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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云炫!起床了!" 方君舆敲了敲师弟的门。他自己已经收拾妥当了,符箓袋斜挎在肩上,背上的青霜剑用玄色棉布仔细的包裹着。
只听云炫在房内" 啊" 的答应了一声,像是呆了一会,才有些惶急的回了一句:" 师兄稍候,即刻就好了……" 君舆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摇头:云炫是师傅的爱子,从小就宠着,办事不免常有些拖拖拉拉。
他看了看天色,约三更不到的样子。便用清水净了净手,焚香一柱,在师傅师娘的灵位前默默祷告:" 弟子又要带云炫下山伏妖去了。师傅师娘在天之灵,多多保佑!" 祝罢毕恭毕敬的磕下头去。
君舆将香火端正插在香炉之中,见云炫的房门却依然紧闭着,便又踱过去,轻轻叩了两下:" 云炫?"" 马上就好~"房内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连忙应道。他便是君舆的师弟姜云炫。此刻正光着屁股,苦着脸儿嘟囔:" 死啦死啦,连被子上都湿了这么大一块!" 手上捏着块帕子,拼命擦拭。他夜里一场春梦,旖旎间被君舆唤醒,这才发觉玉茎粗挺,尚余缕缕快美,裤子里却粘粘凉凉的泄了一汪,连床单和被子都沾染了一片,不由暗暗叫苦。
见君舆催促,他手忙脚乱匆匆收拾干净,将窗户打开,引那清冽山风进来,但屋里仍淡淡的飘着一股若腥若膻的粟花味儿。
君舆等的有些不耐,正要再敲,却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云炫滑鱼一般从那门缝里溜出来,脸上笑嘻嘻的神色不定。
君舆皱眉道:" 怎么起个床这么久?" 云炫生怕师兄进去,挡在君舆和房门之间,强笑道:" 昨日睡前,随手把符箓袋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刚才好一顿找。"边说边反手关上门,阻挡了君舆射向房内的怀疑目光。
君舆没再追究,见云炫负剑的丝绦有些散乱,便伸出手去,帮他扎紧:" 我们需得即刻赶路了。厨房里有馒头,你拿了边走边吃!" 云炫答应一声,拿了馒头。师兄弟二人在麻鞋上绑了神行符,念动咒语,踏霜而去。
月色之下,点苍山脉逶迤连绵,一高一矮两条身影却如飞鸟般掠过莽莽山林,径直奔下山去了。
点苍山脚往东相去约二十余里,有一村镇名苍琅。五更时分,远远便可听到雄鸡报晓的啼鸣声。此刻启明星悬于东方,天色尚暗。村口往外的大路上却出现五条黑影,急匆匆朝西边奔驰。
一个给大户送水的农夫赶着牛车正往村里走,恰好迎面碰上。那农夫拱手招呼道:" 几位老乡早呀!" 话音未落,借着牛车上的火把,一眼瞥见这几人青面獠牙,面目狰狞,或是猪首或是狗头,满脸满手都是浓密鬃毛,却是几个妖怪。
当下魂飞魄散,发一声喊,掉转牛头急急挥鞭逃跑。
其中一个狐首怪物低低吐出人言:" 杀了。" 那长着狗头的怪物一个跳跃,就到了农夫跟前,只听黄牛一声哀鸣,已被它利爪掏了个肚破肠流。农夫哀嚎不已,抖做一团。狗头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颈项咬去。
危急间如电寒光一闪,狗头惨嗥一声,生满利齿的长吻竟被人以利剑削去,鲜血喷了农夫一身一脸,那农夫惊吓过度,就此晕厥。
只见一个蓝衫少年并指一戳,将一张淡黄符箓甩在那狗头身上,金光一道,将那怪物收得无影无踪。
这少年便是姜云炫,他右手提着宝剑,脸上懒洋洋的似笑非笑:" 各位早呀,这么快就要回洞府不成?" 他与师兄设伏于此,等的正是这几个为祸苍琅的妖怪。
本来再往前约十丈,他和方君舆已设好了符箓雷火阵,只待这几个妖怪一踏入,便可一举歼灭。但看到农夫危急,他便忍不住现身救人。刚才出其不意收了狗头,此刻却被敌人团团包围了。
他脸上虽笑,眼中却在暗暗观察,剩下四个妖怪中,狐、猪、獾、猴各占其一,皆是不能完全脱去兽形的低级妖魔。但一个个利爪獠牙,筋肉遒劲,若一股脑围攻,他却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那带头的狐妖怒吼一声:" 撕了这小杂毛!" 一爪直奔云炫面门,云炫大惊,低头闪过,见猪妖正如一发炮弹般冲撞过来,慌忙右足一弹,跃在半空。却见那猴子早已跃起,两只爪子上长长的指甲正兜头抓来,他挥起宝剑护住头顶,百忙中朝左侧射出一张流霜符,用冻气阻了一阻那正欲夹攻的獾妖。
剑锋劈上猴头的爪子,只听叮叮叮如碎玉落地,虽斩得火花四溅,却削不掉猴子那如枪如戟的指甲。云炫知道它指甲厉害,不敢硬接,一滚身避开猴子几下连抓,蓝布衣衫胸口附近碎成条缕,惊险无比。
好不容易爬起身,那猪妖顿足一跺,云炫脚下土地起伏不定,单膝跪倒。抬头见猴子和那獾妖由高空扑击,正是必杀之局。忍不住叫道:" 师兄,你还看热闹!?" 只听君舆一声清笑:" 一盏茶的功夫你都撑不住么?" 左手殛电、寒芒二符连发,分袭空中的猴、獾二妖,青霜剑游若灵蛇,将狐妖的一扑给截住了。
那猴子仗着指甲厉害,见君舆殛电符来得轻飘飘的,便欲一抓将它撕碎。谁知爪子尖端才碰到那符纸,十数条蓝芒顿时在它身上炸起,电得它吱吱惨叫,毛发尽焦,登时委顿在地,动弹不得。
獾妖见猴子这般模样,心惊胆寒,哪里再敢硬吃寒芒符,掉头就跑。谁知那符突然爆开,片片寒冰激射而至,将它打了个皮开肉绽,一头栽倒。
狐妖见君舆出手便打到了两个同伴,知道不敌,便朝那猪头怪物一使眼色,示意大家分头逃跑。谁知那猪头憨钝,误以为狐妖要它一块夹击君舆,一声咆哮,四蹄翻飞,低头朝君舆胸腹间冲撞而来。
君舆微微一笑,左手捏了个诀,口中叱道:" 住!" 那猪妖砰的一声巨响,竟似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坚墙,顿时口吐白沫,耳鼻流血,抽搐着倒在尘埃中。
云炫扭头看去,只见晨曦中那狐妖身形闪动,径直向点苍山狂遁。他一跃而起,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便拔足追去:" 师兄,跑了一个!" 君舆边用乾坤袋收着地上几个妖怪,边笑道:" 你先缀着它,我撤了雷火阵就来。"云炫死死跟着那狐妖。那狐妖地形忒熟,左拐右拐间渐渐将距离拉大。云炫心内着急,捏个剑诀,喝道:" 疾!" 背上宝剑噌的出鞘,流星赶月一般射向那狐妖背心。
那狐妖听得身后风声大作,回头看一把宝剑已挟威而至,吓得拼命一躲,终究慢了一步,惨叫一声,左足已经负伤。
它天性凶悍,脚步丝毫不停,仍是一个劲的逃跑。云炫一击未中,懊恼不已,却见狐妖脚步蹒跚,速度已慢了下来。再追一截,又看到路上草丛间点点血迹,便收了宝剑,心道:" 你已负伤,又有血迹可循,还怕你跑到天边不成!"眼见狐妖拐过一个山坳,云炫追过去时,却再也不见狐妖踪影。好在路上血迹宛然,他便慢慢跟着寻去。此地已是点苍山脚,山脚下有一池碧水,那狐妖血迹到了碧池边便没有了。
云炫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间精致水榭,屋里正亮着灯。他心里起疑:"这地方人际罕至,什么时候盖了这么样一栋屋子?" 却又担心狐妖走投无路,跑进去害了主人,便拔足奔向那水榭。
到了门前,见大门紧闭,上有一块横匾,写着飘香小筑四字。他心道: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别馆。便叩门环叫道:" 主人家,开开门!" 里面却毫无声息。他连叫了数声,均是无人应答。心内不由悚然:" 既然亮灯,必然有人在内。我叫的如此大声,就算睡得再死也该听到!莫非屋内的人都被那妖怪害死不成。" 当下掣剑在手,就要破门而入。
这时只听门内有人答道:" 大早晨的,是谁扰人清梦呀!" 声音娇脆,却是个女子。云炫正要说话,大门吱呀打开。一个少女露出脸来,看到云炫后怔了一怔,问道:" 你是强盗么?"云炫见那少女和自己年龄相仿,五官清丽无比,云鬓微乱,象是春睡才起。
见她误会,忙解释道:" 我不是强盗!" 那少女扶着门,手指了一指云炫的剑:" 不是强盗,你拿着明晃晃的刀子作甚?" 云炫见她纤纤素手柔若无骨,肤色极白,指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美轮美奂。忙将宝剑还鞘,道:" 在下点苍山姜云炫,捉妖至此,惊动了姑娘,还请恕罪。"那少女还未答话,门内又是一个女子声音问道:" 素素,你和谁说话呢?"那叫素素的少女回头道:" 是一个俊俏的小哥。拿着把刀子,说是捉妖的,我看却像强盗!" 门内那女子笑道:" 打开门说话,你这个样子可没有礼貌!" 素素依言将大门打开,云炫抬头一看,顿时心跳如鼓,忙不迭又低下头去。
之前素素身体隐于门内,云炫未见。此刻大门打开,云炫才发现素素衣衫单薄,竟好像是刚从被窝里刚爬出来一般。轻纱之下,竟连那藕色的亵衣都能窥见。
他面红耳赤,低头说道:" 实是捉妖至此,打扰主人请恕罪。" 目光垂下,却看到素素一双裸足,如霜如雪踏在木屐上,足趾柔嫩,趾甲上亦涂着淡淡的粉红。
后出来的那女子斥道:" 看你穿的什么样子!羞也不羞?还不快去换了衣服!
" 素素还嘴道:" 之前人家藏的好好的,是你叫我打开门,才叫他什么的都看了去的!" 云炫慌忙道:" 不敢,不敢!我什么也没看到!" 只听素素噗嗤一声笑,道:" 这人还挺老实。" 云炫不敢搭话,眼光瞥见素素一双雪足踏着木屐往里边去了。这才抬头,见眼前又是一个丽人。
她年龄比素素略大一两岁,容颜间依稀与素素有几分相似,也是一般的妩媚动人。云炫施礼道:" 请问姊姊如何称呼?刚才可曾听到什么声响或看到什么东西进了屋子么?" 那女子还了一福,笑道:" 我叫卿卿,是刚才那丫头的姊姊。
你言下之意,是有妖怪进了这宅子?这可吓人得很!" 她纤手轻抚胸口,以示害怕。云炫却从她脸上看不出半分惧意,反倒见她酥胸丰腴,轻拍之下簌簌而动,显得弹力十足。云炫心道:这两姊妹均是这般妩媚,举手投足间撩人心魄。
卿卿手伸出来,握住了云炫的手,说道:" 你快进屋,仔细搜搜,可别真让妖怪藏了进来!" 云炫鼻中只闻到卿卿身上阵阵幽香,虽觉哪里不妥,心神迷茫间竟不由自主一脚踏进门槛。
然而肩头一紧,已被人握住。只听师兄君舆道:" 云炫!宅中女眷众多,多有不便,我们还是算了吧!"卿卿笑道:" 不碍事!若不嫌寒舍简陋,不妨一块进来用茶。" 云炫头脑中忽然清明,知道是师兄正在用清心咒荡涤自己心胸。顿时挣脱卿卿,道:" 师兄说的是,我们还是守在屋子外吧。卿卿姑娘,若是发现异状,出声示警即可。这是一枚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可保暂时平安。"卿卿接过云炫的符咒,道:" 既然如此,却不好勉强了,二位自便吧。" 她回身欲走,听得云炫叫道:" 请……请留步。" 卿卿转头看他,见云炫又掏出一枚护身符,面红耳赤道:" 这个……这个麻烦转交给……素素姑娘。" 卿卿嫣然一笑,接过那符咒,眼波在云炫脸上转了一转,再去看君舆时,只觉他双目冷冷的盯着自己,心内不由打了个颤,慌忙回身,掩上了门。
卿卿快步走回房间,见素素坐在椅子上,嘴里磕着瓜子,便问道:" 那厮呢?"素素笑道:" 跛了一足,我将它藏到地窖养伤去了。怎么不把他放进来,这么俊俏的小哥可不多见!" 卿卿也坐了下来,道:" 他本来已中了我的勾魂术,却跟着来了一个师兄,把他给拉走了。" 素素惋惜道:" 可惜一个俊郎君了。他那师兄是个丑汉子么?"卿卿道:" 不是。那人清风道骨,却是另一种风流样貌。" 素素跳起来道:" 那你怎么不一块把他迷进来?四人大战岂不更加销魂快活?" 卿卿笑道:" 你这丫头,说话愈发放肆了!那有女孩子家如此饥渴难耐的?"素素纤手径直探入卿卿衣襟,在她坚挺饱满的乳峰上轻轻一揉,兰指又捏住了她的乳尖,笑道:" 你若不饥渴,怎么连这里都硬挺起来了。" 卿卿呻吟一声,忙摆脱了她的手指,斥道:" 小骚蹄子,不许闹了!他那师兄好像法力很高,破了我的勾魂术。却在外边监视着我们。" 忽然想起一事,从袖中拿出一件物事,掷向素素:" 拿去,你那俊俏小哥给你的情物。"素素笑着捏起那符咒,在鼻边轻轻一嗅,想起云炫那英俊的面容,恨不得立时缠到他身上去,不禁双腿轻轻摩擦,竟有些湿润了。
门外,云炫四处打量了一下地形,对君舆道:" 师兄,我看这宅子中一片平静,莫非那狐妖去了别的地方?" 见师兄正在掐指算着什么,他便住了嘴,脑子里却又一次浮现出素素娇妍的面庞来。
君舆片刻算毕,看着那飘香小筑只是冷笑,对师弟道:" 云炫,你先回去。
泡在涧中的银犀苇今日需捞一批出来掩灰了。"云炫正在出神,刚才那惊鸿一瞥间,那少女薄雾一般的轻纱下,竟是只穿着一件肚兜么?他当时匆忙低头,看不太清,依稀记得素素胸脯很大,两条修长玉腿裸着,在薄纱内若隐若现。
" 云炫!" 君舆略略提高了声音,云炫这才惊觉:" 啊!师兄,怎么了?"" 你先回去,将银犀苇捞出来用石灰掩了,咱们的符箓所剩不多,需赶制一批。"君舆皱了皱眉,云炫最近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云炫慌忙答应,心中虽有不舍,却急急的往山上奔去,他裆内怒龙勃翘,将裤子高高顶起,可不能让君舆给发现了。
君舆见他去了,找了一块大石,盘膝坐在上面,面对着那飘香小筑,闭目入定起来。
飘香小筑门内,两个娇媚的少女正从门缝中窥视。卿卿轻声道:" 如何?"素素笑道:" 我却更爱他那傻傻的师弟一些。此人虽俊,却未免有些冷漠高傲。"卿卿道:" 岂止高傲,心肠也硬。那狐精刚才向我哭诉,说他举手间就杀了猴、獾、猪三妖,此刻盘桓不去,竟是要将它也诛灭方肯罢手。
素素道:" 不如趁他师兄弟分开,我们杀他个猝不及防?" 卿卿摇首道:"不必,他一个小道士。我就可以拾掇了。" 素素闻言在她姊姊盈手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一记,笑道:" 不知这傲气的师兄抓着姊姊这里时,却是一副什么模样?"卿卿啐道:" 死相!信不信耳刮子打你!" 心中却被素素撩的一动,幻想着刚才那一掌若是君舆所拍,该是如何。
素素舌尖舔了一下弯弯的嘴角,眉眼盈盈:" 好吧,这师兄让给你。我去……把他师弟吸干。"君舆盘膝运了一阵功,他和云炫是同门师兄弟,所修习是点苍一派的符箓系法术,但他年幼时得逢异人,秘密传了他内丹之法。那异人严令他不得再向别人透露此事,君舆便小心瞒着,直到他师傅师娘去世,都未发觉自己的大徒弟竟身怀异能。只是君舆所习之法门,却到了一个紧要关头。他多日苦思,终究越不过那一道关卡。
君舆缓缓睁眼,望向那飘香小筑,目光灼灼间光芒大盛。正在此时,只听卿卿的声音叫道:" 来人呀!快来人呀!" 君舆霍然起身,一展袍袖,大鸟一般扑向那飘香小筑。
脚尖甫一落地,又听到西厢房内卿卿叫道:" 救命!" 他拔剑在手,剑光纵横间,将那红木房门劈了个七零八碎,身形一晃,已站在房中。只见房内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桶,香雾氤氲,美人娇慵无力,恰好出浴。
云炫奔跑了一阵,欲念渐平。回想今晨一战,对师兄不禁暗暗佩服,心内想道:" 按理说我是父亲幼子,他在传授时,只有偏私,绝无藏掖。怎么师兄才长我三岁,在修行上却将我拉开这么大一截子?姜云炫呀姜云炫,你需得多加磨砺,方不负爹爹和师兄的传带之恩!"他心中志气既生,脚下奔跑得愈发迅速。眨眼间就到了屋前的移霞溪。只见那清澈的溪水下,浸着数十捆长约三尺的灵犀苇。他摘了神行符,脱去衣服鞋袜,只穿着一条短裤,跳入溪中。此时已是暮秋时节,溪水冰浸,他身体结实健壮,却毫不在意。
云炫仔细辨着成色,才挑了几捆灵犀苇,却听一个娇糯的声音问道:" 这么冷的水,你也洗澡么?" 抬头一看,正是早上见过的那美貌少女素素。
此时她已换了一身白衫,穿戴整齐。然而云炫却想起先前她那一副欲遮还露的样子来,目光不禁往她胸前看了一眼,心跳剧烈:早上没看错,这少女的胸脯果然比她姊姊还大。
素素用一条白缎扎着纤腰,更显得乳峰饱满高耸,直欲裂衣而出。云炫自幼跟着父亲师兄苦修,那里见过如此曼妙丽人,登时呆了,嗫嚅问道:" 你怎么上山来了?" 素素笑道:" 这山是你家的呀?许你上就不许我上?我高兴来玩不行么?"云炫见她一嗔一笑间妩媚至极,心中欢喜,也不去想自己是绑着神行符回来的,这小姑娘如何能尾随而至。只傻笑道:" 好呀,这山上有九溪十峰,风景与你那山脚迥然不同,可惜我暂时不能领着你去,需做完事才行。"素素奇道:" 你在做什么呀?" 云炫道:" 我在捞苇草,做符咒用的。" 素素从怀中掏出一枚淡黄色的护身符,放在唇边,笑道:" 是这样的么?"云炫见她樱唇轻触着那符咒,仿佛在亲吻一般,眉眼间净是汲汲春情,说不出的动人。他裤子被水打湿,贴在肌肤之上,见素素勾人心魄,阳物竟迅速勃起,纤毫毕现。慌乱间暗叫一声:不好!急急的蹲在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素素早一眼瞥见,禁不住耳热心跳,浑身酥软:如此一根巨杵,插进来岂不要将人美死?
