韵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是啊,我家住在市里,在鸿志中学上学呢!」他据实答道。在说到「家住在市里」时,他的心中涌过了一道暖流——是啊,自己终于有个家了……
这时那少女已经递过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炎荒羽礼貌地接过,道声「谢谢」
,然后轻啜了一口,以示对主人的尊重。
「难怪呢,我看你的行为气质都不太象这里的人,原来是市区的啊!」那中年男子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市里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到这么远的鸿志中学呢?鸿志在殁情峰脚下,距离我们这小镇也有老远的路哩!」妇女讶异地看了炎荒羽一眼,似是对他说的情况感到不解。
「妈……您又来了!人家想到哪里上学,又关你什么事情,老是刨根问底的——对不起啊,我妈就是这样子的,嘴快,但人心很好的……」少女数落了母亲一番后,歉意地向炎荒羽分辩道。
炎荒羽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瞧你这丫头说的,」妇女倒有些不悦了,瞪了女儿一眼,替自己辩解道:「我看这位先生长得仪表堂堂,眉端眼正的,不象是不良少年,为什么会到鸿志呢?依我看他应该在市里才是呢!」
「哼,市里怎么啦?市里又好在哪里了?我听说,在鸿志上学,也分人的呢!」
少女不服气地说着自己的理由:「据说在鸿志,也分「地虫帮‘和「败家党’两类学生哩!」
她这一说,那妇女和中年男子皆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看炎荒羽,似乎在猜测他是属于穷人的「地虫帮」呢?抑或是富家子弟的「败家党」。
只可惜他们却未从炎荒羽身上看出想要的答案。
若说炎荒羽是「地虫帮」的吧,看他不卑不亢、洒脱自信的气质,加之平整干净的衣装,实在不太象;但若说是「败家党」呢?他平和诚实、不事张扬的态度,又与他们所知的那帮富家子弟有天渊之别。
炎荒羽知道三人口中说的「地虫帮」、「败家党」就是鸿志的「地龙帮」和「太子党」,也看出他们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便笑笑说道:「我刚从外地过来的,找不到学校,就在鸿志上学了——我没有加入什么校园帮派。」
「哦——」三人面上一片恍然,皆感觉炎荒羽这番解释颇为合理。
经过一番详谈,炎荒羽很快便同这家人熟识了。而这家人对炎荒羽的好感也随着谈话的增多,越发地加强。炎荒羽的平和持重、不骄不躁大异于现下的年轻人,因此深得三人的喜欢。
而由于自己有了一个新家,炎荒羽在谈及父母的话题时,应答起来也流利了许多。一时间小店里四人倒也聊得兴致勃勃。
「噫……怎么又输了,给你们两个关进园子了!」房琴——就是那个少女——生气地一摔手中的牌叫道。「一定是你们两个又串通好了来关我一个人的!」
她抱怨地瞪了父亲和母亲一眼委屈地道。
毕竟游戏规则不是很复杂,说说笑笑,加之六知敏锐,两局牌下来,炎荒羽也看明白了游戏的玩法。见到房琴被关进园子,便点了点头道:「唔,是啊,伯父和伯母是有问题的,你们上下家有牌不拦,弄得小琴的牌出不了呢!」
他这话一出,房琴父母登时一呆,不禁面面相觑。
「你……你又没看到我们的牌,怎么知道我们放水?除非你看到我们牌……」
房母,也就是那个妇女心虚道。
炎荒羽一笑并不根她分辩,只是道:「没什么,你们继续玩——我就坐在小琴的后面,决不看你们的牌。」说着挪动了下椅子,坐在了房琴的身后,以避其嫌。
「小琴你打我看,到时候你听我吩咐出牌就行了。」炎荒羽俯下身来,凑近房琴道。一股少女的好闻的体香悠悠地进入了他的鼻内,令他不禁心头一荡……
「怎么你打吗?」房琴不禁狐疑道,因为炎荒羽一开始说他不会的。不过因炎荒羽向着她说话,因此她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嗯……这牌的玩法好象不难,我看了两局,感觉应该差不多吧!」炎荒羽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房琴边说着,边洗着牌。她却没注意到,炎荒羽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的手……
切过牌后,房琴三人又继续摸牌。炎荒羽不知不觉地又凑近了房琴一些,那少女的体香闻起来更加清晰了……
「我叫一百!」在扣底时,房父首先叫了庄。
「我叫一百一十!」房母立即不甘示弱地抬高了庄底。
「那……我叫……一百三十!」想不到房父居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子便叫到了大庄界线。
炎荒羽见房琴一脸的愁容,瘪在一边不吭声,便知她并不看好手中的牌面。
「你为什么不叫呢?」他在她耳边轻笑道。一时间少女柔软的发丝痒痒地刮到了他的面上。
「怎么叫啊,这种牌只能垫底……拿什么资本去叫啊……」房琴一脸沮丧地嘟囔道。
炎荒羽一笑,道:「没关系,我不是说了么,这局牌我帮你嘛——你叫一百五十!」
他这话一出,登时三个牌桌上的人都呆了一下,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一百五十?我没听错吧!」房母首先惊叫了起来。
「叫不叫?琴琴,要真的叫了,可不能反悔啊!」房父见炎荒羽叫得如此离谱,不禁幸灾乐祸地笑道。在他看来,自己手中的牌面可说大而又大,如果底牌再帮衬一把,完全是可能坐这把庄的。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叫,不叫!」房琴以为炎荒羽在开玩笑,不禁气恼地回头白了他一眼,「这种牌叫都叫不起,你还要我叫这么高,存心是想害我输惨啊!」她一把将牌合拢,不理炎荒羽了。
炎荒羽苦笑着摇摇头。他总不能明说:「牌底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吧?对他来说,这种赌局只能说是近乎完全透明,没有一点悬念。
「相信我,真的,你按我的叫,不会错的,真的,不骗你。」他只好再劝一次了,若房琴再不听,他也没办法了。
「琴琴,你就听阿炎的吧,说不定真的底牌对你很好呢?打牌嘛,有时候是要看运气的……」房母不忍见炎荒羽尴尬,便替他劝女儿,虽然她自己也不认为炎荒羽的主意有多么高明。
「算了算了,琴琴,这样吧,一百三,给你了。你叫吧,说不定真象你妈说的,牌底有料呢?」房父也劝说道,同时心里却想:有料?大牌都到你老爸我的手里了,牌底还能有什么好料留着啊!
见父母也这么说,房琴迟疑了下,又见母亲连连向自己使眼色,似乎让自己退让一步,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赌气道:「那好,是你们说的一百三,要是牌不好,你们不许翻番!」说着便慢腾腾地将底牌抓了回来。
「你不用担心,我说一百五十,一定行的。」炎荒羽见她终于肯抓牌底,心头一松,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房琴略略将牌按序插了几张。突然,她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牌底果真如炎荒羽所说,极有猛料!
虽说牌底里没有什么大牌,但这些碎小的牌面同自己手中的牌一组合,竟然变得整齐无比!难怪炎荒羽要她叫一百五十哩!
看到女儿的神情在瞬间变得狂喜,房父房母心头同时一沉,心中均道:难道这牌底果然有料?
炎荒羽见房琴欣喜若狂,不禁也替她高兴,便在她耳边笑道:「我说的吧!
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房琴当然是大点其头。顷刻间,炎荒羽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美好了几个级数。
这局牌的结果自不待言。房琴又是顺子,又是联排对子,真是结结实实地将父母杀了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你真厉害啊——这样的牌也敢叫我撞运气。」重新洗着牌,房琴眉开眼笑地对炎荒羽道。
炎荒羽一笑,心说当然了,你们玩的这种游戏,牌面在洗牌的时候就给我看光了。如果这样都不能赢的话,那「目至镜留」也真是浪得虚名了。
「哼,不就是运气好吗?也至于这么嚣张?看这把怎么让你输得鼻青脸肿!」
房母气不横地狠声道。
炎荒羽看看桌面,又是一笑——想不到刚才一把居然将两个大人面前垒得高高的筹码削掉了一大半,而房琴面前自是摞了一大堆,难怪两人要咬牙根。
不过这局牌炎荒羽倒没让房琴叫庄了,因为他看到她手中的牌也的确不适合保庄。不过在他的帮助下,房琴却成功地将父亲进行了截庄抽底——又叫他赔了一叠筹码。而这回房母本想放水作弊的,也因为炎荒羽事先已经知道她的牌而未能成功。相反,她还在炎荒羽的引诱下,主动参与了房琴的截底行动。
眼见房父因面前仅有几枚筹码而面色难看、手忙脚乱,炎荒羽不禁暗叹,赌博真是会害死人呢!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竟会因为输钱而变得行为失态。
看到母亲的脸色也不好看,房琴哪还不知道她一定是想放水,但却失败了呢?
看到自己面前高高堆起的筹码象小山一样,她心中对炎荒羽的好感更甚了。甚至忘了少女的矜持,主动回身与炎荒羽说笑起来。以至于那胸前毛衣下鼓腾腾的一对乳房随着苗条身体扭动时不停耸动跳荡的形状尽皆落入炎荒羽的眼内也不自知。
接下来的几把,炎荒羽因为照顾到房琴父母的感受,便没有着意帮且房琴,而是让他们也有些赢头。这样一来,这房家三人无形之中对他的感情更加亲密了许多。到最后炎荒羽因指点牌面的缘故,身体前倾,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扶着房琴柔软的腰间,她也不在意了……
由于有了娱乐,时间便过得格外的快。不知不觉中,一个多钟头便过去了。
炎荒羽这里牌战正酣,那头唐妮却在紧张地行动着。毕竟调动警务直升机不是一件小事,最终还是由她亲自出面,分管局长看在她是「铁判」之女的面子上,才命机务组调配了一架给她。但其到达地点也仅至小镇警所,剩下的路程仍须她自己联系车子。不过这样唐妮已经很满足了。要知道,有警务机,她的时间可就节约了一大半了!至于到炎荒羽那儿,当地警所除派出警力支援大刘他们外,已经留了一辆车给她专用。
等她赶到小镇时,时间刚过一个半钟头。距这次行动线人所说的时间仅剩不到半个小时了!
