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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糖 / 2021/08/08 07:57 / 1003 / 10
【小说】恋人未满


故事的开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光总是追随他的身影。
  从意会的那一刻开始,她体认到——原来要当一个称职的好朋友,比当一名情人困难多了。
  多一分感情嫌暧昧,少一分关怀似乎又没有交集,正是所谓的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恋人的分数未修满,她永永远远只敢当一只小蜗牛,慢慢的跟随在他的身後,一路蜿蜒攀爬,为了跟上他的脚步。
  暗恋就像一种强迫性的行为,对上了眼,眼底的世界便会随著对方绽放,花花世界再美,也没有他来得有致命吸引力。
  明知这样不对,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帅哥猛男也等著自己去挖掘,可就是死心眼,目光如豆,一径追随那抹熟悉的背影……
  而她,就真的只能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无法追上他的脚步。
  没关系,国父遗训有交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所以暗恋就像买乐透,付出是买一个希望,等哪天时来运转,她真的等到黄道吉日,外加地利人和……哼哼,总有一天一定会让他明白她的心啦!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7:56

第一章
  「谈知音……」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在街头巷尾回荡。
  接著,一名身手敏捷的孩童冲出家里的红色大门,没命似的向前奔跑。
  不知道是天性顽皮,还是十岁的年纪都这么活泼好动,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污泥,不过看得出来十分清秀。
  十岁的孩子一双小腿跑得可勤快了,俐落的短发飞扬,露出一对招风耳,圆圆的,好不可爱。
  若非孩童身上穿著白色洋装,恐怕很难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那白色洋装几乎半毁,全都是泥沙,就连脚上那双母亲前天才买的蝴蝶结白鞋也有一半沾了泥沙。
  莫怪走气质路线的谈母会一改平时慈爱的模样,换上夜叉般的面容,手上拿著藤条,从家里追了出来,同时拔尖嗓音大叫:「谈知音,我说过几遍了?不是不准你到後边的海滩玩耍吗?一旦涨潮有多么危险,你知不知道?」
  「魔音传脑」这四个字真不是骗人的,尽管领先自家阿母好几公尺,谈知音还是可以感受到余音萦绕,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
  惨了!这下子要是被阿母抓到,她可能要脱好几层皮。
  「我也不愿意啊!我本来只是想要去看海,没想到阿毛他们在那里挖蛤蜊,一看到我,就不停的大笑,说我是猴子穿裙子……我很生气,於是和阿毛干了一架……」
  谈母非但没有谅解女儿的苦衷,太阳穴反而暴出更多青筋,「打架?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男生打什么架啊?谈知音,你很欠揍,我今天若是不教教你规矩,你真的会变成野猴子。」
  谈知音撇了撇嘴角,拎起碍事的裙摆,暗暗怨叹今天就是穿了这件洋装,才会不小心在阿毛的面前跌一跤,全身弄得脏兮兮。
  「如果我变成野猴子,那我妈不就是母猴子?」
  「谈知音……」谈母怒气冲天。这个不受教的女儿,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与她顶嘴!
  吐了吐粉嫩的舌尖,谈知音更加卖力的往前跑,跑出巷子,来到十字路口,没时间观看左右,直接冲向前。
  一辆脚踏车直行而来,脚踏车上的大男孩看见她,赶紧煞车,发出好大的声响。
  当她回过神来,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尖叫出声。
  後方的谈母也被吓到,急忙呼唤,「谈知音……」
  原以为会被脚踏车撞上,谈知音却只听到一男一女的大叫声,未曾感觉到身上有任何疼痛。
  过了一会儿,睁开双眼,她的嘴角一垮,脑海里闪过三个字:死定了!
  「好痛。」洋娃娃般的标致小脸微微皱起,娇娇软软的轻哼。
  在场的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田恬,你没事吧?」大男孩连忙将被压在脚踏车下的女孩扶了起来。
  「没事。」田恬噘起小嘴,眼眶含著泪水。
  大男孩蹙起眉头,「知音,你怎么没看左右来车就冲出来?」
  谈知音吐了吐舌头,「如果後面有老虎在追你,你跑是不跑?」
  「田恬,你没事吧?」谈母来到他们身旁,确定没人受伤後,伸手揪住女儿的耳朵。「谈知音,我看你有多会跑!」
  「哎哟……」她疼得大叫出声,「妈,小力一点,耳朵快被你拧下来。」
  「你还会怕痛啊!」谈母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你给我睁大眼睛瞧瞧,明明你和田恬同年生,还是同一所学校的同班同学,你怎么没有学到人家的一半气质?」
  「又不同工厂制造,当然本身性能就有差。」谈知音顶嘴。
  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拿她与田恬相比?!不用比也知道,是她输了啊!
  田恬有一张标致的鹅蛋脸,娇娇小小的,还穿著白色洋装,与她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云与泥的差别。
  她是村子里最让人津津乐道、指指点点的野丫头,田恬则是小公主,像颗甜甜的蜜糖,甜腻所有的人。
  「谈知音,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谈母恨不得代替女儿挖个洞钻进去。
  「你能不能学学田恬,别一天到晚惹麻烦?」
  「我哪有?」她委屈的反驳。
  「哪没有?你倒是说说,这次段考你考第几名?人家田恬是前面数来前十名,你呢?倒数第五名!你还有脸跟你爷爷要进步奖励?」
  「当然要啊!」谈知音不满的嚷嚷,「从倒数第一名进步到倒数第五名,老师说我有进步耶!」
  「谈妈,别生气了。」一旁的大男孩忍不住笑著摇头,「今年暑假就让知音来我家,我帮她免费补习好了。」
  谈母的眼睛瞬间发亮,「阿蓝,真的可以吗?」
  「我才不要!」谈知音垮下脸。暑假对她而言,就是不用上学的自由日子,干嘛没事找事做,还要面对无聊的课本?
  「音音。」田恬上前,勾住她的手臂,「好嘛!蓝哥还要教我英文,我们一起学比较有趣。」
  「我干嘛学英文?我已经安排好暑假生活,要跟阿毛他们……」
  「闭嘴!」谈母捂住她的嘴巴,瞪她一眼,变脸的速度比川剧演员还要快。
  「阿蓝,真的可以吗?可是她的功课很差,我怕等到暑假就太慢了……」
  他笑了笑,「那只好每天晚上八点来我家恶补了。
  「厚……」谈知音气得跳脚,发出哀号,「我……」
  「琛蓝,谢谢你。」谈母嘴角微扬,「来来来,都来谈妈妈家吃点心,我刚做好汤包。」
  「哇……」田恬高兴不已,为了解救好友,马上蹭到谈母的身旁,「我好久没吃到谈妈做的丝瓜汤包了,吃过一次就让我念念不忘,想到便流口水,一直吵著我妈做,她就是不会。」
  谈母心花朵朵开,仿佛田恬才是她的女儿,随即挽著她的手,「真的吗?那等等你要多吃一点,我家那个野丫头不知道怎么了,老爱挑食……」
  谈知音站在原地,看著她们的背影,用手揉了揉嘴巴,做个鬼脸。
  向琛蓝上前,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知音,回头和谈妈说声对不起,也不准你下次这么冲动的冲出马路,知道吗?」
  她扁著小嘴,揉了揉额头,「我妈才不屑咧!她每天只会叫我多学学田恬,最好也留一头长发,让她可以天天替我绑辫子。」
  他轻笑出声,大掌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田恬是田恬,你是你,就算你努力的模仿,还是无法取代任何人。」
  她抬起眼眸,微皱眉头,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正盯著田恬那抹轻盈的背影。
  这一年,谈知音十岁,向琛蓝十五岁。
  懵懵懂懂的年纪,她不是很清楚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却对这天的印象十分深刻,因为她与他一样,望著田恬的背影……失神了。
  谈知音不懂,既然她无法取代田恬的地位,为什么大家都要她向田恬学习呢?
  学田恬的优雅气质,学田恬的才艺兼备,学田恬的女孩样……
  从国小到国中,她几乎天天听,现在依然能听见自家老妈的怨叹。
  如果她有田恬一半的优雅,如果她有田恬一半的聪明,如果她有田恬一半的听话……
  谈知音此时侧著头,望著面前埋头苦读的田恬。
  她与田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们确实是不同类型的女生,从小田恬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像一株清纯的百合,而她顺理成章的成为好友身边的杂草。
  田恬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她则是老师们眼中头疼的学生。
  说她笨,也不是,她学东西挺快的,不过没兴趣的,她就摆著烂,有兴趣的,总是做到完美,学校成绩要求五育平均,她却是属於极端分子,加上她的个性大刺刺的,做事也是特立独行,很快就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
  所以她更不懂了,爷爷教导她做人要有个性,跟别人一样就没特色,爸爸也是教她这年头女生要有想法,千万别随波逐流,唯独她老妈,总是耳提面命,要她做人千万别跟父亲和爷爷一样极端,多学学田恬,要不然以後会很辛苦。
  然而正值青春期的她,大人们的交代形成了矛盾,偶尔会陷入迷惘中。
  「怎么了?干嘛一直看著我?」田恬抬起头,纤长的手指将垂落的长发勾到耳後,露出甜甜的笑容。
  她们学校没有发禁,所以田恬一头乌溜溜的长发总是绑著公主头,露出标致的脸蛋。
  「我在看,你为什么人见人爱?」谈知音一手撑著自己的鹅蛋脸,双眼熠熠生辉的看著好友,直率的说。
  田恬先是一愣,然後甜甜一笑,「也只有你说我人见人爱。」
  「没有人见到你会不喜欢你。」她皱了皱鼻子,「我妈现在还是时常念我,为什么不能像田恬一样把头发留长一点?为什么不能像田恬那样有女孩子的规矩,别老是天天往外跑,把自己晒得像个黑炭?」
  「我才羡慕你。」田恬抿了抿唇,「从小到大,除了你和琛蓝哥以外,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愿意拥有你这样的人生。」
  谈知音欲言又止,望著早熟的田恬。
  田恬来自单亲家庭,外头的传言她或多或少听过,听说田恬的母亲未婚生子,也有人说其实田恬的母亲是人家的第三者。
  不论如何,她把田恬当朋友、当姐妹,因此事实的真相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充满了欲望和无奈,所以她的父亲与爷爷希望她能尽量挥霍短暂天真的青春。
  「我常常这么想,如果我有你的一半,是不是就很完美了?」她审视著好友那张洋娃娃般的脸蛋。
  「完美?」田恬微微愣住,「你觉得我很完美?」
  「简直就像女神一样的完美,毫无缺点。」谈知音毫不迟疑的点头,真心的称赞,「你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礼,而且弹了一手好钢琴,简直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
  「因为我不完美,所以我妈妈才要我学习那些事情,希望我成为一个完美的人。」田恬的笑容里隐含著一丝苦涩,「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完美,需要学习一些事情来弥补自己的不足,或是掩饰自己的缺点。」
  谈知音一知半解,明明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为什么她老是觉得田恬比她大了十岁以上?
  斯文俊美的向琛蓝端著点心上楼,朝她们一笑,「在聊什么?」
  「女生的小秘密。」田恬眨了眨眼,连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托盘,乖巧的将茶点摆在桌上。
  自从五年前他说出免费帮谈知音补习的话之後,这课後补习就没间断过。
  至於周末、假日,田恬偶尔也会来旁听,问问他一些题目,或是陪谈知音看书。
  随著岁月的流逝,三个人建立起友情。
  向琛蓝在谈知音的身旁坐下,劈头就问:「知音,听说这次段考你的数学又考了四十分?」
  谈知音的脸色泛绿,表情活灵活现,皱起眉头,「可是我的英文考了九十分,你和我妈怎么都不夸奖我一下?」
  「维持实力是应该的,加强你的不足也是你要努力的地方。」向琛蓝可以说是看著她长大,太明白她的个性。
  她永远都像火力十足的火车头,生命力旺盛,一旦确定目标,就会努力向前冲,所以他偶尔要伸手拉住冲动的她。
  她挤眉弄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并低声埋怨几句。
  向琛蓝拍了拍她的脑袋,把一张纸递到她的面前,上面有他出的数学题目,要她复习常错的地方。
  谈知音咬著笔,先认真的看一遍题目,只是向来没耐心的她很快的又开始东张西望,看见田恬专心的读著她的书。
  她又瞟了向琛蓝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放在田恬的身上。
  其实他对她们都很关心,只是她能分辨出他对她们的不同,他对於田恬似乎存在一种小心翼翼的细腻……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对她就像妹子或是朋友般的随兴开放。
  也许是她的个性太大刺刺了,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像个女生。
  「下星期我们班上要到溪边烤肉,田恬,你要不要来?」向琛蓝小声的问。
  田恬微微愣住,下意识的望向谈知音,「音音也会一起去吗?」
  他望向谈知音,微笑的说:「有玩的,她怎么可能不凑一脚?」
  谈知音吸了一口果汁,咀嚼冰块,发出不小的声响,「恬恬,一起去啊!和大学生联谊看看。」
  「你们才国中,联什么谊?」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只是想要带你们去溪边玩玩,舒解考高中的压力。」
  「好啊!」田恬露出甜美的笑容。
  「太好了。」他笑说,直瞅著田恬。
  谈知音来来回回的看著身旁比自己大五岁的男孩和对面的好友,沉默的咬著吸管。
  不知道为何,他们三人相处时,她偶尔会有这种落寞的感觉。
  在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明白,当年的落寞是来自于向琛蓝看的人并不是她……
  这天,天空很蓝,云朵很白。
  潺潺溪水飞溅著水花,溪边的一块大石头旁,传来不少男女学生的嘻笑声。
  向琛蓝果然实现自己的诺言,在暑假的某一天,带著谈知音与田恬和班上同学一同到溪边烤肉。
  田恬向来与任何人都慢熟,独自坐在大石头上。
  谈知音的个性外向活泼,虽然与他们相差五岁,但是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
  当向琛蓝与男同学们一同生火时,她和女同学们在岸边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阵风吹来,将田恬头上的草帽吹落水里,「啊……」
  「没关系,我去帮你捡回来。」谈知音看见草帽飘向溪水中央,自告奋勇的说。
  「音音,那里看起来好像有点深……」田恬连忙阻止好友,「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我请琛蓝哥帮我……」
  她不听好友的劝阻,直接下水,沁凉的溪水让她倒抽一口气,不过还是坚持走了过去。
  眼看草帽就在前方,她倾身向前,想要伸手捞回来,无奈此时又吹来一阵风,草帽飘得更远。
  她太过勉强,身子一时之间无法平衡,整个人栽进水里,先喝了几口水,才发现双脚根本踩不到底。
  霎时,溪水灌进她的口鼻,她拼命的挣扎,却喊不出声音,身子在水里载沉载浮。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灭顶时,一只健壮的胳臂圈住她的腰肢,将她自水里捞了起来,还来不及回神,她的身子被抱进厚实的怀里,离开那不知深度的溪流。
  「知音?」向琛蓝抱著她回到岸上,把她轻轻的放在地面,大掌轻拂著她的脸颊,「你还好吗?」
  她不怎么好,被水呛到,不停的咳嗽,涨红的小脸布满惊慌。
  田恬拿著大毛巾赶过来,担心的看著她,「音音,你还好吗?」
  谈知音又咳了几下,抬起红通通的双眼,「我……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向琛蓝接过大毛巾,温柔的擦拭她一头湿发,接著将大毛巾披在她的肩膀上,板著一张脸,正色的说:「我不是说过水深,不要下去吗?」
  她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低下头,绞扭著十指。
  「都是我不好,音音是为了要帮我捡回帽子,才会下水……」田恬赶紧帮她解围,「音音,我们去车上换件衣服吧!现在风大,你全身湿透了,很容易感冒。」
  谈知音拉了拉大毛巾,点了下头,小心翼翼的看著向琛蓝,发现他依然一脸严肃,於是顾不得双脚赤裸,急著离开。
  「你的拖鞋呢?」
  「好像被冲走了。」她小声的回答。
  「以後你再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出来玩了。」他以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在她的面前蹲下,「来吧!我背你去车里。」
  谈知音愣住,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攀上他宽厚的背部,双手圈住他的颈子,感觉他的双手正托著她的臀部,熨贴著彼此的体温。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热气,以及隐隐约约的肌肉跳动,莫名的,她安静下来,脸颊不争气的浮起两朵红云,偷偷瞄著他的侧面。
  这年,谈知音十五岁。
  开启了青春的第一页,也学习到享受青春的第一件事——心动。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8:08

第二章
  时间会带走一个人的纯真。
  还有,会让一段纯粹的感情慢慢的变质。
  大学毕业这一年,谈知音结束了单纯又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
  她依然留著一头俐落的短发,一六八的身高让她看起来高挑,显得年轻而有朝气,笑的时候,脸颊上还会有小小的酒窝。
  让亲友跌破眼镜的是,原以为古灵精怪的她会选择与设计有关的科目,没想到却选了国贸系,一路平顺的念到毕业。
  由於才刚从学校毕业,谈知音每天还在醉生梦死,过著人生最後的一个暑假。
  闷热的午後,她穿著轻便的T恤加上热裤,露出又长又直的双腿,粉嫩的小嘴含著冰棒,优闲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挂号信。」邮差在门外大喊。
  她倏地跳起来,穿著拖鞋冲进房间拿印章,又疾奔而出。
  从邮差的手中接过好几封信,她咬著冰棒,站在门口,低头一一审视信封上的名字。
  最後终於找到写著自己名字的信件,她看了看地址,露出惊讶的表情,尖叫一声,连忙冲进屋里。
  在沙发上坐下,她开心的拆开从美国寄来的信件,看著上头端正又娟秀的字迹。
  寄信者是高中一毕业就到美国留学的田恬。
  这期间她们虽然有各自的交友圈,但谈知音还是很努力的与她保持联络,只要好友难得回到台湾,肯定推掉所有的活动,只陪著她。
  她兴奋的看著信里的内容,不外乎田恬近日的生活杂事,还有大学毕业的喜事,不过最後一行让她惊讶得瞠目结舌,冰棒差点从嘴里掉到地上。
  知音,恭喜我吧!我要和方礼树结婚了,我们已经在美国公证结婚,所以下星期我会回台湾准备结婚事宜,到时候你一定要当我的伴娘。
  结婚?
  谈知音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她知道方礼树,他是向琛蓝军中的同袍好友,每当兵营放假时,向琛蓝总会带著方礼树回来钓鱼,而她与田恬也会陪著他们。
  她清楚的知道方礼树对田恬有好感,只是碍于向琛蓝的关系,不敢大方的追求她。
  後来他们退伍,合开了一间贸易公司,向琛蓝负责台湾的实务,方礼树则是飞往美国,负责国外的业务。
  田恬那时也飞往纽约就学,她怕好友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於是请方礼树照顾田恬。
  後来她有听田恬谈起方礼树,也知道他们走得很近,只是一直没有多问田恬的感情世界。
  她隐约知道他们对彼此有好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修成正果。
  谈知音反复的看著信,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大口的咬冰棒,似乎想要消退那突如其来的震惊与惊吓。
  这个消息……她要怎么跟向琛蓝提起?
  当她提起田恬要与他的好友结婚时,他又会有什么反应?