君舆在房内闻着阵阵异香,迫人血脉贲张。心知不对,正要屏息时,水雾中卿卿捏着一条浴巾,只遮着胸前腿间,扑在他怀中,喘息道:" 幸好你来了,吓死我了!" 君舆欲要推开她,却见她全身光洁赤裸,无一处不是娇嫩丰腴,竟无处着手,只得任她在怀中拱动,问道:" 姑娘,怎么了?"" 我叫卿卿。" 怀中玉人柔臂环上了他的腰,一对丰满的乳峰紧贴着他的前胸。
君舆略一沉吟,手慢慢放在卿卿裸背之上,问道:" 卿卿姑娘,可是见到那狐妖了?" 卿卿不答话,却在他耳边吐息:" 你呢,你又叫什么?" " 在下方君舆。" 君舆被她连着打岔,不觉间又吸入不少异香,顿觉灵台蒙晦,欲念滋生。
见怀中佳人温润如玉,百媚千娇,放在卿卿背上的手禁不住微微移动了一下。
" 方郎……刚才那狐妖突然现身,要强迫于我。幸好你及时来了。" 卿卿把头埋在君舆怀里,不胜娇羞," 卿卿的身子……既然已经尽被方郎瞧去了,就是你的人了。" 君舆吸了一口气,眼睛有些发红,仿佛难以自持,却说道:" 卿卿姑娘,这房中点着什么香?" 卿卿伸手去脱他衣服:" 是那狐妖点的,它说,这是最厉害不过的奇淫合欢香。闻者如不交合,当肌肤迸裂而死。方郎,卿卿中毒已深,救我……"君舆呼吸着那香气,早被淫毒浸入四肢百骸,要运功抵挡,已是不能。口干舌燥间只想纵情发泄。被卿卿樱口一吻,片刻间便被噙去了舌头,顿时丢盔卸甲,不复之前的冷峻清明,一双手慢慢在卿卿光滑的腰臀上抚摸着。
那卿卿已褪去他的衣衫,将他推到在百花床上,猫一般弓着身子爬了上来。
君舆眼光瞥见她一对浑圆的丰乳巍巍晃动,饱满欲滴,再也忍受不住。撑起身反将她扑倒。卿卿娇呼一声,却被君舆擎住了两只窄如春笋的小脚,左右一分,雪白大腿间无限风光,顿时尽在君舆眼前。
君舆见她含羞仰躺,袅袅青丝散在鸳鸯枕上,仿佛灌满了浆酪的雪白乳峰不住颤动,其上两点粉色娇红无比诱人。这少女年约十八九岁,比君舆还小,只看她的上围,竟是比少妇还要成熟丰腴。再看她蜜处,君舆不由浑身欲燃。原来卿卿圆润的肚脐之下,竟是寸草未生,白馥馥的雪阜下,裂着粉嫩粉嫩的一线,好似婴儿般无暇。此时那迷人粉红娇缝之中,却湿答答的沁着闪亮的透明汁液。
君舆长了云炫几岁,道家卷藏中不乏房中之术,他也熟读《悟真》、《中和》
等典籍,男女之事并非一窍不通。然而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一个女孩的身体,却是他生平第一遭。
卿卿见君舆双手劈着自己的大腿,俊颜几乎埋到自己腿间,敏感处都能感受到他粗热的喷息,可这妙人却只将目光贪婪搜寻,不肯再进一步。
她呻吟一声,蜜穴酥痒难耐,淫液不断泌出,恨不得君舆再狂暴一些,用舌面狠狠舔舐,以解那痒入骨髓的煎熬。见君舆尽是看着,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欲火焚身,只得红着面皮喘道:" 方郎,不妨……舔上一舔,尝个滋味儿……"话音才落,君舆已将口鼻重重的覆在那娇嫩蜜穴之上,舌头伸出,在那缝里勾动。卿卿一声欢啼,几欲将雪腿夹紧,却被君舆死死压着,仿佛正被他强暴一般。
她一手按着君舆的头,另一手不断的抚摸自己的娇乳,将那粉嫩的乳尖抚弄得硬硬挺起。君舆余光瞥见,探出一手,抓住了她一边酥胸,反复揉捏,那雪白奶子在他掌指间不停变形复原,弹力惊人。
卿卿只觉得君舆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微微的扎着自己的蜜穴,刺痒间别有另一种粗犷的磨砺感,迫人兴动。正要浪声激励爱郎,却忽然纤腰拱起,叫道:" 亲亲,你快把我弄丢了……" 原来君舆卷起舌尖,径直顶入她的穴内,这一下欲插未插,将满不满,一下把她给燎着了。
她使劲按着君舆的头,让他紧贴着自己,雪臀频抬,恨不得那游鱼一般的舌头更加深入一些。
然而舌头终究难解饥渴,她觑着眼儿,望见君舆胯下一根粗挺玉茎,已翘的笔直,茎身长大,肉菇光洁,若在平日,定要将它好好啜含在口中,舔弄半天方罢。但此刻一颗心活泼泼的,满是春情淫意,竟挨不得半刻。
她勉强翻起身来,捧着君舆的脸就是一吻,手惶急的伸到君舆下体,握住那长大的肉棒,绵掌中只觉满满一把,兰指几乎都不能合拢,心几乎跳出腔子来:" 方郎如此长硕,爱煞人也!"正要纵身凑挪,君舆却又将她推倒在床上,分开她双腿。怒勃的肉茎逼上她蜜穴,却是一阵摩擦。卿卿心道:" 这郎君原是个爱摆弄别人的!" 却见君舆那火热粗挺的肉棒不断在她腿间反复摩擦,将那粘滑水儿涂成丝丝白沫。几次还顶在她菊蕾之上,作势欲插。
卿卿又惊又羞,浪道:" 方郎,待会再玩后边好不好?前边湿得都快流觞了!"君舆却不管不顾,肉杵只来回挑弄着她敏感饱满的肉檐,将那迷人粉红涂抹得一片狼藉,就是不肯觅桃源而入。卿卿见君舆贪玩,只得耐了性子陪着,但此时淫靡蜜液已经流的一塌糊涂,将掐金红绸牡丹褥子都湿了一片,哪里还能耐得住?
她忍不住兰指探下,蘸了春水,按上那勃挺的娇蒂不断摩擦着去火儿,嘴中叫道:" 狠心的!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肯给人家?" 却只听君舆喘着气,问道:" 在……在哪儿?我找不到!" 卿卿几乎要笑出声来:这般风流的郎君竟是童男之身?此时却不及言语,素手拿住君舆火热的肉棒,将那膨大的肉菇按在自己水盈盈的蜜穴入口,喘息不已:" 快进来!"君舆只觉肉菇前端被一个柔嫩的小咀轻轻吮吸,纵身一挺,已满满插入,只觉卿卿蜜穴窄紧异常,柔嫩火热,禁不住便大抽大送起来。
卿卿被他旷了许久,这一番狂风暴雨,几乎把眼泪都美了出来。一双玉足只紧紧勾在君舆腰上,纤腰扭摆不止。
她满心欢喜,搂紧了君舆头颈,浪叫不停:" 亲郎呀……爱死你了……奴家被你顶的美死了……亲亲,抵住花心子了……你且磨一磨它,别,别那么快拿出去……"这是君舆生平第一次插入女子体内,他被卿卿那少女的紧密膣道所诱,禁不住疯狂挺动了上百下,浑身肌肉绷紧,汗如雨下,只觉全身上下,神思只存乎一线,便系在那玉茎之上,非狂飙突进不能解其渴。只将卿卿顶得几欲将床单撕碎。
然而他天生聪慧过人,上百抽之后,便悟到了攻守之道,当下九浅一深,左突右刺。虽初经战阵,却颇有章法,一扫刚才寻门不入的窘迫。
他浅浅抽送间刚将卿卿诱得美足高举,雪臀挺动,紧接着就是一下狠杀,圆钝的龟头只顶在卿卿花心之上,只将卿卿伺弄得欲仙欲死,心中爱死了这可人的郎君。
君舆占了攻势,便立起身来,把眼去瞧二人交合之处。只见自己一杆长枪从那浓密毛发间粗藤一般挺出,正插在卿卿光洁白嫩的蜜壶之内。此时两人交合已有一炷香时间,卿卿的美穴本来抿如一线,被他粗大肉棒肆意挑戳,竟象婴儿小咀一般微微哆开,露出那紧紧缠着肉棒的红嫩之物来。君舆挺入之则微陷,徐出之则吐蕊,加上那涂抹成白浊的丝丝蜜液,端是淫靡无比。
卿卿见他看得陶醉,娇羞之余心如鹿撞,恨不得被他一辈子这般痴迷。一时间动起情来,却想着君舆再一次粗暴挞伐自己,便娇嗔道:" 亲亲,可看够了?
人家想你再用些力,顶得更深些……" 话音才落,便感觉君舆肉棒在自己膣道内用力翘了一翘,只把自己美得倒吸冷气。想是君舆也被她淫语激得兴奋起来。
她双手抚摸着君舆白皙而隆起的胸肌,不断挺动腰臀,嘴中不住叫道:" 来呀……来呀……好哥哥,再用力些个……" 君舆双手抄在她肥美的圆臀之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嘶一声,又是大抽大送起来。
此时红日已升,日光斜斜照入轩窗,屋内异香浮动,两条雪白赤裸的胴体在那百花床上抵死绞缠,只将床板摇得吱呀作响,芙蓉锦帐瑟瑟抖动。
卿卿初时还不敢太过浪荡,生怕君舆初战之下,说不定便顷刻射了,将自己吊在半空上下不得,便小心逢迎着。谁知君舆异常耐久,阳物又兼十分粗长,记记顶在她花心之上。她太过轻敌,不料被杀了个节节败退。只觉蜜穴几乎被君舆那肉棒撑成圆环,每一下进出,都美美的刮擦着嫩壁,那膨大的龟头不断戳入,直将那无边的快意只戳到心尖。
卿卿渐渐不支,待要挣扎,却被君舆一把捉住纤腰,将她雪臀高高抬起,肉棒愈发进得深入。卿卿只觉花心不断被这郎君采撷,平日里十分挨得,今日却颇有不耐,仿佛君舆每一下挺入,便是将她往那极顶处顶上一截。忽然浑身一阵颤抖,竟似要丢。
她咬着银牙,欲要念动真言,君舆却忽然俯下身来,张口含了她一边乳尖,啁啾不已,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门,那勃到极点的火热肉茎竟在她体内剧烈震动起来。卿卿瞠目结舌,那锁幽诀再也念不出半个字,只将身体死力扭动,蜜穴痉挛间,几乎到了极顶。玉宫摇摇欲开,竟要将自己的精1326;泄了出来。
她心中大惊,虽被那无穷快美逼得心神欲醉,却勉力凝神,欲锁住走漏的精元。却听君舆在她耳边柔声道:" 卿卿姑娘,不必忍耐,泄了身子吧!" 他重重一撞,龟头顶在她花心之上,肉棒依然不停跳动。
卿卿被他撞到了那灵台空茫之处,再也无法抵抗,只觉快感如暖热沸水从头顶直滚到那娇蒂之上,忽又散成汪洋一片,暖暖的裹住了自己。顿时大泄特泄,任由君舆的肉茎生出一股吸力来,不断吸取自己的泊泊阴元。她纤掌一翻,扣住了君舆肩头,欲要求饶,却一下晕厥了过去。
半晌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跪在床上,两只丰乳均被君舆托在手中,雪臀高抬,却被他一耸一耸的在后边挺入。
她不知道自己泄走了多少阴元,见君舆丝毫没有止意,只得勉力妩媚,强笑道:" 好相公,你还没玩够么?" 期盼着君舆快快满足,将阳精反哺自己。
君舆嘴边微笑,脸上晶莹如玉,竟似有柔光流动,见卿卿醒转,温言道:"卿卿姑娘仙女一般的人儿,阴元又醇厚,我又怎能半途而废,浅尝辄止?今日芙蓉帐内,却要将风流债儿一并与你了结。" 卿卿见他似乎话中有话,心里一片惶惶,自己锁幽诀被破,这身子不知怎么搞的,竟被他弄的十分敏感,这一下下挺入间,好像又快来了高潮。
第二回
点苍山上。
移霞溪水冰冷,然而云炫那活儿勃得坚硬,一时间竟不能消停。他蹲在水中,十分狼狈。却见素素站了起来,对他说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溪水太凉腿转了筋?快拉着我的手!" 说罢站在那溪边乱石上,俯身递出手来。
云炫本来就对这个清秀妩媚的少女有倾慕之情,见她关心自己,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甜蜜。正要叫她小心。却听素素失声娇呼,原来青苔湿滑,她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掉入溪中。
云炫吃了一惊,慌忙去救。素素吓得花容失色,大喊大叫,见他过来,立刻八爪鱼一般紧紧将他抱紧。云炫安慰道:" 别怕!别怕!这溪水虽急,却不是很深!" 然而素素丝毫不肯松手,连一双玉足都勾在他臀上。
素素伏在他怀中,不断发抖,嘴中说道:" 好冷呀。抱紧我。" 自将双臂牢牢勾着了云炫的脖子。云炫只觉一个柔软幽香的身体紧紧的贴着自己,少女那丰满的乳峰更是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紧压着挨擦,不断将那惊人的弹力传递过来。
" 素素姑娘……" 云炫目瞪口呆,心中觉得不妥,却舍不得将这娇媚的少女推出怀抱。
正踌躇间,素素又说道:" 我好冷!你且暖一暖我。" 云炫自小便受父母宠爱,双亲去世后,师兄又待他极好,从来便是只有别人照顾他。此刻见素素小鸟依人一样依偎着自己,竟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见她好似冷的厉害,再无迟疑,双手揽住了素素的纤腰,将她抱上岸来。
云炫仅着犊鼻短裤,赤裸着身子,素素衣服被溪水湿透。两人贴身相拥,有如肌肤直接厮磨。相互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砰砰的心跳声,年轻身体的滚烫体温更是直透衣衫,烘炙着彼此。
云炫抱着她往岸边平坦处走了几步,正要将她放下。素素却轻轻扭着,不肯下来,说道:" 将我抱到屋里。" 云炫一阵犹豫,若是师兄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知要怎样一顿说教。素素道:" 外面风大,你要把我吹病了么?"说着竟似抓不住般,身子往下梭溜,云炫慌忙将她抱稳,手掌顺势满满的托在素素丰隆圆翘的蜜臀之上。那逼人的腴美几乎迫得云炫喷出三昧真火,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勉强遏制住自己在她绵润的臀瓣上捏一把的冲动。
然而身体上的反应却不以意念为先,阳物如虬龙出海一般迅速抬起,龟头硬硬的顶在了素素蜜臀之间,虽隔着裤子衣衫,依然传来缕缕柔腻温热的快意。只轻轻一磨间,便将云炫磨得棒首流水。
他又舒服又害怕,担心素素发现,便道:" 好,我先带你进屋换了湿衣服。"抱着素素,拔腿便往屋子走去。走动时彼此身体晃动,云炫的肉棒竟一下下戳在素素腿间不知哪个娇嫩处。素素呻吟道:" 好哥哥,你用什么在顶着我呢?"云炫大窘,欲要将少女略略推开,却被她抱的死死的。仿佛要感受到底是什么物事一般,素素微微的扭着腰肢,温润蜜尻柔柔的磨着云炫的圆如鸡蛋一般的钝顶。云炫口干舌燥,心道:" 这可是你自己来缠我的,可不是我有意占便宜。"云炫被她磨的酥爽,虽想挪开臀部,那肉棒却挺得愈发长直,去贪那若即若离的阵阵暧昧。他马眼处早就沁出的许多透明粘液,在素素的臀间涂抹出油亮发粘的一小块。
素素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云炫肉棒长大,滚烫如烙铁一般在她腿间碰触,时歪时正的顶撞在她蜜穴上,不时刮擦着她酥痒的蒂儿,早就将她撩拨淫液横流,将亵裤湿了一个透,那如蜜一般的春液顺着光洁的大腿,热热的一直流到膝弯……好在两人衣衫已经打湿,这才不甚明显。
她恨不得立刻就把云炫整根肉棒都吞到肚里去,但知道他毕竟是仙家子弟,自己挑逗之下,将他欲火煽得如此高涨,他却还能勉力保持着一丝清明,不逾最后一道关卡。若是太过着急,反恐惊醒了他,只得按捺下来,慢慢引导。
元炫好不容易走到屋里。却听素素腻声道:" 抱我到你床上去。" 一边说,纤手一边抚摩着他结实的胸肌。
云炫吓了一跳,心中天人交战:上……上床!?太快了吧素素姑娘?难道要做昨晚梦中那件事?姜云炫!你身为正教弟子,断不能如此轻薄!……可是,明明是她在轻薄……真的要做么?我还没准备好呢……呸!这事还要怎么准备?
……做到一半若是师兄回来怎么办?
他东想西想,心内一片混乱,怔怔看着怀中少女,茫然道:" 素素姑娘…
…"素素见他迟疑,想了一想,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需在你被窝里脱了这湿冷衣衫呀。" 云炫恍然大悟,登时面红耳赤,却又觉得这一幕也太过香艳,不异于梦中;又想着今夜自己若赤身睡在那被窝里时,是否可以嗅到伊人留下的一缕幽香?