一阵悦耳清脆的乐声自炎荒羽的怀中响起。他忙将手机掏出——原来是唐妮的。
见炎荒羽接电话,房家三人不禁一齐停了下来,心中同时想到:来电是炎荒羽女朋友的。
果不其然,炎荒羽在接听了电话后,立即抱歉地对三人笑笑道:「对不起,我等的人来啦!我要出去接她呢!谢谢你们让我在这里等这么长的时间……我走啦!」说毕起身离座。
「那……你还来不来呢?」房母看出女儿眼中的留恋,忍不住问道。
「当然来啦。以后我若有空的话,会来看你们的!」炎荒羽立即点头应诺。
「……外面风冷,你……不要紧吧……」房琴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送别炎荒羽。
「哦,不要紧的,我朋友开车来的——小琴,我先走了,回头会来看你的。」
炎荒羽心中一阵温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发现自己已经同这家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此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回过头到,对紧紧跟在身后相送的房琴耳语道:「知道么,小琴你的身材很好呢!腰好软的!」说完转头便走,再没回头看一下小店。
炎荒羽这最后的一句话顿时在房琴的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她的脸「腾」地便晕红过耳。一种异样的情愫也悄然滋生:他……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呢…
…联想起刚才打牌时炎荒羽的大手在自己柔软腰肢上抚摸的情景,她忽然觉得浑身一阵软麻无力,只想找个地方依靠一下……
炎荒羽走出小店后,便径直走向唐妮在电话里同他约好的地方——公路的一二零路标处。那里距他身处的地方不远,仅仅五百公尺左右,只不过他要走回头路了。
走到接近一二零路标处尚有两百多公尺时,炎荒羽便看到在黑魆魆的路边弯道处停着一辆车,兀自不断传出引擎的声音。他知道那一定是妮儿的了!当下立即放开脚步朝那辆车奔去。
在距离七十公尺左右时,显然车里的唐妮也看到了他,立即将车前大灯打亮,直射炎荒羽,登时将他如猎豹般矫健的身姿清晰地照射出来。
看着那优美而极富弹性的身影,唐妮只觉得眼中热乎乎的,一股莫名的强烈冲动迅速在体内喷涌、冲撞,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天啊,这就是哥哥,那个救过自己生命,又占有自己贞操的哥哥呀……热泪汹涌而出,顷刻间模糊了她睁大的双眼。
待她急忙擦去眼泪时,却发现,她朝思暮想的哥哥已经站在了车前。
她猛地地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向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冲去,冲进他坚实宽阔的怀抱!
……
……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唐妮已经疯狂地紧紧抱住了炎荒羽的虎躯。她又是笑啊、又是叫啊,又是捶啊、又是吻啊,在炎荒羽的身上心情地发泄自己的相思之情。
泪水不但流满了自己的面庞,也沾满了炎荒羽的脸……她这才知道,虽然仅仅相处几天时间,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小的「哥哥」……
此时炎荒羽的心中却涌出沉重的负罪感。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女孩子产生如此深刻的影响!
他也第一次产生了疑问,对自己能否真的承担得起身边女孩子感情的疑问。
他更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否应该收起从前在山林里那种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情怀,那种认为自己足以照顾身边每一个女孩子的一厢情愿……
眼前的唐妮,分明是受到了折磨,感情的深重折磨,她的欢喜、她的委屈、她的期待、她的满足,在这一刻,令他一览无遗地深切感受到了……
「妮儿……」炎荒羽哽咽了一下,自喉咙深处喑哑地呼唤了一声,便紧紧地将唐妮拥在怀里,死死地抱着,似要将她整个揉挤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
「哥哥……」唐妮也在他的怀里呜咽委屈地哭叫道。
不由分说,炎荒羽立刻将她抱进了车内,手脚并用地撕脱着两人的衣物,他要以实际行动来慰藉这个饱尝相思之苦的小女人!
唐妮躺在车后座上,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炽热得发烫的男人疯狂地将她雪白鲜嫩的胴体自衣物中剥出,一动不动。她实在太想看他了!她不要再放弃眼前这个可以尽情观看这个心爱男人的机会……就在渴望的大门被粗暴地捅开,就在情思绵绵的宫殿被彻底充满的一刹那,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迸射着美丽的焰火。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爱人送上了幸福的天堂……
这次高潮的巅峰犹如夏日的暴风雨,来得猛烈,去得也格外的快。
等沉浸在汹涌欲海中的一对男女逐渐趋于平静时,时间刚刚过去整十分钟。
「哥哥,我不要再离开你……」刚刚经历过性爱洗礼的唐妮,在微弱的车内顶灯下,显得分外的慵懒而性感,那对白嫩人耸挺的乳房更是让炎荒羽爱不释手,揉捏不已。
「不,不离开……」炎荒羽轻轻叹道。怀中的尤物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美丽,令他垂涎不已。
「……知道么,哥哥,我想死你了……这段时间,我老也看不到你……」唐妮贪婪不舍地夹咬着幽秘处的敏感嫩肌,继续感受着体内依然坚硬粗壮的巨物,心中不停地荡漾着连绵的情思。
炎荒羽惬意地享受着令人酥骨的快感,慢慢地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唐妮。
「原来哥哥到这里来啦,难怪我找不到你呢!」唐妮娇嗔地掐了炎荒羽一下,不满地责怪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炎荒羽自知理亏,只好老老实实地认错。「不过以后妮儿不就知道了吗?」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腾出一只手挠挠头,又道:「
要不是这次歪打正着地遇到大刘办案,嘿嘿……我还想不起来呢……」
听炎荒羽提起大刘办案,唐妮一下从情欲缠绵中清醒过来。
「呀!不好了,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她说着急勉力支撑起赤裸的胴体,抬眼看看驾驶表盘上的时间。「天哪,快要到行动时间啦!还剩不到五分钟了……我们快起来!」说毕便要从炎荒羽怀里爬起来。岂料由于下体仍深植着炎荒羽硬挺的阳势,她这一动,正好使势首在花宫尽头搅动起来,登时浑身一麻,再无力支撑,随即重新倒了下去,娇喘吁吁地不堪情状。
炎荒羽只好笑着摇摇头,心念动下,那原本崛峙的筋根便迅速缩软下来,从唐妮那泥泞的花径里抽了出来。
好辛苦替浑身绵软无力的唐妮穿整齐衣服,自己也收拾完毕后,炎荒羽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妮儿所说行动时间一分钟,便对她道:「妮儿,怎么?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说着爱怜地将唐妮搂进怀里,在她汗湿的额上亲吻一下。
「奇怪,怎么没有讯号呢?」唐妮偎在炎荒羽胸前,秀眉微蹙地说道。「照理说,行动之前,应该有人通知我的呀?」她边说着,边拨弄着面前的车载通讯器,不解地思索着。
「这样,依我看,我们还是再看看吧。」炎荒羽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按说此时大刘他们的确应该动手了呀。「难道……」他脑中突跳出一个念头:「不好!」
他轻叫一声,登时将怀中的唐妮吓了一跳:「怎么不好?哥哥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吗?」说这话时,她也隐隐感觉今晚的案情进展有些不太寻常。
「目前还没有,只不过……」炎荒羽沉吟了一下,心中想到一个办法,便继续道:「我想,我们可以自己去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去看?」唐妮一愣,不明白炎荒羽什么意思。「哥哥你是说,我们下车,自己去埋伏点察看一下?」她猜测道。
「嗯。」炎荒羽点了点头:「现在没有人跟人联系,说明事情可能有变化。
我们只有自己去才能知道实际情况。」
唐妮见他这么说便同意道:「那好,哥哥这么说,我们就去一下便是。」说着便将车载通讯器的手持子机部份取了下来,插在自己肩部扣绊上,欲开门下车。
「等等!」炎荒羽一把拉住了她。「妮儿,你……外面风冷,你行不行啊…
…」他担心地将唐妮拉回怀中,轻柔地替她揩拭一下额头——虽然此时唐妮额上已经没有了汗。
唐妮先是脸一红,想起两人刚才的狂荡,继而感动地看着炎荒羽道:「哥哥,你真好……不过不要紧,有哥哥在身边,要是冷的话,哥哥会抱着妮儿的,不是么?」
炎荒羽被她这一番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似春水般柔腻的话语说得浑身八万四千根毛孔尽皆熨帖服顺,周身的骨头都似酥了一般,一时心中的喜欢无以复加,只知重新将唐妮拥回怀里着意地亲吻爱抚一回,直弄得唐妮娇喘吁吁、眼醉颊赤才松开她。
「哥哥,你听到什么了吗?」站在一座楼房的拐角处,紧紧挨着炎荒羽的身边,唐妮小声紧张地问炎荒羽。不知怎的,自己身为刑警,也独立办过不少案子了,可现在同炎荒羽在一起,竟有种失去主张,全心依赖的感觉。
「嗯……」炎荒羽神情收摄耳根,专注地倾听着——「妈的……幸亏我们阿仨通风报信,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想不到,居然有人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哼哼,不过这回可好了,咱们按原计划进行,等那些警察被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引走的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嘿嘿,真想不到,那些条子真能扛。我看到了,他们还在那里象傻瓜一样等着哩!」
「不要胡说,这样的警察才最可怕!哼哼,我看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吃这样的苦!」
「那倒是。这么冷的天,居然甘心在外面受冻,真是可怕……」
「这次我们的计划妙就妙在既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又要让他们不能躲在车子里享受暖气,嘿嘿,让他们再熬一会儿吧……」
「哼,等镇上那帮傻蛋赶过来,这五个笨蛋早已经不在啦!」
「也不一定,得看他们的动作够不够快了!」
「老大真的要把几个妞给他们啊……」
「废话,就是给他们了,他们能有反应吗?」
「这倒也是的,都麻翻了,是不会有反应的了……」
「那回头这事办了,拍照片的几个妞能不能给兄弟们呢?嘻嘻……」
「做你小子的大头梦吧,小心看着点,别漏眼了!」
「是是是,放心,这望远镜的效果好得很,那五个傻瓜的眼睛眉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哩!」
「是吗?我也看看,都让你看一晚上了……」
「那可不行,要是人看漏了,老大怪罪下来,你又不会替我扛……」
「切,真小气!」
……
话说到这里,炎荒羽已经不用再听下去了。
「妮儿,事情不太妙,好象你们警察里面有内奸呢——他们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啊!」炎荒羽小声对唐妮道。
「什么?会这样!」唐妮一听,登时吃了一惊。开玩笑,在警队中出内奸,这个问题可是严重得很啊!「哥哥,你确定没听错吗?」她探询地再问炎荒羽一遍。
「放心,哥哥的耳朵好得很,不会听错的。」炎荒羽对她的问话颇不以为然。
「哥哥你不要生气,妮儿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唐妮见炎荒羽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慌忙向他解释。
「妮儿,放心,哥哥不会骗你的,他们真是这样说的,」炎荒羽说着反手将唐妮搂进怀里,心疼地道:「瞧你,冷了吧……来,哥哥抱紧你就不冷了——对了,你看你能否同大刘他们联系上呢?告诉他们实情,也好让他们提防一些。」
「不行的,哥哥。我们碱性改变后的计划是让大刘他们先失手,然后再分布警力跟踪他们。这样好找到这批人的老巢,以便一网打尽……」唐妮说着抓起炎荒羽一只手,解开胸前衣领,将大手按在自己鼓胀的右乳房上,她感觉,自己的乳房让哥哥温暖的大手握着,实在是自己身体的一种莫大享受。
炎荒羽低下头,温柔地吻了下唐妮柔若花瓣的嘴唇,轻缓地活动起握着小妮子坚挺饱满乳房的手,一面沉思道:「你认识一个叫小仨的吗?你们那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唔……这个……好象没有——小镇警所的人我不是太熟……」唐妮略想了一相,语带娇颤地回答道。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
「哦……是这样……」炎荒羽思考着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对,就这样做!与此同时,在唐妮胸前的手也不自觉猛地一收,竟将手中那团娇嫩的软肉紧紧地抓捏起来!唐妮登时痛得娇呼一声:「啊哟……哥哥……痛!」说着整个人便哆嗦起来。炎荒羽被她这一叫,立时回过神来,忙不迭替她抚摸轻揉一番,一面嘴上不停道歉。不过等唐妮痛楚缓解了,她的整个娇躯也软瘫了下来,紧紧偎在炎荒羽怀里,冲动得不停地颤栗,那眼眸早已水汪汪的充满了情欲,若非想到有正事,炎荒羽真怕自己便会在原地展开一场盘肠大战!