  她皱起眉头,觉得头痛。
  「谈知音,你在干嘛?」谈家大姐刚好挺著大肚子走进娘家,看见小妹挤眉弄眼,一副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
  「大姐。」谈知音连忙站起身,跑到大姐的身旁,扶著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又一个人坐公车啊?若是被姐夫知道,你又要被念了。」
  谈知弦厌恶的摆摆手,「大肚婆也是需要运动的,总不能要我天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吧?」
  她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回到客厅,发现总是我行我素的大姐正在流览田恬寄来的信。
  谈知弦看完之後,不以为意的将信件往桌子一放,口不择言的说:「喔!田祸水要结婚了啊?」
  「厚,大姐……」谈知音瞠大眼瞪著大姐,没好气的说:「你干嘛这样说田恬?」
  谈知弦喝了一口牛奶,吁出长长的气,「也是,为了胎教,我说话还是别太直接。」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田大美女要结婚啊?方礼树?哈,跟我猜的差不多。方礼树这条大鱼,田美女一旦咬住,绝对不会松口。」
  「大姐!」不知道为什么,大姐从小就看田恬不顺眼,虽然不会白目的当场与田恬杠上,但是也不曾与她交谈。
  谈知弦就是不喜欢田恬,没有任何原因,只觉得她是个做作女,道不同,不相为谋,还好田恬也不是个白目笨蛋,知道她对她没好感,每回见到她,会礼貌的打声招呼,之後不会再多聊。
  「干嘛啦?」谈知弦没好气的回应。
  「好歹田恬和我们一起长大,你就对她好一点嘛!」谈知音搞不懂,明明田恬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为什么大姐就是不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对她好?」谈知弦呿了一声,「真是奇怪,我和她没关没系,她也不是挺巴结我的,我没事干嘛跟著你们这群盲目的人追随她?」
  她无法反驳大姐的话,只能无奈的搔搔头,「我也不知道,从小和田恬一起长大,觉得照顾她、关心她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算了吧!」谈知弦是个现实主义者,冷冷的瞪了单纯的小妹一眼,「还好你从小少一根筋,才能和她成为那么久的朋友。」
  也好,少一根筋的人总是比较幸福。
  谈知音不懂大姐话中的意思,努了努嘴,「虽然我不知道田恬哪里得罪大姐,不过她要结婚了,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是啊!」谈知弦瞟了她一眼,「你是应该高兴,祸水妖女要嫁人了,向琛蓝的危机解除了。」
  谈知音的脸颊不争气的泛红,「大姐,你又在胡说什么?」
  「啧!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拜托!从小就见你跟在向琛蓝的身後跑,为了他,还更改自己的志愿。谈知音,幸好你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有这么笨,要不然我出门都不敢认你是我的亲妹妹。」
  身为她谈知弦的妹妹,竟然可以暗恋一个男人这么久,而且还无怨无悔的待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关心另一个女人,最该死的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好朋友。
  谈知弦觉得妹妹真的很悲哀,连好友都知道她喜欢向琛蓝,可是那男人的神经和妹妹一样粗,完全不知道他背後有爱慕的目光,已经崇拜他好几年。
  「嘘……」谈知音连忙在大姐的身边坐下,想要捂住她的嘴巴,「拜托!不要说……」
  「不要说?」谈知弦挥开妹妹的手,「你喜欢向琛蓝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你不说出口,那个笨男人永远都不懂你的心意。」
  「大姐!」她无奈的咬了咬唇,沮丧的说:「我很清楚琛蓝哥对我的感觉,现在时机不对,有可能说出口之後,我和他连朋友都当不成。」
  谈知弦很少见到小妹露出这般愁苦的表情,从小她就是家里的开心果,向来乐观而有自信,如今却因为向琛蓝那个木头而困在原地,她虽然很想推小妹一把,但是身为过来人,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你可以不要这么善良,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付出而得不到回报,感到後悔莫及。知音,感情的事是很私人的领域,我无法左右你的想法,同样的,你也无法面面俱到的照顾到所有的人,到最後,你会把自己逼到很委屈的角落。」
  谈知音的脑袋搁在大姐的肩上,心情非常复杂。
  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喜欢向琛蓝,只有他看不到她眼底的喜欢与崇拜。
  她知道原因,所有的人也知道原因。
  在他的眼里,看见的女人永远不是她。
  她闷闷的说:「大姐,我想当坏人。」
  「当吧!」谈知弦轻笑一声,「反正赖在你身上的包袱也要嫁人了,继续当好人也太矫情了。」
  「田恬不是包袱,她是我的朋友。」谈知音小声的抗议。
  谈知弦冷嗤一声,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有些事现在小妹不懂,以後一定会懂,尤其是所谓朋友的真正意义。
  感情的世界并不是一味的要求对方的付出,双向的情感才是维持关系的平衡点。
  但是对谈知音而言,这些话太难懂了,因为她已经是当局者迷,难以自拔的陷在这样的感情世界里。
  谈知音真的当了「坏人」。
  她并没有告诉向琛蓝,田恬与方礼树的好事近了,私心的想要让当事人亲口告知,也暗暗的期望著他对田恬的感情能够就此停止,别再对她有任何的期待。
  至於田恬……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向琛蓝的心情,可田恬总是不曾拒绝他的关心与照顾,也没有让彼此的关系僭越,所以他们三个人始终维持著微妙的关系。
  她也不敢打破三个人之间平衡的关系,只是年纪渐长,每当向琛蓝问起她关于田恬的情况时,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揪痛。
  她多么想要告诉他,可不可别再借由问候她,同时也问起田恬的事情?那只会让她觉得他的关心是个藉口,都是为了想要得知田恬的近况。
  明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钻牛角尖的想法,不过她并非草木,个性再怎么开朗,偶尔也会被他的企图破坏心情。
  所以这一次她选择沉默,不想再当他们之间的传声筒,也是她唯一的小小坏心眼。
  直到田恬回国的隔天,将他们两人约了出来,到餐厅叙旧,告知喜事,以及将喜帖亲手交给他们。
  关於方礼树和田恬的交往,向琛蓝虽有耳闻,但是一直不曾询问好友,他始终相信好友只是代替他照顾田恬。
  事情有了意外的发展,当他恍然大悟时,田恬已经和方礼树在美国举行公证仪式,回来台湾是要补办喜宴。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震撼弹,炸得他措手不及,一个晚上只是陪笑,苦涩的向他们道贺。
  他的一举一动,谈知音全都看在眼底,没有因为他的难过而感到喜悦,反之,还为他心疼。
  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他的心,他喜欢田恬,有著无比的关心与照顾,只是和她拥有一样的心情,不敢从这样的关系里跳脱出来,只敢以兄长的身份付出。
  他就跟她一样,所以她能够体会到他的苦涩。
  这顿饭,他们吃得五味杂陈,看著田恬一毕业就找到自己的归宿,真诚的祝福她,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怅然若失。
  而她,又未尝不是?
  用过餐之後,田恬与方礼树提早离开,餐厅里就剩下她与向琛蓝。
  他沉默不语,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之间安静许久,久到让她以为时间就此冻住了。
  「你早就知道田恬这次回来的目的?」向琛蓝抬起眼眸,直勾勾的望著谈知音。
  她先是怔愣住,最後还是点头,「她回国前有捎信告诉我。」
  「你怎么没告诉我?」他的语气有些急躁,两道好看的眉头皱拢在一起。
  「以往有关田恬的事,你都会跟我说,不是吗?」
  他说的话就像一把利刃,很用力的插在她的心窝,让她很想大声的回应他,她又不是他与田恬之间的传声筒,更不是他御用的田恬监视器,好吗?
  但她就是孬,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情,只能小声的扯谎,「我也想与你分享田恬的喜悦,不过你也知道,我刚毕业,正在找工作,加上我大姐天天往娘家跑,一忙就忘记了,我想说反正由田恬亲口告诉你也许比较恰当……」
  她学他,假装不知道他对田恬真正的心情。
  既然想要维持友谊,她又何必拆穿三个人的心情?
  如今是田恬打破三个人的僵局,她不再过分维持自己这「好朋友」的角色。
  当他的好朋友是被逼的,被她自己的胆小逼出来的。
  向琛蓝挑起眉头,「你很早就知道田恬与礼树走得很近?」
  她咬了咬唇,不敢直视他的黑眸,「不……不知道,田恬很少提起他,我就没有多问。」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接著猛灌一口冰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田恬真是不够意思!」
  谈知音偷偷觑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眉头紧蹙,只是她无法安慰他,因为此刻她也不好受。
  原来在他的心底,田恬真的占了极大的地位。
  如果她和田恬交换位置,他应该不是露出苦恼的表情,反而会手舞足蹈兼放烟火,庆祝她嫁出去吧!
  原来在他的心底,她和田恬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回家吧!」向琛蓝烦闷的开口,并没有注意到谈知音比平常安静很多,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被田恬丢出来的震撼弹吓得有些怔然。
  「嗯。」她难得乖顺的起身。
  他抓起帐单,离开座位的时候咕哝道:「这是梦吧?我多么希望此刻是在作梦……」
  她的身子僵住,悲伤的看著他颓丧的背影,神情黯然,小声的说:「这不是梦。」
  因为梦里的向琛蓝总是会深情的追随她的身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漠的背对她,看不见她脸上隐藏的悲伤。
  没关系,她很坚强,只要再给她多一点时间陪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她用与他同样深情的双眼望著他。
  会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这不是梦。
  田恬回国的这几个月,向琛蓝过得浑浑噩噩。
  喜帖都送到他的面前,好友方礼树也大方的邀请他当婚礼的伴郎,他眼红嫉妒方礼树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但是见到田恬披上婚纱的那一刻,他似乎又释怀了,因为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幸福的表情,当下明白了,原来她自始至终要的不是他的照顾与关心,而是来自一个男人给予她的承诺与幸福。
  於是他学著释然,一边是友情,一边是他从小就憧憬的理想女性,现在他们决定把彼此的幸福交给对方,他是该放手了。
  向琛蓝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结局不是他所想像的,但在某些方面算是圆满结束。
  当他们交换誓言、戒指与真心时,他已狠狠的灌了三杯烈酒,企图麻痹那隐隐作痛的心。
  仪式结束,舞会开始了。
  然而他却像一匹受伤的狼,抓起一瓶酒,独自离开会场,坐在户外的秋千上。
  吹著风,望著零零落落的星星,他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笑声和音乐。
  他一口又一口的灌著酒,胸口像是被人刨了一个大洞,不得不承认田恬嫁给自己的好友原来是这么的震撼。
  他应该感到愤怒,应该鼓起勇气抓著她的手离开婚礼会场,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只是站在新郎的身旁,望著头纱下的她笑得多么灿烂。
  那一刻,他又感觉到满足,原来找到幸福的田恬还是可以笑得这么甜美。
  向琛蓝心情复杂,快乐与失落同时在他的心底交杂著,想要借由烈酒,将所有的苦涩吞进肚子里。
  不到半个小时,一瓶烈酒已经被他喝光一半,他也呈现微醉茫然的模样。
  谈知音好不容易才从会场脱身,在户外找到他孤独的身影,拉起鹅黄色的伴娘礼服,甚至还脱下高跟鞋,赤脚奔向他。
  「她结婚了,她竟然和我的好朋友结婚了……」
  她听到他的咕哝,拉起裙摆,半跪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琛蓝哥,你别伤心,你……你还有我啊!」
  向琛蓝身子一颤,抬起头,望著一头短发的谈知音,然後举起大手,轻拂她秀气的小脸,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你……你是知音,不是田恬……她嫁人了……」
  若不是够坚强的话,她早就放弃向琛蓝这样深情的男人……可是她执著的握住他的手,就算心里再痛,也不愿在此刻放弃他。
  「对,我不是田恬,我是知音,我叫谈知音。」她的小手捧住他的脸庞,「我知道你喜欢田恬,可是我也喜欢你,所以不管你现在有多难过,或是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琛蓝哥,看著我……」
  只看我一个人好不好?她在心底吶喊。
  她早已明白他喜欢田恬,但是现在亲眼见到他为另一个女人黯然神伤,她的痛苦不亚於他。
  向琛蓝已喝得半醉,分不清是现实或是梦境,只是朝她一笑,抚摸她的脸颊。
  「知音,我的好知音……」他仔仔细细的看著她,大手拂向她的右耳。
  「你和田恬,我永远都不会认错……田恬好漂亮,你好可爱,你永远都懂得我在想什么,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不是田恬?」
  她跪在他的面前,不由自主的落泪。
  痛,她的心在喊痛,但是他听不见,所有的人都听不见,只有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悲泣的声音。
  是啊!为什么她不是田恬?为什么她谈知音不是他喜欢的田恬?
  她为什么是谈知音?
  为什么会是他永远都不会放在眼底、心底的谈知音?
  「知音,别哭。」他皱起眉头,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你应该要笑的,我喜欢看你笑。」
  「你喜欢……」所以,她笑了。「如果我变成田恬的样子,你会不会也喜欢我?」
  向琛蓝醉得有些迷糊,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从秋千上跌落。
  她不闪也不躲,不顾泥土会弄脏她的礼服,张开双臂,接住他往自己怀里坠落的身体。
  他像个孩子般倒卧在她的身上,嘴里还不断的梦呓,「你不是田恬,田恬是长发,你是短发……」
  谈知音的心碎了,止不住的泪水滑落在他的脸庞。
  「我是知音……」她抱著他,轻声喊道:「如果能让你喜欢我,要我变成田恬的模样,我也愿意……」
  若是她这么卑微的爱著他,就能换他一次真心回应,那么……她愿意。
  就算把她的灵魂出卖,她也愿意为他掏心。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8:21

第三章
  谈知音不只对向琛蓝掏了心。
  只是她掏心挖肺当他的知己还不够,还得做牛做马的当个称职的秘书,为日理万机的老板鞠躬尽瘁,甚至这三年他疯狂的工作、疯狂的加班,她也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在他的身上。
  三年前方礼树结婚之後,便举家移民美国,後来与向琛蓝分道扬镳,结束原来的贸易公司。
  抽回资金的向琛蓝,带著几名愿意与他共体时艰的老员工,往台北再创立一间小公司。
  当时她是待业的社会新鲜人,乾脆待在他的身边当起小助理,帮他处理繁琐的小事。
  这三年,她从他的身上学到很多,但也浪费了最宝贵的青春。
  新公司在半年内就步上轨道,很快又扩展了公司内部,她跟在工作狂的身边,几乎没有喘气的时间,每天都绷紧神经在工作。
  他出差,她一定随侍在旁,提醒他公事上的每个细节。
  他应酬,她也得像个跟屁虫跟在他的後头,因为她必须充当司机,每次都得把喝到烂醉的酒鬼送回家。
  所以她真的对他掏心挖肺,付出的不只有青春和时间,还有她个人的无私奉献。
  而这三年来,谈知音学到很多,也变了很多。
  先是她的外表改变了许多,万年不变的短发留成长发,褪去轻便的T恤和总是宽松的裤子,换成了贴身合适的衬衫窄裙,高挑窈窕的身子将原本该是枯燥无味的制服穿出一种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惊艳,加上秀丽可爱的面容化了淡妆,更加教人无法转移目光。
  她彻底的改变外表,让自己更有女人味,连个性也变得内敛且稳重,不再是以往的野丫头。
  如今,她成为向琛蓝不可或缺的秘书。
  同时向琛蓝也今非昔比,这几年他拼命工作,原本不到十人的公司很快的扩展至百人公司,今年年初还在香港规划了据点,未来几年更打算前进日韩市场。
  因此他的日子过得多繁忙,谈知音就跟著有多累。
  只是她一句抱怨也没有,像是永远死心塌地的忠犬,不管他遇到任何困难,她总是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向琛蓝对她也不苛刻,该给的薪资与福利一样也没有少给,只是他所给的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三年来,亲友们都说她变了,就连向琛蓝也察觉到她的变化,过去那急躁的谈知音似乎不见了。
  她想,她唯一没变的就是爱笑的个性,还有……暗恋他的痴心。
  是,她就是孬,就是不敢直截了当的大声告诉他,她暗恋他十几年。
  她怕这些年辛苦经营的一切,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和他一同筑起的情感世界一并崩塌。
  所以,她还是在等,等一个成熟的时机。
  一等,就过了三年。
  他事业有成,她也称心如意的成为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夥伴,两人的关系终於有了密切的交集。
  「谈秘书。」急切的男声响起。
  思绪被打断,谈知音回头一瞧,嘴角习惯性的往上扬起,「何经理,早啊!」
  何复贤年约三十五岁,长相虽然普通了点,但是各方面的条件都还算不错,重点是未婚。
  他连忙奔到她的面前,露出灿烂的笑容,「真是难得,可以在上班前遇见你。」
  也不枉费他提早一个小时来站岗,总算制造巧遇的机会。
  「何经理有事需要我帮忙吗?」她微笑,衬得娇嫩的脸庞更加温柔可人。
  他搔了搔鼻子,又摸了摸头,终於鼓起勇气开口,「谈秘书,平时受你很多的帮助,所以……你这个假日有空吗?可以让我请你吃顿饭或是看场电影吗?」
  谈知音小嘴微张,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正式的邀约。
  由於她平时都与向琛蓝同进同出,根本没有时间约会,一旁乾瞪眼的未婚男子也不敢对老板的秘书有任何的遐想。
  但不管老板的实力多么坚强,在这个竞争的世界里,还是会有勇者跳出来。
  何复贤就是这位前所未有的勇者,想要打破惯例,而谈知音在他的眼中就有这样的价值,值得他冒险一试。
  「她没空。」低沉又冰冷的男声突然自何复贤的身後响起。
  霎时,两人同时转移视线,看向声音的来源。
  向琛蓝身穿铁灰色手工西装,俊颜刚毅有形,时间将他洗练得十分阳刚,一八五的身高配上这灰冷的颜色,竟是如此的适合他的气质。
  他微扬的下巴紧绷,锐利的黑眸利箭一般落在何复贤的身上。
  「老板。」何复贤挤出尴尬的笑容,随後又看向一旁的谈知音。
  「我花钱请你来公司,不是要你在上班时间追求我的秘书,如果你嫌自己的时间太多,那么请你清点销售部下半年的库存,今天下午两点前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向琛蓝冷冷的说,随後瞟了谈知音一眼,「谈秘书,会议报告整理好了吗?」
  她不觉得尴尬,反而微微一笑,「全都整理好了,就等早餐会报开始。」
  「嗯。」他收了收下颚,迈步往前走,「走吧!」
  谈知音望了满头汗水的何复贤一眼,眼眸充满抱歉,随後踩著高跟鞋,紧跟在向琛蓝的後方。
  这就是向琛蓝,自从自行创立公司之後,变得不苟言笑。
  原本认真的个性在公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所有的地方都要求完美精致。
  这几年他全心全力的投入自己的事业中,完全没有私人的感情世界,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严格说起来只有谈知音。
  不可否认的,现在的他不能没有谈知音这个强力的後盾。
  想当初创业维艰,她不离不弃的跟在他的身旁,陪著他风吹日晒雨淋,整日一家接著一家的寻找合作厂商,吃尽苦头。
  她从没向他喊过一声苦,反而还为他加油打气,相信他有一天可以创立自己的王国。
  当然,成功是需要靠实力的,但是如果没有她当他的後盾,也许他还得花更多时间才能爬到目前这样的位置。
  向琛蓝看向坐在左前方的谈知音,今天的她依然是同样的打扮,长发绾成髻,窈窕纤瘦的身子换上合身的套装,将她女人的曲线包裹得玲珑有致。
  她虽然打扮得精明干练,但是不像公司里有些女主管那般咄咄逼人,或是让男人感到一丝压迫。
  她不会,还是保有他印象中的可爱与单纯,而且很爱笑,总是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他知道公司里有很多单身男人对他的秘书虎视眈眈,不过这几年她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以致那些单身汉苦无机会追求她。
  但是这种事防不胜防,再严密的防护,偶尔还是会有漏网之鱼。
  他几乎是看著她长大,知道她的个性单纯,这期间也不是没有追求者,有不少企业家第二代都向他透露口风,不过在他的严格把关之下,她并没有遭到狼爪。
  她在他的人生占了一个很特别的位置,是知己,也是邻家小妹,常以兄长自居的他总觉得自己有责任替谈妈照顾好她。
  所以想要追她的男人,他一定都会先帮她过滤,过了他这关,才可以与她更进一步。
  不过目前让他看得顺眼的男人并不多,何复贤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年纪大了点,在各方面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少的压力,所以他觉得何复贤不太适合。
  然而何复贤似乎还不放弃,开会期间依然不断的瞅著她,同样身为男人,他很清楚他的目光隐含著极为想要占有的企图。
  向琛蓝不悦的板著脸,会议室里弥漫著诡谲的气氛,直到开完会之後,他难得的留下来等她收拾好档,让何复贤没有机会靠近她。
  何复贤只好转身离开,毕竟再怎么想博得美女的芳心,还是得先当个识时务的俊杰,得罪自家老板根本就是一种玩火的冒险。
  谈知音专心的处理好刚刚报告的文件,抬起头,才发现会议室里只剩下她与向琛蓝。
  他就坐在前方看著各部门的财报,似乎是在等她。
  「琛蓝哥?」她只有在两人独处时,才会这么亲切的叫他,「怎么了?」
  平时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开完会就是马上回办公室处理公事,今天却破了例。
  「我在等你。」看见她收拾好东西,他站起来,「报告都整理好了?」
  「好了。」她合上笔记型电脑,站了起来,「你等我……是怕我落单,何经理会再来约我吃饭看电影吗?」
  对於他的异常,她很快就猜出他的意图,不过他擅自斩断她的桃花,她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
  这表示在他的心里是有一点点在意她的吧?