一片心猿意马间,他将少女放在床上,素素笑嘻嘻的钻进他被子里,道:"你别走,帮我把衣服拿出去烤干了。" 云炫答应着,却背过身去。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声,他禁不住深深呼吸,方不至于气息浊重。
须臾,素素唤道:" 好了,你把我的衣裳拿去吧。" 云炫背着手去拿,却怎么也碰不到,素素道:" 你转过身来,我在被子里呢。"他转过身去,素素果然裹着被子,此时因要将衣服递给他,却探出一条雪白的手臂,被子微微滑落,更露出那圆润如削的光滑裸肩,她已将发髻打开,乌黑浓发微微带着波浪一般的卷儿,披在肩上,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云炫不敢再看,伸手去拿她衣服,然而一拽之下,少女竟不肯松手。他一愣,再看素素,只见那棉被塌塌滑落,露出素素如明月一般皎洁的酥胸来,那一对圆椒般丰满的乳峰被棉被松松的遮着,更显雄伟丰硕,然而就在那呼之欲出的嫩红乳蒂处,棉被却刚好遮着。
云炫脑中嗡的一声,几乎要伸手去扯下那可恶的被子。却被素素皓腕一翻,将他手腕叼住:" 傻哥哥,来陪我……" 边说边将他往床上拉拉扯间,那夺目的嫣红在棉被上轻轻一挂,终于蹦跳着弹入他的眼中。云炫登时双目发直,心防摇摇欲坠,却又见素素推开那薄被,裸着羊脂玉一般洁白的胴体,腻声道: "好哥哥,你这被子冷冰冰的,快来抱抱我。"美人娇躯横呈,曲线玲珑,紧夹的双腿间燕草茂密,似有水光。云炫并非蠢人,素素这般挑引,他焉有不知?所缺者不过一个藉口,此刻素素给了他一个,他心中大防终于崩溃,却自己骗自己道:她身上冷,我只是抱抱她,男子汉大丈夫!只是抱抱她,勿生他念!顺着素素的一拉,他坐到美人身边,展臂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有些涩滞:" 还冷不冷?"素素在他怀中娇笑,说道:" 还是有些冷,需肌肤厮磨一番方暖。" 云炫嘶声道:" 怎生厮磨?" 素素舌尖勾着他乳头,含糊说道:" 先亲亲……" 云炫难以抵抗,默默道:男子汉大丈夫!只是亲一下,勿生他念!眼睛直直的盯了素素娇挺双峰一会,忽然一头便埋进那饱满如蜜瓜一般的双乳间,疯狂舔吸。
素素被他亲的麻痒无比,抓了他一只手,放到自己双腿之间:" 好哥哥,也摸摸素素这里……" 云炫喘着粗气,欲火冲顶,终于豁了出去:男子汉大丈夫,想如何便如何!手指一摸,女孩蜜穴种种层叠娇软尽在指上,心驰神掣间却忍不住问道:" 这般湿?"素素边用力脱下他的裤子,边呻吟道:" 还不是你这死人害的!" 一只绵掌却急急的握着了云炫的肉棒,忍不住赞道:" 好哥哥,爱死你这根大家伙了!"手掌顺着肉棒腹侧一直滑下,又轻轻捧起云炫沉甸甸的肉囊,舌头舔着嘴唇:"连这两颗卵蛋都这么饱满沉手,哥哥,你怎么长得和马一样?"云炫哪里经得起这妖精如此淫语撩拨?只觉得身上几乎要冒出火来,咬着牙呻吟道:" 我……我喜欢你摸我。" 素素见他肉棒硬如黄瓜,青筋暴起,手在他胸上一推,将云炫推倒,边跪在他腿间,边媚笑道:" 那这样又如何?" 话音才落,张开樱桃小口,含住了云炫龟头前端。
云炫倒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她,只见自己肉棒粗大,少女虽只含着肉菇的一半,已将她红润小咀撑的欲满。见云炫看自己,素素一边伸出粉舌,不断舔拨龟头腹侧薄薄的那一条竖褶,一边做出种种陶醉表情,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好吃的东西。
云炫被她舔得浑身都紧了,脸上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愉悦。素素见他这样子,心里暗暗得意,柔舌一边裹着肉棒,一边有些吃力的把它慢慢吞入。却不料云炫初尝男女之事,光是之前一番挑逗,已将他引得精涌欲射,更何况这般狎弄?
才吞到一半,便觉那肉棒突突一阵猛跳,云炫闷哼一声:" 要出……出来了!"素素一怔,立刻明白,兰花般的指头按在云炫发硬的乳头上,温柔捻弄,唇舌间含着那硕大肉棒不断吸吮,丁香小舌勾起,尽在龟头与茎身交界的沟中挑抹。
云炫被她上下一攻,登时到了巅峰,啊的一声,按住了素素的头,肉棒挺动,突突射出精来。素素嗯嗯的哼着,口中始终袅袅的吸吮。云炫双眼紧闭,销魂激射,只觉人生之乐,莫过于此。半晌才淋漓射毕,他低低哼出一口气,身体这才放松下来。然而一条肉棒依然坚硕,不肯就此消停。
素素" 波" 的一响,将水淋淋的肉棒吐出口来,眉眼间尽是笑意,眼波盈盈的看着云炫。云炫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 我刚才都射到你口中了么?" 素素不答,只笑着张嘴,微吐香舌,只见那牛奶一般雪白的精液射的她满口皆是,在唇间舌上缓缓流淌,说不出的浓浓春情。素素合上嘴,仿佛饮着琼浆玉液一般,将满口的浓精吞落。唇边尚余一丝,却用手指抹了,送到嘴中含吮,笑道:" 好好吃。"云炫见她这般模样,肉棒登时又挺的笔直:" 素素,我,我还想要。" 素素背对着云炫,跨坐到他身上,一手按着他的膝盖,一手将他肉棒扶起,对准了自己微微张开的蜜穴入口,扭头喘息着魅笑道:" 那就来呀!" 说罢缓缓坐下,顿时啊的一声娇吟,粉面仰起,美目紧闭。身体深处,正被云炫强硬撑开,微微酸涨间是那无穷无尽的酥麻快美。
云炫头脑中一片空白:我……我插着一个什么所在?这……这便是女孩子的身体么?只觉肉棒所触,一片温热滑腻,仿佛被一个又紧又暖的肉套子紧紧箍着,不停捊动,比起素素刚才用嘴含弄,更加的火热紧凑。种种柔腻美妙难以表达。
抬头见素素双手按在他膝盖之上,正仰着秀颀的颈项,仿佛骑马一般上上下下吞吐着自己的肉棒。
她秀发飞舞,虽是背对自己,但一对圆乳实在丰腴,腋下都可见两团上下波动的雪腻乳丘,素素腰很细,臀却丰隆肥翘,上下吞吐肉棒间,蜜液溅出,将那蜜桃一般的臀瓣抹的油亮。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扳住她香肩,一把将她拉得仰躺在自己身上。
素素正套弄的舒爽,突然被云炫拉倒,再也无法向刚才那般肆意颠动,急道:" 好哥哥,快动一动,莫要停……" 云炫一手捏住了她一边雪白硕乳,臀肌用力,将她一下一下抛顶起来。素素两条美腿大大张开,媚眼朦胧间望向自己下体,却见云炫青筋浮起的肉棒凶猛异常,呼啸着进出自己的蜜穴。
他首度云雨,交合时只知道顺着本性猛冲猛杀,好在精力过人,又射过一次,居然坚持了三百余下而不显败象。素素却被他一阵猛砍狠斫杀得浪吟不止,欲起身迎敌,却被元炫紧紧按着两只肥白雪乳,动弹不得,只得咬牙承受,哆哆嗦嗦间竟小丢了一次。总算云炫毫无经验,没有乘机掩杀,被她走脱。
素素见云炫攻杀的凶猛,再熬下去迟早要丢了身子,便默默运功。云炫忽然感到素素蜜穴内阵阵绞紧,那柔嫩的黏膜紧紧贴在自己的肉棒之上,不断的蠕动挤压,龟头前端不断到一个软中带硬的嫩物,每一次碰撞间龟头便是一阵难耐的酥麻,异常催精。偏偏自己又舍不得那酥麻滋味,频频用肉棒去逗惹它。插了一阵,他忍不住将肉棒抵上,一阵研磨,见素素被自己磨的浪吟不停,知她也美,便问道:" 这是何物?"素素忍不住转过脸去嘬他嘴唇:" 好哥哥,你碰到花心子了,爽利死人了,你再顶撞顶撞!" 云炫被她一激,又是舍出性命的狂顶,只将素素顶的声音都变了。他数十插后,竟又一次精意汹涌,沛然欲射。
他年少贪欢,只想着那极乐的滋味,竟不知道稍停。素素更是在他身上百般妖娆,纤腰雪臀不断扭动,套捋着他。
云炫渐渐迷乱,长声叫着,浑身肌肉虬结,阳物突然变得炽热,素素本来还拿捏着法诀在吸他,忽觉蜜壶内仿佛烈阳升空一样火热,花心几乎都要融化,蜜膣变得无比敏感,竟是从未有过的极美滋味。更何况那爽死人的肉棒正暴雨一般记记鞭在她花心之上!
她反手抓紧了云炫,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他身上抓出数道血痕,心中早将什么口诀法门抛到九霄云外,叫了一声:" 好哥哥~"云炫却在这时到了极顶,一下狠撞,抵在她花心之上便是猛射。素素只感到小腹一阵暖热,那滚烫浓精竟似将子宫都射满了。她再也支持不住,玉足在床上死死一撑,身子反张间,尚来不及吸取那精华,自己也舒爽无比的泄了身子。
飘香小筑西厢房内。
卿卿已不知道丢了几次,她无力仰瘫在床上,手足都麻了,君舆仍伏在她身上不断抽送。
卿卿阴元被君舆采去许多,亏损极重,忍不住叫道:" 方郎……人家原以为你是个雏儿,却不知你竟是个惯战的老手!"君舆笑道:" 卿卿姑娘或者是此中花魁,君舆却实在是生平第一遭,也算与你有缘吧!" 卿卿道:" 你好狠心,一个劲汲人家,就算你拿我练那三峰采战之术,你也漏些阳精补补我呀!" 君舆哈哈一笑,阳物在她体内又开始微微震颤,只将她震得哼哼唧唧不停,却说道:" 卿卿姑娘若当真是位仙子,我自当以元阳哺还。可惜人妖殊途,今日却只能将你做个鼎炉!"卿卿被他弄的花心又要颤开,闻言不禁大惊:" 你……你早就知道?你根本没吸到那香气么?" 君舆淡淡道:" 卿卿姑娘点的是霸道的' 美人娇' ,却不是那不入流的' 奇淫合欢香' ,不过就算你的催情迷香再厉害十倍,也不过是房中助兴之物罢了,能奈我何?"卿卿脸色雪白,蜜穴中又是阵阵涟漪般荡开的快感,情知又要失守。她知道身上这英俊郎君心肠极硬,这般下去,自己一世修行真的要被他全部采个干净。
咬牙强撑着道:" 方郎,今日陷入你手,是我大意。可你这般赶尽杀绝,还想不想留你师弟一条性命?" 君舆浑身一震,捏紧了卿卿双肩,厉声道:" 你们去对付云炫了?"卿卿微微闭眼,冷笑道:" 只许师兄这般戗伐姊姊,就不许妹妹去吸干师弟么?"云炫房内。
半晌,素素呻吟一声,从云炫身上爬起,欠身将他略略有些痿软的阳物慢慢从蜜穴里拔出,已化成水的精液顿时带着些许白浊,顺着她大腿流了下来。她之前已经饱饱的将那许多精华转为己用,但云炫射的太过丰沛,竟不能全数收纳。
素素软软躺在云炫身旁,知道自己刚才虽泄了身子,但这傻小子却不懂得采撷之道,白白放过,他阳精极纯,自己倒是占足了便宜。见他犹自闭目回味,心道:本想吸干你,却没想到几乎被你灌死。看着云炫稚气犹存却轮廓分明的脸,忽然间觉得他可爱之极,忍不住在他嘴角边一亲。
云炫睁开眼来,将她温柔揽怀中,问道:" 此刻还冷不冷?" 素素见他还记得这个由头,不禁莞尔:" 咱们两人这一身的汗,你说冷还是不冷?" 云炫却道:" 素素,以后你冷的时候,我都这般把你抱在怀里,好不好?" 素素见他话中有厮守之意,心中不由一突,笑道:" 要是我不再冷呢?"云炫愣了一下,心道,你这一辈子总会有冷的时候吧?但见女孩这般问,只得讷讷说道:" 是么,那你可得多穿点衣服。"素素噗嗤笑了,说道:" 笨蛋,那有你这样讨好女孩子的?" 云炫被她一嘲,满面通红,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心里很喜欢你!" 素素低头却不说话。云炫见她娇羞无限,忍不住就去亲她花瓣一般的嘴唇,素素嘤的一声仰就。
元炫却忽然间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她……她的舌头怎么伸到我嘴里了?偏又这般滑、这般软糯香甜……原来亲嘴要这样么?
他笨拙的吐出舌来,素素的柔舌早就迎上,嘬吸着玩出种种花样,只将云炫吻得心驰神眩。一吻未毕,云炫早已对怀中少女钟情,情不自禁道:" 素素,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素素却笑着抚弄他的肉棒,舔着他的乳尖道:" 那就再放进来呀!"云炫本想解释他并非此意,却被素素两下便撩起了欲火,阳物霎时间硬翘如粗茄一般。他也爱极了少女那柔腴的身体,喘息着想道:也罢,再来一次后再提不迟。手便去抓素素丰硕的乳峰。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人吓了一跳,扭头看时,却是卿卿。只见卿卿笑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干的好风流事!" 云炫大窘,慌忙扯被子盖住两人身子。
素素却奇道:" 你怎么来了?" 卿卿边走边松开衣襟,笑道:" 我也想凑个趣儿,三人玩耍更加有乐子。"云炫瞠目结舌,心中本是纯纯爱恋,生生被这卿卿弄得淫乱暧昧起来。他慌忙道:" 卿卿姑娘,不可如此!" 卿卿走到床边,飞了他一眼,说道:" 有什么不可?素素,我们先亲个嘴儿给他瞧瞧。" 素素嫣然一笑,妖媚着支起身来,正待献上香吻,却被卿卿紧紧抱住,便挣扎道:" 这么用力干嘛,气都喘不上了!"卿卿却不答话,只将双臂越勒越紧。素素情知不妙,叫道:" 你是何人,冒充我姊姊!" 待要反抗时,屋外却又抢入一人,双指如戟,点在她印堂之上。素素顿觉一身法力无处可用,软软瘫倒,那卿卿化做一个符纸剪的小人,也跟着落在床上。
只见君舆立在床边,看着惊呆了的云炫,将他脱在溪边的衣服裤子扔了过去,微笑道:" 云炫,胡闹够了就快穿上衣服吧。"云炫茫然接过衣物,见君舆已经慢慢将乾坤袋扎好了,结巴问道:" 你、你收、收了她?" 君舆嗯了一声,走向门外,说道:" 我去捞银犀苇,待会一块掩石灰吧。" 云炫叫道:" 等等!" 跳下床却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君舆却施施然走出屋门了。他慌忙穿上衣服,急急奔出:" 师兄!她是妖怪?"君舆一边用一根带钩长竿翻检着溪中苇草,一边道:" 若不是妖怪,怎么能被乾坤袋收了?" 又说道:" 你怎么每次都脱得赤条条的去捞,不是有工具么?"云炫却不答他,追问道:" 师兄,这个妖怪好像不害人的……" 君舆哈哈笑道:" 等害你时,你死都是个糊涂鬼!" 心内却想道,云炫渐渐大了,情窦已开,需得带他离开这点苍山,四处游历一番。名门正道模样好人品佳的女弟子不少,若能给他找个情投意合的伴儿,最好不过。
却听云炫又问道:" 那个叫卿卿的姑娘,也是妖怪么?" 君舆道:" 都是!
我已将她收了,害怕你出事,来不及再去找那狐妖,便先赶回来了。" 云炫看着他,想了一会,才迟疑说道:" 你和那卿卿姑娘……也做了我和那素素姑娘一般的事么?" 君舆捞起的一捆银犀苇顿时落入水中,扭头看他:" 你说什么?"云炫指着他脖子道:" 你颈子上……有个红红的唇印。" 君舆伸手一摸,指上果然抹下一痕胭红来,他随手捧了溪水擦洗,淡淡道:" 但为除妖伏魔,权宜之计耳。" " 那……那你要怎生处置她们?" 君舆掏出洁白手帕,擦干了脖颈,双目平静的看着云炫说道:" 过几日升起丹炉,炼了她们的精魄。这个不是惯例么?"云炫知道师兄所言不虚,一时间怔怔的站着。
秋风吹来,卷起一阵落叶,暖日照拂,更显暮秋之寒。他胸中萧瑟,脑子里乱哄哄的,心头上却满是刚才那少女眉眼间入骨的媚。
第三回
君舆领着云炫将泡好的灵犀苇细细锤打,去掉老皮粗壳,剥成条缕,掩在屋后的石灰池中。又将先前池中碱制好的苇条取出,放入楻桶内,添加上等的赤矾,火硫等物,以文火慢慢蒸煮。这一番功夫极费时间,不知不觉已接近了午饭时分。
今日轮值该当云炫煮饭,他见时辰到了,自己下厨去了。君舆又将另一批原料制浆抄纸。好不容易忙完,洗净了手,坐在桌旁,见饭菜碗筷已经摆好。云炫坐在一边,呆呆发愣。君舆也不说话,端起碗来,夹了菜便吃,忽然皱眉道:"萝卜没放盐么?"云炫回过神来,忙道:" 我放了呀!" 君舆摇摇头,说道:" 你自己尝尝看,好一道清水煮萝卜。" 又去夹笋干腊肉,放到嘴里才一嚼,立刻呸呸吐出:" 都放到这道菜中了吧?险些被你咸死!"云炫啊呀一声,抓着头皮道:" 对不住,我再去做。" 君舆放下筷子,说道:" 还是我去吧。" 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云炫跟着他进了厨房,问道:" 师兄,她们是什么精怪?" 君舆一边打了几个鸡蛋,一边道:" 都是花妖。姊姊是牡丹,妹妹是芍药。想来修行了不少年岁,才有此人形。"云炫说道:" 作乱苍琅的,只是那几只妖兽,现如今杀的杀,逃的逃,都被我们料理了。这一对姊妹俩……从来也没听到她们什么劣迹,不如……。" 君舆说道:" 不如什么?不如放了她们?" 云炫摸了摸鼻子,眼睛却看着师兄。
君舆不说话,手中打着蛋花,看神色却在想着什么。半晌才道:" 云炫,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对你好,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些好处,并不是真心爱你。倘若只是拿些好处,却不害你,也还算好的。怕就怕有些魍魅魑魉,一边对你虚情假意,一边竟连你性命都要谋去,这才是最可怖的!你千万谨记!"云炫低低答应了一声,心中却想:她如要取我性命,当时我那般意乱情迷,毫无防备,随手间就可将我的小命勾销了。我现在好好活着,可见她并不想要我性命,可她偏是个妖精……她对我真的是虚情假意么?