二人重新回到车前,由唐妮将警车上的警灯去除,炎荒羽则将车身外所有有关警察的车漆标记以砖石刮花抹去——反正有唐妮撑着,他才不顾忌会背上破坏警物的罪行。做完这一切后,炎荒羽方才从容不迫地同唐妮云雨了一番。
在整个欢好的过程中,他的耳力一直未曾放松对那些人的的测听。
再次穿好衣服,两人继续探讨起眼前的案情,不过那探讨的过程却是风光旖旎,春意无限。
「真是想不到,这次的伏击行动变得如此曲折复杂……」唐妮坐在炎荒羽的腿上,胸怀大敞,任由爱人哥哥肆意把玩自己两只滚圆的乳房。
「是啊,谁会料到,你们警察内部也会有奸细呢。」炎荒羽摇头轻叹道。
「哥哥,你看,这案子发展到现在,里面的人真象是在赌博……」唐妮将头偎在炎荒羽胸前,享受地倾听那胸腔里传出的有力心跳。
「你说得对,其实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在拿不可知的未来做赌注,」炎荒羽停了下,吻了吻唐妮的秀发,又道:「其实那帮人又何尝不知道,同警察斗智斗力是最危险的事情呢,但他们这一次却想赌一把。因为他们有内应,所以他们以为他们这一把一定会赢……」
「嗯,哥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赌局,是不是呢?」唐妮听着炎荒羽的话,不觉入了神,替他把未说出的意思补充起来。
炎荒羽冷笑一声,忽低下头,一把抓住唐妮的后脑秀发一拉,在她不由自主地将整个俏脸仰现在眼前时,大嘴重重地吻在那娇艳若玫瑰的唇瓣上。他将大舌在伊人口腔内一阵搅动后又倏地离开,就这么近距离地看唐妮迷醉滴水的明眸,顿声道:「只不过对我来说,眼前这个即使称得上是赌局,也不过是场透明赌局,仅此而已!」
第五章 智盗私密
车辆行驶在路上,唐妮紧紧地依偎着炎荒羽。
刚才炎荒羽那充满霸气的形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她实在想不透,为何炎荒羽仅仅还是一个大孩子,却能够拥有比许多成人都要沉稳持重的性格;她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偏偏就会被这样一个大孩子深深地吸引,以至于不能自拔的境地……
唐妮发现,自己竟然渴望被炎荒羽这个小哥哥征服、被他蹂躏、被他拥有,让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在炎荒羽的身上,总有着令自己着魔迷恋的东西不断出现。她感觉,似乎自己同他在一起时,便会被他带入一个从未经历过的不停变幻、充满动感的狂野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总是充满的强烈的真诚、欲望、关爱和……主动。
鼻内闻着炎荒羽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唐妮感觉似乎自己只要这么靠着这个哥哥,那么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用害怕。有他在,任何的艰难险阻都能够闯过去;有他在,那么他有力的臂膀就是自己永远而温馨平静的港湾……
「妮儿,注意了,那辆大客车转进去了,我们恐怕不能再跟下去,否则可能会被他们发现。」炎荒羽捏了一下手中突出的嫩蕾,然后从唐妮的衣下抽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光滑的脸蛋,提醒她该起身了。
「唔……哥哥你好坏,临了还要捏人家一下……」唐妮娇嗲地飞了炎荒羽一眼,那声音甜腻得几乎快要滴出汁来。
「好了,不要闹了妮儿——我们在路边靠着停下吧。」炎荒羽说着将方向盘打左靠边,缓缓地停了下来。
在亲眼目睹大刘等人被一伙歹徒抬上一辆大客车后,唐妮便彻底相信了小哥哥炎荒羽的话。在他的提议下,二人由炎荒羽驾驶,一路尾随着那辆客车穿街入巷。由于当晚月黑风高,加之起了夜雾,微弱的路灯变得更加难以辨析,整个环境的能见度极低。这倒方便了六知超卓的炎荒羽,使他得以在有利的距离内不慌不忙地跟踪那伙人而不至被他们发现。
由于进入了巷道,那客车行驶不便,因此速度甚为缓慢。这使得炎荒羽和唐妮二人得以步行其后悄悄跟踪。?「哥哥你看——车子开进一个院子了……」唐妮拉一拉小哥哥炎荒羽的袖口,示意前方道。
「我看见啦……走,咱们跟上去,妮儿你小心点,跟紧着我!」炎荒羽说着一闪身,猫腰一跃,避到了一个墙角暗影处。毕竟受过专业训练,唐妮急紧跟其上,也动作敏捷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进去了……有四个人在外面把风……」炎荒羽闭着双目仔细地以耳力分辨那大院高楼中每个人的情况。
「有四个人?那我们怎么进去?」唐妮担心道。
「不要紧的,我带你进去……来,趴到背上,哥哥背你翻墙进去!」炎荒羽说着半蹲了下来,示意唐妮上来。
唐妮一愕,心道这怎么可能!背着一个百多斤的大活人还能翻墙?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快,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呀!」炎荒羽催促道。
「哥哥,你……你能行吗?」唐妮心里直打鼓,不敢相信炎荒羽可以做到这等离奇的事情。
「行行行,当然行,妮儿你快点,不要耽误时间了!」炎荒羽说着双臂后探,干脆一把将唐妮撸倒在自己的背上。
「那……哥哥你要是累的话,就放我下来,啊」唐妮紧紧伏在炎荒羽的背上,心中尤自顾虑道。
「好好,我知道了——你趴好了,我走了——」说毕炎荒羽混沌真气连转九重、遍布周身经脉,而后便如同一只夜行山狸般直窜了出去。那突然发动时如风一般的速度着实吓了唐妮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紧紧地抱着炎荒羽的脖颈,看着他腾挪闪跃,唐妮简直叹为观止,心中早对这个神奇的小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想不到他竟然翻墙窜房如履平地,丝毫没有身背重物的负累感——那动作的流畅迅捷,看上去比之特警也毫不逊色!
循着所听到声音的来源方向,炎荒羽背负唐妮,以早臻大成的「如影随形」
攀爬术快速地向五楼登去——总算他还记挂着不能令身后的唐妮太过惊骇,没有直接在平直的楼房外墙面攀爬,而是尽量选择了背光的墙角夹缝攀登。饶是如此,已经令唐妮看得矫舌不已了。
「哥哥,你真厉害啊……这样子都能上来……我看,改天你到我们队里来教警员学学你的本事好了。」唐妮终于忍不住在炎荒羽耳边小声说道。
「不要胡说!」炎荒羽即时打断了她的提议:「妮儿我跟你说,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大刘,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不会插手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会这些东西,知道么?」停了下,似觉得份量不太够,又加重语气道:「如果妮儿你让第三者知道我的事,那以后你也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唐妮一听,登时害怕起来。她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让炎荒羽如此敏感生气。一时间心里惊慌着急下竟哭了出来:「你你……人家只是随便说说,干么这么吓唬人家么,你……哥哥你坏,呜呜……」
炎荒羽最怕女孩子哭,一哭他便没了主张,只好不迭声劝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当心给里面的人听到!快别哭了——哥哥答应你以后再不说吓唬你的话便是了,好不好?」
唐妮听他这样说,这才破啼为笑:「就是嘛,哥哥你知道妮儿是最听话的,还吓人家——哥哥放心,妮儿决不会把哥哥的事情跟任何人说的!除非……」
「除非什么?」炎荒羽不禁又头痛起来,不知道她又会开出什么要命的条件来。
「除非你不理我了——当然,哥哥才舍不得我哩!是不是啊?」唐妮嘻嘻轻笑着亲了炎荒羽脸颊一口得意地道。
炎荒羽苦笑一下,心道:想不到每个女孩子都会耍刁——除了阿玉……
一想到温婉可人的阿玉,他心中不禁一痛,暗叹一声:「唉,可怜的阿玉,真是对不起,阿羽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时唐妮紧附耳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悲叹:「哥哥,你看,他们真不要脸,真的在那个……」
炎荒羽定定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五楼,停在了墙角的一扇朝北的单开小窗前。从这扇窗户的角度,正好既能将室内的情况看得清楚,又不易被里面的人在意发现——真是运气,居然给他攀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位置!