  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秘密,被她看穿心思,也只是轻咳几声,然後语重心长的说:「何经理与你相差太多岁,我怕到时候你会有太大的压力。」
  「会吗?」谈知音莞尔,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她还是觉得心底有股甜丝丝的温暖。
  至少他现在看得见她,有关她的小事,他都注意到了,因为她不贪心,所以只要每当他注意她的小事,她都觉得十分满足。
  「若是我没记错,何经理大你十岁。」他睨了她一眼,「以他的年纪,应该要成家,但是你还小,还不适合走入婚姻。」
  她努了努嘴,半是暗示、半是明示的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做好准备了。」
  向琛蓝依然像根木头,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电波,打量她一会儿,「何经理也不是你的菜。」
  她愣住,然後望著他,「哦?你又知道我喜欢的男人是什么类型了?」
  被她这么一问,他顿时哑口无言。
  这十几年来,她的身边虽然不缺追求者,但就是不曾见过她认真考虑。
  她说,追她的男人都不是她喜欢的,所以连考虑都不用。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很确定何经理不适合你。」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以後他若是再约你,就直接拒绝他,知道吗?」
  谈知音摸了摸额头,与他一起走出会议室,进入电梯。
  「其实就算不能成为情人,也是可以当普通朋友,不是吗?」
  他紧紧蹙起眉头,「但是当一个男人对你有企图时,当朋友也只是一种藉口。」
  「那你呢?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企图?」她笑得灿烂,虽然问得认真,但是语气轻快。
  她和他一直都保持著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情感,对他而言,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向琛蓝愣了一下,然後笑说:「知音,你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珍贵……」
  然後呢?她的心跳速度莫名的加快,期待著他说下去。
  「但是你知道,我目前对感情并没有任何想法。」
  像是一桶冷水自她的头顶淋下,把她燃起的希望浇熄了。
  电梯刚好停住,门向两边滑开,为了避免让他瞧见自己脸上失望的表情,她连忙低头走出电梯。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她边走边与他谈起今日的行程,直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双美眸看著他继续走向总裁办公室。
  「琛蓝哥,我想请两个礼拜的假。」她突然开口。
  他的脚步停住,皱起眉头,回头望著她。
  她很少请假超过两天以上,可以说除了年节与他一同回老家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台北。
  「理由呢?」
  「这个礼拜伦伦生日,而且我妈最近一直催促我回家。」谈知音作势翻了翻桌上的记事本。「这两个礼拜的工作,我会交代於特助,你不用担心。」
  她办事,他当然放心,只是他凡事都依赖她,若是少了她,就像少了一只手。
  「两个礼拜有点长。」他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有三年的特休还没有休完呢!再说,台北离基隆又不远,若是真的忙不过来,我会赶回来的。」她轻声的说。
  向琛蓝想了想,还是点头。
  「只是……谈妈这么急著找你回家,是发生什么事吗?」
  她摇摇头,「其实只是一些小事。」
  「如果有困难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他担心的看著她。
  「好。」她笑著点头。
  他微微一笑後,打开门,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在门要关上的剎那,谈知音轻轻的笑说:「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妈找我回去,只是希望我去相亲。」
  相亲?
  向琛蓝听到谈知音说她请假只是要回去相亲,像是一根刺扎进他的心头,令他十分在意。
  他一直很想忽略这种奇异的感觉,又不好意思再过度干涉她的私人感情生活。
  他刻意保持感情生活空白,不代表她的感情也要像一张白纸,她当然有权利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彩多姿。
  只是……相亲?
  他以为这种老掉牙的戏码只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前不久他的父母也是催促他快点定下来,找个好对象成家。
  没想到年仅二十五岁的谈知音,也面临了相亲这种窘境。
  可是这几天他观察她,发现她对於回家相亲这件事似乎不怎么抗拒,每天还是笑容满面的上班。
  在台北,他们住同一栋大楼,左右相邻,所以下班一同回家之後,他甚至还能听见她愉悦的哼著歌,似乎不受相亲的困扰。
  以他对她的瞭解,她应该会气得跳脚,卯起来跟他抱怨谈妈不应该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可是离周末愈近,她脸上的笑容愈灿烂,尤其明天她就要回家了,还特地提早下班,准备到商场买些礼物。
  不应该是这样,以她的个性,应该一听见「相亲」这两个字就抗拒回家才是。
  向琛蓝满腹狐疑,乾脆今晚也不加班了,充当她的司机,与她一同到东区逛街。
  谈知音当然感到意外,不过既然有人乐意当她的司机,又要帮她提东西,她何乐而不为呢?
  她一个晚上忙著挑选全家人的礼物,父母结婚三十五周年的对表,大姐与姐夫结婚八周年的名牌包,还有小外甥伦伦与外甥女幼幼的礼物,甚至连向妈和向爸爱吃的东西都一道买了,可说是面面俱到。
  所有的东西都买完之後,他才开车载她回家。
  他很有风度的帮她把东西提到她的住处,里面的装潢就像她的人,白色的墙,简洁而线条简单的现代化家俱,不过所有的摆设品都富有浓郁的色彩,放在各个角落,不显得突兀,反而还有一种和谐又丰富的视觉感受。
  他将东西放在玄关,习惯性的要踏进客厅。
  她却脱下高跟鞋,挡住他的去路,微笑的说:「琛蓝哥,已经很晚了,所以我不能和你喝茶聊天,我得去洗澡,准备两个星期的行李。」
  向琛蓝愣住,这是他第一次被她拒绝。
  以往不管多晚,她都会请他喝杯饮料,抑或他觉得苦闷,想找人喝一杯时,她都不会拒绝他,今晚却反常了。
  「琛蓝哥,真不好意思。」她双手合十,一脸抱歉的看著他,「等我回来之後,再请你吃饭。」
  「没关系。」他感觉有些尴尬,而且第一次被她拒绝,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滋味。「时间确实很晚了,你早点洗澡,睡觉吧!」
  「遵命。」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脱下身上的西装小外套,然後穿著拖鞋送他到门口,「你也早点睡,明天九点於特助会来接你上班,行程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全都交给於特助了。」
  「嗯。」他退到门外,望著她充满期待的小脸。
  「晚安。」她笑著与他挥手道别,准备关上铁门时,只见他又与她对上眼。
  「知音。」他欲言又止。
  「还有事吗?琛蓝哥。」她面露狐疑,眨了眨大眼,不以为意的问。
  「你……明天坐几点的车?」
  谈知音侧著小脸,想了一下,「八点吧!怎么了?」
  「需要我载你回家吗?」他脱口而出。
  她先是怔住,然後轻笑出声,「不用啊!而且你不是怕一回家又会被向爸和向妈逼婚?」
  「可是……」他微皱眉头,表情有些凝重,「这不重要,重点是你还那么年轻,不太需要相亲……」
  他是在暗示她别去相亲吗?她的心脏多跳一拍,扬起笑容,心情莫名的愉快。
  「啊,你也知道我妈的个性,若是不顺著她的意思,怕是会直接杀来台北,把我五花大绑,然後带回去,不如先听她的话,反正只是相亲,当作去吃一顿也不错。」她的语气轻快,看似单纯而无害。
  「这……」向琛蓝吞吞吐吐,似乎不是很高兴她请假的原因是为了去相亲,可是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叹口气,「我是怕你放假放太久,心会玩野了。」
  这男人老爱戳破她的幻想!谈知音皱了皱鼻尖,没好气的说:「你放心,我会很认真的看待相亲这件事,绝对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反应,就像猛烈的拳头直接击向他的门面,顿时让他失去说话的能力。
  「所以你别担心我,我若是真的遇上好的物件,一定第一个介绍给你认识。
  晚安囉!琛蓝哥。」
  她关上铁门,嘴角随即垮下,倔强的紧抿著小嘴。
  原来他只是怕她把心玩野了,无心工作……难道在他的心底,她真正的价值只有这样?
  咬了咬唇,有种悲哀的感觉盈满她的心头。
  原来她暗示他再不行动就要另起炉灶,他还是这么不为所动啊!谈知音蹲在玄关,茫然的望著前方。
  是否她做得还不够多,暗示得还不够明白?
  还是她应该放弃,别再暗恋这个笨男人?
  有股酸涩的滋味溢上喉头,但是她很坚强的吞咽下去,逼自己振作起来。
  她答应过他,会在他需要她的时候不离不弃。
  她也答应过自己,若是没有得到他真正的答案,绝对不会放弃。
  谈知音,你可以的!
  他已经习惯有她的存在,也让他的目光总是追随著她,只要她再勇敢一点、再坚持一点,一定会让他明白爱上她有多么幸福。
  所以只要继续下猛药,引君入瓮,到时候她一定会尝到幸福的甜美。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8:35

第四章
  向琛蓝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从一早开始,他就觉得少了些什么。
  虽然於特助很尽责,接他上班、送早餐、公文报告,每一样都不曾遗漏,但他就是觉得哪里很别扭。
  於特助不是不好,只是他瞧得出来於特助十分紧张,说话的速度比谈秘书快上一倍,似乎被人按了快转的钮。
  而且於特助神色紧张,让他看了也莫名的感到紧绷。
  原以为他进了办公室之後情况会好一些,但是等他坐下,享用於特助准备的早餐时,又感到一阵烦闷。
  因为他不喜欢甜食,於特助竟然买了枫糖可颂,还配了一杯咖啡。
  那他喝咖啡,调适烦躁的心情总可以吧!
  打开咖啡杯的盖子,他喝了一口,俊颜随即皱了起来。
  咖啡是冰的,而且还甜腻得不得了。
  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向琛蓝勉强压下欲爆发的怒气,他是一个懂得压抑情绪的男人,不太让情绪左右他的冷静。
  但是今天不同,不管做什么事,他总是会想到谈知音。
  她说,若遇到好的物件会介绍给他认识。
  这句话十分刺耳,让他不断的想像到底会有怎样的男人适合她。
  对他而言,谈知音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她像家人、像妹妹,更像他这辈子唯一的知己。
  她总是懂得他在想什么,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挑眉,她便能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
  也许是他们相处得太久,也许是他太过依赖她,根本无法想像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闯入她的单纯世界。
  向琛蓝承认,她放假的第一天,他所有的心思都环绕在她的身上。
  而他一直撑到下班时间,让于特助先行离开之後,独自坐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显得坐立不安。
  他转动椅子,俯瞰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致。
  明明想要佯装不在意,但是他又忍不住低头看表,目前是晚上六点,通常这个时间他会与谈知音一起离开公司,然後由她带领他去吃晚饭。
  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转向办公桌,抓起话筒,拨了一组号码,电话很快便接通。
  「琛蓝哥?」还未听见他的声音,谈知音已经认出公司的电话号码,嗓音娇嫩的问:「公司有什么事吗?」
  向琛蓝愣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开口,「公司没事。」
  她停顿一下,原本狐疑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许多,「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一天没见到我,想我了吗?」
  平时她总爱开他玩笑,如今这句玩笑话就像是刺中他的心,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只好老实的说:「於特助毕竟不是你,小地方还是不像你面面俱到,少了你,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间接承认少了她,生活有些失去重心。
  「只有这样?」她的反应淡淡的,「这才第一天,过几天也许你就会习惯了。」
  「於特助无法取代你的位置。」他没听出她的语气有些惆怅,「知音,你真的不会提早收假吗?」
  「不会,我会待到假期结束。」她斩钉截铁的说。
  霎时,他的眉头紧蹙。
  这几年他习惯了与她共事,如今换成於特助当他的贴身秘书,他老是觉得有些地方不甚满意。
  「琛蓝哥,我没办法跟你聊了,我快迟到了,得赶快出门。」她有些惊慌的嚷道。
  「你要去哪里?」
  「我姐约我到餐厅吃饭。」她边说边找包包。
  向琛蓝觉得疑惑,以谈妈的个性,当她回家时,都会亲自下厨,怎么会让她们姐妹到外面用餐呢?
  「谈妈没准备晚饭吗?」他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太过关心她。
  「有。」谈知音也没有多加隐瞒。「不过我姐今晚找了我姐夫的男同事一同吃饭,听说那人最近才刚从洛杉矶回来,要介绍给我认识。」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握著话筒的大手加重力道,「你姐夫介绍物件给你认识?」
  「一半一半吧!」她尖叫一声,「琛蓝哥,我不能再和你聊下去了,我快迟到了,先这样,Bye。」
  向琛蓝还来不及再多问,便听到话筒传来嘟嘟声。
  挂上话筒,他的双手搁在桌上,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首次产生这种激烈的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不断的推挤他的背部,企图让他离开椅子。
  他犹豫著、挣扎著,却又沉不住气。
  最後终於说服自己,他站起身,抓起西装外套,确定钥匙在口袋里,大步离开办公室。
  她在赌,赌注是她的感情,还有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谈知音故意挂断向琛蓝的电话,慢条斯理的前去赴约,态度比讲电话时还要从容。
  原本以为他三天后才会打电话给她,没想到第一天他就不适应她的离开,可见她已经完全渗透他的生活。
  他离不开她,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人是贪婪的,她愈来愈贪心,希望向他索求更多。
  她想起大姐曾经对她说过,若是只有单方面的付出,就不叫爱情。
  而她也不是慈善家,所有的付出只是需要他一点点的回应,只要有回应,她就会继续勇敢的支持自己走下去。
  她必须耍点小心机,引出他对她的真正感觉。
  如果她做了那么多,他对她的感觉依然是恋人未满,那么她应该学会释怀,应该慢慢的让自己的心枯萎。
  於是今天大姐安排姐夫的同事与她见面吃饭,她毫无保留的告知向琛蓝,就是想耍点小心机,让被动的他明白,她不是没人追。
  她故意匆忙的挂断电话,不听他把话说完,便从容的前去赴约。
  大姐一家人,加上姐夫的同事也十分风趣,这顿饭她吃得很愉快。
  用完餐约莫八点半,男同事有公务得先离开,留下她与大姐一家人闲话家常。
  九点左右,他们才一同走出餐厅。
  姐夫开车把谈知音送到家门口,她下车之後,与可爱的外甥和外甥女亲亲抱抱,才笑著与他们一家子说再见。
  等到看不见车子,她转过身子,正准备拿钥匙开门,一抬头,看到隔几间的向家门口站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以为是向家的老么向琛紫准备出门溜狗,想到他老是忘东忘西,赶紧提醒道:「向琛紫,你带贝贝出来散步,要记得带塑胶袋啊!」
  对方没回应,迈开长腿,缓缓的走向她。
  透过昏黄的路灯,她被他的长相吓了好大一跳。
  「琛蓝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这个时间,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回家休息了,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向琛蓝早已换上轻便的家居服,看起来不再那么严肃,多了一股平和亲近的气质。
  「我突然也想回来看看我爸妈。」他温柔一笑,「你今晚……过得愉快吗?」
  谈知音眨动一双美眸,尽管惊魂未定,依然学他扬起笑容,「当然愉快。」
  他忽而皱起眉头,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对於他的喜怒哀乐,她总是敏感而注意。「是不是今天公司发生什么事?」她以为能让他烦心到皱眉的,也许是公事方面。
  「一切都很好。」他望著她神采奕奕的小脸,「你姐夫……真的为你介绍对象?」
  「是啊!对方的条件还不错,而且风趣又开朗。」她不加掩饰的开口,只是没有诚实的说出来,除了他以外,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感觉。
  他还想说些什么之际,谈家的大门被打开。
  「音音……」谈母穿著拖鞋走出来,一见到向琛蓝,立刻展露笑容,「哎呀!
  这不是好久不见的琛蓝吗?」
  「谈妈,你好,因为是今天晚上临时赶回来的,想说明天一早再来找你聊天问安。」
  「没关系,都老邻居了。」谈母开朗的摆摆手,「音音,刚刚妈的老同学打电话来,我和她约好明天见面,她要介绍儿子给你认识。」
  「好。」谈知音不在乎的点头。
  向琛蓝的眉头蹙得更紧,忍不住开口,「谈妈,其实知音还年轻,现在让她相亲,会不会言之过早?」
  「她哪里还年轻了?女人年过二十五,身体就开始走下坡了,趁她还有筹码可以挑选物件,当然得现在就开始相亲,再过几年,就只有被挑的份了。」
  谈母话题一转,神色期待的问:「对了,琛蓝,你妈睡了没?」
  「还没,她在客厅看电视。」他一愣,无奈的笑说:「谈妈,你找我妈有事吗?」
  「对啊!」谈母点头,「之前你妈老是跟我抱怨你们三兄弟一点都不积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刚好我那老同学还有个女儿,跟知音差不多年纪,现在我就去问问你妈,明天要不要带你们兄弟其中一个一起去吃饭,顺便交个朋友?」
  向琛蓝不自觉的瞥向谈知音,只见她扬起淡淡的笑容,他欲言又止,还想说服并阻止谈妈为她安排相亲。
  「音音,你先进屋里,你爷爷坚持留碗鸡汤给你喝。」急惊风的谈妈回头看著女儿,「琛蓝,跟谈妈一起回你家找你妈。」
  她径自勾住他的手臂,将他带离原地,让他毫无机会再与谈知音多聊几句。
  谈知音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狡犹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明显,不禁心花怒放。
  她其实没算计到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第一天就赶回来见她……她可以解读成在他的心底,她还是占有一席之地吧?
  是的,一定是这样。
  对他而言,她一定不只是邻家小妹和朋友的角色,而是一名货真价实,值得他喜欢的女人!
  荒唐,而且荒谬至极。
  向琛蓝听过婆婆妈妈会相约买菜、吃饭、聊八卦,就是没想到妈妈们竟然还会揪团,带著自家儿女去相亲。
  他看著眼前的画面,觉得十分荒诞。
  谈母带著谈知音,准备与沈夫人的儿子相亲,刚好沈夫人还有一个女儿,干脆肥水不落外人田,谈母又找了向妈,问问看她家有三名单身儿子,谁有兴趣一起来?