君舆炒着鸡蛋,又说道:" 更何况,我们正教和妖魔道本就势不两立。如果再往前推二十年,那时妖魔道得势,天下何处不惶惶?寻常百姓受尽欺压也就罢了,若是正教子弟落入那些妖魔手中,无不折磨凌辱殆尽后,方才变着法儿杀死,死状之惨,骇人听闻。"" 当年仙芦岛曾被攻陷,岛上一干男女道众不过百人,却整整被屠戮了数月才死绝。每日岛上凄厉惨呼之声,直冲云霄,连海鸟都远远绕行。至今仙芦岛依然一片焦土,怨灵不散,渔夫舟子,不敢履足。"" 十八年前,昆仑振臂,群贤响应。终于掀起那轰轰烈烈的平妖一役,多少前辈豪杰,不惜费尽千年修行,抛热血滚头颅的苦战,这才将妖魔道那熏天的气焰给压制住。师傅师娘当年也在其中。老天眷顾,让他二老将我从魔掌中救出,抚养教诲成人。"" 云炫,如今妖邪虽然式微,却如一点鬼火,始终不灭,如放任不理,必当死灰复燃,重现那万民倒悬的人间地狱!我们既为正道弟子,自当捍卫今日之局面,千万不要忘了那血海般的深仇,更不能存着妇人之仁,养虎贻患,放虎归山!"" 云炫!大丈夫须提三尺剑,怀一腔碧血,斩尽世间妖孽!"平妖之役的惨烈故事,云炫也听父母讲过一些,但今日师兄这般慷慨呈辞,却属罕见。他听着师兄教诲,追思当年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禁不住豪气渐生,热血沸腾。忽听师兄沉默,他抬起头来,正好与君舆凝视他的目光相触。
只见师兄神色柔和,目光中满是对自己这年幼师弟的关怀与激励。再想到父母去世后,师兄对自己的种种提携爱护,云炫胸中情绪涌动,喉头似有东西哽住。
良久,云炫才轻声道:" 师兄……" 君舆看着他:" 什么?""鸡蛋……已经糊了……"……两人用清水萝卜涮着笋干腊肉勉强对付了一顿午饭。饭后继续制作符纸。
他们点苍符箓与寻常符箓不同,并非用普通黄纸或锦帛画符,而是自制的符纸。
点苍山脉在山阴凹陷处有一大湖,水泊上生长的灵犀草,汲取山川水泽之精华,正是做点苍符纸的绝佳材料。那做符纸的步骤极其麻烦,大步骤便有选材、浸泡、掩灰、蒸煮、晾晒、制浆、捞纸等七步之多,耗时极巨,光浸泡一项就得半年之久,故需时常生产,方能保证每一步上都能有充足材料以供制作。其中种种繁杂细微之处,不必细表。
师兄弟二人忙到晚饭后,才制出一批空白符纸。君舆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今日大早起来,来回奔波,又忙到现在,还是早些歇息吧。养足精神,明日才能画符。" 便与云炫道了晚安,洗漱后各回房中。
君舆盘腿坐在床上,将内息灵力运行了一遍,他所习的内丹之法已有小成,所遇的关卡便是阴阳采补之道。今日遇到卿卿,锋芒初试,竟大有斩获。因卿卿乃是花妖,他毫不怜惜的狠伐,此时默默运功,提采摄补,炼化周天,一时间竟打通了诸多之前凝滞的节窍。
他吐纳完毕,只觉得丹田热烘烘,活泼泼的,四肢百骸似有水银滚过,自知功力有了不小提升,心内忖道:想不到采补之道竟有如此奇效!只不过将来哪里再去找如卿卿这般的鼎炉?我所学功法中提到,绝佳鼎炉,乃修道之处女。然则为了提升功力去破了人家黄花闺女身子,几近于淫秽邪行。却不知道传我功法的那位前辈,是如何处理这一节的?
他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终于闭目睡去。
此时云炫在房中却默默发呆。他中午被师兄一顿教诲,本来已坚定了除妖卫道的决心,然而进房点亮油灯之后,一眼看到的素素遗落在床边的衣服,那个明媚的少女,顿时带着微笑跃出心头……少年钟情,乃是每一个男子成长时都会遇到的烦恼。素素妩媚动人,一嗔一笑间均使出全身解数来魅惑他,更使云炫难以自拔。君舆的一番训词固然大义凛然,然而碰在云炫的初恋情怀上,正如浪花击打礁石一般,撞了个粉碎。
云炫久久伫立,失神间茫然捧起素素的衣服。白衣已经干透,轻软盈手,略一翻动,飘落下两块布片,他慌忙抓在手中,却是素素月白色的束胸和亵裤。他头一次接触女孩子家的贴身衣物,不由得面红耳赤,想道:她里面原来穿的是这个,竟这般的薄透精致。手指轻轻捻了一捻,指间上传来阵阵柔腻之感,可想其下曾经覆盖的肌肤,是何等的娇嫩迷人。
云炫闻着衣服上的阵阵幽香,想象女孩假若只着这束胸亵裤,是怎生一个妖娆样子。禁不住将那内衣亵裤团成一团,放在面上深深一嗅,女孩那迷人的气息直入鼻窍,阳物迅猛勃了起来,竟硬的有些生疼。他心中猛然惊醒,忙不迭将素素衣物放在一旁,自责道:君子慎独!我乃正道子弟,怎能如此举止不端!她……乃是妖女,多思无益,早早睡罢。
脱了衣裤上床,抖开被子躺下,却觉得什么东西硌着身子。摸过来一看,心头大震。手中所握的,分明就是自己送给素素的那枚淡黄色的护身符!
第二天清晨,君舆早早起了床,见云炫房门还紧闭着,便轻手轻脚自去沐浴更衣。又调养了一番精神,走进丹房,在门口挂起黄幡,提示云炫起床后勿要惊扰。这才焚香请神,口念敕水、纸、墨、笔各咒,按下符胆,运起神通,饱蘸了碧磷朱砂等物,挥毫写符。
房门稍稍开了一条缝,见外边并无动静,云炫赤着脚静悄悄的溜了出来,他望见丹房黄幡,知道师兄正在全神贯注的写符,非一个时辰不能完工。便屏着呼吸,惦着脚尖摸到君舆房中。略一扫视,就发现了他要寻找的物事——那乾坤袋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
他拿起袋子,手摸着缚着袋口的杏黄绳,身体却微微有些发抖。
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云炫下定了最后决心,双手解开绳子,口中默默念咒。
只听" 嗳呀" 一声轻唤,素素已被他拘了出来。女孩裸着皎洁的身体伏在地上,头发散乱,神情憔悴之极。那乾坤袋极耗被禁者元气,以防其有余力破袋而出。
云炫慌忙从怀中掏出素素衣衫,披在她身上,低声道:" 素素姑娘,不碍事!你休息几天便可复原,快把衣服穿上,速速逃命去吧!"素素挣扎着穿好衣服,喘了一阵,却盯着云炫道:" 我姊姊呢?" 云炫指着乾坤袋道:" 也在里边。可我只能放你一个。还不知道师兄要怎么责罚我呢!不说这个了,你快走!" 素素说道:" 你要么就把我再装回去,要么就把我姊姊一块放了,我们姊妹同枝连叶,不能独活!" 云炫看着她的眼睛,只见女孩眸子中满是倔强和敌意,脸上冷冰冰直如陌路,再无半分昨日的温柔可亲。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痛,顿时心灰意冷,也不再多话,又将卿卿拘了出来。
素素见姊姊一张俏脸白的全无血色,衣衫散乱,浑身冷冰冰的,也不知是死是活,连忙将她抱在怀中,哭道:" 姊姊,你怎么了?" 卿卿微微挣了睁眼,却说不出话。素素见她好歹活着,这才放下心来。却听云炫颓然道:" 快走吧。师兄回来,你们就走不掉了!"素素走到他跟前,轻轻在他脸上一吻,说道:" 多谢。保重!" 转身抱起姊姊,倏地遁走。云炫茫然的摸着脸颊,怔怔发呆。
唇印尤温,伊人已杳,手中空余一个张着口的乾坤袋。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倒在枕头上,看见枕畔边落着几根柔软长发,不知怎么的,就流下两行泪来。
君舆画符完毕,灵力耗费巨大。他打坐吐纳了良久,这才起身出门。云炫已经起床了,正在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君舆见他背影神态有些凄凉,心中想道:不如干脆放了那花妖,只封了她法力,让她侍奉云炫?
忽听一阵尖锐破空之声,君舆大惊,不及拿剑,撕了袍子舞成团状,喊了一声:" 云炫小心!" 云炫亦已惊觉,手中笤帚挥动,打落两枚射到面门的尖刺,笤帚却应声而断,再也无法拦截。君舆恰好赶到,挥袍尽接了后面数十枚寒针,喝道:" 进屋!"云炫几个翻滚来到门前,对君舆叫道:" 师兄快回!" 君舆手中的袍子已被暗器打的稀烂,他弹足飞射回屋,顺手拉上房门,只听夺夺夺夺一阵乱响,不知多少尖刺都盯在那门板之上。
云炫见君舆发髻上插着一枚长刺,伸手摘下,惊道:" 豪猪的刺?" 君舆奔向丹房,头也不回:" 你没看到外面冲天的妖气么!快发动阵势!" 云炫跟着奔到丹房,见君舆双掌已经抵在墙上的铁八卦上了,此时外面哗啦啦一阵乱响,显是敌人用重物破门,攻进来了。他大喝一声,双掌也击在那八卦坎离位置上。
只听外边一阵嗡嗡梵音,金光大作,阵法发动。咒骂声、惨叫声、野兽狂嗥声顿时炸起,不绝于耳,一个粗野的声音直撞耳膜:" 娘的!小杂碎还有阵势!"君舆面色如铁,抄了桌上新制的符箓,分了大半给云炫,叫道:" 回房!拿剑!" 冲出丹房,却见一个虎头妖怪挥着开山大刀迎面劈来。君舆来不及发符,侧身便是一指,一道黑光贯心而过,将那虎怪胸口打出一个碗口粗的透明窟窿。
云炫出来刚好看到,心中骇然:师兄什么时候学了这么霸道的法术?
君舆提剑负袋,又在隐蔽处取出一件紧要物事,这才出了房门。见大门已被打烂,外面魅影幢幢,妖首浮动。竟不知来了多少鬼怪妖魔。他心中暗惊:敌人为何大举来袭?好在金光阵已经发动,不管能支持多久,且挡一挡攻势再说!
云炫房内乒乒乓乓打成一团,原来虎豹豺狼迅捷,在金光阵未发动前,已抢进来数妖,此刻正围攻云炫。
君舆飞身进去,符箓连发,剑光闪动,顷刻间料理了一干小妖。见云炫左肩皮肉翻转,鲜血淋漓,疼得汗珠直冒,却不肯哼上一声。他心内赞了一句,挥手发过去一张青木符,云炫知道疗伤的青木符最耗灵力,急道:" 师兄!不要紧的。
节约灵力应对大敌!"君舆道:" 不妨。" 念动咒语,催化神符。只见云炫肩头绿光闪动,伤口顷刻痊愈。君舆说道:" 敌人势大,不要硬拼。实在不行就暂时退避。却不知他们何故来袭。" 边说边走到厅中,向外观察敌势。
云炫跟着师兄,忽然心念一闪,想起一事,颤声道:" 莫非……她……她真这么狠的心!" 君舆道:" 什么?" 云炫道:" 我该死!私自放了那两个花妖,定是她们率众报仇来了!" 君舆见他咬牙含泪,满脸痛悔气愤之情,也不再呵斥,沉声道:" 这些先别提了。待会如若不支,我让你逃时,你一定头也不回逃下山去,到九成山师叔处避难!切记!"云炫正要说什么,君舆一压他的头。一块大石贴着师兄弟二人头顶飞过去,将姜氏夫妇的灵位击了个粉碎。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抢入屋内,却是高大阴瘦的一个壮年男子,他大手大脚,高鼻森目,满脸虬髯,桀桀笑道:" 小杂碎!弄的好阵,折我不少人马!纳命来!"君舆见窗外耀眼金光仍此起彼伏,忖道:金光阵尚未停歇,这人竟能突阵而入,需得小心。
云炫见父母灵位受辱,目眦欲裂,横剑于前,即刻抢攻。君舆恐他不敌,连忙上前帮忙。此时还是上午时分,然而屋外妖煞极重,愁云惨雾遮天蔽地,竟伸手难见五指。黑暗中,一双双灼灼兽眼直盯着师兄弟二人的屋子,发出瘆人的绿光。
那壮汉空手接着君舆师兄弟的长剑毫无惧色。云炫见他周身坚硬,剑招若递得老了,只能在他身上划出一道白痕,心道:你不怕刀刃,难道还不避水火?瞅个间隙,一张烈火符直弹他面门,那壮汉连忙去挡,却不料右臂一滞,寒意刺骨,整条胳膊都冻成了寒冰,原是先吃了君舆一张凝霜符。此时烈火符在他面上爆开,顿时将他烧得惨叫一声,就地打滚。恰好滚到厨房处,一头撞破水缸,这才灭了头上的火。
此妖极其凶悍,虽烧得须发尽焦,满脸乌黑燎泡,却口吐浓烟,哇哇攻来:" 你娘的小杂碎!敢这般戏耍老子!让你知道铁背将军的厉害!" 云炫避开他一抓,说道:" 你自称铁背将军,莫非是个乌龟精?"" 你他娘的才是乌龟!不读书不如猪,没教化真可怕!老子乃魔君麾下四大妖将之首,铁背玄狼是也!"君舆正愁这妖一时半刻拾掇不下,外面又不断进来众多妖怪,连一些未成人形的妖魔也攻了进来。他心中一惊:金光阵怎么顷刻间就被攻破。扭头看向窗外,却见一人身穿道服,脸上带着个鬼脸面具,双脚不丁不八站在阵中,金光被他压制,不再迸发,他所立处顿时形成一个缺口,众妖源源而入。那铁背玄狼得到援助,精神大振,越战越勇。
君舆见敌人蜂拥而至,心道:如此下去,我二人必将丧命!此时不用那符,更待何时?手中捏起一张符箓,大喝道:" 龙子何在!" 瑞光一闪,屋内凭空多了一头两丈高独角獬豸。獬豸乃龙九子之一,最是刚正驱邪。此刻众妖云集,满眼皆是邪秽,獬豸登时暴怒,大吼一声,一角挑了正扑向云炫的一个妖怪,巨爪一挥,登时血肉横飞。
众妖措手不及,被杀得抱头鼠窜。连铁背玄狼也惧獬豸威势,狼狈逃了出去。
那獬豸秋风卷落叶一般扫荡了屋内的妖怪,意犹未尽,跳斓大吼,直欲扑出门外,君舆恐它寡不敌众,慌忙喝止。獬豸伏在君舆身前,铜铃一般的眼睛瞪着屋外的敌人,兀自咆哮不止。
屋外妖众被它气势所摄,一时竟不敢上前。那铁背玄狼原来不把君舆师兄弟放在眼里,之所以率大批人马来攻,还有另一层意思。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且攻敌人于不意,最后竟然打成这般烂仗!他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面具木然,那人只是静静站着,丝毫不知他到底是喜是怒。
他本想再攻,又怕折损更大。便压了怒气,对君舆喊道:" 小杂毛,今日老子心情好,你若乖乖的放人,咱们就此罢手!若牙缝里敢迸半个不字,老子定要将你二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君舆冷冷道:" 放什么人?"" 你娘的别装糊涂!赶快把卿卿、素素给我放了!" 君舆闻言看了云炫一眼,云炫抢前一步,指着铁背玄狼骂道:" 人早就走了!你要打便打,少找由头!"铁背玄狼见云炫样子不似作伪,便拿眼去瞪那跛足狐妖。狐妖慌忙叩首:" 小的绝无虚言!卿卿姑娘正是被那师兄所擒。素素姑娘既然失踪,想必也是遭了他们毒手!"铁背玄狼怒极反笑,见他师兄弟二人据屋坚守,便阴森道:" 既然如此,先拆了你这破房子!" 他手一挥,身后闪出数名两丈高的壮汉,举着小山一般的巨石,一声呐喊,一齐朝君舆云炫掷了过去。二人连忙闪开,耳中听得喀喇喇响声不绝,屋顶已被砸出数个大洞,抬头见天。
君舆见机会来了,从怀中摸出那件物事,扬手便从屋顶破洞中射了出去。众妖耳中只听一阵清呖如凤鸣的唿哨声,循声望去,只见一条赤白焰火扶摇之上,在高空中爆开,幻成一面杏黄旌旗,急急挥动。铁背玄狼看得怔住,张着嘴道:" 这是什么玩意?" 背上被人重重一推,大怒回头,却见那带着面具的道人急急喝道:" 蠢材!这是正道间呼唤救援的火箭!速速拿下此二人,不然强援顷刻便至!"铁背玄狼恍然大悟,怒喝道:" 全部上去,杀了他们!" 那道人见金光阵依然不停,阻了己方攻势,袍袖一展,身上赤炎万道,竟强硬将金光阵全数压制下去。君舆心中大骇,不及多想,指着这神秘道人,喝道:" 獬豸!拿下此人!"獬豸蓄势已久,得令后山摇地动一声怒咆,直奔那道人而去。那道人不慌不忙,等着獬豸杀散众妖怪来到面前,一指点出,正中獬豸额头,冷笑道:" 仗着龙子逞威风么?且看我的手段!" 獬豸被他手指点着,仿佛泰山压顶一般,悲号不已,四肢挣扎间将身下刨出四个大坑。一身雪白毛发洇血,顶上金角渐渐消失,体型也变幻起来。
忽听一声狂嗥。烟尘散处,已不见獬豸踪迹,一只全身赤红,牛身人面的凶兽正匍匐在那道人身前,瞪着血红双瞳,朝着君舆二人滴涎怒视。云炫识得那妖兽正是猰貐!猰貐本是天神之子,却被神将误杀,复活后满怀幽愤,变成了无恶不作的吃人怪兽。他心中惊疑,忙问道:" 师兄!咱们的獬豸呢?"君舆面色有些苍白,答道:" 此人会道心种魔,已将獬豸转化为那只妖兽了。"他终究沉稳过人,望见那猰貐领着众妖杀来,铁背玄狼与那道人掠后压阵,看了云炫一眼,说道:" 云炫,害怕么?" 云炫挺胸道:" 和师兄在一起,我不怕!"君舆笑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就算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见猰貐来势凶猛,连发六道锁妖符,将它缚在原地。那猰貐奋力挣扎,将那符箓所化的锁链拉的嘎嘎作响,纷崩断裂,却是不能久困。
君舆帮云炫杀了身旁数妖,说道:" 眼下阵破力孤,形势大逆,恐怕撑不到道友来援了!等下听我号令,径直从西北角杀出去。" 云炫道:" 还能召龙子么?"君舆摇头道:" 不能了。记住,杀出去一直往九成山跑,莫要回头!"云炫流水一般发着符,拘出众多土灵石怪抵挡。君舆掩杀到他身边:" 这些没用!徒费灵力!" 他手一挥,往西北打出数张高级符箓,只见电闪雷鸣,朔风大作,众妖哭喊着躲避。君舆见机,手在云炫腰上用力一托:" 快走!别回头!"云炫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出,有如腾云驾雾一般直射出去,他连忙叫道:" 师兄!你也走!"只听君舆声音远远传来:" 我随后……" 后面竟依稀不可辨了。云炫记得师兄的话,脚一落地便发足飞奔。跑了一截,回头看并无追兵,也不见师兄赶来,心中惶惶,大声喊道:" 师兄!"日光斜射,空林寂寂,唯有回音绕耳。
第四回
君舆将云炫送走,心内再无挂虑。见众妖纷纷扑上,大笑一声:" 来的好!"青霜剑气势如虹,刷的一声,将当头数妖拦胸斩为两截。
群妖气势为之一挫,君舆飞身而上,右手剑光匹练一般挥洒,左手风雷冰电各咒连发,当者无不披靡。几个小妖魂飞魄散,当场要逃。奈何后面铁背玄狼一个劲的催促,只好大家鼓一声呐喊,仗着人多,又一次一拥而上。
君舆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也不慌乱,觑着刀枪剑戟几乎逼到面门了,才大喝一声:" 破!" 左手符箓嘭的一声巨响,蓝光如刃,旋成巨型碟状四周散开。
一名白象尊者首触蓝光,顿觉大力扑面而来,瞬间而逝,自己前扑之势不由一停。
然而就在这一停间,君舆亮若冷泉的剑光已至,脖子上一片冰凉……
刹那间头颅滚动,颈血长喷,扑通通一阵乱响,无头尸身倒成整齐的一个圆形。君舆居中而立,剑尖滴答淌血。
铁背玄狼见君舆如此悍勇,惊道:" 这人刚才隐藏实力么?" 那道人道:"他已是哀兵之将,又少了一个窝囊废师弟需要照顾,自然要厉害些。不过铁背将军,阁下之前夸的海口也太大了。以一当十?哼哼,是敌人以一当十吧!"铁背玄狼焦黑的脸上泛出赤红来,正要上前动手。只听一声怒嗥,猰貐摆脱最后一道锁练,直扑君舆。
君舆斥道:" 背主妖兽!焉敢跳梁!" 当头就是一剑,谁知猰貐极狡诈灵活,一伏身躲开青霜剑,抢入君舆内门,张开利齿便咬。君舆慌忙退后,那猰貐一咬不中,长舌如枪,闪电般刺向君舆心口。君舆弹出一张厚土符,化做坚墙。却被长舌波的一声,如透豆腐一般穿过,仍是跗骨之蛆一般当胸刺来。
君舆脚下欲要变幻方位躲避,耳后风声骤响,却是铁背玄狼袭到,封死了退路。他心中刹那间盘算分明,身形晃动,闪开猰貐夺命的一击,运劲于背,硬吃了铁背玄狼一爪。谁知那一爪势大力沉,劲力直透他护身罡气,将他击得飞出三丈,口鼻流血,青霜剑也不知道掉落何处。
那猰貐见有机可乘,一个纵跳,空中便弹出毒舌,直刺君舆咽喉。
君舆面上光一闪,左手支起身子,右手虚抬,如挥五弦,对着猰貐或弹或划。那猰貐惊天动地一声惨叫,身子仿佛被巨手捏住,定在半空,四蹄拼死乱踢,也难动分毫,身上不断爆出蓬蓬血雾。只一霎眼功夫,便重重落在地上,遍体深创,流血不停。唯有那被斩成数截的断舌,扔在它身边弹跳扭摆。
那铁背玄狼看到如此诡谲变化,哪里再敢上前。却听道人咦了一声,说道:" 你这是点苍符箓的法术么?" 君舆发髻已散,挣扎着站起,脸色苍白,冷笑道:" 这是降妖伏魔的法术!你管我哪家哪派!"那道人哈哈笑道:" 有意思。不如我先将你降了。" 君舆知道他欲象对付獬豸一般对付自己,心中忖道:此人如何能得到天魔花的种子?
