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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在鸟山镇过年是记忆中最美好的事,喧闹的爆竹声和喜庆的丝弦乐早早的将人唤醒,还没等你穿好衣服起床,鞭炮的硫磺味和香烛的气息就涌入屋内,耳中塞满了母亲催促起床的絮叨。刷牙洗脸完毕,走到楼下一看,厅子当中的案台上早已摆好了牺牲和酒水,家中的女辈们正在厨房中忙碌着,照例要等男人们祭拜完祖宗后,女人们才能走进厅子,然后她们会端上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人会围在圆桌前,在爆竹声中开始享用新年的第一餐。
吃饱喝足后,年轻人纷纷离开家门,走上小镇那条年月久远的青石板大道,大道两边的商家这天是不营业的,他们要休息到大年初八才开店,而务农的人家更晚,他们的法定休假日可以到元宵过后,或许更远,这是老天爷给农民定下的节假日,上千年来都是如此。
穿着新衣服的男男女女在街上挤来挤去,他们肆无忌惮的挤在关门的店铺前,大呼小叫的玩着骰子、纸牌、押大小等一切与赌博有关的游戏,根本不用担忧警察会上门抓赌,因为从初一到初八是居民们放松的日子,吃公家饭的这些日子里不能去骚扰百姓们,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的规矩。
我与白莉媛手挽着手,漫步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脚下的青石板大道已经被水泥街道所取代,身边来来往往的男女们更是带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更别提那些大开店门招呼往来之客的店铺了。这些店铺与招牌装饰都差不多,店中坐着的掌柜店员们却不再是那些熟悉的老面孔,但他们所从事的营生却跟上个世纪差不多。
油铺、米铺、肉铺、糕点铺、绣铺等等,琳琅满目的货物用精美的包装摆在货栏里,等着游客们精挑细选然后购买回去送人,这些店铺长年累月都要开张,新一代的店员们再也没有机会享受法定节假日了,因为原本的店主们已经换成了旅游公司的雇员,这个镇子也成了一个大工厂。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小镇上,白莉媛不虞担忧被人认识出来,因为镇上有些岁数的老熟人都呆在老街里,新街是游客和公司雇员的天下。我们像一对年纪相差不大的情侣般漫步游玩着,擦肩而过的游客们只会羡慕这对天造地设般的男女,就算偶尔觑见一二个认出白莉媛的老居民,也只是热情的跟她打打招呼,绝对不用担心会他们认出我的身份。
过年的这几天里,我们基本上都是呆在老宅,很少去其他地方走动。白莉媛并没有提出回大舅舅家,令人诧异的是,一向热情好客的黄莺也没有来招呼我们,倒是蓝香有来过几次,给我们送了不少新鲜的食材和年货,虽然镇上的商家过年期间也会开业,但毕竟给我们省下了不少事。
而白莉媛仿佛更乐于呆在老宅般,她淡扫娥眉、不施脂粉,就像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般,忙碌着操持家务,把房子打扫得清洁卫生,为我烧制一道道美味的菜肴。老宅里充满了她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玉腿迈动裙裾带起的风声,以及她身上如兰如麝的独特体香,让这个房子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但在寻找怀表女人这件事上,我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曾带着它走遍了镇上大大小小的绣铺,但从那些生面孔的店员口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益的消息。
镇上那些会编结的老大娘们在人世的已经不多了,她们家中的女人们要么到城里去打工,要么在镇上给旅游公司当服务员,对于世代相传的手艺能够继承的少之又少,毕竟靠这些玩意儿赚钱太难了,还不如去打打工什么的来钱更快。
特别是镇上的姑娘家,不管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人人都有一副江南女子的苗条身段,只要她们脑袋够活络,身体够开放,在大城市里赚钱是很容易的。姑娘家念完初中就可以出去了,在外面混上四、五年,个个穿金戴银的回到家乡,得到父母兄弟的热烈欢迎,好像一个开疆拓土的将军凯旋一般。相比起她们对家庭的贡献,这种特殊的待遇并不过分,开发区里那一栋栋竖起来的新房中,有不少都是小镇姑娘们的功劳。
只不过随着姑娘小伙们的纷纷外出,镇上留下的更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当然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迎来久未归家的儿女,他们不管有没有赚到多少钱,家里人也不会计较儿女们为家贡献了什么,为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归家,年迈的父母们都会露出久违的欢乐与笑声,家家户户无论发财还是没发财,在过年的时候总是一片欢乐景象。
所以,老宅在这些欢乐的屋子中显得尤为安静,我们几乎不跟周围的邻居来往,也很少有人会来打搅我们,除了隔壁的那个李婶。
她总是带着一副热情得令人怀疑的样子,不请自来的上门找白莉媛闲聊,然后借机在她时髦的衣服上摸一把,拿着我们带来的新鲜物件把玩一二,口里说着过于夸张的赞美之辞,两只不大的眼睛到处乱喵,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好像想从我们身上窥探出什么秘密一般。
我对这个李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白莉媛一再劝说我,要对她客气点,因为她是这里出了名的八婆,以热爱乱嚼舌头和传播家长里短著称,如果我们不想得罪她的话,就得忍一忍她这种不请自来的毛病。
不过,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李婶居然帮了我一个大忙。
大年初三的中午,白莉媛正在厨房忙着烹饪,我独自一人坐在厅子的圆桌边,手中把玩着韦叔的怀表,为迟迟未能发现线索而感到心烦。
李婶不知什么时候走入屋内,她与白莉媛在厨房聊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跑到厅子上来,好像想知道我在干嘛般,眼尖的她很快就看到了我手中之物。
「咦,这不是姚娘吗?」李婶的一句话让我猛然惊醒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目射出雪亮的光芒问道:「你说什么?你认识照片里的女人吗?」
情急之下,我的手劲不由得用了大点,李婶怎么受得了我这一抓,她立马痛得龇牙咧嘴道:「哎呀,你快松手啊,你要把我的手给捏断了。」
我方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忙松开紧握着的手掌,脸上换了副和蔼的神情道:「不好意思,李婶。你没伤到吧,要不我拿药油给你揉揉。」
没想到这李婶听了,那张哭丧脸上立马堆出如花般的笑容来,她一个劲的摇手说不用,一边说着一边还拿手在我胳膊上捏了捏,两张涂满劣质口红的大嘴笑得瘆人道:「白家哥儿,你手劲真大,比我两个儿子都强,怎么练出来的啊。」
看着这个年逾六十的老妇人妆出一幅娇俏少女的模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是为了探知她口中的情报,我只好强行忍住恶心,脸上堆着假笑问道:「李婶,你先告诉我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吧,这个人我找了很久了,只有你知道。」我的话里暗暗捧了一把李婶,果然她很快就上钩了。
「这个事呀,不是我吹牛,现在镇上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李婶好像站在自己最擅长的舞台上,拉开了架势大吹大擂起来了。
「大家都说你李婶很厉害,镇上家家户户的事情都知道。」我不失时机的再给她加上一把火。
「嘿嘿,那当然了。以前我老公是公社的大队长,当年我还是铁娘子队的先锋,谁见了我不叫一声姐。」李婶应该很少受到这样的力捧,她越发的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的扯到自己当年的光荣史上去了。
「婶,你先跟我讲正事吧。」我怕她这么越说越偏了,忙出言将其拉回主题上。
「行、行、行,说正事说正事。」李婶显然对我很有好感,我说什么她马上照办。她指着怀表女人道:「这照片里的女人叫姚娘,她真名叫什么,谁都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只是叫她姚娘。」
「她家上一代是咱们镇上的大地主,那田地那山林海了去了,生活不要太悠裕。可是解放后就糟了,被政府拉去批斗得很惨,全家就剩姚娘一个人活了下来。
后来闹饥荒的时候她逃了出去,不知道嫁了个哪里的男人,带了一个女儿回来。
她那个男人来过一次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姚娘长得还算可以,虽然带着个拖油瓶,但还是有不少光棍倮夫想跟她好,可偏偏她是个节烈的女人,谁要上门来讲那个事都被她拒绝了。从此之后,她也不再嫁人,就自己带着孩子长大,等那个女孩长到5 岁的时候,她男人又给她弄了个小男孩,全家就靠着她一个人养活。还好她有一把好手艺,绣得一手好刺绣,总算辛辛苦苦的把孩子拉扯大了。」李婶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的语气上看,也是颇为敬重这位忠贞的姚娘。
「可惜,到了女孩15岁的时候,姚娘就因为生病死去了。幸好女孩儿挺灵活的,小小年纪就进城打工,供养弟弟上学读书。只不过,那两个孩子离开了镇子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说到这里,一向油嘴滑舌的李婶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伤感的神色,颇为同情的叹了口气。
「那她们还留下什么吗?姚娘家在哪里?」我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得知了一点线索,这些当事人却又不在了,看来这件事还没这么简单,忙追问道。
「姚娘老家原来是所大宅子,解放后被分给了镇上的贫农们,就留下一间屋子给姚家,现在那所宅子已经被旅游公司租去当仓库了,反正谁也不知道姚家现在还有没有人活着。」
李婶的这一番话让我重燃希望,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线索会偶然间从她口中得到,我狂喜之下仍然极力保持冷静,怕自己过分的激动会引起这位「小镇包打听」的好奇心,故意编了一些借口与故事,花了一番气力才把追根问底的李婶打发走。
在吃午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情对白莉媛讲了下,她见我寻找多日的事情有了苗头,也为我感到很是开心。不过据她所知,姚娘的那栋房子在小镇入口处的镇政府旁边,离我们这座老宅有一段距离,现在正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恐怕不方便我们过去搜索。
所以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我才独自一人出门上路。临走前我还好好安慰了白莉媛一阵子,因为她一直闹着要跟我一起去。但我觉得让她一起去做这种翻门入室的事情太委屈了,谁知道那个公司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况且遇到什么突发事情的话,我还要分神去照顾她,基于这些因素考虑,我还是努力说服她留在家中等我。
我心想,反正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来回又不需要很多时间的,吕江的势力再怎么大也不会伸到这里来吧,鸟山镇应该是个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当然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即便如此,在临出门前白莉媛还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情,让坚强如斯的我也不由得踌躇再三,但那个秘密困扰了我太久了,如果不找出怀表背后的真相,我会一直牵挂在心头难以解脱。
最终我还是狠下心来出门,但为了安抚白莉媛的情绪,也是给她多一点安全感,我把随身携带的Glock18 放在她手中,并详细跟她讲解了使用方法。白莉媛将这把遍体乌黑的火器紧紧抱在胸前,脸上的惶恐不安平息了些。但是当我出门离去的时候,她眼中的那层淡淡阴影依旧未散。
为避免留下痕迹,我步行出门朝小镇入口方向走去,此时夜色已浓、繁灯四起,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游客和居民们都各自回到家中与饭馆里用餐。我身穿黑色空军皮夹克,把鸭舌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脸,像一名普通游客般穿过街道,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没多久就到了镇子入口处。
镇政府那栋仿古建筑座落在这里,在旁边相邻的就是李婶所说的姚娘家的大宅子。很谨慎的避开了围墙上的摄像头,我沿着大宅子绕了一圈细细查看,发现屋内隐隐约约有犬吠声,房子中间亮着的灯光显示有人在内。我找到宅子背后的一处较矮的墙头,后退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双手在墙上一扒拉就翻了过去。
落地后我四处一打量,自己置身于宅子的天井中,从宅子的规模大小,和里面精工雕刻过的照壁和水池来看,这栋宅子的确像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只不过如今屋内年久失修,,照壁颓败不堪、水池污浊肮脏,可见宅子现在的住客并没有很好的打理它们。
天井跟背后的大厅有一堵墙相隔着,从那边隐隐传来鱼肉香气与烫着的黄酒气味,还有两个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我不想惊动这些人,幸好房间大部分都集中在天井四周。稍一思考,先是从手边的那间厢房找起,房间老旧的木门上挂锁并不能难倒我,我仔细搜索了三间厢房后,发现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整整齐齐的码着不少硬纸箱,里面都是些昂贵的香烟和土特产之类,我没有过多的翻看,确定不是我的目标后就退了出来。
最后,天井这边都被我搜遍了,唯一没有被搜到的房间剩下大厅以及入门的厨房对面那间屋子,只不过厅子当中的桌上还坐着两个中年汉子,我瞧了瞧蹲在桌子下方那只正在啃骨头的黄狗,心中突然有了计较。从照壁上掰下一小块石头,朝敞开的大门口阴影中扔了过去,那只警觉性很强的黄狗一下子窜了出去,站在门口处狂吠不止。
两个汉子闻见黄狗的异常举动,虽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但还是反应很快的站起身来朝门口看去。我趁机从阴影中闪出,手掌迅速的切在两人脖颈后方的大动脉处,两人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晕倒在地,我顺手拿起桌上的半只烧鸡扔给那只黄狗,被熟肉诱惑的它立即停止了乱叫。
我确定屋中再无其他看守后,径直走过去开锁进入那间屋子。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尘土弄得我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屋内仅有的一盏白炽灯已经很旧了,一闪一闪的发着昏暗不明的光线,并不很大的屋内用三合板隔开两间,外头有一个废弃多年的土灶,到处堆满了各种破旧家具与杂物,我仔细翻了一遍,除了几个绣架外都是很普通的农家物件。
从这些杂物中间勉强留着的通道挤了过去,我掀开一条挂着的破旧花布,走进里面用三合板隔成的里间。20平方大小的屋内并排放着两张矮床,里面的稍大些,外面的比较长,除此之外屋内就摆不下其他东西了,剩余的空间只容许一个成年人落脚,床上堆着几个老式的藤条箱子,上面杂乱用一些报纸和海报挂历遮着。
里间有一个向外的小窗户,借着户外透进来的光线,我掀开了盖着的挂历海报,把那些藤条箱子取下来查看。前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旧衣服,从款式大小来看以女人的为主,其中有几件好像男孩子的,但衣服上都重复修修补补了多次,可见这家人经济上是多么的拮据。当我翻到最后一个藤条箱子时,才找到此次最大的发现。
这个箱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照片和纸张,我先是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里面无非是些欠费催缴单和学校的开学通知。我再拿起照片翻开一看,前几张都是黑白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女性,一个就是我先前在怀表上看到的那个女子,也就是李婶口中所称的姚娘吧。
照片上姚娘的年龄应该有30左右了,已经不复怀表中青春少女的清秀,整齐的短发下那张脸上颇有风霜的痕迹,依然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瘦瘦的身子穿着很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站在我身处的这栋老房子前。她左手搂着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子,右手扶着一个小一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虽然脸蛋看上去还很幼稚,但身高已经跟女孩子差不多了,这两个小孩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面目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拿起第二张照片,这是一张2 寸大小的黑白个人照,照片里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男人,穿着60年代的军装和圆顶军帽。这男人国字脸,高鼻梁,浓黑眉毛,十分英俊,而且五官轮廓里有股凛然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正前方,抿得紧紧的双唇透露出坚定的意志。我一看就从照片上找到了韦叔的痕迹,虽然在南山岛见到的他已经饱受伤痛摧残,但从那脸型和眼神来看,这应该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
找到这张照片让我激动不已,因为寻寻觅觅这么久,兜兜转转的我总算找到韦叔的过去,总算没有辜负他对我的恩情与嘱托,看来这次鸟山镇真的是来对了。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要不是韦叔在南山岛救了我,我就不可能健康的回到白莉媛身边,要不是我与白莉媛的母子关系,我就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鸟山镇的线索,也就不可能一路追踪找到这栋宅子。这一切从开始到收尾,好像都与鸟山镇有脱不开的关系,没想到我与韦叔之间还有这样的牵绊,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等我拿起最后一张照片,却好像遭到雷击般浑身一震,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那张照片是唯一的彩照,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18岁左右的年轻姑娘站在右侧,她发育得极好的胸部在白色T 恤上高高鼓起,下身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两条不是很长但比例极好的纤细白腿踩在白色运动鞋里,她乌黑靓丽的长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白皙清秀的脸蛋上带着青春的气息,俨然就是年轻十几岁的姚颖。
这个年轻姚颖脸上的笑容灿烂,她一只手在身后抱在站在左边那个男孩的腰间。这个男孩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瘦瘦的身体配合着他高高的体型,显得身上穿着的背心短裤有些赶不上四肢发育的速度。当我的目光移到男孩脸上,那一瞬间我呆住了,这男孩的头发理得短短的,脸上带着阳光日晒的健康颜色,但五官轮廓却与我极为相似,就好像自己突然年轻了7 、8 岁,穿越到这张照片中一样。
我想起来了,姚颖曾经对我提过,她有一个弟弟跟我长得很相像。我当时并不是很注意这句话,今天看到这张照片才明白她的意思,果然她弟弟第一眼看上去跟我是极为相似,从姚颖的叙述来看,这个男孩应该比我要大好几岁。不过我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但此刻我也分析不出太多的东西,这个屋子内能找到的信息就这么多,再做停留也无多大意义。我将这几张照片放入口袋,然后把藤条箱子恢复原样摆好,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大厅里躺着的两个汉子还未清醒。我把大门关好后,还是从原路爬墙出去,顺便将自己的指纹足迹都搽去,只留下那只黄狗在屋中汪汪直叫。
在返回老宅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在姚宅发现的照片。按照李婶的说法,姚娘跟韦叔是在外头认识的,姚娘生下姚颖后便独自回镇上生活,过了好几年韦叔才来镇上,之后姚娘又添了个小男孩,然后韦叔就独自离开,从此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而姚娘因病去世后,则由姚颖独自抚养男孩长大。照这样说,姚颖的父亲就是韦叔,姚娘应该是韦叔的妻子了,只是为何像韦叔这么英勇侠义的人,会把自己的妻儿丢在家中不顾,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文章。
我反复琢磨思考着这个问题,脑中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好像应该想起什么又想不出来的样子。真该死,记忆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额头顶端隐隐有些生疼。
算了,现在别想这个了,我还是先回家再说,白莉媛还在家中等着我呢。想起白莉媛的玉容与她离别时依依不舍的表情,我心头又是一热,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由于我是步行,又不想穿过大街回镇子里,所以走的是镇外沿着河堤的一条小道。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一条横跨河面的桥,桥左边通往大舅舅家所在的开发区,右边则可以到达我们现住的老宅。而紧挨着河堤小道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夏天的时候是镇上居民消暑的好去处,也是年轻男女们天然的幽会场所,当然这个时节是很少有人跑到那里去的。
不过当我快要走到那条桥附近时,却看见有一男一女正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我心中暗笑,想这对野鸳鸯也太节省了吧,这么冷的天气不去开个房什么的,大黑天的跑到林子里挨冷受冻。我微微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当走到桥头的时候,那对男女也快要走到树林边缘,借着桥头路灯的光线,我朝他们背影看了一眼。
只见那男的身材颇为高大,上身穿着棕黄色的皮衣,下身黑色牛仔裤,头上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发,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小年轻;他身边的女人戴着个黑色宽边大檐礼帽,一件黑色风衣将她饱满有致的身段裹得紧紧的,脚上穿的黑色的长筒靴鞋跟有7 厘米左右,再加上女人那两条极长的美腿,站在男人身边只比他矮了一点点,虽然从背后看不清女人的年龄面貌,但从这窈窕的体型来看应该挺漂亮的。
我没有很认真的看这两人,毕竟他们喜欢跑到树林里野合与我无关,只不过那个女人的两条长腿很是显眼,让我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白莉媛。
白莉媛——对了。我抬脚刚要踏上桥面时,脑中突然「轰」的响了一下。那双长筒靴,看上去有点熟悉,我曾经在另外一双摇曳生姿的长腿上见过。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回头再看去,那对男女已经快要走入树林了,我按耐不住心头的疑虑,回身跟了上去。借着路灯的余光,我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就是白莉媛,不——她就是白莉媛,因为我看到那双长筒靴尾部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前不久我曾经亲手将这双长筒靴从她那摄心动魄的美腿上脱下。
白莉媛曾经告诉我,那双长筒靴是Ferragamo 最近刚出的款式,这样一双原产地意大利的大牌长靴标价800 美元,在鸟山镇这个地方要找到第二双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装在靴筒中那对又长又直的美腿了。这个穿着长筒靴并且有一双美腿的女人只能是白莉媛,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可是,为什么是她?白莉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轻易外出的吗?她不是应该在老宅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夜晚,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在镇外的小路上,而且他们还并肩走进了那个幽暗的小树林。
带着这些疑问,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小树林里的树木挺茂密的,但由于现在是冬天的缘故,掉光了叶片的树枝光秃秃的指向夜空,从空隙中漏下的些许光线使得能见度还算不错。一个秋天的落叶堆积在树林中松软的泥土上,经过雨水的混合湿润,使得地面有些泥泞,那对男女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我借助着树干的阴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多年刻苦训练出来的追踪技巧,让我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那两人并不知道有一双蕴含怒火的眼睛正在背后盯着,只顾边说着边朝树林深处走去。他们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到了树林深处一块小小的平地处,这里树木的枝干更稀疏了,脚下的地面也没有那么潮湿,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停住了脚步,拉着女人的手好像在说着什么,这个角度下我可以看清楚女人的侧面。
虽然那顶斜斜的黑色宽边大檐礼帽的阴影遮住了女人的双目,但那细长高挺的琼鼻,鲜红圆润的樱唇,以及优美颀长的白皙脖颈,不正是白莉媛吗?如果我先前还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想着自己可能认错人了,或者镇上也有个跟她差不多身段穿长筒靴的女人也说不定,但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残酷的将我一切设想否定得彻头彻尾。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我拼命的压抑着快要迸出的怒火,心中好像有千万个喉咙要咆哮出来一般。媛媛,你不是答应我在家中等着了吗,为什么要跑出来?为什么你会跟陌生男人跑到此处幽会?前不久你在爱爱中,不是刚说过只爱我一个人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吗?
嫉妒、愤怒、屈辱、不忿……这些负面情绪正迅速的占据着我的内心,像一大堆凶狠的小虫子般啃咬着我的心脏,我感觉浑身的血管都快要炸开了,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一般,一切快要变得血红血红的。
而林中的那两个男女并未停止,那男人捧着白莉媛的左手好像在说着什么似得,这是在求欢吗?男人的光头在夜里显得极为突兀,好像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公兽般,正在散发着寻求交配的信息素。可是白莉媛却仍由他握着那只纤手,她另外一只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中,两片红唇翕动着,好像正对男人说什么,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厌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
那男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手脚开始越来越放肆了。他伸出一只手搂向白莉媛的纤腰,白莉媛浑身剧颤的闪了一下,没有躲开,已经被男人给圈住,她虽然单手做了一定的抵抗,但很快被男人有力的双手给化解了。此时,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入男人手中,男人口中「呵呵」的淫笑着,俯身就要朝她的红唇上吻去。
眼见着白莉媛已经毫无反抗余地,她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愿。再过几秒,那个男人就可以将他的嘴凑在白莉媛的红唇上,之后便可以进一步的采摘她的芳唇,然后将他污浊的唾液送入那具滑腻可人的口腔中。那处属于我独有的领地就要被其他雄性给侵占了,而领地的女主人却毫无反抗之力。
不,绝不容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夺走我心爱的女人,谁要是胆敢触犯我的领地都得死。我的心一阵阵的发冷发硬,浑身的肌肉却开始迅速的缩紧,每一块骨骼都蓄势待发的准备出击,接下来的几秒内我会将这个狂妄的男人击倒在地,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中揭露白莉媛的背叛行为。
正在我将要一跃而出的时候,被那男人抱着的白莉媛突然扬起了头,黑色大檐礼帽下方的脸孔完全暴露在微光下,那张百合般娇艳绝美的玉容上有着一股凄婉与决绝,那股特别的眼神我层在不久前见到过,那是她在车库中挺身而出拒绝吕江时的样子。
男人的大嘴落了个空,他正要回头再次寻去时,白莉媛一直插在右手袋中的纤手拔了出来,紧接着发出了一声不大的闷响,好像是香槟酒瓶塞被拔出时的声音一般,穿破了寂静的树林上空,几只被惊动的宿鸟惊惶的飞了起来,鸟类翅膀击空声在我头上掠过。
这一切都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背部突然挺直了一下,身上皮衣中间突然多了一个大洞,从洞口中开始不断涌出暗红色的液体。男人的身体一阵摇晃,白莉媛趁机挣脱了他的双臂,他仿佛不能置信一般,伸手颤巍巍地指着白莉媛,嘴里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喊了几声:「你……你……你……」
然后他猛地向前一扑,居然借着这股劲抓住了白莉媛的脖子,他高大的体型加上这一扑的力气,白莉媛被他推着靠在了一棵树上。男人的双手正在向内收紧着,白莉媛虽然拼命的挣扎反抗,但那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居然掰不开他的手指。
眼看着情况危急,我再不能继续旁观下去,飞快的从阴影中窜了出来,一拳击在男人太阳穴上。我这一拳力大势猛,男人口中「呃呃呃」的发出野兽般的怪叫,然后方才松开双手,庞大的身躯在原地晃了晃,颓然倒地。
脱离了束缚,白莉媛双手捂着被勒紧的脖子大口喘气了几下,她这才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面前,猝不及防下张口就要发出尖叫,我忙伸手按住她的檀口,轻声道:「媛媛,是我。」
白莉媛两只大眼睛惶然的乱转,借着微光她看清我的轮廓,我朝她点点头,看她眼神平息了下来,遂松开了手掌。
「石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莉媛颤声问道,脸色的惊恐之色却未消退,两片原本鲜红的樱唇煞白煞白的,白玉般的脸颊更是全无血色,一双纤白的玉手更像是疟疾病人打摆子般颤抖着。
「啪」一声,从白莉媛手中滑落一样东西。我往下一看,那把黑亮的Glock18正好落在地上男人的尸体上,方才就是她对着这个男人开枪吗?难道她并不是跟这个男人来幽会的?我心中涌起了很多疑问,看白莉媛好像缓过来了些,脱下身上的皮夹克,垫在旁边一颗桉树的树墩上,然后扶着她在树墩上坐了下来。
之后,我转身走到地上那具尸体旁,用脚上的皮靴踢了几下,将他翻了个身,正面朝上躺着。这男人身高约180 左右,体型魁梧强壮,正面胸前偏左,在心脏下方1 厘米处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暗红色的血浆还在缓缓的流向地面,他的皮夹克表面有火药灼烧的痕迹,显然白莉媛刚才是在极近的距离开枪的。
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借着光线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出乎意料的是,地上这个男人的年龄并不是很大,大概30出头左右,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毛又长又黑,一双大眼瞪得像铜铃般大小,要不是那尚未闭合的眼睛过于狰狞,和圆乎乎发根泛青的光头,看上去还是个颇为英俊的男子。而且我总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是谁?」我紧皱眉头,头也不回的问道。
白莉媛的声音又细又弱,好像有些惴惴不安的答道。
「他……他就是你大舅舅的二儿子。」
第六十三章
白俊生?我重新认真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的确他身上带着白家特有的遗传特征,从五官身型上跟大舅舅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眼神粗野散漫,双唇刻薄寡情,并没有继承大舅舅那种儒雅斯文的气质。
多年不见,他的体型依然是那么的高大健硕,但站在他尸体边的我却更加强大了,这个年少时不爱读书、喜欢欺负弱小孩子、让我甚为反感的二表哥就躺在我脚下,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而对他下手的却是我的母亲,我所爱的女人。
「石头,你……我……」白莉媛起身走了过来,她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摇摇手止住她,走到那块平地俯身趴下,用手扶着耳朵贴在地面,专注的听了听。
四周好像恢复了平静,除了那几只宿鸟,刚才那一声枪响并没有惊动其他动物,但我不能断定树林之外是否有人经过,如果有人恰好经过并听到了枪声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但此刻我别无选择,这地上有个尸体,凶器就掉在尸体旁,而凶手就在我身边站着,这个凶手是我最亲密和最爱的女人,我必须保护好她,我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向树林深处走了几步,用脚试了试堆着树叶的烂泥,空气中有腐殖质的气味,脚下的泥土虽然一踩就滑,但堆积得并不是很深。我放弃了就地掩埋的想法,这个季节虽然没有人会来树林,但不能排除小孩子跑进来玩耍的可能,没有适当的工具的话,埋得过浅的尸体很容易被顽皮的孩子发现。
「把你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我看了看白莉媛说道。
「什么?」白莉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她下意识的紧紧抓着风衣领口怯怯问道。
「你看看你的衣服,还能穿出去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白莉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双排扣的风衣颜色质地都很好,但胸口下方已经沾上了一块暗红色的血渍,如果走到灯光下看会更明显。
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虽然动作还有些不自然,但总算将那件风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针织连衣裙。我接过风衣看了下,料子是防水的,用手扯了扯,很结实。
抬起头,看见白莉媛穿着单薄的针织连衣裙,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目光中带着小动物般的无辜和惊恐,我心中不由得一软,无论如何这是我深爱的女人,我做不到熟视无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脱下自己的皮夹克披在她肩上。白莉媛忙将我的皮夹克穿上,这件厚实的空军皮夹克让她暖和了些,苍白的玉脸上溢出一丝感动的笑容。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十点十分,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行动。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刀,风衣的布料在刀刃下发出沉韧的声响,不一会儿这件风衣就被我分割成好几块布料,然后我用两块布料包住手腕,走到尸体边上将他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用风衣的腰带将鞋子绑在腰间。
白莉媛这回没有再张口发问了,她只是张着那两只清璃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我,目光中还有几丝依赖与崇拜。
在我的指挥下,白莉媛重新坐回了那个树墩上,然后我抓起一块风衣布料,抬起她的长筒尖头靴,用布料把上面黏着的泥土擦拭干净,当两双长筒尖头靴都被擦得光滑铮亮后,我并没有急着将她的双腿放下,而是顺势伸手将白莉媛从树墩上抱了起来。
「吖……」白莉媛口中一声惊呼,忙用胳膊缠上我的脖颈,她有些不安的问道。
「石头,你要干嘛……」
「我现在跟你说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然后按我说的去做,知道吗?」我神色凝重道。
「嗯,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白莉媛看到我严肃深沉的表情,忙像个小学生般点头不已。
我一边轻声吩咐着,一边抱着她的娇躯向树林外走去,虽然手上抱着将近百斤的白莉媛,但我还是打开了手机屏幕,借着微光辨析脚下走着的路。湿软的泥土中很明显有两个人的脚印,男人的皮鞋痕迹旁是白莉媛的脚印,一块三角形和一个圆点,那个圆点陷下去比较深,显然是长筒靴的细跟受力较重。我脚上是一双防滑底的靴子,每一步都很重的踩在她的脚印上,顺着他们进来的足迹向外走去,同时也把白莉媛的脚印抹得一干二净了。
我抱着白莉媛走出树林前,先对周围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经过的路人后,才抱着她走了出来,直到我的双脚踏上了那条小桥的水泥地上,我才将白莉媛放了下来。
「我刚才说的都明白了吗?」我双目直直盯着她不放,沉声问道。
「嗯,都知道啦。」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很郑重的对我点点头,美目里闪闪发亮。
「把帽子拿下来吧。」我再仔细的把她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道。
白莉媛依言拿下了那顶黑色宽边大檐礼帽,那头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卷发披散在肩上,在路灯下她的玉容已经不像先头那么惊慌了,但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我歪着头欣赏了下这个美妇人,去掉宽边大檐礼帽和风衣后的她更显得年轻,裹在白色针织连衣裙里曲线玲珑的身子,配着我的黑色空军皮夹克并不显突兀,再加上脚下那双长筒尖头靴,反倒是带着股酷酷的妩媚劲儿。
我伸手过去将她的长卷发拨弄了几下,让中分两侧的发丝更向脸部靠拢,几缕大波浪卷垂在了胸前,将那白玉般的艳丽脸蛋遮掩了一部分,令人无法看清她的五官,但更有一种神秘的诱惑。
白莉媛很乖巧的站在原地,像个大号洋娃娃般任由我摆弄,那两双剪水双瞳在发丝下痴痴的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光华。
我不由得心中一软,轻轻的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一吻,柔声道:「去吧,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白莉媛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老宅方向走去,灯光下那两条裹在长筒尖头靴里的美腿好像比之前更加坚定了。
我等白莉媛消失在视线后,在桥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解开自己脚下的皮靴,然后拿起尸体上剥下的皮鞋穿在脚上,白俊生的脚大概是45码,我勉强还能套得进去。
把自己的皮靴在桥下找了个角落藏好后,我穿着白俊生的皮鞋照原路走了回去。一路上我依样画葫芦的踩在自己足印上,很快我就回到了那具尸体旁边,而刚才进来的小路上只剩下白俊生的足迹了。
我开始着手清理死亡现场,包括死者身上留下的任何有关白莉媛的信息都要清除干净,我从白莉媛所站的位置出发,在十公尺的距离内搜了一遍,终于在一颗树干上找到那枚子弹,用折刀将子弹刮了出来,装入口袋中。
然后,我走到白俊生的尸体前,在他身上仔细的搜了个遍,把口袋里放着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先是一只装饰着金光闪闪的诺基亚Ventu 手机,我翻开一看最近的通话记录,琳琳种种的几十条,翻了几页也没看到那个我熟悉的号码,我的心中稍稍定了定,直接拔掉手机电池然后塞入口袋中。
我取下他脖子上那根手指粗的金链子、手上套着的两枚金戒指以及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表。他身上还有个钱包,里面塞了不少信用卡和五十多张百元大钞,我在钱包深处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用街上那种自拍贴纸的机器拍着,花花绿绿的卡通装饰中三个人的头像都显得挺大,光头的白俊生居中站着,他左右手各搂着两个小女孩,白家的双胞胎笑得一脸灿烂。我想了想,把这张照片和钞票都拿了出来,然后将钱包重新塞回他袋中。
我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将他两只手掌都用火烧了一遍,就连指甲缝也不放过,这两只手曾抓在白莉媛的脖子上,这是最有可能留下生物痕迹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氧化反应的残留物了。我用脚拨着地上的树叶与泥土,将残留的血迹稍作掩盖,他的血液已经渗透到了泥土中了,这时候再去做过多的掩饰得不偿失。
我将他的手脚对折的绑在了一起,做成一个便于提携的包袱,把这具170 多斤的成年男性的尸体提在手中朝外走去。这次我并没有沿着进来时的那条小道,而是朝左边与小道成折角的方向另辟蹊径,当然在树林里只要能走的地方都可以算路。很快我就走到了树林边缘,先前回来的那条小道上黑乎乎的,那1 米高的堤岸严肃安静的立在对面。
我提着尸体走到堤岸边,提着这具人肉包袱跳了上去,碧水河缓缓的从脚下流过,从堤岸下方找到两块沉重的石头,用先前撕下来的布料将石头绑在尸体的手脚上,然后将尸体和石头推入河内。
黑绿色的水面涌出一股泡泡,然后白俊生的尸体便在两颗石头的牵引下,消失在默默无语的河水中,冬天的碧水河水流缓慢,水深也较夏季浅了不少,但起码也有十几米深,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我转身朝镇子入口的方向跑去。
很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我又溜回了姚娘的老宅子,穿着白俊生的皮鞋在四周走了一遍,然后反身走回那个堤岸边上,这回我不再从小道走,而是直接踩着堤岸上的石头回到了桥头。
换回自己的皮靴后,我把白俊生的皮鞋绑在石头上往桥下一扔,待桥下发出重物入水的声音后,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然后往老街方向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更少得可怜,玩乐了一天的人们都更愿意呆在家中或者旅馆里,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最大的放松和休息。
谁也不会发觉一小时前,在远离人烟的那个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更不用说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十几米深的河底的白俊生,再过四、五个月等河水重新涨满的时候,也许他的尸体会在急流冲击下漂浮上来,但那时已经无法判别死亡的具体时间与地点了。
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全程手上都包着布条,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指纹,在事发现场附近,除了白俊生自己的皮鞋留下的脚印外,更无第三者的痕迹留下。
即便是树林里的血迹也很快会被腐殖质丰富的土壤吸收,更别提年后开春的雨雪天气会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淹埋消失。
一切就这样终结了,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这回得看白莉媛的了。
我故意绕了几条街道,等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快11点。家中的大门敞开着,白莉媛和李婶正在客厅坐着聊天,看到我回来,白莉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李婶忙起身跟我打招呼,嘴里念叨着把她手上的一枚金戒指给我看,原来这是白莉媛送给她的。
「都几点了,才回来吖。」白莉媛很自然的问了我一句。
「刚十点整呢,不算太晚吧。」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说道。
「哎呀,那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看庙会呢。」毫不知情的李婶忙站起来,嘴里嘟囔说着要往外走。
她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两人相视一眼的小动作,以及白莉媛嘴角露出的微微笑意。
「饿了吗,我煮点心给你吃吧。」白莉媛起身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我刚从大舅舅家回来,大舅母下面给我吃了。」我故意装作从开发区回来的样子。
李婶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她今天晚上已经收获不小,生怕白莉媛会临时反悔,赶紧告辞出门。
看着她返回隔壁后,我们立马将大门关好并反锁上。
「怎么样,你没事吧?」白莉媛那双美目里透露着激动与兴奋的神情。
「没事,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微微颔首,转而问道。
「你这边可靠吗?」
「嗯,都按照你的计划做了。」
「回到家里,我就敲门把李婶请了过来,拿了些首饰什么的给她看,一边跟她胡乱闲聊着,一直等到你回来,这期间都没让她看过时间。」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这最后一环也被我补上了,李婶真是帮了我好多忙,不过白莉媛的表现也很好。
接下来的话却一时间却不知怎么说,看我沉默坐着的样子,白莉媛也不敢开口说话,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静的坐着。
昏黄的灯光下,白莉媛的五官更加立体了,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斜斜的挡前面,那两只美丽的眸子欲语还休,我呆看了一阵子,白莉媛终于先开口了。
「我刚才烧了热水,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经过小树林内的一系列清理活动,再加上来回的奔走,难免出了一身臭汗,现在感觉黏糊糊的,的确应该洗一洗了。
我脱去身上发着怪味的衣物,赤裸着身子走进走进厕所里,那个原本用来放水盆的地方,前几天已经叫人上门安装了一副热水器,花洒喷出的温水喷在身上,让我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一双嫩滑柔腻的纤手抚上了我的后背,然后冰凉带着薄荷香气的沐浴露抹了上来,透过沾上水雾的镜子,我看到白莉媛正温柔体贴的帮我搓洗着后背,她已经把酒红色长卷发绑到了脑后,身上穿着的针织连衣裙被水花打湿了,贴在她姣好的肉体上,但她专心致志的为我服务着,那种眼神与表情我很熟悉。
我心中好像有一块柔软的东西被碰了下,伸手抓住她沾满泡沫的纤手,轻声道:「你别光忙活了,一起来洗吧,」
白莉媛抬起美目看了下我,目光中带着感动,她嘴角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她的动作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感觉,就像一个妻子在丈夫面前般,弯腰提臀都毫不避讳,裙子、文胸、内裤一件件的被摘了下来,一具雪白丰腴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踩在样式简单的拖鞋内,虽然这里的环境简陋粗俗,但这具光洁如玉的胴体却好像一道优美的光线,把四周都照亮了。
夜里温度很低,我怕白莉媛着凉了,忙伸手把她拉进了花洒下面,如法炮制的拿起沐浴露抹在她身上,我们两个人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但却意外的没有丝毫欲念,只是单纯的清洗身体而已。
我把泡沫涂遍了她全身,然后用温水轻轻的洗去泡沫,在水流喷洒下,泡沫褪尽的玉体更加的洁白无瑕,就像出生的羊羔般纯洁无辜,喷水带走了她身上的泡沫,好像也把先前小树林里发生的一切都带走般。
我的手指从下到上的游动,经过雪白丰硕的双丸到达她的脖颈,只见那颀长优美的玉颈上有几道手指状的红痕,那是白俊生临死前拼命挣扎留下的印记,那些红痕就像野兽的爪印一般,粗野破坏了这具美丽白瓷器的完整。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脖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这个我专属的美艳尤物,居然被其他男人伤害到了,即便他无耻的色欲并未得逞,但毕竟在白莉媛身上留下了痕迹,这是我难以容忍的。
对于我来说,白莉媛就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我视若珍宝般将她细心呵护着,从不让她娇嫩的肌肤受一点损伤,就算是在做男女之间最美好的事情时,我都舍不得在她的羊脂玉体上留下稍重的痕迹,而今这具艺术品却被粗俗的男人碰伤了,这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虽然这些指痕不久之后就会痊愈,但我的心头的怒火却没有这么快可以平息,我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在她的玉颈上,试图想要抹去那些野蛮的痕迹,但它们依旧顽固的站在那里,好像一群咧嘴奸笑的小恶魔。
两团丰腴柔腻的嫩肉压在了我的小腹上方,白莉媛双手圈在我的腰间,她把臻首埋在我的胸膛上,我觉得有些湿漉漉的东西滴在胸前,那并不是花洒喷出来的温水。
我想伸手抱住她的娇躯,但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空中,心中好像塞着一团什么一样悒郁得很,迟疑了大半天才终于开口道。
「媛媛,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我说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连自己都惊到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重复同样的话,你要知道后果的。」
「不,不会的。」白莉媛闻言十分激动,她惊惶不安地用身体紧紧的将我抱住,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会走掉似得。她拼命的摇头表示否定,经过温水的洗涤湿润,那一头顺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随着头部甩动着,飞出一串串水珠。
「我都告诉你,我都听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了。」她带着哭音急切说着,穿着拖鞋的她比我矮了一个头,雪白丰腴的身体在我怀中就像个小女孩般,双手圈在我的腰间,扬起白玉般光洁的脸蛋,两只美丽的眼睛红彤彤的,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正从娇嫩的脸颊滑落,那表情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似得。
我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在她光滑的酒红色长卷发上,我手心的温度让白莉媛缓和了些,看着在我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我心肠终于硬不下去了,此时水温差不多要冷下来了饿,我生怕会让她着凉,忙关了花洒,拿起浴巾为她擦了起来。
我极为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然后用这个大浴巾将她的胴体抱了起来。
白莉媛此刻停止了抽泣,她很认真的拿起另一条浴巾为我擦拭,我并没有拒绝她的举动,任由她用浴巾擦遍我全身,看着她玉脸上挂着泪痕,白皙丰腴的身子裹在浴巾内,肩膀上披着湿漉漉的酒红色长卷发,努力踮起脚尖想要够得着我头顶的样子,我所有的怨气已经消失了一般,但仍旧巍然不动的站着,由她将我身上的水滴搽干。
即使身上裹着浴巾,但待我们回到楼上房间时,白莉媛已经冻得上下牙直打颤,我忙将加湿取暖器打开,让暖风吹向屋内,然后将白莉媛抱上床,拉开被子将我们两人裹住,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在我的包围这下,怀中的玉人渐渐暖和了起来,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主动的跟我讲了有关白俊生的事。
白俊生是大舅舅的小儿子,由于是家里最小的男孩,黄莺从小就很宠爱他,对他百依百顺,放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尽力去满足他,这种过分的溺爱养成了白俊生自私自利的性格。很小的时候,他的顽劣本性就表现出来了,不是偷拿别人家的东西,就是欺负附近的小孩,邻里们都很讨厌这个小霸王,但是碍着白崇儒的面子,再加上黄莺平日里处人待物有道,所以只好对他惧而远之。
等到白俊生上学后,更是变本加厉,学习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他根本无心把心思放在学校,而是整天在外面与社会上的人鬼混,偷鸡摸狗无所不为。
他从小发育就比较早,个子都大同龄人一个头,所以很快就成了镇上一群小流氓的首领。黄莺屡次教诲无效,再加上大舅舅年事已高,无法对他的言行道德进行纠正,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不过每当他闯出祸事来,黄莺总会花钱为他摆平,赔偿那些被他打伤的人或损坏的东西。
就这样,他高中念了一年还没毕业,之后便不再去学校了,开始跑到县城去跟一些不良人士搞到一块,凭着他的拳脚与狡诈,渐渐的混出不小的名堂来。有一伙人附近的游浪少年聚在他手下,在鸟山镇附近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形成了一个黑帮团伙,由于帮派成员都在自己身上纹上蜘蛛图样,所以又被称作「蜘蛛帮」。
白俊生手里掌握了这股力量后,他便开始发挥使用起来。此时正好赶上国家大发展的年份,无论大城市还是小县城都急哄哄的大建房子,蜘蛛帮便开始转行做正当生意,当然这个正当是他们自己的说法。不管如何,蜘蛛帮通过他们的手段,掌握了临近几个县城的建材生意,不管是哪里的开发商,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大型的还是小型的,要想在附近建房开发,都得从他们的渠道购买建材。
这当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办起了公司,白俊生当上了老总,个个都穿起了西装,打扮得有头有脸的,看上去都是成功人士的模样。丰厚的利润让他们可以投资酒店、桑拿、歌厅等一切有钱赚的生意,他们挥金如土、出入豪车、手拥美女,在乡里无所不为。人们在私底下偷偷的骂他们,却又暗中羡慕他们的好运气,年轻人更是把进入公司当作自己的追求。
「那后来呢,白俊生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听完了白俊生的发迹史,沉吟下问道。
「我,他……他……是个畜生,我恨不得可以喝它的血,吃它的肉。」白莉媛把下唇咬得紧紧,鲜红的唇瓣都快要溢出血来。
「白俊生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你出了那事情后,我自己一人生活,孩子被送走了,还是个寡妇,整天都有不正经的人在家门口晃来晃去,邻居同事们也总在传着些风言风语的坏话。总之,在家属楼是住不下去了。」白莉媛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就像她的表情一般。
「可是,我当时一没钱,二没工作,就连户口都没有,你爸爸死了后,我没亲没故的,在城里能干嘛呢。想来想去,只好回老家去,至少你大舅舅一家还可以倚靠。」
「回到老家后,大舅母慷慨解囊,帮我在镇子上开了一家服装店,从县城里拿货回来卖,靠着邻居们的帮忙,还算可以赚点钱。我本事不大,能赚一点是一点,除了自己的生活,过几个月攒下点钱,就拜托江华寄给你治病的地方,让你在那边可以过得好一点。」我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心中却波澜起伏,在我不在的这些年,她独自一人肯定过得艰难,但没想到会如此曲折。
「乡下什么都不方便,我只能给你写信,每天都写一封,有的寄出去了,有的没寄出去,不知道你收到了多少封,但后来我自己留着的装了一箱子那么大。」
白莉媛谈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好像这是她那些年里最大的快乐一般。
「就这样,我在老家过了三年还算平静的日子。这个时候,白俊生也回来了,他已经在县里混出了名堂,并且成了蜘蛛帮的老大。」不过,接下来她的语气又转为灰暗了。
「我是个图平安过日子的女人,从来都不愿意招惹那些社会上的混混,但是还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来骚扰过两三次,大舅母把这事情告诉了白俊生,他就让手下来教训了那些流氓。」
「那件事之后,我想他帮了我,作为姑姑的也应该表示下感谢,所以有天我就请他来家里吃饭,没想到……」白莉媛说到这里停住了,她的细眉轻轻的蹙了起来。
「没想到什么?」我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得问下去。
「没想到,喝醉酒后,那畜生竟然接着酒劲,强行把我……把我……给侮辱了……」白莉媛死死的咬住下唇,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
「然后呢?你报警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些。
「我报警了,但是警察根本拿他没办法,我连续好几个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那畜生还会找上门来。就这样,我不敢继续在老家呆着了,只好再次回到城里。」
白莉媛愤愤不平道。
「后来我就遇到了吕江,他出手帮了我,也为我解决了难题,还用他的权势保护了我,虽然我没羞没耻的,但总算可以有个容身的地方。」说到吕江,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低了声音。
