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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一场雪
少了婆娘的唠叨,牛炳仁在牛圈楼上便住得踏实了,孝顺的儿媳三天两头地将床单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洗去了上头刺鼻的汗液味,躺在里面能闻到日头和皂角的清香,他甚至将这里当着了他的另一个窝,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儿媳尽情地颠鸾倒凤,让已过不惑之年的他再次经历了人生的第二春。
地里的庄稼种了又收,眼看又过了小雪,天气也一天冷似一天,牛炳仁的单被早被儿媳揭了去换成了厚实的棉被。一天夜里,北风「呼呼呼」地刮过不停,第二天早晨牛炳仁醒过来缩在被窝里朝外面瞟,外面的亮光刺得他将两眼儿眯缝起来。待他下牛圈楼来一看,院子里房顶上早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他是一家子中起得最早的,白皑皑的积雪封堵了村里村外的道路,今儿除了清扫积雪之外再没有啥事情好做的了。
打开院门将堆在门口的积雪铲开一条路之后,牛炳仁回头进去扫除庭院里的雪。这时牛杨氏已经猫咪猫眼的起来了,从他身边经过踅到茅房里的时候眼儿也不抬,好比他是一团无形的空气似的。
牛炳仁觉着有些落寞,雪地上一串深深的脚印弯弯曲曲地延伸到茅房门口的布帘下,他瞅着这脚印就想起了婆娘睡眼惺忪的团脸,现在是愈发的红润可人了,脾性也好了太多,莫不是没了他的纠缠折磨才养得这般精神的?
茅房里一串「嘘嘘嘘」的尿响过后,牛杨氏系着裤腰带走了出来,还是看也不看他就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往上屋走,上了台阶才回过头来冷声冷气地叫:「喂!高明他爹,到屋里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牛炳仁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看女人,自从五月里冷战开始,两口子就没在单独的时候说过一句问候的话了,这让他有些不习惯的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他十分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叫我?」女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赶忙把木铲靠在墙根上,一边往手指头上呵着热气朝她走过去。
牛炳仁跟在婆娘屁股后面进了里屋,女人将脚上趿着的棉鞋一蹬,揭开被子钻到被窝里去了,他也蹬掉鞋就要却掀棉被,却被女人怨怒地挖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的床在牛圈楼上!不在这里,我要你进来了么?」
牛炳仁讪讪地缩回手来,忍着心头的懊恼,搓着手不解问:「那……这大清早的,你叫我来做啥?」他以为女人终于原谅了他,也做好了将功补过的准备,此刻才晓得他的估计太过乐观了。
女人在被子里探出个头,马着脸说:「你倒想得美!我说过,我就是让这屄生锈了,也不会让你碰一碰了哩!」
这话牛炳仁记得清楚,一时心头忍耐不下这口气,随口撂下一句话来:「你不让碰!我还不稀罕咧!」扭身抬脚便往外走。
「嘿!嘿!嘿!」女人在身后着急地叫唤起来,牛炳仁脚下只是不停,刚要跨出房间门槛的当儿,却听得女人说:「过了年,金牛就不在咱家帮活了哩!」
牛炳仁浑身一震,生生地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再次回到床前盯着女人的眼睛问:「这是真还是假?我是主家,咋没听他说过?」
「千真万确,昨儿我听他亲口说的,他说你是他干大,开不了这个口,要我来告知你一声……」女人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碎崽儿!翅膀硬了想飞天了咧!」牛炳仁骂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都好些个年头了,金牛一直任劳任怨地帮他干活出力,从不抱怨一句半句的,自己还好心好意地认他做干儿,咋说走就要走了呢?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揣测道:「是不是嫌咱给的麦子不够?还是你做的饭菜不可口……」
「放你娘的屁!一天三顿都一块儿吃,可不可口你不知道?」女人生气地说,特别是对金牛,每次有肉她都会在他碗底多放些肉沫肉片,「咱家给的工价可算是公道的,金牛也没说在意这些,只说要到外头去看看,也好长长见识,大概是嫌你的庙小了,容不下他这大头和尚了了哩!」
「我想也是哩!莫说他不是我亲儿子,就是亲儿,到了这个年纪上,不给他找个媳妇拘管拘管,怕也是呆不住的……」牛炳仁想起了他承诺过金牛的话,如今不在他家干活,也用不着兑现了,便轻松地安慰女人说:「是去抓媳妇去了……管他的!明儿将麦子装好送他家去,开春重新找一个顶上,不愁找不到!」
牛杨氏难过地叹了一口气说:「话是这样子说,可是要想再找这么个实诚的孩子,怕是有点不容易啰!」无论是床上还是地里,金牛的努力都让她这个当干娘的无可挑剔,这些话她可不敢在男人面前说出来。
「那也没办法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不得我做主的咧!」牛炳仁摊着双手无奈地说,彼此心里一同升起了惋惜的情感,让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当他歪着屁股坐到床沿上的时候,女人也没说啥话。
昨天黑里可能是因为风雪的缘故,儿媳妇没有到牛圈楼上来,害得牛炳仁的鸡巴痴痴地等了一夜无处发泄。虽然干了这么多次,可都是在摸黑干的瞎屄,他一眼也没看见过兰兰的屄长啥模样,一想着婆娘那肥满的肉穴儿就在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胯裆里就舒展着鼓胀得脆生生地疼痛起来。
见女人不说话了,牛炳仁也不起身出去,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今儿好冷啊」,勐乍里扭身扑倒在棉被上面,惊吓得棉被下的女人挣扎着直叫唤起来:「走开!
走开!你干嘛哩?干嘛哩?」
「甭嚷嚷!叫高明两口儿听见了不好……」牛炳仁的一张大嘴严严实实地盖着了女人的冰凉的嘴巴,女人叫不出声来,只能摇晃着脑袋「呜呜呜」地躲避着,紧闭牙关不让他将舌头伸进口腔里去。
两人的嘴巴就这样你追我躲地僵持了一盏茶的工夫,累得女人「呼哧哧」地直喘,牛炳仁人的额头上开始蒸腾着热乎乎的气息,正在他想就此罢手的时候,女人张开嘴说了句:「刚才谁说的不稀罕?这会儿又涎皮赖脸的。」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倒当真了?」牛炳仁笑嘻嘻地说道,一边将手从她温热的脖颈间插下去,冰得女人将脖子僵缩起来,「几个月不日弄你这张骚逼,可把我想死了咧!今儿可得好好招呼招呼……」他气喘吁吁地说。
女人在胸脯上抓着了他的手掌甩到外面来,正儿八经地训斥道:「我还以为你在牛圈楼上住上瘾了哩!原来也是个憋不住的饿狗,你要是再这样动手动脚的,我就叫唤起来让高明两口儿听见,羞你先人!」
「你甭叫!我晓得你也旷了这么久,才打你一个耳刮子,都过去了这么久,你还记恨着我,还算是一家人吗?」牛炳仁试图说服女人回转过心来,女人却气咻咻「哼」了一声,把头歪在一边不搭理他,他只得低声下气地认起错来:「我晓得打你是我的不对,害我成天成夜地后悔,你就大人大量,饶我这一回,把屄给我日一回,就一回,以后无论你说多难听的话我都受得下,不动手打人!」
「就一回?」女人从被子下伸出手来竖着个指头,不相信地瞅着他,牛炳仁赶紧诚恳地点了点头,女人的眸子里便泛出了异样的光芒,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些:「那……你去把门拴上,快点儿弄完,日完了还得回你的牛圈楼上去,别以为我饶过你了!」
牛炳仁见女人妥协了,颠颠儿地跑去把门栓了回来,手像条蛇似的从钻到被子底下一摸探,咧开嘴喜滋滋地笑起来:「就晓得你是骚货!屄都湿成这样子,还强拉个脸,累不累呀你?」
「要你管!」女人闭着眼哼了一声,脸上就开始烧烫着火辣辣地热乎起来,就在鸡叫三遍的时候,金牛才干完出去,射在屄里的精液还没有流干流尽,她却对男人这样说:「你把我丢旷了这么久,多流点水不也很正常的么?」
牛炳仁听她说得合情合理,便没有怀疑一丝一毫,抓着她的脚踝直拖到床沿来,女人在被子底下瓮声瓮气地抗议着:「冷呀!冷呀!就喜欢这样子干,要是受了风寒又要花钱买药了!」
「老子有的是钱!」牛炳仁粗声大气地说,抓着女人的裤腰三下两下将棉裤扯脱出来甩在床上,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便抖抖索索地往被子里缩回去,他早急红了双眼,忙拽回来提在手中将两腿一分,大腿根那鼓蓬蓬的肉穴便在眼前绽开来,屄还是那张屄——鼓蓬蓬的肉丘黑乌乌的耻毛,只是那如蝴蝶的翅膀般的肉片在淫水的浸泡下变得格外的水嫩肥厚了,牛炳仁「咕咕咕」吞下满口的唾液打趣道:「才几个月不见,你这屄竟变得这般可人咧!是不是偷了野汉子,给养肥的?!」
牛杨氏心中一颤,忙拿话来遮掩他:「嚼你娘的碎屄块块!你自己不来干,就不许我用手摸?!」她扒拉开蒙在脸上的被子歪着头一看,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她的两腿间细细地打量,便浪声浪气地催促道:「冷飕飕的看啥西洋镜?再看它也不认你做爹,再看它也是你的亲娘,还不快些儿孝敬它?!」
牛炳仁见女人这般焦渴,便撒开手来将自个的棉裤褪到大腿上,挺着直噘噘长甩甩的鸡巴挨进前来,女人看了一眼那张头怒脑东西,惊讶地叫出声来:「啊呀!好久不见,倒变得油光滑亮得比先前大了好多,莫不是你忍不着,夜夜拿咱家那头大黄母牛泻火,叫那肥哒哒牛屄炉子给锻炼出来的?」
女人疯疯癫癫的话语并没让牛炳仁生气,他沉着脸将女人肥肥白白的尻子捧到床沿上安放好,双手抓了脚踝往上一提,女人便软塌塌地仰面倒了下去,大腿根部那暗褐色的肉团中便裂开了一绺鲜红油亮的口子,像一张大鱼的嘴巴那样鲜活活的翕动着,只听得女人在娇声唤他:「甭磨蹭,快些捅进来咧!」
牛炳仁将脚腕挂在肩头上,双手从两边搭上来按在大腿上,往前半步挺着粗壮的鸡巴往前一突,女人蹙紧眉头「啊」地一声呻唤,整根鸡巴全投入了肉壶之中没了影儿,肥厚温热的肉褶及时地捉住了男人的命根子,不松也不紧,相比兰兰那紧凑的肉穴反而多了一种宽厚包容的舒适感。
男人开始抽动的时候,牛杨氏便扭动着腰肢将尻子一抖一抖地迎凑上来,「嗯呀」「嗯呀」的呻吟声随之响起,和肉穴里淫靡的「嘁嚓」「嘁嚓」声相互迎合,棉服下胸脯上的两团鼓鼓的奶子随着身子的震动前前后后地浪涌不已。
肉棒像钻头一样在淅淅沥沥的泥潭中潜入退出,两片黑褐色的肉片黏附在油油滑滑的肉柱子上开始闪动,粉红色的肉褶不断地闪现出来,淫水又「汩汩唧唧」
地流了好多,「嘁嘁喳喳」的碎响变成了「噼噼啪啪」的亮响。
牛杨氏的脸蛋儿上早潮起了两团红晕,鼻翼不住地闪动着「呼呼」地喘,她将两手放到胸脯上抓捏着,两条莲藕似的腿不断地从男人的肩头滑落下来又攀爬上去。牛炳仁还是希望肉穴紧凑一些,便将双臂夹了女人的大腿不让它们从肩头上滑塌下来。
女人的尻子雪白而滚圆,腰胯撞在上面有如棉花团一样柔软而有弹性,牛炳仁一时间兴发如狂,像头牛犊在草场里乱冲乱撞似的冲撞起来,任由女人在棉被上来回地翻滚,任由她迷乱地喊叫,兀自狠狠地咬了牙越抽越快,越抽越快…
…统共抽了八九百下,也没感到要射出来,这成就让他暗地里吃惊不已。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女人终于两眼翻白,雪白的脖子可劲儿地抻直着,直抻得喉咙里「咕咕咕」地响,她拼命地扒拉着棉服抓扯自己的奶子,紧蹙着眉头哀哀地叫唤:「我来了!来了!不快射在里头……啊……」凭空里一声长长地鸣呜,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夹紧双胯抖颤个不住。
霎时间牛炳仁觉着鸡巴被一个吸盘紧紧地吸附着扯也扯不出来,勐乍里一股热流朝龟头涌下,烫得他低吼一身使尽浑身的力气往前一冲,肉棒突破层层封锁直贯屄底,杵在软软的肉垫上「突突突」地射了个够本……女人一缓过气来便推开牛炳仁钻进了被子里,牛炳仁翻下床来,看着留在被子外面的一滩水迹得意地说:「好久不干,这根鸡巴还认得你这张屄咧!几个月积下存货,一滴也不剩地全投在里面了!」
「难得你这般大方,你要是不睡牛圈楼上楼上,要是运气好的话,我兴许还能给你生了娃娃哩!」牛杨氏吃吃地笑着说,这个月的月事迟迟不见动静,这都过去十来天了,一种让她开心而又担忧的猜测撮住了她:莫不是怀上金牛的种了?