原来道心种魔每次发动,施术者都必须消耗一枚天魔花种子。那天魔花本来就难种,上百年方开一次花,花谢即枯亡,更兼只有雌蕊开花结的籽才能用来施法。故此法术会者少,能施者更少。在十余年前,正教大举扫荡过天魔花后,道心种魔更是成为故老口中的传说。
君舆见那鬼脸道人有恃无恐的缓缓走来,暗提灵力,体内却空空荡荡——他画符在前,恶战在后,刚才对付猰貐,更是倾力而发,此刻已到了灯尽油干的地步了。新制的符箓他只拿了小半,剧斗之后,袋中所剩无几。
绝境之下,他脑海却愈发清明起来,一双眼只在那道人身上搜寻。果然见他边走边在腰边轻轻一拂,动作极小,几不可察。
君舆正全神贯注看着他,登时清清楚楚瞧见他手在腰上一个丝绦系着的青布口袋处摸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心智已坚,当下咬破舌尖,生生从丹田再提出一股法力来,伸手将袋里的符箓全数捏在掌中。
那道人笑道:" 丰神俊秀,临危不乱,真乃佳子弟也!" 鬼魅般一纵,逼近君舆,并指戳来。君舆立时发动,符箓齐出。他看得真切,那道人两指间分明夹着一枚芝麻大的黑色种子!
那道人一掌碎了面前的寒冰、殛电二符,躲过半空中长镰当头一勾,听得耳后风声大作,却是两柄符箓化成的飞剑正流星般射来。一袭后脑,另一柄却因君舆法力不足,歪歪斜斜的朝他身畔擦去。那道人本想偏头躲闪,但他心中爱君舆之才,又怕飞剑误伤了他。便左袖一挥,卷了后脑那柄剑,右指径直点向君舆胸口。
指头啪的戳个正着,却觉坚硬无比,透骨冰寒。道人猝不及防,手指大痛,天魔花种子夹捏不住,就此掉落。这时另一柄射歪了的剑轻轻在他腰上一擦,已将缚住青色小袋的丝绦割断。君舆探手将那小袋捏在手中,纵声大笑。
原来他事先将一枚符箓化做坚冰,挡在胸前,故意不躲不闪,诱道人过来。
期间种种眼花缭乱的攻法,皆为疑兵,为的正是这歪歪斜斜一剑奏功!
道人知道中计,大惊之下,全身袖袍尽鼓,右掌结结实实击在君舆胸口,左手在他肘弯少泽穴一拂。君舆整只右臂酸麻无力,将青色小袋脱手抛出。道人大喜,伸手去抓那半空中的袋子。却一眼瞥见青布之上,赫然裹着一张淡黄符箓!
君舆手指勉强一指。登时一声炸响,火光熊熊,天魔花种子顷刻间化作一片灰烬。他自己却被掌势震得身子斜飞,撞断数棵松树,吐血晕厥。
那道人望着缓缓飘落的袅袅余烬,目瞪口呆。他呕心沥血费尽功夫才弄到这一袋天魔花种子,本以为凭这道心种魔,大局覆手可定。意气风发间遭此变故,可谓心神俱裂。一时间双目几欲喷血,太阳穴上青筋突起,声嘶力竭大吼道:"竖子欺我!可杀!" 凌空一抓,已将君舆捏着脖子提起。
君舆窒息间醒转,再无余力反抗,却是满心欢慰,束手待毙。
但听一声怒喝:" 休伤我师兄!" 云炫仗剑直刺那道人背心。原来他等了一会,不见师兄跟来,心中焦急,便绑了神行符又跑了回来。正好看到君舆危急,想也不想便来解围。
那道人闪身一指点在云炫眉心,飞起一脚,连人带剑将他踢出四五丈。云炫胸腹间一阵剧痛,心头烦闷欲呕,想要再提灵力,却半丝也调动不了。情知被道人封了灵窍,此时与常人无异,已成俎上鱼肉。却见师兄半空中双手软软垂下,不知死活。
云炫父母过世之后,便一直与师兄相依为命。君舆于他,亦兄亦父。他坚信是素素引妖来犯,被人欺骗和背叛的痛苦一直撕扯着他。眼下因己之过,敌人猖獗,至亲蒙难,自己却无能为力,羞辱愤懑之情更是填满胸臆,几乎令他爆炸。
他悲愤长啸,一股微弱的妖异力量似乎被愤怒唤醒,在他灵窍被封之后,从他血脉深处暗暗滋生,如风起青萍,溪流汇川,越来越快的壮大起来,迅速充沛躯体四肢。最后竟如怒潮奔腾,不泄不快。
他神智渐晦,不明所以,见有力可用,便狂嗥一声,把剑一扔,双目赤红着再次扑上,直接去咬那道人脖子上的血管。
道人见他势如疯狗,面目狰狞,怔了一怔,随手将君舆扔在一旁,略一侧身,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云炫肚子上。云炫口中白沫吐出,捂着肚子滚了几滚,却不觉得痛,爬起来愈发癫狂,喉中荷荷有声,双目血红,连瞳仁都看不见了。
那道人喝道:" 且住!你究竟何人!?" 云炫置若罔闻,满心全是愤怒,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此人!
他又是一声长啸,听起来竟如月下狼嗥,背上黑雾蒸腾。铁背玄狼只觉对方身上冒出强烈的妖气,脑子顿时一片混乱:" 这小子是人是妖?"此时外围小妖示警:" 有人来援……" 喊声半途而止,显是被人杀了。只听小妖们的惨呼声渐渐靠近,对方已经不远。那道人不欲与正教的人会面,见云炫依然纠缠不清,不耐起来,瞅个空子一掌把他击晕。提着他腰带对着铁背玄狼道:" 快撤!" 铁背玄狼试探着问道:" 咱们人马还有不少,要不要拼上一拼!" 那道人怒道:" 乌合之众!还要白白送死么?速速全部退去,以存实力!"玄狼正中下怀,立刻一声唿哨,众妖怪顿时作鸟兽散。只听一个女子声音叫道:" 他们要逃,速速堵截!" 顿时又是好几声惨呼,想是那跑得慢的,做了刀下之鬼。铁背玄狼早已气馁,紧随着那道人遁去。
那道人边提着云炫飞奔,边恨声对玄狼道:" 不该听你胡吹法螺!这下折损大矣!" 铁背玄狼并不知他指的是天魔花种子,满脸赧红。原来这道人先前得了天魔花种,满心愉悦,返程时经过点苍山,想起魔君半年前曾派铁背玄狼来此收编妖怪,便顺路来探他。
那铁背玄狼忙了半年,颇有建树,竟聚得二百余妖众。他拿出将军派头,像模像样的操练了几次,又赏了不少空头官职。众小妖每日里谀词如潮,将他夸得如军神盖世一般,他登时膨胀,自以为踏平昆仑指日可待。见魔君座下第一红人雾真人来访,更是心花怒放。却在此时,狐妖泪奔来报,两个小道士如何将自己人杀的杀,捉的捉。他登时大怒,立刻点兵遣将,前去报仇。顺便邀上雾真人掠阵观战。
他本意想让雾真人看看赫赫军威,好在魔君面前美誉几句,却没想到对方阵法威猛,道术高强,让自己吃了大亏,若不是雾真人在旁,只怕更要灰头土脸。
他心中有愧,只得默默无言。
跑到一处,那道人雾真人停住脚步,将云炫往地上一掷,蹲下来解了他发髻,拨开头发,在他头顶细细查看,却是一语不发。铁背玄狼不敢吱声,候在一旁。
半晌,雾真人站起身来,来回慢慢踱步。走到第七圈时,突然停住,对铁背玄狼道:" 你将此人带回魔君处,让他细细检视。" 铁背玄狼吓了一跳,说道:" 没有魔君令谕,小的不敢擅离点苍山。"雾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玄铁念珠交给他,说道:" 你持我信物带这人去见魔君,他不会怪你,反而会给你记大功一件!" 铁背玄狼知道雾真人和魔君关系非比寻常,接过念珠道:" 这小子发起疯来怎么办,紧要关头可以不可以杀了?"雾真人厉声道:" 不可!你必须将此人安全带到魔君处,少了一个指头,都要拿你是问!" 雾真人想了一想,又道:" 他刚才虽气势逼人,却丝毫不会利用自己的力量,你大可压制得住。你附耳过来,我再传你一道封印正教灵力的法咒,若见他灵力有复苏之象,便用此法封印。"当下传了法咒,雾真人说道:" 我另有要事,即刻走了。此人于我等有重大干系,你千万将他平安带回。" 铁背玄狼唯唯诺诺,躬身送他离去。
余光瞟着雾真人走远了,他三步并两步跑到云炫身边,急急蹲下,一双大手胡乱在他发间拨着,觑着眼睛东瞧西看。半晌才悻悻道:" 没啥特别呀!" 见云炫依然昏迷不醒,他摸着满脸水泡恨恨道:" 臭小子!烧了老子眉毛胡子,害我满脸是伤,还想要老子背你不成?"他越想越恨,捏了个法诀,一指点在云炫头上:" 我封!" 云炫顿时浑身一震,中了他封印灵力的法咒。铁背玄狼大乐:" 这可没少你一根指头吧?我封!
我封!"" 哈哈哈!我封!封!封!封!封!……"半个月后。铁背玄狼背着云炫来到一个大镇,他满脸尘土,心中后悔不已。
那天一时冲动,他不知封印了云炫多少下,直到累了才罢手。结果云炫被他封印过度,竟不吃不喝,一睡不起。他只好时时刻刻背着云炫,又因为害怕他饿死,尽管肉痛无比,无奈还是将自己百宝囊内小妖进贡的上好山野老参熬了参汤,每天灌着给他吊命。
" 小子!爷爷!祖宗哎!你快点醒过来吧!老子求你了!……"眼看已经晌午时分,他腹中饥饿,便驼着云炫往路边酒楼里去,边走边骂:" 臭小子,这么多天不吃东西,还他娘死沉!"店小二远远看见,慌忙拦住不让入内。铁背玄狼大怒:" 老子有的是钱!"那店小二道:" 这位爷。做你这行可没你这个样的。你须得昼伏夜出!大白天背个死人进来,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铁背玄狼见他将自己当做赶尸人,不怒反笑,一脚把他踹倒,大踏步进去,找了个楼上靠窗的位置,把云炫往凳子上一放,自己对面坐下,吆喝着要酒要菜。
那店小二见他满脸瘢痕,形状凶恶,又见云炫只是昏睡,不像死人倒像个病人。虽心里仍然大不情愿,也只好随他去了。
酒菜须臾备好,铁背玄狼朵颐大嚼。忽听楼梯一阵脚步声,上来一行人。他心中暗忖:不好!正教的狗崽子!他们人多势众,能不招惹最好。便小心将自己的气焰藏好,眼角瞥过去,却见对方三男一女,男的衣饰华贵,长剑流苏,器宇轩昂。
再瞧那女子,却是年约二十的一个美貌少妇。此地已是北国,天气寒冷,那美妇披一件雪白貂裘,一张瓜子脸庞,眉眼如画,樱桃小口,皮肤细嫩。身材却较江南女子更为高挑丰腴,貂裘虽厚,仍可见酥胸高挺,腰肢柔韧。
她背对着铁臂玄狼坐下。圆润隆翘的臀部曲线顿时尽被玄狼收在眼底,他边咬着鸡腿边想:这妞脸蛋柔媚,身材却野得很哪!屁股胸脯这般大,真是尤物!
她脸蛋如此白,想必屁股也又肥又白,床上颠起来,那可妙得紧!不知道她老公每天被她夹着,会不会一泄如注,变成药渣,哈哈哈……
他心中想得淫秽,目光也变得猥亵起来。登时被那桌上男子发觉,一个长方脸的青年男子霍的起身,指着玄狼骂道:" 兀那贼汉子,眼睛里不干不净看什么!"他乃本镇望族,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星字,那少妇是他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唤作蓝倩雪。其余两人,一个是南宫星的叔叔南宫远山,另一人是蓝倩雪之弟蓝狄。四人俱是花剑仙一派弟子。他们这一派多是望族世家子弟,修仙中难舍那风花雪月,故取此名。
南宫星生性善妒,偏偏蓝倩雪又长得丰腴动人。他终日里将妻子盯得紧紧的,若是那个男子不明就里,对蓝倩雪假以辞色,南宫星轻则痛骂,重则拔剑。他武功法术均不弱,家里权势又大,无人敢惹。市井浪荡子弟谑言道:任采各家瓦上霜,休碰南宫门前雪。
铁背玄狼被他一喝,心里有气,反讥道:" 老子本来目光如炬,你一跳出来,倒是有点不干不净了!"南宫星登时火冒三丈,重重拍案,拔剑怒道:" 今日叫你识得我南宫星!"南宫远山见铁背玄狼相貌奇特,并非凡夫,便拉住南宫星:" 星儿!倩雪明艳照人,别人瞧上两眼也是常理,不必动怒!" 南宫星见叔父拉着自己,这才恨恨坐下。
恰好店小二端着盆水过来,南宫星心念一动,便向蓝狄递了个眼色。这蓝狄素与姊夫交好,知他心意,故意转身,以长剑剑鞘绊了那小二一下。店小二" 啊也" 一声惊叫,水盆脱手而出,南宫星手指一指那铜盆,弄个小搬运诀。那盆水中途转向,径直泼向铁背玄狼。
那玄狼正啃着鸡腿,毫没在意,被水泼了一头一脸,虽是温水,但这天寒地冻,衣衫尽湿,煞是难受。他听得南宫星和蓝狄一阵狂笑,再看蓝倩雪媚眼弯如新月,也在掩口偷笑,知道是他们捣鬼。若是他孤身一人,立时就要拼命,但敌众我寡,身边还有一个云炫需要照顾。他只得强咽了气,默默擦去脸上的水,心中想道:这美妞也敢嘲笑我,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要就此作罢,却见云炫爬了起来。原来他沉睡十数日,正是昏昏欲醒时,被水兜头一泼,顿时激得醒了。睁开眼睛,刚好和玄狼目光对上,两人顿时都愣了。
玄狼正要让他噤声,云炫" 啊" 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酒楼客人纷纷侧目。
云炫瞥见南宫星等人,知道是正教道友,立时指着玄狼大声叫道:" 他是妖怪!"南宫星等人顿时推桌而起,蓝狄坐在外边,首先拔剑在手,对准云炫当头就是一剑。云炫惊得目瞪口呆,欲要躲闪,哪里来得及?
只听当的一声,蓝狄一剑斩在铁背玄狼臂上,火星四射,却只在玄狼臂上留条白痕。云炫慌忙道:" 我不是妖怪,他才是!"蓝倩雪已长剑出鞘,娇叱一声,纤腰扭动,饱满酥胸上下抛弹,三朵剑花分刺云炫双眼和咽喉,南宫星、南宫远山左右夹击,一横劈一斜斩,剑光已将云炫全身笼罩。铁背玄狼一把将云炫抱在怀中,只听扑扑扑几声闷响,三把剑全招呼在玄狼铁背之上,却只有南宫远山在他背上划出一道血痕。玄狼怒吼一声,将云炫推开,反身一抓,逼退蓝狄。骂道:" 小杂碎,睡你的好了!醒过来满身冲天妖气,别人不砍你才怪!"云炫闻言大惊,提运灵力,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身体血脉中竟好似有另一种力量在奔腾汹涌,他略加导引,却觉得这股力量的控制方法与灵力差别极大。他脸上涔涔流汗,努力着将那神秘的力量尽量往右手导引,几经努力,右手终于蓬的一声轻响,冒出一团黑色火焰,火焰诡异的舞动着。云炫呆若木鸡:那浓浓的气焰,不是妖气又是什么?
这边铁背玄狼也放出气势,妖气纵横间与南宫等四人战在一处,这四人功力一般,唯有南宫远山对玄狼略有威胁,但四人配合熟稔,死缠着玄狼,一时间也难分胜负。玄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需速战速决!突然间灵光一闪,鼓起气劲,不躲不避,尽接了敌人剑招。右手并指戳出,口中大喝:" 我封!我封!封!封!"这一招他早在云炫身上练得纯熟无比,端的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可称一派宗师!就算雾真人亲至,看到玄狼瞬间封印四名正教弟子的伟业,也只能喟叹:" 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南宫星等人额头各中一指,灵力顿时消失,长剑拿捏不住,纷纷脱手,相顾骇然。铁背玄狼伸手揽住了蓝倩雪纤腰,回身抓住云炫的后领,跳出窗外,哈哈大笑:" 南宫星,你改名叫南宫绿帽吧!" 他提着两人,在屋顶瓦檐几个起落,已不见踪迹。
云炫被玄狼挟在腋下,正好与蓝倩雪粉面相对。只见她满脸惊慌,嘴中高声呼救。云炫头面与她挨的极近,耳膜欲破,忍不住央道:" 这位姊姊,你别叫了!"蓝倩雪看了他一眼,只见少年口鼻与自己娇颜不过一寸,彼此间呼吸可触。顿时又尖声叫了起来。
玄狼听的不耐,喝道:" 你娘的再叫一句,老子马上把你扒光游街!让大伙都瞧瞧南宫绿帽老婆的大奶子光屁股!"蓝倩雪顿时噤若寒蝉:此人言语粗鄙无礼,若真将我……那可没脸再活了!