「但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畜生对我做的事,因为他的缘故,我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一合上眼就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有男人碰我就全身打颤,白天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好。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的,但是吕江不知怎么看出我的异样,在他的追问下我只好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看我那么难过的样子,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那畜生就被抓到了警局里去。」
「那时候正赶上公安局在严厉打击犯罪分子,他们一个帮派的被抓了好多人,照报纸上说至少也要判二十几年,带头的人肯定是得判死刑。但是,这时候嫂子跑来跟我求情,她跪在我面前很悲切的哭诉道,那畜生是她亲生的儿子,虽然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是她还是恳求我看在家族的面上,给那畜生留一条命。」
「我虽然很恨那畜生,但是看嫂子说得那么可怜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当时我大哥也发病住院,我怕过分刺激下他会承受不住,再加上嫂子她从小抚养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我要是让她亲儿子就这么死了,心里也过意不去。最后我被她说得心软了,只好再去找了吕江,给那畜生减了刑。」
我心下暗叹,白莉媛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凡事总爱为别人着想,总想着为他人留一点余地,我不知该称赞她的善良还是指责她的软弱是好。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她不是这么的美丽,也许这些善良也好,软弱也好,并不会为她带来那么多的灾厄。归根结底,美貌才是女人的原罪啊。
「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白莉媛说出那一番痛苦的回忆后,已经泪如雨下、抽泣不已,情绪极为的不稳定,但我还是硬着心肠向她追问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次意外的跟踪事件就像根鱼刺般如鲠在喉,令我不吐不快。
对于我的提问,白莉媛丝毫无推脱之意,她一五一十的将过程全盘向我托出。
自从晚上我出门后,白莉媛单独一人在楼上收拾着衣物,没过多久突然楼下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我是忘记什么了回家来拿,忙下楼去开了门,没想到居然是白俊生那个混蛋。白莉媛想要关门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力气极大的他直接就推门走了进来。
虽然时隔多年,白俊生除了理了光头之外,其他一点都没变,那满脸淫邪急色的模样更让她勾起痛苦的往事。白莉媛心中又羞又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身在家,而我又外出一时间回不来,想要呼叫人来帮忙也做不到。
白俊生一进门就开始提出无耻的要求,并且对着白莉媛动手动脚起来。眼看着自己已经被逼入了绝境之中,白莉媛虽然内心里在暗自发毛,但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白俊生的做事风格她一向知道,如果惹怒了他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她一边抵抗着白俊生的侵犯,一边和颜悦语的与他周旋着。
还好白俊生晚上过来的时候喝了不少酒,他的动作和神智都有些迟钝,白莉媛借口想去吃点心,并使用了些女人的小手段。虽然在我面前,白莉媛讲得有些隐晦,但我明白她一旦发挥出女性魅力时的效果,心中自然极其不爽,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拿这个来责备她了。
白俊生果然上当了,他没有继续动手脚了,答应了白莉媛的要求。可能在他心里觉得,一个弱女子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况且之前他还侵犯过对方,在身体和心理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总之,这种轻敌大意让他付出了代价,而我却暗自感到侥幸。
在出门前,趁着白俊生不注意,白莉媛在穿衣服的时候把我留给她的Glock18放入了风衣口袋中。据她回忆,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能做什么,只是凭着直觉想要找一件能够给她安全的东西,而我留下来的手枪是她能够触及到最好的。
跟着白俊生出门后,寒冷的夜风让白莉媛清醒了不少,她想起我晚上要去的地方,朝夜市方向走了一半路,突然改口说自己头晕不去了,想去河堤边散散步兜兜风。白俊生不疑有他,两人就转向从那条桥上走过来,从那条小道往镇入口走着,白莉媛心中暗暗期盼,希望能撞见正在办完事回来路上的我。
没想到,白俊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什么,走着走着就改变主意了,要求到小树林里去转转。白莉媛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但苦于无法推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先顺从他再说了。当然我那时候已经发现了他们,但白莉媛并不知道我就在她身后。
果然不出预料,白俊生走到那块平地上,就开始动手对她实施侵犯了。这一路上,白莉媛都在寻找每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但机会一次次的都与她插肩而过,现在身处于这个偏僻的小树林中,已经没有谁可以拯救她了。
陷入黑暗与绝望中的她,只能依靠自己来保护自己了,于是她用上了那支Glock18,那只我交付到她手中的武器,是当时唯一可以拯救她的东西,而我临走前的谨慎之举,也最终保护了自己女人的贞洁。
含泪讲完这些,白莉媛已经筋疲力尽,她的泪水已经把我胸前打湿了一大块,但她还是满脸忧虑的看着我,颇不自信的轻声道:「石头,我再没有隐瞒你什么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我只好去……」
她剩下那句话没有说完,我已经用手将她的双唇按住,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些许悲痛,柔声道:「不需要如此,我懂的。」我轻抚着她的柔顺长发,将她微微颤抖的娇躯纳入怀中。
「媛媛,你的前半生为我受的苦难太多了,今后就让我用一生的岁月来好好补偿你吧。」白莉媛双目射出又惊又喜的光芒,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俯身轻轻吻在她的眼皮上,口中吸吮着带着咸味的泪珠,鼻中闻着她如兰如麝的芬芳,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夜已深,这栋老屋内的男女已经渐渐进入梦乡,他们肢体相互交缠着毫无空隙,就像他们的内心一般再无距离,他们的命运最终将融合在一起,再也没有谁可以将他们分开。
寒风一阵阵的吹过碧水河,一片片鹅毛般的洁白雪花缓缓的从天而降飘落下来,洒落在这片充满勾心斗角杀戮掠夺的人间,为人世间陷于苦难恩怨情欲而不能自拔的男女们送去吉祥安乐的祝福。
第六十四章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初八都过了好几天,按照鸟山镇的规矩这年还没过完,农户们要等开春的第一场雨下过后才开始他们一年的劳作。但时代已经不同了,没有那么多空暇留给普通老百姓,该做事的都开始做事,该上班的都开始上班,镇上的年轻小伙姑娘们纷纷离开他们眷恋的老家,离开父母们的关爱与温情,奔赴那些繁华的而又冷漠的都市,为他们的未来而打拼。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与白莉媛的关系又深刻了一层,我们好像一对相恋多年夫妻般,相互依恋与扶持着。她的那些经历让我为之心痛而又心酸不已,也使我越发的珍惜她。我们像所有正常的小家庭一般生活着,白莉媛操持家务、烹饪菜肴、清洁房间,我则负责架设电器、搬运重物、买东买西,我们给老宅添置了空调水暖,修缮了墙壁栋梁,重新装饰了那件卧室。
那间卧室比起我们先前所见已经大变模样,老衣橱里填满了白莉媛的换洗衣服,幸好镇上店铺卖的商品入不了白莉媛的法眼,否则这个衣橱完全无法满足需要;一个红木梳妆台和织锦圆凳放在了那张书桌旁,白莉媛可以坐在圆凳上对着那面明亮的大镜子梳妆;至于那张雕花木床,上面已经摆上能买到最好的席梦思床垫,当然为此我专门加固过床脚,每天夜里我们都可以在上面极尽缠绵,抵死交欢。
关于白俊生,至今尚无人发现那具尸体的存在,而随着时间的推进,更多有关死亡的细节都将淹没在大自然的循环中。这个人好像随着那具尸体一般,沉入了深深的河底,再也没有人提起他,好像他本身并不存在一般。
至于白家的反应,白莉媛专门找黄莺谈了一次,之后我们就很少到开发区的新房子去了。由于黄莺曾经为白俊生求情过,让我对她的观感大为改变,并且牵连至反感白家的一切。而从白家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好像更乐意接受这个局面,只有蓝香还偶尔会上老宅这边来坐坐。
不过这种悠闲而又安逸的乡间生活过不了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了清晨的宁静。
我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接通了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我有些陌生的声音,一个清澈得有些冰冷的声音,但她的话语却极其温柔而又优雅。
我很少跟梅妤在电话里交谈,平时更多的是跟杨乃瑾通话,所以刚接到她打过来的电话时,心情还有些紧张。但梅妤几句话就打消了我的情绪,虽然梅妤在电话里说的比较谨慎,但我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因为她提到了一个我让我牵挂的名字。
杨乃瑾生病了,并且她一直念着想见我,梅妤希望我能去她家一趟。
挂完电话,白莉媛也被我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问我:「是谁呀,怎么了?」
我把梅妤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她。
「你想去看看小瑾吗?」白莉媛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白莉媛对于杨乃瑾的名字并没有感到不满,她之前对小姑娘表现出来的嫉妒劲儿好像减弱了许多。
「杨家挺可怜的,现在就剩两个女人,我想尽能力帮帮梅姨。」我措辞谨慎的回答道。
「你不反对吗?」我看白莉媛的表情比较平和,抢先问道。
「我反对什么,梅妤跟我情同姐妹,我可不会坐视不管的。」白莉媛微微一笑,她的回答也大出我的意料。
「真的吗,我这次去难免要跟小瑾见面的,你不会有意见吗?」我的心安定了一半,继续问道。
「傻瓜,你这般待我,我还有何奢求。只要你心里记得我,别忘记你的女人,我就心满意足了。」白莉媛纤手轻轻扶在我坚实的胸膛上,口中说出的话温柔婉转,就像一个小妻子在叮嘱丈夫。
「你放心,无论谁也不能跟你相提并论的。」白莉媛的体贴让我十分感动,我忍不住抱住她就往那樱唇上吻去,回报而来的是温热湿润的香舌与缠绵的热吻。
虽然白莉媛口中表现得很大度,但在行动上她却迟迟舍不得让我离开,我们在雕花木床上尽情做着这些天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次次的将她送上了欲望的巅峰,直到我体内的精华竭尽射完为止。
当我整装出门时,白莉媛羊脂白玉般的脸颊还带着云雨后的嫣红躺在锦被中,我充满爱意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为她挟紧被子,拿起行旅箱出门。
由于贪恋床笫之欢的缘故,我的车子开出鸟山镇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并没有急着上高速,开着车子在县道上行驶了好一段距离,找到一个废弃的小水库,将一团用麻布包裹着的东西扔了下去,包裹里是从白俊生身上搜出来的手机首饰等物品,还有一块用于增加重量的石头。
做完这些扫尾工作后,我驱车往回走,直接上高速前往淮海市,这回花了2个小时就到了市区,不过等我把车停在梅宅门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梅宅的那扇大门缓缓开启,吴婶站在门口引导着我进去。脚下的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梅宅的青瓦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那几颗梅树光秃秃的枝干上挂着几个花苞,整个建筑好像被一层白霜给裹住了,一片白茫茫的清冷寂静景象。住在这栋大宅子里的人是否也像我一般,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悒郁呢。
梅妤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我,她穿着一条绣祥云纹的暗青色丝绸长裙,长裙圆领下露出白皙优美的锁骨,玉足踩在一双柔软的裸色小羊皮平底鞋内,齐脚踝的长裙底露出两截裹在肤色丝袜内的纤细脚背,乌黑顺滑的短发斜斜的拢在耳后,玉石般光洁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梅姨,新年好。」我有些尴尬的主动打着招呼,年前我们那次交谈有些不愉快,当然主要是在我这一方面。
「新年好,高岩。」梅妤的玉脸上绽露一个温婉的微笑。
「快进来吧。外头冷,别在门口站着了。」梅妤热情而又很有分寸的招呼我,她一点都没有因为那件事情而心生芥蒂,让我感觉如沐春风而又赏心悦目。特别是看着她长裙内的窈窕身段迈着优雅的步伐,我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顿时如冰雪融化般消失无影无踪了。
梅妤引着我上了三楼,脚踩在光滑的红木地板上,旁边的墙上挂着写意的山水画,顶上挂着的绢制宫灯光线柔和的打在她身上,让那纤细的身段更加显得窈窕多姿。我们一直走到走廊东边的一个房间,梅妤举起手指敲了敲,然后就开门带我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80多平方的大房间,跟整栋宅子偏古典的装饰风格截然不同,屋顶中央的华丽水晶灯只开了一圈,柔和的光线笼罩在粉红色调为主的屋内,墙上贴着樱花花瓣的壁纸,乳白色的欧式家具旁堆着各式各样的布娃娃。屋子当中摆着张带水晶装饰真皮靠背的欧式大床上,柔软蓬松的粉红被子下方躺着一个纤细的身子,她挑染成淡黄色的长发披洒在被子上,一张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脸蛋露在外头。往日里可爱的小嘴不见了那道弧线,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般全无血色,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遮掩在长长的眼睫毛下,原本颇有活力上挑的黛眉微微蹙着,好像在睡梦中也颇为难受一般。
在上楼的时候,梅妤轻声告诉了我杨乃瑾的情况。春节期间她们都在家中都没有外出,这一家人今年经历了太多的困难和挫折,身陷囹圄的杨霄鹏成为笼罩在这个家庭上空的阴影,往日里活泼好动的杨乃瑾更是失去了笑容。她担忧着自己的父亲,又跟我闹了别扭,情绪失落加上今年特别的寒冷气候,让她从新年伊始就得了重感冒,一直卧床休息到现在。
「妈妈。」我们进来的动作惊醒了她,那两道扇子般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杨乃瑾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看到母亲站在床边,脸上勉强露出个让人怜惜的微笑。
梅妤充满慈爱的对女儿点点头,轻声道:「睡醒了吗,药吃过了没有。」
杨乃瑾虽然身体虚弱,但在母亲面前还是一脸小儿女的情态,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睁着那对大眼道:「我不要吃药嘛,那药吃了头好晕,好难受。」
梅妤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向明睿过人的她好像拿宝贝女儿没办法,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女儿说:「瑾儿,你看看谁来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我走了上去,目带怜惜的看着床上那个娇弱的小姑娘,用我能够摆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小瑾,我来了。」
杨乃瑾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双目中带着些许惊喜、些许怨怼,小嘴轻轻颤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梅妤的纤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随着一股清香扑入我耳畔,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好好哄哄她,男人应该大度些。」
我颔首表示领会,她顺手把一个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对女儿道:「等会记得把药吃了,要乖。」
说完后,她转身出门,把我们俩留在了屋中。
房间中就剩下我和杨乃瑾,我却没有先前的洒脱自如了,心里想着应该如何措词是好。杨乃瑾见我半天没有说话,白了我一眼,赌气的翻过身,把穿着白色睡袍的后背摆在我眼前。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口道:「小瑾,我……」
杨乃瑾没有答话,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在她床沿蹲了下来,伸手按在她瘦瘦的肩膀上,诚恳的道:「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感觉手中那瘦瘦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下,过了半天杨乃瑾才开口,她语气中带着怨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又摸了摸头道:「过年跟妈妈回老家去了趟,所以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病了,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呢。」
「你又不是我爸爸妈妈,我干嘛要跟你说。」杨乃瑾抢白了我一句。
「我是你男朋友啊,当然要对我说了,关心你是我的义务嘛。」我厚着脸皮答道。
「哼,你还像个男朋友吗?有哪个男朋友像你这样子。」杨乃瑾抓住了我的话茬,带着怨气嗔道。
「我错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尽量放低姿态,不仅是因为梅妤的吩咐,自己心底也觉得对小姑娘做得不够。
「那你以后还跟苏阿姨那样子吗?」杨乃瑾问得很直接,她果然还是对那件事念念不忘。
「坚决不了,以后我的眼里只有小瑾,其他女人都是木头,我连瞧都不瞧。」
我故意怪声怪气的回答道。
杨乃瑾见我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张小脸上又重新绽放出光华,好像沾着晨露的蔷薇一般。
「不过,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妈妈不是也变成木头了,还有白阿姨呢,你也不能看她们了吗?」杨乃瑾好像想起哪里不对劲一般,她天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嘛,她们自当例外。」我嬉皮笑脸的答道,心想要是让白莉媛听到这些话,说不定醋坛子又要打翻了,不过为了让这小丫头振作起来,哄哄她是没办法的办法。
无论是杨乃瑾还是白莉媛,对于女人来说甜言蜜语总是没错的。我放下了大男人的高傲,果然让杨乃瑾转嗔为喜,在与我的闲聊扯淡中,她的双目又恢复了活力,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姑娘又与我和好如初了。
我借机哄着她把药给吃了,她这回乖乖的听从了我的吩咐。我让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用两个枕头帮她垫在背后,然后亲手把药丸送至她嘴中。杨乃瑾脸上泛红,含羞着把我手中的药吞下,然后我拿着温水喂她。
待她把药丸咽下后,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正要说些什么,她的目光突然看到我身后。我不由得的回头一看,梅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她双目中充满怜爱的看着我们俩,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女。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梅妤笑着对我点点头,那对清丽的眸子里充满赞许之意。她移步走到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温香四溢的红枣黑米粥,温柔的对女儿说:「吃完药了,还不喝点粥,你都好几天没认真吃饭了。」
杨乃瑾在母亲面前又回归了乖乖女本色,她很顺从的张开小嘴,小口小口的吞咽着母亲亲手送过来的粥,一边吃一边还很不好意思的偷偷瞧着我。
我看着梅妤穿着丝绸长裙的窈窕身子,她的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两截白皙纤细的手腕,戴着翡翠手镯的细白纤手拿着白瓷调羹喂着杨乃瑾。她的动作和眼神充满了母性,又充满了优雅从容的女人味,那个角度看上去让我想起了白莉媛,想起儿时患病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温柔的喂我吃药喝粥。
这两个女人同样拥有惊人的美貌,但她们的人生轨迹却大相径庭,如果让白莉媛置身于梅妤的成长环境,也许她的境遇就会大不相同,不用经历那么多的坎坷,而我也可以跟杨乃瑾一样,从小就可以享受家庭的温暖与关爱。
我有些自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人是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不是温室里精心培养出的花朵,我的人生注定要经历这么多苦难,但我这种磨砺最终让我变得更加强大。
不知是我还是梅妤的缘故,或许是之前饿了太久了,杨乃瑾把那一碗红枣黑米粥都吃了干净。等梅妤手里的调羹停下来后,小姑娘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我吐了吐舌头,梅妤怜爱的给她挟好被子,轻声道:「真乖,你休息一会儿,等下再躺下去睡。」
「高岩,你应该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去。」梅妤站起身来对我说着,看到杨乃瑾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她轻轻摇了摇头,安慰女儿道:「不用急,高岩又不急着走,他可以在家里住几天。」
「对吧。」梅妤眼中的祈求让我无法拒绝,我对杨乃瑾笑着点点头,呼应道:「嗯,我在这里陪着,你要好好休息。」
「嗯。」杨乃瑾很认真的点点头,梅妤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我们一起走出了这个童话故事般的房间。
我和梅妤在那个装饰古雅的餐厅内一同用餐,我们两个隔着一张大桌子对视,虽然水晶灯把屋内打得光亮,但我总觉得她宝相庄严的玉容上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个桌子太大了,上次有杨乃瑾在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更显得萧疏,我不禁想到自己没来的时候,梅妤独自一人对着大圆桌进餐是什么感觉。
晚餐一如既往的清淡而又可口,梅妤吃得还是那么的少,她边用餐边告诉我一些事情。
薇拉su回到了她生父身边过年,老人家对司法部门在杨案上的所作所为很是气愤,可是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在政法系统上插不进手。从薇拉su的口吻来看,此案的难度相当大,而且背后还涉及到了更高层的人物,目前情况十分复杂。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华汇区法院就把通知给寄了过来,杨案即将在下个礼拜重新开庭审理,检察院居然搞个突然袭击,看这态势他们好像胜券在握。梅妤不敢怠慢,薇拉su那条线远水解不了近渴,她立即召集了上次的律师团,准备先在法庭上狙击对方。
晚餐后,梅妤把我安排在二楼的客房里歇息,我先给白莉媛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这边的情况,告诉她自己会在梅宅呆几天,白莉媛很体贴的理解了我的难处,我们俩相互说了些亲密的私己话儿,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宿醒来,梳洗完毕后,我精神充沛地走上楼探视杨乃瑾。发现她经过昨天的休息,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我坐在床边陪她聊了聊。吴婶送了早餐上来,我哄着她把一碗小米南瓜粥喝掉,然后才下楼来。
刚走到一楼,梅妤早已着妆整齐的在下面等我了,她平时波澜不惊的玉容上带着难见的焦急之色,但还是很客气的问道:「高岩,有一件很急的事情要出门处理,你能送我一下吗?」
我见她脸色大异往日,立刻满口答应了,从餐厅拿了两片面包塞入口中,就跑出去把车子发动起来,梅妤早餐也顾不得吃,坐上副驾驶座就上路了。
一个小时候,车子驶入了广宁区大道上一处宏伟的建筑群,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站岗的大门口,挂着的牌子上赫然几个大字「淮海市公安局」。梅妤报上自己的名字,在经过例行的盘查后,哨兵挥手开门放行。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没有来得及问,但我相信梅妤一定有她充分的理由。
我们下车通过了安检门后,乘电梯直接上了中间那个主建筑的18楼,一名身着制服、纤细苗条的女警引导着我们走过长长的通道,在末尾处打开一扇暗红色大门,女警端正的站在门口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梅妤对她微笑回礼,带着我走了进去,大门立刻在身后关闭。
这个办公室大概有90多平方大小,但是与大楼外气派的装修相比,里面的陈设却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朴。左边的老式书柜里整齐排放满了书籍,右边放着几张旧沙发和茶几,摆在中间的办公桌比莉阁的大班桌还小一些,上面摆着整齐的文件和档案,两只小小的国旗与党旗插在文具堆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微笑站着迎接我们。
他中等身材,一身高级警服穿在身上恰到好处,肩膀上挂着1 片银色橄榄枝和2 枚四角星花。他的头发理得短短的,一张瘦削的方脸上带着警务人员的干练,两只眼睛里射出的光线却很老到审慎,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可见他的工作并不轻松,但良好的气色说明他很注重自己的健康。这张脸,谈不上多英俊,但也绝不难看,第一眼望过去你会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中高级干部,但你跟他接触多了又会觉得此人并没与那么简单。
「曹大局长,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梅妤玉脸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轻轻的伸出右手与对方轻轻一握。
「老同学,你又何必挖苦我呢,难得迎来你的芳驾,受宠若惊啊。」警服男子嘴里打了个哈哈,他与梅妤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带我们在沙发上坐下。
之前梅妤有跟我提到,此次要找的人是淮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曹亚民,此人当年与梅妤是党校同学,同属政法系统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只不过梅妤嫁人后选择了学术路线,而曹亚民则继续在仕途上爬升,凭借他出色的能力与教育水平,屡经提拔重用到了这个位置。
「你这个人还是老样子,都是一级警监了,还是这么朴素的。」梅妤坐在沙发上,扫视了下四周,感慨道。
「呵呵,什么一级二级的,我只是一个副职而已。低调一点,没什么坏处的。」
曹亚民蛮不在意的答着,他亲手开始泡茶,手法老练娴熟,看得出他经常做这事。
「这位是?」曹亚民目带笑意的看着我问道。
「这是小女的未婚夫,他叫高岩。」梅妤的介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这算是对外宣布我与小瑾的关系了吗?
「哦,小伙子看起来很成熟,不错。」曹亚民抬起眼睛迅速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好像带一丝诧异,但又像浑然不在意的问道:「高岩,你有练过一些拳脚吧。」
「是的,我在学校参加过一些搏击俱乐部,还学过点跆拳道。」我装作很自然的回答着,但心里却暗暗吃惊,此人看起来毫无锋芒,眼力却很惊人。
曹亚民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下去,他转过头来对着梅妤道:「前面接到你电话后,我了解了下你说的那个事。这个东西比较棘手,不好办啊。」
「我知道为难你了,不过事发突然,而且牵涉到个人的自由与名誉。没办法,还得劳烦老同学你多多辛苦了。」梅妤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似得,一对清亮透彻的凤目看着曹建民道。
曹亚民打了个哈哈,没有直接回答梅妤的话,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坐回原位。
「先喝茶,别的等会再说。」
这时茶香已从瓷壶中轻轻溢出,曹亚民端起茶壶用把翠绿的茶汤分别倒入我们面前杯中。
「我这个茶叶很一般,怕入不得你这个大才女的法眼,献丑了。」
梅妤以一个优雅的动作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一嗅,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道:「这是正宗的翁家山西湖龙井,你近来的口味越来越清淡了。」
「高,果然是高。」曹亚民嘴里赞着,他看着梅妤的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
「前几年,我在乡下弄了块地,找了个老师傅指导,自己亲自种了五六趟,才初有成就。不过经你玉口这么一认可,我这番辛苦算是没有白费。」曹亚民一说起茶叶便侃侃而谈。
「不敢当。」梅妤摇摇纤手表示谦虚。
「这几年我专研茶道,还算有些进展,否则也不敢在你面前卖弄了。」曹亚民拿起茶杯自己饮了一口道。
梅妤微笑着把茶杯端至唇边,轻啜一口,玉脸上露出惊喜,点点头道:「你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果然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
「呵呵,谢谢大才女夸奖。看来我以后退休了,还可以靠种茶为生。」曹亚民见我们的茶杯空了,他提壶挨个给添满。
「你年富力强,正是青云直上的时候,何出此言。」梅妤有些惊讶的疑道。
「大才女,你太抬举我了。」曹亚民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他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如话语般沉重。
「其实,去年我就把刑侦这一块脱掉了,现在就分管内务和巡查,不过也乐得清静。」
我越看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你不知不觉的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我是最喜欢清静了,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也由不得你选择。」梅妤意有所指的说着,她凤目中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然也,正所谓『莫非命也,顺受其正。』,剩下的只能听天命罢了。」曹亚民把茶杯送至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叹道。
他这句话我听在耳中,完全不知是在讲什么。不过梅妤好像从他话中嗅出了什么,美目中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曹亚民朗声道:「进来吧。」
先前那个女警官姿态端庄的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一张纸呈给曹亚民。他略略看了看,把纸张交到梅妤手中,然后对女警官道:「小薛,你陪梅教授她们去一趟,把人给放出来。」
他先前跟我们对话的时候语气安详和蔼,这时对着下属却中气十足、很有威严。那个女警官很认真的听着,然后双腿并拢行了个礼,转身走到门口候着。
梅妤见目的已经达到,早就站起身微笑听着,这时便伸手与曹亚民道别,对方很客气的把我们一直送入电梯才作罢。
我们驾车驶出淮海市公安局的大门,小薛开着一辆警车在前头领路,没多久我们便进入临安区的一个公安局。在小薛的带领下,我们一路顺畅的办好了手续,警察从里面带出一个衣衫凌乱的中年男人,居然是久违的朱律明。
看到梅妤,朱律明一脸激动而又惭愧的神情,他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好像想说什么,但梅妤摇摇手示意他不用多说。我们走出公安局后,小薛自行回去汇报,梅妤向她表示感激,并让她代为向曹亚民致谢。
在梅妤的指点下,我开着车子在附近找了一家僻静的四星级酒店。进入登记好的房间后,朱律明一屁股坐入沙发,拿着我路上买的汉堡啃了起来,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般,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拧开塞子就往喉咙里灌。
他身上的西装凌乱不堪,左边的衣袖被撕开了,白衬衫上沾了几个皮鞋的脚印,领带纠缠成一团挂在脖子上,没穿袜子的光脚踩在皮鞋里,那副金丝边眼镜腿不知被谁的暴力弄歪了,让他不得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扶眼镜。
梅妤见他将手中的2 个汉堡都吃完后,才不缓不慢地轻启玉唇道:「小朱,你把发生的事情讲一讲吧。」
朱律明点点头,他吃完食物后,精神好了一点,但还是一脸失魂落魄,一点都看不出在法庭上那个正义凛然的斗士的模样。
据朱律明所说,春节刚过完,收到梅妤的信息,他很快就收拾行装赶了过来。
前天晚上抵达淮海市后,他住入临安区的一家酒店,顾不得休憩,一落脚就准备着开庭的事宜,打算明天到梅宅来与梅妤碰头商议。
晚上10点左右,有人在按客房门铃,朱律明原本以为是房客按错了,但那门铃按了一声又一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律明怀着思路被打乱的怒气,走过去开了门一看,居然是一名相貌清纯的少女。少女光着脚,身上只裹着浴巾,她用惊慌的语气告诉朱律明,她被朋友骗到酒店开房,自己找机会溜了出来,但是钱包身份证什么的都丢了。她哀求朱律明让她进屋换件衣服,然后打电话告诉家里人来接她。
朱律明当时没有考虑很多,看这个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怀恻隐的他便让姑娘进了房间。少女一进门就躲进了卫生间,他正想拿浴袍给少女换上,这时突然门口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无奈之下再次过去开门,没想到门一下被粗暴的推开,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冲了进来。
朱律明正要大喊报警,没想到躲在卫生间的少女突然冲了出来,她扔开身上裹着的浴巾,露出光溜溜的身子扑了过来,口中大声呼救着。朱律明当时立马就呆住了,他想推开少女辩解着,但那少女却把他缠得越来越紧。
这时那几个壮汉走了过来把他们分开,其中一个人亮出了证件声明他是警察,正在进行扫黄大检查。在询问盘查了他的身份之后,这些人声称朱律明在酒店招嫖,现在要对他进行逮捕。朱律明瞠目结舌,口中竭力辩解着,但那个少女却突然变了嘴脸,一口咬定朱律明打电话要求服务,双方约定好价格和内容,在警察进门前已经进行了一次交易云云。
她口中说得头头是道,警察也及时在垃圾篓找到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朱律明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对方设好的陷阱中,再怎么分辨也是无用,只好任由警察戴上手铐带走,而那个少女已经不见踪迹了。之后,他便被关在了拘留所里,直到今天早上梅妤将他保释出来。
说完这段经历,朱律明深深的将头埋入手中,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的声誉要毁了,他们肯定会把消息告诉我家里的,我的孩子怎么办,还有我妻子,我完全毁了……」
看着这个曾经无比自信,独立对抗整个司法体系的律师,现在一副落魄不堪的模样,沉浸在悔恨中不可自拔,我心里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这一切肯定是检察院背后那股势力在操纵着,他们周密策划了这场临检,目的就是为了把嫖娼的罪名栽到朱律明头上,摸黑污名化杨案律师团的成员,进而在场外制造一系列因素来削弱律师团的能力,并由此取得局面上的优势。
梅妤伸出芊芊玉手,轻抚在朱律明的背上,她轻声安慰道:「好啦,小朱,不要再自责了。」
「你的品格我最了解,你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梅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但这次却多了一丝暖意。
「家里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妻子解释的,她一向很相信我的话。」
「那我可以继续留下来辩护了。」梅妤的话好像有着很大的感召力,朱律明抬起头惙惙问道,他眼中的自信恢复了几分。
「小朱,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但这个时间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们肯定会使出各种手段来对付你们。我今天可以救你一次,但后面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梅妤轻轻摇着头道。
「为了你考虑,为了你的家庭,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梅妤玉脸上现出庄严的神色,她很认真的说道。
「师姐,我……我真是没用,当初信誓旦旦的,结果现在弄成这样子。」朱律明显然被梅妤说服了,他有些恼恨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好啦,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你已经做到最好,上次庭辩的发言完全可以进入教科书当典范的,我真心为你感到骄傲。」梅妤见他还是未能释怀,先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然后转而温柔的安慰道。
「嗯,好吧,我听你的。」朱律明充满感激的连连点头答道。
「你昨天肯定没怎么睡,先休息一下吧。我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可能来不及去送你。你自己保重,好吗?」梅妤临走前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像叮嘱自己亲人般细心周到。
「嗯,师姐,又一次麻烦你了。」朱律明十分感动,我看他眼眶中已经湿润了。
「跟我客气什么,呵呵。」梅妤嫣然一笑,我们与朱律明挥手作别,然后下楼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向梅妤提出心头的疑问,为什么让朱律明回家,没有了他下一场庭辩该怎么办?
经历了上午这一系列奔波,梅妤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她一边用那纤细的手指轻敲着车窗,一边用那种冷淡淡的语气回答着:「这个肯定不行的,小朱虽然庭辩能力很强,但是公诉方肯定会把他当做突破口来攻击,一个有污点的律师将是我方的漏洞,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再往阴暗点想,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个事件,向小朱的律所施加压力,律协也可以根据这点吊销他的执照,到时候他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还不如让他回去避避风头,对方也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他身上,这对他和他的家庭来说更好。」
梅妤的话让我默然无语,对方的实力如此强大早在预料之中,但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们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决心,我们一次次在正面挫败他们的计划,必然会迎来他们一波又一波更为无耻与恶毒的攻击,究竟这种反抗是否能够起到效果,我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焦虑。
而身边的梅妤凤目直视着前方,她清瘦的玉容依旧那么的淡定平和。
第六十五章
我从莉阁走了出来,站在走廊上点了根烟,由于白莉媛一直呆在老家,店铺的事情就只能由我来处理了。不知为何,年后店里的生意差了许多,莉阁的客流量原本就不是很高,店里的客单价也不是面向大众消费的,主要是靠一些挥金如土的老顾客。但是这些往日里常见的贵妇名媛明显来得少了,看来白莉媛的交际圈对于生意的影响还是很大。
想起独居老宅的那个美妇人,我的心潮再次跌宕起伏,真想尽快结束这边的杂事,回到她身边共享平淡无奇但却温馨幸福的生活。
有些郁闷的抽完烟,我转身向楼下走去,没想到却在电梯里见到个熟悉的身影。
「嗨,高岩哥哥。」略带甜意的声音还是发自那个小易之口,她好像已经忘记上次在夜店的遭遇,很热情主动跟我打着招呼。
在这个上班时间,她身上出乎意外的没有穿制服。一套简单的蓝色牛仔服将她瘦瘦的身段包裹得更为苗条,脖子上缠着一条白色针织围巾,脚上穿着双白色的运动鞋。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简单的马尾,没有化妆的白皙脸蛋上挂着纯净笑容,看上去就像个女大学生一般。
「你怎么不用上班?」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辞职了,打算去别的城市。」小易很有礼貌的回答,我这才发现她脚下放着个大旅行箱。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小易也失去往常的活跃,不大的电梯间里就我们两个人,看着电梯内壁里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我们陷入尴尬的沉默中。幸好没过多久,电梯就到了底层,小易跟我轻声道别,有些吃力的提起旅行箱向外走。
我看着她瘦瘦的身子拉着大箱子,一只脚已经迈出电梯门了,心中突然若有所动,伸手按住了电梯门,小易有些吃惊的回头看我。
「我送送你吧,你去哪?」我不由分说的把行旅箱提回了电梯里,小易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她很快露出个开心的笑容。
我们一起到了地下车库,将行旅在后备箱放好后,驱车向淮海站驶去。
一上车,小易又恢复了她原本古灵精怪的本色。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东看看西瞧瞧的,好像对这辆车有很大的兴趣,或者说是对跟我有关的东西都很好奇。
她嘴里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是问这辆车要多少钱,就是问白莉媛这些日子去哪了。
「高岩哥哥,你看我戴着怎么样?」我侧着头一看,小易瘦削白皙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副Chanel的女式墨镜,硕大的镜框下那小嘴露出小孩子般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带着几丝得意对着我笑着。
「把眼镜放回去,不要乱动车上的东西。」我认出那是白莉媛的私人物件,她平时都是放在手套箱里,有些不悦道。
「哦。」小易见我脸色不是很好看,忙把墨镜取了下来放回原处,这下子她变得拘谨了不少,端端正正的坐着再也不动了。
我看她变得不苟言笑,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心想自己刚才那样子说话可能吓住她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与她计较呢,而且这小姑娘还帮过我的忙呢。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看风景呢。」小易转过头给了我个灿烂的笑容,她脸上一点没有因为我的话受影响的样子,至少我没有看出来。
「这个城市好大哦,我都快要离开了,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小易双目注视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她好像真的是在看风景般指着窗外,眼神中充满着羡慕与憧憬。
刚好我们的车子经过了市内最具文化色彩的一条街道,两边都是上个世纪的红砖建筑,房屋和街道都带着外国殖民地的风情。上个世纪初,曾经有很多文人墨客在此居住,现在则是都市白领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好多穿着时尚的男男女女坐在街头的咖啡座上,漫无目的的闲聊着,享受着难得的暖阳。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辞职?」听着她大有感慨的话,我突然想起前面正要问的问题。
「在一个城市呆久了,我就想换个地方走走。我喜欢大城市,这里到处可见大楼和小车,到处可以见到漂亮的人,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过着轻松而又时髦的生活,她们真的好快乐。」小易喃喃自语道,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小女孩看到了心仪的糖果般,我还是头次见她这般真情流露的样子。
「其实她们过得未必快乐。」我随口答着。
「你怎么知道?起码她们可以穿名牌衣服,可以吃好吃的东西,身边从来都不缺帅哥,总比我们辛辛苦苦上下班打工的强吧?」小易有些气势汹汹的反驳着,她这种反应并不像往日那个八面玲珑的女孩。
「我们一年的工资还抵不上她们一个包包,多少人省吃俭用就想买点好的东西,还要等到换季打折的时候,谁愿意过这种日子啊。」
「金钱未必可以给你幸福。」我很简单直率的说。自己所见的这些富人中,真正幸福的并不多。吕江富倾一方,但他的儿子与家庭却让他烦恼不已;薇拉su出生优越,但却不能拥有正常的婚姻与生育能力;梦兰施依筠这些人,整日为自己的名誉地位而汲汲与求,更是难言幸福二字。
「但没钱你肯定不幸福。」小易斩钉截铁的反驳道,她很少像这样直率的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们家在北方一个小村子里,我有六个兄弟姐妹,从生下来我就是过着没钱的日子,没钱吃饭、没钱穿衣、没钱上学。我们那男的长大后就去挖煤,女的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家里每天都是为了一点钱和鸡皮蒜毛的事情在吵,吵着吵着互相就打了起来。我当时最讨厌的就是呆在家里,恨不得早点长大可以出去打工。」
「这种没钱的日子我过了十几年,我一点都不觉得没钱会让人幸福。」小易用一种厌恶的语气说着,她视线注视在窗外经过的车流与男男女女身上,目光中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
「所以我早早就出来了,离开那个让我讨厌的家,我整个人就像重新活了过来般。我去过好几个城市,大城市里有的是工作,赚钱的机会也多,我在这里可以靠自己赚钱,可以用自己的钱让生活过得好些。」
「这里多得是外地人,大家都是为了来赚钱的,不会问别人的来历,谁也不知道谁的家庭是什么样,只要你有钱个个都看得起你。我可以跟那些城里孩子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东西,玩一样的游戏,只要我有钱就可以。」
小易这番抢白让我无言以对。这个女孩子虽然瘦弱,但她经历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少,她就像一颗长在砂砾地里的小树,虽然没有多少雨露和养分,但依旧顽强的生存着。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想转移有些低沉的气氛,随口问道。
「我还年轻,想多去几个地方,走走看看。」小易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她口气明显轻柔了起来。
「我的梦想之一就是当演员,这样我就可以去很多地方,穿很多漂亮衣服,跟很多大明星一起演戏。刚好燕京有一家电影学院给我发了录取通知,我想去试试。」
「那你生活方面有困难吗?需要帮助不?」我对这个女孩心生怜惜之意,她身上有股难得的韧劲,总是在挑战自己的命运。
「哈哈,谢谢哥哥。不过我在店里做了三年,莉姐对我们一向很大方的,再加上还有其他兼职什么的,也算是攒了一点钱,够我生活一阵子了。」小易笑着拒绝了我的好意,但从她的语气看,显然对我有意帮助她感到很开心。
这个女孩子可能比杨乃瑾还小一些,但是相比之下她自立的能力却强了许多,这些年走来肯定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容易,比如说那天在夜店里发生的事情,那应该也是她兼职的一部分吧。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拖着箱子陪她走到了候车厅。验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小易站在队伍后面,对我挥挥手着说:「谢谢哥哥,我可以自己等的,你有事的话可以回去吧。」
「你的手机呢?」我本来要转身离去了,突然觉得心里头有些放不下,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
小易不明白我的意思,但她还是从口袋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翻盖手机交给我。我打开有几道裂痕的翻盖外壳,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然后将手机塞回她手中,沉声道:「有什么困难就给我电话,没事就不要打了。」
小易接下了手机,笑得像一朵花般,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轻声道:「高岩哥哥,我能抱你一下吗?」
她今天脸上没有化妆,瘦瘦的身子站在那里显得很娇弱,但却比夜店里那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更好看。
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没等我开口,小易已经像只小鹿般扑了过来,她两根细胳膊紧紧的抱住我的腰,把小脸埋在我的胸膛里,我两只手尴尬的抬在空中,不知放下来还是抱住她是好。
「我叫易佳,容易的易,佳人的佳,要记得哦。」怀中的女孩喃喃自语道。
她比杨乃瑾矮了点,但瘦瘦的身材相差无几,身体带着年青女郎的稚嫩,头发上有洗发水的清香,我的手臂在空中停留了半响,最后还是落在她乌黑光滑的长发上。
小易很陶醉了抱了一会,她主动的松开了我,拿起行旅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道:「谢谢你,我又完成了一个梦想。」
「路上小心,多保重。」我微微点了点头,帮她把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
目送着她通过了检票口,我转身朝站外走去,背后突然传来小易清脆的声音,我回头一看。
「高岩哥哥。」她站在入站口的人群中,努力的向我挥舞着手,然后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你真的好帅哦。」
过往的人潮纷纷转过头来看我,在我无奈的表情下,小易提起行旅箱向里面走去,那条白色的围巾渐渐消失在了人群中。
从车站回来后,我驾车往家里方向开去,不过到了大楼却没有驶入车库,而是直接开到了幸福家园小区门口。新颖小店门口还残留着鞭炮痕迹,来来往往的客人挺多的,看上去生意颇为红火,老张和姚颖正在忙着招呼顾客。
眼尖的老张看到我出现在门口,立马迎了上来打招呼,他看到我停在门口的霸道,眼中顿时一亮,满脸堆笑的问东问西,这时姚颖也从店里走了出来。
「老婆,你快来看。咱们这个弟弟现在可是发财了,开这么好的车,啧啧。」
老张抚摸着霸道的车身谄媚道。
姚颖没有理会他,她看着我的双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关怀,微笑着拉着我道:「弟弟,你可算来看老姐了。」
「是啊,你怎么好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我们俩一直都挂念着你,你姐还整天唠叨着让我去找你。我又没有你电话,怎么找。」老张在一旁说个没完。
我返身从车上拿了几个袋子塞给他,里面装着过年送礼用的烟酒,好让他停歇一会。
老张眉开眼笑的就要伸手去接,却被姚颖一手抢过,她干指一挥道:「这个是我弟弟送的,你那么激动干嘛。」
「这……这,我是他姐夫,收点酒算什么。」老张张口结舌的争辩着。
「喝、喝、喝,血压那么高了还喝,喝出病来我可没钱给你治。」老张被她一阵抢白,顿时无言以对,但两只小眼睛还是不甘心的在那些酒上打转。
「我先帮你把东西拿回家收好,你好好看着店,等会换你回家吃饭。」姚颖柳眉一竖,向老张横了一眼,老张顿时软了下来,有些悻悻的走回柜台了。
姚颖一边提着烟酒,一边拉着我的手返回小区。重回那个熟悉的房子,我不由想起初到贵境的那些事,我在淮海市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在这里落脚的,我曾经与姚颖在客房里的那张床同眠过,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我也并不知道她之后会成为我的义姐,更别说她居然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姚颖一进门就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她最近生活应该过得比较滋润的,丰满浑圆的双乳在大红色毛衣下凸得很明显。她给我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们聊了聊这半年的近况。别看姚颖对老张嘴上毫不客气,但从她言语间可知,夫妻两人感情还是很好,小店的生意蒸蒸日上,蕊蕊过完年也要上小学了,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挺红火的。
说话间,姚颖抚了抚额头前滑落的一缕刘海,她白皙光滑的脸蛋好像圆了些,涂得红艳艳的丰润双唇,眼神眉梢带着春意,完全就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少妇。虽然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大富大贵,但又不至于陷入困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平平淡淡、无风无浪地过着市民小生活。
「姐,你这几年还有回过老家吗?」闲聊了半天,我终于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自从弟弟出事后,我就回去过一次,到现在都7 、8 年了吧。」谈到弟弟,勾起了伤心的往事,姚颖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虽然我是在那个镇子长大的,但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那个镇上的人都很坏。」姚颖说起鸟山镇,一脸反感的神色。
「怎么了,你为什么问起这个?」姚颖疑问道。
「我过年的时候,去了次鸟山镇,所以听到一些事情。」我把从李婶那里听到的故事转述了一遍。
「娘真是太不容易了。」姚颖听我说这个故事的期间,一直把嘴唇抿得紧紧的,她眼眶中隐隐约约有些湿润。
「她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我还来不及报答养育之恩,她就走了。我娘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命苦呢?」姚颖语气凄凉的自言自语道。
「可是,你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吗?他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生活。」我忍不住发问道。
「父亲?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长大一些后,有问过娘这个问题,她总是告诉我,父亲在做一些很重要的工作,所以不能跟我们在一起。」姚颖说起她的父亲,一脸愤愤不平之色,但她对此人也了解不多。
「日子久了,我也不在乎这个事了。没有父亲又如何,他既然不在子女身边,说明他并不爱我们,一个不爱自己子女的父亲又有何意义?」
「你娘有没有说,为什么他不能回家,他在做什么工作?」我继续问着细节。
「娘从来没有说过,她好像总是在逃避这个问题一样,日子久了我们也都不问了。」姚颖摇了摇头,她脸上一片迷茫之意。
「弟弟,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人?」她好奇的问道。
我默默的从口袋中掏出那几张照片,摆在了姚颖面前。她目带诧异的拿起照片,仔细的看了又看,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
「你去过我老家了?」
我点点头表示确定。
「难怪,我一直记得有几张照片还留在老家。但又很讨厌回那个镇子,没想到你帮我带来了。」姚颖并未询问太多,她已经被照片勾起了回忆,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是我跟娘唯一的一张照片,那时候我才5 岁,你看我娘当时还挺漂亮的吧。」我点头表示赞同,姚娘一看就是那种贤良淑德的好女子,我对这样的女性一直很有好感。
「只是她身子一直都不是好,又有两个小孩要养,从小到大我们都很拮据。
就靠娘给人做针线活赚点钱,她每天都要做到深夜,日子久了就患上了咳嗦的毛病,她又舍不得花钱去看病,结果拖着拖着后面就……」
姚颖越说越伤心,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我心中恻然,移过身去,将她轻轻抱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慰她。
过了一阵子她才好点,擦了擦泪水,拿起桌上的那一张单人照。
「他就是你父亲吗?」我轻声的问道。
「嗯,娘一直把这张照片收藏得很好,小时候我经常看到她在夜里无人的时候,偷偷的拿出这张照片边看边落泪。长大后我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这才告诉我这个答案。」姚颖的眼中带着不知是喜是忧的神色。
「我那时候并不理解,为什么娘会对着照片里的男人落泪。等我年纪大了点后,我才明白了她当年看着照片的眼神,只不过,她从来没跟我讲过他们之间的故事。」
我听了心中也是颇为惆怅,姚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她是如此的痴情与顾家,但她的命运却如此的坎坷。这世界对她来说未免太残酷了吧,为什么忠贞与善良的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福报呢?