室内正是灯火通明,大刘等四人已经被扒得精光,几个衣着薄透的娇艳女子正扭摆着走向他们昏迷的裸体。
唐妮一瞥之下,便已经羞得扭转头来,不敢看里面淫荡的场面。「哥哥,他们……他们真不要脸……」她羞不可抑地在炎荒羽背上轻骂道。
「……是啊,脱光拍照也就是了,干么把灯搞得那么亮呢?难道还怕看不清楚啊!」炎荒羽不禁嘴里也嘀咕道,他倒是无所谓,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光屁股的身体他早见怪不怪了。
唐妮缩在炎荒羽背后,听他这么说,忙道:「哎呀,傻哥哥你不知道,他们把灯光弄得这么亮,就是为了好拍照拍得清楚,否则万一曝光不足,拍得不清楚,还怎么用来要挟大刘他们……」提起大刘,她忍不住又低骂道:「大刘这家伙,真是没用!堂堂一个刑侦队长,居然被人搞成这样……还扒得精光拍照——看他以后还怎么管人……」
过了一会儿,炎荒羽轻轻拍拍身后唐妮浑圆的臀部,轻声道:「喂,妮儿,他们已经拍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哥哥,我们得想办法把那些人的照相机弄到手,不管是数字的还是胶片的,都不能让那些家伙保留下来!」唐妮想到事情一旦真的发生后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不禁浑身发凉。
「嗯,那好。不过,这些坏人你准备怎么处理呢?我看到他们手上有凶器…
…」炎荒羽也在考虑该如何处理才能把事情尽量解决得完美一些。
「那……就先不管他们。先把大刘他们救出来再说!」唐妮想了想决定还是事分缓急,先把队友救出才是首要事情。
「这个……那象那些人不准备伤害大刘他们呀。我们进去救人可以,可是他们还都昏迷不醒,不太好弄哩——一个不好被那班歹徒发现就麻烦了……」炎荒羽迟疑道。
「那……既然这样,就由哥哥你看着办好了,怎么方便安全就怎么做,好不好,哥哥?」唐妮想想也对,便要炎荒羽做决定。
「那好,你这样说我就好办了。」炎荒羽点点头,唐妮这一说,便使他心中有了定见。
不多时,炎荒羽已经带着唐妮来到了一处房间。
「隔壁就是他们放相机的地方了。」炎荒羽轻声对唐妮道。唐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妮儿,里面有两个人看守相机,我想你先在这儿呆一会儿——我估计这间房暂时不会有人进来……」炎荒羽又吩咐唐妮道。
「要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唐妮不一怔解道。
「对。乖乖地听话,我去去就来——人多了,我怕行动不方便,万一被他们发现,就不太好了。」炎荒羽炎荒羽解释道。唐妮还想抗议时,却已经被他吻住了张开的小嘴,两乳房也被他隔着厚厚的衣服来回揉捏起来,登时整个人酥软下来,心中再兴不起其它的念头,只知道「唔唔」地虚弱应承……
几个起落攀爬后,炎荒羽已经重新来到了室外,并且附着在了那两个看守相机家伙房间的窗外。
可惜窗户是紧闭着的,从里面扣住了……
炎荒羽看着在里面吃酒划拳的二人,沉思了一下,心中有了定计。
「笃笃笃……笃笃笃……」
窗上传出的几下轻响引起了室内两个歹徒的注意,其中一人立刻放下了酒杯,警觉地抓起桌上放着的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窗前走来。
「妈的,什么声音……」他嘴里嘀咕着走近窗前。隔着窗子往外面看看,却只看到黑魆魆、雾朦朦的一片。「他妈的,什么都看不见……」说着他随手旋开窗门锁扣,将窗门推开,阵阵寒气立即涌进了房间。
「妈的,真冷!」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嘴里忍不住骂着。
正当他将头伸出窗外探看时,忽然觉得一阵劲风扑面而来,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时,便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喂喂!你干什么呢,看什么东西看这么长时间!还不把窗户关上,不怕冷啊——我说你听见没有啊,别趴在窗户上啊,快关上吧!」另一个仍坐在桌边的歹徒见同伴一直在窗前俯身往外看,不觉生气起来——毕竟是大冬天的,房间里的暖气本来不多,再给这家伙放冷气进来,还不把人冻死!一气之下,他一把推开椅子,站起身去窗前把同伴揪回来。
岂料刚俯身欲抓同伴时,他便遭到了跟同伴一样的命运——一阵劲风过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炎荒羽如狸猫般轻巧地自窗口窜进屋里来,然后关上窗户,将这两个歹徒从窗前重新拎回到他们原来的座位处放下,接着把桌上的酒「咕嘟咕嘟」地猛灌进他们嘴里,再以内劲轻拍胸口几下,使酒尽数流进肚内,然后将二人摆放成趴在桌上的姿势,最后才打开正门出去……
唐妮在黑暗中一个人紧靠着墙根蹲下。
没有哥哥在身边拥抱着,她突然感觉浑身好冷!似乎周围的寒气也懂得欺负人一样,一个劲地往自己衣服里钻……
怎么哥哥还不回来呢?
这里怎么这样冷啊……
她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全身缩作一团,竟冷得打起寒战来。
在这冰冷的黑暗空间里,她发现,自己好孤独、好害怕……自己真的不能没有哥哥……
就在唐妮心中的焦急委屈越积越多的时候,门轻轻「喀嗒」响了一下。她立即象触电般跳了起来。「妮儿,是我……」随着一声轻唤,那条熟悉的矫健身影如风一般跃到了她的面前。她再不迟疑,一下子扑进了黑影的怀抱中。
「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人家都急死了……」唐妮心中的欢喜一下子全释放了出来,只一个劲地在炎荒羽的脸落下雨点般的亲吻。
炎荒羽的感动和爱怜也一下涌了上来,在回应妮儿亲吻的同时,一手紧紧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另一手也激动地伸进她的内衣抓住一只饱满的乳房便大力揉搓起来。
「哥哥,我冷……」唐妮经受着爱人的爱抚,娇躯不住地颤栗,更加娇嗲起来。
「是么?哥哥看看……」炎荒羽从她胸前抽出手来,一把抓起她的一只小手,见果然冰凉,登时心疼不已:「呀……真的好冷呢!快,快让哥哥给你焐一下。」
说着便将那只小手贴肉放进自己胸前。
「还有这一只,也冷……」唐妮娇喃着又把自己另一只纤手伸进了炎荒羽的怀里。
「妮儿,怎么会冻成这样子啊?」炎荒羽紧紧拥着唐妮,心疼地数落她。
「还不是哥哥不在身边……」唐妮委屈地说道。
「你呀,真是让人担心。我才出去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这样了……」炎荒羽苦笑着摇摇头,怜爱地在她小嘴上啜了一口——这柔软的唇瓣已经由冰凉转为灼热了。
「哼……总之就是哥哥不好么……对了哥哥,事情怎么样了?」唐妮虽然在炎荒羽怀中撒娇,可以没忘了正事。
「行啦!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啦!」炎荒羽说着复重重亲了唐妮一下,然后双臂在她腰上略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呀……怎么还有人啊!」甫一进门,唐妮便被桌上趴着的两个给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抱紧了炎荒羽虎腰,紧张起来。
「不用怕,」炎荒羽笑着在她玉颊上吻了一下,随手将身后的门轻轻合上、锁好。「他们已经昏睡过去啦,没有一段时间,可不容易醒过来呢!」说着他抱着唐妮走近那两个歹徒,然后放下她,自己则拣起桌上一根筷子,得意地在其中一名歹徒的脑袋上敲了两下。见歹徒果然没有反应,唐妮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对这个本事的小哥哥更是爱煞了。
「妮儿,你看,这就是他们拍的东西——我们动作快点,别让人发现了。」
炎荒羽不想耽搁太久,便拉着唐妮来到房内一处柜前,从中取出一个黑包来。
唐妮忙拉开黑包,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两只相机,居然还都是高档胶片相机!
「这些狗东西,居然用这么好的东西干这种不有脸的事情!」她气愤地骂了一声,便打开相机电源,将启动开关打在倒片档,把底片倒至尽头后,再关闭电源,打开后盖,从中取出两只胶卷来。
「想不到这些歹徒倒还有头脑,没有选择数字机,而是用的胶片机,这样就不容易被人指证有假了……」唐妮继续在包里翻拣着,见其中除了两盒未使用过的胶卷外,就只留下几块电池,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便对炎荒羽道:「哥哥,东西都在这里啦!你看怎么处置呢?」
炎荒羽本想说:你看着办吧。突心念一转,话到嘴边改口道:「交给我吧,我收起来。」
「好,哥哥给你……」唐妮立即顺从地将胶卷放下炎荒羽的手中,竟没有多想他要这胶卷有何用处。
炎荒羽将胶卷揣进怀里内袋后,想到了一个问题,忙道:「妮儿,有个问题——若是他们发现相机里没有了胶卷,怎么办?」
唐妮一愣,想想的确如此。一转念,目光落到包内未使用过的两盒胶卷上,笑道:「哥哥,不要紧的,我们重新替他们装上不就行了吗?」说着径自动手将那两盒全新的胶卷拆了开来,再手脚麻利地重新将它们分别装进两只相机。
看她这样做,炎荒羽不禁疑惑道:「这行吗?要是他们发现不见了这两盒新的,难道不会起疑心吗?」
唐妮嘻嘻一笑道:「这哥哥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们人多手杂,整个乱哄哄的。
加上现在注意力都只在大刘他们身上——这包又这么大,里面少两只盒子,很不容易被人在意哩!」她说着突又蹙眉,失声轻叫道:「哎呀,不好,若是他们看到这相机底片数量显示不对就糟了!可是……」她懊恼地拍了一下头,自责道:「都怪我,没有先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就倒片了……」
炎荒羽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爱抚了一下她拍打的部位,安慰道:「傻瓜,你这样打,也不会知道那数字的——是哪里的数字?」
「喏,就是这里的……」唐妮沮丧地指指相机的液晶数字显示窗道。
「哦,原来是这里呀!」炎荒羽一笑,心道你早说不就行了吗?却有意拿她一把:「那……我倒是记得呢!只不过,要是我说出来了,妮儿你有什么奖励呢?」
说毕目光已经开始不怀好意地在唐妮茁挺的胸前逡巡不已了。
唐妮哪里还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呢?当时俏脸便飞起红霞,喘气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哥哥你……你坏死了!人家……人家早就把整个人都给你了,还要捉弄我……」说着忍着无限娇羞,抓起炎荒羽一只手,放在自己因情欲而膨涨起来的胸乳上,声音低颤呢喃道:「大不了以后哥哥想怎么弄人家,妮儿都随便哥哥好了……」说到这里时,整个娇躯早已不堪强烈情火的烧灼而软倒在炎荒羽的怀中了……
炎荒羽真个是心怀大畅,征服的快感令他只觉豪气飞扬,好不痛快!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是七十八,一个是九十。」他在唐妮耳边说出这两个数字后,便顺势在那晶莹如玉的白嫩耳垂上轻轻啮了一口。登时引起怀中娇躯又一阵剧烈颤栗。
「哥哥……妮儿下面好痒……我想要你……」唐妮只觉越来越高涨的欲火烧得自己的意识都模糊了,下体不停涌出的玉泉更是令她止不住一阵一阵地发悸…
…
炎荒羽心道:「不好!这样下去,非被这里的人发现不可!」心中不禁暗怪自己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荒唐地激起唐妮的情欲。不过他却也觉得,似乎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自己也变得容易冲动起来,那种感觉实在比较刺激……
好不容易才安慰下浑身滚烫的唐妮。炎荒羽看着她因情欲而兀自不住颤抖的小手不停地空按相机快门,将两只相机内的胶片数字转到相应位置后,才松了口气,知道今晚的事情已大功告成,可以撤退了也!