星哥、爹爹、公公、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呜呜……
玄狼见恫吓奏效,笑着对云炫道:" 臭小子!学着点,对付女人,还得看俺老狼!" 云炫无力挣扎,心中气苦,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蓝倩雪更是心惊胆寒。
铁背玄狼气力悠长,挟着两人奔跑如飞,跑了一个时辰仍然不停。蓝倩雪渐渐适应下来,不再如先前那般惊惶失措,六神无主。
她从小娇生惯养,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嫁到南宫家之后,丈夫虽然醋意极大,却对她宠爱非凡,及笄后她所接触的男子只有丈夫而已。此刻被玄狼紧紧夹在腋下,虽隔着衣服,亦能感受他遒劲的肌肉的阵阵收缩颤动。面前又是云炫的脸,玄狼奔跑摇晃间,两人数次挨面碰头,蓝倩雪樱唇还在云炫唇上触了一下。种种肌肤之亲,早就将她羞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只觉的肌肤敏感无比。
见玄狼挟着二人尽往荒山野地里走,暗自心焦:这越走越远,相公他们更追不上了!但情知只要玄狼一停下脚步,等待自己的就是强暴凌辱。心中忽又期盼这一段路永远不要有尽头。心中恍恍惚惚间冒出一个问题:等下凌辱我,是这丑妖怪一人,还是加上这个小妖怪?她极不愿意去想,却隐隐感觉必是二人要轮流将自己强暴,说不定还要花样百出般淫秽自己。心中大恸,顿时流下泪来。
她哭了一阵,却见云炫闭着眼睛,一双美目望过去,只见云炫鼻梁挺直,嘴唇刚毅,脸庞轮廓分明,如刀削出。心中一怔:这个小妖怪倒是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像……好像比星哥还俊些。忽然又想这个俊俏的小妖怪,也许比自己弟弟还小,等下却要压在自己身上,做那件羞人事情。看他面色和善,会不会不要那么强蛮,对自己温柔爱护一些?她心中一阵怔忪,腿心间忽然就有些湿意了。
第五回
忽听云炫开声道:" 铁背玄狼!我师兄呢?" 蓝倩雪闻言大惊,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天呀!还有一个师兄?" 玄狼脚不停息,径往一座山岭奔去,口中说道:" 谁知道他是死是活,老子只管你!" 蓝倩雪暗暗祈祷:" 菩萨保佑。最好是死了!" 云炫大怒道:" 带我去找师兄!" 忽见蓝倩雪蹙着烟眉,一双妙目含幽凝怨的直盯着自己。
云炫见她似乎欲言又止,便问道:" 姊姊,你知道我师兄下落么?" 蓝倩雪吓了一跳,答道:" 我不知道!别去找他了!" 云炫奇怪问道:" 为什么?" 蓝倩雪心中悲鸣:你自己快活便罢,何必大方与人同享。又一想,他定将自己视做玩物,玩够了自然要拿去讨好师兄。心中凄凉,哽咽半天,才憋出一句:" 人多我受不了……"云炫不明其意,说道:" 我师兄很厉害的!他哪怕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我便什么对手都不怕!人再多也不怕!哪里轮到这妖怪猖狂!"蓝倩雪听得" 旁边看着" 四字,登时羞得耳根都红了,暗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这般淫亵!又见他似乎用言语挑逗自己,夸耀他师兄弟床第间功夫高明娴熟,御女众多。口上虽不敢斥骂,心中已将云炫啐了无数遍。
她是个早知云雨的少妇,却忽然想,你小小年纪,又知道多少床第间的功夫?
不知怎的,她便想起丈夫上次给自己用过的那只暖玉角先生来,顿时身软耳热,微微张着樱口喘息。
铁背玄狼见他将师兄说的神勇无比,忍不住说道:" 那小子哪有你吹的这么厉害?" 云炫立刻反驳:" 你敢说你胜得过我师兄?" 玄狼暗忖了一下,想起君舆杀那猰貐的手段,自己确实不如。他口头上却不肯吃亏,叫道:" 那先去寻了你师兄,再去找雾真人!大家斗上一番,看看究竟谁厉害!"云炫少年心性,哪里肯服:" 去便去!大家斗上三百回合,分个胜负!" 铁背玄狼胜券在握,哈哈大笑:" 就算你们兄弟俩车轮大战,又何惧之有!" 只听蓝倩雪嘤的一声,花容雪白,再也不能支持,已吓的晕厥过去。
云炫与玄狼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蓝倩雪悠悠醒转,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兽皮铺褥的石床之上。她大惊起身,却见衣衫完好,并未失身。这才大大喘了一口气,然而心还没落下又提了起来——原来那悲惨的一幕还未来临!忽然间又有些失望,觉得昏迷时将自己侵犯了,说不定更好些。心中七上八下,矛盾重重,却愈发感觉自己亵裤上的潮润。她吓了一跳:我……我怎么会湿?
却见这是一个天然洞府,洞内空穴自然分隔成房,房内器皿用物虽然粗糙,却一应俱全。她偷眼打量,只见玄狼和云炫各坐一处,均在沉思着什么。却没见到那个师兄和雾真人。蓝倩雪心内稍松,偷偷提运灵力,却依然无功。她失望之余,心中纳闷:这两人在等什么呢?难道,要等那另两人过来……车轮大战?!
她心内害怕,身体却有些发热了。
云炫正在苦苦思索自己被那雾真人击晕前的种种变化。铁背玄狼却拿眼上下打量着蓝倩雪:这美妞真是火辣!胸大屁股翘,身段窈窕丰腴,大腿看起来又很丰满,床上最是好玩不过。他娘的,早知道有此尤物,就不练这身横练功夫了!
他被蓝倩雪美色所诱,几次跃跃欲试,又强自压抑下来。
蓝倩雪如惊弓之鸟,烟目含羞带惊,怯怯的看着他,玄狼欲起身,她便吸一口冷气,手抓紧貂裘前襟,见他坐下,又大大松一口气。几次下来,只把这美妇逗弄得气喘吁吁,檀口含润。纤掌反复拉扯衣襟间,扯动内衣摩擦酥胸,紧张之下,竟将她娇嫩乳蒂都磨的硬了。
铁背玄狼所习横练法术最忌女色,他修行不易,终不敢废了上百年道行开此淫戒。然而心内一口气却咽不下:不行!南宫星辱我太甚!今日这绿乌龟帽子,非得给那厮戴上不可!他一双深目看看蓝倩雪,又看看云炫,思索一阵,忽然想出一计,心中窃笑不已。
云炫正自出神,想着难道是那雾真人给自己施了道心种魔,以至于妖气满身……胫上一痛,却是被铁背玄狼踢了一脚。他大怒而视,却见玄狼将一个粗砵掷了过来,喝道:" 打水去!老子扛着你两人走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云炫怒道:" 你有手有脚自己去。我不伺候!" 玄狼嘿嘿一笑:" 你不去?
你不去就让她去!" 云炫抬眼见蓝倩雪娇怯怯的可怜样,心道:" 我若不去,他必强迫这姊姊去!也罢,反正我和这姊姊也要喝水。" 便强压了怒火,拾起那砵,问道:" 哪里打水?"这洞府原是铁背玄狼当初四处修炼时的一处暂栖所在,他熟悉无比,便指点云炫何处有石滴水,可供饮用。
见云炫身影消失在门外,他垂着涎笑嘻嘻的走近蓝倩雪:" 美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小子出去了。咱们且来风流快活!老子练得金枪不倒神功,定比你那小白脸老公强多了,等下包你春风二度!"蓝倩雪大惊,双手抓紧了衣襟,心道:这便就来了么?为何偏是这个丑妖怪先来?她心内一片绝望,却想拖延时间,颤声道:" 你不是口渴么?等你那兄弟打水回来不迟。" 玄狼色迷迷道:" 我那是找个借口支开他!我这人最讲干净,若是他今天先把你给上了,我就算欲火焚身,宁可打手铳也必须等到第二天,才能与你欢好。却不象他,最喜欢在别人屁股后头捡剩饭,说什么男人精液润滑,比那女人春水还有趣些,恶心死人!别看这小子俊,表面上装的一派天真正派,他专干那些腌臜事情!"蓝倩雪耳中听着他淫词亵语,想着自己边流淌着玄狼污浊精液,边被云炫狞笑猛插的情景,几欲作呕,心惊肉跳的想道:原来那小妖怪这般下流!
她欲要反抗,哪里有半分气力?欲要咬舌,却终究不愿赴死。见玄狼大手已经掀掉了自己披着的貂裘,不禁咬着嘴唇苦苦低鸣,心中悲叹:若是那小妖怪先来,我今日却能少受些折辱……可他偏偏被支开了!她眼中渗出泪来,夹紧了丰腴的双腿。
正在这紧急关头,却见玄狼面色一阵古怪,停手骂道:" 娘的!怎么突然想出恭!真他娘的扫兴!小娘子,你且等等,人有三急,妖也亦然。我去去就回!"蓝倩雪目瞪口呆,他却一溜烟出了门,反身将石门隆隆合拢。蓝倩雪慌忙一跃而起,就去推顶那门,却哪里动得了半分半毫。她背挨着那石门缓缓坐到,哀哀流泪,绝望中忽又生出一点希望:小妖怪……你快回来吧!
云炫接了大半砵水回来,见石门紧闭,不由一怔。放下那砵. 便去推那石门。
他虽无灵力,但这些天妖力日长,纵不能自如运用,却足以将石门推开。
蓝倩雪正等得焦急,见石门缓缓打开,心内狂跳,美目顾盼,竟比第一次与南宫星私会更加紧张。
天随人愿,石门开处,正是那俊俏的小妖怪!她浑身一松,生怕云炫走掉,上前一把抱着他的腰:" 小妖怪,我们……我们……" 她终究说不出口,且抱着最后一丝奢望颤道:" 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放了?"云炫颓然道:" 我刚才打水时去看了,最外面洞门是一块千斤巨石,我推不动。" 蓝倩雪见他推托,心内再无期盼。她自忖必将失节,只不过或是老小妖怪齐上,或是这小妖怪独食而已。她看了看云炫的俊颜,再想了想玄狼的丑脸,心中已定。
却听那云炫还在说道:" 姊姊,要喝点水么?" 忽然这美妇凑过头来,在他唇上就是一吻,她心内想道:这厮果然爱装好人。再啰嗦,那老妖怪就回来了!
口中却羞涩道:" 不喝了!你来吧。温柔些……"云炫脑中眩晕,口干舌燥,问道:" 怎么了?那老妖怪呢?" 蓝倩雪心中气结,想道:老妖说的不错,这小妖偏偏爱吃冷饭。此刻却不敢和他生气,便又柔声哄道:" 他出去了,一时半刻不能回来。你来要我吧。你要我,老妖怪今日就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他就来要我了。"说的如绕口令一般复杂,云炫却模模糊糊听懂了个大概:她莫非想做那件事?
他被玄狼灌了十数日老参,精气补得充沛之极,此刻被略一诱惑,顿时阳物高高翘起,热如沸水。他慌忙道:" 姊姊,这……使得么?"蓝倩雪拼尽力气说完那几句话,心中泫然:我怎么能这么无耻,诱惑别人来奸污自己?忽又瞥到云炫裆下变化,粉面飞霞,暗自啐道:这可恶的小妖!明明对我存着坏心,却尽装好人!分明要等那老妖回来,玩那车轮大战……今日形势危急,两害相择取其轻者。也罢,话都说出口了,不妨再与他周旋一番。
她主意打定,花瓣一般的唇瓣撮起,在云炫嘴上又是一吻:" 你这般俊,姊姊也……也想要你。姊姊已经湿了。" 她原以为这些荡语难以出口,却说的并不费力,仿佛心中就是这般想的一样,不禁暗自吓了一跳。
这丰腴的美妇娇体,对云炫也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他灵力尽失,再也不能如以前那般把持。被蓝倩雪一诱,便伸手揽紧了她的纤腰,见她脸上表情娇怯动人,忍不住也是一吻,却不象蓝倩雪那般蜻蜓点水的一触,而是吐出舌头撬开美妇唇瓣,在她白如瓠犀牙齿上轻轻顶着,欲叩关而入,品尝她香甜津液。
蓝倩雪却一偏头,摆脱了他的吻,喘息道:" 舌头别过来……" 她方才那般诱惑,已经是超过了自己能够承受的羞辱底限。此时要她如情人一般,和这个马上就要奸污自己的小妖怪深吻,却是难以接受。
云炫哪里知道这美妇又娇羞又耻辱的矛盾心态。还以为自己吻技不佳,惹这姊姊不愿亲吻,手足无措愧道:" 我才第、第二次,很多都不是很会……"蓝倩雪心中道:若不是早知道你那么下流,还真被你骗了。你装成这样,无非想我主动迎合,真是坏透了!她自以为看出云炫阴谋,但想到玄狼随时便回来,却不敢拖延时间。心中一声悲叹:星哥!为我们以后夫妻团聚,今日只能从权了!
她拭去泪水,强颜笑道:" 好……弟弟,姊姊教你。" 那一声" 好弟弟" 叫的勉强无比,云炫却是听得心中一暖,他初恋惨遭失败,师兄生死未卜,自己非人非妖,人生之惨遇,尽在这几日。正自苦闷无俦,被这艳丽美妇温柔相待,顿时觉得她便是这世界上至亲至爱之人。心中激动之下,一把将蓝倩雪打横抱起,朝那石床走去。
蓝倩雪大羞,只将脸埋在他怀里,面红过耳,明白自己马上就要失身给这个小妖怪了,美目流泪不止。她少妇身体娇腴无匹,云炫手托在她大腿下,触手之柔嫩丰满,诱人欲狂。云炫瞥眼看去,只见她两条修长结实的美腿,随着自己走动一晃一晃,渐渐从那折枝堆花襦裙下摆处,晃出一对尖尖的小蛮靴来。
云炫将她放在床上,见她泪痕未干,饱满的酥胸起伏,充满少妇风韵的瓜子脸上满是红晕,张着小口,鼻中嘤嘤哼着,娇艳无比。便俯身下去,在她耳边一亲。蓝倩雪坐起身来,背对着他:" 快脱了衣服吧。" 她纤手摸着镶银玛瑙纽扣,心如刀绞,强令自己将身后那人想成丈夫,脱下外裳长裙。
云炫早脱了精光,阳物高举着,看着她舒舒褪衣,露出光洁如玉的背脊来。
只见那肚兜的细细红绳分别在秀颀的雪颈和柔韧的纤腰上各打着一个蝴蝶结。肚兜极小,被她酥胸高高顶起,红布边缘露出膏腻浑圆的两团雪白乳肉来。
蓝倩雪站在床边,弯腰去除内裙。她臀部高抬,内裙褪落间,云炫一眼就看到她雪白如满月一般的浑圆蜜尻。紧接着鼻血欲出,原来这美妇亵裤竟是一条两指宽的细细红色布带,轻轻勒在那两瓣肥嫩厚实的臀瓣之中,只遮住了淡褐菊蕾,微微挡着那迷人蜜缝,贴挨过去,裹住了那粒微微勃起的蜜蒂。云炫看的真切,那途径蜜穴开口的一段布条,已被濡成深深暗红。
蓝倩雪啊呀一声,这才省起,原来内里穿的是这一套!脸上直烧到耳根。这原是她拟今晚行房时献给南宫星的惊喜,却不料先被云炫独享。云炫那里领略过这种夫妻间闺房之内的情趣。顿时被这美妇诱惑得难以控制,一手将她拉了上床,揉在身下,喘道:" 姊姊,你好诱人!" 却见那红色布条压过一片茂密整齐的芳草,在腰上环成一圈。
蓝倩雪美腿踢蹬:" 我靴子还没脱。" 云炫回头,见她套着一对桃红鲨鱼皮靴,罗袜雪白,足弓高拱,靴头微翘,更显得双腿修长雪腴。喘息道:" 别脱了,这样好看。内衣也别脱,我喜欢看!"蓝倩雪偷眼看了一眼他胯下的巨物,吸了一口凉气:" 天呀,这么大!我还以为男人都像星哥那样。" 蜜穴处不禁又漏出一股蜜液。原来南宫星幼时练功曾伤了先天肾经,虽以大量药物滋补,阳物只能发育成寻常男子中下水平。他心知肚明,便死死看着妻子,防止她接触到别的男人。
蓝倩雪有好几次行房时,曾吊在那紧要关头上下不得,浑身火燎一般难受,心内也曾暗暗祈望自己相公阳物再粗长些。
如今一条的凶猛巨杵就在眼前,大的超过想象,顿时将她吓得呆了!心里深处却在羞耻间,生出强烈的期待来。她心里羞愧,身体却在渴望,花瓣翕动,已微微绽开,娇穴敏感,不停吐出滑润的蜜汁。
见云炫还在呆呆看着她的那件奇巧亵裤,心中呜了一声:这个小妖怪那么风流,看到这裤子,定将我当成荡妇浪女了。然而这" 荡妇浪女" 四字考评一下,她心内反而抛开了些,破罐子破摔般再不去想那些贞节礼教,手指悄悄下去,将那布条儿轻轻朝一边拉开,露出娇叠粉嫩的蜜穴来。另一只手却捂住了脸,不敢再看云炫一眼。一副任君品尝的娇怯。
云炫哪里见过这般淫靡画面?立时伏在她身上,将她一对滚圆的豪乳从那小小肚兜下揉了出来,赞道:" 姊姊,你的胸好大!" 蓝倩雪低鸣一声:" 羞死人了!" 捂住脸庞的手垂下,皓臂横胸,遮住了两点嫣红的乳头。她这一遮,顿时将两只翘美肥白的巨乳压成乳肉鼓溢的圆腴雪丘,更显少妇成熟酥胸的柔弹。
云炫看得几乎眼窍喷火,强硬摘去她遮拦的手臂,俯嘴在她惊人豪乳的奶香膏腴中只是乱亲。蓝倩雪被他亲的浑身发热,一只手却放在他臀上,轻轻一摸:好结实!