姚颖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这时又拿起那张合影的彩照,她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意,白润的手指轻抚着照片上的那对人儿,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般。
「这时我十八岁时候拍的,那时候我已经到城里打工了,小恩放假的时候来看我,我带他逛了城隍庙、植物园还有好多地方,那天我们玩得好开心……」
「小恩?他就是你说的弟弟吗?」我这才知道姚颖弟弟的名字。
「嗯,他比你大两岁左右吧。当时还在上高中,不过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只是从小我们家条件不好,他一直是那么的瘦。」姚颖说起自己的亲弟弟,双目中透射出难得的热情。
「你看,小恩跟你多像啊,他现在要是还在的话,估计也会跟你一样,高高壮壮的。」
姚颖痴痴看着照片中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她脸上挂着的笑容跟男孩身边那个青春活力的女孩一模一样,这一瞬间好像也回到了十八岁的那段时光。
「你弟弟比你小四岁?那么,你父亲都没有回来过吗?」我之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如果说韦叔从未回到鸟山镇的话,姚颖的弟弟是如何出生的。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有一天娘把我寄在邻居家里,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出门去了一趟,然后隔天家中就多了个弟弟。」姚颖眼中的迷惑并不比我少,她自言自语道。
「等长大懂事后,我才明白了,小恩应该不是娘生的。」姚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的话音变得很柔和。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亲弟弟,娘也把他当自己儿子一般看待,我们一家人从来都是这么相亲相爱的。」
我原本抱着解开疑团的期望而来,没想到见了姚颖之后这疑团越发大了。目前来看,只有韦叔是姚颖的父亲这一点可以确定,但韦叔为什么抛下妻女不管,姚颖的弟弟究竟是谁的儿子,一连串问题依旧困扰着我,为何这里头的关系这么复杂。当年韦叔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候我多希望他能从地下复生,为我解开这些疑问。
「弟弟,你为什么对我们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姚颖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她略带疑问道。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那只怀表打开放在她面前。姚颖好奇的拿起怀表,当她看到表中的女子时,惊讶的叫了一声。
「这,这不是我娘吗?弟弟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我这回不再隐瞒,把自己从南山岛到鸟山镇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当然重点是韦叔与我的关系,以及他把怀表交付给我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听完我的故事后,姚颖犹豫了一阵子问道:「你说的这个姓韦的,他真的就是照片里的男人吗?」
「是的,我在岛上跟他住了6 年多,他的确长得很像照片里的男人,而且这个怀表也是他交给我的。」我用很肯定的语气告诉她。
「这么说,他就是我父亲了。他姓韦,叫什么名字?」姚颖目光转到那张个人照上,眼神中迟疑不定。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只是告诉我姓韦,其他的还是找到鸟山镇后才知道。」我摇了摇头遗憾道。
「韦……他死了吗?你逃出来后有找过他吗?」姚颖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但我可以听得出她对韦叔的关切之意,毕竟这个男人与她有着血缘关系。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当时南山岛那场大火十分可怕,整个精神病院的建筑都被烧毁了,除了部分医护人员外生还的极少,而当时的住院病人则全部丧生于火海中,我最后一眼看到韦叔时,他全身已经被大火吞噬了。
「那,韦……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里,难道他是个疯子吗?」姚颖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
「不,韦叔绝不是疯子。他比所有人都清醒,而且他本事很大,又很正直,要不是遇到他,我估计早就死在那里了……他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我很认真的为韦叔辩护道。
「哼,他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为什么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管不顾,你说这种人到底哪里正直了?」姚颖一阵像机关枪扫射般的反驳,我有些无言语对。的确在这一点上我很难为韦叔辩护,但他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这个,我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我与他相处的那几年,经常见他对着你娘的照片看了又看,临死前他还把照片交给我,让我跟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我努力尝试安抚姚颖的怒气。
「『对不起』。呵呵,说这个有用吗?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能够弥补他对我们的伤害吗?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知道吗?他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亲。」但我的抚慰效果并不好,姚颖越说越觉得气愤,白皙的脸蛋都涨红了。
「不管如何,他毕竟是你们的父亲,我相信他一定很爱你们的。只是世事太过险恶无常了,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法选择,如果上天能够给再他一个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们的。」我有些感慨的说出这些话,这是我的心声,但我相信韦叔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补偿?哈哈。太迟了,娘已经走了,她等得太久了,等不到那一天啦,小恩也跟随娘离开了,他还能补偿谁呢,还有什么可补偿的?」说到此处,姚颖情绪激动下,忍不住伏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
我心中一阵怅然,世间最遗憾的事莫过于失去之后再来弥补,而往往这个时候伤害已经造成,更困难的是有些事情你想弥补都弥补不了,比如夫妻、父女、父子亲情等。
「没事了,没关系的,姐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也是你弟弟呀。」我搂住姚颖,很温柔的说着。
并不是我存心安慰她,韦叔待我恩重如山、情同父子,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就是姚颖了,她当然也是我的姐姐,况且我与她颇有缘分,自然更要敬她爱她。
「老天爷安排我遇到了你们,韦叔待我就如父亲一般,你待我就像姐姐一样,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父亲又很早去世了,所以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一边拉住姚姐的手,一边动情的说着。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我的眼前也有些模糊了,感觉眼眶中湿漉漉的。
「娘和韦叔虽然都走了,但他们肯定希望你能够过得越来越好的。以后你有了我这个弟弟,我也多了一个姐姐,就让我代替韦叔与小恩来回报你,好吗?」
姚颖一边看着我一边连连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往下掉,但她脸上却分明笑得很开心。
「好弟弟,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特别,没想到你愿意认我这个姐姐,我真是好开心。」
我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姚颖紧紧的将我抱住,好像生怕我会消失一般,在我强壮胳膊的包围下,她脸上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不少,我们就像一对亲姐弟般相拥着,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倒退了回去一般。
这一趟姚家之旅,虽然并没有解决太多疑问,但我却收获了许多。自此之后,世上又多了一个让我牵挂的人儿。
第六十六章
「媛媛,好了吗?」我闭着眼睛坐在床上,屁股下的席梦思坐垫很舒适,但现在我却无暇顾及这些,有些坐立不安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还要等等,别急哦。」白莉媛娇糯动听的声音在附近响起,我可以肯定的是她就在屋内,因为那股独特的体香不断的飘入我的鼻中,伴之而来的是悉悉索索的衣料抖动声,偶尔还有鞋跟踩在榉木地板上的敲击声。
今天是元宵节的晚上,按传统来说是过年的最后一天了,所以我早早的就开车回到了鸟山镇,因为这里有我最爱与最亲密的女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相传多年的佳话,在远离城市的乡村更是保持着看花灯、猜灯谜的习俗,鸟山镇作为一个旅游景点自然不会欠缺,我与白莉媛携手游玩了2 个多小时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家中。
但精力旺盛的白莉媛好像丝毫不觉得累一般,一进屋就把我拉进房间里,我自然知道这举动背后的意味,但她却要求我闭上眼睛不得偷窥,所以我只好乖乖的坐在床边等待接下来的剧目。
不过,可以相信那剧目绝对精彩,想到此处我嘴巴不由得展露一丝微笑。
「好啦,你可以睁眼了。」白莉媛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欢欣的道。
我闻声睁开了闭合很久的眼皮,屋顶新换的白炽灯泡发出雪亮的光线,洒在中间那个巧笑嫣然的绝代佳人身上。
白莉媛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不,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年轻20岁的她站在我面前。
一条款式简洁的白色亚麻连衣裙罩在她身上,有些泛黄的面料显示这条裙子已经不是初次覆盖在女主人身上了。两截优美的锁骨与一段雪白的胸脯在圆领下呈现,那丰腴饱满硕大的双丸在略薄透明的布料下方凸显,透过布料我可以窥见两粒如少女般粉红的小樱桃,与完全裸露在外的细长白胳膊同样诱人。
她纤细的腰身被裙子包裹得紧紧的,或许可能是有些过紧了,可以觑见亚麻布下略微坟起的肥白滑腻小腹。两条腴白修长结实的大腿在百褶裙摆下方隐约可见,再下去是两条又细又长的秀美小腿,只是此刻这两条长度令人惊艳的白腿上却多了一层皮肤,一条雪白的玻璃丝袜从裙摆下方开始延伸,从纤巧的足踝直到那双带绊带的红色低跟凉鞋中,裹在白丝袜中的如月足弓微微翘起,工字型的红色绊带在雪白的脚面上尤为显眼,使得那双玉足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她那长至腰间的酒红色大波浪卷发此刻却向前梳着,分成两大缕长长的马尾挂在胸前,马尾中间用素白色绢带的打了两个大大的蝴蝶结束住,不着一丝脂粉的玉容素淡清新可人,一对翦水秋瞳里的目光不同往日的温柔恬静,却多了几分顽皮与热情,丰润的双唇带着自然光泽的粉红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喜欢吗?」白莉媛用一只脚踩地做轴,轻轻提起另一只脚在原地转了个圈,着力点的脚尖在红鞋子内弓了起来,亚麻白裙子的裙裾随着身体的旋动扬了起来,两条裹着雪白玻璃丝袜的笔直纤细的大长腿在面前舞动着,就像一只姿态优雅的天鹅。
「喜欢,超级喜欢。」我喃喃自语道。白莉媛这身打扮,再加上她保养得宜的容颜,从神态气质上无比像是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而且这套衣裙与家中主卧室大床上方那副画像的少女隐隐吻合。
「这条裙子在老家放了这么多年,居然颜色还这么新,真难得。」白莉媛的纤手轻提裙裾,两条笔直纤细的大长腿踩在红鞋子,以一种欢快热情的脚步走近梳妆台,她颇为自赏地看着镜子中那个自己,美得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原来白莉媛回家后捣鼓了大半天,还让我闭上眼睛就是为了这条裙子。当她在老衣橱的角落找到裙子时,还带着意外的惊喜告诉我,这是大舅舅在她高中最后一年时的给买的,也是她拥有的第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裙子。
「真讨厌。」白莉媛突然对着镜子皱了皱好看的细眉,撅起嫩红的小嘴嗔道。
「什么时候我这肚子上的肉能减掉点吖。」看着她纤手轻抚在小腹上面,一脸小女孩发脾气的娇憨模样,我心中不由得火热起来。
「你一点都不胖,我就喜欢这样的。」我移步到她身后,双手从后方绕前将那具诱人的肉体纳入怀中,双手不偏不倚的盖在她丰腴的小腹上。我痴迷的抚摸着亚麻面料下娇嫩滑腻的肌肤,那充满弹性的触感让我身上一处地方隐隐抬头。
「唔……」白莉媛好像很享受我这种霸道十足的搂抱,她微微合上扇子般的浓密睫毛,身子向后稍稍斜倚在我胸膛上。
「你呀你,老是用甜话儿哄我,哄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白莉媛伸出一只光滑纤细的玉手向后抚摸在我的脸颊,她的五指都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就像春天的樱花花瓣般柔美。
「你是我的女人,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我沉声道,俯下嘴轻吻在她白玉般光洁的脖颈上。
白莉媛有些怕痒的缩了缩脖子,但她却没有躲开我的意思,任由我用自己的长舌在上面舔着,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行透明的口水痕迹。
「嗯……坏蛋。」白莉媛口中发出一声轻吟,她玉石般雪白的脸颊上多了两道酡红,这么近距离的肌肤相亲,耳鼻中充溢着她独特的体香,让我胯下那只巨茎蠢蠢欲动,隔着裤裆顶在那亚麻百褶裙下丰美肥硕的屁股中央。
白莉媛反手一把抓住了那作恶的根源,纤长的手指隔着裤子轻轻抚摸着里面的巨茎,但那头昂扬的野兽并未因此而平静下来,反而越发躁动不安的将裤裆顶得高高的。
「今天说好了,你得乖乖的听我吩咐。」白莉媛脸上带着有些顽皮的笑意,她转身一把将我推倒在那张雕花木床上,然后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双膝分开我的双腿,跪坐在我的胯间。
这时她居高临下,那对裹在亚麻布料内的丰腴双乳就像两颗熟透的木瓜般吊在我眼前,不过裙子领口本该露出的深邃乳沟却被那两缕酒红色的长马尾给遮住了,带波浪卷的马尾上绑着的素白丝绢蝴蝶结一晃一晃的,跟她眼中荡漾的似水般的柔情蜜意相映成趣。
很快我眼前一黑,那两缕浓密顺滑的马尾甩在我的眼皮上,然后两片温润湿热的红唇带着诱人的香气盖在了我的嘴上。我张唇含住那柔软娇嫩的小嘴,她的齿关很自然的向我开启,对方回应我的是一条溽热灵动的香舌,我们口齿交接相互交换着舌头与唾液,一个礼拜的分别让彼此的肉体都极为渴望,毫无掩饰的向对方索取着情感上的慰藉。
我贪婪的吸取着白莉媛檀口中香甜的津液,饱尝着她温暖滑腻的颀长香舌,同时一只手却朝她胸前那丰硕的隆起探索去,没想到一伸手却被白莉媛个抓住了。
「要听话哦,只能我动手,你不许动。」她抬起臻首,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意对我摇摇头,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狡黠与灵动。
然后她再次俯身,不过这回那对湿润的樱唇却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缓慢向下方滑去,我感觉那湿漉漉的香舌就像一只小虫子般在我皮肤上爬动,弄得我浑身痒痒的,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白莉媛纤手解开我衬衫的纽扣,她的溽唇在我的强壮的胸肌上回转停留,灵巧的香舌时不时的在我的乳头上轻舔一下,细白纤长的手指在小腹周围的那一大片浓密的体毛中搔弄一下,看到我身体敏感的自然反应,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就会从她口中传出。
很快,我的裤子就被解开了,白莉媛的香舌与细手顺势游动到此,那条内裤下方压抑了许久的巨茎傲然挺立在空气中。她轻揉着我肥硕的睾丸和又粗又长的巨茎,看着我散发出浓烈雄性气息的龟头,白莉媛的眼眸闪烁着迷蒙的光华,似恨不得一口将他们吞下。然后她抬起臻首给了我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紧接着她俯身向下一噙,将我昂扬的硕大阳具纳入了口中。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巨茎进入一个温热湿滑的洞穴中,白莉媛的口唇技巧比起初次时明显进步多了,她努力的张大紧窄的口腔含住了我肥硕的龟头,滑嫩香软的舌尖放肆地裹弄着我的马眼,随着我的阳具不断的深入,她鼻腔发出急不可耐的娇涩鼻息。
「呜呜……」白莉媛开始用滑腻的手指握住我巨茎的根部,她开始尽量放松自己的口腔滑肌,让我粗长壮硕的阳具深深的嵌入咽喉,直到我的龟头顶在她滑腻的喉壁位置,然后再略带喘气的缓缓吐出,生怕我的巨茎在喉咙停留太久呛到。
「哦……」我忍不住呻吟出声,白莉媛的口舌服侍太甜美了。
「媛媛,慢一些,你这么咬会把我给吸出来的。」她开始上下摇动着臻首,嫣红的小嘴如蜻蜓点水般地快速套弄着我的巨茎,那具紧窄湿润的口腔就像蜜穴般收缩压榨着我的阳具,一阵阵极致的快感从胯下传至我的全身。
白莉媛一边吞吐着庞然大物,一边媚眼如丝地娇嗔道:「臭石头,人家就是想要把你咬出来嘛……谁知道你这几天在城里有没有瞒着我偷吃……」
「这个绝对没有,梅姨一家人都在,小瑾又生病了,我怎么可能……」
「口说无凭,你要以身作证。」白莉媛嘴里娇嗔啐骂,却又无比温柔地深深含住我的巨茎整个地吞进去,卖力的舔吮着我的肉茎,以舌头挑动硕大的龟头。
每次深入的时候,香腮都凹陷下去,再加上她努力抬起臻首,那梳在脸颊的一对柔顺马尾扫动在我的大腿内侧与卵蛋上,秋水双瞳般的眸子又姣又媚的看着我,偶尔我的龟头触及她喉咙深处,她不由自主的泛起白眼,那种清纯与妖媚混合在一起的性感让我爽到极点。
眼看着自己的下体膨胀到了极限,将近到达喷发的边缘时,白莉媛却很适时的松开了喉咙。
「别心急哦,小石头。」她玉脸上似笑非笑着,以一种无比慵懒的姿势一步步向上爬去,她分开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撩起的裙摆下方居然一片白花花的,那条亚麻裙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穿,丰腴滑腻高高鼓起的白桃蜜穴直接暴露在灯光下,那穴口沾着透明黏液的花瓣出卖了她的情欲。
白莉媛脸上夹杂着几分羞涩,她轻咬着鲜红润泽的樱唇,美目中湿润得好像要滴出水来。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抓着巨茎顶在湿漉漉的蜜穴上,让胀得紫红硕大的龟头在花瓣上研磨再三,才银牙一咬,肥白丰腻的屁股用力向下一沉……
「噗哧」一声,我那根粗如儿臂的巨茎渐渐消失在白桃蜜穴中,巨茎从那个湿滑的腔道里出来没多久,又进入了一个更加紧窄的花径中,顺着熟悉的方向一直向内进发,阳具在途中碾压过无数的细微肉褶,最终抵达那团柔嫩滑腻的花心处。
花心被我的巨茎所占据,硕大的龟头在那团嫩肉中钻动着,强烈的快感让白莉媛高高在上的胴体浑身哆嗦,原本已经积蓄已久的情欲又更上了一层,她的花径内壁开始收缩缠绕,腔道内部分泌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浇灌在茎身上,让我阳具的进出更加顺畅与自然。
在这张柔软的雕花木床上,白莉媛双脚分开踩在我的身体两边,完美无暇的胴体骑在我的身上,胯下的白桃蜜穴不断的吞吐套弄着我的阳具。她玉足上还穿着那双绊带红鞋子,裹在白丝袜里的修长美腿以蹲着的姿势折叠在一起,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又长又直,她的百褶裙据随着臀部动作掀了起来,露出丰腴饱满细长的大腿根。
我惊奇的发现,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裤袜,那光滑如另一层皮肤的白丝袜长度只到大腿根部,末端是一圈很华丽的蕾丝花边,然后花边上用两根蕾丝吊袜带扣住,蕾丝吊袜带的另一端连接到她白腻腹部下方穿着的紧身撘上,紧身撘是一圈同样装饰着蕾丝的腰带,除此之外她的下身与两腿之间不着片缕,大片白花花的嫩肉完全暴露在外。
「媛媛,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我一边向上挺动着阳具,一边伸手抚摸在她穿着白色吊带袜的丰腴大腿上。
「嗯,谁叫你老爱撕人家的丝袜,我还不是为了让你这粗暴的家伙省省事。」
白莉媛纤腰摇摆着,嘴角含春的道。
她的娇嗔让我欲念更盛,吊带袜的好处就是可以不褪下丝袜交欢,虽然白莉媛有两条得天独厚的大长腿,但穿上这白丝吊带袜却另有一番韵味。她的妆容和身上的连衣裙都透露着纯真的少女情怀,但那裙裾底下的长腿上却系着华丽的蕾丝吊带袜,这种强烈对比下产生的反差形成了极大的诱惑力。
白莉媛素净的玉脸上带着少女般的娇美,两缕长长的酒红色马尾随着身体的跃动在胸前不断甩着,那裹在亚麻布料里丰腴浑圆的玉乳在我眼前跌宕起伏,马尾上系着的素白丝绢蝴蝶结不断的甩动,好像两只真正活起来的大白蝴蝶般,在丝绸般顺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间舞蹈着。
而在这一切的底下,那两条系着蕾丝白色吊带袜的长腿正有节奏的屈伸着,带动着除了蕾丝紧身撘外一丝不挂的腴白丰腻美臀上下抬起坐落,而在这些纯洁而又华美的白色之间,只有我下体茂密而又卷曲的黑色耻毛,已经毛发从中那根粗如儿臂长度惊人的阳具,此刻这根血脉膨胀青筋竖起的巨茎正不断被一具丰腴白腻饱满的蜜穴吞吐着。
那具白桃般丰腻的蜜穴上水光荡漾,被巨茎的硕大体积挤压得向外翻出的鲜红肉唇与娇嫩花瓣随之开合不断,每一次套弄都带出更多的透明液体与分泌物。
我的巨茎被她的蜜唇花径和腔壁愈夹愈紧,慑于我阳具惊人的长度与体积,她每次都不敢全根坐下吞入,至少要留三分之一的分量在外面。即便如此,我的巨茎每次挤开她花径的腔壁,都可以将那些复杂丰富的肉褶熨开,茎体与嫩肉的相互摩擦带来极大快感,随着茎体与蜜穴之间的动作,发出「噗哧……噗哧……」的水声。
白莉媛的妖媚神态让我不禁血脉贲张,开始挺动屁股不停向上顶着大肉茎,配合着她起伏不定的套弄,口中忍不住问道:「媛媛……你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穿去学校吗?……」
「嗯……是吖,不过,那时候可没有这种袜子可穿,我们穿的都是白色短袜,而且每天夜里都得洗了晾干,不然第二天就没得换了。」白莉媛沉浸在我大肉茎带来的快感中,一边努力思索回忆道。
「那学校里的男同学不是太有眼福了,他们看到了不会对你想入非非吗?」
我口中说出的话越来越带邪气,但却是心中真实的想法,每一个男人都会这么想的,尤其是在你拥有这么一个美艳的尤物之后。
「这我哪里会知道呀,何况他们爱怎么想,我也管不着呢。」白莉媛已经习惯了我这种略带调情意味的质问,她话音里带着一股柔柔腻腻的味道。
「我要是你的男同学,当时肯定要把你追到手。」我一边喘着气一边略带酸味的说着,同时加大了下身向上顶动的力度。
「吖……哈哈,好吧。我亲爱的岩同学,你现在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
白莉媛给了我一个无比妩媚的眼波,好像对我大呷其醋的表态感到很愉悦。
但我此时已经开始报复性的加快挺动的频率,大肉茎每次都能深深地抵达花心,这种极致的刺激让白莉媛娇躯乱颤,花蜜不断流出,顺着阳具流到了我的腹部和卵蛋上。她的双腿明显有些软了下来,只好轻咬着娇艳的下唇,一对纤手撑在我坚实的胸肌上,努力忍耐着从蜜穴花径里传来的阵阵麻痒感。
「还远远不够,我要把这十几年的时光都找回来,那是你欠我的。」我有些咬牙切齿的表达着自己的占有欲,不需多做掩饰隐瞒,因为我们共同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在心灵与肉体上都没有任何隔阂。
我看她两条大长腿开始打颤的样子,知道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遂两手紧挨着白莉媛腿弯处伸进,探入其后,手掌握紧丰腻肥嫩的两瓣白臀,五指陷入滑腻柔软的臀肉之中,起身用力一带,就将白莉媛娇躯整个地抱了起来。
「吖……」
白莉媛发出一声娇呼,她正自春心勃发激情荡漾,我突然发力,让她措手不及,顿时玉背后仰,向后跌去,于是本能的将双手揽在我脖子上,胸前狠狠的撞在我身上,紧紧相贴,一对包裹在亚麻布料里丰满娇挺的圣女峰也被压得变了形,感觉有两粒温热滑腻但却十分坚硬的小葡萄顶在了我的胸前。
「唔……好吧,反正我就这么一个人,你爱怎么弄就这么弄吧……吖。」白莉媛一边细细喘着气回答着,一边却忍不住娇吟了起来。因为此时我下体的巨茎已经开始有节奏的顶动着她的花径,我将阳具卡在白莉媛幽谷蜜道之中,手上用力狠捏着雪白丰腻的臀肉,开始抱着她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起来。
我赤裸着全身就好像天神一般高大俊美,而怀中所抱的白莉媛却像个小女孩般,她身上穿着的亚麻布连衣裙已经在先前的运动中有些皱了,两条穿着白色蕾丝吊带袜的大长腿在我的臂弯中一颤一颤的,带动着玉足上的绊带红鞋子不住的跳动。
「那你坦白点说,在我爸爸之前,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男的。」我把嘴巴贴在她白皙纤细的耳朵旁问道,同时双手托住那两瓣丰腴肥美的大白臀,疯狂的耸动起来。
「讨厌,哪有这样问人家的……吖」白莉媛被我如此直率的问题弄得大羞其耻,原本洁白珍珠般的耳根都红透了。
「实话实话,不准隐瞒。」我沉声道,故意装出很在意的样子吓唬她。
「吖……你这个魔王……我说……我说了,好吧。」白莉媛细细娇喘的答道,她对于我的蛮横霸道已经越来没有抵抗力了。
但这句话说完后,白莉媛却迟迟没有发声,她紧紧咬着鲜红的下唇,好像有些难以启口的样子,又像是在努力忍受我大肉茎在蜜穴里的肆虐。
「你不会要想说,你喜欢的人是郭奇吧?」我有些不悦的问道。
「他?怎么可能,郭奇是有追过我,但我一直都当他是年龄大一点的朋友而已。」白莉媛见我脸色不对劲,立即很坚决的否认了我的指控。
「那还有谁?你快说。」
我进一步的压迫她,同时脚下不停的在房间内移动着,顺着步伐带动粗壮的肉茎在雪白的臀缝间进进出出,显得淫荡非常。白莉媛来回被大力托起再放下,裹在亚麻布料里的肥硕丰乳上下摆动摇曳,穿着白丝吊带袜的笔直大长腿盘在我腰间,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我上下翻飞,她只得将我的头紧紧搂在酥胸前,借以维持平衡。
「吖……好吧,我说,我说就行了吧……」
白莉媛受不住我口中与下体的同时袭击,她努力娇喘着想要从巨茎冲击的夹缝中获得喘息机会,但却被我一阵阵无情的抽动给打断,犹豫再三她才开启樱唇道:「小时候,我……我曾经暗恋过大哥。」
「大舅舅?」我有些吃惊的反问,这个答案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好像又比较合情合理,因为大舅舅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美男子,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吧。
「嗯……大哥他大我二十几岁,从小我就觉得他是最英俊的男子,而且又很有才华,但却十分的忠诚,多少女孩子对他倾心不已,但他却只爱嫂子一个。」
白莉媛好像陷入了回忆中一般,她娇艳的玉脸上浮起了憧憬的神色,那对翦水秋瞳隐隐泛着青春少女般的光华。
「那时候我就老想着,自己能够快些长大了,好嫁一个像大哥那样成熟儒雅、从容不迫的男子。」
我心中略有所动,自己怀中这个美艳的尤物其实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跟其他人一样都有过豆蔻般的少女情怀,也同样对男性有过差不多的期望。不过让我欣慰的是,白莉媛少女时期幻想的男性并不让我反感,还好不是郭奇那个猥琐的小人。
「怎么了,你是不是吃醋了?」白莉媛敏感的发现我的沉默,她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轻声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可惜不能早点跟你在一起。」我摇了摇头,把前面的想法都抛出脑海。
「傻瓜,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白莉媛好像读懂了我心中的想法,她湿热的香唇吻在我的额头上,像母亲更像妻子般柔声安慰我道。
是啊,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白莉媛过去的人生我是来不及,也没有条件参与。但现在这个美丽的女人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她这么的爱我,我何不好好的珍惜与爱护她呢,把握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一声甜中带糯的娇吟把我唤醒,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莉媛那如花瓣般鲜红湿润的双唇,她目光中带着湿漉漉的腻意与柔情,然后又复述了一次那个荡人心魄的称谓。
「哥哥,好好爱媛媛吧,媛媛永远是你的哦。」看着这个风韵十足的美熟尤物用少女般的口吻喊着我,我浑身顿时像被点燃了般灼热不已。
「媛媛,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口中狂呼着,抓在她丰腻肥美的大白臀上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下身那根大肉茎也加快了耸动的频率,「噗嗤…
…噗嗤……」的声响在房间里反复回荡。
白莉媛被我这一顿疯狂的抽插弄得浑身巨颤动,她紧闭着美目,樱唇喘息不止,两条白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仰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承受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
「媛媛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好好插媛媛吧,让妹妹舒服。」耳中听着她如泣如诉的表白,我的整个头都埋在白莉媛的饱满肥硕的双乳之中,像个野兽一样拱来拱去。虽然隔着一层亚麻布料,但我仍能感受里面那两颗圆鼓鼓、硬梆梆的凸起,我的磨蹭让白莉媛更加难以自禁,她极度享受般的开始主动迎合我,在不知觉间深陷情欲,难以自拔。
我走动步行的节奏带动着深入她体内的阳具,我们的性器不断的撞击在一起,那种深入的程度远比在床上的时候,巨茎带动硕大的龟头深深的插入白莉媛的花心伸出,那团滑腻娇嫩的美肉受刺激下将巨茎夹的更紧,春水也从幽谷花径里汩汩流出,夹杂着她身上愈来愈浓重的体香,更加刺激着我用力的玩着她丰满圆润的粉臀。
「哦……媛媛,哥哥插得你舒服不,喜欢被哥哥这么弄吗……」
白莉媛为了迎合我也已变得狂乱,她不住娇喘地道:「吖……哥哥……舒服……媛媛好舒服……吖……」
白莉媛蜜穴被摩擦的快感不断升温,春水不受控制的一股一股的流下,在这淫靡的气氛下,将这一场性欢渐渐推向高潮。
我感觉白莉媛蜜穴里流出的液体已经快把我的下身打湿了,她已经在我的手臂中到了两次小高潮,我下体耸动的节奏却依旧没有放缓的迹象,白莉媛口中的呻吟越来越娇糯,也越来越带着腻意,手臂中的女体越发的沉重。我一边保持着顶动着下体,一边移动到了梳妆台前,将白莉媛轻置在那张春凳上。
「媛媛……来,哥哥换一个姿势插你,让你享受最大的快乐……」
已经水乳融洽的白莉媛怎么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尽管表面上她还是装得有些羞涩的样子,但她的内心还是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她玉手抓住红木梳妆台的边缘,穿着白色蕾丝吊带丝袜的双膝跪在色泽古旧的春凳上,纤细修长的腰身矮矮的向下弯曲,略带娇羞的把那具丰腴圆润挺翘的雪臀呈现在我眼前。
我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站在她后面用双手把住她纤细柔腻的蜂腰,把大肉茎对准早已春水花蜜孱孱的蜜穴,「噗滋」的一声用力地插了进去。
「嘤……」
白莉媛喉头里发出一声柔柔腻腻的轻吟,她感觉身体就如同被长矛贯穿填满一般。我抽动刚开始,白莉媛的腰也配合着前后摇动着。我从腋下伸过双手紧握住丰满的乳房。我的手指忽然象揉面一样用力抓捏丰乳,令白莉媛顿时感到爽得飞上了天,呻吟也逐渐升高,深入体内巨大肉茎的早已被春水花蜜淹没了,白莉媛的体内深处发出了春水花蜜汗黏膜激荡的声音和不时传出肉与肉的撞击的「啪啪」的声音,我配合节奏不断的向前抽送着。
我站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梳妆台上的镜子,圆镜中映射出两具颜色各异的肉体,一个遍体雪白丰腴的妖娆妇人正俯身于梳妆台前,她酒红色长卷发分成两缕马尾挂在胸前,分别用素白丝绢蝴蝶结束缚着,若是单看她娇美如同少女的容颜,很难想象她的真实年纪已经足以做身后男子的母亲。而她身后站着的那个体型高大的男子,有着一张胡须浓密、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浑身凸起的肌肉好似天神般雄伟,因为先前剧烈的肉体交换,一层汗液让他全身滑亮得好像多了一层光晕,更加突出显露出强烈的雄性气息。
男子长满浓密体毛的小腹正不断的撞击着妇人的丰腻雪臀,妇人身上的亚麻裙子已经在前面的嬉戏中松开了拉链,现在更是从背后整片的裂开,露出羊脂白玉般的优美腰线,她身上仅余堆在腰间的裙子,以及依然穿在脚上的白色蕾丝吊带袜,随着男人的臀股不断向前挺动,大腿内侧肌肉不断拍打在妇人雪臀上发出啪啪声响,硕大的阳具飞快的穿刺于她的花径中,带出大量芳醇浓厚的透明花蜜,飞溅在男人的大腿和小腹上。
「吖……不行了……喔……哥哥……你要弄死媛媛了……吖……快……好难受……吖……别停……」
不知为何,被我以这种小狗般交合的姿势奸淫的时候,白莉媛的反应都比平时更为热烈与敏感,这种带着羞耻的刺激让她春水花蜜汹涌,她细长的白胳膊按在梳妆台上,修长纤细的腰身想要折断般向下弯,雪白优美的背部中央现出一个小小的凹窝,更加突出了高高翘起的满月般丰满白臀。
她柔媚的呻吟声更加使我疯狂,我双手扶着白莉媛的臀部,疯狂地将肉茎从后方快速地插入白莉媛的蜜穴里猛抽狠插着。随着抽插速度的加快,趴在梳妆台上的白莉媛流露出类似哭泣的欢愉叫声。她的体内不断地被巨大肉茎贯穿着,下体的快感又跟着迅速膨胀,加上全是汗水的乳房,不时的被我从背后揉搓着,跪在地上的白莉媛双手用力支撑着梳妆台,全身僵硬地向后挺起。
看着白莉媛的美熟尤物露着白花花的肉体,摆出这个小狗般无比羞耻的姿势,任由我的大肉茎在她白桃蜜穴内抽插,她还时不时发出小女孩般的柔腻呻吟,那口口声声的「哥哥」让我有一种错乱的刺激,再加上生殖器、视觉、听觉的三重享受,让我的阳具膨胀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我跪在白莉媛身后,拼命向前耸动屁股,狠狠的在白莉媛的蜜穴花径抽插,活塞式的抽插运动把一股股汹涌的熟女尤物花蜜爱液带出小穴,弄得四散飞溅,白莉媛的粉臀上,大腿上以乃我阳具的睾丸上、阴毛上和大腿上都溅满了透明液体与白色分泌物。
我天赋异禀的粗长大肉茎,每一下下狠插可说是直捣花心,记记结实,把白莉媛弄得全身滚烫火热。她被我这巨大阳具插得娇颜红云满面,雪白的肌肤因为兴奋而呈现粉嫩的粉红色光彩,虽明知自己的年龄与身份,但却努力妆出少女般的甜糯娇吟道:「吖……哥哥……你好坏……好大……老是欺负妹妹,吖……妹妹……我……要不行的……吖……好……好舒服哦……你……不要……但是……
好舒服!」
白莉媛语无论次的乱叫让我则更是兴奋不已,使出浑身解数,大龟头抵住白莉媛的花心嫩肉,紧贴猛旋,发出阵阵热力,把白莉媛弄得娇吟声越来越大。白莉媛两肘趴在窗台上,用嘴死死咬住一簇秀发以减轻兴奋感,跪在春凳上的白丝吊带袜长腿已经叉开成120 度。
我空着的双手自然也不客气,在白莉媛的一对羊脂白玉香瓜巨乳上不停上下的搓揉抚弄恣意轻薄,还捻住她因兴奋而饱满挺立的粉红乳头轻轻旋转,双管齐下,把她弄得快活无比。白莉媛那挂在胸前的两条酒红色长马尾随着她的扭动飘散,纤细的腰肢蛇一般扭动,陶醉的舞动娇躯,鼻中竟是抑制不住的婉转呻吟,声音无比温柔甜美。
「哥哥……你最厉害了……用力弄我吧……我是你的小媛媛……媛媛好喜欢给您插……吖……又快来了……用力……吖……我们一起来吧……」
我不觉的加快了速度,同时每一下,也加强了力度。每一下都退到花径口,然后一面转动屁股,一面全力插入。每一下抽插,都牵动着白莉媛的心弦。
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顾用又柔又腻的呻吟浪叫渲泄出心中荡漾的情欲:「吖……哥哥……你好坏……吖……妹妹……难受吖……不要吖……再…
…再快一点吖……媛媛……要……要到……到了吖……」
我感觉到蜜穴花径内爱液花蜜象决了堤似的从腔壁嫩肉上流了下来,腔壁嫩肉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大肉茎,蜜穴花径及全身不停的痉挛抽搐,此时我也感到大龟头传来强烈的快感,直冲丹田,知道快要发射了。连忙用力顶住白莉媛的花心伸出,不再抽出,只在左右研磨。
最后时刻,大脑皮层中不断泛起强烈的快感令白莉媛无所适从、无法抗拒、不知羞耻的狂呼:「吖……臭哥哥……臭石头……我……我……要死啦……」
白莉媛娇躯剧震,两条大长腿再也无力跪着,双手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雪白的身子像要塌下来般趴在梳妆台上,涂着粉红指甲油的纤长白皙手指死命抓住梳妆台的镜子,纤细玲珑的脚掌离地向后钩住我小腿,莹白如玉的脚趾紧收在一起,纤细腰肢拚命往向后挺,丰硕白臀猛向后顶着我体毛浓密的小腹,爱液像崩塌了河堤一样,如潮涌出。紧接着一股激情狂潮排山倒海地扫过白莉媛全身,一股又浓又烫的花蜜如瀑布暴泻,从花心深处喷了出来,冲向我的龟头,这股爱液连续喷涌了7 、8 秒钟!