  以往向琛蓝都是在相亲名单之外,因为他十分厌恶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控制,所以空缺就落在他大哥向琛绿和弟弟向琛紫身上。
  向琛绿今年三十三岁,确实是面临结婚的年纪,向琛紫的年纪与谈知音相同,把相亲当联谊,还可以吃一顿,倒也不拒绝。
  原本大哥和小弟同样要猜拳决定赢的人就可以参加,没想到这时候向琛蓝说话了。
  「我要去。」谁也别争。
  就这样,向琛蓝出席这场他认为荒谬的相亲宴。
  只是当天来到餐厅时,他与谈知音就像一对兄妹,坐在彼此的隔壁,对面坐著沈家那对亲兄妹。
  相亲的对象普普通通,只是他们一坐下之後,两兄妹对於他们两人流露出高度兴趣的目光。
  年近六十的沈夫人一身贵气,十分喜欢向琛蓝,尤其听到他是个老板,更是不断的暗示自己的女儿要好好的把握。
  不过谈知音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开始便被沈夫人问了一连串的身家问题,几岁、学历、职业、月薪多少,连交过几位男朋友这种蠢问题都得面对。
  她从头到尾都保持微笑,尽管很想翻桌,不过看在自家老妈的面子上,也得忍住。
  对面的沈先生对她也是一见钟情,不断偷觑著她,却连一个问题也问不出口。
  知子莫若母,娶媳妇毕竟与嫁女儿是截然不同的事,不管女儿是好是坏,嫁了就没她的事,但是娶进门的媳妇可就关系到沈家的未来,所以沈夫人俨然准婆婆的架式,拼命的打量谈知音。
  「你真的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吗?」她推著金边眼镜,再一次确认,「我听说台北的女孩子私生活都很乱,就算没有男朋友,也老爱往夜店跑……」
  谈知音很想翻白眼,但是为了形象和教养,保持不为所动,只是微笑。
  等她准备开口时,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却突然站起身,抄起桌上的帐单。
  「够了,这一餐我请客,到此为止。」对於沈夫人的「媳妇说」,向琛蓝再也听不下去。
  谈母原以为自家女儿会先拍桌翻脸,没想到她从头到尾都保持微笑,不以为意,率先翻脸的竟然是老同学评价极高的向琛蓝。
  「什……什么?」沈夫人一脸错愕,「向先生,怎么了?我是在问谈小姐…
  …」
  「不必问了。」向琛蓝冷冷的睇了她一眼,「知音不是你们沈家高攀得起的!
  妈、谈妈,我们走吧!」
  两位母亲十分惊愕,就连谈知音也有些状况外,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阿蓝,你在搞什么鬼?」向妈上前,凑到儿子的身边,小声的说:「人家对小音很有意思,你就算不喜欢人家女儿,也别扰乱小音的相亲。」
  「以知音的条件,根本不需要坐在这里让人评头论足。」向琛蓝不悦的望向自己的母亲,然後大手强硬的握住谈知音的小手。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沈夫人气得拍桌,低声喊道:「豪门的门槛本来就比较高,要配得上我优秀的儿子,我当然是用高规格的眼光来挑选。还有,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替谈太太的女儿发言?也许她就是想嫁进我们家……」
  优秀?向琛蓝冷哼一声,不自觉的瞥向脑满肠肥绿豆眼的沈家大少,现在他正缩著脖子听著自家老母拍桌骂人,一点男人气概也没有。
  这样龟龟缩缩、毫无主见的男人,未来怎么可能会有勇气保护知音?
  他根本无法想像把她交给这种的男人,绝对没办法!
  「我女儿又不是瞎子!」谈母也用力拍桌,大声嚷道:「嫁给你那扁鼻绿豆眼的妈宝儿子,我还不如把她供在家里一辈子,远比嫁进你家幸福。」
  「真好笑!」沈夫人冷呿一声,把矛头指向谈母,「你女儿不就是没物件才要出来相亲?若是有空,我到台北探听一下你女儿的名声,搞不好她把自己玩烂到出名也说不定,所以现在才需要相亲,要男人娶她……」
  眼看她愈说愈难听,原本好脾气的向琛蓝也忍不住咬牙切齿,额头暴出许多青筋,将谈知音拉起来,「像她这么好的女人,根本轮不到你儿子娶她,因为她是我的!」
  「什……什么?」
  不只沈家母女脸色大变,谈母和向妈也都诧异的望向他,就连谈知音也是一脸愕然,几乎愣在原地。
  「从今之後她不需要再相亲,因为她会和我结婚。妈,谈妈,我们回家吧!」
  向琛蓝撂下话,牵著谈知音的手离开。
  向妈回过神来,傻傻的点头。
  谈知音则像是陷入迷雾之中,若不是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她恐怕早就迷失在他说的话之中。
  谈母离开前,还看了老同学一眼,刚刚的怒气消失大半,忍不住笑开怀,「还好你们沈家的门槛太高,要不然我怕到时候还要委屈我女儿踩著你儿子进沈家门。」
  沈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万万没想到这场相亲宴竟然成了一出闹剧。
  等到他们一行人都走了之後,沈家两兄妹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责怪沈夫人,气她破坏了他们难得一见钟情的对象……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8:46

第五章
  结婚?
  对谈知音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与向琛蓝结婚,是她烧过好几百枝好香想求得的好姻缘,如今他都亲口在双方家长的面前承诺要娶她了,她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打铁要趁热,她想要赖上他,当然也要顺水推舟啊!
  於是隔天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像个小媳妇,前来按向家的门铃。
  向爸与向妈一见到她,早已偏心的把她当成准媳妇看待,听到她是来找自家二儿子谈谈,急忙让她上楼。
  星期六的早晨,作息规律的向琛蓝已经梳洗完毕,坐在书桌前看著笔记型电脑,处理特助传来的公事。
  谈知音先敲了敲门,听见他允准进入的许可,才推开门,慢慢的走进他的房间。
  这几年他的房间其实没什么改变,同样是走简单的路线,一张单人床,加上收拾得乾净的书桌。
  她记得自己的童年几乎是在他的房间里度过,就连到现在,他的房间里还保留著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琛蓝哥。」谈知音穿著连帽T恤配上牛仔裤,打扮得很轻便,一头长发束成马尾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向琛蓝停止办公,回头,看见她甜美的笑容,原本紧绷的心情也变得缓和,立刻拉来一张椅子,「坐啊!」
  她在他的面前坐下,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在忙吗?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吧!」他直盯著她,很认真的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
  「啊?」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有关你的相亲。」他微蹙眉头,「我听我妈说,你回来的这两天,有不少长辈要帮你安排相亲对象?」
  「噢。」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啊!先是我姐夫,然後是我妈,连我爷爷也说趁我这几天放假,要介绍军中战友的孙子给我认识,听说还是政大毕业的……」
  他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以你的条件,我不觉得你得沦落到相亲的地步,甚至没必要让男人对你评头论足。」
  「相亲也不是一件坏事啊!」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至少可以遇见一个与我条件相当的男人,也许未来谈得来,就会有缘分。」
  「就算你不喜欢那个男人,也会为了结婚而结婚?」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你在担心我吗?」谈知音忽然转移话题,看著他隐约流露出怒意的深邃双眸。
  其实平时的向琛蓝很少动怒,即使遇到天兵部属出包,他虽然严肃,但是也不曾表现出现在这般态度。
  所以她可以当成他在……吃醋吗?
  可以吧!她的感情世界似乎浮起一线曙光,因为这一丝的希望,竟然让她的心底流过一股甜蜜。
  他听见她相亲,就从台北赶了回来,而且看似十分在意她去相亲这件事,只是情感非常被动的他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激动。
  「当然。」他微皱眉头,想也不想的说出口,「我可以说是看著你长大,当然希望你过得幸福,不希望你受到一点委屈。」
  她抿了抿唇,定定的望著他,连做几个深呼吸,表情认真又期待的开口,「那你娶我。」
  向琛蓝吃惊的望著她,仿佛被雷劈中,暂时无法思考。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她忍住胸口的悸动,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我不拒绝家人安排的相亲,是因为我爷爷这几年身体不好,他老是惦记我一个人,嚷著要看到我披上婚纱,琛蓝哥,你也知道从小爷爷最疼我,我老是成为他最担心的一个……所以这也是我急著想要定下来的原因。」
  「知音……」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就算你想完成谈爷爷的愿望,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去做赌注。」
  「如果是你,我愿意。」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无法再做缩头乌龟,总得有人跨过彼此之间的那条界线。
  她不想老是跟在他的後方,盯著他的背影就觉得满足。
  在未来的日子,她想要与他并肩往前走,贪心的索求他的爱情。
  所以她赌,赌了这一把之後,证明他其实是在意她的,在他的心里,除了友情和兄妹之情以外,他对她还有其他的情感存在。
  完成了测试的第一步,她知道他很在意她和其他男人相亲,而不是选择祝福她,证明了对他而言,她不只是名叫谈知音的邻家小妹,而是失去了会觉得可惜的女人。
  所以她又加码下注,一步步的诱引他的被动情感。
  她瞭解他,明瞭他的情感总是藏在心底某处,被动得像颗顽石,绝不会亲口说出爱情,只会化成行动。
  但是他们相处太久了,他对她的好就像是一种麻痹的行为,在他的认知中,以为对她的好是纯粹而无任何杂质的。
  「就算我们结婚的理由只是为了躲避双方家长的逼婚,你也愿意?」向琛蓝看著她,语气严肃。
  「我愿意。」谈知音的笑容灿烂如花,点了点头,「因为我喜欢你。」
  她说出口了!她的心脏狂跳,尽量维持平时的镇静,但脸颊还是不争气的泛红。
  对於她口中的喜欢,他误以为是兄妹之情,望著她单纯的表情,以及熠熠闪亮的双眸,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很难拒绝她。
  从小到大,她老是出乱子,而他也老是替她善後。
  如今她只因为谈爷爷年纪大了,希望她披上婚纱,就想随便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也不想想她连一场爱情都没谈过,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复杂,单纯的以为嫁人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她以为婚姻是一场儿戏吗?
  她以为男人都如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吗?
  所有对她不利的後果,全都闪过他的脑海。
  可是以她的个性,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十匹马也拉不住。
  「琛蓝哥不也被向爸和向妈催促结婚?既然双方家长都逼婚,不如我们先凑在一块,一方面让我爷爷安心,另一方面也给我们父母一个交代,省得老是为你、为我安排相亲。」她咬了咬唇,小声的问:「好吗?我们先假结婚两年,到时候你或我若是遇上喜欢的人,我们再协议离婚……」
  「你……你没想过这样很吃亏吗?」他几乎哑口无言。
  「总比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好吧?」谈知音一脸无辜,眨眨眼,「嫁给琛蓝哥,我和你目前的生活方式不会被改变,不是吗?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有谁比你我更适合现在的自己?」
  确实。他被她的话打动了。
  没有一个女人像她如此善解人意,不吵不闹,甚至还瞭解他的所有,他们两个人无话不谈,不会再有像她这样的女人贴近他的灵魂。
  只是他们像兄妹一般相处近二十年,如今要他跨越这样的关系,还是让他有些却步。
  他怕到时候搞砸了,怎么办?
  眼看他总是想太多的考虑著,她努了努嘴,有些恼羞成怒。
  她都主动放下女人的矜持了,他怎么老是这么被动?
  「算了,当我没提过好了。」她乾脆摆摆手,转身就想离开,「反正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还是努力去相亲,再不然还有何经理……」
  「好,我娶你。」向琛蓝拉住她的手臂,露出坚定的表情,「两年後,若是你遇上真命天子,我们再协议离婚。」
  谈知音回头望著他,嘴角微微扬起,「好。」
  只是她忘了告诉他一件事,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她再也不会爱上其他男人。
  所以两年後的离婚……哼,想都别想!
  很好,他们达成协议了。
  接下来就是昭告天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从现在开始,向琛蓝是她的,不管男的或是女的,都别想和她抢他。
  忍耐了十几年,总算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谈知音终於可以理解金马奖女主角的得奖心情,这一刻她不只想要感谢父母给她天生的好演技,还要庆幸不断的自我磨练,让她扮演好这几年无怨无悔又无私奉献的双面角色。
  而且为了怕夜长梦多,她乾脆拉著他先去公证结婚,再到户政机关办理登记。
  现在他们的身份证後头的配偶栏不再是空白的,而是填上了彼此的名字。
  当然,两家父母十分高兴,买了鞭炮回来狂放,这对青梅竹马总算修成正果,然後开始筹画他们的婚事,决定在年前替他们完成婚礼,免得计画生变。
  谈知音毫无异议,露出甜蜜的笑容,掩不住满心的幸福。
  向琛蓝老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最近见到她总是笑得甜美,莫名的,连他的心情也变得愉快。
  而她与他回到台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住处退租,然後花了三天的时间,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他的住所。
  明明是假结婚,她却做得煞有介事。
  「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是夫妻,让我省下房租的开销,到时赡养费可以跟你少算一些。」她又使出无辜的笑容攻势。
  他愣了愣,无话可以反驳。
  好吧!反正他当初买下这间约五十坪的房子,本来就有打算让她当室友,只是考量到谈家父母怕女儿吃亏,才特地在隔壁租了一间住处避嫌。
  如今她搬进来的理由十分充足,加上他们身份不同,若是在台北还分开住的话,肯定也会让旁人起疑心。
  於是他又被说服了,当然也帮忙收拾她的家俱与行李,正式的搬进他的住处。
  被鸠占鹊巢的向琛蓝并没有思考太久,反而还跷班,化身为猛男,当起搬运工人,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後,替她扛起最後几只纸箱。
  一八五的高大身材只穿著白色的背心,两手都扛著有重量的纸箱踏进玄关,平时就有在锻炼的臂膀争气的露出结实的肌肉。
  谈知音贪婪的目光自从他踏进家门之後,就随著他的身影来回移动,自臂膀的肌肉延伸到他的背部,然後一路到他的腰部,再来是紧身牛仔裤包裹著的挺翘窄臀。
  若不是她还有女人的矜持,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然後把这个极品男吃干抹净。
  但是她不能,所以勉强忍住,因为她不想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被他赶出门外。
  至少这种事……要等到夜袭。
  谈知音只差没伸手擦拭快滴下口水的嘴巴,连忙深呼吸,逼自己一定要冷静。
  「都搬好了。」向琛蓝完全不知道她的邪恶想法,微笑的自房间里走了出来。
  「谢谢。」她笑得合不拢嘴,端著冰凉的饮料来到他的面前。
  他接过杯子,然後在沙发上坐下,啜饮一口,让暑热慢慢的散去。
  她毫不在意的坐在他的身旁,侧著脸,笑望著他,还体贴的用面纸擦拭他额头的汗水。
  喝完饮料之後,他才注意到她笑得很开心。
  「怎么?搬来和我住,省下房租,这么高兴?」
  「才不是。」她哼了哼。这个木头男怎么老是猜错她的心思?
  「要不然是怎样?每天都见你笑得这么快乐。」他放下杯子,大手揉了揉她的头。
  「我高兴的是……能和你结婚。」谈知音盘起双腿,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一愣,然後无奈的笑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别忘了,你和我只是暂时假结婚。」
  「不管!反正我们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了,没有分真的、假的。」她耍赖的说。
  他不讨厌她撒娇的模样,反而觉得挺愉快的,就像养了一只猫,老是喜欢在他的怀里磨蹭,激起男人的爱怜之意,因此他并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赖在他的身上。
  「啊!」她突然跳起来,「烤箱里还烤著蛋糕呢!」她差点因为这幸福的时光,而忘了这件事。
  向琛蓝挑了挑眉头,疑惑的盯著她的背影,「你会烤蛋糕?」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口误?
  犹记得她在国中的家政课时,每次都烤一堆黑炭要请他吃,没想到她现在会烤蛋糕?
  她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别小看我,人是会进化的,我谈知音这几年都有抽空去进修。」她总是利用假日去学做菜,就是想当一个完美的妻子。
  他半信半疑的起身,打算要取笑她的不自量力,没想到一靠近厨房,就闻到一股奶香味。
  她把烤好的蛋糕端出来,搁在桌上放凉。
  橙色的蛋糕烤得完美无瑕,同时散发出浓浓的奶油香味,再配上她刚煮好的咖啡香,两者交融的气味就像融化的糖蜜。
  他的屋子充满食物香气,寂静的空间也因为她搬进来而开始出现细细软软的说话声,还有她总是轻快又好听的笑声,变得很热闹。
  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餐桌旁,喝著她送上来的香气四溢的咖啡,吃著她淋上自制优格酱的一小块蛋糕。
  这难得优闲的下午,让他的心情备感轻松。
  接下来的时光,只见她又穿上围裙,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厨房里穿梭。
  这是向琛蓝的目光第一次紧追著谈知音的背影。
  原来就算是假结婚,也让他初次感受到名为「幸福」的生活。
  向琛蓝没想到结婚会这么忙碌,因为他们必须在年前拍好婚纱照,拟定宴客的名单,还得选日子、订饭店……诸多繁杂的事务等著他们作决定。
  一般新人们都会被这些琐碎的事情搞得意见不合,他和谈知音却是和平的讨论,互相尊重对方的意思。
  他知道她很期待有一场隆重而热闹的婚礼,疼宠她十几年的个性依然不变,尽量依照她的意思,规划婚礼事宜。
  明明是假结婚,他却陷在其中,似乎也乐於扮演好新郎的角色。就像现在——他陪她到婚纱店挑选婚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与她一起看婚纱相簿,下午的时间就待在贵宾室里,耐心的等她试穿婚纱。
  他坐在手工制的沙发上,默默的等待著。
  约莫二十分钟之後,布幕缓缓的打开,谈知音穿著性感的婚纱,站在水晶台上。
  看著她窈窕的身材被合适的白色礼服紧紧包裹著,光滑的缎面闪烁著银光,当下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或是女神。
  她美得不可方物,红通通的小脸掩不住兴奋,甚至还拉起裙摆,在原地绕圈圈。
  「好看吗?好看吗?」她连问好几声,迫切的期待他的称赞。
  「很好看。」向琛蓝站起来,眸底有著藏不住的赞赏,慢慢的靠近她。
  「是我好看,还是礼服好看?」她嘟起小嘴,娇嗔的问。
  「都很好看。」他的大手停在半空中,像是想要触摸她,又稍嫌放肆,最後缩回去,用眼睛欣赏她。
  当她转圈时,露出了大半的光滑裸背,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有些恍神。
  她再度转过身子面对他,依然笑容满面,张开双手,不介意他的眼光变得贪婪、深邃,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她彻底的掳获了他的注意力。
  如果她也能掳获他的心,那该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谈知音想得出神,突然听到服务员的轻声呼唤,连忙做出回应,但是太过慌乱,准备要下去再换件礼服时,高跟鞋一时没踩稳,擦滑过水晶台,整个人往前扑倒。
  向琛蓝眼明手快,想要接住她的身子,但还是来不及,让她跌坐在光洁的地板上。大夥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团团围住她。
  他更是不敢大意,蹲在她的面前,想要查看她的情况,神色慌张的开口,「知音,你还好吗?」
  「好痛……」好像扭到脚了,她痛得连小脸都抬不起来,眼泪飙了出来。
  「惨了,脚踝都肿了,快,快去拿冰块。」店长大声喊道。
  「我带你去医院。」他想也不想的将她抱了起来。
  泪水不停的滑落脸颊,她为自己的狼狈感到丢脸,「呜呜……礼服没换……」
  「我买了。」向琛蓝丢下这么一句,抱著她冲出婚纱店。
  钱再赚就有了,却永远都赚不到第二个谈知音!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8:58

第六章
  向琛蓝的生活一点一滴的被蚕食了,先是住处被谈知音占据一角,接著因为她的脚扭伤,於是大方的爬上他的床。
  理由?