云炫被她纤手这么一摸,酥麻直逼尾椎,阳物恨不得立时插进这美妇娇嫩阴内。然而他的第一次完全是素素纤手引入,如今让他自己来,却遇到了君舆一般的窘境。
偏偏他肉菇硕大,蓝倩雪蜜穴开口又偏小,阳物在蓝倩雪蜜穴上到处乱顶乱挨,将那红色布带沾得片片水亮,却不得门而入。蓝倩雪咬牙强忍,让她用手去引导这小妖来奸淫自己,终是羞耻难为。无奈间被他顶撞得肌肤泛红,蜜汁四溢,在白嫩丰腴的大腿上滑出道道水痕,将腿间兽褥打湿了一片。
云炫满脸通红,轻轻唤道:" 姊姊教教我。" 蓝倩雪心中大恨,想道:此人狡诈之极,将自己挑逗到这般模样,还来假装单纯,非要引诱自己淫荡。然而身体的渴望终究无法抑制,她虽不肯用手去导引,却慢慢旋动肥臀,用那滴水穴儿去套云炫的肉棒。
这一下云炫肉棒便只在穴口附近逡巡,火热龟头不断亲吻着那敏感到极点的娇穴入口。忽然一下斜斜顶入,蓝倩雪只觉颤抖的蜜穴被他猛的撑开,美得啊的一声娇叫。
云炫误以为她叫痛,怕顶错了所在,慌忙扑的一下拔出。得而复失的强烈空虚感,让蓝倩雪再也无法矜持,涂着鲜红蔻丹的纤指一抓,捉住那粗硕的肉棒,拉到入口。云炫会意,正要顶入,却见美妇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你欺负我!
非要我变得如此淫荡。你赢了!我受不了啦,你快插进来吧,呜呜……"云炫微微怔了一下,俯身下去,在她泪痕上一亲,柔声说道:" 云炫对姊姊,只有亲之爱之,绝无半分不敬。" 却见这已为人妻的少妇抬起泪眼,深深的看了他一样,手臂箍到他脖子上,鼻中犹带着哭腔:" 插进来吧!" 云炫缓缓挺臀,光滑肉菇饱蘸着蜜汁,挤开两瓣饱满唇瓣,撑开那狭小火热的湿润嫩口,没入软濡狭窄的少妇体内。蓝倩雪一双美腿随着肉棒深深顶入不断抬起,玉趾紧扣靴底,将靴面绷得紧紧的。
她只觉一根巨物,带着滚烫体温,慢慢夯入自己体内,将那从未撑开的皱襞慢慢推开,温柔抹平,在那只有角先生才到过的蜜蕊深处冲顶碰撞。她大口吸着冷气,一双美目几乎翻白,樱口张了又张,终于迸出了两人交合后第一声娇啼。
在剧烈快感的冲击下,却依然还是流出了两行耻辱的眼泪。然而她又惊又怕担心了半天,此刻终于贞节失守,心中反而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她想象着是丈夫压在自己身上,可那从未体验过酸胀美感不停警醒着她,身上并不是丈夫,而是一个让自己又恨又爱的小妖。云炫肉棒顶着花心重重的揉了一下,蓝倩雪檀口大张,猛的将肥臀抬起,急急用花心去磨着那圆润的钝顶:好爽利!他顶到哪儿了!呀,啊,美死人了……
她的蜜汁如泛滥般涌出,将云炫一条长大肉棒涂抹得油润水亮。那无尽的舒美爽利,渐渐将她卷入漩涡,不能自拔。
云炫被她狭窄蜜壶裹得温暖无比,在她花心上磨了数磨,便轻轻一抽,那软脂嫩肉紧紧捋着他的肉茎,送来阵阵舒爽。他哪里舍得这种滋味。立刻长抽长送起来,肉棒数十下间,已将蓝倩雪插得阴内一片软腻濡烂,她急急的挺动身子,大张着两条丰腴雪白的美腿,手在云炫狼腰上不断按压,恨不得他将整根肉杵都狠狠揉进自己幽深处。
云炫低头看去,身下的美妇玉体雪白丰腴,如羊脂凝膏堆就,一对豪乳不断摇晃变形,却始终圆翘娇挺,一张小嘴低低的哼着,撩人心扉。" 姊姊,你好美,里面好舒服!" 云炫喘道。
被丈夫以外的男人这么夸奖,蓝倩雪自豪感隐隐压过了羞耻,她媚眼如猫般眯着,闪着幽幽的瞳光,看着云炫滴汗的俊脸,迷蒙间再也不觉得这小妖可憎,反觉得这妙人怎么爱也不够。
云炫一手捏住了她一边靴帮,将她双腿大大打开,直起身来,挺动硕长肉棒开始了一轮粗犷鞭挞。蓝倩雪嘴中再也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如婴儿一般呦呦的叫着。兴动处娇啼加重,犹如幼女哭叫。
她如此成熟的少妇,床第间的啼声反而清越稚嫩,只把云炫引得怒龙高耸,一下一下顶在她花心之上,蓝倩雪从来没有尝过这般滋味,拼命抬臀去凑挪。这如此的快美逼人欲狂,恨不得他用那巨大的肉菇将自己捣酥捣烂!
云炫体格健壮,精力过人,毫无止歇的便是数百下的深插。将蓝倩雪一点点推上极乐峰顶。她在舒爽间忽然心内一片慌乱:我不要被他弄丢身子!我不要……然而云炫怒龙粗硕烫人,她一边苦苦挣扎,一边忍不住蜜穴抽搐掐握,体味那又酸又美的感觉。
云炫只觉这姊姊花心软腴,比起素素软中带硬的感觉不同,他狠狠撞了几下,那花心却滑腻异常,每次一碰即歪,不能撞正。他屡败屡试,频频去用那肉棒拨动那粒娇嫩花心,全不知蓝倩雪牙关紧咬,蜜液横流,已被他拨弄得几乎崩溃。
他双手捉紧蓝倩雪美臀,不让她再做逃避,纵身挺动,肉茎终于在三四下间便撞正一次,只觉那花心膏腻软嫩,龟头撞上,酥麻快美,云炫不停去顶它,品味那快人爽美。蓝倩雪却被他顶得啊的长声欢叫,口角流涎,一头乌黑秀发在枕头上不断扭甩,她被云炫顶的欲仙欲死,一双手胡乱的在云炫脸上,胸上摸着,心中嗟叹:天啊,要丢给他了!忽然间一声低低幽鸣,阴内紧掐,但却哪里止得住那汹涌而来的极乐浪潮,娇躯颤颤间登时泄了身子。
她在那无垠的快美中一片混乱,却不再觉得丢了身子是如何耻辱的一件事情。
芳心憧憧间,已将云炫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云炫正在狂烈颠动,丝毫未察,他忽然摘去蓝倩雪一只靴子,手在她足上只是把玩,却隔着罗袜终究不爽,便又捋了那洁白罗袜,露出一只晶莹柔腻的嫩足来。只见五趾洁白如玉,秀美趾甲精心的涂着鲜红蔻丹,足弓高拱,足底迷人的窝成一窝。云炫捏着她的玉足,心内想道:这姊姊连双足都这么娇腴。
阳物被诱的愈发坚挺,一枪枪挑着这美艳少妇。蓝倩雪本已到了极顶,正自酥软,被他少年蓬勃的身体不断冲击,嗳的一声,快感又生,口中虽不敢大作淫声,心里却在放歌:爱死这人了!真是将人美的死去活来!今日如此爽美,人生也不枉白活了。冤家!你可知道,姊姊爱死你了!
她两只高耸挺翘的巨乳随着激烈运动,在那松松肚兜后又晃了出来,漾出阵阵迷人的乳浪。
云炫放开她的玉足,手托住她肥美的臀,一把将她抱起,两人贴身而坐。那一对肥白豪乳顿时就在云炫嘴边。他张嘴就去咬那凸起的乳头,含在嘴中,又吸又舔。蓝倩雪乳尖极是敏感,此刻花径内又被他怒龙狠贯。登时浑身一阵颤抖,双手抱住了云炫的头,将他颜面紧紧按在自己肥腴的乳峰上。一阵抽搐,又是无声的泄了身子。
云炫埋头在蓝倩雪圆翘绵软的乳峰上,手捏着她肥嫩膏腻的蜜臀,只觉得怀中少妇身上无一处不柔软,无一处不丰腴。当下兴动,肌肉绷紧,一口气间狂突了数百下。蓝倩雪在他怀中正闭目回味刚才的极乐滋味,被他铁骑突营般猛的冲击,一下又将欲火撩起,体内幽深处如电般传来缕缕快意,她美目大睁,手扣紧了云炫背上的肌肉,蜜桃一般的肥臀疯也似的不断后突,吞捋着云炫滚烫的怒龙。
两人汗下如雨,抵死相凑,终于云炫越挺越快,忽觉身下姊姊蜜穴逼人的肥美火热,催人欲射,他哑哑的叫了一声,肉棒忽然暴增,蓝倩雪只觉阴内炽暖,再也忍耐不住,叫道:" 要死了!好弟弟,姊姊被你美死了!"她一把揽住云炫的头,樱唇紧贴,一条丁香滑舌火热的钻进云炫口中,死命搅拌着他的舌头,忽然舌尖在云炫上颚一勾,就此停住,浑身剧烈颤抖,竟是从未有过的大泄特泄!云炫顿觉龟头上油油润润般热汤淋下,舒服无比。肉棒登时到了极顶,狠狠突入,将龟头抵在她花心之上,猛烈的喷出股股浓精,直射宫内。
蓝倩雪被那浓精一烫,只觉下腹暖洋洋的,登时颤颤的又小泄了一注。
他二人在那石床上纠缠不休,蓝倩雪今日方知,床第之乐竟至如斯,又见云炫温柔体贴,粗硕伟岸,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不堪,竟和他一起沉湎贪欢。半晌后两人方整衣下床。
铁背玄狼在外面候了半天,肚里早笑做一团:南宫星呀南宫星,这回你脑门上可有点绿油油的了。等这小子交给魔君后,我再放出消息,让你们狗咬狗!
他唯恐误了自己的修行,不敢去偷看那绮丽春宫。听得里面终于云停雨歇,一边心中骂道,奸夫淫妇,居然干了这么久!一边抢入门内,跌足大叫:" 你这小子!居然抢先!气死我啦!" 云炫理也不理他,蓝倩雪见玄狼果然没有侵犯自己的意思,心内庆幸,嘴边不由对他露出一丝浅浅的讥诮。
玄狼见这二人眉目相顾间竟有了丝丝情意,心中暗笑,又大声恨道:" 明日老子一定拔了头筹!" 蓝倩雪心中一惊,望向云炫,暗道:好在有这弟弟在。
心内却不禁对明日又有些期待起来。
第六回
云炫听玄狼如此说,心中忽然焦躁:此妖不除,终是祸害!偏偏我现在灵力尽失,打不过他。假如他真的要欺负这姊姊,那可如何是好?
铁背玄狼确实有些渴了,见水放在桌上,便端起砵,仰头就喝。
那石砵深大,几乎将玄狼整个面目遮住,只露出下巴底核桃大的喉结上下抖动。云炫见正是机会,伸手拔了蓝倩雪发髻上的长簪子,箭步向前,将全身气力运于右臂,一招流星赶月,狠狠戳在玄狼咽喉之上。
只听啪一声脆响,镶珠银簪断为两截,玄狼喉头却连油皮也没擦破一丝,倒是把这妖怪吓了一跳,登时呛水。
他连咳数声,被水洇的鼻腔生痛,恼怒起来一掌将云炫拍倒在地,俯身捏住了他脖子,露齿狞笑道:" 小杂碎,老子救了你性命,让你风流快活,你便这般报答老子?" 话音未落,一缕寒光直奔他的右眼。原来云炫手指劲弹,将那半截断簪激射而出。玄狼眼睛一闭,那断簪击中眼皮,如中金石,远远的崩到一边。
他连续被云炫两下偷袭,虽无大碍,却将怒火挑了起来,蒲扇大的巴掌高高举起,恨不得立毙这可恶的小子于掌底。
却见蓝倩雪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惊呼道:" 别杀他!" 玄狼省起雾真人的警告来,心中一凛,怒气却消了大半,顺势下台道:" 哈哈,真是郎情妾意!且饶他这次!" 他松开云炫脖子,右臂一挥,将蓝倩雪甩开,自行坐到一边,看着他俩,嘿嘿冷笑不已。
蓝倩雪站立不稳,啊的一声倒在云炫身上。云炫慌忙伸手抱住,见怀中美妇花容失色,神色惶急,确是真真正正在为自己担心。他心头感动,登时涌上一股柔情来:她这般奋不顾身的救我,我就算为她死了,又何足道?再不去管玄狼,只在蓝倩雪耳边轻轻问道:" 姊姊摔伤没有?" 蓝倩雪被他气息喷得耳边痒痒的,羞红着脸道:" 被你恰好接着了……没事儿。"她北地口音悦耳动听,云炫心中又是一荡,扶着她慢慢站起。见她几乎和自己等高,忽然想道:若过得两三年,我定比她更高些,看起来就不象姊姊和弟弟了……我想这个干嘛?
他定了一定神,温柔放开蓝倩雪,对玄狼道:" 铁背玄狼!你抓了小爷,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你想干什么?" 手上一暖,原是蓝倩雪纤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他扭头望去,只见蓝倩雪美目凝视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别再激怒那老妖怪。
铁背玄狼也正头痛:这小子一场大梦,流水一般不知吃了我多少滋补山参。
才醒片刻就闹出乱子,害得老子背上挂彩。眼下刚刚爽完就来寻衅!简直是个灾星!偏又杀不得伤不得的,真他娘窝火!
见云炫口气不善,他也火起:" 你娘的小王八蛋!老子即刻放了你!你敢出这洞口么?正教不把你砍成八段才怪!"云炫怒道:" 一定是你和那雾真人给我施了什么邪法,将我弄成这样!" 玄狼啐了一口唾沫:" 狗屁!若不是你突然冒出妖气,你以为你还有命在?你这小子说不定本就是个妖胎,还以为自己是个人么?"云炫心中早将那日的情形回想了千百遍,虽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却一直不愿承认,只推做中了邪法。此刻被玄狼喝破,知他所言非虚。心神剧震之下,登时木雕泥塑一般站着,连蓝倩雪悄悄抽手也没有发觉。心头反复就是那两句话:你是个妖胎!还以为自己是人!你是个妖胎!还以为自己是人!……
玄狼又笑道:" 其实做妖有什么不好?你不如认命吧,跪下来磕几个头,爷爷收你做个徒弟,传你几招保命的功夫。" 云炫被他一激,额上青筋隆起,眼球渐渐充血。那神秘的妖异力量本来分散蛰伏于百骸,在他情绪激动之下,竟象一锅黑色岩浆,突然沸腾,又被外界剧烈搅动,登时爆发了起来,迫的他一声狂嗷:" 我杀了你!" 双目血红,背上头上全是跳跃不休的黑色气焰。
蓝倩雪灵力已失,抵挡不住云炫强烈的妖煞,手足酸软倒在一旁。铁背玄狼纵身提起她,把她往石门外一推,回身狂笑道:" 奶奶的,要打架么?老子陪你!"反手将蓝倩雪关在石门之外。
蓝倩雪听得里面嘭砰呼喊之声大作,显是二妖正斗做了一团。她喘了好一阵,才觉得手足有了些力气,跌跌撞撞向洞外跑去。
摸到洞口处,希望顷刻化作乌有,原来果然一道千斤石闸将洞口堵得死死的。
她失魂落魄呆了片刻,又慢慢走了回来。心里想道:但愿他们别斗个两败俱伤才好,我可不要活活关死在这山洞中。她打了个寒战,双臂抱紧了柔腴的身体,听着石门里的呼喝打斗声,眼神哀怨之极。
半晌,才听到玄狼纵声笑道:" 痛快!痛快!" 石门隆隆开处,只见他鼻中鲜血长流,衣衫破了好几个大口,却仍在大笑不停。
再看云炫,全无刚才的半分气势,歪歪倒在尘埃中,却不动弹。蓝倩雪心里终究还是向着他多些,慌忙跑过去,抱起他头,问道:" 你怎么了?" 云炫左脸青肿,头发散乱,连咳数声,微声道:" 姊姊,我想救你,但打不过他。"蓝倩雪见状掉下泪来,说道:" 好弟弟,不要打了。你死了谁陪着姊姊呢?"玄狼擦了鼻血,走过来一脚踏在云炫胸口上,骂道:" 服了没有?" 云炫道:" 不服!" 蓝倩雪道:" 服了,服了。" 玄狼心中一动,伸手把蓝倩雪捏了起来,吓得她尖叫不已。云炫欲要挣扎,却被玄狼踏住,哪里能动,他怒道:" 你做什么!快放下她!"玄狼狞笑道:" 你若服我,我便饶了她,说不定还成全你们做一对小夫妻;若不服我,我立刻折了这小妞颈子,让她美则美矣,却是个歪脖子。哈哈!" 蓝倩雪被玄狼高高捏起,说不了话,也看不见云炫,一双玉足只在半空中踢蹬,眼前渐渐发黑。便在这时,隐约听得云炫说道:" 我服……" 她耳中嗡的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蓝倩雪慢慢醒转过来,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大惊睁眼,却见云炫目光关切的看着自己。云炫长出了一口气:" 姊姊,你总算醒了。" 蓝倩雪四处望了望:" 那老妖怪呢?" 云炫道:" 在旁边石洞中休息,此处只有我二人。别害怕。"蓝倩雪问道:" 你和他不是伙伴么?怎么打起来了?"云炫道:" 我才不是他的伙伴!我是点苍符箓派弟子姜云炫。" 便将事情前因后果简要和她说了一遍。蓝倩雪半晌听完,心中将信将疑,默默不语。云炫问道:" 姊姊如何称呼?" 她答道:" 我是花剑仙一派,名字叫蓝倩雪。" 云炫以正教礼数施礼,蓝倩雪慌忙还礼。云炫面上神色一黯,默默垂泪。蓝倩雪问道:" 你……你怎么了?"云炫道:" 雪姊姊,你对我还礼。可见你还将我当作正教弟子。我如今一身妖气,别人见到我,却只有诛之而后快。天下之大,哪里是我容身之处?" 蓝倩雪见他伤心,又多信了几分,捉住他的手安慰道:" 你别伤心,其中必有隐情。
我当初见到你,不也是拔剑便刺么?现下解释清楚了,我却只把你当做弟弟。你若随我回去,我必向爹爹、师父求救,大家都是正教中人,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除了这身妖气的。"云炫目光一亮,仿佛看到希望,顷刻又黯然道:" 恐怕没有机会了。那妖怪要将我们两人挟持北上,直至妖魔界。" 蓝倩雪捏紧了云炫的手:" 他……他想将我们当做妖奴?" 云炫摇摇头道:" 我不知道。他擒着我或许还有别的打算,我却看不穿他的诡计,若是我师兄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才看出端倪来。" 心中想到君舆,他一时间又愣愣出神了。
蓝倩雪将整件事情翻过去倒过来想了好几遍,忽然试探道:" 云炫弟弟,下次我们试试……隔山取火如何?" 云炫啊了一声,茫然看着蓝倩雪道:" 雪姊姊,你说什么?什么叫隔山取火?" 蓝倩雪一直在观察他面部神色,知他并非作伪。
当下心中雪亮,暗暗咬牙道:老妖怪骗的我好苦!口里答道:" 啊。没什么,以后再说这件事吧。" 又想道:那妖怪如果要折辱我,为何不自己来,偏偏要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自己和云炫——难道,他其实是一只母狼?