我只感觉大龟头马眼一阵阵酥麻,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双手从白莉媛腰下伸出抓紧那对白玉香瓜,令她稳稳地跪在自己跨前。挺动腰身,从她屁股后再次猛插了两百下后,一阵剧烈的舒麻从大龟头马眼传向大肉茎杆又传至睾丸。
白莉媛感到花径内原本就粗大无比的阴茎更加粗大,间有跳跃的情形出现,凭着女人的直觉意识到我要射精了,半失神状态中的她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娇吟道:「哥哥,求求你,快射给我吧……媛媛……受不了了……快……吖……射吧!」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亢,下身猛地向前死命一顶,大龟头一下子刺穿肥厚的花心,直接插入潮湿滑腻的花房内部,大量火热滚烫的精华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马眼中猛烈地喷射入花房腔道深处,如决堤的洪水般激射在白莉媛神圣而美妙的花房里,一股又一股地浓精灌溉着这娇媚的尤物。
我积蓄了一周的白浓精华源源不断,足足喷射了20多秒钟才结束,一下就灌满了白莉媛的花房与蜜穴花径,烫的她全身一阵阵的痉挛颤抖,蜜穴花径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大肉茎,肥腻的花房把大龟头夹得紧紧的,花径内部还带着几分余韵抖动着,鼻间不时泄出一两声轻哼,声音中带着极大满足的慵懒腻意。
良久之后,房间内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肉体逐渐平息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男女交媾产生性液与体香混合的味道。白莉媛像一只大白蛇般趴在梳妆台上喘着娇气,那张原本明亮的梳妆镜上,被口腔喷出的气体给弄模糊了,但仍可看清镜中那个如玫瑰花般纯熟娇艳美妇人,她白玉雕成的面庞兀自带着浓浓的春意,黛颦轻蹙、羞赧妩媚地低声呢喃道:「臭哥哥,你就会欺负妹妹。」
第六十七章
元宵过后,眼看着开庭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我却没有看到更多转机出现的痕迹,各种不利的消息接踵而来。前几天严雪清传过话来,她的母亲不幸遭遇一场车祸,目前正在医院抢救中,看情况严也赶不上庭审了。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吕江他们在幕后下的黑手。
现在,律师团的两名成员都因故退出,而此时再招募律师已经来不及了,以梅妤的人脉与号召力不难找到接替者。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新加入的律师很难接手错综复杂的杨案,再要凑一对像朱严这般强力的搭档谈何容易。
所以,梅妤近来要承受的压力更大了,她奔走忙碌着联络一切可以有帮助的力量,我们两人在餐厅里相对用餐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她也一天天的消瘦清减下去。这一切,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又不知如何为她出力。
这些日子我都是住在梅宅里,杨乃瑾与我和好之后,病情恢复得很快,已经不用整日呆在床上了。但医生还没有说可以外出,被限制在家中的她颇为委屈,只好拉着我陪她消遣了。虽然梅宅空间足够大,但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陪在杨乃瑾身边,除了一起看电影、听音乐和更新博客外,还要监督她适当的活动一下。
梅宅有一个专门的健身房,里面的建设设施挺齐全的,但我平时很少看到有人使用,梅妤母女看上去也不像擅长运动。健身房里有一张兵乓球桌,天气不好的时候可以在室内运动。某天,我陪杨乃瑾玩了半个小时的兵乓球,她就口中嚷嚷着喊累,丢下我跑去洗澡了。
我却没有急着出去,健身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要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是必不可少的,这些日子我的生活节奏松弛了不少,虽然自己的底子不错,但平时还是得做做适当的锻炼。
我选择的是一台美国产的划船器,这台WaterRower牌的机器有着蜂蜜橡木染色与丹麦油涂层的全梣木实木框架,以及豪华的符合人体工学的把手,出色的模拟技术可以让使用者体验到真实划水的视觉,声音和感觉。
我穿着牛仔裤里的两腿蹬在踏板上,双臂握着把手向后拉动器械,划船时每一个屈伸的划臂动作,都能使约90% 的伸肌得到锻炼。我把力度调到了最大强度,但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问题。我不停歇地连续做了10组,只是稍稍出了点汗,呼吸还是像往常一样平稳,看来得换一个强度大点的器材了,这划船器只适用于平时不大爱运动的人群。
「高岩,你……」随着几记敲门声,梅妤清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之我对面的那扇门被推开。
健身房的门是虚掩着,杨乃瑾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带上,所以当梅妤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做着最后一组的动作,刚好看到她窈窕的身子出现在我面前。
她上身穿一件米白色绉纱衬衫,一条黑色绸质阔腿裤内隐约可见两条修长美腿的轮廓,清丽的瓜子脸上带着些许惊讶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我朝自己身上一看,这才明白梅妤为何会呆住。
我前面在与杨乃瑾打兵乓球的时候就只穿一件衬衫,开始划船后更是把衬衫也脱了,上身只剩一条紧窄的白色运动背心,屋内的地暖让温度保持在25度左右,再加上我的运动量比较大,此时身上已经冒了一层薄薄的汗,将我饱满结实的肱二头肌与三角肌染得光滑铮亮,厚实健壮的胸大肌更是在运动背心下方高高鼓起。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相视了几秒,双方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正在我思索着如何开口时,梅妤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对不起,我应该敲门的。」「梅……唔,其实,没事的,我也要好了。」
我松开把手,站起身来,想找些话题却不知说什么好。
梅妤却如往常般的轻松自然,她步履轻盈的移到划船器前,蹲下来摸了摸把手,有些感慨道:「这个划船器还可以用吗,我记得好久没上油了。」「嗯,还可以,有个螺丝松了,我拧好了它。」我摸了摸鼻子道,梅妤蹲着的姿势显示了她细长优美的腰身,略显透明的衣料可以觑见里面黑色文胸的带子。
「这个是我在外子40岁生日时送给他的。这些年来,他外面应酬很多,身体状况也不如年轻时候了,如果能在家里多活动活动,也是挺好的。」梅妤的双目中露出缅怀的神色。
「划船机很好的,有规律的使用的话,全身都可以练得到。」我点点头赞同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过他一开始还能坚持,日子久了也就懒了下来,男人总是缺乏耐心的。」梅妤好像自嘲般牵动了下嘴角,盯着划船器的凤目里有些惆怅。
「要达到预期目的,只有坚持才能出效果。」我点点头赞同道。「不过,这个更适合男人。」「唷,你觉得女人比男人要软弱吗?」我的话让梅妤有些不悦,她两道英挺高翘的秀眉向上挑了起来,往日里清冷的双目中有股火热的元素在跳动。
「别小看女人,我在念书时可是学校划艇队的主力哦。」「嗯?」我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她的身子,她的肩膀到腰部线条笔直,两条纤细的长腿并得很紧,从体态来看她很健康,虽然看上去有些太瘦了,脸色也苍白得像张纸。
「怎么了,你怀疑我吗?」梅妤好像被我的眼神刺到了,不知怎么她变得易于激动起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重新试试这东西。」我微笑着应答,眼前的梅妤让我感到一些新鲜的东西,不像以往那么冷淡。
「我……这个吗?」梅妤对我这个建议感到很意外,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来吧,我已经调到最低了。」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划船器边调整了下,然后对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梅妤轻咬了咬下唇,好像有些犹豫不决,但我的眼神对她无疑是一种挑衅。
别看她外表纤瘦柔弱,但脾气却高傲得像一只母狮,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
在我的引导下,梅妤走到划船器前坐下,伸出细长的胳膊抓住把手就拉了起来。或许是为了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她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肩膀绷得紧紧的,身子随着手臂的动作向前倾。我暗自摇了摇头,虽然梅妤划桨的声音很响亮,但这样子很容易岔气的。
我有些担心,悄声移步走到她身后,双目专注看着她的手臂。果不其然,梅妤在做第二组的时候动作就缓了下来,她好像有些吃力的样子,身子被拉手带动着向前倒去,随后右肩一歪好像就要脱手了,我赶紧伸手上去抓住把手。
「你的方式有问题。」我不等她发问,径直走到她背后坐了下来。
我把手从她背后向前伸去抓在把手上,这样梅妤整个人就在我的双手怀抱中,我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不可见。梅妤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不知是我的强势主动震住了她,还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示软弱,她玉体轻颤了下却没有提出抗议。
「要把腰挺直,肩膀放平,然后用肩膀的力量去拉,不要用手腕的力量,这样上身才能全部练到。」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意味,或许是我口中带着的气息吹入她的耳垂,她那珠圆玉润的右耳微微翕动了下,身子也向前倾了倾,好像想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些。
「来,按我所说的试一试。」我松开把手,然后把手放在梅妤的香肩上,隔着轻纱我感觉得到下面滑腻如脂的肌肤,那触感让我心中不由得一荡。
梅妤却好像浑若不觉般,她按照我的吩咐照办,挺直了纤细的腰肢,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看见,她从肩膀到腰间的那条弧线是如此的优美动人,那被细皮带束缚在衬衣内的纤腰盈盈不堪一握。由于是坐着的缘故,黑绸长裤紧紧贴在屁股上,显出一个桃心般的丰润完美臀型。
她两只穿着裸色小羊皮拖鞋的玉足踩在踏板上,裸色小羊皮拖鞋的头部斜斜的开了个口子,里面露出白生生的纤巧脚趾头,没有做任何修饰的趾甲自然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光泽,随着她玉足的用力向内微微收紧,像十朵洁白无瑕的玫瑰花瓣在面前摊开。
我只觉得自己的裤裆有些发硬,忙摇了摇头,收摄心神,指导着她开始拉动把手。在我的亲手调教下,梅妤很快就掌握了正确的姿态,她的划动一下下变得有节奏起来。
那件米白色绉纱衬衫袖口已经拉了上去,露出两截纤细洁白的手臂,一双如花瓣般细长白皙的纤手抓在握把上,随着她手指的用力,白得透明的手背上青青的脉络依稀可见。她裹在黑绸长裤里的如锥玉腿撑在踏板上,随着身体的前后移动,那两条纤长的美腿忽而伸长、忽而并拢,交替变幻着。
由于我们靠得极近,梅妤的后背不免偶尔会碰到我的胸口,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随着身体的运动变得越来越浓郁芬芳,那长及脖颈的光滑整齐的黑发像丝绸般抖动着,有几滴晶莹的汗珠顺着细长的鬓角滑落,在她白玉般的细长脖颈滑滚。
在做了6 组动作后,我建议梅妤休息一下。她估计也巴不得我喊停了,好像逃跑一般迅速从坐垫上站起,是因为坐太久双腿麻木了吗,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过于亲近暧昧,我不得而知。
梅妤走到打开的窗户边喘息着,她用手撩了撩被汗液浸湿的黑发,苍白的脸蛋经过恰才的运动,多了一层玫瑰般的粉红,血液循环让她的肌肤更有生机,原本白纸般的脸色变得有活力起来。
「我说的没错吧,好的节奏可以让你更省力。」我走到她面前,双目直视着她说道。
也许是刚才这一段交流,在她面前我变得更为自信起来,只穿着运动背心的强壮上身靠得极近,170 的她大概只有到我的脖子附近那么高,纤瘦窈窕的身子在高大魁梧的我身旁显得尤为娇小。
「嗯。」梅妤回答的声音出奇的细小,有些不知所措的躲开了我灼热的视线,她的呼吸仍然较为急促,身上的绉纱衬衫被汗水浸湿了,隐约可见里面穿着的黑色文胸痕迹,以及绉纱面料上两粒微微的凸起,在这个角度下我突然发觉,她文胸托着的隆起比以往所以为的要更为高耸。
「高岩,你还在里面干嘛?」杨乃瑾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恰巧的化解了梅妤的尴尬。
我不动声色的向门口那边移动了两步,与梅妤拉开了一段距离,梅妤则把自己卷起来的衬衫袖口放了下来,等这些都做完后,杨乃瑾也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啊,妈妈你也在呀。」杨乃瑾见到母亲,她很开心的拉着梅妤的手道。
「是啊,我刚才试了一下你爸爸的划船器,还好高岩帮我修好了。」梅妤朝女儿温柔一笑,玉脸又恢复了原本恬淡无波的表情。
「高岩,你忙了一身汗,还不快去洗洗,别感冒了。」回过头来她又细心的吩咐我道,不过好像她并不愿意我在女儿面前多做停留一般。
我点点头,拿起衬衫向外面走去,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一下,回过头道:「有空可以多练练划船器,梅姨。」梅妤没有说话,只是回了我一个很复杂的眼神。
在洗澡的时候,我还在细细回味先前在健身房里的那一幕。我方才的举动可谓是大胆至极,不但借着练习划船器的机会与梅妤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而且在她女儿面前做出近似暧昧的举动,但梅妤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或者说她的拒绝方式有些含蓄,含蓄到近乎软弱与被动。
换在以往,自己肯定不敢这么做,只要梅妤轻轻一个眼神,我在她面前就变得缩手缩脚的,怎么都找不到在其他女人面前挥洒自如的状态。但不知为何,我感觉梅妤近来给我的压力大大减弱了,不知是忧心丈夫不可预测的未来,还是吕江那边不择手段的行事方式,让她疲于奔命却找不出一条可行的途径。
虽然她外表上还保持着坚强,但我却知道她内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自信了。
也许某一天,我可以打破她温软躯体表面的那层坚冰。之后呢?我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笑容,内心暗自泛起了一丝绮念,那念头隐藏在我心中已久。
从浴室里出来后,杨乃瑾告诉我,梅妤让我先去把车子发动起来,她马上要出门去一个地方,我遵照她的意思照办了。没让我等太久,梅妤便行色匆匆的坐上车子,我们一起朝市区外的方向驶去。
梅妤身上带着沐浴后清香,她白皙滑腻的皮肤上泛着红云,远比往日更加美丽动人。但她却恢复了往日那种清冷自持的状态,再也不见之前稍微流露的热情与活力,重新把自己封入那个完美的躯体内。我本以为借着在划船器前的互动,能够改变我们之间的距离,但稍作尝试后,我懊恼的发现,自己依然被她的气场给慑住了。
就这样,我们沉默着到达了目的地。车子驶入郊区一处僻静的果园,这里看上去好像是某个单位的培训中心,但门口却有荷枪实弹的警察把守,我们在园中一个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小楼底层的大厅里站着几个男人,他们身上穿的制服我一看就认了出来,属于曾经在法庭上与律师团对抗的那一方。他们指示梅妤上二楼去,却在楼梯口拦住了我。我双眉一竖,正想发作,却被梅妤拦住,她温柔的捏了下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没有关系。我看她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好摇摇头留在大厅,任由她一个人上了二楼。
我有些无聊的等着,一边抽烟一边在大厅里踱步。还好梅妤没有让我等太久,当我抽完第五根烟后,她就从楼上下来了。梅妤一脸严肃的表情,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们迅速乘车离开了这栋小楼与果园。在车子将要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一辆长方形的金杯中巴停在门口后面的阴影中,车身上面用蓝色油漆写着「囚车」两字。
在车上,梅妤几乎不说话,她凤目直盯着前方,陷入深深的沉思中。我不知所以,只好闷着头开车,直到回到家中,才按耐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梅妤没有理我,她径直走进书房,坐在罗汉床上。她拿起桌面上的一叠报纸递给我,我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在她对面坐下,将报纸凑在眼前一看。
「三港集团收购东方建设,淮海首富成就地产帝国。」几个硕大黑体字下方的配图里,西装革履的吕江与一个瘦削男子手握手面对着镜头,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应该就是接替杨霄鹏职务的陈铁林,带着眼镜的他矮小干瘦,神情举止显得很是谦卑;吕江比站在身边的陈铁林整整高出了一个头,他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向后梳着,高挺的鹰钩鼻下挂着傲慢的笑容,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似得。
报道中提到:三港集团近日已与淮海市国资委达成协议,以60亿人民币的价格收购市国资委持有的48.6% 的股份。由于之前三港集团已经在公开市场上收购了超过四成的股份,此次交易完成之后,三港集团将可完全收购东方建设的所有股份。三港集团作为淮海市地产业的领导者,在吞并排名第四的东方建设之后,将打造一个土地储备雄厚的行业巨舰,仅仅是当年的年销售额就将达到千亿,届时可跻身国内一线地产巨头之列。
我翻了几下,今天报纸上绝大部分的消息都被吕江和这场交易所占据,就连文艺板块也不例外。
「在费蒙特大饭店举行签约仪式热烈而又隆重,不但来了淮海市分管经济的副市长,政商两届的名流更是蜂拥而至。签约仪式启动前还安排了表演环节,由著名女高音歌唱艺术家梦兰女士献唱了《春风万里红旗扬》,为整个仪式染上了一层浓厚的人文色彩和欢乐气氛。」配图里的女人我并不陌生,久违了半年的梦兰一副盛装打扮,一条缀满华丽碎钻的长裙裹在她曲线曼妙的肉体上,11厘米的高跟鞋让她显得挺拔了许多。从图片上看她的表情也是充满了春风得意的色彩,看来应该是之前的欧洲巡回演出很成功,或许是吕天的伤势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总之,吕家的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仿佛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们占尽了。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看完报纸,我抬起头不解道。
「吕江对东方建设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由于我们是国企的性质,之前他在散户手中收购的些许股份根本构不成威胁,而如今搬掉了外子这块大石头,他终于可以一口吞下这块肥肉了。」梅妤微微叹着气道。
「他选择这个时间公布消息,很明显是在向我们展示自己的实力,而监管部门从上到下一路为其开绿灯,也证明了他在这里手眼可通天,这一切都是为了告诉我们,他有能力摧毁我们,我们毫无抵抗之力。」我尝试着分析吕江行为背后的逻辑。
梅妤点点头,不知是赞同我的分析,还是同意我们不是吕江的对手。她突然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去那里吗?」我没有开口,只是目带疑问的看着她。
梅妤却没有立即回答,她坐在书房中那张罗汉床上,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习惯性的在书桌上有节奏的轻敲着,直到我快要厌倦了那敲击声,她才轻启玉唇告诉我先前发生的事情。
通知是由梅妤在大学时的老师,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送来的,他告诉梅妤这是市司法系统的某一位高官的主意,他希望梅妤可以跟检方来一次私下的会谈,让双方为这件案子提供另外一个解决途径。
于是,梅妤跟我按着指示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培训中心,并在他们要求下,单独与另外2 人做了会面,在场的除了梅妤信任的那位教授外,另一位高官原来是市检察院的检察长。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吗?」梅妤手指的敲击并未停下。
我摇摇头,等着她主动揭示答案。
「他们说,这场官司再打下去,我们输的几率基本上超过九成。」梅妤苦笑了下,继续道。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我实在拿不出信心否认。」梅妤的凤目中头次出现一丝软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然后,检察长提出了一个建议。」梅妤的黛眉微微蹙了起来。
「什么建议?」我扬眉问道。
「简单点说,如果外子承认检方提出的所有控诉的话,合议庭会在之后的量刑中给予减轻刑罚。他们并且保证,会在外子入狱后安排立功表现机会,提前获得假释或保外就医。」梅妤的话语依旧十分冷静,她有条不紊的跟我解释着那些陌生的法律名词。
「按照检方的述求,如果庭审失败的话,外子至少要被判处无期徒刑;但是,如果答应他们这个交易的话,检方可以将刑期减到二十年,再加上后续的一系列操作,只要坐七年左右的牢,外子就可以获得自由了。」梅妤说完这个交易的内容后,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屋内只听得见她指节的敲击声。
「你会接受这个交易吗?」我终于开口问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想?」梅妤反口问道。
「我不是当事人,很难设身处地的思考。」我有些为难的回避了这个问题,但事实的确如此。
「当我还在主持刑一庭工作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很多这类的案子。」梅妤双目注视着桌面上细长白皙的纤手,自言自语道。
「基本上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官员,因为犯了经济错误被纪检部门盯上了,当他们被送至法庭公诉的时候,该有的证据和口供都很齐全了,所以说审判其实很容易的。」「但是,其中还是有一些案情不是很明晰,存在证据不足的现象,但检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失败的,这时候私下交易就在所难免了。」「通常来说,接受了交易的犯人基本上结果都不错,虽然他们的罪名可能要背负一生,但毕竟可以较快就获得自由。」梅妤略带自嘲的摇了摇头,苦笑了下。
「站在法院的立场我们基本是保持中立,不鼓励也不反对检方的这种行为,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得面对这种局面。」「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我冷静的答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法子了,杨霄鹏的命运只能寄托在那一纸交易上。
「不,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敲击声突然停住了,梅妤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彷徨,让我感觉有些意外,她一向的果断哪里去了?
「我们家是一个法律世家,先父当年毕业于东吴大学法学系,后留学英美并获得法学博士学位,是当年享誉中外的法学名家,解放后他长期担任市法院院长直至退休。」梅妤放在桌面的双手交叉在一起,那细长白皙的纤指就像水仙花瓣般优美。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之后的求学经历,都让我对法律有着一种天生的信仰。
法律是维护秩序的基石,法律是追求正义的利器,法律是保障公平的秤杆。我相信法律,我爱法律,因为它是完美的理性价值的体现。」说到这里时,梅妤那对清澈见人的凤目中流露出了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华,但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可是在实践中,我目睹了太多把法律视为工具的人,他们虽然掌握着法律赋予的权力,但并不真正信仰法律的价值,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名义为自己谋取利益。」梅妤的语气有些凄凉灰暗,但我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蓬勃的热情。
「当我明白司法系统固然存在的问题,是我个人无法解决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我不想玷污自己,不想看我深爱的东西被扭曲丑化,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尽管我离开了司法一线,但我一直坚守着对法律的热爱。」梅妤的双指紧紧相扣着,那白的透明的皮肤下方可见青青脉络,出卖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可是,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我一直想要逃避的东西,今天却冷冰冰的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面对。」梅妤轻摇着臻首,她的话音虽然很细,但我却听得出里面蕴含的苦痛。
「我应该怎么做?让外子承认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换取减刑与假释?这样的话,人固然是获得了自由,但是他之前所努力过的一切都要毁了,无论如何在别人眼中,我们一家就是贪污腐化的罪犯,这让我们走出去如何抬得起头呢。
梅妤的声音变得急促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在沉重的压力与残酷的现实面前,这个一向理性睿智的美人失去了冷静自持「我们两家上一辈都是清清白白的,到了我们手中反而让家族蒙羞,这么能让我心安。更何况瑾儿还年轻,她要背负的时间比我们长多了,这个污名是要背一辈子的呀。」梅妤如编贝般的玉齿紧紧咬着下唇,好像要把薄薄的唇线咬出血般。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子受苦,让他在牢狱里就这么过完下辈子。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那种环境他挨不了多久的,我实在不忍心啊。
梅妤很用力的摇了摇臻首,好像在否定自己先前的一切般,她喃喃自语,好像对着空气说道。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能使用的手段都使用过了,我能利用上的人都利用上了,还要我怎么样,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看着面前这个一向仰慕的清冷美人陷入矛盾与痛苦之中,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和心痛之感,这种感觉只有先前在面对着白莉媛出轨事实时才出现过。我想要帮助她,想要安慰她,想要为她解下重担,但我却不知如何做是好。
「梅……」我想要伸手放在她的肩上,但她却敏感的避开了我的手。
「让我安静一会儿吧……谢谢……你。」梅妤的声音又变得冷冰冰的。
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在我关门的那一霎,回头看见梅妤依旧端坐在桌前,她雪白纤细的双手紧紧的捂在光洁的玉脸上,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第六十八章
时间过得飞快,无论我们是否情愿,杨霄鹏案再次开庭的日子已经来临。一大早我就驾车将梅妤母女俩送至华汇区法院。
相比起上次寥寥无几的媒体报道,这次国内新闻界吸取了教训,早早就派出记者和摄像机蹲守在法院附近,一大排的长枪大炮对着法院门口架了起来,从他们背心上的LOGO看都是国内一线媒体,还有两辆卫星直播信号车停在门口。
不过,院方估计是吸取了上次被薇拉su闹庭的教训,采取了更加严格的防备措施,对媒体的审查也大大加强了。而原本可容纳百人左右的审判庭,今天却不对外开放旁听,只有梅妤和杨乃瑾被允许入内,我作为杨家的非直系亲属则被排除在外。
看着梅妤他们进入审判庭后,我只得转身返回自己车上,打开之前杨乃瑾带来的Macbook ,插上3G网卡,连上网络,浏览起网上的庭审直播起来。
这次法院方面,针对媒体的报道采用了双管齐下的措施,一方面放宽了进场报道的记者数量,另一方面还与多家合作开设了网上直播,而杨乃瑾所在的单位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叫做网络直播,但实际上并没有给出审判庭的实时视频画面,而是专门做了个网页用于文字直播,庭审的消息更新很慢,估计要延迟10分钟左右,不过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些,因为在出发前我已经大概知道结果如何了。
经过一周的权衡与考虑,梅妤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也就是同意检方提出的交易方案,牺牲丈夫的名誉与自己的价值观,用来换取未来十几年的自由。当然庭审的程序还是要进行的,只不过这次看不到朱严两位律师的表演了,也不会有诉辩双方的针锋相对、唇枪舌剑,梅妤将作为丈夫的辩护人出场,但今天的庭审只是简单的走个场罢了。
看着网页上跳动出的一条条文字,我心中不由得为梅妤感到惋惜,以她优越的成长环境和追求完美的性格,要做出这个决定是极为不易的,这等同于否定自己之前的信仰,并亲手给自己与家族脸上抹黑。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牺牲啊,可是为了自己丈夫的自由,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网页上的内容更新得并不快,但是庭审的程序进行得却顺利,因为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法庭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罢了。差不多过了30分钟左右,网页上滚动的文字表示,杨霄鹏已经在庭上承认检方的所有指控,法庭将休息10分钟左右,然后立即开始宣判。
我点了根烟,无聊地等着那个已经设计好的结果,心里想着明天各媒体的头条会怎么写呢?是称赞检方的斗智斗勇获得了胜利,还是杨霄鹏畏罪自供名副其实。或许在主流媒体上杨霄鹏已经被锁定成罪犯了,但之前网络舆论界一直同情杨家的支持者会怎么看呢,他们所相信的无辜者居然自行招供了,这对于网民们的正义观不是个莫名的讽刺吗。
等我抽完这根烟,网页上还没有跳出新的消息,我有些诧异的刷新了好几遍,但此时网页好像承受了很多压力一般,迟迟没有给出反应。正当我准备放弃,再去点另外一根烟时,网页上突然跳出了几行字:“杨霄鹏招认所有指控,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非法所得。”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再次刷新了几次网页,但屏幕上显示的那几行字却丝毫没有改变,好像一群戴大檐帽的法官用冰冷的口吻宣告杨霄鹏的命运般。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可不是原先预设的结果,一切不是都已经按照交易去办了吗,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难道法庭里发生什么差错了,还是直播的网站出现了技术故障?
窗外出现一阵骚动,我抬头望去。只见好多记者正急哄哄的往法院门口跑去,他们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了,现在肯定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我看了下时间,庭审开始到现在已经1 个半钟头,这个时候梅妤她们应该会出来了。
果不其然,等我下车后,法院门口已经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围了好几层,在人群当中的梅妤母女很是显眼。杨乃瑾一头长发在头顶绑个结,身穿一套黑色修身运动卫衣与运动裤,虽然清丽的小脸上戴着副墨镜,但从不断抽动的嘴角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
梅妤一身成熟干练的修身黑色套装,她的凤目里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清瘦的玉脸绷得紧紧的,那是一种强装出来的冷静,但尽管如此,她面对记者们层出不穷的追问,依然有条不紊的回应着。
“梅女士,请问你对法院的判决结果有何看法?”
“我认为法庭量刑过重,我们保留上诉的权利。”
“请问杨霄鹏有没有受到什么压力,为什么他会转口认罪?”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我们一家就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我相信我丈夫是无辜的。”
“杨霄鹏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招供,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检方捉到了。”
“无可奉告。”
一只只带着媒体标志的麦克风伸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打探他们想要的消息。
这些记者们就像饿狼见到流血的猎物一般,贪婪的围住已经受伤滴血的猎物,试图在她们的躯体上再分食几口。丝毫不考虑梅妤母女俩此刻的感受,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当事人家属,而只是为媒体报道提供消息来源的工具。
杨乃瑾低着头躲避记者伸过来的麦克风,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瑟瑟发抖,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羊羔般。梅妤虽然脸色极为难看,但仍强行克制着情绪,只是用胳膊保护着女儿,全无血色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轻轻摇头表示拒绝,不再搭理记者的任何问题。
“让开,让开,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人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伸手分开人群,对付这些记者我使上了一点气力,很快人群被我推开了一条狭道。我走到梅妤母女面前,一只手搂住杨乃瑾,另一只手挡在她们面前,簇拥着她们向外走去。
“操,滚开点。”“你们是不是人,有点同情心没有,能尊重一下家属吗?”
我直着嗓子推搡着,虽然我戴着墨镜,但是魁梧的身材,与凶悍的神情无不令人生畏。记者们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只好口里小声咒骂着给我让出一条路。
我簇拥着两个女人上车时,杨乃瑾已经浑身像筛子般颤抖个不停,我立即发动车子开了出去,后视镜里还能看到一堆记者拿着照相机拍个不停。
车子一开动起来,杨乃瑾已经泪如雨下,梅妤在后排紧紧的搂着她,嘴中轻声的安慰着女儿,虽然她语调还是那么的温婉,但我却看出她此刻心情极为的紊乱,只是强忍着不在女儿面前装出坚强。
我以极快的速度驱车回到梅宅,路上我一直没有发言询问太多,这个时候我只能保持沉默不去打扰她们,因为此刻两女的情绪都极为不稳定,那个可怕的噩耗如同雷霆般击落在杨家人的头上,让原本就风雨飘摇的梅宅更为不安,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杨乃瑾的病情又反复了,父亲被判处无期的消息彻底击倒了她,她整日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三餐都只能送到卧室去,但她却没有吃多少。这让我与梅妤忧心忡忡,但又束手无策。
但更让我担心的是梅妤,从法院回来之后,她一直忙于上诉等事宜,根本没有见她停下来的时候。但我知道这些举措只是聊尽人事而已,对方既然敢冒大不韪的撕毁协议,必定不会留下任何机会给你反击,杨霄鹏的刑期就如同板上钉钉般,实的不能再实了。新闻媒体上对杨案的报道连篇累牍,除了质疑公诉方在办案过程中存在非法手段外,大部分人都认为杨霄鹏的罪名已成事实,毕竟谁也不能否认他本人招供的效力。
梅妤虽然外表纤弱柔美,内心却是个不服输的人,虽然明眼人都知道翻案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固执的要再尽一把力。只有我明白梅妤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丈夫,也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只有把自己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她才能暂时忘却丈夫的不幸,才能在受打击颇深的女儿面前展示自己的坚定,并以此来换的些许心灵上的平静。
可是,梅妤虽然有一颗钢铁般的心脏,但她的身体却不是铁打的,奔波与劳累再加上心灵上的极大负担,她原本就很清瘦的身子越发的削瘦下去,我经常看到她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直到很晚了那里的灯光都没有熄灭。
这些我都看在眼中,我心里暗自为梅妤母女感到难过,我想帮她们做些什么,但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某天晚上,在陪杨乃瑾聊了一会儿,哄得她入睡后,我缓步从三楼下来,正要回到左边的客房中时,看到书房的门缝底下依旧隐隐透露着光线。
我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东西驱使着我转身向右走去。站在那扇暗红实木大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我伸手正要敲门,却发现这扇门只是虚掩着,厚重的大门轻轻地被推开,质地优良的轴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偌大的书房里空荡荡的,天花板上的灯并没有打开,只有那张大书桌上的台灯点着,透过纱纸把柔和的光线打在书桌周围一圈地方,也照亮了坐在罗汉床上那个窈窕淑雅的美人。
梅妤正襟端坐着,那两条细长的白胳膊放在桌面,正借着台灯的光线仔细阅读手中的文件,她显然极为认真专注,以至于我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觉。
我没有出言惊扰她,只是静静站在桌前的阴影中,看着灯光下这个让我仰慕不已的女子。
她穿着一条黑色桑蚕丝长裙,朴素无华的面料上用白丝线绣着一朵朵淡淡的菊花纹路,原本就很宽松的式样覆在她瘦瘦的身子上,更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椭圆形的领口上方露出两截洁白优美的锁骨,再上去是如天鹅般细长的脖颈,以及那张清瘦可人的瓜子脸,两道斜斜挑起的黛眉微微蹙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细长笔挺的琼鼻上,齐肩短发斜斜的盖住光洁的额头,让人看不清她那对美丽的眸子。
过了好一会儿,梅妤好像看得有些累了,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件,顺手摘下金丝边眼镜扔在桌上,伸出如水仙般白皙柔软的纤指按在眉心细细揉着,桑蚕丝长裙的袖子向下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莹白手腕,那柔腕上套着副通体如春水般碧绿的翡翠玉镯子,玉镯子已经掉落到到手肘一半的位置,可见她近日来更加消瘦了。
梅妤不经意抬头,那对黑白分明的凤目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她这才发觉我的存在,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些许,苍白的薄唇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道:“我刚才一定是睡着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刚从楼上下来,看屋里灯还亮着,所以……”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嗯,我还有些文件没看完,习惯晚睡了。”梅妤的态度倒是很轻松,可能她也希望有人可以与之交谈吧。
“瑾儿睡了吗?”梅妤关切的主动问道。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杨乃瑾今日来睡眠极差,每天都要人在一旁陪伴才能入睡,而且她睡眠极不安稳,我得等她睡得深一些,才能抽身走开。
梅妤又问了一句:“她情况好些了吗?”
我沉默不语,杨乃瑾的身体并没有多大毛病,她的问题主要是心理上,但这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我能做的只是陪伴而已。
梅妤看懂了我的眼神,她没有继续再问,只是稍稍向后靠在了织锦靠垫上,然后合上双眼轻叹了一声。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情绪低落的样子,她的肤色原本就极白,此时在灯下却白得吓人,好像她的生命力都随着法庭上的那声判决而被抽离般。
“梅姨……我……”
我向前踏了一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低沉而又纠结,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梅妤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她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凤目,抿紧的薄薄双唇毫无血色,可能她真的累了。
过了半响,她才有些倦怠的抬手道:“没事的,高岩。我只是想自己静一会儿。”
“放弃吧,这些都是没有用的。”我咬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把一直盘踞在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们是一群不择手段的人,用合法的手段我们赢不了的。”
“我又何尝不知,但事关外子的自由与家族的名誉,我又怎么能束手就擒呢?”
梅妤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没有用的,他们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你也看到他们的做法了。商场上赢不了就借法律下手,法庭行不通就在庭外下手,语言辩不过就对人身下手,我们越是反抗他越会下毒手。”我直截了当的对梅妤说着,一边激烈挥动着双臂,语气与姿态带着强大压迫力。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们就这么束手就擒吗?”梅妤不适应的避开了我的眼神,她有些软弱的答道。
“当然不,我们要面对现实。”我在梅妤身边坐了下来,这张罗汉床面积足够大,她也没有很在意这一点。
“现实,什么是现实?”梅妤两道高挑的秀眉蹙了起来。
“现实就是,正面你是无法赢的,无论你再怎么努力,用尽方法手段,你赢不了的。”我双目直视着她,看着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道。
“你相信法律,但是法律是由人决定的;你相信理性,但理性只会让你束手束脚;你重视荣誉,但如今荣誉一文不值。”我的眼神随着话语越发锐利起来,梅妤这次并没有避开视线,她只是静静看着我,像是头次认识我一般听着。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吕江他们能够屡战屡胜,不是因为他们懂法律,不是因为他们更理性,更不用说荣誉什么的。”我的话有些粗犷,用语也谈不上规范,但言语里却有难以否定的自信与说服力。
“他们掌握了权力,他们掌握了金钱,他们手中还有整个暴力机关。有了这些,他们就可以用权力去胁迫,用金钱去收买,如果这些都不管用的话,他们就会撕下面具,赤裸裸的使用暴力。”我心平气和的说着,既不激动也不愤怒,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而已,虽然这个事实很冷酷。
“他们能赢是因为他们更强。”我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
这个结论无疑很功利而又现实,但从梅妤的表情来看,我的话已经对她起到了效果。
“你还觉得,自己可以抗争下去吗?”看她默不作声的样子,我又反问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梅妤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惊人,神情已失去往日的镇定自若。
“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你只是不想面对而已。”我突然把声音放缓,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调慢慢说道。
“我……”梅妤轻轻咬着下唇,她的目光浮游不定。
“杨伯伯已经回不来了,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为他复仇?”我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纤手,动作自然到仿佛我们就像一对同龄的男女,并不存在着年龄与身份上的差距。
“复仇?”梅妤抬起臻首,有些惊讶的问道。她已经被我表现出来的气场给压制住了,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柔腕已经被面前这个男人纳入掌中,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是的,复仇。”我嘴里重复着,手中却稳稳的握住她的柔荑,她的纤手五指显然更加瘦长,没有白莉媛那种丰腴的感觉,但光滑柔软的触感一点都不逊色,只是手上的温度太低了,初入手有些冷冰冰的,好像握住玉石一般。
“把他们虚伪的面具撕碎,把他们的罪恶揭露于阳光之下,把他们强加给你的屈辱、不公与伤害一一回报到他们身上,这就是复仇。”我一字一顿的坚定说着,毫不掩饰自己对复仇的渴望,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敌人。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只是对我这么说而已?”梅妤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好像是像从我脸上看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般。
“有什么区别吗?”我面色沉静如水,反口问道。
“你这么年轻,为何思想会如此黑暗?”梅妤的眼神里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我是个男人,我经历的事情并不比任何人少。”我坦率的看着她,但回答却很简练,我相信自己所展示出来的已经足够了。
梅妤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答应这个交易吗?”
“为什么?”我不知她为何会提起这件事,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次我们去郊外与检方碰面,其实那天我还见到了另一个人。”梅妤缓缓道来,她这是第二次提起这件事了,好像她还对我隐瞒了什么。
“什么人?”我当时被挡在了楼下,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会面时的情况。
“外子。”梅妤从唇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我顿时联想起在那个培训中心门口看到的囚车,原来如此。
梅妤好像看得出我想说什么似得,她自然而然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见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因为自从上次开庭后,检方便不允许我们探视了,所以我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外子了,而且他们还慷慨的让我们单独谈了一会儿。”
“从那天外子的穿着与神情来看,他们近期对他颇为客气。果然一开口我便发觉有变化,外子对检方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他站在自己角度重述了遍交易的好处,从他的表达来看,检方这个方案对于彼此都是双赢的结果。”梅妤唇边泛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认为我们的胜算太小了,与其承担将来败诉的后果,不如答应这个交易,我们自己受点委屈就算了,重要的是将来还有重逢的机会。”
“我能够理解外子的想法,他一辈子都是顺境过来的,从求学到事业到家庭皆是如此,从来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一方面是他家族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他本人的努力,像监狱这样子的地方不是他能够呆的下去的。”梅妤的目光转向了别处,我看得出她内心中的纠结与痛苦。
“但我最担心的就是,检方虽然开出了交易条件,但我对他们是否会兑现这个问题却没有把握。根据我在机关多年的经验,对于嫌疑犯的诱供和骗供是检方常用的手段,而在现有的法理基础上并未限制这类行为,况且这种私下的交易并没有法律支持,完全得看检方是否遵守承诺。”梅妤说到此处,苦笑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一般。
“不过外子对于这点并不是很担忧,他们找出了外子在大学时的党委书记来劝他,外子当年就是在他介绍下入党的,之后他曾经任分管商业的副市长,此人一向对外子颇为赏识,并且提拔重用他。”
“外子的父亲是老红军出身,解放后长期在军区任职,他们家根正苗红,从小很重视对孩子的培养。他在大学时当过团委书记和学生会主席,毕业后很快进入党政机关工作。可以说,他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在事业上的进步速度超过同龄人太多,虽然之后改任国有企业领导人,但他心中对于组织的信仰是极为坚定的。”梅妤静静的说着,她的语气平和寡淡,好像只是在转述一个事实,并不涉及对事实的评价。
“所以,当他的老领导也是老上司,80多岁老态龙钟的老党员,在他面前以党性和个人名誉做担保,向他保证检方会兑现这个交易的时候,外子仅有的一点疑心也随之消失了。”
“哎,在利益面前有什么事可以保证的,尤其是涉及到政治因素的承诺,在这类人物眼中一文不值。”我有些感慨道,杨霄鹏实在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像那种在官场政治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随口做出的承诺就像吃饭睡觉一般简单,但要让他们遵守承诺,只能听天由命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承诺之上,这等同于空手进狼窝劝狼不要吃肉一般可笑。
“呵呵,他不但很相信这位老师,而且还用组织惯用的话语来说服我。在他心目中,一直认为自己的遭遇只是个错误,组织只是被部分坏人所蒙蔽罢了,而当一切都水落石出后,组织将会还他一个公道的。”梅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好像对丈夫的话并不那么深信不疑。
“他的信仰是那么的纯洁与坚定,让我无从反驳,况且对于他的成长历程来说,我的反驳也显得苍白无力。就这样,我从那里回来了,带着一份我无法拒绝的交易,还带着外子对我的劝说。谁能想得到,我要保护的人会与加害他的人一起劝说呢?”不知何时,她已经将纤手从我掌中抽出,她双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胸口,好像在质问自己一般。
“于是,我妥协了。我让外子承认了他没有犯过的罪行,我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我甚至让双方的家族都蒙受了不白之冤,可是我换来了什么呢?”