「你开啥玩笑?!干了这么多年也没生出来,你这是痴心妄想,」牛炳仁一边系裤带一边说,他对再生个孩子的奢望早已破灭,「我们都上了年纪了,生娃娃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做吧!咱不掺和,不掺和……」
牛杨氏冷笑了一声:「就靠你那不下蛋的儿媳妇?!地里的庄稼都收了一个遍了,那肚子还是老样子,怕是个不盛尿的漏勺儿哩!」
这是牛炳仁咋能不知道?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好当着年轻人的面问个究竟,在牛圈楼上他也射进去了多少回,可是儿媳妇那肚子就是鼓不起来。他默默地穿上鞋在床沿上坐下来,闷闷不乐地想了半晌,才慎重地提出个方案来:「这事儿呀!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是急不来的!从今儿起,咱就兵分两道,我去附近的山地里游走游走,逛逛看有啥好的阴穴买过来,早早地将高明爷爷的坟迁了——都说了一年了……你也有任务,闲空下来了就带上兰兰到庙里拜拜,再到镇上的医馆里抓药来继续吃,神药两解,双管齐下,就不信生不下个娃娃来!」
第十五章 风水宝地
和女人商定之后,牛炳仁便从房里出来接着干落下的活,他把扫拢成堆的雪铲到小推车里一车车地推出去,忙活完了儿子儿媳才起来了,牛杨氏也做好了早饭。
吃完早饭,牛炳仁披上斗篷拿了根竹节拐杖就出了门,除了妻子牛杨氏之外,谁也不知道他是去请南村的阴阳谢老儿,免得又在家里生起口舌在外头招来闲话。
各家各户已经自觉地扫除了门口的积雪,村里的巷道自然就四通八达地接通了,只有村外的马路上的雪和马路两旁的麦田里的雪还连成一片,一片白皑皑的难以分辨其界限。
牛炳仁拄着竹节拐杖,脚下一踩一个深坑,雪在脚底下「咯吱」咯吱「响着,走向通往南村的白茫茫的原野。太阳从东边的山头缓缓地攀爬上来,银白的雪地上闪烁着七彩的光带,五彩缤纷的颜色让他心情大好,不由之主地哼起了早些年学会的小曲儿,沙哑的声音便在空寂的山梁间响彻开来。
翻上第一道山岗的时候,牛炳仁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来,膀胱里晃晃荡荡地酸胀不已,他只得松开裤带来解溲,冒着蒸汽的尿「扑扑扑」地甩在厚厚的雪地上,剌开一熘缺缺齿齿的缝隙。
当他系好裤抬起头来瞭望山坳里的时候,整个山坳里都是白得耀眼的雪,哪儿是自家的山地也无法分得清楚了。他漫无目的地地打量着,勐乍里看到一坨缓坡上的湿土,黑漆漆的就像一粒雀斑长在粉白的脸上一样,那地咋落不下雪?难道有啥早起的动物或者是人,在那地撒了一泡热尿?
牛炳仁的目光绕着那坨湿土周围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的足印或是野兽的爪痕,一时间好奇心油然而生,他小心地蹭下陡坡朝那边缓坡踅过去,远远地看见筛子大小的地方裸露着黑褐色的泥土,上面缭绕着若有若无的蒸汽。
走到跟前一看,更使他奇怪的是黑褐色地皮格外地松软,上面蛰伏着一条鲜嫩嫩的青绿色藤藤,他晓得这是常见的何首乌藤,埋在土下的茎块晒干研成粉末可以清火利尿,不过在这百草枯谢的严冬里长出这么一株药草来,还真是咄咄怪事!
牛炳仁蹲下身来,一手提着紫褐色的茎秆,一手小心地挖刨蓬松的土块,紫褐色的茎秆渐渐变成了嫩白色,再往深里挖,便露出来尖尖翘翘的茎块头来。这时他仍旧不太在意,直到整个儿全露出来之后,他被这奇异的疙瘩块儿给弄得瞠目结舌的:两头尖尖,中间凹陷成一膄缩小的船儿,这外形不就是银锭的模样嘛?
牛炳仁用手揪着茎秆想连根拔起来,勐乍里一个哆嗦缩回手来,惶惶不安地想:这虽是何首乌,不过模样儿真奇特,可以断定不是宝物就是怪物,要是宝物不知道养护的法子,拔起来也是白搭,要是怪物给拔起来了,那就要遭殃了!
思量了半晌之后,牛炳仁决定先不动它,他小心翼翼地把刨翻出来的土旮旯捏碎了填回坑去,再将周遭的积雪踢刮过来盖住,完了又担心雪化了找不着这去处,又疴了一泡新屎来堆在雪里作标识。
一切伪装妥当之后,牛炳仁用雪擦洗了手上的污泥,踏着来时踩下脚印儿又回到山岗顶上,这才发现那地就是自家的地,心里不禁一喜:难道这是个神秘的暗示?一切都要等问了谢老儿才能解开疑惑了。
日头移到中天的时候,牛炳仁终于抵达了南村谢老儿家,连饭也不吞一口就将路途上遇见的奇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老儿,谢老儿捻着花白的山羊胡子静静地听着,末了一击双掌咧开落光了牙齿的口腔兴奋地说:「侄儿呀!这是老天眷顾你来了,这是块实打实的风水宝地,冷天不冷,热天不热,就是新鲜的尸首埋在那里,一千年也不得腐化成骨头的,不要说你只是求儿孙满堂,就是求大富大贵也未尝不可哩!」
一席话点拨得牛炳仁心花齐放,当即要求谢老儿算好了迁坟得的吉日,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坨金块来呈给谢老儿收着,又谝了些闲话等饭菜端上来,吃得饱饱地便告辞归家去准备迁坟事宜了。傍晚的时候进了村口,村里的老小礼貌地问他去哪里来,牛炳仁就回答说「走亲戚回来」,一律给遮掩了过去。
十来天后,牛炳仁家完成了迁坟的壮举!惹得全村的人议论纷纷的,有的人说牛炳仁不知足,这么富了还要更富,也有舌头长婆娘说他迁坟视为了求后,他儿子牛高明结婚一年了还不见儿媳妇出怀便是证据。
不过对牛高明来说,他是切实地感知到迁坟带来的变化的,不只是爹从牛圈楼上下来和娘和好了,就是兰兰和他做那事也越来越频繁了,而且还是换着各种花样和他日弄:有时候怕在床边噘着个尻子叫他从后面弄,有时候叫他将两腿扛在肩头上弄,有时候坐立在肚皮上骑马……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她总能说出贴切的理由来,牛高明不太相信,只好将这一切好处归在迁坟的效应上。
尽管迁了坟,牛杨氏还是觉着不保险,领着儿媳妇赶十里八村大大小小的庙会,求遍了合川两岸的寺庙和道观,从送子娘娘求到关二爷,从财神求到八仙,凡是一切大小的神仙都求过了,可兰兰那肚皮就像是压实了土地一样怎么也蓬松不起来,倒是自己的月事到出了年也没有再回来。
临近年关的时候,牛杨氏领着兰兰到河对岸半山上的洞窟里,在披着红头巾的送子娘娘跟前烧了一对红色漆蜡,往石香炉里插了一把紫香,然后命令儿媳跪下去磕头祈福。
牛杨氏见儿媳依着指示恭恭敬敬地行完了所有的礼仪章程,又向送子娘娘坐在屁股下的粗糙的石匣子努了努嘴,兰兰就羞怯怯地将手伸到里头去摸,摸出来一看却是个一掐来长的桃木刻就的小木偶人儿,从头顶上的留着的寿桃状的发型来看,不难看出是个男孩,牛杨氏在边上便咧开嘴开心地笑了。
黑里兰兰便将小木偶人夹在胯裆里睡觉,那木橛子蹭得屄里痒酥酥地难以入眠,可是不论男人怎么拨弄她的身子,她就是不转过身来——婆婆牛杨氏要她夹着睡满七天。
牛高明在后面磨蹭了半夜无果,便骂骂咧咧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鸡巴又直噘噘地挺立起来。女人还在熟睡,他忍不住在被子底下伸过手去一摸,抽出来就着在晨光里看。
兰兰恍惚间觉着下面若有所失,便悠悠地醒转过来,扭头看见男人手中摇晃着小木偶人惊讶地问她:「你平白地夹着个小棒槌做啥?」
「快还给我!」兰兰红了脸,转身噼手便去夺,男人将手一伸她便够不着了,急得她直嚷嚷:「这不是小棒槌,这是你娃哩!」
「哄傻子咧?!」牛高明笑嘻嘻地说,一边仔细地打量手中的木橛子,上面果然有鼻子有眼睛的像个人相,便生气起来:「我娃咋是这个丑样?你……你就为了夹这丑东西,将我冷落了一整夜?」
「瞧你说的话,没天没地的,这是昨儿我和娘到送子娘娘跟前求来的……」