「哥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两人重新回到车上,将车行驶至安全的地方后停下来。唐妮一下扑进炎荒羽的怀里,一面同他肢体交缠,一面问他——她发现,同这个小哥哥在一起,自己懒了许多,似乎根本不想多动脑筋。
炎荒羽温柔地爱抚着唐妮的柔软身体,却不准备再激起小妮子的春情,而是借掌指的气穴将浑厚温暖的混沌真气在不知不觉中透入她的体内,借以疏导其身体里冲荡虚浮的欲火。在他刻意施为下,不消一会儿,唐妮便逐渐平静下来,那冲动也渐渐地转化为难以言表的暖洋洋的温馨感……
「哥哥……妮儿真想就这样被你摸一辈子……好舒服……」唐妮全身酥麻,软软地躺在炎荒羽的怀中,眼神迷蒙地喃喃说道。
炎荒羽一笑,俯首爱怜地吻了吻她鲜嫩的唇瓣,柔声道:「是吗?那以后哥哥就经常这样摸妮儿,」停了一下,他又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端这个歹徒巢穴的话,就不能靠这镇上的警察了……」「我知道,哥哥说过,这里面有个叫做阿仨的内奸呢!」唐妮连连点头道。毕竟是警察,激荡的春情既已平静下来,她的思维便逐步回复了清晰的条理:「反正地点也知道了。我估计这些人做过这票案子后,短时间内一定不会再在这里呆着。而我们这趟工作的警力又跟不上,看来只能暂时放他们一马了——还好大刘他们没有真的照片留下来,否则我们真的麻烦了!」
「那你怎么解释这次的行动呢?」炎荒羽不解道。
「是啊,是挺棘手的。」唐妮说着从炎荒羽怀中坐起身子,沉吟了一下,又道:「这次不但接货的歹徒没有抓到,连大刘他们也着了道——不过也不要紧,这问题反正主要是出在这个镇的警所未能及时赶到现场所致。再说了,大刘他们自己心里一定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到这里,她突嫣然一笑,重重地在炎荒羽嘴上吻了一记,娇笑道:「哥哥你放心,大刘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自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的!倒是哥哥你真是本事呢,今天妮儿可是大开了一番眼界!」
炎荒羽忽一展颜,不怀好意地调笑她道:「怎么?难道哥哥的本事妮儿今天才知道吗?」
唐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登时芳心一荡,浑身又酥软了下来,只能面红气喘地不依道:「哥哥又来了……你坏死了,你家早就……早就知道你……你那个东西很厉害了嘛……」说着重新一头钻进炎荒羽的怀中忸怩撒娇,一时间车内春光无限、旖旎一片。
搂着唐妮略事休息后,炎荒羽见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放亮,不禁惊觉:自己还要赶回学校哩!这一夜下来,时间全耽误了!便忙推醒怀中依偎的唐妮:「妮儿,快醒醒,醒醒呀!」
唐妮睡得正香,被他一推,又一叫,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娇声喃喃道:「哥哥……又怎么啦,人家睡得好香……」说着说着又倒了下去,还往炎荒羽的怀中使劲拱了拱,叭叽了两下嘴,仿佛在梦中遇见了好吃的一般,那模样当真是可爱至极。
炎荒羽看了真是又爱又气又好笑,却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耐心在她耳边轻柔地道:「好妮儿,哥哥还要去学校呢……你快醒醒——想不想到哥哥的学校去看看啊?」
他这话刚一出口,唐妮立即一骨碌爬了起来:「好啊好啊,我去我去!」
炎荒羽登时被她前后不一的反应看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暗暗叫绝:真是厉害,前一秒种还睡得神志不清的,这转眼之间竟然立刻变得生龙活虎!厉害!委实厉害!
「不过,人家累得很,一夜都没休息好,还是由哥哥来开车,好不好呀?」
转眼间,唐妮又软了下来,吊在炎荒羽的脖颈撒娇道。
炎荒羽拿她没办法,只好投降:「好啦好啦,我来我来——」说着一手在她隆臀重重一拍,另一手却在她耸翘的乳尖重重捏揉了一把,直捏得唐妮娇躯麻栗,娇艳欲滴的唇间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颤美娇吟:「不——嘛——」
由于连场欢好,唐妮已是浑身皆汗,下体更是一片腥膻黏腻,炎荒羽只好带她在附近找了家简陋的旅店简单地清洗了一下,除去身上浓重的刺鼻气味才重新上路。路上考虑夜间辛苦,担心小妮子体力消耗过大,又在路边的早点摊上买了早点吃——当然,钱自然是唐妮掏的。因此待二人赶到鸿志中学时,第一节早课已经结束了。
「唉……想不到还是迟到了……」炎荒羽轻嘘一声,将车缓缓靠学校边墙停下。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的事情影响了你……」唐妮不安地看着炎荒羽道。
炎荒羽笑笑摇头道:「算啦,反正也迟到了,想它做什么——来,我们下来吧,你不是想看看吗?」说着打开车门,搀唐妮下车。
唐妮诧异地看看他,想不到炎荒羽居然如此拿得起放得下,对于连夜奔波驱车赶路,却仍未达到的目的,仅仅在一瞬间,便放在了一边,表现得浑不在意。
她不知道——其实连炎荒羽自己也不知道,自从那畜灵之中的至尊之灵白虎元阳居于体内后,炎荒羽的言行举止已在原来的沉稳持重中不知不觉地增添了越来越重的霸气,遇事也变得格外地无畏和大气。因此对新生活中本来十分看重的上学一事,自然在无形中淡漠了许多。
「来!我们进去看看!」下得车来,炎荒羽一把拉起唐妮的手放在自己臂弯处挽着,径自大剌剌地往校门内走去。
还在老远,炎荒羽便见到四个人奔跑着朝自己过来,嘴里尚在高叫:「阿炎——你回来啦!」他登时苦笑起来,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
那四人正是武慧、韦亭逍以及两个古灵精怪的小不点儿伍磊和燕雁。
「他们是……」唐妮也见到了这四个孩子,见他们对炎荒羽这样亲热,不禁疑问道。
「哦,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炎荒羽笑着朝四个人迎去,步伐却仍是不急不徐的。这种细节令唐妮心中煞是受落,感觉炎荒羽并未急着迎向前去,正说明对自己的态度要比那些朋友要亲爱许多。
不消片刻,炎荒羽便被四个好朋友团团围住了。一时间四个人叽叽喳喳、问长问短地说个不停,亲热看态度看得一旁的唐妮都有些动容。
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是去镇上看父母的情况后,炎荒羽便将身边的唐妮介绍给了他们:「来,大家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妹妹,妮儿——妮儿,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在学校里,他们对我很好呢!」
「是吗?那我可要多谢你们对哥哥的照顾啦!」唐妮笑说着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挨个同四人握手。
看到唐妮妩媚娇艳的容貌,以及她紧紧挽着炎荒羽的亲热神态,武慧和韦亭逍在自惭形秽的同时,便本能地起了戒心——看样子,这个女人同阿炎的关系很不一般呢!
说实话,武慧和韦亭逍产生不如唐妮的自卑心理确也无可厚非,一来唐妮本来就是个成熟漂亮的女性,其气质体态就要比校园里那些青涩的少女动人;二来经过了炎荒羽彻底深入的滋润后,更增添了少妇的性感风韵,这更非韦亭逍和武慧这些女孩子可比了。
「你……是阿炎的妹妹?」武慧相对来说性格要外向一些,心里想着,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唐妮不禁莞尔一笑,含情脉脉地看了炎荒羽一眼后才道:「是呀,我是「阿炎‘的妹妹,不过可是最亲最亲的「妹妹’,是不是啊,哥哥?」说到最后的「
妹妹」两个字时,她有意加重了暧昧亲密的语气,同时将娇躯更紧地贴着炎荒羽的骼膊了。
武慧和韦亭逍顿时变色!她们再也想不到,炎荒羽居然在校外还有情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情人——总算唐妮事先知道要见炎荒羽,没有穿警服,而是着了一身便装,否则若是叫武慧和韦亭逍看到她居然还是个警花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惊异哩!
炎荒羽当然将二女的面部反应尽收眼底。不过他根本就不想掩饰自己同唐妮的关系,说心里话,他现在还真的舍不得让集柔顺刁蛮于一体的妮儿离开身边呢!
「当然了,你最乖么!」炎荒羽说着亲昵地捏了捏唐妮俏丽的下巴,温柔地回应道。
「你!」武慧再也无法忍受炎荒羽当着自己的面同别的女人调情,登时变了脸色,脚用力一跺,狠狠瞪了他一眼,竟自转身跑了!见武慧气恨离开,韦亭逍先是迟疑了一下,便也跺了下脚,也不同炎荒羽打招呼,转身追武慧去了。
唐妮见二女如此,先是一愣,随即敏感地意识到可能这两个女孩子都在喜欢自己的小哥哥炎荒羽。当下微微一笑,故作不解道:「哥哥,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还没说两句话就跑掉了呢?真是奇怪啊……」
炎荒羽不禁气结——这个妮儿,明明知道小慧和亭逍是为什么才跑开的,居然还装糊涂说风凉话!