梅妤长叹了一口气,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其实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他们的手段我很了解,因为我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是我别无选择。”梅妤的目光既看着我,又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一般。
“无须自责,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你负担的东西太多了,那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承受的。”我用最温柔的语调轻轻说着,目带怜惜的看着她。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不是这个,而是……”梅妤轻咬了下薄唇,她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要倾吐出内心的真实感受对她是件不容易的事。
“我一直很爱我的丈夫,他是我所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我的理性让我不能接受任何的不完美,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结婚后我退出仕途,因为我认为一个完美的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在男人身后为他打理好一切,做一个出色的贤内助是最好的选择,之后我们又有了瑾儿,她给我带来了更多的快乐,这一切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
“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们有一栋大房子,房子里的家具装饰都是我们一起挑选的,我们喜欢歌剧、音乐、红酒等等,共同的爱好与审美让我们毫无隔阂。我从未觉得自己会遇到其他人,霄鹏是最适合我的,我也深深的爱着他。”谈起自己的婚姻,梅妤脸上流露出一种独特的神情,这种神情我曾经在白莉媛脸上看到过。
“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所谓的完美与理性。呵呵,他们根本不能帮到我,而且也不存在真正完美的理性。”梅妤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好像在嘲笑命运的安排一般。
“当我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相伴十几年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在黑暗与权势面前束手无策,他就像一个失败者般屈辱的求饶,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总之,这一切都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完美。”她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在屋内走着,双手难以抑制的舞动,好像要将心头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般。
“我自以为的完美只不过是个泡沫,一戳就破的梦幻泡沫,根本经不起风雨的考验。可是我为之付出的太多了,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梅妤走到了书房的窗前,她打开了窗户,冰冷的风灌入温暖的室内,但她却屹立于窗前,好像在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一般。
“这些年来,我为了操持这个家,心甘情愿的做他背后的女人;我为了自己的幻想,全心全意的将他塑造成完美的丈夫;可是结果换回的却是这个结局。”
梅妤对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道。
或许是多重打击造成的刺激,或许是我从容不迫的存在让她得到了放松,或许是这冰冷沉默的夜晚给人的错觉,这个向来以智慧与理性自持的女人,终于卸下了她包装得严严实实的外壳,露出了她内心中那一块柔软的地方。
“呵呵,我原以为我嫁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梅妤的话音中带着淡淡的失落,也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忧伤。
她背对着我站着,那件黑色桑蚕丝长裙被夜风吹动着,里面曼妙窈窕的身段隐约可见,我不由自主的缓步走到她身后,看着她裙脚下方露出的一截雪白如玉藕般的小腿,以及踩在裸色小羊皮拖鞋内纤细浑圆小巧的脚踝。
她的身高只到我的下巴附近,或许是不用直面她的双目,从背后看上去她是那么的纤瘦弱小,要不是发型与身高的缘故,看上去与杨乃瑾并无多大差别,她其实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呵。
“不用担心,还有我呢。”我轻声的在她背后说出这句话,不知为何,我突然间有了一股勇气。
“你?”梅妤好像并没有听明白般反问道。
“真正的男人不会让女人为他去抛头露面的,你已经强撑太久了,为什么不卸掉强硬的外表,让自己回复原本的样子呢?”我柔声说着,一边把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我的手掌就扶在她的肩上,透过轻薄的桑蚕丝面料,可以感觉掌心中那圆润纤瘦的肩胛骨,她的身子应该有多瘦啊,但她的肌肤却是那么的娇嫩滑腻。
“真正的男人……”梅妤好像触电般轻颤了下,但她却没有做出更多反应,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诡异。
我手掌轻轻的在她肩上滑动着,夜风将她的齐肩短发吹起,像丝绸般的秀发甩在我的脸上,弄得我有些痒痒的,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气就像她本人一般,冷幽幽的,但却沁人心扉。
发梢拂动间,露出她雪白颀长的脖颈,就像一截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藕般秀气,我忍不住俯下身子,将灼热的双唇贴在那段白藕上,在她的耳根边上喃喃自语道。
“让我来保护你吧,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你需要的不是完美的男人,而是一个强大到足以保护你的男人。”
我的话语与动作都极尽温柔,但我的动作确是那么的胆大妄为。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梅妤却好像也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她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动弹不得,任由我对她的玉体轻薄无礼。
顺着我的手臂动作,梅妤身子已经被我转了过来,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入了我的掌心,她瘦削窈窕的身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隔着桑蚕丝面料可以感受到里面滑腻的肌肤,她的身子有些发热,我感觉得到。
这个自己无数次幻想过的玉人,现在就在我的怀中,她是那么的瘦弱无助,就像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羊羔般。她的双手按在我的胸膛上,但细长胳膊上的气力小的可怜,她素淡可人的小脸微微后仰,一对凤目中映射出的不再是淡定自如的光芒,而是充满了惊惧与不安,还有一丝丝的纠结与软弱。
我的双唇缓缓的落下,贴在了她薄薄的玉唇上,她的双唇好冰凉,我甚至怀疑她下一秒就要被冻住了,我用自己的唇去温暖她,用自己的湿热去感染她,用自己的坚定去探索她。
梅妤好像被我的动作给吓着了,她可能从来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她像是一只被惊呆的小鸟一般,任由我的大嘴在她的唇上肆虐,或者说她根本无力反抗我强壮的胳膊,以及蓬勃的热情。
初时,她只是紧紧闭合着双唇,被动的任由我的大嘴在唇边舔来舔去,但随着我嘴上动作的越发放肆与深入,她像是突然被惊醒般开始反抗起来。
她开始扭动着臻首躲避我的大嘴,一边用双手拍打着我的胸膛,试图想要从我的双臂中挣脱,但她的反抗无济于事,反而勾起了我的狂性,我双臂牢牢的将她锁住,像一只色欲熏心的雄兽般激烈的向她索取着。
“不,不要……不能这样。”梅妤挣扎的抗议着,她的声音微弱纤细,就像待宰的羔羊般无力,但她这一张口却把破绽露给了我,我就像捕食者般擒住了她的小口,那条作恶多端的长舌就此叩开她玉齿把守已久的牙关,强行的挤入那张紧窄温热的小穴。
“唔……唔……唔……”梅妤的小口失守,她温润的口腔迅速被我的大舌头所占领,我的长舌近乎贪婪的搜刮着她的小口,捕捉到那条灵巧滑腻的丁香嫩舌,挤压、挑逗、勾兑着她。
我的进攻即迅猛又周密,即霸道又温柔,梅妤显然是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雄性猎手了,她虽然极力的抵抗着,但很快节节败退,终于溃不成军。
她虽然极力想要控制自己,但是久旷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出卖了灵魂,我感觉她的双手已经由反抗改为紧抓,她细长的鼻腔内呼出的气体更为粗重,口腔中那丁香嫩舌已经不自觉的开始迎合着我的长舌,那对清澈鉴人的凤目开始蒙上了一层薄雾,眼看着她就要在我的身下沦陷。
这时,隐隐约约从楼上传来杨乃瑾的声音,书房的窗户是大开着,所以三楼的声音才能传入室内,杨乃瑾好像在呼叫妈妈的名字。
女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传入梅妤耳内,就像一针镇定剂般,瞬间惊醒了被情欲缠身的她。她原本有些失神的双目顿时转为清亮,她就像一只醒过来的母狮般,不知哪里多了一股力气,几下推搡间居然从我的怀中挣脱了。
“啪”一道清脆的掌声击破夜空,我的左脸颊上顿时多了五道深深的指印。
“你怎敢如此?”梅妤推开挡在面前的我,她胳膊的力气并不大,但我却不敢继续阻挡,看着梅妤坚定决绝的眼神,我先前涌起的那股热情消失殆尽。
“我是你梅姨,是瑾儿的妈妈,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梅妤口中怒斥着,她拉了拉滑落到肩膀以下的长裙,遮住了裸露在外的一半雪白优美的锁骨。
“我当你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人疼爱、需要人保护的女人……”我向前走上一步,用最炙热的眼神看着她,试图挽回道。
“住嘴。”梅妤厉声喝道,她从未像这么的易怒,这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回响之大让我们都感到吃惊。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梅妤拼命的摇了摇头,她好像恨不得将一些东西甩出脑外般。
“你回房间吧,今晚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眼神重新变得淡然自然起来。
“如果你还敢如此,以后别想再见到我了。”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然后脚步声一直通过楼梯延伸到杨乃瑾房间的方向。
我呆呆的在屋内立了一会儿,窗外的冷风依然不断的灌入室内,我感觉身上渐渐有些发冷,空气中好像残留着那股淡淡的香气,前不久发生在这里的一幕似真似幻,嘴边依稀还记得梅妤玉唇的形状,但我心知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机会,有些自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这个令我难以忘怀的房间。
这天夜里我睡得并不是很好,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梅妤的玉容,以及她那对清澈自若的眸子,还有她窈窕瘦削的身段。脸上挨得那道掌痕很快就可以消退,但我却不知怎么今后该如何面对梅妤,毕竟在书房里发生的那一幕打破了我们之间原有的距离。不过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因为我分明感觉到梅妤的樱唇被我强力侵犯时那种身不由己的软弱。
第六十九章
自从那个夜晚后,我与梅妤之间的距离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在某些方面来说甚至比之前更加疏远。不知是否刻意为之,梅妤也尽量减少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她甚至让吴婶与自己同桌吃饭,这种待遇令吴婶受宠若惊,但我却显得更加尴尬了。
不过,杨乃瑾的情况总算好了些,小姑娘渐渐恢复了健康,她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已经可以走出房间并正常用餐了。而更让我感到轻松的是,在情理上我也到了应该离开梅宅的时候,而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不得不收住脚步。
这个电话是住在北方的杨腾云打来的,小叔子在电话中告知梅妤,杨霄鹏的父亲——也就是梅妤的公公、杨乃瑾的爷爷已经收到病危通知了,估计在近日就可能过世。由于杨霄鹏如今身陷囹圄,所以梅妤母女俩得尽快赶去探视长辈。
虽然这个消息很是沉重,但梅妤依旧冷静的承受了下来,并着手准备出行的事宜,她劝住了想要通知杨霄鹏的小叔子,因为生怕丈夫承受不了连续的打击,她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消息。同时,由于杨乃瑾的情绪并不稳定,她恳切要求我继续陪伴女儿走一趟。
对于梅妤的要求,我又怎么能够拒绝呢?不管如何,我总是想能够跟她接近些,就算不能重演上次的那一幕,能够为她分担一些压力与重负总是好的,况且只要看到她清丽的玉容与窈窕的身段我就知足了。
梅妤行事向来毫不拖泥带水,很快我们就乘坐飞机抵达了杨父所在的燕京市。
前来接机的是杨腾云,他开了一辆黑色的大众途观,我们三个人加上行旅箱,车内的空间依然绰绰有余。
杨家共有两男一女,除老大杨霄鹏事业与家庭在淮海市外,另外两人都在北方工作并生活。
杨腾云身上穿着橄榄绿的将校呢军装,肩上扛着两条金色细杠与四枚星星,他任职的军区司令部就在燕京附近,在父亲患病入院后,他便请了长假前来照顾。
此人年纪三十八岁,身高外形与杨霄鹏有八九分相似,理着现役军人的短发,晒得黝黑的皮肤显得更为结实与精干,他本人就跟外形一般稳重不苟言笑,话不多但言行间对梅妤极为尊敬。
途观穿梭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中,燕京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上都不逊色于淮海,至少在都市的拥挤程度上远胜一筹,在拥挤的大马路上开了二个小时后,车子总算驶入协和医院的车库。
一路上,杨腾云已经具体介绍了老人的情况,杨老爷子年过古稀,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前年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身体略有起色,但之后听到大儿子出事的消息,心情悲伤激动,不慎在家中跌了一跤,引发了中风脑溢血,一直住院到现在,只是用药物维持着生命。
审判结果出来后,家里人生怕触动他的病灶,一直细心谨慎的瞒着老人。但杨案引起的社会反响实在太大,老爷子所住的病房又多有高级干部出入,最终还是让他给知道了实情。老爷子情绪激动之下再次引发旧症,虽然医院尽力抢救,但从前天陷入昏迷至今,现已处于垂危状态。
在杨霄鹏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杨老爷子所在的特护病房,门口已经站了许多杨家的亲戚旧友,见到我们走来脸上都露出悲伤的神情,梅妤顾不得跟这些熟人寒暄,只是匆忙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杨乃瑾进了病房。
我自觉不方便与杨家人一起进去,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勤务兵为我端来了热水。周围这一圈人都很面生,但他们大多带着北方口音,穿着都是属于中上阶层。
几个好像是杨乃瑾的堂叔伯辈的男人聚在一起谈论着,话题离不开杨老爷子的病情与病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杨霄鹏的案子。从他们的语气来看,基本上都是同情杨家大儿子的遭遇,而且对淮海市那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很是不满,从他们口中,我听到许多有关此人嚣张跋扈行事作风的传闻。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杨家几个后代一脸悲痛的走了出来,虽然梅妤极力装作镇定,但她苍白透明的脸颊上明显有两道泪痕,她轻轻扫视了一圈,语带哽咽道:「老人家,他……走了。」
这时,人群顿时一阵唏嘘不已,就连外表坚硬的杨腾云也忍不住流泪,杨乃瑾更是脸色惨白、泪如雨下,我见她情况不是很好,忙上前将其搂住,她顺势扑入怀中哭了起来。
现场局面有些混乱,但梅妤却很快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她拿出平日治家待人的手段,开始吩咐安排其老人身后的事宜,同时不忘与诸位亲友再三道谢。等到众人皆告别之后,剩下来的只有杨家的内亲与我一个外人,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吃了个便饭后,便由杨腾云驾车送我们去休息。
杨腾云把我们送到景山附近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是他所在军区的军官福利房,他在这里有一套刚结婚时候住的旧房子,现在空置在那里很少使用。梅妤本来想找个酒店住,但杨家兄妹执意不肯,他们在京都颇有房产,争着要请我们去家里住,最后梅妤只得听从他们的意思。
景山的房子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有三室一厅大小,里面还保留着上个世纪的装潢,虽然有些过时但还算挺整洁的。不过杨腾云的这个房子也有几样好处,这里背靠繁华的街道,门口还有持枪警卫站岗,平时生活起居很安静,而且离八果山只有两个地铁站的路程,方便处理杨老爷子的丧事。
我们这一天弄得挺累的,之后便各自洗漱歇息了。隔天开始,梅妤便忙碌个不停,杨家的子女显然对她很是敬重,一并推举她主持大局,她也不做客气推托,有条不紊的吩咐每个人的任务,然后让他们按她的指示分头去办理。
两天后,杨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会在八果山公墓殡仪馆举行,我跟杨家的子女们一起到场。这天整个殡仪馆的主厅都被杨家包下来了,但还是被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杨家的亲戚朋友都从全国各地赶来,再加上杨老爷子生前的战友与部下众多,他们虽然衣衫各异、风尘仆仆,但脸上的悲痛却是一致的。
大厅里摆满了各军区、各机关送来的花圈花篮,其中不乏一些离退休的国家领导人以个人名义送的。挽着黑纱的背景幕布前放着的老人的遗像,黑白照片中的杨老爷子面容清癯、神态安详,很明显两个儿子的五官都是继承自他。大厅中央的台子上摆满了黄白相间的菊花,当中一具黑色楠木棺材里躺着老人的遗体,菊花从中的杨老爷子银发似雪,经过处理的脸部还带着一丝悲伤,不知是否为没能见大儿子最后一面而遗憾。他身穿一套橄榄绿色的老款军装,胸前挂满了军功章和履历牌,这既体现了他对共和国的贡献,也印证着他辉煌的军旅生涯,但现在一切都随风而逝。
老爷子退休前曾任大军区级职务,故国家军委办公厅专门派员前来慰问并协办丧事,这位林处长手拿着麦克风,用沉重的语调开始念主持词——「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向杨善清同志的遗体告别。
……「
接着他宣布鸣炮、默哀和奏哀乐,然后集体向老人的遗体三鞠躬。
这一切结束之后,先是由老爷子生前所在部队的代表致辞,一个五十岁左右、肩扛一星一叶的军人走上台,他用带山西口音的普通话悼念了老人的一生,赞颂了老爷子的功绩和贡献,对老爷子的作风与人品高度评价,并号召亲友同事们学习老爷子的精神,化悲愤为力量投入工作中去。
这人身材魁梧、外表粗犷,但讲话却颇为动情,略带哽咽的话音更是加强了言语的感染力,在场的人都深深地陷入了哀思中,还有不少女人们暗暗抽泣起来。
他讲完之后,背转过身,对着老人遗像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才走下来。
按照规矩,杨家的子女亲属们要在一旁答谢来宾,杨老夫人早年已经仙去了,杨家大儿子目前尚在牢中,梅妤作为长子媳妇,在场上自然以她为首。所以他先是走向右侧与梅妤握手,同时说了一堆安慰和悼念的话,我听到他似乎有提起杨霄鹏的名字,梅妤则很客气的再三言谢,她称呼对方为梁司令。
随后,这个梁司令依次与亲友们握手,临到杨腾云的时候,他双腿并拢向梁司令行了个军礼,梁司令很和蔼的跟他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节哀顺变,小伙子。好好把老爷子的事情料理好,不用急着销假。」
杨腾云目带感动的点点头,梁司令就朝下一位走去了,他略略与几个熟识的亲友握握手,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大厅。
而此时,大厅内的吊唁才刚刚开始,早已到来多时的人们开始排着队上前,向老爷子的遗体鞠躬告别,然后接受杨家亲属的拜谢。他们不免要说几句悼念的话,然后亲属们都得尊敬的感谢他们到来,然后由杨乃瑾和我送上香烟或者茶水,以示谢意。
杨家的几个子女悉数在场。二弟杨腾云身穿笔挺的军服礼服,他端正严谨的样子跟杨老爷子十分相似,很多军方的吊唁亲友都是由他来接待;他的妻子罗筱宜娇小苗条,说起话来文质彬彬,但她却与丈夫一样是现役军人,只不过从事的是文职工作;他们唯一的女儿已经十六岁了。
三妹杨采婷一身黑色套装,高高挽起的发髻雍容华贵,显然她的生活环境一直很优越,皮肤白皙光滑富有光泽,脸上那对浅浅的酒窝让她更显年轻,看上去差不多只有三十出头而已;她的丈夫崔振玺在央视工作,据说目前是某个频道的总监,他是个十分健谈的人,而且交游很是广阔,一直忙着迎送往来的各界宾客;他们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
杨乃瑾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羊绒蝙蝠衫,下身是一条连裙子的灰色针织裤,脚蹬着同色UGG雪地靴,她头上戴着一顶带绒球的双层棉线帽子,在帽子的束缚下那一头秀发披散在脸颊两边,显得她原本已经很纤细的小脸更加瘦小了,虽然这些天来她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但清瘦白皙的小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忧伤。
今天包括我在内,杨家的子女亲属们都穿着黑色的服装,虽然以我的身份只要在手臂上戴着黑纱即可,但我还是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打了黑领带。
而梅妤则穿了件纪梵希的圆领单排扣羊毛昵大衣,纯黑色的精细面料加上合体的剪裁,恰到好处的裹在她窈窕的身段上,长至膝盖的大衣下摆露出两截秀美颀长的小腿,裹在肤色丝袜内的纤细玉足蹬在一双黑色漆皮银质方扣的RV低跟鞋内。
黑色羊毛呢大衣的胸口佩戴着一朵素白的绢花,她戴着一顶黑色的英式圆形毛呢无沿便帽,那一头丝绸般顺滑的黑发固定在帽内,便帽前沿有一道轻薄的黑网纱罩着,透过黑网纱可见她不着一丝脂粉的清瘦玉脸,和一双始终保持着恰如其分悲伤的凤目,她这一身装扮即高雅大方又很符合仪式肃穆的环境,虽然黑网纱半掩着脸,但她只靠着薄唇的动作,就可以不断变换着不同的表情,恰到好处的接待着那些吊唁者,倾听他们的安慰,然后再致以深深的谢意。
从始自终,她的神情姿态都是那么的大方得体,从不因对方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差别,完全就是一个世家大族的长媳的完美范本,难怪杨家从上到下都对她又敬又爱,前来吊唁的人们都是交口称赞不绝于耳。只有我暗暗为她感到心疼,因为我知道她外表的淡定只是强装出来而已,而她内心中软弱的一面曾经袒露在我的面前,但我已经错过了那个机会。
现场的哀乐奏了又奏,排队悼念杨老爷子的人群却迟迟未见消退。杨乃瑾站了半天,已经累得返回休息室了,而我则接过她的任务。梅妤却始终如一的坚持站在原地迎送着来宾,虽然她的两条玉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交换下站姿,但她的姿态依旧那么的优雅。
还好排队的长龙已经少了一半,这时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杨霄鹏原本的好友兼同事陈铁林。他一身灰色西服,脸上虽然装出悲痛的神情,但看上去却总觉得有些虚假。他手提着一个白菊花篮放在灵堂,先是在杨老爷子的遗体前很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向梅妤她们走来。
自从他进来后,杨家的子女都冷眼看着,没有人愿意上前招呼,不过此人脸皮的确很厚,他不以为忤,脸上堆着假惺惺的苦相,想上前跟梅妤握手。没料到,梅妤见他走了过来,身子轻轻向一旁侧了侧,陈铁林的手便落空了,他身处的手悬在半空,摆着握手的姿势,无比尴尬。
不过此人反应也极快,他顺势抽回那只握着空气的手,在胸口抚摸了几下,脸上立马堆上悲伤道:「大嫂,伯父已经仙逝,还请多多节哀顺变,唉。」
梅妤丝毫不受他的话语影响,轻纱后的玉脸淡然无波,她冷冷道:「家翁见背,多承众亲友关爱,实愧不敢当。」
「只不过,今日见礼皆为良善之辈,像陈先生之背信弃义,实难同处一室。
请恕梅某不能招待了,请。「梅妤的声音虽然很轻,也没有严词厉语,但寥寥几语,便说得陈铁林羞愧难当。
他哑口无言,只好讪讪的擦了把脸,灰溜溜的扭头向外走去,杨腾云及时提起他带来的花篮,毫不客气的扔出灵堂外,排队的众人中爆出一阵鼓掌声。看到此人大出洋相,杨家的人无不露出笑容,众人交口称赞梅妤,但她玉容却毫不改色,依旧那么优雅得体招待着宾客。
没过多久,崔振玺匆匆引着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穿着一身不大合体的西装,大大的脑门已经秃了一半,架着副高度数的近视眼镜,尖嘴猴腮的样子很是普通,看上去就像个司局的中层机关干部,这样的人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但崔振玺却对他极为恭敬。
中年人身后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抬着一个很精致的花篮走了进来,崔振玺指挥他们把花篮摆在了中间偏右的位置,花篮上的署名写着「世侄朗士安敬挽」,我认出这是现任燕京市委书记的名字,下面排队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些议论声。
待花篮摆好后,中年人先是走到遗体前鞠了个很深的躬,然后转身走向梅妤,崔振玺忙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燕京市委办尤秘书长,这是我们大嫂梅妤。」
「梅女士,我受郎书记的委托,专程来向杨老的遗体告别。郎书记因在欧洲考察未能及时赶回,特意嘱咐我转达他的悼念之意,请各位多多节哀顺变。」尤秘书长语气沉重的跟梅妤说着。
梅妤显然对这位尤秘书长并不熟悉,但她还是礼数周到的与他握手寒暄。尤秘书长虽然其貌不扬,但言语却很是慎重,他与梅妤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好像不经意的提起杨霄鹏,他是这么说的:「梅女士,尊夫的遭遇实在令人同情……」
后面的话听得不大清楚,但从梅妤的脸色上看对方应该是善意的,梅妤颇为感动的再次致谢,我今天还是头次见她绷紧的脸蛋放松了一会。
尤秘书长与其他人并没有谈得很多,礼节性的握手之后,他便在崔振玺的陪同下离开了。
时过中午,礼堂内所剩的人群并不是很多了,我们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精壮汉子走了进来,他们分开人群清理出一条通道,我一眼就看出这几个人都是VIPS。我正在诧异,又有哪个大人物要来了吗?杨腾云、崔振玺跟林处长此时都很激动的迎了上去,随后他们簇拥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这老人看上去约九十多岁,满头银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着,他戴着一副硕大的无边茶色墨镜,紧抿下垂的嘴角带着凛然不可亲近之意,一张国字脸上挂满风霜痕迹的皱纹。他身穿一套黑色毛呢中山装和青布裤子,脚下踏着一双白底黑布鞋。老人身材高大魁梧,但走起路来却极为缓慢,他一只手抓着根金色楠木拐杖,支撑着身体的平衡,另一边手却由一个高挑的美女搀扶着。
那高个美女身穿一件巴宝莉的格纹长风衣,凹凸有致的身段在风衣的束缚下完全体现了出来,两条裹着超薄黑丝袜的长腿踩在银色尖头平底鞋内。她站在老人身边只矮了半个头左右,但她搀扶着老人的姿势却极为小心,微微斜着身子配合着老人的步伐,双手紧紧抱着老人的胳膊以防她滑倒。
我一看就知道老人的身份了,因为在一旁扶着他的那个高个美女正是薇拉su,这老人一看就气势非凡,应该就是她的父亲。不过她今天的装扮却与往日大相径庭,那一头漂亮的金发在脑后高高盘起,脸上只是淡淡的上了点化妆品,看上去很是端庄雅致,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狂野与诱惑。
我站得不是很靠前,但薇拉su的视线肯定可以看到了,只不过她却好像并不认识我一般从我脸上扫过,我不得不暗自佩服她的演技,她脸上那种略带忧伤的神色,配上带着混血特征的五官真是艳压群芳,几乎可以与梅妤相提媲美了。
薇拉su扶着老人缓缓走向中间的棺木,这时老人好像做了个手势,薇拉su便松开他的手臂站在一旁,老人手扶在棺木边缘朝杨老爷子的遗体看了一会儿,虽然隔着茶色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原本严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柔和,我好像听见他叹了一声气,但那声音极为轻微。
老人头也不回的把左手向后一伸,薇拉su很及时的将一个红色五角星徽章递到他手中,老人很仔细的将那枚徽章扣在杨老爷子的衣服上,然后他手扶着棺木端详了一阵子,才有些感慨的道:「老杨啊老杨,我们当年出生入死,约好了要一起去找马克思取经,没想到你却先行一步了。」
他的语气十分低沉,好像蕴含着莫大的遗憾与哀伤,眼眶中隐隐约约有水光闪动,杨腾云在一旁忙递上手帕道:「苏伯伯,父亲走得很安详,临终前他说自己这一生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
苏老推开了杨腾云的手帕,他指着杨老爷子胸前那枚徽章道:「杨二伢子,你知道这枚奖章有何来历吗?」
杨腾云摇摇头表示不知,苏老皱皱眉又问道:「我跟你老头子一起赢得最漂亮的那场战斗在哪里?」
「沙坝岭大捷。」杨腾云这回很快就回答上来了。
「嘿,不错。」苏老一直很严肃的嘴角总算可见一丝笑意,他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
「别人都以为那场战是我打赢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你老头子及时包抄了鬼子的后路,说不定我早就去见马克思了。」苏老一提起陈年旧事就兴致勃勃,他也不管别人,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了。
「可是,你老头子却一点都不贪功,把荣誉都让给了我。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忠诚、可靠、纯朴、高尚,他是最标准的共产党员啊。」苏老的大手重重的拍在棺木边缘,好像是在惋惜,又好像是在赞叹。
「这枚奖章是打了胜仗后,叶帅亲手给我戴上的。但真正应该佩戴它的是你老头子,我真是受之有愧啊。」苏老沉重的摇了摇头,他额头上的皱纹好像又深了几分。
「老伙计,今天我把奖章给你带来了,以前要给你老是推辞,这次可得照我的意思办了吧。」苏老口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好像跟老朋友聊天一般,对着棺木中的遗体自言自语。
「苏伯伯,家父在天之灵肯定会很开心的。」杨腾云此刻已经双目含泪了,他哽咽着上前道。
苏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从棺材边走下来朝杨家子女们走去,杨采婷很激动的上前拥住老爷子,她一脸娇憨的道:「苏伯伯,我们家都被人欺负了,你都不出面管管。」
她虽然三十五六的年纪,但容貌和身段依然保留在将近三十的样子,而苏老对她撒娇的态度就像跟自己女儿一般,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拍了拍杨采婷的头发道:「小婷子,你苏伯伯老了呀。」
「你哪里会老,还像以前那么帅。」杨采婷挽着苏老的胳膊,口里像抹了蜜一般道,她的声音有着少女的清脆,比起杨乃瑾倒也不予多让。
苏老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像对待儿女般微微一笑,他略微与众人寒暄一两句后,没有理会其他人热情的目光,转身走向一直在旁静静候着的梅妤。梅妤不像其他人急着上去与苏老攀谈,她从始至终都是很克制的站在那儿,偶尔与薇拉su聊上两句。
见到苏老先伸出手,梅妤动作优雅地伸出手掌,两手相握之间,苏老面色凝重的对她点了点头,用另外一只手按在梅妤手上,他的语气迟缓道:「孩子,你受委屈了啊。」
「苏伯伯,我尽了我的能力了,可是……」梅妤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忧伤。
苏老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掌,他那张很严肃的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我迟早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梅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很用力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擦了擦将要流出的泪水,又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与薇拉su、杨采婷一起,护送着苏老走出灵堂。
在这全程中,薇拉su都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只在临走前不经意的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露出几分狡黠灵动的意味,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
看着那些VIPS分开人群,拥护着苏老与薇拉su坐入一辆红旗轿车离去,杨家的众人才依依不舍的回头。
苏老走后,遗体告别也基本结束了,看着杨老爷子的遗体被送入火化室,然后变成一股青烟冉冉而起,杨家众人不知是露出放松还是哀伤的心情。
遗体火化后重新装好,由众人一起送至山上的陵园安葬,杨家早早就在公墓选定了一处背山面水的好地段,汉白玉墓碑上刻着老爷子一生的功业,看着骨灰被放入墓室并封好后,杨家子女们又对着墓地哀悼了一会,之后才各怀悲痛的心情下山,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按惯例,晚上要招待远道而来的亲友们吃饭,崔振玺已经在一家五星级饭店包了十几桌,梅妤母女心情都不是很好,匆匆吃了一点后便提前告辞,留下杨采婷夫妇招呼亲友宾客。
返回景山住宅的路上,我们还是坐杨腾云的途观。由于一位杨家的堂叔也正好顺路,所以我们五个人同乘一辆车,只好让堂叔坐在副驾驶位上,我与梅妤母女俩在途观的后座挤一挤。经历了这一天的折腾,包括我在内都觉得很疲劳,车厢里只有杨腾云与堂叔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后座上的杨乃瑾头斜斜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好像已经睡着了。
途观后排的空间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尤其是扶手箱的空调出风口到座位底部有一长条凸起,坐在中间的人是没办法把双腿伸直的,以我的身高坐在那里实在谈不上舒适,但作为一个男人我当然要把更好的位置让给女士。
不过有得也有失,被两个美丽无匹的母女花夹在中间,口鼻间充裕着她们各具特色的体香,随着车辆行进间的晃动,时不时的双臂还会碰上她们纤柔的玉体,为了这种享受而吃一点苦也算不上什么了。
梅妤坐在我的左侧,虽然车内空间并不宽敞,但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跟我保持着一指左右的距离,她清瘦的玉脸侧向窗外,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都市光影掠过,在她五官上洒下明暗不一的光晕,她的凤目被黑丝网纱挡住了,难以窥知她此刻的心情如何。
梅妤经历了这一天的忙碌,在身体和心理上应该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但她的坐姿依旧那么的优雅端庄,黑色香奈儿羊毛呢大衣胸前那朵素白的绢花,束住光滑齐肩短发的圆形无沿便帽,轻薄的黑网纱半掩半笼着她清寂冷漠的玉脸,就像暗夜中一枝悄然挺拔的寒梅。
可能是今天站着的时间太长了吧,梅妤的双脚难得交叉着架了起来,放在上方的那只修长纤细的玉腿,正好从黑色香奈儿羊毛呢大衣分开的下摆下露了出来,虽然她腿上裹着一层薄薄肤色丝袜,但是完全掩盖不住那如白玉般光洁滑亮的肌肤。
我虽然极力的控制自己,但双目却不由自主的往她脚上瞄去,那对芊芊玉足就像有着魔力一般让我心神不定,那纤细而不失优美曲线的白瘦脚踝轻轻晃动着,像只淘气的蚂蚁般在我的心头挠着痒痒,偶尔梅妤交换双腿的时候,衣摆间会溢出两条雪白浑圆的大腿根部,但那一抹白光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黑色毛呢大衣给遮掩住了。
梅妤无论是穿着和打扮,都与往常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始终保持着这种高贵清冷的姿态。可是不知为何,我眼中的她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她只是微微露出了一截雪白小腿,就足以让我目眩神迷,我不由自主的会联想到,她那黑色毛呢大衣包裹下的玉体,是否也如这小腿般洁白滑腻呢?