  「因为我的脚受伤,半夜若是要上厕所,很不方便,又要在隔壁房间喊你过来帮忙,太过麻烦且浪费时间。」这是她义正词严的说法。
  所以她就大方的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反正她吃定他是个正人君子,他也就任由她任性妄为。
  只是……最近她有点「超过」。
  灯都还没有关,她便钻进被子里,一点都不害臊的偎在他的身旁。
  他挪了挪身子,给睡相差的她更多的床位,要不然一早醒来,他的身上老是多一只无尾熊。
  她扁著小嘴,毫不气馁的挪动身子,直到把他逼到床边,两人之间只剩下一个指节的距离,他才放下手上的书,挑起眉头,望著不断逼近的她。
  这下她不只「超过」一点点,几乎占据三分之二的床,而且还继续靠近他。
  「这书很好看吗?」见他终於把书放下,她笑望著他。
  「还不错。」他莫名的感染到她的愉悦,「是因为灯光太亮,导致你睡不著吗?」
  「不是。」她贴著他的身子,「最近寒流来袭,我觉得有点冷。」
  「冷?」他愣了一下,掀开被子,迅速起身,「我去拿厚一点的棉被。」
  「不用……」她嘟囔一句,小手圈住他的手臂,硬是将他拉回床上,紧贴著他,「你睡过来一点,别离我那么远。」
  他一动也不动,手臂感受到她胸前特有的软馥,还闻到她身上散发出茉莉花的香气。
  眼看他没有反抗,谈知音像是要测试他的底限,不断的磨蹭他的身子,然後没头没脑的开口,「你会冷吗?」
  「有点。」向琛蓝没有意识到她的企图,毫无心机的回答。
  「那我帮你弄暖身子。」她像个小恶魔,扬起笑容。
  他先是感到疑惑,随即明白她的意图,小麦色的脸庞涨成猪肝色,只差没从床上弹跳起来。
  「谈知音!」
  她出乎意料的大胆,小手不但在他的身上摸摸捏捏,还不安分的往他的裤头移动,然後毫无预警的往下一拉,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腿上,一头长发凌乱的散落在他的胯间,小脸十分接近他的鼠蹊部。
  一双美眸直瞅著他,娇美的身子慢慢的往他的胸膛伸展,最後俯瞰著他。
  「你不冷吗?不寂寞吗?」
  她咬了咬唇,无比的娇媚,忍住初次的羞涩,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
  这样的暗示够明显了吧?
  向琛蓝不是笨蛋,当然知道她在勾引他,只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只能抓住她的双手,不希望她玩火自焚。
  「知音,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他们虽然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但是他对她几乎没有这样的遐想。
  入戏太深?
  她不只是入戏太深,还走火入魔,而他却像个木头,竟然扣住她的手腕,一副扞卫贞操的模样,防止她恶狼扑羊。
  「是怎样?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吧?」她不满的咕哝。
  他蹙起眉头,瞪著她,「我没必要跟你交代这种事。」
  「就算是第一次也没关系啊!」她咯咯的笑著,「刚好我也是第一次,谁也没占谁的便宜,也许我们还可以互相观摩学习……」
  「谈知音!」他没好气的呼唤她的全名,最後仗恃著男人的力气比较大,将她强压在身下。「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开玩笑,就到此为止。」
  「我是认真的。」虽然双手手腕被他扣住,但是她没有一丝惊慌或是犹豫,眼神坚定,似乎在诉说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的身子僵住,表情复杂的看著她。
  「当男人婉拒女人的求爱时,通常只有三个可能。一,他是GAY;二,他有性功能障碍;三,这个女人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她直瞅著他。
  「我的性向和性功能都很正常。」他咬牙切齿的反驳。
  「那就是我一点魅力也没有?」她垮下小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真的一点都吸引不了你?」
  向琛蓝愣住,箝制她的双手的力道稍微放轻,看著她娇俏的容颜,此时的她星眸微眯,小嘴微张,脸颊红润……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堪称极品尤物,只要是正常男人,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而他是个男人,确实早已对她的撩拨心动不已,不过她是他十几年来疼爱的物件,因为尊重她,因为怜宠她,所以他舍不得表现出禽兽一般的举动。
  「知音,你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想因为冲动而毁了你对我的信任。」他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向来古灵精怪,也许你现在对男女之情感到好奇,可是我不希望未来某一天你会因为这一晚而後悔。」
  「是你,我永远不後悔。」谈知音挪动身子,终於挣脱他的箝制,半坐在他的面前,「现在你可以选择接受我的感情,抑或把我推开,让我彻底明白我和你是永远不可能的。」
  她的话就像一颗震撼弹,炸得他无法思考。
  明明之前他对她的感情是非常单纯的,为什么现下却踌躇、犹豫著,无法推开她?
  他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可是此刻像是面对难题,难以抉择。
  「向琛蓝,我喜欢你。」她如兰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小脸慢慢的靠近他的俊颜,水嫩的芳唇小心翼翼的贴向他的薄唇。「从很久以前,我就爱著你……」
  向琛蓝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望著她,根本来不及出声,四片唇瓣便紧密贴合。
  她吻了他!
  他几乎是处於被动的状态,震惊又不解的直盯著眼前的谈知音。
  趁著他脑袋一片混乱,手脚不协调时,她顺势又强硬的将他一推,娇软的身子爬上他的身躯,这一次她不像乖巧的家猫,倒像是不受束缚的野猫,粉嫩的舌头硬是撬开他的嘴。
  她没吻过男人,但是看过电影和小说,甚至大姐因为同情她到二十五岁还是个处女,前不久才将她老公搜集的欧美、日本的一堆A片送给她,还暗讽向琛蓝也许比她更像新手,总要有人主动的引导。
  好吧!反正现在讲求男女平等,谁说女人在床上不能担任主导的角色?
  她现在就学习女优,滑嫩的舌头滑过他的牙齿,直接钻进他的口中。
  向琛蓝并没有推开她,只是一脸惊慌的望著她。
  虽然他的反应不够积极,但是好歹没有推开她,甚至大喊她的名字要她滚下床去,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接吻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简单,新手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舌尖只能凭著本能寻找他的舌头。
  为了挑起这木头男对她的情欲,她半跪在床上,上半身磨蹭著他的胸膛,薄如蝉翼的睡衣让她的胸口若隐若现。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她白皙浑圆的胸部,发现竟然毫无遮蔽,春光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当下明瞭自己应该阻止她的动作,避免日後两人的关系更加混乱。
  谈知音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离开他的薄唇,小声的说:「没关系,我们是夫妻了,不是吗?」
  她更加大胆的展开诱惑的行动,双手解开他睡衣的扣子,拉开衣襟,软嫩的手掌贴著他的胸口。
  尽管她的吻技生嫩,只能用一个「烂」字形容,但娇媚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是生手,勾人的双眸就足以教男人心神荡漾。
  「知音……」向琛蓝从来不曾这么困窘、为难,仿佛有把烈火在下腹熊熊燃烧。
  她轻舔他的耳垂,然後沿著他的耳後一路往下,来到不断滑动的喉结,接著是厚实的胸膛,舌头舔舐著巧克力色的乳尖。
  他呼吸一窒,全身颤抖。
  顽皮的小手又抚上他平坦的胸部,舌尖有意无意的刷过另一只乳尖。
  他做个深呼吸,原本想要不为所动,却愈来愈没有定性。
  她在挑战他的底限,挑战他的理性,更是挑战他对她的情欲指数,就是不信邪,小手大胆的探向他的下腹,滑进他的裤头,轻吐小舌,还不忘望向紧绷的俊颜,他似乎正在沉思。
  她瞭解他,知道他的理智正在与他的欲望拔河。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的声音略显可怜,像是在讨爱一般的卑微,「那么为什么我才摸你几下,你就有反应了?」
  这该死的小恶魔!他低下头,没好气的瞪著她,「你……你就像我的妹妹,我怎么能……」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妹妹看待,就不会答应和我结婚了,亲爱的琛蓝哥哥。」
  谈知音扬起嘴角,舌尖又舔了下他的下颚,「还是你喜欢我角色扮演,跨越这禁忌的关系……」
  他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小妮子是玩真的,顽皮的小手竟然不断的抚摸他的胯间。
  男人是禁不起挑逗的,尤其当她软嫩的娇躯不停的磨蹭著性向与性功能都正常的他时,他的身体早就背叛理智。
  她轻笑出声,硬是脱下他的裤子,紧身的三角内裤中有个异物凸起,她的小手覆了上去,「瞧,你的身体比你的内心诚实许多,没有一个哥哥会对自己的妹妹有反应。」
  「你……」向琛蓝蹙起眉头,神情犹豫,强忍著被挑起的情欲。
  谈知音仰起小脸,「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向琛蓝,你还要隐藏自己的感情多久?」
  他紧握拳头,闷不吭声。
  她也不说话,等待著。
  气氛僵凝,两人在床上看著对方。
  许久,当她觉得尴尬的剎那,原本兴奋的表情转为无奈、失望,缩回小手,咬了咬唇,长叹一口气。
  「算了!」她拨弄一头长发,「一副我要强暴你的样子。」
  谈知音,你好可悲,色诱不成,还被当成强暴犯。她冷笑一声,暗暗讽刺自己。
  她准备转身避开他的黑眸时,纤细的藕臂突然被用力一扯,她来不及会意,整个人便往後倾倒,落入厚实的胸怀里。
  「你想去哪里?」一道闷闷的男声自她的头顶响起。
  「你拒绝和我做爱,所以我要去隔壁房间自己解决。」她负气的说。
  她老是挑战他的道德底限,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向琛蓝挑了挑眉头,由後方拥住她。
  「知音,接下来你若是不阻止我,就算我们无法回到以前那样单纯的关系,你也不在意吗?」他紧紧的拥抱她,不让她离开自己。
  「我不要哥哥对妹妹的单纯关系,我要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与占有。」
  谈知音敛下美眸,这一刻的告白她等了好几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男人看待…
  …」
  「别走。」他转动她的脸庞,吻住她的唇。
  谈知音知道自己这辈子赖定他了,因为他简短的两个字,便箍住她的行动,禁锢她的灵魂。
  他的吻跟他的人一样,舌头先温吞的探进她的口中,寻找到她的小舌後,立刻像是苏醒的蛇,狂猛又霸道的挑逗著。
  她仰起头,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吻。
  他的大掌穿过她的腋下,束缚他的道德似乎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不再是遵照原则生活的向琛蓝,化身为依本能行动的野兽,兽爪伸向她的胸口,隔著睡衣,以虎口轻轻拢起饱满的双乳。
  大掌一触及,他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穿内衣,指尖隔著睡衣来回摩擦几下,就能感受到乳尖微微凸硬。
  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不断的翻搅,不同於刚刚的拘谨,热吻隐含著无比的霸道和力道。
  她热情的回应他,粉舌与他的舌尖交缠,汲取彼此的津液。
  他的指尖来回揉搓,她的蓓蕾很快的在睡衣下凸立。
  他离开她娇嫩的唇瓣,舌尖轻舔她的耳垂,然後来到她纤细的颈子,细细的吮吻,大掌悄悄的往下移动,由睡衣的下摆钻进去,温柔的抚摸著光滑的肌肤,沿著玲珑的曲线往上移动。
  谈知音的娇躯微微泛红,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里。
  打从她的身心都成熟之後,每当午夜梦回,便幻想著自己被他那双健壮的长臂拥抱著。
  她想要被他热烈的吻著,然後用力的抱著,两人之间像是天雷勾动地火,不顾一切的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他。
  如今她终於如愿,仿佛在梦中,享受他的爱抚、他的拥抱,还有他不断落下的细吻。
  「唔……嗯……」她的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随著他的双手,在自己的胸脯上来回游移。
  她像极了被抚慰的小猫,正在享受主人所给予的疼爱。
  向琛蓝嚼咬著她的肩膀,印下无数个红紫的痕迹,双手同时揉捏著饱满的绵乳,那滑腻的触感几乎让他欲罢不能。
  软绵的乳肉在他的指缝中变形,乳尖渐渐变得硬凸,她忍不住夹住双脚,炽热的欲望在小腹内凝聚。
  他的动作愈来愈大胆,很快的脱下她的睡衣,将她转了过来,让她横跨在他的腿上,俊颜刚好埋在她起伏的胸前。
  她一低头,便瞧见他贪婪的张口含住她的一只乳尖,大掌还不断的向中间挤压,吸完一只换另一只,舌尖横扫绵乳上的红莓,沾染上水液的乳尖开始发胀,热流不断的窜过她全身上下。
  她的双手搁在他的双肩上,随著呼吸渐渐加重,感受到双腿之间有根热杵不停的顶撞,弄得她心猿意马。
  「好热……」她轻舔自己的唇瓣,眼神涣散,脑袋一片空白,早已无法思考。
  随著他的舌尖来回舔弄敏感的乳尖,那藏在娇嫩腿心中央的私处也开始有了变化。
  薄如蝉翼的白色蕾丝底裤有了水渍印子,不管她怎么夹紧双腿,都无法止住那折磨人的搔痒。
  眼看她不断的扭动身子,雪臀与腿心也不断的碰撞他的熟铁,他闷哼一声,将她推倒在床上。
  谈知音的双眼被情欲填满,女人的矜持与羞涩全被身体本能的情欲取代。
  虽然她对这未知的情欲有些陌生,可是很清楚物件是他,再多的害怕都会化为释然。
  只要是他,就算哪天摔得粉身碎骨,她也不怕;只要他的眼里只有她,见到她为他所付出的真心,她都可以假装勇敢的坚持下去。
  向琛蓝神情复杂的望著她娇媚的脸庞,大掌轻抚她的发丝,压低嗓音的说:「知音,怕吗?你还有考虑的机会……」
  「爱你,我的心不曾惧怕。」她嫣然一笑。
  若是害怕,她早在三年前就放弃了,不必陪他走过这么长久的时间。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紧拥著她娇软的身子。
  这一次,他是以男人的姿态抱住身为女人的她。
  关系破冰了,所以他心中的禁忌枷锁也被解开了。
  谈知音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也是解除他囚困多年感情的一把钥匙!

乡村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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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9:11

第七章
  禁忌之门被打开之後,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谈知音在他的身下逸出呻吟,潜藏在他体内的猛兽就像冲出闸门,只想把她啃食得一乾二净。
  向琛蓝贪心的将她全身上下舔舐过一遍,然後分开她的双腿,俯首来到她的双腿之间。
  被布料遮住的花口渗出些微花液,他的指尖轻触一下,敏感的她想要夹紧双腿,但是被他强硬的架开。
  他的指尖隔著底裤轻轻游移,陷入花缝中,寻找藏匿的花蕊。
  她能受到他火热的大掌抚过她的大腿内侧,然後在底裤上不断的钻动,引得她轻颤。
  他没想到她如此的敏感,指尖在她的花缝撩弄几下,底裤的湿渍便不断的扩大。
  「你湿得真快。」虽然隔著布料,但他还是感到一阵滑腻。
  她羞涩的咬著唇,双眼愈来愈茫然,这种酥麻中带著电流的感觉,让她的臀部不自觉的随著他指尖的撩弄而扭动。
  蜜液汩汩的自花穴流出,他乾脆脱下她的底裤,赤裸的粉嫩花缝完全呈现在眼前。
  他像是受到吸引,伸出舌尖轻舔她的花缝。
  「不……不要舔……」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说话结巴,「呃……啊,那里不可以……」
  他不在乎她的反抗,分开她的双腿,俊颜埋进她的腿心之中,舌尖在花缝中游移。
  谈知音发出羞人的低吟,小手推著他的肩膀,想要阻止他前进,但依然无法阻止他舌尖的撩拨。
  一双大掌将花穴轻轻的分开,寻找层层花瓣中的花蕊,然後舌尖来回拨弄敏感至极的花茎。
  「唔嗯……啊……」她弓起身子,双腿之间不断的传来刺麻的感觉,快感随即窜过全身。
  随著他的吸吮和拨弄,花穴里的水液肆意的流泄而出,腥甜味在她的腿心间扩散开来。
  向琛蓝离开那敏感的小豆,舌尖往下滑动,来到花穴,立即尝到属於她的甜味。
  舌尖碰触到柔软的肉穴时,猛地挤进小小的花穴中,甜美的汁液霎时流向他的嘴里。
  他一边吸吮,舌尖一边在花穴里捣乱,一下子左右开弓,一下子又上下拨弄,灵活得像是一条小蛇。
  「琛蓝……」谈知音紧紧抓著他的肩胛,双腿酸软且颤抖,身子却十分火热。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贪心,想要他吸吮得更大力,舌尖在花穴里抽撤的速度快一点。
  房间里回荡著他舔弄水穴的声响,接著撤出舌头,带出了更多的花液。
  他舔了舔嘴角,甜美得教他想一尝再尝,只是一抬眼,看见她全身紧绷,神情慌乱无措,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小兔子,当下有些心疼,盯著她嫣红的脸蛋半晌,然後大掌探往刚刚吸吮过的花穴。
  他先以食指拨开花穴,再加上中指,两指一同探进。
  「唔……」她半坐在床上,想要抗拒他,无奈却被他阻止,成了跪在床上。
  他吻住她的唇,与她同样跪在床上,另一只大手则轻捻她胸前被冷落许久的红莓。
  「好热……」她摇著头,趴卧在他的肩上。
  他在她的耳边轻问:「是不是很舒服?」
  「嗯……好麻……」她咬著唇,点了下头。
  他撤出长指,带著滑腻的汁液来到花缝中的蕊珠,花豆此时已经兴奋得凸硬起来。
  指尖一触及敏感不已的花芯时,谈知音低泣一声,咬著他的肩胛,「别……
  别碰这地方。」
  向琛蓝不肯依她,知道她快要到达高潮,於是指尖没入花瓣中,中指轻覆在花豆上,然後迅速的捻揉著。
  「嗯……啊……」她的双手攀著他的肩膀,双膝跪在床上,最後因为招架不住而坐在床上。
  大手在她的花缝中揉捏、抚摸,水液也自她的双腿之间溢出,然後手掌与她的腿心发出暧昧的声响。
  「我喜欢你这么叫。」他轻啄她的额头,「再叫一声,知音。」
  她无法停止叫声,随著他的撩拨,低吟的声音也愈来愈高昂,在夜里更显得激情万分。
  丰沛的水液自她的腿心滑落,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乾净的床单上,手掌的拨弄也让水液湿润了她的腿心。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谈知音全身抽搐,紧紧的拥著他的身子,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终於,他因为怜爱她而停下撩弄的动作,让攀上高潮的她稍事休息。
  在她的身子瘫软之际,向琛蓝接住她泛红的胴体,轻尝著她甜美又水嫩的红唇。
  如果做爱是一件简单的事,就不会有人沉沦在这肉体的美妙滋味中。
  尤其是仿佛才刚苏醒的猛兽,情欲才被挑起的他,岂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
  谈知音喘息的时候,向琛蓝褪去身上的衣物,光裸的身子紧贴著她粉嫩的娇躯,大手扣著她的十指。
  她眨动茫然的大眼,这一刻,有著前所未有的莫名感动。
  他清澈的黑眸映著她清楚的娇容,抱著她,然後吻住她的唇,两人的舌头交缠,就像他们的身子缱绻缠绵。
  热烫的火杵抵著她的腿心,她感受到那粗大的圆端不断的磨蹭、钻动,随时准备攻陷处女城池。
  敏感的腿心被热铁用力的抵著,接著圆端慢慢的往前顶撞,在他大掌的扶弄下,终於抵达她芬芳的柔软花穴。
  她眨动无知的大眼,知道男女之间最後的一道防线就要被攻破,可是过於青嫩的她只能采取被动的姿势,等待他的进入。
  望著她单纯又可爱的脸庞,他原始的自大逐渐茁壮,男人的主导权被激起,甚至还让他的熟铁更加狂妄的胀大。
  她诱人的勾引他的熟铁在湿漉漉的花穴口来回徘徊,抵著花缝中脆弱的蕊珠,肆意的蹂躏几下後,才由细窄的缝隙来到不断收缩的花口。
  花口如同绽放的花床,勾引著雄性的粗端进入,然後就像海绵吸附了水,慢慢的陷入那柔软的地带。
  「唔……嗯……」柔软的花穴吸附著他的热铁,这种软绵又舒服的紧窒感让他感到舒服,不由自主的轻哼出声。
  当热铁抵进她窄小的花穴时,她轻轻一哼,雄性的男根抵在花口,用力没入水穴後,她全身一弓,雪臀也微微抬起。
  两人的结合毫无缝隙,完美无瑕,像是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填补了彼此心中的缺口。
  向琛蓝疯了似的,开始在她的身上索取温暖,热铁在她的小穴里搅弄,由圆端至根部的用力顶进花床,均匀的抹上甜腻的汁液。
  「嗯……啊啊……」谈知音的小穴敏感又柔软,虽然他尽量放慢速度,但是她依然能感受到那凶器有多么的粗猛与野蛮,正在慢慢的占据她最脆弱的深处。
  他的窄腰愈是用力一顶,炽热的圆端愈能感受到她的水穴有多么的窄小和热烫,像是两片贝肉紧紧的吸附著,甜美的汁液又润滑了紧窒的甬道,他每一次的抽撤都传来舒适的满足。
  而他抽撤得愈大力,她的小脸就愈纠结成一团。
  「好……好痛,慢……慢一点……」她的额头冒著细汗,双手攀著他的手臂,指甲微微陷进他的肌肉里。「好痛……」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望著两人结合的湿泞部位,发现撤出来的热铁根部带著红色的血渍,与滑腻的汁液混合成粉红色。
  很明显的,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正巧是第一次。
  男人天生的自尊就像他现在不断胀大的熟铁,对她更是多了不少怜惜。
  「我的知音……」他轻啄她的小脸,企图引开她的注意,大掌覆上她软绵的胸脯。
  下体传来一阵刺痛,可是胸前的指尖又带给她另一种快感,两种感觉交杂之下,她除了嘤咛之外,还有微微的抗拒。
  大掌用力的捏揉她的双乳,指尖挑逗著乳尖上的红莓,艳如宝石的红莓愈来愈凸硬,白皙的绵乳还泛著粉嫩的潮红。
  熟铁再一次进入她的水穴,绞紧热杵的甬道湿润而紧窒,随著他的摇摆,带出大量的水液,以及些微的粉红血渍。
  慢吞吞的抽撤十几下之後,她才接受了他的硕大,疼痛渐渐消失,成了另一种充实的感觉。
  紧蹙的眉头总算舒缓些许,双腿之间传来的是浓浓的刺麻,还有肉体拍打的暧昧水渍声。
  结合的私处互相猛烈的撞击,大掌离开她的绵乳,转而扶住她的纤腰,接著再覆上她的雪臀,捧起她的臀部,与自己的腿心紧密的交缠。
  水穴被肉杵粗暴的蹂躏著,捣弄著湿漉漉的甬道,每一次的抽撤都带出大量的甜液。
  渐渐的,她从原本的抗拒到迎合他的动作,被分开的双腿也紧紧的夹住他的腰部,双手自他的手臂滑落,转而紧紧抓著床单,粉嫩的小嘴逸出一声声让他酥麻的浪语。
  向琛蓝疯狂的在她的体内驰骋,谈知音则是疯狂的发出最销魂的低吟,一次又一次的配合他的动作,像是狂风吹起後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的袭击著彼此。
  倏地,她的眼前一白,紧紧的闭上双眼,声音拔尖,就像浪潮被推到极高点,腿心的水液汇聚到满点,瞬间因为他的抽送而崩溃。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爆炸开来,腿心的汁液瞬间自水穴流出,电流往上攀升,让她达到高潮,全身不断的抽搐。
  他自那不断张合的水穴撤出,大量的蜜液也同时流出,濡湿了床单。
  然而这只是前戏,他的欲望依然肿胀,贪婪的展现著男性源源不绝的精力。
  高潮未退,他翻转她的身子,让她半跪在床上,美丽的双乳如同完美的水滴,乳尖磨蹭著床单,丰满的雪臀对著他。
  他高大的身子压住她的裸背,从背後拢住她的双乳,舌尖轻舔著她的背部。
  等她喘息几分钟之後,他勃发的欲望抵在她的雪臀,在臀沟中来回磨蹭。
  她的双手撑在床上,稍微回头,迷蒙的双眼望著他,同时见到他收回大手,扶著自己的硕大,从背後对准她的水穴,再一次将热烫的肉杵捣进柔软的花甬。
  「唔……啊……」她轻吟一声,浑身一颤,双手抓著床单。
  此时的她已经被他无敌的体力搞得晕沉,无法思考,只靠著本能大口吸气。
  体内的情欲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开,他贪婪得像只野狼,啃蚀著她的全身上下,还有最娇嫩的花穴。
  胀大的男鞭不断的欺负、抽送著嫩穴,不顾她的求饶声,以及那喘息中还带著满足的低吟。
  他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感,还有男女之间最奥妙的体验。
  谈知音感受到自己的小穴已经湿透了,虽然快感包裹著她的全身,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热铁带给她更多的快意。
  她的小穴更加敏感,熟铁长驱直入,在花甬之中快意的捣弄,撞击的力道与速度一次比一次还要惊人。
  娇嫩如花的她,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他的蹂躏?