「嘻嘻,妮儿姐姐,你真没看出来?她们两个也爱上大个子了呢!」伍磊和燕雁在一旁嘻嘻哈哈地揶揄唐妮道。对他们两人来说,只要炎荒羽对他们好就行子,至于炎荒羽跟哪个女孩子相好,这些都与他们不相干。
「哥哥,真的吗——」唐妮知道自己不能再装傻,只得露出「本来面目」,故意神色严重地看着炎荒羽审视道。
炎荒羽看她那副故作深沉的模样真是又气又好笑,忍不住食指屈成凤指,轻轻地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轻斥道:「不要乱来!小心我收拾你!」
唐妮的纸糊虎皮果然一戳即破,闻言立即转了一脸的笑容,还伸了伸粉红可爱的丁香小舌:「知道啦!」
这时远处传来了悠扬的上课铃声,伍磊和燕雁忙道:「大个子,预备铃响了,就要上课啦!我们先走啦——妮儿姐姐,以后有空常来看看大个子,他可是很「厉害‘的哦!」说毕二小撒开双腿便跑,总算动作快,及时避开了炎荒羽大手的擒抓。
「嘻,他们叫你大个子呢!哥哥。」同炎荒羽在一起,唐妮心情极好,连二小对炎荒羽的称呼也令她开心不已。
「他们两个调皮着哩。」炎荒羽本想将伍磊和燕雁二人的「事迹」说一遍给唐妮听,一转念,想到自己应该赶紧去上课,便改口道「妮儿,我要上课了,你看……」
「我知道了……」唐妮的脸上立即笼上了一层阴云,头也低了下来,心情变得甚是抑郁。
「那……你一个人先回去?」炎荒羽轻叹一声,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将唐妮留下,毕竟她有她的工作,自己有自己的学业。
「知道了……哥哥你送我上车好么?」唐妮说着抬起了脸,炎荒羽登时心中一痛——妮儿的眼睛里分明在闪动着难过不舍的泪光!
「嗯!哥哥送你上车!」炎荒羽一口应道。
在车上炎荒羽同唐妮抵死缠绵一番后,唐妮才在炎荒羽的再三叮嘱和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驱车离去……
目送唐妮的警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炎荒羽方才转身朝校门走去。
唉,接下来,便是如何安慰受到伤害的武慧和亭逍了……
这两个丫头,怎么会公开吃起醋来呢?真是想不通!
第六章 初现杀机
接连两天,武慧和韦亭逍都对炎荒羽甚是冷淡。象是约好了一般,二女只要一见炎荒羽靠近,便同时避开。炎荒羽本想分别找她二人谈一谈的,可二女却始终形影不离,令炎荒羽只能暂时将安慰二女的打算放置一边。
不过这两天中,炎荒羽倒是不时地接到柳若兰和唐妮的电话。两个少妇在电话中情意绵绵地倾诉着相思之情,令炎荒羽着实见识到了都市女性火辣坦白的迫人风格。若不是炎荒羽最后「不堪其扰」,分别勒令二人不得对他频繁「骚扰」
,恐怕课都上不连贯了。
在武慧和韦亭逍面前接连碰几个钉子后,炎荒羽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武术搏击方面来。由于身怀超卓六知,他学习拳脚套路时倒是如鱼得水,颇为顺利。
「阿羽,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天生的练武坯子呢,真是教什么会什么。」到意羽织师姐季绵虹满意地递过来一方热手巾。炎荒羽恭敬地接过来揩了揩额头——虽说他根本没有出汗,但别人的好意还是要领受的。
「是啊,大个子学得真快,比我们都快!」伍磊和燕雁两个形影不离的小鬼头也在一旁羡慕地抬头仰望炎荒羽道。
炎荒羽笑道谦虚道:「哪里,是你们教得好,若不是你们教,我哪里学得会呢?」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不自主地涌起对逝去九公的怀念,自己能这样,全是他老人家的教导啊……
「依我看啊,还是你天分高——你看这场内每个人都练得大汗淋漓的,就你,从未见你出过汗,连气都不见粗喘过。你真厉害呢!是不是学过什么……呃…
武侠小说里的那个内功啊?」燕雁摇头天真地道。
「燕雁你又在瞎说了。」伍磊撇嘴不屑一顾道:「资料早就说过了,那不过是古人的臆想罢了!现代研究已经证明了,所谓的气功,或者说内功,只不过能够很好地调节人体的生理和心理平衡而已,不可能有那么神奇的!」
「磊磊说得对,若是就那么吐纳呼吸几下便能够拥有超人的本领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去练了吗?那还要我们这样锻练作什么?」季绵虹点点头,同意伍磊的话。
「你们两个干嘛,这道理我不知道啊!不过是说说玩儿罢了,干么这样针对我啊!」燕雁被一大一小两个人夹攻,不禁小嘴一撅,委屈起来。
「不过……我觉得燕雁说得好象应该有点道理啊,呼吸吐纳确实有帮助啊…
…」炎荒羽不忍见燕雁小脸上的委屈,便忍不住替她分辩。同时心里却反驳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还好他记得九公的叮嘱,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拿出来作证据。
「当然了,阿炎你说的是有道理。」季绵虹笑着对炎荒羽道:「不过这也只是辅助的方法而已——你看,当我们练得疲劳,或者精神压力大的时候,运用专门的吐纳呼吸方法确实能够寻事减轻压力和不适,但这并不表示能够把「气功‘的功效提升到无限大呀!」说着她头轻轻甩了甩,随后双手抬起伸至脑后,解开束缚长发的发饰。这个动作立即将她胸前浑圆挺拔的曲线毕露无遗,甚至可以见到那峰顶的两颗圆圆的突起印痕……炎荒羽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但眼前的美景立刻使他收了嘴,不准备再说下去了。
他在饱览秀色,岂料一旁的伍磊人小鬼大,见此情景便叫了起来:「嘻嘻,大个子在偷看小虹姐!」
炎荒羽一听,登时头大一圈,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小家伙,居然在一旁「放冷箭」!
「切!这有什么了,小虹姐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的不喜欢啊!难道偷看她的人还少了么?小磊你休要大惊小怪的!」针对前面伍磊说话时「得罪」了自己,燕雁逮着这个机会,立刻反唇相讥地报复起来。
「你……」伍磊被她这一堵,不禁气结,正要反击时,却被季绵虹截住了:「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又开始打嘴仗了!回头你们怎么吵都不关我的事,要紧的是不要在我面前吵——听到了吗!」伍磊被她这一命令,立时气馁,低下头嚅嚅地应道:「是,知道了……」
季绵虹转而笑着轻轻拉起炎荒羽的右手,柔声道:「你真的在偷看师姐吗?」
说着一双灵动的俏眸满含笑意地看着炎荒羽。
炎荒羽的脸早已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女孩子面前脸红,可偏偏却又十分的难堪。
「我……我……嗯……」除了九公叮嘱的事情,炎荒羽本就不擅撒谎,便点头承认了。与此同时,他已将心神内敛,默念心决。随着一磅礴的混沌真气奔流运转,他的心情在瞬间便平定下来,脸上的红晕也立即褪了下去。
季绵虹一来由于美貌过人,在鸿志被誉为第一校花,平日里在明里暗处被人窥视惯了;二来炎荒羽实在很讨她的喜欢,因此心中对他并无一点的责怼。相反见他居然也会脸红,心中反多了一些难以表述的疼爱感觉,只觉得这个小师弟除了聪明勤奋、踏实真诚外,还甚是可爱。
「没有关系的,师姐经常跟你在一起,想看就看,不用躲躲闪闪的,知道吗?」
她又柔声对炎荒羽道。同时另一只白皙修长的纤手也握拢上炎荒羽的右手,心中不禁暗道:「这阿炎的手好暖和呢……」
「嗯,我知道了,师姐。」炎荒羽说着便抬起头来,目光大胆地看着季绵虹。
由于季绵虹的身村甚是高挑修长,因此两人面对面下,居然同炎荒羽身高相若。炎荒羽这一抬眼,正好与她的目光正面相遇。四目相交下,炎荒羽那清澈明亮的眸子如平常一般射出灼灼带焰的目光,直看得季绵虹芳心登时一阵剧跳!一时间呼吸竟也不匀了。感觉实在抵受不住炎荒羽的目光,她居然略显慌张地垂下了眼帘,那整齐扇形的长长睫毛兀自微微地颤动,俏脸上也不自主地隐隐泛起动人的红晕。炎荒羽看她居然如此明艳俏丽,不禁也是一呆,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流……
「嘻嘻,看到了吧,小虹姐也喜欢大个子哩!」燕雁在一旁眼尖,已拍手欢叫起来。
「你又乱说了——小虹姐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大个子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伍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岂会轻易放弃,立即便回敬道。
「要死啦!你们两个!」随着一声娇斥,「笃笃」两记重重的爆栗便落到了二小头上。只见季绵虹面红颊赤、柳眉倒竖,摆出一脸的怒容,狠狠地瞪着两个小家伙——那眼尾的余光却在偷视炎荒羽的反应。
「算了师姐,他们两个小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不要生气啦,都算在我头好,好不好?」炎荒羽说着主动拉起季绵虹的玉手——他可没有什么男女接触的忌讳。
他是没有忌讳,可是对季绵虹来说却感觉大不一样了!
本来同炎荒羽肌肤相触也没有什么,可是刚才被他那灼灼的目光一看,再加上两个小家伙嘴里乱说,此时再与炎荒羽接触,她不自觉便产生了一种异样的触电感觉,偏又不好得就此从炎荒羽手中抽手,怕引起他更大的误会,一时间进退两难,竟闹了个面红耳赤,更加窘迫了……
炎荒羽自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着师姐那风流俊俏的模样,心中忽一动,忍不住便使出故技,将混沌真气直透季绵虹的玉手「十宣穴」,以烂熟的挑情手法不为其所察觉地渗入了季绵虹的体内……
季绵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着了炎荒羽的道呢?一时间只觉浑身一片暖洋洋的极是酥软,只想找个地方靠下来才好,偏体内深处又有一股异样的灼热不断地滋生,又给了她支撑身体的动力,使她不致就此跌倒出丑。只是那股灼热的产生,却令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地敏感,心中更是绮思连连、冲动不已。恍然间,她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搞的,内裤已经洇湿了一滩……
见季绵虹面红气浮、娇躯悸栗,媚眼更是水汪汪地含春带娇,炎荒羽便知道手法再次成功,没有令自己失望,便及时松开了手,不过却顺势抬起来在季绵虹光滑柔嫩的脸蛋上轻轻摸了一把——这已是近乎调戏了!只是此时的季绵虹已是春心浮动、绮想不断,竟感觉炎荒羽这一摸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产生了「不如就此靠在他肩上才好」浮荡的念头。
伍磊和燕雁两个小鬼头虽看到二人如此情状,不过毕竟年龄尚小,再机伶聪明也想象不到他二人此刻真正的情况。而大厅里的其他人因为距离很远,即便看到炎荒羽和季绵虹二人的亲密动作,也只当作正常的训练帮助。这一来二去的,竟变成两人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了……
「师姐,你真的好美。」炎荒羽由衷赞道,由伸手轻轻抚摸了季绵虹脸庞一下,不过这回他放下手时,顺带在她高耸的乳峰上不轻不重地抹了一把。
季绵虹整个人简直僵住了!