我觉得自己的双唇有些干燥,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但口水的润滑并没持续多久,那种焦躁感却变本加厉起来了,而且还蔓延到了全身上。我突然觉得后排空间更为狭窄了,狭窄得令我透不过气来,我想要挪动一下,让自己的双腿获得更大的空间,但不知怎么的,我却向左边挪动得更多。
神使鬼差间,我的左腿碰上了梅妤呢大衣的下摆,虽然隔着自己的裤管和她的呢料衣摆,但是我却分明感觉到那条修长浑圆的大腿弧线。梅妤明显发觉我与她的距离近了些,但她似乎并不认为我是有意的,只是稍微调整了下交叉的双腿,改成把左腿放在了右腿上,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我紧贴着她的左腿。
但她这个姿势,却把只着肤色丝袜的左腿完全裸露在我面前,让我更能一饱眼福。虽然只是稍稍露出了膝盖部位与小腿,但那小腿纤细修长线条柔美,在昏暗的车厢泛着淡淡的光晕,就好像一截雪白玉藕般姣美动人,她纤细圆润的玉足套在那双黑色漆皮RV低跟鞋内,又白又瘦的滑腻脚背在鞋头大方银扣的映衬下,像一朵独自盛开的水莲花般娇羞可人。
看着那条雪白纤细的玉腿微微抖动着的美态,我的喉咙好像是被什么锁住了一般有些呼吸困难,我的心头有股东西在蠢蠢欲动,这种冲动源于不久前在梅宅书房发生的那个插曲,虽然那次梅妤很坚决的制止了我对她身体的侵犯。但欲望就像一条大毒蛇,它已经被放出了洞穴,随时都可能昂首吐舌。
我有些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右边的杨乃瑾,小姑娘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毛线帽子下方的两缕秀发掩住了一半脸颊,娇小的脸蛋上挂着一丝忧郁,看上去楚楚动人。可此刻我的一颗心完全放在了另一旁的优雅美妇人身上了,完全无暇顾及她的存在。
车子依旧在行进着,前方的两人偶尔交谈一两句,绝大多数时间内都是杨家堂叔的陕西口音在发挥,杨腾云则专注于手中的方向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车厢后部的动静,而我的左手却不知不觉中伸到了梅妤翘向我这边的那条小腿上。
手掌抚在那条我觊觎已久的玉腿上,虽然我并没有完全触及梅妤的身体,但就凭透过薄薄的肤色丝袜的手指触感,我敢保证下方那滑腻光滑的肌肤丝毫不比白莉媛逊色。梅妤猝不及防下,小腿轻轻颤动了一下,她试图想从我手中摆脱,但她的左边就顶着车门了,根本没有腾挪闪躲的空间,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制止我,只得努力向前踢了几下,但我的大手抓得紧紧的,她根本无从挣脱。
前方的后视镜内约莫可以看见梅妤的半张脸,我看不到梅妤的凤目是何模样,但从她抿得紧紧的薄唇来看,她此刻估计是又羞又怒,我感觉自己的腰上被一双纤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梅妤应该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可我丝毫没有在乎腰上的痛感,我的双目像饿狼般紧紧盯着她玉腿上,双手毫不停歇的从上到下的抚摸着那玉藕般的小腿。
我的大手试图沿着膝盖向上行进,但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抗,梅妤紧紧合着的大腿根让我无处下手,我只得放弃这种努力,顺势朝她洁白圆润的脚踝滑下,伸手轻轻一抬将黑色漆皮RV低跟鞋脱了下来,那只纤细优美的玉足已经落入我的手掌中。
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肤色丝袜,但借着车内的微光,我仍可完全欣赏梅妤的玉足,她的玉足洁净纤细犹如的水中的白莲,十只细长的白嫩足趾整齐的撑着丝袜,仔细修剪过的趾甲上没有涂任何指甲油,但却晶莹透亮犹如一片片水莲花瓣,她的玉足明显比白莉媛要小一圈,形成一道匀称而恰到好处的新月弧线,白玉般圆润小巧的足踝让人想入非非。
我丝毫不顾她在我的腰上又掐又捏,细心玩弄着手中佳人的纤足,但我手掌上并无太多猥亵情色的意思,只是用一只手托起那新月般的纤美足弓,另一只手仔细的轻轻揉动着她的玉趾,我的手指虽然粗大宽厚,但是手下的动作却很温柔,就像一个手工艺人在雕琢他的玩偶一般。
梅妤今天穿鞋站着的时间可不短,但她的玉足上却没有任何异味,只是十根玉趾在丝袜中包裹了太久,在里面显得有些燥热难耐捻动,在我手指的细细抚慰下,她原本有些绷紧的筋腱终于松弛了下来,我能够感受得到手中那只玉莲渐渐舒展开来。
梅妤原本一直用她的手指掐着我,我甚至感觉到她尖尖的指甲都快要刺入我的肉中,但随着我手中的动作她的动作渐渐轻了下来,由原来的又掐又捏改成偶尔抓一把,之后甚至抓也不抓了。因为她要努力保持原有的端庄坐姿,她把一双纤手紧紧按在膝盖上,十指把呢大衣的衣摆抓得紧紧的,好像借以平息正在波动不已的内心,又像是提防我那作恶的大手会向上袭击一般。
不过梅妤过虑了,此刻我完全陶醉于手中的玉足带来的美感,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梅妤已经把下唇咬得紧紧的,那薄薄的唇瓣红得好像要滴出血一般,她原本苍白得过分的脸上泛起一层玫瑰般的粉红,在夜色中就像悄然盛开的花朵般瑰丽多姿,空气中飘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们之间却好似有着一种默契般,悄然无语却有心有灵犀,一种某名的能量在我的手掌与她的玉足间传递着。
如果有人注意到后车厢的话,说不定发现我们三人之间的异常,但杨腾云忙着应付方向盘与杨家堂叔的絮叨,根本无暇看后视镜。而且就算他看后视镜,也只能看见我向前倾斜的身体,所有人只会认为,我这是要给两位女性让出更多的空间,根本想不到我的双手却在梅妤的脚边忙碌着。而且先前梅妤把她的黑色Kelly包放在了扶手箱上,刚好挡住了前方可能漏过的视线,无人知道梅妤的玉足正在我掌中,接受着我充满爱意的抚弄与揉捏。
途观快速的在大街的车流中穿梭,虽然此刻街上到处都是享受夜生活的燕京人,但车子的速度并没有延缓多少,不过我内心里却巴不得车子能够开的更慢些,让梅妤的玉足在我的手中停留得更久些,但杨腾云的驾驶技术显然并不如我所愿,途观在送完杨家堂叔后,很快也把我们带到了景山小区。
虽然我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但梅妤用一根纤指重重的戳了戳我的腰间,后视镜里她隔着网纱的凤目极为严肃看着我。我只好松开了那只让我神魂颠倒的玉足,捡起地上的黑色漆皮RV低跟鞋,很细心的帮她重新穿好。此时车已经在门口停住,杨乃瑾也揉着惺忪睡眼醒来,梅妤给了我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今晚在车上发生的一切,成了我与梅妤之间专属的小秘密,不知梅妤是接受了这种即成事实,还是我的爱抚让她的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但至少从表面上她对我的行为并未表现出反感。虽然这只是肉体上的小小接触,可是我心中却觉得梅妤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令我暗自欣喜的变化。
这奇妙而又丰富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体疲劳让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个晚上我睡得比以往都舒适愉快得多。
第七十章
「Master高,你的大玩意真是令人怀念呀。」薇拉su那慵懒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腻意,让人联想起前不久那一声声令人沸腾的呻吟。
我赤裸的身体在这张Kingsize的大床上惬意的摊开,室内残留着成熟女人的气息以及体液的味道,房间里的沙发上、地毯上凌乱扔着色彩艳丽、造型性感的女人衣物,而这些衣物的女主人此刻正光溜溜的躺在我身边。
在杨老爷子的葬礼上,久违的薇拉su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她外表一副端庄淑静的样子,但我深知这一切只不过是伪装而已。果不其然,很快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如约来到海天区的香格瑞拉大酒店,在这间豪华舒适的贵宾房中重续鸳梦。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我们都是在这张大床上度过,对于两个互相熟悉到纤毫的男女来说,没有什么比肉体更好的交流方式了,薇拉su的豪放与洒脱让我无需顾忌太多,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欲望洒播在她那熟透了的身体上,一次次的将她推入欲望的高峰,最后才将自己的精华深深的射入她体中。
「苏苏,你的变化也挺让人惊讶的,我上次差点没认出你来。」我伸手轻轻抚摸她柔嫩细腻的粉腮,手指尖下滑嫩的触感让我很是惬意。
「哼,你以为我就只有一种风格吗?」薇拉su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我一眼,口中略带娇嗔道:「要知道,我的家庭与教育背景可不比梅妤差,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能装贵妇。」
「呵呵。」我口中打了个哈哈,心想无论如何,薇拉su对梅妤还是心存芥蒂,就连这点小事都要跟她暗中较劲。
「我当然知道,你就是个善变的花蝴蝶。」我伸手屈指在薇拉su光润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嘴里调笑道。
「讨厌,人家哪里很花了嘛。」薇拉su虽然嘴里说着,但是从语气上看,她对我的称赞并不反感。
「至少——自从跟你之后,我已经收敛了好多了……」薇拉su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用长长的指甲在我的小腹四周滑动。
我心中有些歉意,薇拉su的话里行间好像对我大有情意,可扪心自问,相比起梅杨两女,我对她的关切的确弱了很多。
「不过,我倒不是为了跟梅妤比赛。」薇拉su并没有想那么多,她自顾自的悠悠说道:「我这段时间都在陪爸爸,他老人家最反感我穿得时尚性感的样子,所以我只能投其所好,做个乖乖女咯。」
薇拉su以一个诱惑的姿态翻了个身,她曲起了一条右腿,充满自恋的抚摸着那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在灯光下那条浑圆结实大长腿根部暴露无遗,光滑平坦的小腹下方一撮金色的耻毛迎风招展,上面粘着的白色分泌物增添了几分淫靡。
薇拉su的话让我勾起了那天的回忆,苏老在杨老葬礼上的言行给我留下深刻的映像,这个老者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上位者的气场,让人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听从指示,位高权重的他在平时应该对子女下属都很严厉,就连一向野性难驯的薇拉su在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随声符合着,跟薇拉su谈起了她的父亲。果然不出我所料,苏老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虽然很是疼爱,但一直对她要求甚高,而薇拉su从小就桀骜不驯,长大了之后更是特立独行,她的性格让苏老头疼不已,尤其那几段失败的婚姻,让苏老对女儿极为不满,并把一切都归咎于女儿的生活方式。这次回到老父亲身边,为了尽到子女的孝心,也为了平息老人的唠叨,薇拉su只好尽量伪装自己,按照父亲期望中的样子进行伪装打扮,让自己变得更加淑女起来。
我搂着薇拉su的娇躯,手指在她有点湿润的光滑皮肤上游动着,漫不经心的提起杨霄鹏的案子。薇拉su一边回应着我的爱抚,一边毫无隐瞒地说出自己这边的信息。
从她口中得知,这次她回家与老爷子团聚,除了与父亲享受天伦之乐外,更多的原因还是劝说老爷子出手帮助杨霄鹏。因为杨老爷子与苏老在革命年代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且两家世代通好,虽然薇拉su与杨家的联姻并未成功,但苏老还是很关心杨家这些兄弟姐妹的。
果然,苏老对于淮海市公检法系统合力办案,将杨霄鹏定罪的行为很是愤怒,当法庭审判结果出来后,老爷子雷霆大怒,敲着拐杖把淮海市的几个主要领导骂了个遍。老爷子出身军旅、半世征伐,性格直率霸道,脾气向来很是火爆,而且他是现今在世不多的经历北伐、长征、抗日与解放战争的高级将领之一,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几届的领导核心对他都颇为礼遇。
只不过,他这次痛骂完了后,却迟迟没有拿出手段,大异其平时的作风。在薇拉su的屡次催促下,他才有些不情愿的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你知道吗?这一届的老大是最后一任了,下一届的就要让年轻的上来。」
薇拉su口中所说的我并不陌生,在这里真正决定国势走向的,是由一个6 、7个人组成的小集团,按惯例会在四年后的大会上选出新一届,并决定谁担任新一代的老大。
「当前,论年龄、论资历、论声望与背景,国内最有希望竞争下一届的唯有那两个人物。」薇拉su虽然平时放荡不羁,但一谈起政治却像是变了个人般,这或许是她身上血统的流露。
「哪两个人物?」我完全被她勾起了好奇,目前这个国家正处于飞速发展的阶段,而国际上一致认为这是具有特色的政治制度的功劳,而每一届的核心人物正是这个制度最关键的因素所在。
薇拉su往床边一滚,然后便光脚踩在地毯上,她抓起一件金色的绸缎长睡袍披在身上,顺手从柜子上面拿起一包YSL香烟,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然后划开火柴点着。
薇拉su像对待心爱玩具般将火柴吹熄,她重新躺回床上,两条大长腿从金色睡袍的下摆中溜了出来。抽完一口的她吐着灰白烟圈,有些惬意的继续道:「一个是我们这座城市当今的市委书记,上次在杨老爷子葬礼上来的就是他的秘书。」
「另一个就是淮海市那位权势熏天的大人物。」薇拉su口中说出的这个答案我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我事先已经料到几分了,我还记得那次在酒店里吕江与吴秘的对话,他们口中那个「主公」应该就是此人。
薇拉su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从她的转述里得知,「主公」此人不但拥有深厚的家庭背景,而且无论是个人素质和行政能力都极强,历经多个省部级正职的锻炼,所到之处无不得到上下交口称赞,被海内外视为当前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下一届核心人物的有力竞争者。
只不过在苏老口中,此人虽然在外界口碑甚佳,但是不少老干部私下对他的风评却不看好,用苏老的话来说就是:此子野心勃勃、志大才疏、目中无人、薄情寡恩,如果要让他上了台,恐怕整个国家会被他折腾得翻过来。
但是,苏老虽然看不上此人,却告诫薇拉su不得轻举妄动。因为此人当前正处于风头上,不但在淮海市干得有声有色,而且中央还有多位大员在背后支持,要想动他还火候未到。这是老爷子政治智慧的体现,他虽然戎马一生,但历经多次动乱,仍能身居高位,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薇拉su侧向我吐了一个烟圈,YSL香烟里带有薄荷的气味,冰冰凉凉的并不难闻,我突然觉得薇拉su抽烟的姿态挺好看的,伸手抚上那坚实光滑的大长腿,她顺势将一条腿架在我的小腹上,有些调皮的用脚踝磨蹭着我的下体。
「你知道吗,爸爸说这次杨霄鹏的案子不仅仅是淮海市在操作,而且已经闹到了上头去了,爸爸先前施加了一些影响力,虽然不能让对方屈服,但事情还算有些缓和。」
「可是,这一切都被梅妤搞砸了。她在『美国司法文化展览』上的表现,以及葛雷大使发表的讲话,引起了高层一位大佬的极度不满。这位大佬放下话来,政法系统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坚决不容许外部力量干涉,一定要深入追究这件案子,势必要把这股歪风给压下去。」
虽然薇拉su的语气有些过分,但我却默然无语。因为从整件事的发展来看,梅妤虽然用尽了一切手段,完全彰显了她的智慧与魅力,也在司法渠道占尽了上风。但她却不知道,真正决定这件案子胜负的,不是法庭上的辩论,不是事实中的真相,而是这一切背后的政治争斗。而杨霄鹏的生死与自由,在政治人物的计算中,根本微不足道。
「不过,爸爸曾经说过。」薇拉su的脚趾正夹着我小腹上浓密的体毛,她语调中带着几丝顽皮道:「要想对付那个人,光靠我们的力量是不足的。」
「我们,还有谁?」我皱起眉头问道。
「爸爸说得很玄妙,他也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跟我讲了个故事。」薇拉su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回忆着。
「什么故事?」我疑问道。
「我只听到他提起,主席当年讲过取得胜利的三大法宝,什么『统一战线』,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之类的。」薇拉su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好像对父亲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很理解。
「老爷子他讲话总是片言两语的,又不耐烦解释,我也不敢继续问他。」
苏老爷子对薇拉su所说的话,以古讽今必定意有所指,我虽然尚未摸着话中的涵义,但相信此话必定极为重要。以老爷子的身份与地位,他绝不是无的放矢,他话里头肯定有话,或许老爷子在暗示着些什么。我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一些东西,但还不是很确定。
「高,你又开始硬了。」薇拉su突然俯到我耳边,用一种极为娇媚的语气轻声道。
方才她的大长腿一直压在我的小腹上,那灵巧的脚趾在持续拨弄着我的下体,不知不觉中我的巨茎又开始昂首挺胸了。薇拉su伸手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按熄,然后将金色睡袍的裙角一扬,一个翻身又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紧接着,那条带着她香水味的金色绸缎睡袍盖在了我的脸上,随后我粗长的阳具被套入一具潮湿温热的肉蚌之中,同时感觉一条滑腻湿漉的肉舌开始从我的小腹向上游动。
「OhYeah……」随着那沙哑中带着腻意的呻吟,那张大床上的男女开始疯狂的扭动起他们的躯体,一股带着性液味道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从香格瑞拉大酒店出来时已经日近黄昏了,薇拉su那充满活力的肉体也化为一滩香艳肉泥,待我出门时她已经带着满足愉悦的笑意沉沉入睡。虽然我身上还带着激烈性爱之后的疲惫,但我并没有急着驱车回去,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个地方。
随着杨老爷子葬礼的结束,各地的亲友也渐渐离开了燕京,但梅妤还要处理一些私人事务,所以我和杨乃瑾也随之留了下来。只不过我身在其中,却帮不上任何忙,不免有些尴尬。而杨乃瑾整日郁郁寡欢、神情恍惚,梅妤便吩咐我带着她多出去走走,让她换一换心情,这对我来说倒是件可以做得来。
杨家的大人们显然对杨乃瑾都很疼爱,小姑姑杨采婷一听说便开了辆奥迪Q5给我们使用,我于是便换着法子带杨乃瑾出门散心。杨乃瑾对于这座城市并不陌生,我们的出游逐渐变成以她为主,当然对此我并无怨言。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杨乃瑾总算从悲伤中走出不少,她渐渐恢复了欢笑,那个青春活力十足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等我抵达海天区的环球KTV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家KTV装饰得很是华丽辉煌,往来的都是些衣着时尚靓丽的青年男女。男孩们穿着修身衬衫与窄腿裤,用摩丝在头上弄出时髦的发型,目光中带着故意装成的老练,尚显单薄的身体动作难掩跃跃欲试的心态;女孩们用小短裙与高跟鞋武装自己,涂得乌黑的眼影与烈焰红唇,毫不吝惜露出大片雪白的肉体,迫不及待的想向外界表示自己已经成熟,成熟到可以吸引雄性生物与之交媾。
踩在打磨成镜子般明亮的地板上,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们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或者香水味,这KTV里的空气让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或许来这里的男女追求的便是这种混沌的感觉吧。我感觉有些气闷,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拿在手中,边走着边松开了衬衫的领带,这时候刚好走过一个拐角处,我差点撞上一群簇拥而来的男女。
这群男的穿着打扮十分花哨,其中最高的那个一头黄发高高竖起,穿着件带毛边的皮大衣,从背影看上去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不是很利索,不过他手里却搂着一个身段苗条的女子。那女子跟他差不多高,一头乌黑光滑的长发披在身后,修身的白衬衫束在收腰齐膝包臀裙里,又细又长的小腿裹在黑丝袜内,脚踩着7厘米细高跟鞋一摇一摆的走着,看上去好像有些酒醉的样子。那个黄发男子的胳膊放在她腰间,有些粗野猥琐的揉着女子的纤腰,黄发男子的手掌白乎乎的很不协调,上面好像还有几撮黑毛。
我突然觉得黄发男子的身型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不由得回头朝他们多看了几眼。这时那几个男子已经走到了电梯口,那女子不知是酒醒了还是什么,突然扭动着要挣脱男子的手臂,但被黄发男子训斥了几句,再加上旁边的几个男人在劝告着,女子便再也不敢做声挣扎了。我皱了皱眉,本想上前问个究竟,但此时电梯已到,几个男人拉着女子走了进去,我刚抬起脚走了几步,电梯很快就关上了,就连他们的面孔都没看清楚。
我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此时再跟上也来不及了,只好转身把那对男女抛在脑后,在着装整齐的少爷带领下,我走进了一个名叫白羊座的包厢。包厢里充满了迷幻的灯光和各种流行音乐声,大屏幕液晶电视投射出绚丽的画面,已经有三个男女坐在里面唱歌,看我进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来。
杨乃瑾美目里带着几分娇嗔,纵身扑入我怀中娇道:「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迟才到啊。」
她今天身上穿了一条白色蕾丝纱裙,花纹繁复华丽的贴身蕾丝上衣将她窈窕的身段完全凸显,从腰部以下是长长的双层纱裙,长及膝盖的纱裙下方露出裹着素白色裤袜的双腿,她的纤足上穿着双缀满水晶的圆头高跟鞋,这双高跟鞋的鞋跟只有5厘米左右,但足以修饰她那得天独厚的长腿。
她柔顺的长发轻松的披在身后,一个象牙白的发箍紧贴着额前的刘海,白皙晶莹的脸上轻轻化了点淡妆,亮粉红色的唇蜜让她的双唇更加迷人,一对明亮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搭配着她这一身衣着打扮,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少女的美丽气息。
「我给你买礼物去了,小公主。」我充满爱怜的轻抚了下她的头发,轻声解释了下自己的去向,当然我不会告诉她自己是从另一个女人的床上过来的,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最为防备的薇拉su。我这声「小公主」让杨乃瑾转嗔为喜,她转而抓着我的手,不停的追问我给她带来了什么礼物。
这段时间内,杨乃瑾已经走出了不幸之事带来的阴影,我陪着她逛遍了燕京市周边的大小景点,两人的感情也更加深入了一层。今天正好碰上杨乃瑾的生日,我们便约好了在这里给她庆祝生日。
本来杨采婷想要在高级会所办酒席给外甥女庆生,但梅妤婉言谢绝了,她说有长辈在场小孩子们放不开,不如让这些小辈们独自乐一乐。其实我知道,她更喜欢清静的场合,正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一下,所以今晚一起来的除了我与杨乃瑾之外,只有杨乃瑾的两个表弟表妹。
杨腾云的女儿叫杨雪宜,她年方二八,长得亭亭玉立,已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性格活泼外向,在生人面前毫不怯场,说话行事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别看她只是个高中生,其实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少女作家了,她十岁时创作的童话与诗集曾经引起一阵不小的旋风。虽然她在其他功课上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但凭借出色的中文功底与写作水准,已经通过了清木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这个秋季就将是一名女大学生了。
杨采婷的儿子比杨雪宜小两岁,他名字叫做崔少言,虽然个子长得挺高,但白白胖胖的缺少运动,戴着高度数的近视眼镜,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运动衣裤,一副书呆子的模样。这个壮壮的少年虽然比杨雪宜小了两岁,但是已经长得比杨乃瑾还高了,他是个品学皆优的好孩子,而且很擅长计算机与网络技术,平时总是宅在家中钻研他的那些爱好。难得他的父母都是口舌便给、八面玲珑之辈,可两人结合产下的这个孩子却没有继承父母这方面的基因。
「姐姐,姐夫,你们可不可以矜持点,这么秀恩爱可不好哦。」杨雪宜在一旁捉狭道。
杨乃瑾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赖在我的怀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搂着我腰的胳膊,一边却扬眉瞪了还在怪笑的表妹一眼,嘴里啐道:「臭小雪,等你再长大点,可别急着找男朋友哦。」
「嘻嘻,我才不急呢。」杨雪宜穿着白衬衫黑裙子,黑色的娃娃领下系着细长的飘带,按照中学生的要求理成齐耳短发,一张尚待稚气的瓜子脸在长长的刘海遮掩下显然尤为清秀,纤瘦秀气的双腿上套着蓝色长筒棉袜,踩在白色运动鞋里的双足不安分的翘在沙发上,口中不缓不慢的道。
「我打算先周游世界,然后写几本书,再拍个电影,30岁前不考虑结婚这码事。」
「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舅舅可未必愿意哦,要不要我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呢。」杨乃瑾脸上挂着微笑甜甜的道,但是她话里却暗含威胁之意。
「不是吧,姐姐你可不是这么绝的人。」杨雪宜好像生怕被父亲查知一般,脸上露怯的轻声道。
「哼哼。」杨乃瑾面不改色,但两只宝石般的眸子却更加明亮了。「要想我替你保密,还不好好巴结下。」
「嗯嗯。」杨雪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好像已经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羊羔,不过接下来她的行动却令人嘀笑皆非。
「姐夫,你累不,快请坐。」她拿了个软垫放在我背后。
「姐夫,你渴不,请喝水。」她倒了一杯椰汁很恭敬的递给我。
我虽然感觉有些好笑,但又不能拒绝少女的殷勤,只好一一接受了。
但杨乃瑾可忍不住了,她黛眉高挑、杏目圆瞪,单手叉腰,指着表妹嗔道:「杨、雪、宜。」
「你到底想干嘛?」
「姐姐,你不是让我巴结你吗,我想姐夫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我好好照顾他,不就是表示我的诚心吗?」杨雪宜躲在我的右手边,她探出半个脑袋扮了个鬼脸道。这小丫头古灵精怪,就连一向大小姐脾气的杨乃瑾都拿她没办法。
「瑾儿,小雪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跟她计较了。」我见形势有些不对劲,忙出言打圆场道。
「高岩,你也替这小鬼说话啊。」杨乃瑾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嘴角翘得老高。
「她讨好我,不就是讨好你吗,说明你找的男朋友太优秀了。」我大言不惭的道。
「讨厌,你又自吹自擂了,你有什么好的呀。」杨乃瑾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嗔道,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
「是没啥好的,唯一好处就是爱你,我的小公主。」我嬉皮笑脸说着,同时伸手将其抱了过来,一手揽住她窄窄的削肩,在她粉雕玉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被我这么一抱,感受到我身上浓烈的雄性气息,杨乃瑾顿时又软了下来,她雪白的脸颊上飞起两片红晕,但却没有挣脱我的意思,反而伸出胳膊抱住我的手臂,好像是在宣布主权一般,目带傲气的撇了表妹一眼。
我看杨雪宜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心想这小丫头又要出什么招数了。
只不过未等她使出来,一直沉默寡言,忙着对付桌上的水果饮料的崔少言发话了。
「姐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点蜡烛、吃蛋糕了吗?」顺着崔少言的目光看去,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个很大的圆形金色蛋糕盒,上面系着的彩带还没解开。
我目带赞许的对他点点头,然后便主动开始张罗起蛋糕来,解开彩带拿起盒盖,露出里面一个硕大的双层蛋糕,这个香草卡士达慕斯蛋糕直径有十二寸左右,最上方的雪白奶油中间,用褐色的巧克力写了个隶体的「瑾」字。
杨雪宜这回变得很乖巧,她拿出几根颜色各异的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我掏出打火机点着了蜡烛,崔少言很应景的关掉室内的灯光,屋内顿时黑了下来,只有蛋糕上的蜡烛发出微弱的红光。
「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夹杂着中英文的生日歌声响起,我们共同拍着手掌把杨乃瑾围在中间唱着,杨乃瑾也轻声呼和着我们,她美丽的双目在微光下闪烁着光芒,白衣白裙加上她纤美的容颜,简直就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一般,让我看的痴了。
歌毕,我柔声道:「瑾儿,快起个愿望吧。」
杨乃瑾点了点头,她合上了那对宝石般的美目,像扇子般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翕动着,烛光打在她白嫩晶莹的脸颊上,更显得那隽秀的五官清丽无匹,她两只细长白皙的纤手虔诚地合十在胸前,粉红的薄唇轻轻默默念着,好像一副活生活色的油画。
祷告完毕,表弟表妹们纷纷欢呼着,杨雪宜故作老成般道:「姐姐,你该不会是祈祷早日与姐夫办喜事吧。」
杨乃瑾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回应表妹的取笑,她的小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那对薄唇抿得有些紧紧的,长长睫毛下的目光隐约有悲凉之色,此刻只有我读懂了她先前的祈祷。
我伸手过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温柔的道:「我们把蜡烛吹了吧,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杨乃瑾充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们俩不约而同的低头吹着蜡烛,她用力鼓起白皙滑嫩的腮帮,用粉唇将蜡烛一根根吹熄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将一切厄运与灾难随风吹走。
在我的帮助下,蜡烛很快就被吹熄了,室内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杨乃瑾的美目中的光华却也好像更亮了些。
「亲爱的姐姐,你可以拆礼物了。」杨雪宜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她一脸亲热的捧起桌上的礼品盒递过来。
「嗯。」杨乃瑾轻轻点了点头,她先是拿起一个中等大小的白色礼品盒,拆开里面的绸带后,躺在盒中的是一本十六开的书,装饰精美的封面上写着「相遇」,封面上是一个白衣白裙的少女独自站在湖边,那少女的身型模样颇有点像杨乃瑾。
杨乃瑾轻手翻开书页,里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娟秀的字:「生日快乐,亲爱的瑾表姐,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姐姐,这是我刚出的一本小说,故事的女主角灵感来自于你,请恕我不请之罪。」
如果说前面杨乃瑾还为这个妹妹的言行苦恼的话,看到这个礼物后她完全将其抛在脑后了,杨乃瑾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嘴里轻声道:「小雪,谢谢你,姐姐很喜欢呢。」
然后拆的是崔少言的礼物,他的礼物盒很轻,里面只放着一张光盘,看到杨乃瑾露出疑惑的目光,崔少言有些不安的搔搔头道:「这是我编的一个程序,你可以用它来管理和更新多个博客。」
这个礼物有些别出心裁,但杨乃瑾却很喜欢,她也给小表弟来了个拥抱,让崔少言受宠若惊,白胖的脸涨得红彤彤的。
接下来我却让杨乃瑾闭上眼睛,她很听话的照办了,我轻轻拨开她的长发,然后从裤兜里掏出自己几天前准备好的礼物,然后很温柔的戴在她细长白皙的脖子上。
我的呼吸和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杨乃瑾已经猜到了几分,她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一条银光烁烁的铂金项链在她的脖颈上闪耀着,项链下方是一个用翡翠雕成的四叶草坠饰,四叶草坠饰静静躺在她晶莹白皙的胸前,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Tiffany呀,我的最爱。」杨乃瑾很快就认出了这条项链的工艺,她爱不释手的抓在手中把玩着,显然对我的礼物十分喜欢。
「四叶草是幸运的符号,我希望幸运和它一般,永远陪伴在你身边。」我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在她洁白的额上轻轻吻了下,杨乃瑾却热烈的迎了上来。
她好像抛开了一切顾忌,那粉红轻薄的芳唇主动寻找着我,我顺势含住那久违了的唇瓣,唇齿间再次浸汲着少女的清新气息,我们互相探索着对方的口腔,两条已经有过经验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
我们旁若无人的接吻姿态,让屋内的两个小孩看得目瞪眼呆,杨雪宜粉脸上泛起一层绯红,小小的胸部在白色衬衣下微微起伏,就连崔少言的注意力也被从蛋糕上引开了,他惊呆看着合不拢嘴巴,嘴唇旁还粘着奶油的痕迹。
「姐姐,姐夫,有人进来了。」
我和杨乃瑾闻言分开了双唇,只见杨雪宜一脸调皮的躲在崔少言背后,贼兮兮的傻笑着。
「别理她,我们唱歌去。」杨乃瑾对表妹白了一眼,拉着我走到点歌台边,开始张罗着唱歌起来。
不过我对于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歌曲几乎都不熟悉,我的童年时光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娱乐,青春期更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里度过,长大后也是过着远离正常都市男女的生活。对于杨乃瑾的热情,我只能说自己嗓子不行,用自己唱歌很难听等理由拒绝了。
不过杨雪宜可不管我是否唱歌,小女生很快就抢过麦克风自己唱了起来,还别说她唱起歌来还是挺好听的,而且边唱边表演,把屋内的气氛完全调动了起来,崔少言也被她怂恿着唱了几首。
杨乃瑾怕我干坐着无聊,一直都是坐在我身边陪伴,她也独自唱了几首歌,不过都是以英文歌为主,虽然我以前都没听过这些歌,但她唱起来的确很好听。
唱着唱着,不知谁点了首刘若英的《后来》。
「后来/ 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一阵略带忧伤的音乐响起,杨乃瑾初是一呆,然后不由自主的拿起麦克风唱了起来。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杨乃瑾瘦瘦的香肩轻轻倚靠在身旁,她白衣白裙的样子好像回到了十七岁的年纪,她的目光虽然注视在液晶屏幕上,但我却看得出那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朦胧,似乎她唱的不仅仅是一首歌,而是自己曾经的青春年华。
「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 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我一边听着她动人的嗓音,一边看着她清秀灵韵的侧脸,心中却莫名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个女孩子无疑是很美的,她纯洁、善良、富有热情,对世界充满了理想,无论从那个方面都可以说是最适合我的。可是我对她的感情总是隐隐约约有着一层隔膜,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对白莉媛的爱是无可取代的,但我今天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杨乃瑾好像沉浸在歌声中,她的小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我细细咀嚼着歌词的内容,不知道她是为了谁而歌唱。她的初恋,那个名叫恩的男孩,虽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在杨乃瑾的心中,会否会给他留一个独特的位置呢?她喜欢的是我,还是我这个与她初恋有几分相像的外壳?一向颇为自信的我却不敢确定了。
我听着她们唱了一首又一首,虽然歌声和歌手都很赏心悦目,但最后自己还是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杨雪宜这个麦霸也唱不动了,杨乃瑾才提议我们回家。
这时已经差不多12点钟了,杨家的家风还是很严的,虽然是给表姐庆生,但也不能太晚回家,所以我们便拉着姐弟俩离开了环球KTV。
第七十一章
我们上了车子,还没有行驶多远,崔少言就嚷嚷着说肚子饿了,杨雪宜也随声附和着,我问了问杨乃瑾的意思,她显然心情很好,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于是我便按照杨雪宜的吩咐,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
这家名叫银尊阁的餐厅生意显然很好,仅有的几个包厢都坐满了客人,我们只好在大厅里找个张桌子。在等着上菜的同时,我走到旁边点了根烟,却发现餐厅里有些异样,在靠窗那边的一张桌子旁,两条椅子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旁,椅子腿不知被什么大力撞着一般,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地板上好像有一块深色的痕迹,两个侍者拿着拖把在擦着。
虽然餐厅里客人们讲话的声音很大,但我还是依稀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真倒霉,本来我都快下班了,结果碰上这群神经病。」「不知道经理怎么想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血都流了一地,他一直不让报警。」「傻逼了吧你,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不是燕京吗?」「靠,你都来一年了,还不明白?
这京城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是有头有脸,动不动就是谁的外甥谁的小舅子,他们都是上头有人的,咱们惹不起啊。」「别说报警,说不定警察就是他们家的,你要是被他们记住了,以后生意还想不想做啊。」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在我们进来前不久,有俩伙客人在这里打了一架,先动手的是几个年轻的男人,他们带了个挺漂亮的女孩子,由于来迟了一点,银尊阁已经没有座位了,这几个人就要靠窗的那桌让给他,那一桌坐的也是几个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肯相让。
双方正在争持的时候,其中一个黄毛小子抄起椅子就砸在了对方一人的头上,然后他的同伴也跟着上前拳打脚踢,本地人虽然起身反抗,但抵不过那些年轻人,他们见势不妙,只好抱着受伤的同伴向外逃窜,还好那些年轻人也不追赶,他们占好了位置便开始吃夜宵。银尊阁的工作人员见这些人就像是瘟神一样,巴不得早点把他们送走,所以菜上得很快,但他们有吃有喝的闹了1 个小时,才带着那个漂亮女孩走人。
等我这根烟抽完,他们的聊天也说得差不多了,我走会桌子上时候,夜宵都已经上来了,杨雪宜姐弟俩已经开始动著了,别看杨雪宜瘦瘦的,吃相可不比崔少言好多少,杨乃瑾跟她在家里一样,只是浅尝辄止而已。
我们还没吃多少,那姐弟俩就把夜宵给扫光了,我先站起来去地下车库取车。
银尊阁餐厅本身没有车库,我把Q5停在附近那家金楚大酒店,刚经过酒店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玻璃门内传来一个女孩在叫救命,那声音很是悲切,听起来却有点耳熟。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透过金楚大酒店的玻璃门一看。一个纤细苗条的女子正趴在玻璃上,她上身的白衬衫只扣了两个扣子,露出大块雪白的皮肤,其实就算把扣子都扣好,这件衬衫也起不了遮掩效果,因为整个衬衫好像被撕开一般,孤零零只剩几块布条挂在身上。两只形状不大,但却圆润玲珑的乳房挂在外头,这对少女乳房上面布满了血痕,好像是遭到了什么野兽利爪袭击般。女孩下身除了一条包臀短裙外一丝不挂,两条白生生的细腿裸露在空气中,脚上踩着酒店客房的白拖鞋,那白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十分瘆人。
而最让我震惊的是,女孩蓬松凌乱的长发下方,那张小脸上布满了淤血与红肿,但从五官和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是个颇为清秀的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怎么看都像有易佳的影子。她不是前段时间来燕京上什么学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再仔细确认了下,无疑这个女孩正是之前在ZARA旗舰店打工的小易,此时无暇认真思考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忙转身打开酒店的玻璃门,小姑娘好像浑身的气力都用尽了般,顺势就要朝地板上倒去,我忙伸手扶住她的娇躯。
我的手臂与易佳的身体甫一接触,她便条件反射般浑身颤抖个不停,两只细瘦的胳膊的推着我,用极为惊恐的语气哀道:「不要啊,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我见她双目内一片混沌,完全不见往日的机灵,脸上身上伤痕累累,心想她不久前一定遭遇到极为痛苦的对待,这家五星级的酒店大厅富丽堂皇,往来的人个个衣履华美,但他们对地上躺着的这个无助的女孩却视若不见,就连酒店的工作人员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人人都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样子,向他们求助显然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此地却不是可以久留之处。这时候室外的温度在6 、7 度左右,易佳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酒店的大理石地板更是冰凉,我生怕她会着凉感冒,忙脱下身上的西装将其上身裹住,然后一把抱起那不足90斤的瘦弱身子,朝银尊阁方向走去。
此时杨乃瑾等人已经站在银尊阁门口等待了,见我手臂中抱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他们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我面色沉重的吩咐道:「小雪,你叫服务员端杯开水来,还要一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杨雪宜看出事情大不寻常,她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朝里面走去了,杨乃瑾原本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当她看到我怀中女孩的惨状,顿时从猜疑转为惊讶,我一边简单跟她解释了下易佳的来历,一边将她抱进餐厅内。
我把易佳放在原先的位置上,室内的暖气让她缓过来了些,她很紧张地裹了裹披在身上的西装,迷惘的双目逐渐回复了一丝清明。她扫视了一圈面前的诸人,视线落在了我身上,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道:「高岩哥哥,是你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是我,你在这里很安全的,不用怕。」我点点头,尽力通过自己坚定的眼神让她平静下来,这时候杨雪宜端来了开水,杨乃瑾接过玻璃杯,她微微曲着双腿靠近,一手扶住易佳的后脑,一手将温热的开水抵到她唇边,易佳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目带感激的对她点点头。
开水入腹后,易佳原本青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红润,身上也不再一直颤抖了。
我在她面前蹲下,双目平行直视她的眼睛,很轻柔地问道:「小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哥哥,他……他们……」她的上唇还带着淤血,讲起话来有些漏风,两片带着血痕的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说了出来。
「他们把我强奸了。」易佳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杨乃瑾姐弟们不由得都流露出同情的眼神,我把两道浓眉拧得更紧了,嘴里却很简练地问道。
「是谁干的?」据易佳所说,她是跟一群年龄在十八岁左右的年轻男孩出来玩的,原来只在环球KTV 的包厢里唱歌,后面喝得有些醉了又提出一起吃夜宵。
她原本以为是跟对方吃夜宵而已,并没有想到对方在夜宵后,又提出去开房的要求,对此她自然表示拒绝。但她坚定的态度并没有让男孩们放弃,他们几乎是半拉半拽的把她带到了酒店里,然后就强行按住她的手脚,一个个轮着跟她发生了性关系。
易佳虽然强烈反抗,但她的力量怎么是几个男孩的对手呢,对方不仅肆无忌惮,而且对女人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不仅用最野蛮和粗鲁的方式污辱她,而且还动手在她身上留下了许多伤痕,尤其是那个头发染成土黄色的男孩,他脾气暴躁易怒,稍有不如意就动手打人,好像把女人当做牲畜般对待,易佳身上的伤痕大半都是他留下的。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我虽然很是怜惜眼前这个小姑娘,但此时却得硬着心肠询问。
「不是很清楚,他们互相很少叫名字。」易佳捧着玻璃杯又喝了一口,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努力回忆着。
「我记得一个年纪大点的叫汪哥,一个差不多大的叫窦少,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叫黎少,另外有两个都叫危少,一大一小,他们是兄弟。」易佳的双目盯着玻璃杯,里面缓缓升腾的水蒸汽好像给了她勇气一般,她的语气渐渐变得肯定起来。
「带头的那个,就是染着黄头发的,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们都很怕他,口口声声都叫他吕少。」易佳谈起这个「吕少」时,脸上又重新出现了那种惊恐的神色,好像身处于我们之间也感觉颇不安全般。
吕少,黄毛男孩,我突然间联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吕天这家伙?难道他也在燕京,这一切也太凑巧了吧。不过从易佳的描述来看,她口中的吕少性格脾气的确很像那个男孩。
「这个吕少,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我很严肃的问道。
「特征?他长得还算高,但是身上没什么肉。」易佳又喝了口水,她小心翼翼的回忆道。
「对了,他走起路来有点瘸,好像是腿上受过伤一般,我之前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膝盖,他就疼得又喊又叫,对我又打又骂。」这一点对上了,吕天那小子之前正是在我手下受了重创,造成双腿粉碎性骨折,看来梦兰带着他去欧洲寻医问药,收获的成效毕竟有限啊。
「而且,他还……还……」说到此处,易佳仿佛有些难为情,她口气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他还什么?」我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追问。
易佳犹豫再三,直至看到我充满暖意的眼神,这才下定了决心,她伸手掀开了西装的一角。
「啊——」杨乃瑾与杨雪宜口中发出一声尖叫,我们的视线所到之处,易佳身上所剩不多的衬衫空隙里,一只雪白娇小的乳房露在外头,那青春少女发育得良好的乳肉上满是齿痕,严重的地方甚至血肉模糊,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的利齿撕咬过一般。
「他好像疯了一样,在我身上又咬又啃,我拼命的喊疼,求他停手,但我哭喊得越大声,他好像就更兴奋,越发用力的折磨我。他根本不是人,是禽兽。」
易佳回忆起这段不堪的经历,忍不住再次落泪,她的遭遇让我们唏嘘不已,杨乃瑾富有同情心的走上前抱住女孩,帮她拉了拉西装,遮好伤处。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了盆温水过来,杨乃瑾把毛巾浸湿了后,正想抬手帮易佳擦拭脸上的血痕,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伸手制止住了她。
杨乃瑾有些惊讶我的行为,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我对她摇了摇头道:「她受到了性侵害,这是一个轮奸案,我们应该先带她去验伤。」杨乃瑾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掏出车钥匙给她,吩咐她带着易佳去医院做鉴定,然后给她安排治疗。
当我把易佳放到Q5的车后座上,杨乃瑾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问我:「你要干嘛,不跟我们一起去吗?」「你照顾好她,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杨乃瑾显然很相信我,她轻轻点了点头,就驾车飞驰而去。
我转身走入金楚大酒店,按照易佳的指点找到了2013套房,紧锁的房门中看不出任何异样,柔和的过道灯光照在茶色高级地毯上,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富贵安详,根本想不到这一扇扇门背后可能发生的罪恶。
易佳从他们房内逃出来还不到1 个小时,那些人轮奸她只用了45分钟左右,之后他们随手扔给她五千元,就把她给赶出了房间,连电梯门都没有踏入。根据她的叙述,这些人应该没有退房走人的意思,此刻必定还在酒店房中。
我沿着这一层走了遍,看到一辆清洁车停在敞开的房门口,客房服务员估计正在里面做卫生。我掉头走到走廊边缘的客房部,里面果然没有人。之前已经把身上的西装给易佳了,所以我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制服上衣和帽子,再把脚上的皮鞋换成服务员的布鞋后,完全就是个大个子的服务员。
穿戴好后,我走了回去,服务员依旧在房中忙碌着,我把那辆清洁车推到了2013门口。按了十几下门铃后,里面才有人过来开门。一个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的男孩站在那里,他满嘴酒气,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干什么啊,吵死了。」
「客房清洁,刚才有人打电话叫的。」我捏着嗓子低头道。
对方回头朝屋内问了几声,并没有人回答他,他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那赶紧干,烦死了。」说完他就扭头就走,我把清洁车推入房内并关好门,然后拿着吸尘器向里面走去。
这个套房有里外两间,外头的客厅里灯光明亮,四个不到二十左右的男孩坐在麻将桌前搓麻将,我认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曾经在网吧里见过的小窦。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们有的身上只穿条内裤,有的穿着酒店浴袍,旁若无人的嬉笑玩闹着,手里的香烟把屋内弄得乌烟瘴气,地毯上随意扔着几个空酒瓶。
我一边用吸尘器装模作样的在干净的地毯上移动着,一边留心观察屋内的情况,压低的帽檐遮住了我的大部分五官,客厅那几个男孩根本没有留意我的存在,小窦埋头于麻将中也认不出我来,我开始朝里面那间卧室移动。
这件卧室门是虚掩着,里面并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和客厅漏过来的几缕光线,在门口处我脚下好像绊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微光仔细一看,一只蓝色绒面高跟鞋斜躺在地上,7 厘米的细高跟和鞋子的形状,正是先前我在易佳脚上看到的。
我没有去动那鞋子,继续往里面走去,卧室里唯一的大床上躺着个人,从他鼻腔中发出的鼾声可知他已经熟睡,我悄然走到床头一看,虽然室内光线昏暗,但那一头黄发和淫邪的五官轮廓,分明就是半年不见的吕天。
这小子赤裸着身子,下身盖着被子睡得正香,他肥厚的嘴角挂着一丝唾沫,好像在梦中也是颇为得意的样子。露在外面的肩膀和胸膛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应该是易佳在挣扎中用指甲留下的。
我不想惊动他,尽量压低行动声音,在卧室内走了一圈,发现了许多挣扎搏斗的痕迹。一条白色棉质文胸掉在床脚,上面的搭扣已经被扯坏;几片白色透明的小布条洒落在地板上,那原本应该是女性的内裤;一条皱巴巴的被单扔在椅子上,上面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一股男性分泌物的气味。我仔细搜索了浴室与房间内的垃圾桶,并没有发现避孕套的痕迹,这让我心头怒火更盛。
强忍住将吕天当场击毙的念头,我不动声色的退出了房间,外头那几个男孩并没有发现我的行动,他们仍然沉浸于自己的娱乐当中,我像一个幽灵般推着车子走出了房间,重新把房门关好。把借来的衣物和车子物归原主后,我匆匆离开这家酒店。
回到先前那家银尊阁餐厅,此时里面的客人已经不多了,服务员们正在打扫卫生。我把餐厅内打量了一圈,发现收银台前和卫生间通道口各有两个监控摄像头,其中一个正好对着先前那起斗殴所在的桌子。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要打烊了。」一个领班模样的中年女子很有礼貌的上来提醒道。
我没有理会,直接问道:「这里的监控摄像头,有保存功能吗?」她看了看我,犹豫了下,还是回答了:「有的,不过我们只保存三天,之后会自动删除。」
我点点头,却继续问道:「今天晚上是不是有客人在这里打架?」女领班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我一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在加上出众不俗的外形,她不知不觉的就顺着我的提问回答下去了。
据她说,大约在11点左右的时候,六男一女进来吃夜宵,然后由于与其他客人发生争执,几个男的就抄起椅子互殴,后来被打的客人因为势弱就逃跑了,餐厅怕惹麻烦也没有报警,任由那几个男女吃完夜宵走人。
从女领班的描述来看,其中黄毛小子的外形跟吕天基本一致,而易佳被带来的时候,好像已经喝了很多酒,一直趴在桌上不动,就连他们打架的时候也是在远处候着,之后还是被两个男孩硬扶着走了出去。
由于京城经常会发生这类事情,只要事态不是很严重,餐厅基本上不愿意报警,免得自己被牵扯进去。所以女领班见我问得如此详细,不由得有些怀疑。我对女领班出示了那张警官证,声称自己是公安刑侦大队的便衣,要求她保存好当晚的监控录像,女领班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走出餐厅,站在午夜2 点左右的燕京街头,我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迎面吹来的晚风冰冷彻骨,就好似此刻我的心情一般,但我的大脑却像一台锅炉般运转着,不断的向外喷出大量的热气。
大量的信息不断在交换着,易佳被多名男孩轮奸的画面,黄毛小子吕天狂妄暴躁的面孔,到处都是性行为痕迹的现场,街上和建筑物里密布的摄像头,此刻应该正躺在医院中的易佳,还有在旁边照顾她的杨乃瑾,我突然又想起梅妤在葬礼上那张强作冷静的玉脸,还有薇拉su搀扶着苏老走进灵堂的样子。
对了,我好像想到什么一般,脑海中突然浮起一句话,那句话是不久前薇拉su在床上说的,虽然她只是不经意间提到,但此刻好像一道闪电划过乌云般,将我脑中所有的阴霾都驱散了,一条复杂而又清晰的脉络在我脑中浮现,我顿时明白该怎么做了。
我立刻拿起手机,突然想起薇拉su从未留给我号码,她好像也不用手机那种东西。真该死,女人怎么这么固执,我暗骂一句,急得直跺脚,关键时刻不能联络上她,这可是要误了我的事。
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稍作思索,我想起她今天曾用酒店的话机打给我的,我连忙翻看通话记录,找出那个号码拨了过去,心里暗自期盼着,她还没有退房走人。
手机里传来长长的等待声,每多一秒我的虚火就多上一分。终于,第三次拨出后等待了十几秒,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薇拉su略带慵懒的沙哑嗓音。
「高,真的是你吗?」当听出电话这头的声音后,薇拉su语带惊喜的道。
「Sweety,你是不是又要过来了?苏苏今天被你弄得骨头都酥了,连起床都做不到呢。」虽然薇拉su的语调又姣又媚,但我此刻并无暇与她调情,心想幸好今天把你弄得起不了床,否则倒是误了我的事,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性能力产生了正面评价。
「宝贝,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回头我弄你三天三夜,让你酥到要死要活。」
我略带哄骗的说道。
我这话显然比强心针的效果还好,薇拉su立马精神了起来,她娇声问道:「什么事啊,Master高的吩咐,苏苏肯定执行。」「你们家与郎世安的关系如何?」
我很直截了当的问道。
「郎大书记?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郎家老爷子当年跟爸爸同在一个野战军,虽然郎老爷子的资历地位都要高一级,但他们配合得还是很不错的,建国后我们两家的互动比较频繁。虽然郎老爷子已经仙逝多年,但他们家老大一直对爸爸很尊敬。上次我们去吊唁的时候,他的秘书长也在,还很客气的向爸爸问候呢。」
薇拉su婉婉道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苏家与郎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问他干嘛?」薇拉su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你能联系得上他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我没有解释太多,直接道。
「现在?会不会太晚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行吗?」薇拉su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下道。
她的迟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郎苏两家交情不浅,但毕竟对方是当前炙手可热的人物,就是平时的私人往来也没有那么容易,何况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明天就太迟了,必须是现在,这个事情拖不得。」我沉声道,一边简略的跟她讲了讲自己的打算。
「嗯,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不能错过这个时机。」薇拉su不愧是红二代,她很快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有些疲倦的她顿时打起了精神,说话的节奏也恢复了原本的明快。
「你先过来接我,我给尤秘书长打一个电话,看看他那边怎么安排。」薇拉su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想自己的车子已经被杨乃瑾开走了,只好打电话询问她在哪里,然后拦了一部的士,到了上次杨老爷子所在的协和医院。
医院里只剩下杨乃瑾一人守着,两个小姐弟俩虽然自告奋勇的要帮忙,但杨乃瑾执意不肯,让他们先打车回家,免得家里人挂念。他们虽然不乐意,但最终还是接受了。
易佳已经做完了医学鉴定,值班的医生为她做了伤口清理和包扎,这让她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些,不过由于她的精神并不稳定,医生给她开了些安定的药物,小姑娘已经陷入熟睡中。
我看她今晚独自呆在医院应该没问题,便先开车把杨乃瑾送回家里。在路上我简单的跟杨乃瑾讲了下我的打算,然后让她将情况转告给梅妤,随后我便扭头朝香格瑞拉大酒店驶去。
抵达酒店时,薇拉su已经穿戴整齐等我。一上车她便指导我朝城东区驶去,我们很快就抵达了一栋外表朴素的灰色建筑,建筑门口的招牌表示此地是燕京市的行政中枢所在。薇拉su拿出一张磁卡刷了下,门口的卫兵才举手放行。
此时已过午夜,该建筑的顶上三层依旧灯火通明,在漆黑的夜空中无比显眼,早已等候多时的服务员把我们带到了一处会议室,有过一面之缘的尤秘书长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了。
苏家的身份果然行得通,这么晚能够让封疆大吏的辅臣赶来加班,这两家在政治上的默契程度不可小觑,同时也体现了燕京市委领导班子的高效。
尤秘书长依旧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原本就不多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般,但是他在镜框后的两只小眼睛却十分敏锐。
「苏大小姐,这么晚了还惊动郎书记,希望你不是又想到什么异想天开的商业计划吧。」尤秘书长略带一丝苦相笑着与薇拉su握手,口气里好像对她的行事风格不大认同。
「郎书记不是在美国吗,现在正好是纽约时间11点,大中午的应该没打扰到他吧。」薇拉su可不理他那一套,她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两条修长的美腿,很放松的道。
「郎书记今天有一个商务会谈,中午要与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共进午餐,行程安排得可是很满呵。」尤秘书长理了理自己那头所剩无几的头发道。
「尤大秘,我这可都是为了郎书记,要不他也不会急着让你接见我。」薇拉su没有被他的话语吓住,她巧笑嫣然道。
「大小姐,你别取笑了。我哪有资格接见,我们只是替书记办事罢了。」尤秘书长发现自己在语言上的交锋中败给了薇拉su一筹,忙转换话题道。
「苏老他清楚此事吗?」尤秘书长略带试探的问。
「这也是我爸爸的意思,你需要亲自问他老人家吗?」薇拉su虚张声势的反问,她的神情语气十分自然,让尤秘书长不敢质疑,他只能谦卑地连连声称「不敢」。
「这位小哥挺眼熟的,他是?」随后,尤秘书长转而看着我道,他的小眼睛在镜片后微微眯起。
「他叫高岩,是杨霄鹏的女婿,他可以代表杨家。这件事也是以他为主,我们两家全力支持。」薇拉su很坦率的介绍了我。虽然她平时看起来有点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该办正事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
当得知面前这个年轻人有着苏杨两家的背景,尤秘书长顿时对我另眼相看,他含笑着给我们倒了两杯清茶,然后很快进入主题。
我也毫不客气,直接将自己的计划以及后续打算托出,并重点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在我说的同时,尤秘书长一直很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等我说完之后,他抬头问道:「你确定我们能拿到足以致命的核心证据吗?」「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前提是能在明天中午12点前控制对方和现场。」我双目直视对方,目光十分坚定。
「如果时间耽搁得太久,证据的有效性和可靠性会急剧流失,对方可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物。」看自己的态度收到了效果,我又补充了一句。
尤秘书长面无表情的听完,他用笔在纸上再划了几下,合上笔记本,扶了扶眼镜道:「情况已经基本了解了,但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请示领导,各位先稍等片刻。」然后他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留下我与薇拉su在会议室里。薇拉su见没人在场,就马上用四肢缠上了我,我心想这可是在政府机关里,没想到她便热烈的张口索吻,我们的舌尖刚接触没几秒,就听到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
我忙跟薇拉su告警,等到尤秘书长进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只是薇拉su的脸上稍有一丝潮红,不过尤秘书长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领导原则上表示同意,不过一切事情必须严格保密,要做得天衣无缝、不留痕迹。」尤秘书长一脸表情严肃的说着,此刻他的秃头也没有那么搞笑了。
「他们背后的实力很强,到处布都有眼线与窃听器,即便是在这个大院里也不是绝对保密的,所以今后你不能再进入这里了,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尤秘书长的话让我们都暗自皱眉,这可是燕京市委的地盘,对方居然渗透得进来,这也太猖狂了吧。
「明白,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份的,严格把握与政府方面的距离。」我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尤秘书长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道,他把一个纸盒放到我手中。
「这里有一个电话,可以联系得到我,他们的系统监听不了,但是只能用一次,你注意把握好度。」我接过纸盒点了点头,然后尤秘书长很正式的与我们分别握了握手。我知道这次握手,代表着尤秘书长背后的势力正式与苏杨两家结盟,至于他们的共同利益是什么,我并不了解也不关心,我只需要借助这股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待我们的车子驶出政府大院,背后那栋建筑依旧亮着灯,只有很少人知道,接下来会有很多的电话从这里打出,这些电话背后将是无数条命令,而命令的决策者却在这栋建筑之外,但他们的一言一语都将造成重大的后果。
降下车窗,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深夜里的燕京像一直沉睡的巨兽,默然而又威严的暗暗蛰伏着,这注定将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回到家中时,已经深夜2 点左右了,梅妤母女却坐在客厅等着,从梅妤的表情上看,杨乃瑾已经将事情的来由跟母亲谈过。梅妤穿着一套淡紫罗兰色的丝绸睡衣裤,齐肩短发很随意的绑在脑后,白得透明的玉脸上眼圈有些重,显然这些天睡得不是很好,但并不影响凤目中射出的锐利光芒。
「高岩,事情怎么样了?」梅妤起身迎接我道,她的语气中有一种难得的迫切感。
「一切都搞定了,我们只要等着看戏就好。」我给了她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随后,我将事情的脉络与后续的手段详细讲解了下,梅妤母女俩很认真的听着,两个得天独厚的美人专注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特别是杨乃瑾,她几乎是把我当成超级英雄般崇拜,而梅妤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她好像重新认识我一般审慎的观察着。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叙述完后,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漏洞有待完善,我已经打通了整件事情的环节,但仅仅这些还不够,我得把这个事情公开化,让另外一只手无法插进来。
「小瑾,你认识多少在京的记者,不管是跑娱乐圈的,还是严肃新闻线的?」
「嗯,基本国内一线的老记者我都认识,有些不认识的也有他们的电话号码,他们动不动就给我递名片。」杨乃瑾略带骄傲的回答道。她小脸上挂着的动人笑颜可以证明,这些记者争先恐后递名片不是没有理由的。
「很好,现在给他们发一条短信,让他们今晚5 点到海天区的金楚大酒店去,有一条轰动性的大新闻在等着他们。」「嗯,明白。」杨乃瑾的双目亮了起来,职业的敏感让她迅速抓到核心所在。
「你觉得有多少人会跟随这条消息而去?」吩咐完了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问题,作为记者必须对新闻线索保持敏感度,如果因为怀疑新闻的真实性而错过一条大新闻的话,这样的记者是永远不会获得成功的。」杨乃瑾一提起她的职业就侃侃而谈,她专注的样子让我很是欣赏。
「等等。」我看杨乃瑾正要拿出手机发信息,条件反射般出言阻止道。
「不能用自己手机发,信息会被追踪的,我们必须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看着杨乃瑾迷惑不解的样子,梅妤在一旁解释道。
我赞许的朝梅妤点点头,掏出尤秘书长给我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纯黑色的方形手机,配着qwer全键盘,在国内很是罕见,屏幕上方有「Blackberry」几个字母。
「这是黑莓手机,在北美很流行的,据说安全保密性能很好。」杨乃瑾颇为好奇的翻看着手中的黑莓。
「既然尤秘书长这么慷慨,我们就用他的手机帮他的事业加把火吧。」我微微一笑道。
杨乃瑾会心一笑,马上拿起黑莓手机编辑发送起信息来。
在杨乃瑾发送信息的同时,我并没有闲着,转过身来对梅妤道。
「梅姨,我想要你打一个电话。」「嗯,打给谁?」梅妤刚才一直在仔细看着我,当我们的眼神重新接触,我看到那对清冷的眸子中多了一丝火焰。
「崔振玺。」「小妹夫。」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个人名,虽然这三个字并不相同,但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们相视一笑,目光中有着惺惺相惜的味道,这种感觉很新鲜,也很有趣,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与过去基本由她掌控局面截然不同的是,梅妤现在越来越依赖我的意见了,她身上那层冰冷的壳子渐渐褪去,我觉得一些事情正在变化中。
梅妤和杨乃瑾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切都很顺利。闹腾了一夜,大家都是又累又困,很快各自入睡了。我们只需要等候那个即将到来的风暴就好。
明天起来,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七十二章
「前日,燕京市海天区公安分局接女事主易某报警称,其在海淀区一KTV 内与人喝酒后,被带至金楚大酒店内遭轮奸。海天区警方接到报案后,立即出动警力,在金楚大酒店将吕某等5 人抓获,并在犯罪现场发现了诸多实施性侵犯的证据。」
梅宅的餐厅中那盏水晶灯完全点亮了,照得整个厅子一片光明,就好像在座诸人的脸色一般。从燕京市回来的第二天,梅妤专门叫吴婶做了一大桌的菜,主要是为了庆祝这场意外的胜利。之前的半年内,我们在吕江的步步紧逼下,一败再败,而今总算可以对其略施薄惩了,虽然这只是在外围的一次打击,但已经足够令吕江头疼了。
「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次的5 名犯罪嫌疑人,除汪某外都未满十八岁,其中1994出生的吕某,其籍贯为淮海市人,父母亲都是成功人士。事发前一个礼拜,吕某一家刚从国外度假归来,为了聚会吕某独自乘飞机赴京。」
液晶电视屏幕上播出的是CCTV的独家新闻,画面中给出了吕天站在身高标尺前的照片,按惯例犯罪嫌疑人的脸部做了处理,但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吕天的大名了。因为就在电视媒体播出之前,通过网络和报刊媒体等渠道,此案的来龙去脉已被披露得十分详尽。而新浪网推出的微博服务,更是因为在警方出动后的1 个小时内就进行了报道,现已成为国内最火热的媒体工具。
「当晚,吕某在环球KTV 定了包房,邀请了4 名好友前来娱乐,汪某叫了几个陪酒小姐进来,其中一个就是受害人易某。易某是一家公司的行政秘书,20岁,是河南人。她与KTV 没有雇佣关系,只是做兼职的驻场,赚客人给的小费。」
「当晚,5 名犯罪嫌疑人喝了很多酒,易某被他们灌得很醉,离开时吕某问易某是否出台,易某表示不愿意出台,汪某就提议去吃夜宵,等易某酒醒了再说。
于是,易某就在5 人的搀扶下,驱车来到了金楚大酒店附近的银尊阁。」
「在银尊阁吃夜宵的时候,5 人又爆发了一场冲突,由于吕某与3 名客人发生争执,双方抄起店内的椅子互殴,对方因势单力薄逃走,之后吕某等人吃了1个多小时才离开。店内的监控摄像将全部过程记录了下来。在这过程中,易某由于喝酒太多,一直趴在桌上。」
电视上播出的是后期制作的3D场景示意视频,但警方已经掌握了当时在银尊阁以及金楚大酒店电梯里的监控录像,这些都将成为重要的证据,下一步将在这起轮奸案的起诉中起到重要作用。至于律师方面更不用担心,梅妤已经联系了这个领域最好的律师为易佳辩护,淮海市针对朱严两位律师采取的不齿手段已经引起了律师界的公怒,他们巴不得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吕家尝一尝法律的威力,当然前提是那个幕后黑手插手不得,而燕京市正是这么一个地方。
「随后,5 人带着易某到了金楚大酒店,将酒醉未醒的易某带入套房,然后要求与其发生性关系,易某继续表示拒绝,但因酒醉手足无力无法离开。吕某等人对其实施殴打,并强行脱去其衣服。此后,吕某第一个对易某实施了性侵,随后几人依次上前强奸了易某。据法医鉴定,几人都没有戴避孕套。」
在这个案子里受伤害最大的无疑是易佳,因为大量新闻媒体的介入,有关易佳的很多个人隐私都被披露了出来。这个小姑娘平时在正常的职业之外,的确有做过酒吧夜店驻场的兼职,否则光凭那点微薄的正式收入,应对燕京市居高不下的房租和消费水平,很难在燕京这个大城市里生存。
但据易佳本人所称,她只是陪客人喝酒唱歌玩游戏,向来不出台提供性服务的。对于这点我选择了相信她。因为从她那晚身上所受的伤来看,吕天等人采取了极为暴力的手段,在殴打完她后才发生了性行为,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可以证明这一切。总之我必须让这群禽兽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种强迫女性的行为是我极为痛恨的,不仅因为施虐者是吕天的缘故。
易佳原本有些畏惧的情绪,害怕遭到他们的事后报复,不敢通过司法途径去争取公道。我与梅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双管齐下成功说服她站出来,用法律手段声讨吕天等人,我们不仅为她准备了实力强大的律师团,而且还允诺日后为其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为了防备吕家在私下采取恐吓等手段,我们充分发挥了杨家的力量,将其安置在一个隐秘又安全的地方,一切都安排得当后,我们才离开燕京市。
「结束后,吕某便先去睡觉,其余4 人凑了5000元塞入易某包中,将其带入电梯便离开。衣衫褴褛的易某被路人搀扶至银尊阁,并替她向警方报警,之后易某被送至医院验伤,经鉴定为轻伤。」
警方当天晚上就采取了行动,十分迅速果断的将吕天等人抓捕归案,全程都在十几家媒体和CCTV的镜头下公开,整个案子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落人口实的空隙。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在京城脚下,就算淮海市那位人物的权势可以通天,在这种全民关注的情况下,他们也无法捣鼓什么马脚。
正如我所料,无论是传统媒体也好还是新兴的网路媒体,绝不会错过这个轰动性的事件。因为它不仅是一个简单的刑事案件,而且还牵涉到民众最为反感的社会阶层分化问题,随着社会贫富差距的急剧拉大,更多底层的民众对高高在上的新富们越来越不满,而他们的后代往往飞扬跋扈、肆意妄为,但却总能得到金钱与政治的庇护。这次吕天的案子,单单一个富二代标签就足以激起群众的愤怒,更何况吕天的劣迹斑斑早有前科。
再加上,他的父亲是贵为淮海首富的吕江,当前又一手导演了国内地产界最大的并购案,各种商界媒体纷纷借机宣传一把;他的母亲梦兰又是国内知名的女高音歌唱家,演绎了多少脍炙人口的经典歌曲,文艺界的媒体刊物自然不会错过;这种优越的家庭背景培养出来的第二代,居然在道德品质和基本的公民素质上如此不堪,这又引发了教育界对于父母家庭教育的思考。
所有一切因素结合起来,酝酿成了这场各个阶层和各个领域都投身参与的媒体狂潮。当然,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此刻就坐在桌前,边品尝着美食边欣赏着这场盛宴。
「高岩,梅姨敬你,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这些。」梅妤款款的从桌边站起,她这种礼待颇让我受宠若惊。
我们手中的玻璃杯微微一碰,双目很自然的在空中交汇,自从那晚在书房之后,还是头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她。
梅妤的脸色比起先前好了些,不再是那么的苍白,一对凤目中的眼波也灵动了不少,对于我有些唑唑逼人的直视,她并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意思,只是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之中多了些我看不透的东西。
看着梅妤仰着头,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颤动,玻璃杯中的大约半杯红酒就消失了。在酒精的作用之下,玉石般洁白的皮肤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在水晶灯的映衬之下,犹若一只盛开的玫瑰花,有着一股从前未见过的美态。
「妈妈,谢他干嘛,这可是他该做的哦。」杨乃瑾嘟起粉红的小嘴,一副理应如此的态度。
「瑾儿,高岩的确做了很多事情。妈妈之前对他有些看法,但时至今日才发现他是对的。」梅妤含笑纠正女儿,不过她话里好像另有所指,令我不由得多了几分想法。
「好吧,那我也敬你一杯,感谢的话就不多说啦。」杨乃瑾朝我吐了吐舌头,下一秒钟也学母亲的样子,举杯道。
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举杯含笑不语,与之相碰。一向不怎么会喝酒的杨乃瑾也难得喝了下去,她虽然极力装作镇定,但莹白洁净的脸蛋却一下字红了起来。
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这次燕京之行的趣事,室内不时响起两位美人的悦耳笑声,这个宽敞的厅子里头次变得如此春意黯然。外面的寒风并未完全散去,但梅园的边边角角已经隐约可见生命的气息,夜风似乎带来了淡淡的冷香,好像那一众梅树正在暗暗吐蕊,这是春天要来了吗?