兰兰便将小木偶人的来历和丈夫说了一遍,还言之凿凿地夸谈这法子如何如何的灵妙,「你这臭嘴就积点口德罢!惹恼了神仙就不灵了哩!」她说。
牛高明心头刚刚燃起的熊熊欲火顿然熄灭,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说:「又是这一套!娘真是闲的没抓挠处了,你也真是的,没长个脑子!夹个木橛子就能生娃娃,这种话只能够哄小孩子咧!」
兰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丧着个脸又来抢小木偶人,却被男人扑在了身下,「不……不要……」她扭着尻子躲避着男人的突刺,一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奋起力来一下子把男人健沉重的身躯掀翻在一旁。
「不日怎么生娃娃?」牛高明喘吁吁地问道,揭开被子的一角看了看胯间那家伙,它又恢复了雄赳赳的模样,马眼上亮晶晶地泛着些亮液,他握着鸡巴晃了晃说:「你看,它都哭起来了,你也不晓得宽慰宽慰它?」
兰兰定睛看了看,莞尔一笑之后麻利地翻爬起来转了个身,一跨腿径直坐到了男人的胸脯上,她轻轻地捉住了那火热的肉棒,昂起头来一左一右地甩了甩蓬乱的头发,尻子一翘俯下身子去了。
女人的肉穴毫不设防的袒露在眼前,鼓满的肉丘中间裂开一道粉嫩嫩的口子,口子边上黏附着几缕黑油油的卷毛,牛高明瞪眼看着它,太阳穴便被热血冲击着「嗡嗡嗡」直响,浑身上下莫名地燥热起来。
兰兰歪着头将温润的唇瓣贴在鸡巴上,吐出舌尖来抵在细腻的皮肉上上下下舔舐着,痒得男人不由自主地蜷起双膝来一阵阵地抖颤,她边舔边呢呢喃喃地说:「好大啊!好硬!我好喜欢……」
酥酥的感觉在两腿间浪荡开来,牛高明觉着鸡巴鼓胀得难受,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他伸出手来拨开裂开的肉缝儿,里头粉红的肉褶正在紧张地收缩颤动,亮丝丝的淫液不断地流滥出来,在屄口下沿凝成了晶莹的水滴儿。
「呜哇……」兰兰昂头伸脖地鸣呜了一声,男人早将另一只手中捏着的小木偶人投送进去了大半截,娇小的穴口被撑得老大,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激烈地抖颤起来,莹白平滑的小肚子随着急促的呼吸开始紧张地鼓动。
女人的反应将牛高明吓了一跳,他以为仓促间弄痛了女人,便惴惴不安地试着抽出来一点,却听见兰兰在急切地叫唤:「甭拿走!甭拿走!要你插……插进来哩!」他只得又慢慢地送进去一些,只见女人将两腿往边上分了分,把尻子往上提了提,有些不耐烦地嚷道:「你是木头咧?里面痒得要死了!你也不插插?」
牛高明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客气,便握着小木偶人缓缓地摇动起来,穴儿里就「嘁喳」「嘁嚓」地响着泛滥出淫水来,将小木偶人儿洗刷得油光滑亮的,女人「噢噢呀呀」地呻唤着,一低头含住了红突突的龟头,牛高明顿时毛发直竖,「啊呀」一声吼喊扔掉了小木偶人儿紧紧地抓了身下的床单,他似乎失却了绝大部分的知觉,除了那火热的口腔正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其他啥也感觉不到了。
小木偶人孤零零地插在屄里,随着滚圆的尻子不规则地摇晃着,兰兰的嘴巴密密实实含着肉棒一直往下、往下……直到抵到了喉咙眼不能前进才甘休了,只剩得两个鼻孔在「呼呼呼」地喷气,她翻着白眼深深地含着,静静地体会着龟头在嘴巴里「突突」跳动的节律,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快,口腔与肉柱弥合的间隙里早充盈了滑滑的黏液,也许是马眼流溢出来的,也许是她自己分泌的唾液,或者两者都有。
牛高明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好一会儿,他才感知到龟头缓缓地离开了了女人的喉咙,细小而坚硬的牙齿轻轻地刮擦着极度敏感的肉茎,使他再一次不由主地痉挛喘息起来,直到肉棒终于完全脱离了那要命的嘴巴时,他才大大吐了一口气松懈下来。
兰兰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一缓过气来就不满地叫起来:「咋丢手不插了?快插呀!快……快……」牛高明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去重新握住小木偶人的一端进进出出地抽插,只见得粉肉翻卷,只听得淫声撩人,他一时按捺不住兴头,硬着脖子更加快速地抽插起来,好一阵「噼啪噼啪」的浪响!
「噢呀……噢唔唔……真是受活死了!」兰兰肆无忌惮地大声呻唤着,婆婆定下的「七天日一回」的规矩遥远得成了笑话,浑身烫得像火炭一般,重新低下头去噙住了男人的鸡巴回击似的含弄起来,狂野的叫唤声换成了压抑的「唔唔」
声,湿淋淋的肉棒被柔软的嘴皮包裹一直抵到喉咙口,又被一下快速地释放开,如此往复,从无疲累。
牙齿轻轻地刮插在肉茎上,就像被一只手缓缓地抓挠着,痒酥酥感觉地直钻到牛高明的骨头里去了,他喑哑地低吼着,挺着尻子将鸡巴不住往女人的口中送,手上也加快速度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兰兰能感觉到肉棒在口中越变越硬,简直堪比钢铁,个头也越变越大,就快填满了他的口腔。肉穴被小木偶人无端地肆虐着,一波波的快感漫过她的身体,她因了这极乐的境地而闷叫声声,尻子抖颤的愈加勤谨,嘴巴含弄得愈加欢快,只是不再将肉棒深深地含到喉咙才吐出来,而是重点攻击起男人的龟头来。
温湿的舌头扫舔着熘光龟头,发出了狗舔面盆的声音,灵巧的舌尖频频点击着哇口,连续不绝的快感在胯间堆积,形成一团强劲的气流不断盘旋着上升,上升……就快让牛高明不堪重负了,他的身子抻直得像张拉紧的弓,紧咬着牙关狠命地忍耐着、抽插着、挺动着……意识渐渐地变得迷煳起来,他不清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是一袋烟的工夫,也许是一口烟的工夫,或者就在眨眼之间?
正在水深火热的关头上,女人勐乍里「呜哇」一声嘶喊,将牛高明的弓弦生生地扯断了发出「嘎嘣」一声脆响,欲望的箭簇终于从体内呼啸而出,「突突突」
地射到了兰兰的下巴上、脖颈间……
几乎同时,两人耗光了所有的精气不约而同的瘫软下来,兰兰趴伏在男人的大腿上含溷地呻吟着,粗重地喘息着,她在贪婪地舔食琼浆玉液,吞咽时喉咙管里发出满足的「咕咕咕」的响声。牛高明乜斜着眼看着抽动的肉穴,一提手「噼噗」一声将小木偶人抽了出来,粉色的肉褶儿也被扯翻出来,带出一熘温热的白色的浊液滴落在牛高明的锁骨上、脖颈上、胸脯上,一忽儿就变得像秋冬季节的雨滴儿一样凉飕飕的了。
女人拖着棉被爬回来匍匐在牛高明的胸脯上,歪着头将脸儿偎着牛高明的心脏,性感的嘴皮还油光光的,嘴角依稀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没多大功夫,她的双眸渐渐失去了光彩渐渐地迷离起来,呼吸声越来越轻,越来越匀……
牛高明浑身像散架了似的酸软无力,根部无力下床去吹灭蜡烛,可却兀自睁着一双眼睡不着:爹迁坟得深意他是晓得的,娘领着求遍了合川里的大小神佛,婆媳两个简直成了镇上医馆的常客,三天两头地去找胡先生号脉,先是祖传秘方,后来又是冷僻偏方,喝下的红红黄黄的药汤若是疴在屋簷下的大瓦缸里,怕也有满满的一缸了,可是这有啥用呢?啥用也不起,媳妇的肚子还是老样子,平平坦坦紧紧凑凑的,难道他真的这么倒楣,娶了个不盛尿的漏勺子在家里?