情思恍惚下,她突然感觉,面前的炎荒羽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体贴,似乎他才是自己心目中真正要找的男孩……
这种迷离惶然的感觉直至身后传来倪焰侯铿若金石的声音有力地在耳边响起才告结束:「呵呵,怎么你们都在这里啊!小虹,阿炎今天的进度是不是又快得惊人?」
「啊……是,是……快得很呢……」季绵虹浑身一颤,顿时从绮思中惊醒,忙吱唔道应道。
由于背对着徒弟,因此倪焰侯尚未看到季绵虹水目红面的情状。
「是呀师父,大个子可厉害了,学什么都特别的快——我估计啊,再过几天,我们恐怕就没有东西可以教他了。」伍磊在一旁插嘴道。
「怕要师父来教啦!」燕雁也点头道。
此时季绵虹也已经恢复了正常,虽说仍然有些心情浮荡,但总归要好了许多,脸上的红晕也没有那么重了,令倪焰侯见时,还以为是训练告成的哩。
「那好,既然阿炎的套路学习进度这么快,我想今天就教阿炎试试如何进行自由搏击!」倪焰侯跨前一步,轻轻拍了炎荒羽肩头一下,微笑着对他说道。
「什么?这么快?」此言一出,顿时令季绵虹和两个小家伙俱吃了一惊!他们没有估到,倪焰侯居然如此看重炎荒羽,未经过长期的基础套路训练,便要进行最后的实战阶段。
倪焰侯也看出了三个学生的困惑,不过他却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说实话,炎荒羽的表现的确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倒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实在是炎荒羽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了实战学习的标准,从其超常的表现来看,甚至还有过之。
「来来,大家都跟我来……」倪焰侯说着招呼四个宠爱的学生随他一起,离开了套路训练大厅,通过大厅边上一个出口的小门,转过不长的一段走廊,到了另一个稍小的馆区。炎荒羽见到,这个馆区上面写着「搏击训练区」。
进入搏击训练区,炎荒羽一眼看到,馆区内正有着十二人在对打,厮杀叫喊声及拳脚相撞的声音响彻了整间馆区旁边分别陪着六个教练打扮的老师,而边上墙脚一排座椅上,则坐着八个人——看样子正在休息。
见倪焰侯带着学生进来,靠得最近的一位教练忙对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吩咐面前的两个学生继续训练,自己则快步朝倪焰侯走来。
「倪老师您好!」那教练也是个中年人,身高与倪焰侯相若,走路里步态甚为矫健有力,一双眼睛更是灼灼带神,一看便知是个强悍之人。
「哦,张老师你好。」倪焰侯也忙点头回礼,同时对身后的四个学生道:「
你们快来见过张老师!」
闻言,季绵虹、炎荒羽及伍磊和燕雁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张老师您好!」
那张老师也忙笑着还礼。一瞥间,见炎荒羽是个生面孔,不禁有些奇怪,便看向倪焰侯询问道:「这位是……你新收的徒弟?」
倪焰侯一笑,点点头承认道:「不错,他是我新收的徒弟,炎荒羽——阿炎,这就是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张将张老师——快叫张老师好!」
「不用了不用了,刚才都已经叫过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呢!」张老师忙摆手阻止炎荒羽。见他性情爽直客气,炎荒羽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不过他仍是礼貌地对张老师鞠了个躬。
见炎荒羽如此谦恭有礼,再看他身姿挺拔若松、目光澄澈中正,那张老师也颇觉喜欢,忍不住连连赞道:「好好,好!你就是那个把雄猛打了一顿的炎荒羽吗?果然不错!」
倪焰侯听了不禁微微皱眉。其实炎荒羽痛打雄猛的事情,他也是在决定收其为徒以后才知道的。若是之前知晓其尚武斗殴的话,他是决对不会收下他的。不过在接触之后,发现炎荒羽居然非常勤奋刻苦,兼且灵犀一点,极有悟性,便喜爱了起来。加之深入接触后,觉得炎荒羽品格尚算端正,为人不喜结党,越发地对了自己的脾胃,便将他视作自己的得意门生了。
此时听到张老师提起炎荒羽打架的事情,还连声道好,他以为张老师是在有意讥讽,心下自然不快,不过礼貌上却没有过分地表现出来,仍面带笑容地回应道:「小孩子,难免会有冲动犯错的时候,让张老师见笑了——阿炎,记住,以后可不许再随便同别人打架,知道了吗?」
炎荒羽一愕,心道这又关我什么事情?分明是那些校园恶霸为非作歹,欺人太甚才有那场纠纷,怎么错在自己呢?不过心里这样想,面上却点了点头称是。
「倪老师说哪里话了——我看您是误会我的意思啦!」那张老师也是积年的老江湖,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倪焰侯忌讳别人谈论这件事?当下忙解释道:「那个雄猛实在不是个好东西,我已经听好些学生在议论他在学生中横行霸道,还搞了个什么什么「地龙帮‘?真是好笑。炎荒羽能够将其惩戒一翻也不枉了我们学武之人仗义之道——我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呢!」
「哪里哪里,其实张老师你的学生都很不错呢,炎荒羽只是刚入门没多长时间,我事情忙,以后还要请张老师你多多点拨他哩!」倪焰侯既并他并无恶意,心中略愧,忙客气道。
「唉,说到习武搏击,他们还马马虎虎,但是若说到仗义惩恶,恐怕他们还不如你这个阿炎啊……你不知道,一提起雄猛,我的学生就畏若蛇虎——他们中有人甚至还颇羡慕那个小流氓的横行哩!真是……若不是因为这份工作,而且现在学拳多学武少,我早将他们踢出去了……」说到这里,张老师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涩。
「这……那正好,我就把阿炎交给你,你有空呢,就多指指点他,行不行?」
倪焰侯显然没有想到张老师竟有这种心事。因自己也非常讨厌雄猛之流,故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便只好将炎荒羽推出。
「那好哇!您就尽管放心把阿炎交给我吧——不过关键的地方,还得您老前辈来点拨点拨哦!」张老师一听,立时展颜笑了起来。「怎么样,小虹还行吧?
没有丢您脸吧!」他转脸看着季绵虹得意道。
倪焰侯一听连连点头:「当然好啦,小虹她要不是平时有你督导,哪里会有今天的成就呢——说实话,我明年的女子组就靠她来撑场子哩!」
「呀,你们两们老师都不要争啦!小虹能这样,全是两位老师的心血呢——平时的常规训练是张老师帮助的,关键的地方是倪老师点拨的,总之离不开两们老师的共同教导呢!」季绵虹见两人谦让,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那我们两个以后到搏击阶段时也象这样好不好——平时由张老师教,然后倪老师重点指点一下……」伍磊和燕雁两个小家伙也挤上来凑起热闹。
「呵呵,怎么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你们两个小鬼头啊!」张老师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时兴起下,竟一边一个,将两小一把高高抱了起来!
「呀…放我下来……你手好重……痛啊…」伍磊和燕雁齐声发出惨叫——张老师的手力可是闻名校园的,虽然是「抱」,可以与「抓」差不了多少啊!
看着这几人有说有笑甚是亲热,炎荒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心下暗自连连点头。
「来,阿炎你先同阿凯试试拳。」一番谈笑后,张将同倪焰侯转入正题,来到一个被绳索围好的圈内,招手命坐在墙边一排座椅上的一名学生过来。
那叫阿凯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在休息的时候被打扰,同炎荒羽一见面便是一脸的不高兴。炎荒羽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敌意。
「怎么?还没坐够啊!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坐下来休息是最糟糕的,应该做些柔软运动才能保持体力的恢复状态!」张将见阿凯一脸的老大不情愿,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狠狠训斥道。
炎荒羽在一旁听来不禁微微点头,对张将的话深以为然。在坳子里训练时,往往在他已经浑身筋骨俱软,疲惫得真想倒下躺一会儿的时候,九公便会出声训斥他,命他不许坐躺,必须慢走一段时间。有时候还借口需要某样东西有意吩咐他跑东跑西地去拿……
见炎荒羽点头,阿凯登时火大,忍不住骂道:「点你妈个头啊!是不是想死啊!」说着狠狠地瞪了炎荒羽一眼。
「阿凯,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季绵虹忍不住插言道。
「嘻嘻,原来是我们的娇娇美女啊!怎么?今天没有陪路师兄?」阿凯一见季绵虹,立刻便露出一脸的邪笑,语带双关地揶揄道。
「你——」季绵虹登时粉脸通红。她没料到这阿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调戏她!
「小虹,你到一边去,不要乱说话!」正要斥责时,却听倪焰侯在一旁低声喝道。季绵虹只得一跺脚,退到了后面去。
炎荒羽不禁眉头一皱,纠正道:「你怎么能出言不逊呢?在老师面前也能这样子?」
话音未落,阿凯便暴跳起来,一手指着炎荒羽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以为小子你是什么人啊,也敢教训我阿凯?告诉你,他是老师又怎么样?若不是我们交的高额学费,他能在这里教书?省省吧你!告诉你,小心点,不要乱说话!」说毕竟转身便走!
「你……你站住!」张将登时脸色大变,直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喝令阿凯站住后,好一会儿平复下来。
「想干什么!」阿凯仍是一副吊尔郎当的模样歪歪斜斜站着哼道。
「你……」张将又是一噎,停了下才克制着将声音尽量放平和下来:「你还没有同阿炎试拳,想休息,试完拳再去吧!」说到这时,炎荒羽看到,他眼睛已经在喷火了,显是对阿凯的无礼已是怒极,偏又无可奈何,只能忍受这种屈辱。
炎荒羽顿时心中大奇。
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学生晚辈竟然可以对老师尊长不尊重的!更不用说阿凯这种极端的恶劣态度了!转眼看看倪焰侯和季绵虹等,却见他们虽也是满脸气愤,却也仅仅是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觉得奇怪了!