吴婶使出浑身手艺做的菜果然不同凡响,不但我吃得津津有味,梅妤母女也难得多尝了几口。配菜的红酒也非俗品,梅妤特意开了瓶十年的拉图,虽然比不上那次薇拉su品的1982,但也是波尔多红酒中的佼佼者了。
几杯红酒落肚,我身上泛起了一阵暖流,虽然只穿着一件衬衫,但屋内的暖气开得很大,我忍不住解开了几粒纽扣,让自己的脖子稍稍透透风,没发觉自己露出了一大块坚实的胸肌。
在谈话中,我感觉梅妤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边和杨乃瑾聊着边转头望去,正好碰上梅妤迅速移开的眼神,她玉脸上的表情颇不自然。
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出梅妤眼中有一丝难得的温柔,她有些心虚的把头扭到了一边,洁白玉齿轻咬着下唇,脸上的红云都染到了脖子上。好像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孩被抓个现行般,有一种难得的小女人情趣。
我心中一动,突然异想天开的将脚向她的方向移去,我和杨乃瑾是面对面坐着,梅妤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虽然隔着的距离有些远,但我的腿长却恰好可以够得着。只穿着袜子的脚摸索了一阵子,很快就踩在了她穿着裸色小羊皮拖鞋的玉足上。
猝不及防下,梅妤差点惊呼了起来,她张了张嫣红的薄唇,好像突然想起女儿还在身边,赶忙勒马收住声音,但那檀口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看上去颇为娇俏可爱。我见她有所顾忌,这下胆子更大了,开始尝试用自己的脚掌去摩挲她的脚面。她今天没有穿丝袜,赤裸的脚面皮肤十分娇嫩滑腻,虽然隔着袜子,但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那薄薄肌肤下方的脉络与血管。
我的侵犯之举让梅妤大为难堪,虽然只是脚对脚的摩擦挑逗,但此举已经超过了我们之间应有的距离,尤其是自己的女儿还在身边的情况下,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女婿的男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实在让梅妤又惊又怒。惊的是年轻男子对自己的绮念依旧未消,一次次的越过道德界限挑逗自己;怒的是自己不知为何,在这个年纪与女儿相当的男子面前,越发的束手缩脚无能为力,对于他的强势压迫自己毫无应对之力,一步步的退让却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举止。
梅妤先是看了看杨乃瑾,发现女儿并未发觉这边的举动后,她才略略安心,转过头来,给了我一个严厉的眼神,她薄唇轻启,好像用唇语对我说:「快停住」。
但我丝毫不以为动,依旧我行我素的继续在她玉足上肆虐,梅妤气得直咬下唇,把薄薄的唇瓣咬得鲜红可人,但又拿我毫无办法。看着梅妤薄嗔轻怒的样子,我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着实可爱,她身上那股圣洁的光环正在的消退,渐渐露出属于女人那一面的情绪与神态,这无疑更加刺激我的欲念。
接着酒劲,我开始加大脚上的动作,沿着那道优美的弧线开始向上游动,滑过又细又长的纤柔小腿,向着匀称笔直的大腿内侧进发,梅妤在我的攻势下丢盔弃甲,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攻城拔寨。幸好这个时候杨乃瑾再次出面救了她,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唔……」小姑娘突然从口中发出一声呻吟,她的酒量是我们三人中最差的,两杯红酒下去后,已经开始趴在桌面上动弹不得了,眼见她从桌面上强撑起双臂,一张小口鼓得圆圆的,好像想要呕吐的样子。
杨乃瑾此举破坏了我的攻势,原本步步紧逼的场面被打乱了,梅妤趁机拔腿站了起来,脱离了我魔足的侵扰范围。她忙上前扶住女儿,伸出一只手轻拍着她后背,口中细声问着女儿。
「妈妈,我头好晕,想睡觉了。」杨乃瑾紧闭着双目,她小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苹果般,看样子估计真的醉了。
梅妤狠狠的剐了我一眼,芳唇对着女儿努了努。我连忙起身抱住杨乃瑾,她闻到我身上的气息,就顺势躺入我的怀中,我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梅妤的吩咐下,把她抱回自己房间。
将醉后颇不安顿的杨乃瑾在床上放好后,我先行退出房间,让梅妤为女儿更衣睡觉。
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心里却在回味梅妤玉腿的美妙触感,自从上次在途观的后座上亲手爱抚过那对玉足,我对她的美腿便念念不忘,所以今日才会公然在杨乃瑾面前侵犯她。虽然我的行为异想天开,但梅妤的反应却显得软弱和犹豫,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她在我的强势之下应对的招式并不多,而她体现出的意志也不是那么坚定。
大约半个小时后,脚步声从杨乃瑾的房间那边响起,然后穿过走廊消失在另一头,梅妤应该是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许失望,她并未如我所想的,再次返回楼下,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带着失落回到自己房间,我给白莉媛打了个电话,借着酒劲把电话那头的她挑逗得娇喘吁吁,通过电波用语言让她得到满足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巨茎弄得昂扬高挺。但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梅妤的身影,那两条纤细颀长的玉腿不断浮现在我眼前,让我幻想着她身体其他部位的形状,让我不由得想去抚摸她、亲吻她,甚至是侵入她的身体……
白莉媛在激情过后,已经语声越发慵懒娇弱了,最后我只得挂断电话让她睡着,可是我的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兴奋难耐。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听着闹钟响了24下后,素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房门,梅宅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走廊过道的射灯投下的些许光明,我的身影在灯光下有些奇怪,因为裤裆前高高的耸起,在灯光下投射的影子像一张绷紧的弓。这张弓在慢慢的移动着,逐渐向三楼的方向移去,踩在实木楼梯上的脚步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就像我此时的心跳一般,我觉得自己像一个贼,一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贼,而我脚步的方向就是那个女人的房间。
站在梅妤房门前,我却犹豫住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门后那个女人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是那么的高贵是那么的优雅,她的智慧与情商让男人相形见绌,她的一颦一笑无不让我心醉。不可否认,自己对她早就怀有野心,这种野心背后包含着一种占有欲,同时也是一个年轻人充满幻想的冲动。
我幻想着可以占有她,占有这个集美貌与智慧与一身的女人。
在之前那两次主动的压迫之中,我已经觉察到梅妤的内心并不是那么牢固的,而随着我们之间的互动增多,这道屏障越发显得脆弱可破,但我始终没有突破最后那一道防线。现在,我就站在距离她一门之隔的地方,我不知道梅妤会以什么态度对我,我只知道自己不能软弱,自己必须勇敢的主动出击。无论结果如何,在这个时候退缩的话,只会让我瞧不起自己。
于是我举手敲响了她的门。
夜已静,我的敲门声就像丢入池塘的石头般,显得特别的响,但房内并没有反应。我没有放弃,继续坚持敲着,终于里面传来脚步声。
「谁在外面?」梅妤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警惕。
「是我,高岩。」我闷声答道。
「高岩?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梅妤的语气中没有给人留下任何余地。
「你开一下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仍不放弃,继续重复着敲门的动作。
屋内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我重复而又单调的敲门声,难道梅妤丝毫不理会我,自行睡着了吗?我心中暗自怀疑着,但手下的动作仍不停。
敲门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甚至更长,我几乎怀疑梅宅内的人都要被我给吵醒了,但梅妤仍然毫无反应。就在我将近要放弃的前一秒,那扇门突然被打开了。
梅妤出现在半开的房门后,她身上穿着件两件套的睡衣,白色包边的淡紫罗兰色丝绸睡衣,青果领上方是一截雪白的肌肤与颀长的脖颈,同款丝绸睡裤包裹着修长的玉腿,一段白皙纤细的脚背露在裸色小羊皮拖鞋内,这套睡衣保守的款式遮掩住她身体的曼妙线条,但对我来说这诱惑力一点都不少。
她的齐肩短发有些惺忪,好像刚出床上起来一般,清瘦的瓜子脸上不着一丝脂粉,但却光洁如玉般在黑暗中散发着光华,那对美丽的凤目十分复杂的看着我,眸子中带着几分不悦和烦闷,就如同她此刻的表情般冰冷肃杀。
「高岩,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明天再谈了吗?」梅妤冷冷的道。
我却没有理会她话语中的拒绝之意,我上前一步,手按在门上,语气低沉道:「能让我进去说吗?外面会吵到人的。」
梅妤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她伸手撑住房门,很坚决道:「不可以,这样不合适的。高岩,你应该知道最基本的礼节。」
此刻我依旧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了,对她话中的嘲讽之意也置若罔闻,我开始把自己的身子往门内挤,口中焦急的道:「让我进去吧,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相信我好吗?」
我的行为让梅妤大感意外,她料不到我会如此粗野,一边用尽全身气力抵住门,一边又羞又气道:「高岩,你能不能清醒些。这可是在我家里,你没有权利要求我。」
以我的力气,要推开梅妤并不困难,但我并不想伤害到她,我只是想要进入这扇门罢了,为什么她总是对我推推托托的,难道我在她心目的印象如此不堪吗?
我有些不忿的想着。
我们在门口的拉锯战陷入了僵持,拉扯之间不知是谁的脚碰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这可能是迄今为止我们弄出的最大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我们俩愕然间都停住了动作,侧耳静听了下宅内的反应,一切都还是原样,并没有人发觉我们这里的争持。
看到梅妤原本担忧的脸上放松了些,我忙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让我进去,我保证不发出声音。小瑾就在另一头,你也不想吵醒她吧。」
我的话好像提醒到了她一般,梅妤眼中的坚持弱了几分,撑在门上的手臂也松了下来。机不可失,我忙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向里面硬是一挤,然后便置身于她的卧室内。
这时梅妤才刚刚反应过来,她立即朝我胸前一推,向后倒退了好几部,跟我保持着一定距离。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防备的姿态,冷冷道:「既然你都已经进来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这点距离怎么难得倒我,若是以往我可能会在她清冷的眼神下止步不前,但此时我满脑子里充斥的只是欲望,根本不在乎其他东西,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削肩,目光好像要投入她身体一般,死死的盯着她的凤目道:「梅姨,我喜欢你。」
「你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梅妤难以置信般训斥道,宝相庄严的玉脸绷得紧紧的,凤目里燃起了一缕火焰,好像我的话让她遭受到极大的侮辱般。
不过我毫不在乎,我一点都不顾忌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我只知道如果再不说出这句话我就会被噎死,我已经憋了许久许久了,这个秘密就像毒药般藏在我心中,藏得俞久我的内心中毒就愈深,我中了她的毒。
也许是初次见面时她恬淡的笑意,也许是她那双可以看破人心的清冷眸子,也许是她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也许是她在遭遇不幸时的坚定自若,也许是她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也许是她优雅沉着的举止动作,也许是她对爱人亲人的忠贞不移。总之,这一切像一小簇火苗般,从开始到现在逐渐的加热加光,直至现在燃烧成熊熊烈焰,让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
我像一个狂热的年轻人,又像一个失心疯一般,咬牙切齿的向她倾吐着自己的爱恋。不知是我的话语,还是我眼中的疯狂,梅妤从原先的鄙夷厌恶,到后来的怀疑不屑,那张冰冷得犹如玉石般的脸渐渐有些松动。隔着薄薄的丝绸睡衣,她瘦瘦的香肩下肌肤娇嫩滑腻,仰着头看着我使她的瓜子脸更加小巧,那宝石般眸子中的眼神有些复杂。
「梅姨,让我爱你,让我照顾你,让我替你分担一切吧。所有的压力与困难,你不要一个人死扛了。我会把你当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疼爱的,你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顾一切的表白着自己的心声,这些压抑在心头已久的话语就像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不,别说了,住口……赶紧住口,我叫你住口啊!」梅妤双手无助的捂住耳朵,生怕听到我的倾述一般,好像我口中喷出的是毒液,为免于被我言辞污染,她拼命的摇着臻首,彻斯底理的尖叫着。
我停住了,但仍然用那种炽热的眼神看着她。梅妤淡紫罗兰色丝绸睡衣下方的隆起依旧在剧烈起伏着,显示她内心正在急剧波动着。但下一秒,她很快又恢复到冰冷的玉石状态,她轻摇臻首,用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语气道:「这不对的,高岩。你真的是错了,怎么可以对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是你的梅姨,是瑾儿的母亲呀,我是有丈夫的女人,你以为我会接受你这种不道德的冲动吗?」梅妤的凤目在黑暗中隐隐发出寒光,就像她的玉容一般冰冷无情。
「看来之前我对你的纵容有些过了,让你产生了某种越轨的想法。但这一切都是错的,都是不切实际的,你必须立即停止这种行为,离开我的房间,之后也要把脑子里的肮脏东西全剔除掉。否则你就得离开我的家,我宁可让女儿伤心一阵子,也不愿让她伤心一辈子……」
「唔……唔……」没等她把这长篇大论说完,我已经双臂一紧,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同时双唇也堵上了去。
我才不管什么狗屁伦理道德,那些东西都是为无能的人准备的,身为一个雄性生物,我只需要去战斗、去征服、去掠夺,眼前这个女人是我所爱的,我只需要坚持这点就足够了。
梅妤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义正言辞的训斥会换来这种回报,她竭尽全力反抗着我的侵犯,但在我的蛮力面前反抗毫无意义,我铁铸般的双臂紧紧的围住她,双唇如饥似渴的在她脸上探索着,她身上的淡淡冷香让我更加疯狂,我伸出长舌舔舐着她的芳唇,轻车熟路的开拓起她的玉齿。
梅妤虽然表面上十分坚决,但她的抵抗却并不像言语那么有力,我的一只手深入了她的腰间,撩起淡紫罗兰色丝绸睡衣的下摆,触在她纤细柔软不堪一握的腰上,那滑如丝绸般的肌肤让我爱不释手,这种刺激让我肿胀的下体更加坚硬,撑着睡裤直挺挺的戳在梅妤的小腹上。
作为一个熟年妇人,梅妤显然知道她柔腻滑嫩小腹上那只硬梆梆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但她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我的怀抱中,根本无法移动身体避开,我借着身体的晃动将阳具在她身上磨蹭着。虽然隔着两层衣料,但硕大的巨茎依旧可以感受到梅妤小腹上平坦滑腻的肌肤,我想她同样也可以体验我巨茎的粗大与坚硬吧。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摩擦带来的火花,或许是晚餐时的红酒起到了作用,梅妤的抵抗变得越来越弱,她抓着我后背的指甲力气越来越小,后来演变成只是轻轻扣在上面,她细长优美的鼻翼翕动的节奏也越来越快,鼻腔中的气息越越来越粗,白玉般的脸庞上呈现出一抹艳丽的桃红。
在我不依不饶的努力下,梅妤的防线正在奔溃,终于她露出了一丝空隙,我立刻抓住这个时机,长舌长驱直入,重新扣入那具温润的口腔中,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老练、有节奏的用长舌挑动着她,在她的口腔中上下舔舐,吸允着她口中的香津玉液。作为一个年逾四十的熟妇人,她口腔中的气息却跟女儿差不多,有着淡淡的花木清香,令我心旷神怡,只不过那种香气有些冷,就如同她本人一般,让我联想到严寒中盛开的梅花。
她的口腔不如白莉媛那么狭窄,但双唇却薄薄得犹如一条细线,这令我更加容易将整根舌头伸入她口中,我的长舌分开她洁白的玉齿,像一只食蚁兽般把整具口腔内部舔了个遍,这种贪婪而又霸道的舌吻估计她从未体验过,她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我的长舌堵住,任由我在她口中肆虐着。
她的呼吸更加急促了,白得透明的玉脸上泛起一阵绯红的霞光,那对清冷自持的眸子已经蒙上一层水光,好像琥珀般折射出不同的色彩,但她只是任由我在她身体上索取,却不做任何动作回应我。我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我想要进一步的获取更多。
我抱着梅妤缓缓向屋中那张典雅古朴的大床移动,我的动作变得轻缓而又翩翩有礼,完全不像先前那么粗野和狂躁,这让她感觉有些不同,虽然她没有配合我的脚步,但也没有做出相反的动作,我们就像一对相拥起舞的男女般,在幽暗的灯光下向大床靠近。
当梅妤的小腿背碰到大床的床沿时,她好像才从迷梦中清醒过来似得,意识到自己当下的处境,以及我的行为所代表的意义。她又重新开始反抗,这回她的反抗变得有力气来,手上的动作配合着双腿不断挣扎,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一般,又抓又挠的在我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但我依旧试图继续先前的动作。
突然我口中感到一阵剧疼,不得已下只得从她口中抽回舌头,但我的嘴唇下方已经多了两道齿痕,从舌头上品尝到的咸味可知,这一下被她咬得可不轻,应该已经流血了。
「早叫你收手了,你不听。」梅妤初时好像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惊讶,她露出了一丝关切的表情,但很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宝相庄严的姿态,一本正经的训导着我:「高岩,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不过,我却一脸放松,轻舔了舔自己唇上的血迹,看着怀中的梅妤,却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呀,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梅妤怎么也猜不透此刻我的想法。
她的眼神中有些恼怒,那是对自己无法看透的目标的恼怒,但我的依旧一脸轻松的看着她,眼神中丝毫没有受她言语影响。她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好像面前这个男人已经看穿了自己内心的软弱,原本可行的招式再也不起作用了。
「梅姨,别欺骗自己了,你其实是很喜欢我的。」我轻轻摇头,充满自信的道。
随着我的视线看去,她上身的睡衣已经被我脱下了,那雪白光洁如瓷器般的身子上,只穿着一件式样精致的黑色百褶真丝文胸,文胸的上方可见一道雪白的乳沟,虽然她看上去很瘦,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胸前双丸的体积并不是很小,看来杨乃瑾将来应该还有发育的空间。
梅妤心中真是叫苦不得,自己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一败再败,先是檀口失守被他的大舌头侵入,然后不知不觉间连上衣都被脱掉了,现在他两条坚实有力的大腿紧紧的夹住自己的双腿,裤裆里那根怪模怪样的大东西还顶在自己小腹上,换谁看到这种景象都会觉得,这个女人在年轻男人面前已经毫无抵抗力了,自己此时再用教导的语气说话,靠谱吗?