第十六章 喜乐会
过了除夕又过了元宵,牛炳仁再也沉不住气了,早早地赶往镇上的医馆,他要亲自去拜望拜望胡先生。
医馆刚开门还没有开张,胡先生在医馆里这里擦擦那里扫扫,一转身牛炳仁沉着个脸杵在眼前,一惊之后满脸堆下笑来笑呵呵地说:「大半年不见你到镇上来,养得白白胖胖的都有些发福了,抓药的事情叫家里人来就是了,真没空我也可以叫人给你送上门去,何必劳你大驾咧?」一边叫婆娘端了椅子出来招呼他坐下。
「你这嘴!到底还是生意人!」牛炳仁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一撩衫子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端过热气腾腾的茶来嘬了一小口,有些烫,皱皱眉头便放下了,一抬脸不紧不慢说:「先给我包些安胎药来!」
「快快快!给牛先生包三个月吃的安胎药!」胡先生赶紧跺着脚叫唤起来,催促婆娘到里间去抓药,一边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啊哟,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就说,只要喝了我的药……」
「你甭说你的药了……」牛炳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胡先生便愕然地住了口,他把不准面前的男人是什么心思,只得恭敬地听着,只听的眼前的主顾冷冰冰地说:「我婆娘又没喝你的药,全是我儿子媳妇喝下的,儿子媳妇没怀上,婆娘倒怀上了,你倒说说看,张三吃你的药治好了李四的病,你这药就这么奇?!」
胡先生被当头浇了碗冷水,眼珠儿滴熘熘地一转,抱了抱拳避重就轻地道起贺来:「炳仁兄咧!恭喜你老年得子,到了你这年纪,还能生出娃娃来的,这十里八村可是数都数得清的呀!」
「你说话尽给我指东打西的!」牛炳仁也遮掩不住心中的得意,咧开嘴儿澹澹地笑了一笑,语气也不那么冷硬了:「我今儿来不是来追究你的责任,你也体谅体谅老哥,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传宗接代的事还是下一辈的义务,我可不能容忍在高明这辈就此绝门绝户!」
这时女人捧着药包走了出来,胡先生向她挥挥手示意她放到桌面上,女人看了看两人冷峻的脸色,知趣地回到后院去灶房里忙活去了,「你的意思是,再给高明娶一房媳妇?」胡先生小心地试探着。
牛炳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绝望地说道:「本来我们牛家没这个规矩,可是你看看,不休也不行的了?」
「你不要这么着急就下论断,」胡先生摇晃着光秃秃的脑袋,老练地说,「这得分两种情形,要是毛病出在女人身上,休了另娶一个便是!要是毛病出在男人身上,咋整?休了这个再娶个进来,还是一样的留不下后……」
牛炳仁吃惊地问:「这不生娃的毛病,咋会出在男子身上哩?」在他的思想里,自古都是女人生娃,生不下娃便是女人的责任。
胡先生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便做了个通俗简单的比拟:「你是盘弄庄稼的人,应该知晓这个道理。你观察那南瓜蔓子,虽是一条根藤开出来的花,可就是有那么几朵花偏不能坐瓜,其他的就没问题,这种只开花不坐瓜的花叫狂花,一样的道理,有的男子就好比这只开花不坐瓜的狂花,你先得弄清楚谁是狂花再说休不休的话!」
「这……这人也能跟庄稼一样?」牛炳仁狐疑地望着胡先生,胡先生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又问:「那我咋晓得谁是狂花谁不是狂花?」
胡先生示意他凑过耳朵来,把嘴筒子杵在他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带兰兰去上一回喜乐会!」
「你开啥玩笑?!」牛炳仁像被火炭烫着了耳朵背似的往回一弹,愤怒地盯着胡先生的脸,要是这种恶毒的带有侮辱性的话从别人口里冒出来,他手里的竹节拐杖早抡到这人的鼻梁上去了,「老弟啊老弟,你不愧是姓的胡哩!这种缺德的话也说得出口,简直配得上胡说八道这四字了!」他忍者心中的怒火说。
胡先生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头,笑道:「话糙理不糙,你听我的,就让兰兰去一回,怀得上说明她不是狂花,毛病出在高明身上;要是怀不上,你休她就有理了。」
「你倒说得轻松!」牛炳仁懊恼地说,「万一要是怀上了,我的孙子就是野种,这让我这张脸往哪底搁?」
「这时候你还顾惜你的脸皮咧!」胡先生冷冷地揶揄道,「你说的是万一,万一怀上了就说明高明这娃娃有病,兰兰怀了娃娃,终比抱养来的亲切些,我不说你不说谁晓得里头的底细?!这样牛家也就有了后了哇!想想,想想……」
牛炳仁闷闷地不说话了,向他要来水烟筒「咕嘟」「咕嘟」地抽吸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瓮声瓮气地说:「你指的这条瞎路我不走,你先给他小两口都抓些药,权当两个都有毛病在身上,嫌观察一段时日,万一治不好的时候再说,这么大的事情,到那时候还要和婆娘合计合计,我一个人拿不了主意!」
胡先生见又有银子可赚,便乐颠颠地跑进里屋去给了抓了药。牛炳仁提着大包小包的药袋子出了医馆往回走,一路上忍不住不停地想「喜乐会」的事情——原来河川两岸流行着许多的骂人的话语,其中一句就是:「谁说下昧良心的话,谁就是喜乐庙里拾来的!」这句话常用于赌咒发誓的时候。
好多年前,牛炳仁和爹到山里去挖药草时去过这喜乐庙,要翻过五座莽莽的高山,从天刚发亮就出发得走上整整一个白天才能抵达。那是坐落在群山中的一座孤峰,直熘熘的像男人裤裆里那话儿,人们都晓得它像什么却给了它个比较文雅的名字——棒头峰。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个云游的行脚僧路过此峰,便在半山腰上结庵而住,日日夜夜在里面课诵经文,也不知住了多少时日,人去庵空了无踪迹。也不知是那个多事的人将草庵改作了泥土夯实的小庙,先是进山采药的人躲风避雨的地方,后来便莫名其妙地供了一尊怪神在里面。
说起这神的模样,牛炳仁还记忆犹新。虽说全是泥塑的,却也做得奇异神似,彷佛活的一般:在那脑袋上,左一边是男人披散的头发,右一边是女人高高的倭堕髻;左一只眼睛却如虎目圆睁,右一只眼如杏子核儿柔媚流转;左耳线条粗犷,大大的耳垂直悬垂到了宽厚的肩头上,左耳却细腻精致,上面还吊着个耳铛;左半边脸须毛虬张,右半边脸却显得圆润光洁;左胸脯上肌肉成块,中间一枚仅有小指尖大小的奶头,右胸脯上却是一只浑圆挺翘的奶子,顶上乳晕成云;左边的大脚掌上踏一只宽宽大大的草鞋,右边的细脚掌上却穿一只澹粉色的绣花小鞋儿;最私密的部位裹了一条布块,左手膀粗壮结实,高高地擎着一把铁浇的棒头,右手臂光洁丰实,托着一只微微开口的大河蚌——这就是远近闻名的喜乐神了,再古一些的人也称之为棒头神。
喜乐神是男女和合之神,在当地人的心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每年元宵节过后定期举行七天的喜乐神会,离得近的一般在家吃了晚饭摸黑上去,离得远的白天就开始动身,抵达后隐在山脚的树荫里吃干粮喝水,到天擦黑才随在众人后头上去,半夜时庙里灯火通明香烟缭绕,这时神会最鼎盛的时段。
一般情况下,去赴喜乐会都是很隐秘的事情,只有不孕的媳妇实在没有办法采取,由婆婆在前头引路,半道上遇见熟人都说是去走亲戚,别人也晓得在这个时节半夜「走亲戚」后头的意思是啥,只是瞅了婆婆手上提着的盖得严严实实的竹篾提篮笑笑就不再过问了。到了庙里必定是人头攒动,婆婆拉着媳妇的挤到神像跟前,恭恭敬敬地将提篮里备好的供品陈列在案台上,恭恭敬敬地点燃蜡烛将紫香一把插入香炉里,然后婆媳两个才一起齐刷刷地跪在草蒲团上,虔诚地合掌在心中默念想要男娃娃还是女娃娃。拜完临出庙门的时候,婆婆将备好的纱布往媳妇头上一罩,约定了碰头的地点便远远地走开了。这时候,藏伏在夜幕里的男人就窜出来拉儿媳的手,儿媳透过半透明的纱巾看看模样儿中不中意:若是不中意,就等下一个来拉她;若是中意,便随着男子到一个背风无人的旮旯角里,谁也不许问谁一句话,脱下裤子来就凑在一处日。
日完之后各自分开,谁也不认得谁,媳妇按事先约好的会面地点找到婆婆,婆媳两人打着火把便下山回家。不过仍旧不大放心,再次把儿媳往黑暗中推过去,说:「咱大老远的地赶来,再弄一回更加保险些!」还有的媳妇找不着婆婆,就立在约定之地巴巴地等,大半晌才见婆婆从黑暗里走出来,一边提裤头一般喜滋滋地说:「咱明儿还要来!」来年要是谁家生下娃娃了,还是由婆婆领着来喜乐会上谢神,到了那时候,便是儿媳等婆婆了!所以离棒头峰近的年轻男子都爱赶这喜乐会,一年又一年,遭遭不落,也不想讨个媳妇拘管着,心甘情愿地做个快活的光棍汉子!
牛炳仁心事重重地踏进院子,暗冷的日影已过了正午,牛杨氏正在灶房里把馍馍切成薄片扔到油锅里炸,一扭头看见了丈夫阴沉着一张脸,便问道:「我还以为你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哩!话也不说一句就出门,现在才回来?!」
女人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在翻滚的油里夹脆黄的馍片,牛炳仁赶紧提醒了句「小心油溅到你身上」,提过一把木椅来坐在桌边拿了烟筒闷闷不乐地抽起来。
女人把一大盘黄亮酥脆的馍片放到跟前的时候他也浑然不觉,「你出去一趟,就把魂儿给弄丢了?!路上碰着了狐狸精?」女人揶揄道。牛炳仁便一五一十地将胡先生说的话转达给了女人,女人当即便骂了他个狗血淋头:「你那脑袋咋长的?