他终于忍不住一闪身,站到阿凯前面,面对面对他喝道:「阿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张老师说话!你应该向张老师道歉!」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凯的眼睛。
阿凯登时被他精光迸射的瞪视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你想怎么样……」
见他如此脓包,炎荒羽不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想你跟张老师说一声道歉!」说着跨前一步,再次逼近了阿凯。
此时无论是坐在旁边休息的、还是正在训练的教练和学生,见发生事情,便纷纷停止了各自的休息和训练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凯,这人是谁……」
「好象见过他……」
「一定是新来的吧……」
「他们怎么了?」
「连倪老师也来了……」
「事情好象不简单啊……」
……
一时间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不绝于耳。
此时倪焰侯却向季绵虹、伍磊和燕雁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人随自己站向外围,冷眼旁观。
「没什么,只是阿凯对张老师无礼,所以我想让他向张老师道歉!」炎荒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凯,嘴里说着事情的原委。
「我又哪里对张老师无礼了?」阿凯立即现出一脸的委屈,仿佛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紧跟着又以随便的口吻道:「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就要我道歉!」
「那你说了句什么实话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只是说,我们在这里付了高额的学费,就应该学到最好的东西……在训练劳累的时候,得到很好的休息……就这些啊!」阿凯说时表现得一脸的无辜,直看得炎荒羽眼中冒火,恨不能一拳将其打得趴下!
「原来是这样啊!说得很对啊!」
「就是,这也要道歉啊!」
「我们训练是很苦很累么,难道要好好地休息也不行啊……」
「就是,我看学这里的东西还不如拳击馆的有用……」
「对啊,那拳击简单,学得还快,还有效果……」
「要是再对我们这样,大家就不学了,改其它的学!大家说好不好?」
「好!」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是啊,我看这里的老师真是昏头了……」
「是有点拎不清,也不想想是谁养活他们的……」
「就是,我每年要出好多学费的……」
……
见众人支持自己,阿凯更加得意了,偏表面上却更显出其委屈:「是啊,我也是为大家说话,却想不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居然要威胁我……」
炎荒羽登时勃然大怒!他再也未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心中虽怒至极点,炎荒羽却在面上一点未显现出来,只是双目更形精亮,看那阿凯的目光也更加的咄咄逼人。在这个时候,长期修习的心诀再次发挥了无与伦比的静心凝神的作用。看着阿凯那令人厌恶的表演,炎荒羽反而心若冰雪,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他如何继续下去。
「他?好象就是那个打了雄猛一顿的小子……」
「就是,就是他,难怪看着这么面熟。」
「呵,想不到今天又到我们这儿来显威风了!」
「真厉害啊,还敢要阿凯道歉!」
「阿凯,别怵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揍他!别对他客气!」
「小子,你以为阿凯跟那个混混一样啊……」
「让他见识见识我们阿凯少爷的拳脚!」
「是啊,以为我们跟那群土包子混混一般哪……」
……
在同伙们的唆使下,阿凯逐渐收拾回了自信心——虽然仍觉得炎荒羽眼神里透出的野性很可怕。
炎荒羽迅速四顾一周,发现此时除了张将老师仍在事故圈里,其他的教练,甚至包括倪焰侯都避了开来,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仿佛生怕沾上一点这人群中的是非一般。
「怎么,怕了吗?」见炎荒羽举目环顾,阿凯以为炎荒羽看到这汹汹阵势后心中生畏,想找援兵,便愈发得意起来,一时竟嚣张地以食指重重地在炎荒羽的胸前连连戳动,嘴里继续骂道:「不长眼的臭小子!你以为那个姓倪的老不死会帮你吗?告诉你,在我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学之间发生的纠纷,教师一律不得随便插手,尽量让学生自行解决!」
他这话一出,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在鸿志中学有这么两股贫富学生帮派的势力存在,原来都是校方长期以来默许所致!
「所以说,你这个臭小子除非打赢我,要么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哼哼!」
阿凯冷笑两声,倏地双手交握,将骨节捏得「喀吧喀吧」地直响,同时挑衅地看着炎荒羽邪笑。
「是啊,除非你打赢阿凯,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就是,我们倒要看看,能打倒地虫老大雄猛的人究竟长的怎样的三头六臂!」
「怎么,不敢来吗?」
「怕了?怕了就磕头!」
「就是,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快做决定!」
……
一群人不断地起哄着,争相看炎荒羽的笑话。
「好!」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炎荒羽竟然一口答应了!
人群登时哑然,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其实炎荒羽并不想与人动手,可一来这些人欺人太甚,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他看到季绵虹正在关切紧张地看着自己,并且一个劲地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要忍让——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要知道,不论是在坳子里还是到署平,最到危险时,他炎荒羽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表现得怯懦退让过?让女人瞧不起的事情,在他的生命中将记过不会发生!
「既然你这么想打,也可以——而且,张老师也指名要你同我试拳。什么是试拳我不懂,但是怎么把人打倒,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怎么样,张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开始「试拳‘呢?」炎荒羽语气平静地说着,并转向身边的张将,征询他的意见。
其实张将又何尝不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帮不懂得尊师重教的顽劣子弟呢?只是正如他们所说,自己的薪俸的确都是他们所出。正所谓拿人手短,更何况他只会一些武功,岁数又大了,已经不可能转行做别的工作,兼之家中妻女还要靠自己这份不算微薄的工资……因此思前想后,他便强自忍心了下来。炎荒羽主动要出头,他当然是喜出望外,不过他却因不了解炎荒羽的根底而为他担心,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抵挡得住阿凯的搏击术——要知道,阿凯可是「太子党」中武功靠前的学生。其水平除了与路帆扬相差稍远外,与其余前四名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阿炎……你真的要试?」张将不忍见炎荒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惨状,便想劝他。
「当然,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把他们当一回事的——您尽管放心好了!」炎荒羽自信地说着,继而转向紧围着着学生群道:「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教训我,对打架有什么要规定没有。」他说这话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知道对方对伤害的程度有没有限制,如果没有,那就最好了,他将会以对付野兽的方式来对待他的敌人!
见炎荒羽如此说,那群学生以为他是害怕了,便一齐哄笑起来。阿凯抬起,制止了众人的哄笑,做出一副强忍笑意的做作模样,带着十足的优越感,又伸出食指点了点炎荒羽的胸膛,轻佻地说道:「怎么?怕了吗?不过已经晚啦!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搏击,除了使用器械以外,各人全凭真功夫——当然,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打死的,我还要你替我扬名呢!哈哈哈哈……」
「是么?只要不打死,怎么都可以?」炎荒羽丝毫不理会他的张狂,仍淡淡地问道。
「当然,就是这个条件——还有,如果你输了,我除了要你嗑三个响头外,还要你从老子的胯下爬——过去!」他有意将「爬」字拖得老长,以示对炎荒羽的污辱。
岂料炎荒羽仍是一脸的淡然,浑不在意地道:「这就是你的条件?好得很,我答应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你?什么条件?」阿凯一怔,没想到炎荒羽居然也敢提条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多的。既然你提了两个,那我也提两个。」停了一下,他转身看着张将,一字一句地道:「第一,你必须向张老师诚心道歉!第二,」他深深地看了张将一眼后,又转向周围的学生,顿声说道:「你要保证,在这里的每一个学生,直到毕业前,都必须在这里学习武术!」
他这两个条件一说出,场内登时一片哗然!
没人人想得到,炎荒羽提出的两个条件,居然都是与本身无关!而且他第二个条件提得更是苛刻——「在这里的每一个学生,直到毕业前,都必须在这里学习武术」,这个条件,摆明了要这些学生不得再随心所欲地改学其它的东西!不过这个条件就这些学生的理解,也只不过是个学习项目选择的问题,但对那些在圈外旁观的教练来说,不啻是一个解决长久生源问题的最佳解决办法。一时间包括倪焰侯在内,在场的教练们对炎荒羽的为人登时肃然。
「怎么?不能答应吗?」见群围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炎荒羽暗笑一声,又烧一把火道:「怎么?你们的条件我很爽快就答应了,为何我的条件你们就不答应呢?难道我的条件比你们的更难做到、更加的污辱人吗?」
那些学生终于认定,炎荒羽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这世上居然还真有不为自己牟利益的人——输了,自己倒霉;赢了,让别人得好处——这种人根本就株罗纪的灭绝动物嘛!
「嘿嘿,我们答应你了——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我们的条件啊?」阿凯态度轻佻地以炎荒羽眼前比划着好看的手势道。
「不,」炎荒羽轻轻摇摇头,又道:「我第二个条件你听清楚了吗?是「在这儿的全部学生‘!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代表这里面的所有人呢!」他说着扫视了周围一圈,进一步加大了语气的压力。
他这一说,阿凯登时一窒,他本差点脱口而出说:「能够」,但一转念,心里却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洋洋自得的气势大为减弱。双眼也拿不定主意地四处游移,想看看同伙们的态度。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叫嚷着支持他的学生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能」
,有的说「不能」,这样子乱了一会儿后,才参差不齐、高低不一地回答:「能。」
炎荒羽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笑着转身对张将道:「张老师,你都听见了,他们每个人都说答应我的第二个条件的——这儿的每个学生都是铁铮铮的大丈夫,我想他们一定不会食言。」他说这话时,有意将声音放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然后又停了一下,见没有人因听到这句话而提出异议,便对阿凯点头笑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见炎荒羽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淡泊而自信,周围的学生不禁开始猜疑嘀咕起来,弄得当事人阿凯也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毛。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跟倪老师学过很短时间,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
…」炎荒羽看出阿凯眼中的疑惧,便对他实说了自己的情况。
「真的?」阿凯忍不住道。
「真的。」炎荒羽的回答也是两个字。
不知怎么,阿凯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对手实在有种令人信服的真诚。他觉得,炎荒羽说话,一定没有骗自己,他说时间很短,那么就一定只有很知的一段时间。
此时围在一起的学生和教练张将已经自动散开,退出了绳圈,腾出了中间的场地。一下子,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了炎荒羽和阿凯二人。
看着阿凯腾挪跳跃地做着热身运动,炎荒羽心中一动,看出他所练习的正是八闪翻子拳,间中几个大开大合的甩臂动作,又分明有着劈挂拳的痕迹。他的脑中闪过师姐季绵虹在教他这套拳时的拳诀:八闪加劈挂,鬼神都害怕。
「长拳短打,远攻近拿……」炎荒羽在嘴里无声地念着这几个字。
这两套拳他现在都会。但是他却不想用它们——他也不想用其它的拳法。
在这个时候,他的脑中闪现的,却是那盘光碟里血腥的厮杀场面……
一股噬血的冲动自胸臆之间油然升腾。
在他通幽入微的灵眼里,阿凯的一举一动显得那么的缓慢,那么的可笑,那么多的破绽……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阿凯被他打得肢全破裂,鲜血淋漓的血腥模样……
一股狂暴凶戾的意识从突然之间如同滔天巨浪般汹涌起来!
一瞬间,炎荒羽的脑海中充满了残暴!充满了杀戮!
眼前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胆敢捊逆虎须!真是该死!
杀!
杀了他!
刹那间,炎荒羽的眼中泛起了一层血腥的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