  最後她的体力终於不支,胴体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几乎是扑倒在床上,低声泣诉,「不要……不要了……好麻哪……」
  「怎么能不要?」向琛蓝低嗄的笑了,没有离开她,抱著她一起侧卧在床上。
  「你不是很舒服吗?」
  他抬高她的长腿,以侧边的方式抽撤著她水嫩的娇穴。
  她被他紧紧拥抱著,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只能随著他的动作,不断的前後摆动。
  此时她的娇穴热烫烫的,像是著了火,随著他的热杵而不断攀升快意的极限。
  她明明摇著头,低泣著说不要,可是她的身体仿佛不是她自己的,随著他的撩拨,一次又一次的迎合。
  「好热……好热……」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块快要融化的奶油,小脸被他逼转过去,与他接吻。
  她吸吮著他的舌尖,汲取他的唾液,好像一只贪得无厌的小猫。
  他喜欢她此刻这副娇媚的模样,与平时可爱的她不同,多了一抹勾人心魂的娇媚。
  「喜欢吗?要不要我再快一点?」
  「嗯呃……」她迷乱的点头,「好舒服……」
  看著她这般沉迷的表情,鼓舞了他男性的雄风,熟铁不断加快速度,捣进她的水穴。
  飞溅的花液弄湿了两人的腿心,他的大手抚过她的双乳,来到小腹下的私处。
  花缝早就已经湿漉漉的,透著娇美的粉嫩,如同初生的花苞,含著甜美的汁液。
  向琛蓝的指尖一掰开贝肉,藏在里头的珍贵也被蜜液刷过,才轻压上去,她就娇吟一声,身子摆动的弧度比刚刚还要大。
  「你好湿……」他在她耳旁轻吹一口气,「摸你这里好吗?」
  「嗯……」谈知音咬著唇,小手也来到自己的私处,覆上他的大掌。「好痒,不行……我会不行……」
  「没关系,我们一起达到高潮……」他鼓励她,要她拋弃最後的坚持与矜持,想与她一同攀到高峰。
  快意随著他的撩拨迅速汇集,加上他的长指邪佞的拨弄著贝肉中的花核,小穴更是不断的紧缩。
  如此一来,带给他的热铁更是有说不出来的美妙快感。
  於是他从她的背後用力撞击花芯,长指拨弄的速度也一同变快,双管齐下的撩弄著她的身体。
  被架开的长腿高高的搁在他的长臂上,双腿之间的麻酥再一次炸开,这一次的快感比之前更加剧烈。
  在她哭喊的同时,他虎腰的摆动速度也更加有爆发力。
  他给得太多,她只能无力的承受,高潮被他的热杵推到极限,令她尖叫,紧闭著双眼。
  在她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昏过去时,听见背後男人的呼吸也开始急促,甚至发出愉悦的喘息。
  满室尽是两人急促的喘息声、肉体撞击的拍打声,以及男性野兽般的狂吼声。
  几分钟後,粗大的圆端小孔急遽收缩,配合她的水穴不断绞著他亢奋的熟铁,在两人都无法继续抵抗兴奋之际,向琛蓝终於在她的体内射出浓浓的欲望……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9:21

第八章
  向琛蓝开启了他与谈知音之间那道禁忌的门後,两人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那单纯的关系了。
  这道禁忌的门後面藏匿了太多她丰富的感情,事隔很久之後,他才知道原来小妮子对他的情感早已超乎兄妹之情。
  不过她藏匿得很好,没把她的感情表现出来,然後成为他的负担。
  只是自从与他结婚之後,她就不断的蚕食他的生活和情感,一点一滴的侵蚀他的心,让他开始对她付出特别的情感,填补心中被她啃出来的小坑小洞。
  婚後的几个月,对他而言,当初的小丫头似乎不再是他认识的谈知音。
  特别是跨越了彼此的关系、束缚之後,在他的眼底,她不再是邻家小妹,而是让他日夜都在意的女人。
  他认为自己对她有责任,也在她的身上付出感情,可是她不像其他女人,会计较谁爱谁比较多。
  她从不问他是否爱她,只会每天不定时的对他说「我爱你」。
  他必须得承认,现在每天最期待她说的话就是这三个字。
  每当她仰起头,对他说出「我爱你」时,那张小脸总是娇媚中带著羞涩,告白完之後还会脸红,然後再欲盖弥彰的假装不以为意,从他的面前逃开。
  面对这样的小女人,即使是铁石心肠、不懂爱的男人,也很难不心动吧?
  总而言之,谈知音对於向琛蓝而言,就像一只万花筒,总是带给他惊诧与喜悦。
  因此新婚的这几个月,她没带给他任何负担,反而让他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与甜蜜。
  原来这就是婚後的幸福生活,他正在慢慢的享受著。
  接著他们结婚的消息在公司里传开,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虽然令不少单身男女职员感到惋惜,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尤其是何复贤,听到谈知音与老板结婚的消息,让他无比沮丧。
  而在今日早上,谈知音独自先进公司,才踏进大厅就巧遇何复贤,他一见到她连忙来到她的面前。
  「谈秘书,早。」像是要确认答案,他认真的打量她全身上下。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他对她有兴趣的关系,总觉得她变得更加漂亮,此刻她微笑的模样更是美艳动人,教他看得如痴如醉。
  「早安,何经理。」谈知音毫无心眼的微笑,「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何复贤先是一愣,随即难为情的笑了笑,「那个……最近公司里都在传谈秘书和总裁结婚的八卦,这件事是真的吗?」
  她的嘴角更加上扬,毫不吝啬的秀出无名指上的钻戒。
  「确实无误。」她很诚实的说出事实,完全忽略了他脸上的沮丧与落寞。
  何复贤不只是碰了一鼻子灰,一颗心更是碎成一片片,没想到他喜欢的谈秘书竟然嫁人为妇了,物件还是自己的老板,可以说他一点胜算也没有。
  「到时候请何经理一定要来喝我们的喜酒。」向琛蓝低哑的嗓音突然响起,然後走上前,总是严肃的脸庞难得的露出温和的笑容。
  「一定、一定。」在何复贤的眼里,老板的笑容可以说是挑衅也不为过,似乎隐含著胜利的意味,於是寒暄几句,便藉故离去。
  不一会儿,向琛蓝的嘴角垮下,直瞅著谈知音,她依然一脸纯真的对他微笑,让他无法对她生气。
  叹了口气,他的大掌搁在她的肩上,像是正式在众人的面前宣示自己的所有权,然後与她一同走进电梯。
  在电梯里,她佯装不知道他在生闷气,暗自窃喜他为她吃醋,以平常的态度与他讨论今天的行程。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他还是闷不吭声,与她并肩走到她的座位,才放开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谈知音放下公事包之後,踩著高跟鞋,跟随他的脚步走进去。
  她才刚把门关上,一双大手便将她的身子往怀里一揽,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他的薄唇立刻攫住水嫩的唇瓣,接著以粗暴的力道亲吻她,失控得像一头狮子,以舌尖撬开她的檀口。
  这个吻包含他的情绪,也包含了他对她的重视。
  她虽然被他的吻吓到了,但还是很热烈的回应他,舌尖与他的舌头互相缠绕。
  他轻咬了下她的唇瓣,想要惩罚她,但是看见她微微拢起眉头,又矛盾的吸吮刚刚咬过的地方。
  直到把她吻得气喘吁吁,他才松开她的红唇,望著她泛红的脸颊。
  「以後不准你对我以外的男人笑得如此灿烂。」他的语气十分认真。
  「连我爸爸也不行吗?」她侧著小脸,明知故问。
  向琛蓝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谈爸和我以外的男人都不行。」
  「我没想到你这么会吃醋,不就是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她的小手环抱他的腰杆,现在可以很自然的与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了。
  「你太单纯了,不知道外面的社会多么险恶,你一个笑容,就足以引起男人的犯罪想法。」他捏了捏她的鼻尖,「男人就像一只恶狼,只要看见你有任何空隙,便会找机会扑上来,要防患未然。」
  听他说得那么严重,谈知音只觉得甜蜜,因为这是他在意她的一种表现方式。
  因为在意,才会管束她的行为,她甘之如饴,乐在其中,这就是陷入恋爱的傻情侣模式之一。
  「是,老公说什么都是。」她乖乖的点头,夫唱妇随嘛!嘻!
  他满意的笑了,给她奖赏似的轻吻她一下。
  「还有,爸妈在催我们快点列出宾客名单。」
  「噢,你的宾客名单我都列好了,等等我会拿给你删选。」
  「那你找好伴娘了吗?」向琛蓝宠溺的望著她,「要不要找你大姐帮忙?」
  「大姐已经自告奋勇要来帮忙了。」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也许会找大学同学帮忙。」
  他迟疑了一下,不经意的问道:「田恬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通知她吗?」
  一听到「田恬」这个名字,谈知音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即又恢复平静,淡然的说:「这几年我和她都很忙,不一定能联络得到她,但……我会想办法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她刻意抬起眼眸,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微微一笑,似乎没有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像是随口问问。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田恬也许想要分享我们的幸福。」他轻吻她的额头。
  毕竟他们三人一同长大,当初他分享了田恬的幸福,也真心给予田恬祝福,反之,他的动机十分单纯。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怀里的女人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双眼蒙上一层阴郁,似乎藏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
  是的,她有个秘密,从未告知向琛蓝。
  这其实不算是秘密,而是九个月前有个消息传进她的电子信箱,她点阅之後,随即删除,假装自己没有收到这颗震撼弹。
  田恬和方礼树离婚了。
  她第一次坏心的没有回覆田恬任何消息,甚至也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向琛蓝。
  这也是为什么她突然对向琛蓝如此积极的原因之一。
  因为她怕,怕田恬会在某一天回到台湾,再一次吸引他的目光,到时她真的连百分之一的成功机会都没有。
  如今她成功的在他的心底占据一席之地,还是没有勇气跟他说实话。
  她从不问他是否爱她,早就心知肚明,她永远爱他比他爱她来得多,但是她不在意谁爱得多、谁爱得少,只要他试著爱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因此要不要通知田恬回台湾,她显得很烦恼。
  向琛蓝当然也发现她最近有些失神,关心的问她有什么烦恼,总是被她的笑容带过,不过她老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蹙起眉头,让他很在意。
  当谈知音拿著宾客名单,敲了下总裁办公室的门时,其实是忐忑不安的。
  她害怕他问起名单上为什么没有田恬,也没有他的好友方礼树,到时候她该用什么藉口搪塞过去?