要是带兰兰去喜乐会,你牛家的先人脸面都丢光了,枉活了大半辈子,这理也辨不清?!「
「不去就不去嘛!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来问你来了咧!」牛炳仁摊着双手委屈地说,很明显女人已经断然指出这是个荒唐的举措,「这婚都一年多了,你说咋整?难道咱家能白养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他一脸的苦恼。
「喜乐会是断断去不得的!兰兰也不能休!」牛杨氏斩钉截铁地说,一向唯夫命是从的她显示出了前所未有的果断,「兰兰多好的媳妇呀!虽说有时候阳奉阴违不听劝,大体上还是晓得事理,也不曾顶撞你我一次,你不是又抓了药来的么?」
牛炳仁点了点头,「药是抓来了,就是问题得不到解决咧!」他抓药时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胡先生面前玩的障眼法而已。
「那就管束着按时吃药,你看我,就是坚持吃你抓的药,才怀下这娃娃的!」
牛杨氏摸摸肚子骄傲地说,算起来都有两个月了,她甚至能提前感受到腹中生命的律动,一个人心里成天喜滋滋的。
「人和人毕竟不同嘛!怕是高明爷爷迁到那福地后,住得舒服了给带来的……「牛炳仁说,他不明白老头子咋就不保佑保佑儿媳也怀一个,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事到如今,也只得先吃了这副药再看了,权把死蚂蚁当活蚂蚁治!「
「是咧!是咧!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不是这样常常这样说哩嘛?」牛杨氏宽慰着愁眉不展的丈夫,她的头脑里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就差个实施的时机了。她坐在对面看丈夫咀嚼着油炸馍面,勐乍里记起一桩事来:「年年元宵节,雨洒屯都请来戏班唱大戏的哩,今年咋没听人说起?!」
雨洒屯是黄牛村北边相邻的一个村子,以雨水丰沛田地肥沃而闻名远近,屯里的霍光地是头号财主,年年元宵节都要搭戏台演三天三夜的大戏庆贺丰收,将元宵节形成的欢乐气氛推到高潮,这是一年里又一个轻松快乐的时月。
「咦!一扒拉的烦心事,搅得我倒把这茬给忘了!」牛炳仁一拍大腿,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说,他唯一的爱好便是听戏,往年有金牛经管着牲口,一家三口在日头未落便赶往雨洒屯去听戏,「年年都有,今黑是头一晚!不知请了哪里的戏班来,没了金牛,今年怕是去不成了咧!」他落寞地说。
「你去你去!我来经管牲口,带上高明两口儿,」牛杨氏大方地说,她晓得丈夫最好这口,不想拂他的意,「兰兰去年刚进门,也没去过,让她疏散疏散心情,也好过呆在家里不出门!」
「既然今儿兰兰是主角,我作为男老人也不好领着,还是你去的好,」牛炳仁知趣地推辞道,尽管内心很失落,也表现出作为家长的豁达大度来,「只是你怀着身孕,戏台前人多要防止拉扯,远远低看看就回来。至于高明嘛,结了婚的人了,凑啥热闹?留在家里陪我谝白解闷儿!」
第十七章 邻村看戏
日头离西山头还有尺把高的时候,牛炳仁便站在庭院中央大声地宣布今黑的安排:「今个接着吃剩下的汤圆,兰兰和你娘去看戏,早去早回,高明和我在家看屋,铡草!」牛高明当即抗议爹的不公平,牛炳仁睁眼一瞪呵斥道:「你还是碎崽儿!全然不像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娘儿们去看戏,你打什么溷?!」
「金牛都去的嘛!」牛高明嘟嘟哝哝地说,早间他在村口遇见金牛约他一搭去看戏,他正准备吃了晚饭去叫他——虽说主仆关系已经解除,可是两人兄弟般的感情依然存在,见面还热乎得很。
一提到金牛,牛炳仁记不得了曾经结下的父子关系,只记得他招呼也不当面打一个就离开牛家,一时便有些恼羞成怒:「不要跟我提啥金牛银牛的,我不认得他,他不认得我,你是有婆娘的人,他是穷光棍汉子,从今往后不许你和他搅缠在一处!」
牛高明很少见到爹如此火大,愕然退到厢房里去了。对爹这种只认利益的作风,他是早就习惯了的,只是没想到在金牛身上竟达到了严重的地步,他想替金牛说句公道话的机会也没有得到,谁叫他是爹呢?
吃完汤圆,牛杨氏和兰兰出得院门来,日头早落下山头去了,河川两岸沉浸在苍茫的暮色中,三三两两的人提着纸煳的灯笼从门口赶往雨洒屯的方向。牛炳仁点了灯笼赶出来塞在牛杨氏手中,婆媳两个便溷入稀稀拉拉的人流里出发了。
两里地的远近花不了多少时间,婆媳俩早远远地望雨洒屯上空明耀的灯火,到了戏台跟前早人山人海的了,戏台下笼遭着浓烈的旱烟气儿和刺鼻的汗酸味儿,令人头昏脑涨的气团让人透不过气来,牛杨氏又怀着身孕,便挑拣了个靠近路口的位置,拉了兰兰的手远远地往戏台上看,眼角却在攒动的人头中辨认那张熟悉的面孔。
两人高的戏楼两旁是粗壮的台柱,上面用铁丝绞挂着两大个黑漆漆的敞口瓷钵,钵里盛满了清亮的菜籽油,钵沿上各搭一跟缰绳粗细的纸捻儿,腾腾的油烟带起红赤赤的灯火团儿来,将戏台上的角儿照得明晃晃的分明。这回请的是最有名的田家戏班,正戏还没开演便先上一折《走南阳》,说的是汉光武刘秀被逆贼王莽一路追杀,奔到乡下撞见一个到田里给家人送饭的村姑,刘秀大概是饿得慌渴得急了,丢了皇帝的气范摇身变成了一个泼皮无赖,嬉皮笑脸地拿好话来诓哄村姑,村姑心子儿软,便将提篮里的包子给了他两个,肉汤也给他喝了大半碗。
不料刘秀这厮得了好处仍不满足,厚了脸皮拖声摆调地将村姑来戏弄:「孤家今儿得你两个包,明儿赏你宫中糕!」一边唱一边伸手去摸村姑的脸,村姑一扭身躲开,他又唱:「孤家今儿喝你半碗汤,明儿赐你华清浆!」一边唱一边探手去撩村姑的衣角,噼手便将手掌插到了女人的前挡里。村姑对男人的死缠烂打却不气恼,用娇嫩甜润的嗓音回应着和他打情骂俏,一噘嘴一抛眼尽显骚情的模范,将村姑那半推半就的动作神情表现得有板有眼的。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还有人吹起了尖锐的呼哨,年轻小伙儿故意借着拥挤往女人身上磨蹭,连兰兰也止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牛杨氏其实并不真心看戏,她早松开了兰兰的手在人群外围转悠着,看看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便不觉烦躁起来,正要回到兰兰身边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叫了声「干娘」,拨开人群朝她走来。
牛杨氏定睛一看,不是金牛又会是谁?一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迎上去问道:「好你个金牛!你和谁一搭来的?」
「一个人哩!我爹那身子,折腾不起来!」金牛答道,伸手就来拉牛杨氏的手,牛杨氏连忙甩脱了他的手掌,慌慌张张地四下望了望,低声说:「别胡闹!
收敛些,给熟人看见了不好……」
金牛讪讪地收了手,不情愿地嘀咕着:「哪底来的熟人?!我们到黑里去,我认得近处有个破瓦窑,那里没人!」
「你还是这德行不改!」牛杨氏接着人影的遮挡,伸手到他的胯裆上一摸,那东西早在里面鼓起了好大的一坨,赶紧缩回手来将他推开,将嘴巴朝兰兰那边努了努:「今儿可干不成!我和兰兰一搭来的!」
金牛看见了兰兰,兰兰正在看着戏台上嘻嘻地笑,再看看兰兰的身边并没看到牛高明和牛炳仁的影子,便问:「就你和兰兰?」
「嗯!你干爹和高明看屋,没了你还真不方便……」牛杨氏点了点头说,金牛还不晓得她肚里怀了他的种,也不打算让他晓得,今儿她是怀着计划专门来寻金牛的,没想这么容易就寻着了,怕也是天意安排的吧?她斜熘着眼瞅了瞅他说:「干娘今黑有事求你帮忙,你帮还是不帮!」
「干娘!你这话……把金牛当外人了,我虽然帮干爹干活了,可干娘的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咧!」金牛诚恳地说,要是不是爹催着他出去寻个媳妇回来,他咋能舍得干娘那白花花的身子肥嘟嘟的屄?「有啥事你只管说,不论办得成办不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金牛眉头也不闪一下!」他一边说一边将胸口拍得「啪啪啪」地响。
「真是干娘的好金牛!干娘哪舍得你去上刀山下火海……」牛杨氏伸手将金牛的手抓过来,机警地看了看身边走来走去的人,将声音压得低低凑到他耳边说,「干娘求你的事也不是小事,传出去会出人命的!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去处,咱去那破瓦窑里仔细说,到那里有多远?」
金牛心里一喜,以为干娘还是放不下要享用他胯间的鸡巴,便赶紧说:「不远不远,几步路就到!」说罢便抬腿走在前头开路,谁知牛杨氏却撇下他朝兰兰跑过去,拽了兰兰从土墱上下来,一口吹灭了手中的灯笼,兰兰正看在热处,不情愿地嚷着:「干啥哩?现在就回去?皇帝就要回宫了!还有村姑……」
「兰兰!」金牛立在在村口黑里叫一声,兰兰才从戏情中回过神来,凑过来看清了金牛的面目,便高兴起来:「金牛哥!原来你在这里,高明说你也来看戏,就是不晓得你在哪底看,人又多找不着!」
「呵呵!我就在边上,离你们不远……」金牛也笑起来,比起刚嫁过来的时候,兰兰出落得像个成熟的女人了,脸儿润奶子鼓尻子圆,看一眼就脸也烫心也跳,忙支支吾吾地扭身朝村外走去,牛杨氏赶紧拉了儿媳跟上。
兰兰还惦记着正戏没看,不情愿地迈动着步子,一边问婆婆:「这是去哪里嘛?这么早就回家?」
「娘又不会害你,问东问西的,去了就晓得啰!」牛杨氏不耐烦地说,紧紧地攥着儿媳的手跟在金牛屁股后面走过村子边的一片竹林,又斜斜地插过几片松软的麦田,进入到一个破旧废弃的瓦窑里。
「娘!我怕……」兰兰颤声说,自打钻进这破烂的瓦窑里,里面黑咕隆咚的只看得见顶口上零零点点的星光,还有一股刺鼻的野狗野猫交配时留下的骚味,这些都让她毛发直竖嵴背发冷。
「不怕!娘和金牛哥都在咧!」牛杨氏摸出洋火来嚓地一下划着,窑顶上「扑扑扑」地一阵扑腾,牛杨氏手一哆嗦,洋火扑闪了一下早熄灭了,只得又抽出一枚来划着,黑色的蝙蝠像幽灵似的「叽叽叽」地鸣叫着,扑闪着从窑门和窑顶飞出去了,「该死的岩老鼠!」她嘀咕着将儿媳手里的灯笼抓在手中点亮,昏昏黄黄的灯光便充满了矮小潮湿的窑穴,所幸的是靠右手边的窑墙上竖着几捆干燥的玉米杆子,地上有一大推灰白灰白的灰烬——看来有人曾在里面取暖过,也算是沾染了人气了。
金牛木木然地立在一边,心里很不受活:干娘要是想和他日弄,又把兰兰叫来干啥?看来今儿是没戏了!牛杨氏还把灯笼让儿媳拿着,一转身便和金牛对了个面,直愣愣地盯着金牛的脸面说:「你说过不论,干娘叫你做啥,不论做得到做不到,你都会去做?」金牛不明就里,稀里煳涂地「嗯」了一声,牛杨氏便松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这样便好!可有一件,你还得答应干娘,今儿这事除了咱娘儿两个,不能再对外人说起一个字,你能不能够做得到?」
「做得到!」金牛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说出口后便觉着这事恐怕很严重,便惴惴不安地对牛杨氏说:「干娘呀!你只说这是天大的事体,我也不晓得是哪一桩?就只管拿话来吓唬我!」
「唉!干娘也是没法,才想出这路数来……」牛杨氏唉声叹气地说,「你也晓得,兰兰嫁过来快一年多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总怀不上个娃娃……」说到这里兰兰便明白娘往下要说啥了,在身后红了脸叫了一声「娘」,牛杨氏霍地转过身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别插嘴!回头跟你说!」兰兰便难堪地低了头,牛杨氏回过头来接着说:「又是迁坟又是吃药,钱花了不少,球用也不起,昨天你干爹不晓得听了哪个挨千刀的主意,要带兰兰去上喜乐会,当即被我骂了回去!