只不过,难道就此放弃抵抗,让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梅妤心里越想越不甘心,她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对方的眼神,轻咬着下唇道:「请你放开我好吗,高岩。如果这样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她眼中难得露出示弱的神色,那种小女人的脆弱头次出现在这张端庄的玉脸上,双目中的祈求让我心头不由得为之一软,我几乎就要点头答应她的要求了。
但当我看到她放在两侧的细长胳膊,那两只白皙纤手正很用力的握成拳头,从上面泛起的青青脉络可知,此刻她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我再稍作努力她可能就此崩溃,而我差点被她的伪装给骗过去了。
我收摄心神,要做就做到底,今天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梅姨,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只是想好好爱你,我会给你带来快乐的,相信我。」我无比坚定的说着,同时双膝顶上了大床床沿,随着我的上身的向下倾斜,梅妤的身子慢慢的向床上靠近,而她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在我强大气场的震慑下,她只能任由我摆布。
我轻轻的帮她褪下那条丝绸睡裤,将一具只着黑色真丝文胸和内裤的雪白躯体暴露在视线中,那犹如白瓷般精致的玉体横陈在洁白的床单上,映衬得床单都不那么白了。我的手轻轻抚在这具梦寐以求的胴体上,触手而及的肌肤光滑如玉,她的身体显然很瘦,但并不露骨,薄如奶酪般的脂肪恰到好处的布在白得透明的皮肤下,配合着她瘦瘦的削肩,有一种优雅别致的古典美。
我的手不知触碰到了哪里,梅妤突然蹙眉难受道:「别,你弄疼我了。」
顺着她那两条纤长合度的玉腿向下,直至圆润滑腻的小巧脚踝处,才发现有一大块淤青的痕迹,这块青痕的颜色很新,应该是先前我们推搡中,不小心撞到房门上所致。
对于她的玉足,我一直都很迷恋,此时更是心疼不已,将那只新月般的足弓握在手中,仔细的用手掌摸了又摸,揉了又揉,甚至还将嘴唇凑到上面,温柔的吸允着那块青痕,试图为她抚慰创伤。
「唔……不要动那里,痒吖。」梅妤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她看着脚下这个男人,心里却像塞满了线团般乱糟糟的。
这个男人正在肆意轻薄着她的玉足,这个男人好像对自己的脚有独特的喜好一般,不但亲了又亲,而且还伸出舌头在上面舔舐,那样子看起来太奇怪太过分了,但是他对待自己的双足却是那么的温柔,对她们爱不释手般轻揉蜜吻着。自己应该阻止这种行径的,但是……但是从脚上传来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美好。
「高岩,我们真的不能这样,你停手吧,求你了。」梅妤试图做最后一次的努力,但她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梅妤那对白皙如水仙花瓣般的纤手盖在眼皮上,让自己不去看身下男人的动作,可是手掌之外的小半张脸上却布满了嫣红的颜色,让白瓷般的小脸更为瑰丽多姿。
回应她的却是一张充满热情的嘴唇,以及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
梅妤自欺欺人的闭上眼睛,假装在男人身下的并不是自己。男人不依不饶的试图与自己舌吻,但她始终坚持紧闭着牙关。没关系,只要没有主动与他舌吻,就不能说明什么,舌吻是爱人之间的吻,他不是我的爱人,他是个冲动的男孩,我只是在回报他罢了。
我在梅妤芳唇上的努力收效甚微,想强行撬开梅妤玉嘴,却没什么成效,在外围亲了一阵后,便选择了放弃,接下来转到脸上,开始朝其他地方进发。我带着欣赏的目光亲吻她细长的琼鼻,尖尖的下巴,颀长的脖颈,优美的锁骨。弄得梅妤浑身发烫,粉拳在我背上乱拍乱锤,之前所有的挑逗效果这会子一起涌上来,她从脖颈到耳根都红了,显然是情动了。
我的手在她的胸前游动了一阵,很熟练的解开文胸的搭扣,将那对束缚已久的白兔释放了出来。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对乳房啊,虽然体积和分量远比不上白莉媛的丰腴肥美,但却俏生生、颤巍巍的挺立在她光滑瘦削的身上,那白的炫目的雪球般乳峰顶端,矗立着两颗鲜红娇嫩的乳头,她的乳头与周围一圈乳晕都很小,就像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一般,但色泽却是姣妍少妇般的鲜红。我不禁邪恶的想,杨乃瑾恐怕没有从这对尤物上得到太多养分吧。
我双手各自攀上一只雪乳,她们的体积刚好足够我的大手一握,握在手中的感觉就像新剥鸡头肉般滑腻柔嫩,我带着赞美抚摸着着她们,用自己的嘴唇感受她们的生命力,时而攀上圣女峰的顶部,时而将两颗鲜红的乳头纳入口中,细细研磨、慢慢品尝,好想一个品酒师在品尝红酒一般,吸了又吸、啄了又啄,弄得梅妤口中不连续的间断发出细微的轻吟,但她却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好想不想让我窥知她身体真实的感应般。
我把玩了那对雪乳一阵子后,开始沿着平坦滑腻的小腹向下移动,梅妤的身子特别柔腻香滑,直若无骨,入手丝般顺滑的肌肤令我销魂却也满手留香。没有一丝赘肉的白腻小腹中央,肚脐眼呈现一个小巧可爱的漩涡,我把嘴俯在上面亲吻着她,用舌头挑逗着她。她的骨盆并不大,窄窄的髋骨有很明显的凸起,把下方的黑色真丝小内裤的裤腰撑起了一条细微但却美妙的弧度,我轻轻的褪下那条薄薄的真丝内裤,她的双腿僵硬着并不配合,但也没有做过分的反抗。
梅妤光滑平坦的小腹下方有一撮乌黑柔软的耻毛,她的耻毛有些稀疏的聚在一起,形成一块倒三角形的芳草从,在白得透明的肌肤上尤为显眼。她纤长的玉腿犹如两截洗净的白藕般,在那雪白滑腻的大腿内侧,狭长的三角形溪谷地带中央,一具雪蛤般的娇艳蜜壶绽露在我的面前,这具蜜壶的形状并不大,外翻的花唇椭圆小巧,像花瓣般聚拢在一块,颜色跟她的乳头一般鲜红,一点都没有黑色素的沉积,就像她的主人一般干净优美。在那鲜红的花瓣中心,有一个圆圆的小口在一张一合的,里面隐约可见嫣红的嫩肉,小口处水光湛湛,显示女主人身体的真实反应。
我充满好奇的将嘴唇凑到花瓣上,轻轻亲吻着她们,然后伸出舌头挑逗着花唇,在我的舔舐下那些花瓣很快鼓胀了起来,她们犹如鲜花盛开般绽露出嫣红的内壁,而花瓣中心的小口更是不断分泌出透明的花蜜,我尝了尝梅妤的分泌物,一种微甜的清凉气味,让我喜不胜收。
在我舌头的挑逗下,藏在嫩肉之中的蜜豆很快就露了出来,梅妤的蜜豆藏得没有白莉媛那么深,此刻已经有小指头大小了,我张口叼住了她,用自己的舌头去挤压她、敲击她,我又把舌头伸入她的花径,但觉得花径的入口处极窄,就算是舌头也不好伸入。
在我舌头的作用下,梅妤越发的情动难耐,她有些难受的扭动着白皙玉腿,更有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头上,不知她是想要推开我,还是想让我更加的深入,只觉得她细长的手指已经插入我的头发中,这让我更加的狂热的舔舐她的蜜壶。
「不要吖,别这样子弄了,高岩。」梅妤口中喃喃自语着,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但却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焦急。
她在担心什么?是期待着我的深入,还是生怕我的行动,但我已经无暇考虑过多了。
之前我已经将身上的睡衣除去,现在更是将束缚了很久的睡裤脱了下来,赤裸着身子跪在她的两腿间,我健美如天神般的上半身出现在梅妤的眼中时,她凤目中闪过一丝特别的神色,好像有些心慌意乱,有些不知所措,她扭扭捏捏反抗着,只是却少了一份极端的决然,多了丝道不清说不明的黯然。
我将那两条纤长合度的雪白玉腿抬至肩膀上,我胯下那根粗长肿胀的巨茎已经靠近了她的双腿之间,梅妤这时好像才知道我要做些什么似得。她开始加大反抗的力度,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蹬在我的胸膛上乱踢,双手尖尖的指甲嵌入我的胳膊中,但我很快就制服了她,那两只纤细的足踝迅速落入我的掌中,一旦被我抓住后,她就无法蹬得动腿了,而把我抓出道道指痕的那对纤手,我根本不在乎。
当梅妤发现一切反抗都无济于事时,她终于选择了放弃,她把臻首侧向另一边,好像不想面对我的眼神一般,有些蓬松的短发复住她的半边脸,但仅是露出的那道侧面弧线就依旧那么优美动人。
「高岩,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的话,请带套好吗?」梅妤的声音很小,但是我听得却很清晰,她的凤目中有些闪亮的东西。
我无法拒绝她眼中的东西,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爱她,我并不想伤害她。
我松开了紧握玉足的手,梅妤咬了咬下唇,好像下定决心般轻声道:「左边床头柜里面有,在第二个抽屉。」
大床的左右两边各有个床头柜,造型是那种旧式的三斗橱,外表涂成庄重的暗红色。我几步爬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翻动着,里面放着个未拆封的柠檬黄小盒子,我认出是冈本003 的黄金套装。我急切的拆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片,撕开封口后,我迫不及待的要将那篇薄薄的橡胶制品套在自己的阳具上,但很明显套套的尺寸并不适用我的巨茎,即便将它褪到了尽头,我的巨茎还有一半的根部暴露在外头,这也是我向来不喜欢适用套套的原因之一。
但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的巨茎已经肿胀了太久,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它进入那个湿滑温热的小穴,而我的身边正躺着自己倾慕已久的绝美尤物。
看着我胯下挺着那根又粗又长的巨茎回到了原位,浑身一块块棱角分明凸起的肌肉,肿大如兵乓球大小的龟头前方泛着避孕套的反光,在这个角度下看上去无处不透露着淫猥的雄性气息。
梅妤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她并没有做出剧烈的反应,只是张开那对清冷的凤目,冷冷的看着我道:「高岩,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会让你知道的。」
我微笑着看着梅妤道。径直分开那对纤长的玉腿,雪白匀称的大腿内侧,她嫣红的花瓣上粘着一丝晶莹剔透的蜜汁,微不可见的幽径躲在层层肉瓣之中,粉嫩细滑的肉瓣微微颤抖着。我扶着梅妤修长的玉腿架在自己双肩上,紧接着把早已勃然而立的硕大肉静贴在蜜唇上,在嫣红肉瓣上来回摩擦逗弄了两下,然后以一个无比坚定的姿态插了进去。
「嗤……」
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梅妤的蜜壶出乎意料的紧窄,花径的入口更是小的犹如处女,根本不像生产过的女人。我把自己的大龟头挤进去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她给勒断了,但只要我突破了这一关口,里面的花径相比起来宽松了不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名器。这肉壁蜜道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不但更肥厚夹得更紧,最重要的是那肉壁层层叠叠,越往里层数越多越密,给阴茎带来的快感也呈几何级数倍增,好不容易强忍着泄意整根插进去,还没动就爽的难以自持,差点就射出来,这样的感觉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高岩,你混蛋……」梅妤哽咽着吐出这句话,凤目中一下子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两滴晶莹的泪水,流在那宝相庄严的玉容上,显得分外凄美绝俗。
我又是惊叹又是心疼,小心翼翼地凑上嘴唇,吸允着美人的眼泪,面前无声抽噎着的女人美得简直不像尘世中人,时光都在她身上凝固,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完全可以凝结成一幅古典主义大师的油画。
当我的阳具进入她的身体后,之前一切的反抗与警告都变得毫无意义,梅妤渐渐喘过气来,虽然她还是侧着头不看我,但这并不能阻挡胯下阳具前进的步伐。
我推动着巨茎不但向里深入,她的腔道又长又深,直到我将整个茎身都插了进去,方才触到了花心那一团软肉,这时梅妤那光滑洁白平坦的小腹上终于出现一条浅浅的凸起,显示出我又粗又长的大肉茎此刻已经抵达了她的花房深处。
这个女人拥有个独一无二的蜜壶,我怀疑绝大多数的男人在突破第一道穴口的时候就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等他们进入了腔道内,肯定会在那又长又深的迷离失所,更不用提可以坚持多久了。
但我丝毫不用顾虑这些,只需要挺动着自己的臀部,将自己的巨茎一下下的插入梅妤那独特的腔道,我的庞然大物野蛮地从分开娇嫩无比的花瓣,浑圆滚烫的龟头粗暴地挤进娇小紧窄的幽谷花径口,分开花径膣壁内的粘膜嫩肉,深深地刺入最深处那饱满滑腻的娇嫩花心,我的动作迅猛刚烈却又有条不紊,像一个老练的船长般驾驶着胯下的巨茎,在梅妤那深不可测的嫩肉海洋中巡游。
初时,梅妤还尽力保持着淑女的矜持,她侧着头任由我的巨茎在她的花径里进进出出,脸上依旧保持着冷漠的神情。但花径里的反应却出卖了她,腔壁上的一圈圈嫩肉开始翻滚着迎合了上来,从里面分泌出源源不断的透明液体,黏在我的茎身上,随着我巨茎的动作被一次次带出,飞溅在两人的下体上,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清冷独特的芳香。
梅妤的蜜壶肥厚异常,极有弹性柔韧性,因此倒也能容纳我这等巨茎,不致撑破胀痛,反而蜜液越流越多,渐渐湿滑柔嫩起来,里面开始响起「咕叽咕叽」
的淫靡水声。美人儿侧着脸不让我看见正面,她柔美的双颊因为情欲的高涨而一片嫣红,峨眉轻颦,红唇微张,只是微微的喘气逐渐变成了低低呻吟,然后又被死死压制强忍着,反倒显得异样的诱惑。
我趴在梅妤的峰峦起伏的光滑玉体上耸动着,两个大手也闲不住,毫不客气的抓住莉媛挺拔白皙的双峰,揉起了胸前那对白皙滑腻的雪乳,细细把玩,用力揉捏,手指深深地陷在乳房中,柔软白皙的乳肉都从我的指缝中溢了出来,那两点红宝石般的鲜红乳头,在我的刺激下泫然欲滴,傲然挺立。
我时而用手指用力夹住奶头那两点鲜红色的蓓蕾,手掌拼命挤压饱满如水蜜桃般的乳房;有时还拿嘴用力的吸吮那的鲜红乳头,像一个饥渴的婴儿般贪婪吮吸着;而后又伸出舌头狠狠地舔舐,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噬咬那两点娇嫩的乳头,揉得下面的美人儿星眼迷离,红晕遍脸。
我发现随着自己的大力操干开垦,下面这个如瓷器般纤细瘦弱的白皙玉人越来越神色靡乱,开始时的极力掩饰已逐渐消失,剩下来的是内心压抑许久的饥渴欲望。虽然梅妤并没有表现出配合我的动作,但她那具女人中的极品蜜壶却做出最原始的本能反应,这个女人的身体正处于女性最巅峰的时候,也是对欲望最为渴求的时候,而自从丈夫入狱之后,在这大半年内她的身体都是处于闲置状态,虽然她可以用自己的智慧与毅力来克制,但毕竟人力是不能斩断欲望的,压抑已久的潮水一旦被打开闸门,奔涌而出的欲浪将不能阻挡的冲垮她坚守的身心。
「嗯……」梅妤终于忍耐不住,从那两片红唇中溢出一声轻吟。
虽然她的声音低低的,只是那么简单一个字,却让我浑身热血沸腾了起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沉着气开始抽插,一下一下的,大肉茎上的快感随着次数增加快感一次不一次强烈,爽得几乎无以复加。
梅妤也似乎自暴自弃放弃了,她终于仰着脸转过头来了,但那对清璃的凤目却透过我的脸,直直的盯着我头顶上方,秋水般的迷离眼神中闪过无数光芒,神色复杂,似恼怒,似羞愧,似愤恨,又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惋惜无奈,优美嘴角弯曲成一个嘲弄的弧度。她那种哀婉凄美,清艳绝俗的神情,看得我欲歌欲狂,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与持续征服的矛盾念头,胯下巨茎不由自主弄得更快更猛了。
我大力拉动身躯,胯下布满青筋的巨大肉茎在梅妤紧窄的花径里飞快地抽插起来,下身逐渐预热启动打桩机一般由慢至快开始大力冲击那肥美诱人的蜜壶,撞击得梅妤那白皙滑腻的胯部「啪啪」作响,一身光滑柔腻的白肉有节奏的轻微晃动着,胸膛前那对雪乳好像两只白兔般呼吸跳动着。
「嘤……」梅妤被我突然提速的肉茎冲击下,不由自主地从薄唇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声。
梅妤宝相庄严的玉容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春意,双颊泛起片片艳丽的桃红,光滑洁白的额头渗出点点香汗,紧锁的黛眉似乎在苦苦忍耐着什么。她清冷的凤目中开始弥漫着丝丝雾气,昔日端庄的红唇一会儿微微张开,似在发出无声的娇吟;一会儿又用洁白的皓齿轻咬朱唇。
「梅姨,你觉得舒服吗?感到快乐你就表达出来吧。」我把嘴巴凑近她的耳边,充满自信却又不失温柔的轻声说着。
刚才无意识的呻吟让梅妤羞愧不已,她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与女儿,于是紧咬贝齿,抿着薄唇,期望不让自己发出娇吟。可惜快感就像破堤的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每一次我巨大肉茎的深深插入,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张开檀口,从薄薄的红唇中发出无意识地轻吟。
「梅姨,你喜欢我,我知道的。」我邪恶的一笑,充满自信的轻声道着。同时胯下的动作与节奏越发的加剧,硕大龟头顶端的马眼每次都刚好抵触在花心上,一阵阵的冲击令梅妤魂飞魄散的颤动。
她惊恐地地发现,自己肥美娇嫩的蜜壶已经不由自主的吸允迎合着我的大肉茎。她咬着樱唇,拼命压抑住开始变得有些难耐的表情,不停地试图忽略从私处传来地阵阵快感。但虽然极力的抑制,她口鼻中的喘息声却越发粗重了。
「别……别胡说。」梅妤虽然口中强作镇定的拒绝着,但她的语气却失去了以往的坚定,言辞也软弱无力。
我趁着梅妤张口说话的空当一下子含住了那张玉唇,用力撬开光洁的贝齿,大舌头伸进去大肆搅拌着,在她那口吐芬芳的檀口内寻觅着。梅妤的抵抗微乎其微,当找到她那小巧的丁香芳舌后,我立马缠绕上去,百般挑逗,与其在香唾中来回地缠绵,大口大口吸允吞咽着香津玉液,品尝着这迷人的芳香。
怎么办?梅妤昏沉沉地想着。自己先前已经打定了主意,即便是让这男人占据身子,也不能与他像一对情侣般接吻,可是现在男人已经把他可恶的舌头伸了进来,肆无忌惮的压迫着、蹂躏着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呢?我应该拒绝的,他不是我的爱人,我爱的人是霄鹏呀。
但是,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壮了,他年轻的身体好像有着用不尽的气力,在他面前我根本无法抵抗。而且,从口中传来的感觉那么的真实,男人的舌头又大又长,带着一股烟草的味道,却一点都不让自己反感,长舌在口腔中搅动着,花样力道多得惊人,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也回舌回应起他了。
如果说先前还可以用借口来安慰自己的话,但现在女人身上最隐私的部位都一一沦陷,自己的借口未免显得过于虚伪与可笑。别管那么多了,这一定是个梦。
在梦里我可以想一些羞耻的东西,没关系的,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复原样的。
只是,只是这个梦境太清晰了,太美妙了,我真不想快点醒来。
「吖……」梅妤的臻首拼命往后仰去,娇艳的玉脸布满了兴奋的红潮,此时她在我胯下媚眼如丝,鼻息急促而轻盈,口中娇喘连连。
我如临仙境般享受着与梅妤口舌相交的快感,同时胯下的巨茎狠狠的大力操干,激烈的频率冲击得洁白大床摇摇晃晃。一次次深入深入再深入,直搅得下面嫣红花瓣肉香四溢,粗如儿臂般的大肉茎整根抽出时从里到外刷了一遍,把整个蜜壶的两瓣异常饱满的嫩红色花瓣整个带的外翻出来,露出里面娇艳迷人的花径,不时带出一丝丝细密的水线和水雾,弥漫在下面噼啪作响的胯部连接处,轻雾一般沾湿了两人的小腹 .梅妤暗自想着,这男人的阳具实在太长太大了,越是深入抽插就越是奇痒难忍,如万蚁上身,跗骨之蛆,从花心里一直痒到脊髓里,脑海中每一个神经末梢里,越动越痒,越痒就越想动。她如饮鸩止渴般向上迎合着男人的阳具,两条白皙如玉的大长腿夹着男人的腰,脚尖翘的高高的直指天花板,十个脚趾紧紧蜷曲着又打开,粉红色的脚趾和不断开合的动作完全出卖了她内心的欲望。
现在梅妤已根本想不到什么尊严妇道,在这人力完全无法抵抗的男子面前,她所能做的就是藤缠树一般死死缠着趴在自己肚子上面强壮如天神般的男子。即便他名义上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即便自己是有夫之妇,即便自己的年纪可以当对方的母亲,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此刻她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
她双手双脚如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简直想把上面的我嘞断气一般,檀口中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只知道「嘤嘤呜呜」的轻吟着、悲鸣着,到酣畅难忍处用力摇着头甩着一头乌云般的青丝,青丝如柳絮一般轻盈飘逸,在空中划出无数凌乱的轨迹,一股清幽如寒梅一般的暗香从青丝上飘荡进我的鼻内,惹得欲火又猛然烧起来。
谁能想象得到,胯下这个浑身春情娇媚无比的女子竟然就是梅妤呢,那个往日里清冷自持、端庄优雅的贵夫人,那个明慧过人、洞悉人性的美才女,那个让我甘愿拜服在她玉趾之下的女神,现在却玉体横陈与我的胯下,在我天赋异禀的阳具下娇喘呻吟。那张宝相庄严的玉脸上布满了艳丽的桃红,骨肉均匀的白腻娇躯因为混合着两人的汗水和蜜液而显得分外晶莹剔透,光滑细腻,全身的肌肤犹如凝脂玉肌一般。但却有着一种流光溢彩的美,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极大满足了我的征服感,好像整个世界都躺在了我的胯下一般。
「梅妤,我爱你。我会让你幸福的,我会让你快乐的,直到永远。」我咬牙切齿说着,胯下的美人并没注意到,我已经把称呼转化为她的名字。
「不要吖……我不……好吖。」梅妤口不择言的回应着,她好像已经失去了严密的逻辑能力,在我一波又一波的强大冲击下彻底沦陷。
她光洁匀称的细皮白肉像水蛇般颤抖着,丰润肥腻的花房内正不停地抽搐,湿润的花径和肥美的蜜壶痉挛的更加厉害,充满蜜液的滑腻蜜肉紧密缠绕在大肉茎上不停地蠕动着,用力吸吮着,好似渴求得到更多的精液。
我开始用尽全身的力量进行最后的捣干,粗长的大肉茎每一次都深深的刺穿花心,膨胀成铁环般的冠状沟擦刮着花心那团嫩肉,直直的插入滑腻温热的花房里,每次插到底时都会抵触到柔软的花房壁。
「嘤……吖……」
梅妤的玉唇里发出了人类达到最高潮时愉悦的欢呼声,虽然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细声细气,但却不由自主的带着欢愉的颤抖。
我突然感到紧紧包裹自己肉茎的蜜壶一阵痉挛,花径里肥美多汁的蜜肉像一只婴儿的小嘴,紧紧缠绕包裹着我的阳具,用力吸吮着,蠕动着,仿佛正在榨取着大肉茎中的所有液体。
我一阵抽搐,马眼一麻,精关一开,憋忍已久精液立马汹涌而下,顺着正在抽动中的巨大肉茎喷射而出,那充血已久的阳具把大量白浊浓厚的精液强力地射出,就像一柄机关枪在进行扫射般。我能清晰听见精液一股股强劲地打在避孕套顶端的声音,只可惜自己的精华被浪费在了橡胶制品上,不能将这些充满生命力的蛋白质灌输入梅妤体内。
与此同时,我膨胀的巨茎依旧不断在花径内跳动着,梅妤被这道余韵带动着达到了巅峰,她娇艳的薄唇中发出一声舒爽到极致时那种带着无限腻意的娇吟。
洁白如玉的滑腻娇躯在高潮的抽搐痉挛中不由自主的向上高高弓起,莹白光滑的修长玉腿不由自主的紧紧地夹住我粗壮的腰身颤抖着,肥美滑腻的蜜壶紧紧地吸住我正在射精的肉棒,不肯放松。
我感觉背部一片刺疼,梅妤那尖尖的十指深深的嵌入我的肉中,她白藕般的细长四肢翻了上来死命抱住,纤细修长如白瓷般的玉体将我缠得结结实实,两人赤裸的肉体此时以最完美的方式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任何力量也无法将彼此分开。
在射精结束后,我喘着粗气趴在梅妤柔若无骨的身子上,只觉得浑身涌起一股畅美无匹的疲倦感,原本一直被压抑许久的欲望与野心终于得到了释放,自己终于占有了这个朝思暮想的美人儿。我极尽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光洁如玉的脸颊,被汗水浸湿的青丝和温香软玉的胴体,心中充满了感恩与赞美。却浑然不知,在我视线之外,梅妤那张犹挂着桃红的素净玉脸却侧偏了过去。
「霄鹏,对不起。」梅妤用常人听不到的声音,细细的喃喃低语着,两行清泪从这个一向清冷自持的玉石美人眼角默默流下,晶莹的泪珠映照出她凤目中无比复杂的神色。
【天若有情】(第七十三章)
把我从睡梦中吵醒的是淅淅沥沥的水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大床的檀木顶盖,中间装着一面圆形的大镜子,四周装饰着八片有棱角的长镜片,各个镜面中倒映着大床上的景象,包括乱糟糟的白色床单以及我裸露的身体,还有垂在双腿间那异于常人的壮硕阳具,在镜中被多个角度呈现出来,有着股放荡不羁的意味。昨晚上我太过于匆忙了,只顾沉浸于梅妤那绝妙的玉体,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还有个增加情趣的装置,看来梅妤与杨霄鹏之间的夫妻生活,也不像她清冷外表上表现得那么平淡。
转了转头,自己左边的床上空荡荡的,不见人影。这张床足足有3米以上,比起自家那张毫不逊色,整张床都是用檀木打制而成,四角各有一根暗红色的圆柱支撑着顶盖。床头的檀木靠背上有手工雕绘的图案,描绘着一只大雪中盛开的寒梅,梅花的花瓣用朱红色的珐琅涂绘,花瓣四周用金线描边,显得尤为华丽高雅。
身下的白色床单到处都是褶皱,好像曾经有人在上面嬉戏过,几个湖绿色蜀锦枕头胡乱扔在床头,上面用银线细细绣着鸳鸯戏水图样。我翻起一个枕头,下方不知何时藏着条纯黑色真丝内裤,做工精致的内裤边缘有一圈花边,款式端庄而又典雅,正如她的女主人一般。尾端的床柱上好像挂着一条黑色的东西,我取来一看,原来是一条黑色丝绸百褶文胸,双肩带的设计十分保守,文胸的容量大约是C罩杯,虽然平时看上去并不是很显眼,但我却知道在这薄薄的文胸所托内,那具饱满丰腻雪乳的手感十分美好。
我舒服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好像被熨斗熨过般舒适,右手边的墙角放着一张式样古朴的红木梳妆台,上面放置着一张青铜鎏金梳妆镜,椭圆形的梳妆镜中倒映着自己的身体,一块块坚实隆起的肌肉上明显有很多划痕,尤其是自己宽阔巨石般的背部,左右各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还残留在上面,那显然是女人在情绪急剧激动状态下,用她又长又尖的指甲留下的,由此可见,当时我给予那个女人的快感与刺激是多么的惊人。
不过,我心中却充满了胜利者的轻松与满足,因为自己昨晚完成了一场至关重要的征服,被我征服的女人则是我仰慕已久的梅妤。
从床上起来,双脚放在地板上好像踩到了什么,感觉滑溜溜的湿漉漉的。低头一看,紫棠色红木地板上零零散散的丢着十几个避孕套,这些橡胶制品满是使用过的痕迹,个个都被撑得手臂大小,松松弛弛的都是褶皱,透窗射进来的阳光打在上面,充满了淫猥色情的意味。
这些避孕套中,有三个的顶部高高鼓起,里面装满了浆糊状的白色液体,那液体颜色已经由白泛黄了,一股生鸡蛋的味道萦绕在室内,很显然昨天晚上我在这些套套里发射了三次。更多时候,这些套套都是经不起我巨茎的摩擦,在没有完成使命任务之前就松弛脱落,被遗弃在战场之外。
回想起昨晚上那场荒唐却又充满了愉悦的大战,我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笑容。
我们昨晚做了几次呢?我记忆得并不是很确切了。因为我的天赋异禀的粗长阳具,这些套套的尺寸并不能完整的保护它,再加上梅妤那紧窄得犹如处女般的蜜壶,在我狂热而又迅猛的抽插下越发的收缩翻滚,橡胶战衣高速的活塞运动中消耗得极快,不到半个小时便不堪重用了。而在敏感又细心的梅妤坚定要求下,我只得一次次从她体内退出,换上新的套套重新再战。即便如此,我也在激情中三次将自己精华射入梅妤体内,不,应该是套套内。
有些苦笑的看了看自己下身的阳具,经历了昨晚的疯狂之后,这家伙总算老老实实的趴在松弛浑圆的卵囊上了,但那玩意即便是在休憩的时候也是鼓鼓胀胀的,远比常人勃起时候更为硕大,它就像一头大虫子般卧在胯间,黝黑肥大的身子上粘满了白色分泌物,不知那些分泌物里有多少是梅妤花径内产出的,但它们都是一个晚上激情交欢的见证。
在我初次进入梅妤身体时,简直幸福得直哆嗦,那不亚于处女的紧窄花径差点让我当场射了出来,而梅妤却侧着脸不看我,她的身体无力抵抗我强硬粗大的进入,但她的表情姿态就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就像是个贞洁的修女遭到了一个强壮野兽的侵犯,丝毫没有配合我的意愿与反应。
但随着我的深入,以及我强有力的抽插,我那天赋异禀的阳具以及耐力开始发挥作用,不管她外表是如何的纤细柔弱,但梅妤的身体的确是熟透了。她正处于女人对欲望需求最大的时期,而丈夫出事后这具诱人的肉体已经空置了半年之久,就算她拥有过人的智慧与情商,但身体感官上的本能是无法屏蔽的。
在我丰富多样又力度十足的抽插下,她久旷的肉体终于开始有了反应,虽然她脸上依旧那副清冷的模样,但不断收缩的花径以及里面分泌出的大量蜜液却出卖了她,在我粗大壮硕阳具的挑逗和操弄下,她极为敏感的体质很快引发了高潮,而后便一发而不可收,她的高潮来得既快又迅猛,而且每次高潮结束后,不等平息便可以继续攀上另一个高潮。
当我第一次狂吼着将精液射入新换的套套中时,梅妤那张宝相庄严的玉脸终于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春潮,而我则不失时机的噙住她的芳唇,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大肆搅拌着,处于失神状态下的梅妤毫无抵抗力,她逆来顺受、曲意逢迎着接受着我的舌吻,在那一刻我确定她已经放弃了身为人妻的矜持。
但没想到的是,在我重新勃发想要再次进入她体内时,却出乎意料的遭到了强烈的抵抗,肉体上的愉悦好像让她的精神更为清醒了,她又恢复了原本的清冷自持,开始以一个母亲和人妻的身份拒绝我,并不厌其烦的劝说我放弃对她的野心与索求。虽然她的玉容依旧端庄高贵,但她肿胀未消的花瓣以及粘满分泌物的蜜壶却毫无说服力,而泛着桃花般的红潮的肌肤更是抵消了严肃的说教。
对于她口不对心的言行我感到厌烦,这个女人实在太虚伪了,也许是平时将自己包裹得过紧,或者是太在乎自己平日里建立起来的那个完美的表象,梅妤总是在将要展露内心的时候又退缩回去。而在我看来,在赤裸相对的男女面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需求是一种可笑行为,而这一切只能激发我的征服欲望。
于是,我不顾她的絮絮叨叨,无视她微弱却很顽强的抵抗,重新将她白瓷般纤弱的玉体放倒在床上,举起自己硕大无朋的粗长阳具,蛮横而又不可抵挡的刺入她的体内。我的霸道击破了她的虚伪,我的强大压制了她的胆怯,我的自信征服了她的矜持。梅妤虽然极力抵制,但不可避免的又一次在我的巨茎下沦陷,而且一次次沦陷得更深,直至坠入肉欲的海洋中。
如此这般,整个夜里我们都是在「拒绝——纠缠——再拒绝——再纠缠——被插入——放弃抵抗——开始迎合——直至高潮——拒绝」这样的流程中度过,每一次达到巅峰之后,遇到的抵抗便会变得更激烈,但最终被我蛮横强硬插入后,梅妤的肉体却会更加热烈的迎合我,之后两人又是重复着上次的历程。
在这个夜晚,我几乎用光了那一盒冈本,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由于不堪使用而抛弃,但梅妤却始终坚持着要我带上橡胶制品才可以进入,好像这一层薄薄的隔膜可以给她些许安慰似得,好像我带上了套套所做的行为就可以被接受似得。虽然我很想与她肉与肉的紧密结合,但总是抵不过她凤目中迷惘却依旧残留的那丝清澈,最终还是遵循了她的要求。
直至东方的天空刚刚泛鱼肚白,我才狂吼着在最后一个套套中射出最后一股浓厚的精液,我们两人都筋疲力尽到了极致,胡乱相拥着陷入睡梦中。
看着凌乱不堪的床单,床头床位随意扔着的内裤文胸,以及地板上七零八落的避孕套,我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却是一片志得意满。
环顾室内,大约100多平方的房间,中央放着那张檀木雕花大床,从实木地板到家具都是用上好的红木打制,涂着庄重大气的暗红色的油漆。正对着卧室门口是一扇雕刻精美的折门,通过阳台的空隙中漏过来的光线将室内照得一片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扉的冷香,使得那种男女性液的气息不那么刺鼻了。
雕花大床的床尾放着一张春凳,上面系着绣银线的绛紫丝绸软垫,我与梅妤的睡衣睡裤都扔在上面,再过去是一扇描绘着工艺精美的珐琅图案大屏风,屏风的内容是「吕纯阳三戏白牡丹」,画师不仅出色表现了男女在达到生命和谐时的景象,而且刀工精致,笔触纤细,人物栩栩如生,姿势唯美丰富,把吕纯阳风流倜傥,白牡丹妩媚多姿表现得淋漓尽致,显然是出自名家的手笔。
屏风之后是一个宽敞的大衣帽间,三个红木大衣橱整齐放在墙角,衣橱脚下的空间里摆着好几排梅妤的鞋子,这些鞋子的鞋跟有高有低,但都是式样典雅端庄的类型,很符合梅妤平日里的形象。衣帽间中间铺着一块厚厚的波斯地毯,地毯上摆着张带织锦软垫的红木长凳,两个夹角处各放置了一面落地穿衣镜,昏暗的空间内有着淡淡的冷香,但却没有梅妤窈窕的身影。
我有些疑惑的扫视了一圈,才发现相邻阳台左侧的那个大衣橱有些异样,水声好像是从那里面发出的。当我打开那个衣橱的门才恍然大悟,原来里面放的并不是衣服,这个衣橱背后是一道暗门,一扇玻璃门隔出了背后的房间,从被水蒸汽布满的玻璃来看,里面应该是一个浴室,没想到梅妤的卧室里还别有洞天。
玻璃门后的水声止住了,我正打算一窥梅妤沐浴的身姿时,那扇玻璃门已经被拉开,一股带着冷香的潮湿气息迎面而来。
梅妤修长苗条的身子裹在一件白色浴袍内,V字形领口露出优美的锁骨和颀长的脖颈,光滑湿漉漉的玉足踩着一双淡紫色丝绸拖鞋走了出来,5寸高的鞋跟让她窈窕的身段更加挺拔了些,她那一头黑玉般光滑的秀发用白毛巾包裹着束在头顶,浑身充满了优雅的贵妇风范。
虽然头发被白毛巾包裹得很紧,但还是有一两滴水从鬓角滑落,她白的透明的肌肤经过沐浴和蒸汽的作用,此刻泛着瑰丽动人的红霞,不着一丝脂粉的五官清丽无匹,但她玉脸上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清冷自持,在我看来,或许比往常更加的冷淡。
看到梅妤脸上的表情,我顿觉有些不妙。果然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接朝门外走去。她身上好像有股气场,让我不得不侧身让她走过,踩在5厘米高跟淡紫色丝绸拖鞋内的步姿优雅而又大方,好像当我完全不存在一般,那股淡淡的冷香从鼻尖掠过,让我情不自禁回想起她香舌的滋味。
我有些痴迷的盯着她窈窕背影,那两瓣桃心状的白臀在浴袍下隐约可见,但她的姿态却没有一点色情的意味,只能让你充满感激的欣赏她浑然天成的美,我不由得缓缓跟在她背后,直到她在梳妆台前停止脚步。
看着她浴袍下窄窄的香肩,一滴水珠在她雪白的脖颈背后滑落,我心动重新涌起了一股柔情,正想伸手抚摸在上面。这时梅妤转过身来,她离我如此之近,我鼻端都是她身上夹杂着沐浴露的体香,她雪白晶莹的肌肤毫无瑕疵,但她身上却有一种东西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应该回自己房间去。」梅妤冷冰冰的说,玉脸上毫无表情。她抬着臻首看我,那对美丽的凤目淡淡的看着我,好像我们昨晚的激情随着她的沐浴,被水流冲洗得一干二净,毫无痕迹了。
我想说些什么,但在她清冷的凤目面前却说不出来,那两道雪亮的眼神好像可以穿过我的皮肤,将我内心的所想看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又回到了从前,回到那个束手束脚的男孩身上。
我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得出口,有些沮丧的对自己摇了摇头,走到床尾拿起自己的衣裤穿了起来。梅妤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我赤裸强壮的躯干和硕大的阳具尽收眼底,但她却一点都不当回事般,直至我用衣物将他们掩盖,然后走出这个令我终身难忘的卧室。
室外一片明亮,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站在走廊上,我有些心虚的打量了楼下和杨乃瑾的房间,幸好并没有看见有人走动的身影,小姑娘的酒量很差劲,应该还没有睡醒吧。我只担心吴婶,她应该早就起来做卫生了吧,不知道有没有进过我的房间呢?不过按照梅宅的规矩,主人没有起床前,她是不会进去打扰的。
我踮着脚尖慢慢的走下楼梯,准备在没人发觉之前回到自己房间。正当我走下二楼的楼梯,准备朝客房的方向走去时,突然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关门声,我扭头一看,吴婶正拿着拖把从书房走出来。
「早上好,高先生,你起来了啊。」吴婶有礼貌打着招呼,她应该没有看到我从楼梯上下来吧,不然我可不好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穿着睡衣从杨梅二人所居住的三楼下来。
我脸上堆着睡醒的倦怠,装作自己刚从客房里走出来,边打着呵欠边道:「早啊,吴婶。」
「我感觉有些饿了,可以吃早饭了吗?」我怕她再询问过多,抢先开口道。
「呵呵,早餐早就好了。没想到先生小姐起来的晚,我给你再热一趟吧。」
吴婶嘴角微微笑着,她估计在嘲笑我们睡懒觉吧,不过只要她没怀疑就好。
「那劳烦你了。」我很客气的谢道,随手帮吴婶拿过拖把和水桶,和她并肩走到了一楼。
我坐在餐桌旁,等吴婶端上热好的白粥,就着刚出笼的生煎包子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杨乃瑾也下来了,她有些惺忪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一套白色的家居服裹在苗条修长的身子上,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还带着睡意。
「高岩,早啊。」杨乃瑾脸上分明还有些害羞,可能她想起昨天晚上的醉态吧。
「早,昨晚睡得好吗?」我微笑的问道,其实我关心的是她晚上有没有起来过,担心有否被她发现自己与梅妤的那些事。
但小姑娘显然没有想得那么深,她还以为我在关心她,小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我一直睡到大天亮才醒过来,只是现在头还有点晕。」
我这才放下一半心来,忙殷勤的帮她拉开椅子。
杨乃瑾很有礼貌的道谢,她让吴婶取来牛奶与全麦吐司,再加上一个煎蛋,然后便吃了起来。她一边吃着一边跟我闲聊,我们俩今天显然心情很好,虽然彼此都不知道对方高兴的是什么,但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像一对感情渐深的小情侣。
「太太,早上好。」吴婶恭敬的语音响起,我不由得抬头看去,梅妤已经走入了餐厅。
梅妤上身一件圆领白色薄棉罩衫,下身一条灰色亚麻阔腿裤,赤裸光滑的玉足踩在5厘米高跟淡紫色丝绸拖鞋内,虽然她身上的衣裤剪裁尺寸都极为保守,但我光凭眼睛就可以想象得到里面曼妙诱人的曲线。
「梅姨,早上好。」我摆出个最阳光的笑容迎了上去,炙热的双眼却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梅妤对我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不悦,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但也没回应我的问好,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在餐桌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妈妈,你今天起得好晚,难道你也睡懒觉了吗?」杨乃瑾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我暗自在心里觉得好笑。
不过她这问话却让梅妤好不尴尬,难道她可以告诉面前乖巧的女儿,自己一整晚都在与男人的肉体交欢中度过的吗,更不堪的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现在就在一旁用那种野蛮而又肉欲的眼神看着自己。
「妈妈昨天可能喝多了点吧,那个红酒毕竟是年月久的。」梅妤巧妙的用语言掩饰过去。
「对呀,酒还是少喝点好。昨天我们三个人都喝多了,结果一个个都晚起。」
杨乃瑾毫不生疑,她连连点头附和道。
不过,当她提到我们三人一同醉了的时候,梅妤与我不约而同的抬头向对方望去,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爱慕,梅妤凤目中的神色却极其复杂。
吴婶送上梅妤的早餐,除了把牛奶换成豆浆外,梅妤与女儿的食谱差不多,她小口小口喝着豆浆,有几滴豆浆汁不小心溅到了她的唇上,豆浆略带黄的白色在她白得透明的肌肤上尤为显眼,看上去好像是男人身上的某种液体一般。令我不由得幻想自己的阳具被梅妤的薄唇纳入的景象,以及把白浊种子洒满那张宝相庄严的玉脸的画面,那该是多么令人神往的一幕啊。
「咦,高岩,你老盯着妈妈看干嘛?」杨乃瑾好奇的声音将我从意淫中惊醒,原来自己想的入神了,不由自主盯着梅妤不放,就连毫无机心的杨乃瑾都发觉了。
「瑾儿,你不觉得梅姨今天特别美吗?」我很真诚的说着,表情自然得就像一个晚辈在赞美长辈般。
果然杨乃瑾并未生疑,她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得意的说:「那当然,妈妈年轻时可是本市有名的大美女好不好,不然怎么会生出我这么美貌的女儿呢。」
「妈妈,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她一脸邀功似得转向梅妤,嘴里甜甜的道。
女儿的娇憨可人让梅妤不由得嫣然一笑,她充满怜爱的摸了摸杨乃瑾的头发,轻声道:「对,我们瑾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肯定比妈妈更加美丽的。」
梅妤的话一语双关,好像隐隐向我表示着什么,却又毫不落痕迹。我看着眼前着两个春兰秋菊、各具胜场的美人,头一次发现太多选择的苦恼。
杨乃瑾可没想那么多,她借机赖入母亲的怀抱中,开始说起母女间的体己话儿,丝毫不介意我还在现场。
「咦,妈妈,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杨乃瑾很随意的一句话让我们俩心头都为之一震。
梅妤迅速看了我一眼,脸上却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不是吧,妈妈哪里不一样了。」
「嗯,妈妈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看上去更美了。」杨乃瑾无心的一句话却道破了事情的真相。
的确,作为男人,今天一进门就看到梅妤的变化,那张玉脸在沐浴后不着一丝脂粉,依旧像往日般清丽脱俗,但原本苍白得像病人般的肌肤却多了几分血色,带着一种玉石般温润光华,配合着丝绸般柔滑的黑发,面前的梅妤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般,浑身透露着一股难得的活力生机。
「是吗,可能是红酒与睡眠的功劳吧。」梅妤嘴里应付着女儿,一边抽空瞥了我一眼,她的目光中好像带点恼怒,又带点幽怨。
不过我的心中却像吃了蜜一般甜,心想你这一切可是我的功劳,分明就是昨晚我们胡天胡地的交合,让梅妤久旷的身体得到了男人的慰藉。我天赋异禀的阳具与耐力,给梅妤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高潮,让梅妤沉积在心底的各种负面情绪得到了宣泄,使她从身体到心灵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所以她今天的脸色才会绚丽多姿犹如少妇。事实证明,一个强壮有力的男人才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跟红酒和什么睡眠的关系可不大。
「是吗,为什么我也喝酒了,也睡够了,却没有效果。」杨乃瑾似信非信的答道。
她的回答差点让我喷饭,我心想:大小姐,你要是想要这效果其实很容易,只是自己实在是分身乏术,整个心都扑在你妈妈身上了。
梅妤大感尴尬,忙用其他话语搪塞过。为了避免杨乃瑾再问出什么不尴不尬的问题,梅妤很主动的把谈话引到其他方向去,同时也加快了进餐的速度。
她们俩吃的都不多,等我吃完最后一碗白粥,早餐也就结束了。我们移步到客厅坐下,吴婶送上煮好的热咖啡,我们各自加了牛奶与方糖,梅妤却一点都不用加,好像那浓浓的黑咖啡最适合她一般。
吴婶上好咖啡后,她走回来请示道:「太太,我先去楼上收拾房间了。」
梅妤不在意的点点头,吴婶刚走开没几步,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条件反射般从罗汉床上立了起来,急急忙忙对着吴婶道:「欸,等一下,吴婶。」
吴婶在楼梯口停住脚步,不知所措的回头看着,梅妤一向都是举止从容娴静,刚才这么急乎乎的样子实在很少见,难怪吴婶和杨乃瑾都面露疑色。
梅妤欲言又止,踌躇了半天,才张口道:「你先收拾瑾儿的房间吧,我的房间自己收拾就好。」
吴婶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她一如往常般点头朝楼上走去,不过谁也不知道她平凡的五官下,是否有对梅妤的言行感到好奇,因为梅妤今天的举止实在大异往常。
「难得今天天气好,我也要活动活动。」梅妤重新坐了下来,好像有些心虚般补充解释了下。
杨乃瑾并没当一回事,可我却洞若观火、心知肚明,梅妤不让吴婶进入她的房间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因为此刻她的卧室里随处可见男女交媾的痕迹,包括那张大床上粘满体液分泌物的床单,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男人精液的气息,更别提那十几个静静躺在地板上被使用过的避孕套。
一个丈夫尚在监狱服刑的良家妇女,同时又是世家大族出身的清贵女性,更是一个二十多岁青春少女的母亲,在她的卧房居然出现那些或明显使用过、或装满白浊液体的橡胶制品,那简直是颠覆梅妤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如果这些东西让吴婶给看到的话,梅妤今后可就无地自容了。
想到此处,我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不料一抬头,却看到梅妤那凤目狠狠的剐了我一眼,她两片嫣红的薄唇抿得紧紧的,好像是在对我说:你还笑得出来,这一切都是你惹的祸。
可我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用那种略带挑逗的眼神看着她。梅妤被我的目光看的受不了,她心里又担忧着自己卧室中的那些「罪证」,坐立不安的她忙找了个借口,抛下我们俩回楼上去了。
楼下只剩我与杨乃瑾两人,我依旧挂着笑容回忆着梅妤可爱的窘态,我脸上的笑弄得杨乃瑾摸不着头脑。
「喂,你傻笑什么呀。」杨乃瑾推了推我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呀,只是今天天气很好,很开心。」我回了她一个笑脸,嘴里却不着边际的回答着。
「莫名其妙,你跟我妈一样,中邪了。」杨乃瑾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嘟着嘴巴嗔道。
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梅妤竟然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虽然我处心居虑的想要与她重温旧好,但从她那里得到的反馈无一都是拒绝。尽管那一夜我用自己的霸道行径在她身体上打开了一道口子,并且尽我所能将男性的强悍与温柔灌输入她的体内,成功调动起她体内压抑已久的女性的需索与妩媚。但这一切好像只停留在了那个晚上,梅妤很快又回到了那个用智慧与礼仪包装起来的清冷壳子里,曾经的冲动与就像被清理掉的避孕套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要有耐心,我暗暗对自己这么说,这不仅是单方面的想法而已,我相信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梅妤是不可能狠心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牵绊的。事实证明我既是对的也是错的,虽然我们同处一室,低头抬头不免都会遇见,但梅妤好像很清楚我在想什么似得,她从不跟我单独呆在一个地方,要是杨乃瑾在家中的话,她肯定会找理由把女儿留在身边,丝毫不让我有可趁之机。或许我冲动专横的样子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吧,但实际上我内心也很后悔那晚的举止,虽然我的强势让我得到了她的身子,但这也撕破了我在她面前的最后一层伪装。梅妤并不知道,我不仅仅是只想得到她的身子罢了,我所索取的远比她认为的要多得多。
不过,杨乃瑾的情况却是一日好过一日了,她已经取消了休假,开始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年轻人就是如此,伤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总之她又恢复到过去那个精力充沛的样子。可梅妤却依旧一日日的苍白下去,好像那天早上充满生机的肤色只是偶然的回光返照而已,那对清丽脱俗的凤目下方渐渐可见黑眼圈,这些日子她应该睡得不是很好,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我不敢肯定。
直到某天下午,根据吴婶的传话,我又回到书房那扇红木大门前。我心绪有些紊乱,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里面等待着的会是什么,但脑中浮现梅妤清丽端庄的玉容,不由得又是一阵浮想联翩,思索再三,我还是深深的吸了口气推开门。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在书房内,半昏半明中有股静谧的味道,角落里的青铜兽口中荡起一缕轻烟,一股冷冷的幽香飘入鼻端,这香不是麝香也不是花香,并没有那种浓郁的香味,但你又很难忽略其存在,这香好像有提神安定的效果,让我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高岩,你坐下罢。」梅妤清冷的声音从一侧响起,我这才发现她从书柜旁的一个偏门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长条形的绯红色蜀锦绣花包袱。
梅妤走到那张罗汉床上坐好,我见她并没有抬头看我的意思,有些讪讪的在对面那张酸枝木椅上坐下。
而梅妤此时将手中的那个包袱拆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件通体乌黑的器物。那器物长约三尺六寸左右,宽约六寸,呈一个不规则的长梯形,器身一头较另一头稍宽些,在两头稍下去几寸的部位凹进去两块,那轮廓有些像一个双手紧贴在身侧的人形。器物从形状和轻重来看应该是木质的,它身上有七条透着亮光的细长弦线,较宽的那一头底部垂下七条带流苏的银链。这应该是一件乐器,虽然我叫不出它的名字,但乐器上除了弦线与银链外遍体漆黑无光,但却隐隐约约有股凝重古朴的味道,好像经历了漫长的年月一般。
梅妤今天穿了一件长长的古汉服式的单衣,青色苎麻质地的曲裾将她窈窕的身段掩盖得严严实实的,一条月白色腰带束住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同色交领口包得很上面,只余一段雪白颀长的脖颈露在外头,单衣的裙裾很宽大,将她盘膝坐着的双腿完全包在下方,根本无法窥探那对修长白皙的美腿。
我看到梅妤将这件乐器稍一摆弄,然后就架到自己的膝盖上,稍宽的那一头靠在右膝,而尖的一头则轻轻搭在罗汉床上,那一簇银链在她右膝边垂了下来,梅妤眼神低低的落在乐器上,她纤手轻轻的拂过长长的弦线,那神态好像是一位少女在擦拭自己青春的胴体一般,充满了喜悦与欣赏。
一声清越而又悠长的音调响起,这声音并不显得悦耳,但听在耳中却很难忘却,然后又是数声连响,梅妤纤指轻轻拨动着,调试了几下乐器的音色。
她那丝绸般光滑的齐肩黑发用一根茭白绣花发带向后束住,露出光洁如玉的秀美额头,更加显得那张脸蛋又小又秀气,由于略微低着头的缘故,她的秀长斜挑的黛眉显得更加温柔,长长的睫毛向下遮住了清亮的眸子,两片嫣红的薄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好像全身心的投入手中的乐器一般。
乐声停住,她轻抬臻首,口中悠悠道着:「此为古琴,琴名中和。七星拱月,五德三色。凤沼临岳,天人合一。」
见我面带疑色,张口欲问,梅妤轻轻摇了摇手道:「不必多言,凝神静听。」
她的一举一动极为优美,但又像带着不容置疑的魔力,我只好端正的坐在酸枝椅上,目不转睛的看她开始演奏。
她的双肩微垂,两只细长的胳膊轻轻落在琴身上,她的腰背坐得很直,只是凭借手肘的移动来操动琴弦,肩膀始终保持着纹丝不动。长长的青色袍袖向内挽起一截,露出戴着翡翠镯子的一截雪白皓腕,十根水仙般的雪白纤细的玉指在那七根丝弦上起落不定。
我细细看去,她十根纤指上都留有指甲,左手的指甲略短大约4厘米左右,右手则在6厘米以上,每一片指甲都修剪成尖细长条的椭圆形,虽然没有涂任何指甲油,但是却泛着天然的玉石光泽,贴在她白的几乎透明的纤指上,隐约可见指肉的粉红色泽。
她左手轻提慢按、带起跪撞、多用名指与大指,右手则或抹、或挑、或勾、或剔、或摘,变化多段,目不暇接,那尖尖细细的玉指犹如十个身段窈窕妖娆的天女般,在这具样式古朴的琴身上腾跃旋舞,摆出各种优美动人而又魅惑至极的姿态,一股缓缓的乐曲声从琴弦下流出。
那乐声初时并不起眼,只是吉光片羽的偶尔流露出,渐渐汇成涓涓细流般,不知不觉中汇成一片汪洋,但又丝毫不见波涛浪涌,只是洋洋洒洒的一片广阔,而后转入一阵清风徐来,只觉浑身轻飘飘、荡悠悠,不知身处何方,却如同一风筝般随意飘洒,极目远眺,不自觉已身处万丈碧霄,而先前那片汪洋已不可辨别,只余一抹幽幽的蔚蓝。
琴音止住,我却浑然不觉,犹自沉浸于浮想之中,那琴曲端正无邪、自然淡泊,让我纯然忘却了杀戮征伐、情缘欲念、与外界的种种烦忧。
久而久之,我终于抬头望去,梅妤那双清澈可鉴的凤目正凝视着我,她的眼中冲淡平和、浑然无物,好像那天晚上我们之间的事情并没发生过一般,我发觉这些天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欲望好像荡然无存了,只是满溢着怡然自得的生机,心中只是想着向她微笑。
而我的嘴角也果然翘了起来,梅妤还了我一个恬淡的笑容,她轻声道:「高岩,我刚才弹的这个曲子叫《忘机》,曲名源自一则寓言,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并不开口,只是痴痴的看着她的玉容。
梅妤好像知悉我的想法般,她轻轻的将古琴从膝上移开,纤指拿起书桌上的一本薄薄的书册,身子稍稍向前一倾,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随手接了过来,正想翻阅,梅妤又道:「不急,你回去慢慢看吧。」
我收回眼神,向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出书房。我不知道梅妤下一步想做什么,我只知要想回到昨晚的那个气氛已经不太可能了,梅妤完全已经恢复到原本那个她了。
回到客房后,我躺在床上,借着灯光翻开那本册子,这是一本薄薄的线装书,泛黄的封面上用繁体写着《列子》,从包装和书页上看都是年代久远之物,书中夹着一根细长优美的书签,书签是用一根檀香木微雕出一支瘦削的寒梅,我取下梅花状的书签,翻到了标准的那一页。
那是一篇古文,篇名《好鸥鸟者》,其文如是说:「海上之人有子欧鸟者,每旦之海上,从鸥鸟游,鸥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鸥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鸥鸟舞而不下也。「
文言文对于我来说有些吃力,但梅妤估计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在里面夹了张纸条,上面用她独有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写着白话文,这文字的内容我倒是看懂了,只是看完后心中依旧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