  「进来。」他在里头应了一声,同时抬起头,看著她走进来。
  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她的眉头微微攒起,一副犹豫、伤神的模样,还不时瞅著他。
  他没有逼问她,相信她只是在找一个好时机,所以他表现得不在乎。
  谈知音来到他的面前,将名单放在他的桌上。
  「这是……爸妈要的宾客名单,你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过几天我们回家再拿给他们。」她尽量保持镇定,不让自己泄漏一丝不对劲。
  向琛蓝拿起单子,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不顾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俊颜贴近她的娇容。
  「你这几天怎么了?」他拂著她的脸颊,指尖来到她的眉头,「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你忙到身体不舒服?」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祭出女人与生俱来的武器,对著他装可怜、装无辜。
  「只是有点累而已。」她想把自己的心虚推到公事上。「尤其婚期又快到了,要忙的事情很多……」
  「对不起。」他心疼不已,「我以为你忙得过来。要不然从今天开始,我把於特助调来,分担你的杂务,好吗?」
  「不好。」她在他的身上磨磨蹭蹭。
  「为什么不好?」他任由她为所欲为,没有阻止她的逾矩。
  「这样以後我就不能对你公私不分了。」她捧起他的俊颜,娇嫩的唇瓣覆上他的薄唇,舌尖撬开他的嘴,恣意挑逗他的舌头。
  他热情的回应她,互相勾弄彼此的理智。
  正当他们吻得难分难舍,忽然有人敲门。
  谈知音惊讶得自他的身上跳开,想也不想的蹲下身子,躲进他的书桌下方。
  向琛蓝好气又好笑的望著她,其实她大可以不必这样躲躲藏藏,不过既然她想玩躲猫猫,他也就任由她去,假装镇定的朝著门口方向大喊一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刚刚提起的於特助,快步走上前,「老板,不好意思,这份档需要你签名。」
  他接过文件,拿出钢笔,准备在上头签名时,身子突然一颤。
  原来躲在书桌下的小妮子竟然伸出魔爪,直接抚弄他的腿心,令他差点招架不住。
  她吃定他不敢吭声,使坏的挑弄他双腿之间的男性部位,然後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炼。
  他微蹙眉头,调整一下位置,示意她不要太顽皮。
  她像是玩上瘾,小手放在他的内裤上,隔著内裤抚弄他的硕大,甚至大胆的伸进他的内裤里,抚摸著那尚未苏醒的男根。
  向琛蓝咬著牙,勉强签完名,交给於特助。
  「谢谢老板。」于特助完全不知道在这张手工书桌下藏了个谈秘书,更不会知道这个有著天使容颜的女人,正像个小恶魔一般,勾引他的老板。
  看见於特助转身要离去,他才低下头,很小声的警告道:「知音,别闹了。」
  她一脸无辜,眨动双眼,掏出内裤里的男根,小手轻轻的套弄著。
  正当他要制止她的动作时,於特助又转过身子。
  「老板,这里你没签到。」
  他连忙正色,望著於特助再回到桌子前,把公文放在桌上,指著他漏签的地方。
  「这里。」
  这时,玩弄他的熟铁的女人故意轻弹敏感的圆端,让他差点拿不稳笔。
  「咳。」他轻咳一声,暗示桌子底下的女人适可而止。
  「老板,你生病了吗?」身为特助,关心老板也是应该的。
  「没有,我……很好。」向琛蓝清了清喉咙,把签好的档再度交给於特助。
  「还有吗?」
  趁著於特助低头检查时,他的双腿微微一夹,要她别玩了。
  谈知音愈玩愈大,小手扶著他的硕大,然後张嘴含住圆端,轻轻一吸。
  他顿时全身一震,挺直腰杆,放慢呼吸。
  「没了,谢谢老板。」於特助微微一笑,「不过稍早之前我有整理几份报告给谈秘书……老板,你知道谈秘书去哪里了吗?我刚刚进来,没看见她在座位上。」
  那个该死的小妮子正在他的桌子底下!向琛蓝在心底低吼一声,但是他不能这么诚实,只能无奈的说:「也许她去茶水间或是洗手间,你三十分钟後再上来找她。」
  於特助疑惑的望了他一眼,虽然觉得老板今天怪怪的,但还是点头,「是,打扰了。」他收好档,朝门口走去。
  「于特助……」向琛蓝的额头布满汗水,几近咬牙切齿的开口,「接下来帮我拒绝所有的电话和拜访,直到你找到谈秘书为止。」
  「是。」於特助将门带上,满腹狐疑的离去。
  终於办公室里没有闲杂人等,向琛蓝低下头,瞪著一脸妖媚的谈知音。
  「你惨了!」
  「唔……啊……」她咬著自己的指关节,想要忍住不发出那暧昧的声音,但是随著上方的男人不断的在她的体内抽撤,她的眉头几乎纠结在一块。
  向琛蓝将她放在桌上,性感的窄裙早已被他撩至腰际,丝袜也因为他的粗暴而变得破烂不堪,她的蕾丝内裤则是挂在她的右脚尖上。
  此时她的双腿紧紧的夹住他的虎腰,高跟鞋晃呀晃的,晃掉了一只,原本梳好的发髻也被他的大手解开,披散在桌上。
  他解开她衬衫的扣子,虎口将内衣往上推,软绵的胸脯便在他的大掌里来回滚动。
  玩弄她敏感的乳尖之际,他的窄臀用力的往花宫一撞,让她只能随著他的动作摆动。
  她玩火自焚,无力的承受他所给予的欢愉。
  明明他是一个很克制的男人,但是只要遇上疯狂的谈知音,他的理智便老是被搅得像一团烂泥,在这该是严肃认真的办公室里,他竟然也可以简单的化为一头野兽,彻底的占有她的身心。
  他将她拉起来,让她的双手攀著他的颈子,捧住她的臀部,有力的往上顶弄她的花穴。
  「蓝……呃……啊……」她不停的逸出暧昧的喘息,「好舒服……」
  「小恶魔!」他轻咬著她的耳垂,胀大的男根依然埋在她的体内,抱著她离开办公桌,来到一旁的沙发上。
  他坐在沙发上,以女上男下的方式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後低头含住她嫣红的乳尖。
  「唔……」谈知音不敢尽情的发出轻吟,深怕隔墙有耳,妖娆的身子随著他的撞击,不断的以腿心磨蹭著他的熟铁。
  浪荡的甜液洗刷著她的甬道,让他的巨龙可以恣意的来回抽撤。
  肉刃在水穴里捣弄,她的双腿紧紧的夹住,同时水穴也绞紧了他的熟铁,像是平分秋色的互相较劲。
  向琛蓝差点就要向她投降,但是毕竟男人的体力比女人好上一倍,最後先行求饶喊停的人是她。
  「啊……不……不行了……」她咬著唇,停止前後摇摆的动作,无力的倒在他的肩上。
  他哪肯放过她这个小恶魔,扣住她的腰肢,不顾她是否到达高潮,直接就往花宫深深一顶。
  「啊……」她拔尖嗓音,连忙摇头,「不……不要这样……」
  他闷哼一声,依然故我,肉刃在她的体内不断的进出。
  直到她快要昏厥,他才停下动作,然後撤出自己的热铁。
  谈知音以为他终於放过自己,没想到却是换个姿势,让失去力气的她躺在沙发上,然後再次高举她的双腿,让热铁再次进入湿漉漉的小穴,填满她的花口。
  前一波高潮还未平息,又在他的冲刺之下引起另一波快意,她早已无法思考,本能的娇吟出声,泛红的身子布满汗水,与他一同徜徉在这仿佛毫无尽头的欲海里。
  剧烈的撞击让她的理智飞散,本能的迎合他的热铁,他们像是天生一对,只有彼此才能容纳对方过多的情欲。
  向琛蓝在她的身上总是得到解放,或者应该说她本身就是一把钥匙,可以轻易的打开他的心房,释放关在心里头的野兽。
  平时的他太认真,过多的理智把他的欲望压制住,遇上小恶魔谈知音之後,再多的原则也无法阻止她的任性。
  他老是以为自己把她当成小妹一般疼宠,才会有如此的宠溺放任,但是随著相处的时间愈来愈久,他才明白他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纯粹。
  他,爱上她了,那个常把他逗得很快乐,偶尔又把他气得跳脚的小恶魔。
  「知音,你真迷人……」他轻吻她的唇瓣,虎腰用力的往前一撞,在她濒临崩溃之际,与她一同解放了体内过多的欲望。
  熟铁在她的体内喷洒浓浓的白液,也留下了他从来都不肯正视的爱意。
  对她,谈知音……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还来得重要。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9:35

第九章
  这世界有一种莫非定律,愈是想要掩饰的事实,愈有可能在某一天意外的被拆穿。
  例如,谈知音一直不愿意向琛蓝再见到田恬,但是在耶诞节的前一个礼拜,田恬独自返回台湾,然後回到基隆的老家。
  也许有些事早已注定,当天向琛蓝也载著谈知音一同回家看双方父母,两家人还顺便一起吃了饭。
  晚餐时,因为谈知音的外甥和外甥女吵著要喝饮料,脾气温和的向琛蓝便穿上外套,主动跑腿。
  买了饮料回来,他远远的看见向家门口站著一道娇瘦的身影。
  由於天色已晚,加上路灯昏暗不明,他还以为是谈知音那个小傻瓜忍著寒风跑出来等他。
  一想到刚刚出门前,她还嘟著小嘴要他早点回来,一副怨妇的模样,他不禁好笑的摇头。
  只不过是出门买个东西,搞得他好像要出差好几天,害他还被他那两个单身的兄弟挖苦一番。
  不过谈知音毫不在意他们的嘲笑,给了他一个爱的抱抱,在全家人的面前大演肉麻戏,逗得他心花怒放。
  新婚真好,向家两个王老五懊恼得捶胸顿足,大喊老天爷没长眼,竟然让正妹谈知音看上向家出名的闷葫芦。
  「知音,不是说天气冷,要你别出来吗?」向琛蓝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背对他的那抹纤细身影突然一僵,紧抓著肩上的羊毛披肩,缓缓的转过身子。
  她一头长发拢在耳後,脸蛋因为冷风而冻红,微张的小嘴还吐著白雾。
  「蓝哥。」软软的语调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凄凉,却也有掩不住的兴奋。
  这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女声让他的脚步微微顿住,胸口像是被人用力一撞。
  他眯起眼眸,看著前方,随著脚步慢慢的前进,终於看清楚女子的长相。
  「田……田恬?」他十分震惊。
  自从田恬与方礼树结婚之後便定居国外,三年多来,他们彼此都断了消息,而他也没有刻意问起她的近况。
  如今他们再度相见,田恬与三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清灵美丽,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女人味,还多了稳重,而那双美眸依然锁著淡愁。
  「好久不见。」田恬微笑,站在他的面前,「你……过得好吗?」
  向琛蓝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激动的望著她,「老样子。你呢?
  你过得好吗?」
  「我……」她一愣,然後扯了扯嘴角,「还好。」
  「你是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他的眼底有著藏不住的兴奋,与她闲聊了起来。
  「前两天。」田恬淡淡的说,当然也见到了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一回来就听到你和知音的好消息。」
  听她提到知音,他笑得更开怀,「知音见到你,一定很开心。你要留在台湾多久?也许来得及参加我和知音的婚礼,当她的伴娘。」
  田恬的表情有些僵硬,然後苦涩的说:「我想,应该就是搬回台湾定居了。」
  向琛蓝仔细的盯著她,终於发现她的表情很奇怪,而且与她聊了这么久,都没听见她提起方礼树。
  「礼树呢?他决定要和你搬回台湾?」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她为难的抬起双眼,表情有些哀伤,「十个月前,我和他……离婚了。」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十个月前?
  「知音没告诉你吗?我有写E- mail告诉她,但是她都没有回信……啊,不聊这个了。我也是回到台湾,才听我妈说起你们要结婚的事。」
  向琛蓝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原本的好心情莫名的变得沉重。
  「外面天冷,先进来再说吧!」他抓住她的手臂,好意的说。
  「呃……不用了。」田恬苦笑一声,「你们不是在家庭聚会吗?我一个外人,不适合加入吧?」
  「什么外人?」他板起脸孔,低声的说:「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再说,这么久没看见你,大家都叨念著你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不……不用了。」田恬连忙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见到你过得幸福就好……」
  他的心一震,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记,但还是维持笑容。「进来吧!知音也在里头,起码进来跟大家打声招呼。」
  「这……」田恬犹豫著。
  突然,向家大门被打开。
  「老公……」甜腻又开朗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坚持。
  谈知音一直在客厅等著向琛蓝回来,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漾起甜美的笑容,开门迎接。
  只是前脚才跨出去,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此时此刻,她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田恬的出现就像是一颗震撼弹,将她的魂魄炸得七荤八素。
  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个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
  所以她一直把写满秘密的纸张藏起来,就是不愿意向琛蓝与田恬之间有任何一丝火苗燃起,甚至烧出她藏匿许久的坏心眼。
  「知音,好久不见。」田恬站在向琛蓝的身旁,她的手还紧紧的抓著他的毛衣。
  谈知音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了,过去的伤口似乎被刨开,她的喉头仿佛塞满了黄连,苦涩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向琛蓝将田恬带到她的面前,她才回过神来,望著他复杂的俊颜。
  看来这一次的意外见面,三人的心湖全都泛起涟漪。
  只是谈知音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老是藏住自己的心思,伸出小手,勾住他的另一只手臂,维持她最後的坚持。
  「田恬,好久不见。」她露出微笑,就算笑得不自然,还是尽量将嘴角往上扬起。「他,是我老公。」
  田恬抬起头,与她对上眼,一双深眸藏满了复杂的心思,半晌,也笑著开口,「知音,恭喜你了。」
  当晚用餐时间,因为田恬的加入,气氛变得诡谲。
  虽然向、谈两家的长辈不断的与田恬寒暄,可是难得多话的谈知音却是沉默的吃饭,还有些失神。
  向家大哥与老么不停的交换眼光,一直在向琛蓝、谈知音与田恬三人之间绕来绕去。
  至於谈知音的大姐,则是一整晚都把田恬当隐形人,连她的老公也不多话。
  餐後,谈知弦因为两个宝贝的睡觉时间到了,才偕同谈知音,一人抱一个先回谈家。
  将孩子们抱回房间,安顿好之後,她们姐妹一起下楼。
  谈知弦到厨房倒了两杯红酒,回到客厅,将其中一杯递给小妹。
  「谈知音,你振作一点好吗?」
  她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眉头深锁著郁闷与不安。
  「大姐,我该怎么办?」谈知音全身发抖,神经紧绷。
  「什么怎么办?」谈知弦老神在在,在她的旁边坐下。
  「田……田恬回来了……」她喝了一口红酒,想要镇压不安与烦闷的情绪。
  「我……我没想到她会从美国回来。」
  「肯定是拿到赡养费了,才回台湾的吧!」谈知弦猜测著,「不过就算她回来,也无法破坏你和向琛蓝的计画,不是吗?」
  「可……可是……」她颤抖著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可以想见田恬今晚的出现对她造成多大的惊讶。
  「没有可是!」谈知弦瞪著妹妹,「别忘了,你已经和向琛蓝公证结婚了,只差公开宴客这道程式,就算她真的不要脸的想破坏,你和向琛蓝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你一天不离婚,田恬就没有办法如愿的与向琛蓝在一起。」
  「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谈知音慌得六神无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怕什么?」谈知弦安慰她,「现在你可是向琛蓝的妻子,田恬就算对他有非分之想,谅他也不敢吃回头草,否则向爸第一个和他拼命。再说,你我都知道向琛蓝的性子,他的缺点就是死心眼,当然,这也是他的优点,现在和你走到这一步,他就算对田恬还有感情,也不会违背良心,拋弃你不管。」
  明明她穿得很暖和,但还是窝在大姐的怀里不断的发抖,露出挣扎的表情。
  「我……我……」她掩面,低声嚷道:「我觉得好有罪恶感。」
  谈知弦拍了拍小妹的头,「谈知音,你要坚强。你对向琛蓝的付出足有目共睹的,不偷也不抢,为什么要有罪恶感?」
  她咬了咬唇,闷闷的说:「因为……田恬有将离婚这件事告诉我,我应该告知他,也许……也许他们那时复合有望……是我坏心眼,故意删掉那封信,假装没有收到,假装和田恬断了消息……」
  「我说过了,你没有错!」谈知弦拥著小妹发颤的身子,「你很勇敢,为自己争取幸福,这并没有错。」
  「姐……」谈知音忍不住落泪,哽咽的说:「如果……如果他知道我这样骗他,会不会讨厌我?」
  「他不会,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只是你要再给他一些缓冲的时间,不要勉强他忘记心中的初恋。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别在这个时候轻易的放掉他。」
  「可是我好怕……」她号啕大哭,「我怕他发现是我设计他,联合双方父母一起逼婚,让他娶我;我怕他发现是我故意不把田恬的消息传达给他知道,故意不让他知道田恬已经离婚,断绝他们复合的可能;我怕他发现我一直想要取代田恬的位置……」
  「知音?」
  「我更怕……我努力了这么久,其实到最後……他根本不爱我!」谈知音抬起头,哭得眼眶红肿。
  「知音,别担心。」谈知弦镇定的说,安抚妹妹的情绪,「只要你什么都别说,也别退让,向琛蓝绝不会被任何女人抢走,他是你的,永远都会是你的!」
  谈知音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抽泣的声音梗在喉头,双眼空洞的望著大门。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一抬头就见到向琛蓝与田恬站在门口,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凉意自她的脚底爬上头皮。
  「琛……琛蓝……」她看著他的俊颜。
  「你……」向琛蓝紧蹙眉头,她们姐妹俩的对话,他听到大半,不解的开口,「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谈知弦听到他的声音,弹跳起来,满脸错愕,受到的震惊不亚于妹妹。
  「我……」谈知音站起身,慌忙来到他的面前,急得想要解释,「你……你听我说,我……我只是……」
  「你说你父母逼婚,全都是你一手主导,然後串通我的父母跟你一起演戏?」
  他不可思议的望著她,「所以你骗我与你结婚,引诱我掉入你设下的陷阱?」
  「我……」
  「回答我,是不是?」他冷声追问。
  「是。」她敛下双眼,点了点头。
  「我懂了……」他苦笑一声,「我终於明白你为什么急著与我结婚,原来是因为你接到田恬的离婚消息,才故意欺骗我与你结婚,而且还隐瞒所有有关田恬的消息,是吗?」
  谈知音无法否认,只能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向琛蓝,你够了!」谈知弦护妹心切,将她拥入怀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隐瞒?什么叫做欺骗你?知音只是争取属於她的幸福,谁也没有资格指责她!」
  「我没资格吗?」他往谈知弦的面前一站,冷冷的瞪著她,「我这个始终被她玩弄於股掌间的主角,难道应该被她欺瞒?」
  「我……不是故意的……」谈知音咬著唇,从大姐的怀抱奔到他的身边,委曲求全的拉扯他的衣袖。「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我撒了一点谎,使了一些坏心眼,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甩开她的小手,表情复杂的望著她,「我这辈子最相信、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为什么……到最後连你也让我失去信任?」
  「向琛蓝,你冷静一点。」谈知弦出面制止他继续说出伤人的话语。「你有没有想过知音的为难?想过她在你的身上付出多少,才得到你施舍的一点爱?在我的眼里,她一点错也没有。」
  「就像你当初成为第三者,也是如此坚持自己没错吗?」向琛蓝反过来讥讽谈知弦。
  倏地,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他的脸颊浮现五指印,瞠大双眼。
  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愣住,就连谈知音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他,不过尽管错愕,还是双手握拳,挺直背脊,低声喊道:「你……向我大姐道歉!她才不是第三者,只是……」
  「以你们姐妹俩的话来说,只是扞卫自己的幸福?」他冷冷的盯著谈知音,「这样骗来的爱情,你们真的感到幸福吗?」
  谈知音的心顿时碎成一地。在他的眼里,她的付出只是一场骗局吗?
  田恬眼见情况无法收拾,连忙拉住他的手臂,「蓝哥,好了,说不定都是误会……」
  谈知弦挥开妹妹的手,往向琛蓝的面前一站,扬起嘲讽的笑容,「向琛蓝,你就永远活在最大的骗局中吧!」她瞪向田恬,嗓音冷冽的说:「田小姐,你真是天生的骗子,让这个男人从小到大都活在你的骗局里。」
  田恬的身子一缩,连连退後几步。
  「这件事跟田恬无关。」向琛蓝挡在田恬的面前,随後冷静下来,转身背对著谈知音。「我送田恬回去,至於我和你之间……等我冷静下来,会找你谈。」
  他带著田恬离开,留下哭倒在地上的谈知音。
  谈知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蹲下来,抱著泣不成声的妹妹。
  从以前谈知音就知道,只要有田恬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引来纷争,因为田恬生得娇美漂亮,是个天生的红颜祸水。
  但是,她真心想和田恬交朋友。
  尽管当时她早已清楚的知道向琛蓝喜欢田恬,还是爱屋及乌的喜欢田恬,所以他们三人总是形影不离。
  後来长大一点,她不懂的事变多了。
  田恬明明不喜欢向琛蓝,但就是不肯明示。就算她告诉田恬她是真心喜欢他,田恬还是无法表明自己的立场,同样接受他的付出。
  她是嫉妒田恬的,不过说实话,她还是无法讨厌田恬,因为她就跟向琛蓝一样,一旦真心付出,便收不回来。
  後来田恬伤了他,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可是为什么田恬永远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几乎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却只换得他一句……骗局一场?
  谈知音在家里哭了好几天,不吃不喝,连家门都没踏出一步,更别说是回台北公司上班。
  这几天向琛蓝连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两人的关系第二次陷入冰点。
  终於,这一天她总算振作起米,换上轻便的衣服,顾不得哭得红肿的双眼,也不顾家人的呼喊,冲出家门。
  她不是奔向隔壁的向家,而是巷口外几百公尺的田家。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这三角习题有多难解,她还是得逼自己面对问题的症结,而田恬就是她与向琛蓝之间最大的问题。
  她知道田恬不爱向琛蓝,却老是贪心得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爱。
  谈知音打算要和田恬讲开,只是才来到转角,就见到田家的门口停了一辆白色跑车。
  那是向琛蓝的车,她认得,所以胆小的躲在转角,没让他们瞧见她。
  向琛蓝送田恬回到家,神情凝重,俊颜也显得憔悴。
  「蓝哥,谢谢你送我回来。」田恬站在门口,温柔的笑了。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他想对著她微笑,但是笑不出来。
  自从和谈知音陷入冷战之後,他也请假没上班,待在家里想了又想,至於向家那些与她联手的共犯,没人敢惹他,这几天一见到他,就是摸摸鼻子闪远一点,省得踩到地雷。
  田恬微微愣住,「我……从来不知道知音这么喜欢你,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捎信给知音,造成你们之间今天的问题。」
  骗子!谈知音听到田恬编出来的谎言,不禁暗暗咒骂。
  田恬是她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事?
  「你别在意。」向琛蓝好疲累,伸手抹脸,「不关你的事,这是我和知音之间的事情。我去帮你把东西拿出来。」
  当他转过身子,走向後车箱时,突然有双小手从背後环住他的腰。
  「蓝哥,我骗了你!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知音喜欢你,所以……当我去美国时,知音极力撮合我和礼树,我原本不想答应,但是知音求我答应和礼树交往看看…
  …後来我急著结婚,是因为怀孕了,可是没多久我又流产了,流产後我想了很多,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爱礼树,我爱的人是……是你!」
  向琛蓝僵在原地,听著背後的小女人亲口告白。
  曾经他多么期待听到她的告白,可是如今听见了,却感到一阵茫然。
  「蓝哥……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
  他回头,望著田恬泪流满面的样子,竟然想起前几晚泣不成声的谈知音。
  从小到大,他见过田恬无数次的委屈哭泣,全都是他张臂安慰。
  可是谈知音呢?
  他几乎不曾见过她哭,就算掉眼泪,她也是逞强的用手背抹掉,而那晚她哭得那么难过伤心,他却没有张开手臂安慰她,反而还出言伤她……
  他的胸口莫名的揪疼,可是向来痛恨别人欺骗,又无法原谅她的欺瞒。
  田恬见他不说话,更加用力的抱住他,还想说些什么。
  谈知音无法忍受他们两人亲密的模样,冲上前,奋力分开他们,红肿的双眼瞪著他们。
  「你……你怎么能在背後捅我一刀?」她像是一只发狂的小野猫,用力推了下田恬。
  田恬没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来不及反应,跌坐在地上。
  谈知音疯了似的,继续推著她,弄得她们两人发丝散乱。
  「谈知音,你在干嘛?」向琛蓝连忙制住她,抓住她的双手。「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谈知音的粉拳落在他的胸口,想将自己的委屈与愤怒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你冷静一点!闹够了没有?」他大声怒吼。
  她怒瞪著他,然後连做几个深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是我在闹?
  为什么从来不问清楚真相就先责备我?就算我再怎么勇敢、再怎么坚强,我的心也是会碎的……」
  看著他瞳眸里的自己,她才知道原来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回家再谈。」他放开她的手腕,转而扶起田恬。
  见到这一幕,谈知音眼前几乎一黑。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对田恬呵护有加……那么她算什么?