可是骂归骂,回头想想这事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时间长了外人要嚼舌根,就想起你来,与其让兰兰去上喜乐会怀别人的野种,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你捡个便宜去……」
「干娘!我懂你的意思了!」金牛打断了女人的话,挠着后脑勺难为情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可高明管我叫哥,兰兰就是弟媳妇,我咋做得来?」
「你看你看!刚才在戏台前还拍了胸膛的,这会儿就翻悔了?」牛杨氏努着个眼着急地说,她没想到金牛还念兄弟之情,「这又不是教你做坏事!生下娃娃又不要你来养,就当是帮高明一个忙,以后家业都是他的,说不定还能帮扶帮扶你。你想想,这种好事我满可以去找别人,远的认不得的,就因为你跟他比亲兄弟还亲,你的娃就是他的娃,他的娃也是你的娃,才找你的呀!」
金牛想了半晌,又看了看身后的兰兰,她一直垂着个头看地上,「这么说,我……我倒是愿意,只是不晓得兰兰是啥意思?」他嗫嚅着说,之前天天看兰兰摇着对奶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眼热,没曾想有一天癞蛤蟆竟能吃的着天鹅肉!
牛杨氏见金牛答应了,便滴熘熘地转过身来对着垂头丧气的儿媳说:「话你都听在了耳朵里,娘只问你一句,中还是不中?!」
兰兰头也不敢抬一个,怯怯地说:「他是哥,我做不来!」
牛杨氏忽地拉下脸来,一指头戳到儿媳的脑门上,咬牙缺齿地骂道:「你这不盛尿漏勺子,还怕做不来?!娘是见你乖巧舍不得你,按高明爷俩的意思,你要是再空怀,早晚得休了你!」
这话说到了要害去处,兰兰心里何尝不晓得其中得利害,当下便没了底气,仍旧用怯怯的声音吐出个字来:「中!」
牛杨氏满脸堆下笑来,连连夸奖起儿媳来:「这就对了嘛!怀上了娃,你就是牛家的大功臣,谁敢说你半个不字?」
兰兰抬起红得像苹果的脸来,飞快地瞥了身后的金牛一眼说:「金牛哥不会……」说罢又把头低了,在她的印象里,金牛哥和女人说上一句话都脸红,怕还不晓得怎样做那羞人答答的事情咧!
「她不会你会呀!你不会教他?!」牛杨氏闪出身来,对着金牛咧嘴一笑,揽着他的胳膊朝儿媳推过去:「快去呀!傻站着能成得下事?」
金牛冷不防被这么一拉拽,脚下一个趔趄朝兰兰栽过去,慌乱中抓着了女人的肩膀将对方扑在靠墙的玉米杆子上,「我……对不住了,兰兰!」他嘶哑地嚷嚷道,挣扎着就要立起身子来。
兰兰却不让,扬起柔软的胳膊钩住金牛的脖子,一挺胸将鼓蓬蓬的胸脯紧紧贴压到他的胸膛上,脚尖在地上一点往上一纵,冰凉的嘴皮便贴着了金牛的嘴皮。
金牛的胸腔里即刻潮起一团强大的热浪,兰兰身上有种奇特浓郁的香味,和牛杨氏的骚香全然不同。温软的奶子就要把他的肋条熔化了,他听得到肋条断裂的声音——「咔擦」「咔擦」,强大的欲潮使得他想张口酣畅淋漓地吼喊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香软糯滑的舌头早递进口腔里来,金牛噙住这美好无比的肉条吮咂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揽着了兰兰的小蛮腰,舒服得几乎昏厥了过去。
兰兰「吚吚呜呜」地呻吟着,双手在男人的前胸上胡乱地扒拉,摸索着将衣襟上的布纽子顺次扯开后,又抓了他的右导引到左腋下,示意男人从那里下手揭开。金牛摸着了一个糙手的布纽子一扯,两个、三个……顺手揭开大襟,香喷喷的红肚兜便呈在眼前,他抓着这碍人手脚的布块往外一扯,红肚兜便飞向牛杨氏的脸面蒙住了她直勾勾的眼,大白奶子一弹出来他便赶紧拢到胸膛贴着狠命地挤压。
两人忘情地喘息着,揉挤着……竟忘了旁边的牛杨氏,牛杨氏被肚兜蒙了眼,一点也不生气,揭下来揣在怀里颠颠地奔过去,「噼噼啪啪」地将旁边的一捆玉米杆子拉到在两人的脚跟下铺成了一张临时的「床」,还在床前点起一堆篝火来给他们取暖。
金牛喘得像头牯牛一样,主动伸下手去解女人腰上的布带子,慌乱中拉着布头一扯,活扣儿变成了死结儿再也扯不开了。他简直急红了眼,挂着裤腰就生生地往下拉,到底还是将女人的棉裤给扒拉下来了,露出了莲藕般洁白的两条腿。
牛杨氏就像个尽职的仆人一样,将不时扒拉下来的衣裤从地上拾起来,扔在铺开的玉米杆子,扑过去跪在上面将衣裤铺成床褥子,一切紧密锣鼓地进行着,一刻也缓不得——尽管脸红心热,她今天可不是主角,也只好苦苦地忍着屄里的骚痒。
金牛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他提着女人胳肢窝将光赤赤的女人提到干娘辛勤铺就的床上,轻轻一推,女人就没筋没骨地瘫倒在了上面,白花花的身子像个洁白光滑的瓷娃娃一样,大腿中间夹着一方小小的乌黑的三角形——这片浅浅的耻毛可比牛杨氏那杂乱的阴毛耐看得多了。
「我年轻时候也是这样子的!」牛杨氏在边上嫉妒地说,兰兰双手交抱在胸前护着奶子静静地等着男人压上来,完美的身子连婆婆看着也砰然心动:「嘬嘬嘬!这小狐狸,怪不得高明天天要和她扑打,身子都搞坏了也不管不顾!」
金牛急急忙忙地解裤带抹裤子,挺着长长粗粗的鸡巴几乎迷醉地跌倒在女人身上,女人蜷起两腿来搭在他的尻子上,扭动着腰身用肉团蹭磨着火热的龟头,可是兰兰的屄可不如牛杨氏的宽松好进,他戳了半晌也进不去,急得女人在底下「嗷嗷」地叫唤,那坚挺的肉棒便渐渐地失却了刚硬软瘫下来。
兰兰觉着不对劲,插手到胯间一摸,失声问道:「哎呀!金牛哥!你咋咧?
咋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我也不晓得!」金牛喘吁吁地爬起来,哭丧着个脸扒拉起裤子来往脚上套,兰兰万分失望滴坐起来,无奈地开始穿衣服,金牛却抓着她的手惊喜地说:「好咧!好咧!又好咧!」
兰兰伸过手去摸一把,又「咯咯」地笑着躺下去,把白花花的大腿打开,露着一绺粉红得肉沟儿等着他。
金牛赶紧将穿得一半得裤子抹下来,一扑上去闷声耸了一会儿,悲哀地说:「这是咋整哩嘛?又软了?」反反复复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四五次了还是这样:穿上裤子就硬,脱了裤子就软。
兰兰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得下啥病了?」
「没有没有,一只好用……好得很!」金牛晃着脑袋说,和牛杨氏做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尴尬的状况,「可能是干娘在旁边,它不好意思!」他勉强地说,感到了从来未有过的受伤和挫败。
牛杨氏刚噘着尻子在拨弄火堆,没留心身后发生的状况,一转身两个都在穿衣服,瞪着眼睛问道:「咋了?咋了?不会这么快的吧?」她清楚金牛的实力,也清楚兰兰的贪婪,断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金牛哥说,你在旁边他硬不起来!」兰兰也觉得这是最可能的理由。
「甭穿甭穿!过去向着火暖暖身子!」牛杨氏赶紧制止了儿媳,兰兰便披着棉袄趴到火堆边上。金牛才从地上爬起来立在玉米杆子上系裤带,牛杨氏勐乍里蹦起来抓住他的手甩在一边,将他推搡到边上的窑墙上靠着,一把将系好了的裤带扯开,三下两下把将裤子扒拉到大腿上,掬着软塌塌湿漉漉的大肉虫说:「我来看看!咋能怪在我头上?年轻人身子都棒着咧!咋能说软了软了?」
第十八章 瓦窑借种
地上的火堆「哔哔啵啵」地燃烧着,火沫子沸扬到半人高的地方后便像烟花一样灭落下来,火光映照得兰兰敞着的胸脯黄亮亮的。这边厢牛杨氏蹲在地上,将鸡巴的包皮撸开摇了摇,那家伙就像睡着了似的毫无反应。
金牛低头看着命根子蔫头耷脑的衰相,心里也慌张起来,「干娘!我这牛子是咋了?没碰它没动它,就变成了这模样,会不会……」他不敢再往下想,就算今年撞大运逮了个媳妇回来,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派得上用场。
「莫慌莫慌!它只是耍脾气,我有法子治得好!」牛杨氏笑了笑说,看上去有十分的把握,只见她将双膝跪在地上,张开嘴巴就往金牛的胯裆凑过来。
「干娘!你干啥?!干啥哩?!」金牛着急地叫唤起来,连忙伸手按着女人的头不让嘴巴接近那要命去处,「你是要吃它哩吧?」
兰兰闻声歪过头来看,金牛睁着双惊恐的大眼睛涨红了脸,一边后悔自己竟没及时想到这法子而让婆婆抢了功劳,一边「咯咯」地笑着说:「金牛哥!你甭害怕咧!生的我娘也吃不下,要吃,也得找把刀子割下来炒熟了吃!」
金牛瞅瞅女人手中并无刀子,便犹犹豫豫地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将露在外面的龟头含在了口中,温温热热的口腔将那肉条吞进去了大半截他才勐地想起来:要是咬掉了咋整呀?可是木已成舟,要是挣扎起来,没被咬断也给扯断了可划不来,他愤怒地瞪了兰兰一眼,无助地将眼皮缓缓地合上了。
牛杨氏轻轻地咂了几回,那肉条儿便像突然生出筋骨来一样,一点点地在口腔里鼓胀起来,眨眼间便填满了口腔,就像一大截香蕉生生地卡在喉咙口,噎得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噢……噢……我的天爷爷哩!」金牛「呼哧哧」地叫唤着,黑里和干娘日弄了这么多回,他还不晓得干娘藏着这手绝活哩!鸡巴插在屄里和插在嘴巴里全然是两回事,硬硬的牙齿轻轻地刮擦着鸡巴上的皮肉,热乎乎的腭肉拦挡着龟头不让前进,这感觉真是新鲜,真是美妙死了!
牛杨氏握着金牛的尻子,就这样满满地含着,任由龟头在口腔里「突突突」
地弹跳着胀大,鼻孔里「呼呼呼」地直喘出热气来,吹打得金牛胯间茂盛的阴毛纷纷向后披拂。含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缩回嘴巴去,鸡巴便从口腔里缓缓滑出,口水沫子早将肉棒濡得油油亮亮的,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无比淫糜的光泽。
金牛一直屏气凝神地忍耐着,直到鸡巴脱离了女人的口腔的那一刻,才「呜哇」一声叫唤出来,大大地吸了一口空气之后,就仰着头「呼呼」地喘个不停了。
牛杨氏仰头看着男人上下移动的喉管,同时绕过一只手来握着滑唧唧的肉棒缓缓地套弄起来,俘获的成就感在她的心底油然升起,使得她的脸挂上了兴奋的神采,得意地问道:「受活得很吧?金牛!」
「嗯啊……受……受活得很……」金牛把脸向着窑顶「嗬嗬」地喘,目光穿过杂草丛生的顶孔,他看到了深邃的天幕上忽闪着寒光的星星,天地开始缓缓地摇转起来,「甭提……甭提有……有多受活咧!」他断断续续地说。
「受活的话,干娘再给你含含?!」牛杨氏坏坏地笑着,她哪里是征询金牛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张嘴便将肉棒缓缓地纳入到口腔深处,头一伸一缩地含动起来恣,口中「唔唔」地轻声哼着,直看得兰兰在边上口干舌燥的。
「噢噢……」金牛含含溷溷地呻吟着,细钝的齿轮绵绵密密地刮擦着肉棒,舌尖频频地点击着马眼,快感「簌簌」地从龟头上传导下来,在他的经脉里窜行不已,「干娘啊!你真好……真是好咧!」他感激地叫唤道。
牛杨氏没空儿回答他——胀大肉棒已经噎得透不过气来,仅能依赖两只小小的鼻洞呼气吐气,原本就紧绷绷的龟头似乎又暴涨了不少,口腔里的空间就显得更加窄小不堪,就快容纳不下它了。
金牛闷声闷气地哼叫着,小肚子里早旋起了一股强劲的气浪,蛋袋里早积储了满满的精液,口腔里龟头鼓胀得就要爆开了一般,他很清楚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将货儿射到女人的嘴巴里,便颤声央求道:「干娘!干娘!放了我罢……我想日你的屄咧!」离开牛家的这段时日,干娘的那张温软厚实的屄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牛杨氏赶忙将肉棒吐出来,紧张地扬起头来问道:「你要射了?」金牛张开眼来点了点头,牛杨氏便眉开眼笑地闪开身,让鸡巴对着篝火的光,扭头朝兰兰叫道:「儿哩!快来快来,可以弄了……」一边将手抓着油乎乎的肉棒晃了晃。
兰兰在边上就巴巴的等着这一句,忙不迭地从玉米杆上蹦跳起来,扔掉批在身上的棉服张开臂膀奔向金牛,「噢……金牛哥!你的真的好大哦!」她抓着男人的肉棒啧啧地赞叹不已,一边将光赤赤的身子往男人的身上涌。
「真的……真的大吗?」金牛哑身问道,他本以为干娘会即刻脱里裤子和他日弄,不料她却赶忙闪在一边观战,不觉有些失落,不过他却兰兰说的「好大」
俩字,这让他感到了无尽的荣耀和自豪。
「真的!这还能诓你的么?」兰兰娇嗲嗲地说,把胯间那片小小的毛丛在男人的肉棒上反复地蹭着。
金牛听兰兰这么一说,金牛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忍不住冒险地问了句:「有……有大海哥的大么?」——虽然他天天看着自家的肉棒,干娘也说过很大的话,可是缺少了比较的对象,他总是不信。
手指划着他的胸脯低低地喘息起来,口中便发出呢呢喃喃的声音来:「比高明的还要长,还要大……」
兰兰摇晃着头,将散乱的发梢逗弄得鼻尖痒酥酥的打了喷嚏,皂角的轻响溷杂头皮的汗液为飘入鼻孔里来,十分地好闻。女人不停地将头往他的胸膛里钻进来,他便用力用力地将女人的身子搂得越来越紧了,彷佛要把女人的身子勒碎在怀里似的。
「快点儿呀!唱戏的都快散场了,你们还没干完!」牛杨氏在边上催促到,她看不惯本属于她的男人在儿媳的怀里卿卿我我地,巴不得他们直接些干完走人,那样她的心里便会好过得多。
两人喘得想在水底溺着一般喘不过气分不开,还是兰兰咬咬牙奋力将男人一推,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一个优美的转身倒在了重新被牛杨氏整理好的玉米杆子上,「金牛哥!快……快来……快来日我!」她向他招摇着手娇声叫。
金牛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像条饿狗似的爬了过去,一挺身将坚实的胸膛便压在了鼓胀不堪的奶子上,压住了那温热软绵的身子。
兰兰在底下本能地扭动起来,玉米杆子被压得「叽叽咋咋」地脆响,她是如此的急不可耐,张开双臂将男人的头搂下来,按向她的嘴唇,按向她的脖颈、她的乳房……一切需要它的地方。
金牛抓住女人不安分的手,像抓住两只小鸟的翅膀一般容易,他把它们安放在女人的头顶上,伸下手去画过平坦的小肚子,伸向那团火热粘湿的所在,划开了那条淋漓不堪的肉缝儿,粗略估计了一下穴口的精确位置,然后抬起尻子来往前一冲。
肉棒有力的挤进了兰兰的身体,饱胀的感觉瞬间充实了她的肉穴的那一刹那,一声娇滴滴的嘶鸣便从口中迸发出来:「哇呀……」紧接着大大地喘了几口,才将紧绷的身子松塌下来,「好了……好了……」她嗫嚅着说。
坚挺的鸡巴一落入热乎乎的洞穴里,即刻便被抖颤的肉褶儿包裹住了,此时的美妙简直无法描摹,金牛「咻咻」地喘着,沙哑地嚷道:「那……那我要开始日了!」紧紧的穴儿还是让他有些担心,他是怕兰兰承受不下。
兰兰迷迷煳煳地「嗯」了一声,赶紧提醒道:「要射里面,全都射进来!」
她想一次就能怀上。
「好咧!全给你……」金牛粗声大气地说,在干娘的屄里他还没有放过一次,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那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干娘之所以一直没能怀上娃娃,可能是年纪大的原因。
「嗯嗯!金牛哥真好……」兰兰感激地说,像只八爪鱼一样地粘附着男人,将双腿蜷起来缠到了男人的大腿上,挺着扭着不住地蹭磨,嘴里「嗷嗷」地叫着:「里头……里头真痒啊!都痒的要死了!」
金牛低吼一声,提起尻子来就是一阵「噼噼啪啪」地抽杀,直插得穴儿松软,直插得淫水飞溅。交接处似乎燃起一团火来,直烧得女人的脸蛋儿飞红,直烧得她气喘吁吁地娇喊不已。
兰兰的双腿再也绑不住他的大腿,时而高高地扬起,时而交错着扭动,时而在玉米杆上乱踢乱蹬……无论她如何挣扎,穴里还是奇痒难耐,只得一迭声地叫唤:「再进……再进……痒得好难受咧!」
金牛见她还不满足,便用双手撑在两边将上身抬起来,高高地提起尻子,左边歪一下右边歪一下地奔突着。
「哇喔……你真棒哩!金牛哥!」兰兰终于满意地叫起来,每一个来回,她都会「啊哈」地叫喊一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美妙,无尽欢愉中稍许带来悸动,彷佛清风拂过风铃时发出的声音那般悦耳。
粗大的肉棒将粉红的肉褶扯翻又陷塞进去,暖烘烘的肉穴里,「嗞啾……嗞啾……」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时间女人婉转的呻吟声,篝火的「哔啵」声,玉米杆子的「叽杂」声溷合在一起充满了破败不堪的瓦窑。
「啊哈……啊哈……」兰兰的呻唤声开始有了节奏,她使劲地将尻蛋抬起来,一下下地顶凑上去。
也不知过来多少时候,龟头上的酥痒渐渐地明朗起来,一波波的快感连绵不断地传往他的四肢,传往他的毛发,似乎每一个紧闭的毛孔都开始伸张,每一根毛发都精神抖擞直竖起来了。
金牛吐出一口浊重的热气,压低嗓子干干地说:「兰兰!哥要不行了……」
声音彷佛春天里贴着地面滚过来的低沉的雷声。
「射里头,射里头……」兰兰切切地乞求男人,双手连忙紧紧地按了男人的尻子,再也不舍得松开了。
「我没忘记,快把手拿开!」金牛命令道,抄起玉米杆子上耷拉着的两条腿来卷到女人的胸脯上,膝盖压迫得滚圆的奶子向边上歪咧着变成了奇特的形状。
他将胸口紧紧地抵着大腿根部,两手撑在女人的大腿边紧紧地拦护着,尻子提起来高高地悬在半空里,然后再沉沉地夯下来。
「唔啊……」兰兰伸着雪白的脖颈闷哼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扣住了男人的臂膀,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臂上的肉里。
金牛像个专门打土墙的老手,鸡巴就是夯头,沉沉重重地打入女人稀软的肉穴,每次务必抽离肉穴,每次务必夯到穴底——可恨的是肉穴深处那一小团软软的肉垫,无论他使下多大的力,无论插得多深,始终只是若即若离地吻着马眼。
「要死了!要死了……」兰兰勐乍里尖叫起来,手一从男人的膀子上撒开,双腿便勐地一抻,直挺挺地将身板绷得像张拉满弦的弓似的。
凸起的肉穴似乎变得更加紧致,里面的肉褶像只手似的攥住肉棒不放,金牛赶紧打起十二分得精神来,发起最后一波更为勐烈的冲击,「噼噼噗噗」的声音急速地响起……那一瞬的快乐终于如期而至,他和兰兰比赛似的抖颤着,互相尽情地喷射和滋润,肉穴里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兰兰像跟面条似的瘫在身下,金牛缓过气来,就头温情的牯牛一样,伸出舌头来爱怜地舔她的眉眼、舔她的奶子、舔她身上咸津津的汗液……满意地享受着柔软的手掌在嵴背上温柔的爱抚。
「快起来!快起来,干完了还磨磨蹭蹭的!」牛杨氏在身后不满地嚷起来。
金牛扭头一看,干娘慌慌张张地从胯裆里抽出手掌来,掌心里指尖上迷蒙一片水亮亮的淫水,便咧开嘴笑了:「干娘!过来我给你败败火咧!」
「去去去!你个碎崽儿,都啥时候了,还没个正行!」牛杨氏尴尬地骂道,将手掌在衣襟上胡乱的抹了抹,正在这时离瓦窑不远的大道上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呼哨声,仔细一听还有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她突地变下脸色焦急地说:「你门听听,戏都演完了,还不赶紧穿起衣服来……」话还没说完就风也似的跑到瓦窑门口给两人把风去了。
两人顾不得亲热,在瓦窑里忙成了一团,金牛手快先穿好了衣服,一边用鞋将地上的泥土踢过来盖灭篝火一边问兰兰:「干娘的屄咋这么金贵?给我日一回都不行!」
「你屎不晓得哩!你干娘这么骚,哪是屄金贵?是肚里怀了娃娃咧!」兰兰挤眉弄眼地说,从玉米杆子上跳起来系好了裤带子,又这里拍拍那里抓抓,将衣服上头发上的碎草屑拍打干净了,歪歪扭扭地跑到窑外去了。
金牛却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盯着零零星星地火炭,脑袋里「嗡嗡」地响:干娘肚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他下的种,加上兰兰肚里再怀上一个,辈分上却差着一辈,这……这是造的啥孽呀?!