  「我想,我懂了。」她看见他细心的为田恬拍掉裙子上的泥沙,喃喃自语,「就算我为了你留长发,学她穿裙子,模仿她的气质,甚至只笑不哭……不管模仿得多么唯妙唯肖,只要我不是田恬,一切都没有意义。」
  向琛蓝攒起眉头,低声斥责,「知音,你在胡说什么?」
  「我只是说出你的心里话。」她退後几步,当他上前想要抓住她时,立刻激烈的反抗,「别碰我……我叫你别碰我!」她不要他碰过其他女人的手再来碰她。
  他缩回手,与她之间有些距离的对望。
  「你说得对。」谈知音像是领悟了什么,点点头,「我和你之间的爱情确实是一场骗局,而我只是一个赌徒,我骗的人是我自己,骗我不在意你爱我有多深,因为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然後再骗我总有一天会赌赢这场骗局。我扮演你的知己朋友,扮演你事业上的得力秘书,还塑造成你期待的妻子模样,只是想要赌你是否会明白我比任何人都还要在意你,可是我扮演了你想要的所有角色,却忘了扮演好我自己……」
  她爱他,爱到没有自己,他还指控她是个骗子?哈,可笑。
  「知音,对不起,我……」田恬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谈知音挥开她的手,望著昔日的好友,「你也别碰我,你和他才是这场骗局里最大的两个骗子!你骗他的真心,无限索求他对你的好。你呢,则是骗自己总有一天这女人会明白你的好……你们骗来骗去,却没有人有勇气跳出来扞卫自己的真心,只有我这个赌徒傻得在这场爱情骗局里下赌注,到头来付出最多的人是我。」
  她想,想了十几年,怎么老是想不通呢?
  现下她真的懂了,原来不是她不懂得放下,而是还没有痛到极致,还有力气扛著。
  如今赌输了,一无所有了,她拿什么扛呢?
  所以她不扛了,因为累了。
  她抬头挺胸,走到深爱的男人面前,拔下无名指上的婚戒,凄美的笑说:「你的爱不是我骗来的,是我赌来的,而这枚戒指包含的真心与誓言,是我讨来的,你却违背在上帝面前的诺言……你没爱过我,又何来誓言和真心?所以我又何必把祝福还给一个无心的男人?」
  向琛蓝看著她,头皮发麻。
  她下一个动作是当著他们的面,用力的将婚戒往他的身後一丢,婚戒消失无踪,如同她的心……被遗弃了。
  他的神情焦急,连忙转身,想要知道戒指飞往何处。
  谈知音迈开脚步,逼自己别再回头。
  当她与田恬擦身而过时,面无表情的望著她,冷冷的说:「曾经我把你当成好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什么也不是。」
  「知音……」他觉得不对劲,拉住她的手臂,想要解释什么。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她一根寒毛。「别碰我!今天我把话一次说明白,我大姐并不是第三者,当初勾引我姐夫的人是田恬,是我姐夫拒绝她……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参与你的人生,也不会再踏进你的世界,你就继续活在她编织的谎言世界里吧!」
  再见。
  她敛眸咬唇,挺直背脊,奔离他们的面前。
  赌输的赌徒是该退场了,因为赌输的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1/08/08 07:59:46

第十章
  天空很蓝,海水也很蓝。
  在谈知音的心里也有一抹蓝——向琛蓝,那是她心底深处抹不去的深刻记忆。
  她穿著简单的T恤和七分裤,盘腿坐在露天的白色木造阳台上,发呆的望著白色的浪花拍打著岩岸。
  「噢……噢……」一只小手拍打著她的大腿,「知音,快看,快看啊!」
  「看什么?」谈知音没好气的瞪了大学同学一眼。
  「兰屿的名产之一……」叶枫琉大笑,「来兰屿最不能错过的就是这群丁字裤原住民!」
  谈知音翻个白眼,受不了好友的怪癖好。
  「啧啧啧……」好一会儿,叶枫琉才不舍的搁下望远镜,右手抓了一把杏仁小鱼干,塞进嘴里,左手拿起啤酒,灌了一口,爽快的哈了一声,「知音,你也帮帮忙,来我这里度假就要快乐一点,好不好?好像被倒债,老是摆出一张死人脸,教人看了莫名的不爽。」
  「等哪天你这间民宿倒了,最好来我的面前笑给我看。」撇了撇唇,谈知音闷闷的喝著啤酒。
  「呸呸呸……」叶枫琉瞪著她,「你不要自己走霉运,就诅咒我跟你一样衰,好不好?也不想想你现在可是住我的、用我的,我叶枫琉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出来流浪,还敢诅咒金主。」
  谈知音生著闷气,喝著啤酒,现在可是看谁都不顺眼。
  事隔三天了,一想到自己的付出都化为乌有,她就不禁掉眼泪,只是眼泪一天比一天还要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露天的阳台上发呆。
  她的大学同学兼好友叶枫琉老是出现在她的面前烦她,她抱怨归抱怨,其实很感谢好友陪著她。
  现下的她就像无根的浮萍,不知道要飘向哪里,只能凭著直觉前进,或是堕落的停留在原地。
  她选择离开原来的地方,已经通知家人目前正在兰屿的某个村落,等她冷静之後,便回去处理她与向琛蓝纠结十几年的烂帐。
  是烂帐,也是她的负债。
  然而只要等她回去,绝对会把这笔帐清得乾乾净净。
  「我不懂……」谈知音抱著双膝,闷闷的望著那一大片海洋,「为什么陪他的人是我,爱得最深的人也是我,向琛蓝还觉得我是个骗子?」
  「因为你是真的骗了他啊!」叶枫琉再次拿起望远镜,继续寻找令她兴奋的风景。「你骗他变得清纯,变得不像自己……啊,骗他,以为不管怎么让你失望,你都会很坚强,不会哭,不会抱怨。你没听过会吵的小孩有糖吃吗?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静静的待在一旁,等著人家把吃剩的留给你。重点是,你还骗了自己,以为他会爱上你。」
  等爱的人,永远都是最傻的那一个。
  「所以你永远都不用去懂啊!」叶枫琉睨了她一眼,「像向琛蓝这种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日子过得太爽,自我意识过剩,才会觉得你爱他是一种骗术…
  …其实是他在骗自己,所以你也没输得太惨,反正只是输掉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没什么损失。」
  「但我的心还是很痛。」谈知音的眼眶是红肿的,胸口还是隐隐传来撕裂的痛楚,每晚她都会惊醒,然後除了掉眼泪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痛才好。」叶枫琉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哄小孩般哄著她,「痛到大彻大悟,日後就不会重蹈覆辙,走回头路。」
  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滑落脸颊,她眼前的景色糊成一团。
  「人生不就是这样?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啊!」叶枫琉笑了起来。有哪个人喜欢听残酷的实话?「尽情的哭吧!哭完之後,你才有力气再去骗下一个男人。」
  谈知音忍不住被好友逗笑了,「原来你的男人都是骗来的?」
  「对啊!」叶枫琉大方的承认,「不骗人,难不成要被骗吗?」她可没那么单纯。
  抿著唇,谈知音以手背抹拭眼泪,眺望远方的海洋。
  「还好啦!」叶枫琉推了她一下,又打开一罐啤酒。「至少你也不算输得很惨,还得到他的肉体安慰奖,算是赚到了。」
  瞪著逻辑与一般人不同的好友,谈知音好笑又好气,有些怨叹的说:「我现在终於明白,为什么我在最伤心的时候只想来找你?虽然你老是不正经外加很三八,但是不管哪件事在你的眼里看来,都很乐观,有希望。」
  「当然啦!」叶枫琉咧嘴一笑,「我不是说过吗?人生不过就是你骗我、我骗你,但是如果你连自己都骗的话,人生还有意义吗?」
  她将谈知音拉起来,带著她在露天阳台上跳舞、转圈。
  「知音,向琛蓝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忘记说爱你……」
  谈知音又哭了,这一次她是笑著哭。
  向琛蓝……真的只是忘了把爱说出口吗?
  又过了三天,谈知音把自己的情绪彻底的整理过一遍,知道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不管是她和向琛蓝之间的感情,还是双方家长的期待,甚至是她跟向琛蓝讨来的婚姻,都要做一个结束。
  在外面流浪的这段时间,她关了手机,除了家人知道联络她的方式,她几乎把自己隔绝在城市之外,因为不想听到有关向琛蓝与田恬的任何消息,也因为还没有准备好彻底死心。
  但是该做的事,她也没有拖著。
  既然向琛蓝觉得这只是一场骗局,那么她就认赔出清,写好离婚协议书之後,请好友帮她寄给他,只是她刻意忽略地址,想等自己的心情好一点,才有办法与他面对面。
  这期间,还是让她当与世隔绝的小鸵鸟吧!
  叶枫琉很阿莎力,帮她跑了一趟邮局,接下来天天带著她饮酒作乐,晚上还参加了部落的聚会,然後早上老是在宿醉中醒来,下午则是坐在露天阳台上,拿著望远镜偷看那些原住民猛男穿丁字裤、钓飞鱼的养眼画面。
  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颓废,却很适合她这种伤心的人放空和堕落。
  叶枫琉总会准备半打啤酒,配上小鱼干或是烤飞鱼,坐在阳台上寻找她的猎物。
  谈知音大半的时间都是望著海洋,这个礼拜她总算不再那么容易掉眼泪,不过三不五时便会想到与向琛蓝的相处过往。
  回忆是最深刻的伤痕,不管她怎么疗伤,还是会在心底留下难忘的伤痕。
  「正点!」叶枫琉吹了一声口哨,「知音,你要不要看?有个好货色正朝著我们这边走来。」
  谈知音没有反应,依然呆滞的望著远方。
  叶枫琉没有得到好友的回应,抽空看向她,发现她还是痴呆的表情。
  好吧!她也失恋过,知道失恋後的女人都会减少一半的智商,就连大脑也会退化至幼儿程度。
  於是她又拿起望远镜,看著那个男人慢慢的走近她们。
  一会儿,她兴奋的拉著谈知音,硬是将望远镜放到她的眼前。
  谈知音终於回过神来,「厚,叶枫琉,我不想看丁字裤男!」
  她实在搞不懂,好友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偷窥癖好?真的很变态。
  叶枫琉才不管她的意愿,强迫她透过望远镜往前看。
  下一刻,谈知音像是看到鬼,连忙推开望远镜,眯起眼睛。
  那……是不是幻觉?
  前方确实有一名衣著轻便的男子,他正朝著她们走来。
  她不死心,再用望远镜看一次。
  见鬼的!向琛蓝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他的外表有些颓废,整个人憔悴许多。
  这世界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该不会他也跑来这里度假吧?
  她心情复杂的放下望远镜,企图寻找他之外的女性身影。
  过了几分钟,除了他之外,她没有看见其他人。
  叶枫琉老神在在的喝著啤酒,嚼著小鱼干,准备在一旁看著好戏上演。
  「怎……怎么可能?」谈知音慌张得像个小孩,尖叫出声,「他怎么会来?
  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要见他,我……我先回房间。」
  叶枫琉拉住她,笑说:「来不及了,他都上来了,你别白费力气,拿出赌徒的气魄,直接把牌摊开。」
  说得简单,做起来却很困难,与向琛蓝面对面时,谈知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崩溃。
  在她犹豫不决时,向琛蓝已经走上露天阳台,手上还拿著一只纸袋。
  他瞧见惊慌失措的谈知音,还有一旁等著看好戏的叶枫琉。
  几年前他见过叶枫琉几面,她是谈知音的大学同学。
  该死!他早该想到她避而不见,应该就是来找叶枫琉。
  但是当他想要找她时,除了求助谈家人之外,这才发现自己对她的瞭解竟然少得可怜,连她有几个朋友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她们的联络方式。
  直到他前两天收到她寄来的离婚协议书,还有附上的一张纸条,上面写著:若无异议,等我心情好,就会回去办理离婚手续。
  她潇洒的只留给他这么一段话,似乎为他们之间的未来判了死刑。
  这一个礼拜,谈知音幻想过无数次,如果再次遇见他,她会怎样?大声的骂他不知好歹?还是对著他委屈的流眼泪?
  都没有,她的态度反而很平静,怔愣的望著他。
  只是每一次呼吸,她都觉得胸口紧窒得快要喘不过气,尤其当她瞟见他手中的纸袋时,不用问,她便知道里头放著她寄给他的档。
  里面装的是离婚协议书,也装著她曾经向他讨来的承诺,但不管是一张纸,还是他曾经许下的承诺,对她……都不重要了。
  向琛蓝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一个礼拜未见著她,他岂会好过?
  他一直反复想著她说过的话,思考她对他的付出,以及厘清心中那段曾经迷惑他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像狂潮一般,淹没了他。
  没人救他,没人像她当初那般伸出援手,任由他迷失在这片情海中,就连他的家人也是对他摇头叹息。
  没有人企图说服他,谈知音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他们只说一句:你终究还是辜负了知音。
  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真实的感受到她有多爱他。
  他呢?
  他发现这个问题时,已经花了三天的时间,寻回那天她丢弃的戒指,他对她的誓言。
  他们之间诡异的安静,直到他把手上的纸袋递到她的面前,声音略微低哑的说:「拿回去。」
  谈知音抬起眼眸,愣了一下,然後看清楚那是民宿专用的纸袋,当下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好友出的包。
  「叶枫琉,我要杀了你!我不是要你帮我用匿名寄件,你怎么……」
  「哎哟!又有我的事啦?」叶枫琉没好气的叫了一声,「我有啊!我有照你说的,没写我家的地址。」
  「但是你用了民宿的纸袋……」
  「你只说不要写位址,又没有说不可以用民宿专用的纸袋。」叶枫琉耸耸肩,一皮天下无难事。「我可没通知他来喔!是他自己有心找来的,不关我的事。」
  害怕扫到台风尾,她连戏都不敢再看下去,急忙开溜。
  谈知音气呼呼的瞪著好友的背影,很快的,现场又剩下她与向琛蓝两人。
  很……尴尬。
  「拿回去。」再一次,他很坚持要她收回纸袋。
  她倔强的咬著唇,转身便想要逃走。
  对,她是个胆小鬼,没办法像以前那么有勇气,坚持走在自己认定的情路上。
  因为太累了,所以这一次换她当爱情逃犯,再也不想收拾烂摊子了。
  向琛蓝早就知道她的企图,当她迈开脚步的那一刻,他一个箭步上前,从她的背後紧紧的拥抱她。
  「别走。」
  别走?
  他开口留她?
  她一定要留下来吗?
  谈知音像一只抓狂的小猫,不断的反抗,不断的挣扎,对他又打又踢。
  为了让她冷静下来,好好的听他解释,向琛蓝想用蛮力制止她,却引来她更大的反弹。
  「放开我!该死!向琛蓝,你放开我……」
  她和他几乎扭打成一团,不管她此时多么的狼狈,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
  直到他扣住她的手腕,她才瞪大双眼看著他,接下来张口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著,痛快的咬著。
  他不为所动,与她四目相接,仿佛不觉得疼痛。
  她咬得愈大力,眼泪落得愈凶,好像被咬得流血,疼痛不堪的人是她。
  半晌,她终於尝到血腥的味道,这才松开牙齿,眼泪同时又落了下来。
  他到底还要折磨她多久?她都选择放开他了,为何此时他又紧紧的扣住她,不让她离去?
  「别哭。」向琛蓝将她拥进怀里,与她一同坐在露天阳台上,双手箝住她的腰肢,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就这样听我解释,如果你还是觉得不甘愿,等我说完之後,你再尽情的发泄。」
  谈知音紧握粉拳,抿著唇瓣,没有回答。
  见她不说话,他就当她是答应了。
  「我欠你一个道歉,我不应该说你是骗子。」他嗓音低哑的开口,「我们分开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当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想的全是你的事情,而不是田恬……」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一震,但还是倔强的咬紧牙关,闷不吭声。
  「我不否认田恬在我的心里确实曾经占了一个无法磨灭的位置,不过这个位置却一天天被你磨去我最痛苦的记忆,你无法取代田恬,是因为不管你变得跟她多么像,还是谈知音,无法取代那个老是伤我极深的田恬。」
  「她……」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她伤害你,所以你也伤害我吗?我们三个人何必要互相伤害呢?」
  「那天我对你生气,是因为我被曾经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谈知音也骗了我……」他箝住她反抗的身子,硬是要她听他说下去,「让我想起当年的我们……我像个笨蛋,被你们三个人骗得团团转,如果是你,你不生气吗?」
  她咬著唇,没有回答。
  「所以你现在生气也是应该的,如你所说的,我也是个骗子。」向琛蓝露出温柔的笑容,「不管你当初如何使计诱拐我结婚,我也骗了你,其实我在乎的不是谁娶了你,在意的是你爱上了哪个男人。我骗自己,你就像一个妹妹,我有义务照顾你、关心你,但是当我见到有男人追求你时,又骗自己心中的嫉妒只是身为兄长该做的保护……事实上,我骗自己不是爱上你,而是保护你……最大的骗局是,我假装是你先爱上我,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我对你早已有遐想。」
  谈知音瞪著他,哽咽的说:「骗子!你这个骗子……」
  「对,我是个骗子,你是个赌徒,骗子和赌徒是天生一对。」他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汲取她身上的香气和温暖。「知音,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要爱你。」
  「田……你不是……爱她?」她几乎泣不成声,话说得断断续续。
  「过去的爱,我早就放下了。」他叹口气,「我很早就明白田恬在想些什么,因为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老是渴望能找一个安定的男人给她幸福,她嫁给方礼树绝大部分是因为……当初他比我有钱。田恬的选择,我无法左右,甚至当时我也没有积极追求她,是明白她不会看上我这个穷小子。」
  她以为他都不明白吗?
  他全都看在眼底,只是当时爱上一个人,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忍受,因此忍受著田恬消费他的爱,就像他现在任性的消磨她对他的爱。
  当田恬想要与他重新来过时,他严正的拒绝她,声明他已是有妇之夫,希望她看在以往的友情上,别再打扰彼此目前平静的生活。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田恬,也是最後一次,因为未来的日子里,他在乎的人是谈知音,而不是过去眷恋的一个身影。
  「她离婚了,你们……」有机会了。谈知音说不出口,因为这样的机会她争取了许久,只拿到门票,还没有进场,就被三振出局。
  「知音,我不想再骗自己了。」他轻吻她的额头,然後自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
  这是当初他们互相交换的对戒,另一只婚戒,他始终没有拔下来,依然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你说我的爱是你讨来的,但是你要相信我,在上帝的面前,我对你的誓言,是发自真心给你的承诺,你丢掉我给你的真心,我找了好久才找回来……」他没说谎,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找回他们当初公证结婚的戒指。「我想下次应该换一只更大颗的钻戒,不然花了我太多时间寻找。」
  她终於破涕为笑,但是双手依然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向琛蓝,你真的很坏……」
  他乘机抓住她的小手,连忙将戒指再套进她的无名指。
  「谈知音小姐,下次别把我的心搞丢了。我的心虽然很小颗,但是给你的誓言与承诺是忠贞不二的。」
  她不应该这么快原谅他,不过见到他一脸真诚,她的心又被打动,只能掩面痛哭。
  「我爱你,不是你讨来的,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眼看她又号啕大哭,向琛蓝只好连声安抚,「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才恍然大悟自己不是对爱情没感觉,而是你待在我身边太久,弥补了我最缺少的这部分。」
  谈知音看著他,泪流满面。
  原来他不是眼里没有她,而是太习惯她的存在。
  「我爱你。」
  他瞠目结舌,错愕不已。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近他的薄唇,吻住他。
  两人吻得缠绵悱恻,过去的结一个一个的打开。
  不是不爱,而是他们彼此都忘了说爱。
  如今爱已经说开,两人的真心才真正的贴近。
  没有谎言,没有卑微,更没有委曲求全。
  而他们的故事不会落幕,因为彼此的爱只会为对方存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