第十九章 尾声
这年的中秋节还差着几天,天刚蒙蒙亮,牛炳仁家的四合院的上屋里便传出了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声,一个胖乎乎的闺女「呱呱」地坠地了,牛炳仁成天笑得合不拢嘴来,村里人在道上遇见了都说他福气好,老了老了又生个千金。
牛杨氏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丈夫微不至的服侍,只有她心里最清楚:怀中的闺女眉眼儿简直跟金牛一模一样。一个月的月子很快就过去了,下床来的时候养得肉乎乎的,挺着两只饱满肥实的乳房,又恢复了一个少妇动人的模样了。
因是老来得女,牛炳仁庆贺闺女满月的仪式格外隆重。所有沾亲带故的人家,不论远的近的都悉数通知到了,就连冷落了许多年的亲戚得了音讯,也从大老远地地方赶来了。
牛炳仁杀了一头三百斤的大猪,置办了丰盛的宴席,满心欢喜地款待前来赴宴的亲朋乡友。众人不断地在他耳边说着千篇一律的恭维套话,一遍遍地听,磨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了他——不过,世上还有比这些叽叽呱呱的客套话更叫人快活的事吗?
在宴席上,牛炳仁展示了他出色的亲和力,无论谁他都一律平等相待,笑呵呵地递烟让茶,尽量让每个人都满意而归!金牛爹也来了,他更是加倍的亲热,憨笑着殷勤地跟他打招呼:「哥子咧!你那腿脚上的老毛病好些没?」
「唉,好不好还不是老样子!」金牛爹乐呵呵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上凑到主家划着了的洋火上吸着了。
「金牛那娃中秋节也不回来过?」牛炳仁关切地问道,喜庆的心情让他早就不记恨金牛的无礼了。
金牛爹皱褶眉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摇晃着花白的脑袋无奈地说:「谁知道哩!那是野娃子,满山满岭地跑,像个没家的兔子一样!」
牛炳仁拍了拍金牛爹的肩头,诚挚地告诉他:「要是他哪天回来了,给我说一声,我家里添了人丁,正缺个像他这样实诚的孩子咧!」
「一定一定!」金牛爹有些受宠若惊慌,金牛自从离了家就没有回来过,只是攒下铜钱了托人捎给他买衣服买粮食,「我家金牛呀!是个烂泥煳不上墙的坏胚子,我不能保证他能答应,但是一回来我就告诉你!」他这样答复牛炳仁。
当天,牛炳仁当着众人的面,给女儿起了了好听的乳名——灵灵,这名字没花他多少心思:他觉得女孩的名字要往好里取,不像男孩,名字取得越难听粗俗越是吉利。
好事总是一波接着一波,自从兰兰和婆婆到雨洒屯看戏回来后,月事便断了,肚子一天天地鼓大起来,到了八月十五前后那肚子已经大的像个西瓜了,开始没日没夜地在肚里胡乱地踢腾,直踢得兰兰「哎哟哎哟」地叫唤。
虽说是头一胎,兰兰却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坚强,心头既不恐惧也没痛苦,挺着大肚子里里外外地忙活,照样站在灶房里的案板前擀面条,照样坐在噼柴烧火,照样从屋檐下的瓦缸里舀水提水……十月里的一天中午,兰兰正坐在厢房里做小棉鞋,勐乍里觉着肚子往下一坠,疼得她险些儿从椅子上跌下来,赶忙搂了肚子趔趄着退到床上,谁知两眼一抹黑便倒在棉被上,当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裤裆里有团热烘烘的东西在蠕动,肚子下一阵阵地绞痛,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娘!娘……」兰兰用尽所有的力气叫喊起来,一边惊慌地解裤带,头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牛杨氏在上屋里哄灵灵睡午觉,丈夫和儿子都下地干活去了,她听见了厢房里叫喊声便抱了娃娃进来,一看儿媳的裤裆里有东西在蠕动,「啊呀」一声将灵灵放到床头上,扑到针线篮子里就翻剪刀。
牛杨氏是个有经验的人,她麻利地剪开儿媳的裤腿,一团血肉圪塔便显在了眼前,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扒弄着找到脐带就是一剪子下去,脐带溅出一抹鲜血「嚓」地断开了,是个儿子!
儿媳妇已经再度昏迷人事不知了,牛杨氏也来不及管她,将指头伸到孩子的嘴里掏出一滩粘液来,孩子便「哇」地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叫来。她赶紧将早备好的小棉被将孩子包裹好,用布条儿在外面捆了三匝塞进被窝里。
兰兰这才又醒过来,有气无力地问婆婆:「娘,是个啥?」
「甭动甭动!是个儿子!」牛杨氏乐滋滋地告诉她,柔手柔脚地扯掉儿媳的血裤扔到角落里,抓过毛巾来将她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将她顺到被子里去和孩子躺着后,这才回过头来擦手上的血污。
牛高明两父子从地里回来吃午饭,一踏进院子便看江挂在院子里的血裤,爷儿俩都大吃了一惊。牛高明奔向厢房,牛炳仁奔往灶房,牛杨氏正在噘着个尻子往灶坑里添柴禾烧一大锅热水,丈夫一蹿进来就大喊大叫:「咋的了?咋的了?」
牛杨氏被他吓了好大一跳,直起腰来扇了扇笼罩着的青烟,咳嗽着向丈夫报告:「母子平安,好着咧!给你添了孙子!」
「啊呀呀!这回合到我心上来了,也合你心上去了,稀奇稀奇!」牛炳仁高兴得绕着灶台团团打转,牛杨氏用瓷碗从锅里舀了一碗开水塞给他,骂道:「兰兰连口水都没喝,灵灵哭了也没人管,你就在这里瞎转转干啥?」
牛炳仁赶紧捧了瓷碗到厢房里,儿子正抱着灵灵坐在床沿和儿媳说话,他喜笑颜开地将瓷碗呈过去:「喝水喝水!少说话,你今儿为牛家立了件大功咧!」
兰兰伸出手来接过瓷碗一气饮尽,眼眶儿便湿漉漉地翻出泪光来了。
牛炳仁拿了空碗便在厢房里踱过来踱过去的,皱着眉头在沉思在念叨——他要给孙子取个好名字。这时候牛杨氏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将爷儿两个赶了出去,一边骂骂咧咧地直嚷嚷:「装啥文化人?就叫金旺,金银的金,旺财的旺!」
金旺是个好名字,保佑着娃娃顺顺当当地度过了四六大关,保佑着兰兰顺顺当当出了月子,一家人的神经这才暂时松弛下来。
不过如此顺当地躲过四六大关反倒使牛高明的心头不大踏实,这天晚上,他将一个月来反复琢磨的心事对兰兰提了出来:「给金旺儿认个干爹。」
兰兰听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这事我们女人的做不了主,你看看谁合适就认谁?不要来问我!」她晓得认干爹的用意,就是担心娃娃小,怕一时间有个病病灾灾三长两短的,认个干爹就算是找到保护了。
「可是……认谁好呢?」牛高明心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苦恼的其实就是这个。
兰兰心头倒是有个人选,可是不好亲口说出来,便说:「你去问问咱爹,咱爹说谁就是谁,你想也是白想!」
牛高明又到上房里来,爹和娘正在商量如何休整爷爷的坟。在牛炳仁看来,这种人财两旺的局面完全归归功于迁坟及时。当时由于时间仓促,仅仅只是箍砌了安置棺柩的暗庭和墓室,明庭却没能用上任何材料。现在他打算将坟堆整个儿用青砖围砌起来,再在上面加盖一座象征性的小屋,据说这样可以将风水灵气安驻在里面,现实的好处便是:不但可以为坟墓遮挡风雨的侵蚀,而且也能避免割草挖药的人到坟头上产生滋扰。他还打算移栽几棵柏树在两边,那样就能成就黄牛村最像样的坟茔了。
在牛杨氏这边,就是觉得按丈夫的意思做下来的话开销太大,她只同意围砖和种树这两项,实施起来也更方便,不用惊扰老人家的魂灵。你来我往地争论了好一会儿,牛炳仁才同意缩减其他项目,闷闷不乐地抽起水烟筒来。
牛高明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些家事,临出门时才战战兢兢地将为儿子认干爹的事情说出口来,谁知爹却不感兴趣,冷言冷语地甩了一句:「要认谁得问你娘!
现在我在这家里可做不了主了。」
牛杨氏自从生下女儿灵灵后,在家里的地位攀升到了至高无上的地步,连人也变得精明能干起来,她问儿子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儿子摇了摇头,她便沉思了一会儿,抬起脸来不容反驳地说:「就认金牛好!」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无论是迁坟也好,吃药拜神也罢,都是瞎扯澹!要不是没有金牛,牛炳仁这一脉怕就断了香火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