云炫说道:" 雪姊姊,刚才为了救你,我暂时向他服软。此番北上,路上还有不短距离。我们两人需得见机行事,设法脱身才是。" 蓝倩雪道:" 我家里一定是快骑四出,在搜寻我的下落。只是这妖怪狡猾,尽走荒僻小路,却是难以追踪……" 云炫道:" 你身上带着众多首饰,不妨每隔一段路程故意遗落一件,以便援兵蹑踪。"两人一番交心,彼此间熟稔了许多。那山洞幽深,此刻已是夜晚,寒意慢慢浸到身上,蓝倩雪灵力全失,虽有貂裘,依然有些微微发抖。
云炫问道:" 你冷么?" 蓝倩雪低低嗯了一声。云炫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道:" 我身上热,你靠过来。" 蓝倩雪心道,今日和他都那样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便如小猫一般温顺的伏在云炫怀中。
云炫少年血脉蓬勃有力,身体暖热,登时让她不再觉得寒冷。她呼吸着云炫身上的男子气息,心中道:这个弟弟身份诡谲,不知究竟是人是妖,不过对我倒很好。又想:假如一路上真的没有机会逃脱,真的成了妖怪奴仆却该如何?他会不会保护我?那妖怪说,会成全我们做一对夫妻又是何意?
她担惊受怕了一天,此刻伏在云炫怀中竟情绪安宁,胡思乱想间不觉睡着了,却梦到自己和云炫得了机会,逃离玄狼魔爪,拼命跑呀跑,跑到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神仙美地,既没有妖怪,也没有正教人士。自己和云炫拜堂成了亲,洞房花烛夜云炫问道:雪姊姊,什么是隔山取火?自己羞答答的教他,他却一个劲的把那粗硬的宝贝望自己身上顶,她又着急又难耐,一下子恨得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依旧趴在云炫腿上,原来是一场春梦。
耳中听到云炫微微的鼾声,蓝倩雪觉得自己腿心处一片火热粘湿,她羞红了脸,啐道:怎么做这样的梦?然而身子下倒真有个硬硬的东西在硌着她。她微一凝神,便知是何物事,登时脸又烧了起来。原来云炫夜间勃起,阳物硬邦邦的顶在蓝倩雪肌肤之上。
蓝倩雪心如鹿撞,在黑暗中待了好一会,见云炫睡的香甜。悄悄伸手去探了一把。然而云炫巨硕,她一探之下,不自禁又去摩梭,继而改为抓持,须臾又轻轻捏握,一时竟不舍得放手。
云炫在梦中被阵阵快感袭击,鼾声中便偶尔哼出一两声低低的呻吟来。蓝倩雪梦中已动了情,此刻想起日间那酥死人的滋味来,股间愈发湿润。她微微喘息,一只小手握住了云炫巨根,另一只手却慢慢抚胸而下,渐渐伸到自己两腿之间。
纤长的手指在那缝隙上一划,指尖一片泥泞。她咬住了红唇,指腹分开湿粘粘的两瓣蜜肉,轻触着那一粒肉豆娇蒂……
黑暗中,除了云炫不时发出的极舒服的梦呓,还传来阵阵犹如受伤母兽般低低压抑的喘息声……偶然迸出抑制不住的轻声娇呼,仿佛幼女啼夜一般。
云炫朦朦胧胧中浑身欲火上冲,依稀感觉那姊姊在抚摸自己的阳物,他只当是在做梦,翻身就把蓝倩雪压在身下。
蓝倩雪吓了一大跳,以为他发觉了自己的轻薄,身子都僵住了,然而一种被人抓了现形的强烈羞耻,却让她的身体瞬间却变得无比敏感,那蜜蒂酸痒颤抖,快感汹涌,她竟不能移开手指,只哆嗦着用兰指摩擦。就在云炫扯脱她裙子之时,这美妇在娇嫩美蒂上重重一捺,浑身颤抖,竟小丢了一回。
云炫浑浑噩噩间将自己裤子也褪到臀下,露出粗硬的肉棒来,又从蓝倩雪裙中捞出那光滑赤裸的雪腿来,双手一分,便凑了上去。只听蓝倩雪啊的一声,美目大睁,抓紧了云炫的手臂。原来他白天清醒时遍寻而不入,此刻混沌中竟准确无比,干脆利落的一枪将蓝倩雪给挑了。蓝倩雪阴内早已濡湿如泥,被少年籍着油润一贯入底,她只感觉一根巨杵撑开嫩阴,将自己刚才那难耐的空虚,顷刻间填的满满当当,充实怡人。
云炫插入她蜜壶之中,美得打了个寒战。原来南宫星暴殄天物,蓝倩雪虽成婚近一年,蜜牝内竟犹如处子般紧凑。他半梦半醒之间,随着本能抽送起来,蓝倩雪还来不及欲推还就,就被他突袭得手,此刻被他纵送间又尝到白日里那销魂滋味,比起刚才自渎,却是更加快美。鼻中顿时哼了起来。
云炫动了几下,脑中终于清醒,慌忙道:" 雪姊姊,我……我以为是在做梦。"蓝倩雪咬着下唇,眼波似恼还羞,做足了委屈模样:" 你这浑弟弟,做梦…
…还来轻薄人家……" 云炫见她只是娇嗔,却不推拒,更兼柳腰摆动,蜜尻轻抛,心中释然,暗暗喜道:原来她也喜欢和我做这件事呢。登时男人的自信心爆增,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雪姊姊,云炫好喜欢你。"蓝倩雪情动之下,浪道:" 快动一动,待会教你……隔山取火之法。" 云炫这才明白原来隔山取火是床第间的趣儿,他哪里能够等待,拔了湿淋淋的肉棒,急道:" 雪姊姊,现在便教我。" 蓝倩雪难舍的一声呻吟,怨怨的剜了他一眼,这才翻身爬了起来,跪在床上,羞涩道:" 云炫弟弟,到后边去……"云炫见她衣服散乱,推到背上,裙裈松脱,仅裹一腿,中间一段露出那欲折柳腰,如桃美尻,虽在黑暗之中,借着墙上油灯的微弱光芒,亦能辨出那肌肤赛雪欺霜,白嫩诱人。他咽了一口口水,急急抓住了蓝倩雪的蜜臀,岂料十指深陷,掌指间鼓鼓盈盈,那蜜臀端的是丰腴无比。云炫怒龙挺拔,瞧见那美丽姊姊蜜穴水亮亮的,龟头一抵,便挺了进去。
蓝倩雪被他撞的欲倒,刚想撒娇埋怨几句,却被云炫一阵乱捅深顶弄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紧紧咬紧了袖子。云炫伏在她身上,这才发觉美少妇的丰腴和少女的丰满完全不是一个滋味。他每次深入,小腹便撞上蓝倩雪的蜜臀,那绵软厚实的触感让云炫飘然,仿佛置身白云之上,纵情抽添。然而白云哪有这般解语,这般柔腴?
蓝倩雪呀呀轻叫,衣服被云炫渐顶渐掀,裸出一对圆滚饱满的巨乳,不断晃动。云炫看见,趴到她背上,一手捧了一只沉甸甸的雪乳,指掌揉捏。他一边深挺,一边喘道:" 姊姊,我们这样子好像狗儿呢!" 蓝倩雪啐了一口:" 你…
…你才象……啊象个……在撒欢的狗儿呢!" 云炫喘道:" 我还没撒欢呢,这便撒一个给你瞧瞧!" 说话间腰臀猛的用力,蓝倩雪吃重不起,啊呀一声整个身体伏倒。云炫趴在她柔腴的背臀之上,丝毫不停。
蓝倩雪嫩阴之内被云炫弯翘的怒龙记记深入,挑在花心之上,敏感的乳头又被他捏在指间,反复夹弄,一时间浪了起来,说道:" 你……不象狗儿,啊,倒……倒像个……牯牛……你……白天,把我弄丢了那么多次……连晚上睡个觉都不老实……真是个小畜生!" 云炫被她骂做畜生,反而心内痒痒的,阳物愈发硬翘,在那花心上便是几下狠戳,笑道:" 只要能和姊姊在一起,我便是畜生又如何?"蓝倩雪被他戳的极美,啊啊直叫:" 被你戳的美死了!姊姊恨不得被你这般戳死!" 云炫见她发起姣来,便努力朝那滑溜溜的花心猛顶猛撞。蓝倩雪反手捏住了他坚实的臀肌,欢叫不停:" 好弟弟!啊……不要停……姊姊要被你撞的飞起来了……姊姊爱死……你这只小狗儿了!你若是只公狗儿,姊姊便是只母狗儿,天天被你这般日着好不好!"云炫想不到她如此高贵优雅一个少妇,竟说出这样的淫词秽语。但此时听在耳中,却犹如春药,无比催情受用,他捏紧了蓝倩雪丰满双乳,脸埋在她的脖子上,屏气猛插,开始还是想多让这姊姊快活些,后来身子竟打摆子一样不停使唤,足足挺动了近千下,猛的射出精来,这才趴在美人身上喘息不已。
蓝倩雪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将他翻下身来,扑到他身上又打又掐:" 小混蛋,死狗儿!把人家弄丢了那么多次还不肯停,差点被你活活弄死了!" 云炫抱住她,吻道:" 你干嘛不叫我停呀?" 蓝倩雪道:" 我怎么没叫,我连亲爹爹都叫了,你就是不肯停!" 云炫闻言,阳物不禁又翘了一翘,在美人耳边道:" 下次再叫给我听。" 蓝倩雪啐了一口,道:" 死狗儿!"……铁背玄狼眉毛紧皱,慢慢伸手取出耳中的布条,侧耳听了一阵——隔壁两人终于又再次安静下来,这才恨恨的骂道:" 狗男女!" 翻了个身,闭目睡去。
第二天起来,玄狼打开那千斤巨门,睨了云炫一眼,道:" 若不是老子有些能耐,昨日竟被你弄死了,你也只好抱着这美人活活饿死在这石门之后了!" 云炫心里一惊,想道:我虑事不周,险些酿成大祸!"玄狼给云炫脚下施了个缩地诀,令他驮着蓝倩雪,一齐赶路。云炫跑动起来,感觉竟比绑了神行符还迅捷些,他心中忖道:看来众家法术各有千秋,我却不能妄自尊大了。他借着这缩地诀之功,暗暗加快脚程,玄狼浑似不察,竟被他把距离拉的越来越大。
云炫心中大喜,片刻间跑出上百里地,回头再看,哪里有玄狼踪迹。他满心欢喜,对蓝倩雪道:" 姊姊!我们甩掉那老妖怪了!" 话音才落,屁股上便吃了一脚,只听玄狼骂道:" 就你这乌龟般的脚程,还想甩掉老子。快给我继续赶路!"云炫心头大恨,知道尽在玄狼掌握之中,无奈继续前行,心头仍不断在盘算脱身之策。玄狼随口往路边草丛上吐了口痰,看着云炫背影远去了,嘿嘿冷笑,拔腿追了上去。
山风吹过,一片枯草簌簌伏倒,赫然现出一只珍珠耳坠来。
南宫星拔出剑来,一剑劈了路旁一株松树。他满眼血丝,已整整追了三天三夜,依然毫无妻子消息,心急如焚。但此刻马力疲乏,也不得不暂时休息一下。
一个三绺长须的中年男子在他肩上轻拍,已示抚慰。此人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正是他的父亲南宫远天。
他们身后还有数骑,或坐或躺都在休憩,骑手们还带着六只巨獒,都在吐出舌头喘息。
一个紫红脸色的大汉,此时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铁盒来,打开铁盒,里面是厚厚的貂皮内垫,垫子上却放着一枚算盘珠子大小的圆物。南宫远天走过去,施礼道:" 雷庄主,此次得到贵庄相援,感激不尽!" 那紫红脸的大汉正是灵獒山庄庄主雷麓驰,闻言收起那铁盒,还礼道:" 南宫老兄不必客气,天下正道本就是一家,贵门有难,焉能坐视?"灵獒山庄在正教之中最善追踪,素来与花剑仙派交好。此次蓝倩雪被掳,南宫远天立刻飞书请雷麓驰帮忙。雷麓驰也非常仗义,带着 "灵獒双俊" 罗西鼎,丘焕等一干弟子,牵着数十头灵獒就来相援。
恰好长真门下道人潜渊子正在南宫府上做客,当即也表示帮忙。于是众人兵分几路,各带着灵獒山庄的弟子和巨犬,分头追寻铁背玄狼踪迹。
南宫远天见雷麓驰一路之上数次查看这个似蛋非蛋的怪东西,便问道:" 雷庄主铁盒之内是个什么怪异物事?阁下好像器重得很呀!" 雷麓驰笑道:" 这个东西,对我而言,自是器重。于南宫兄,却是一钱不值。"南宫远天奇道:" 为何?" 雷麓驰道:" 此物唤作' 遥眼'.乃我门中秘宝,历来只有庄主才能修炼。却一直没人能够炼制成功。雷某不才,机缘巧合之下竟突破了第一关,炼成遥眼之卵。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孵化,心急之下,频频探查,让南宫兄见笑了。" 南宫远山道:" 此物炼制不易,有何妙用?"雷麓驰道:" 此卵乃是我灵獒山庄碧心湖上岚霭水精所化。那碧心湖中,有一小岛。岛上有一面万年玉壁,高约十丈,壁面光滑如镜。此物便与那玉壁相连。
一旦孵化,所得者有双翅可飞,小若蝇蚋,几不可察。其目中所见,皆可映于那万年玉壁之上。故唤之遥目。" 南宫远山恍然道:" 原来如此,当真是刺探敌人虚实的好东西!" 雷麓驰正要再夸上几句,忽听一名灵獒山庄的弟子大叫:" 飞鸽传书!飞鸽传书!"南宫星听到后边一阵喧嚷,正要去问是什么传书时,却见雷麓驰和南宫远天急匆匆走过来。南宫远天叫道:" 星儿,你看看这件东西可是倩雪的?" 南宫星看向父亲掌中,正是一枚珍珠耳坠。他一眼就认出是妻子之物,抓在手里,浑身颤抖:" 正是她的!哪里寻到的?" 雷麓驰说道:" 是丘焕和蓝狄那一路寻到的。
此刻灵獒已嗅到踪迹,正一刻不停的紧追!"他回头喝道:" 都上马!马头调向北方!追!" 话音未落,南宫星早已一骑飞出,烟尘滚滚朝北边去了。
第七回
铁背玄狼的缩地诀虽快,却每日只能加持一个时辰。路途中经过市集,玄狼便抢了几匹马做脚力,他瞧着云炫,心中想道:这小子一路而来,怎么看怎么像个妖怪。雾真人又那么看重他,非要我将他安全带到魔君处,莫非……他脑中顿时翩翩浮动起魔君游戏人间浪漫狗血的香艳故事来,边想边暗暗点头。见云炫衣衫单薄,沉吟片刻,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件乌黑背心,令他穿上。又顺便给三人都添置了冬衣。
云炫见越行越北,始终找不到脱身机会,心情堪忧。蓝倩雪被挟着走了几日不见援兵,早就绝望。心道:前途未卜,不如珍惜当下。一颗心只拴在云炫身上,每日变着法儿与他欢好。云炫虽然着急,但少年人初尝云雨,蓝倩雪又花样百出,他哪里能够抵挡。
玄狼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两人腻在一起。
这一日阴云低沉,忽然北风大作,天地间纷纷扬扬下起雪来。那雪下得密集,满天尽是飞絮。云炫从小在南疆生长,从未见过如此大雪,看见处处银装素裹,顿觉新奇。玄狼见风雪扑面而来,吹得衣袍翻飞,不由豪兴大发,哈哈笑道:"好大的雪!当初天天看不觉得什么,如今半年未见,真是凉快得很!哈哈!" 蓝倩雪啊了一声,问道:" 天天见雪?岂不是极北之地?"玄狼笑道:" 正是。你不要慌,说不定魔君不杀你们,反而有什么悲喜交加的奇遇呢!我见你们两人情投意合,干脆给求个情,让你们做对恩爱夫妻,在我们妖境生儿育女,岂不快哉?哈哈!" 蓝倩雪心中不知是忧是喜,偷偷看了云炫一眼,刚好云炫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投,登时将她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云炫见她娇羞,想起她夜间热情如火,娇嫩丰腴的身体,心内不由想道:若真能和雪姊姊厮守一生,却也不算太坏的一件事。他骑在马上胡乱想道:不知道今晚上雪姊姊会教我什么新的姿势?昨天晚上的那个叫兔吮毫么……正浮想联翩,马头忽然被玄狼一勒,那马咴咴声直立起来,险些将他掀到地上。他怒道:" 做什么?!" 玄狼低喝道:" 噤声!"云炫见他面色肃然,不敢做声,望向蓝倩雪。蓝倩雪也是满眼狐疑。一时间,三骑伫于风雪之中,只听马蹄轻刨,雪落无声,哪里还有什么动静?
玄狼嗅了片刻,忽然立起,双足一点马镫,整个人悄无声息的扑向前方,几个起落,身形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云炫多日来就等着这样的机会,见蓝倩雪还在发愣,一扯她的缰绳,急道:" 雪姊姊,跑呀!" 蓝倩雪被他一语惊醒,二人拨转马头,狠狠鞭马,向南疾驰而去。
云炫扭头未见玄狼追来,满心欢喜,但生怕又是玄狼诡计,便大声对蓝倩雪喊道:" 雪姊姊,待会他若追来,你只管跑,我帮你拖住他!" 蓝倩雪道:" 我们一块跑!别让他追上!"正奔驰间,前方雪地之中,忽然腾起数条白影,放过了蓝倩雪,枪如毒龙,径直扎向云炫。云炫大惊,将马狠狠一勒,只听扑扑数声,银枪将那骏马脖胸扎了好几个对穿,有一枪贴着云炫大腿擦过,拉出一道血口。
骏马悲嘶一声,倒毙在地。云炫翻滚到一旁,还没看清楚敌人,只听狺狺狂嗥,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獒,闪电一般直奔咽喉扑咬过来。
云炫一脚踹向其中一只巨獒的腹部,谁知那巨獒灵活之极,四爪一蹬,闪到一边。另一只扑到身前,张嘴就咬。云炫慌忙用手去挡,被它一口咬住左臂,好在棉衣厚实,虽咬得鲜血淋漓,却未伤及筋骨。
云炫从小在山林长大,却是极会和野兽搏斗,当下右拳挥出,正中巨獒脆弱的鼻子。痛得那巨獒悲呜一声,空中打了个翻滚,竟被他一拳给打得鼻骨碎裂,重伤倒地。
蓝倩雪勒马回转,见云炫遇袭,惊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截杀我们?"对方团团围住云炫,一人对蓝倩雪道:" 这位定是南宫夫人。请勿惊惶,我们是灵獒山庄弟子,应贵派相邀,前来救援!" 蓝倩雪见对方五人皆身披白氅,是故伏在雪地之中,难以被人察觉。便道:" 他是点苍符箓弟子,也是我们正教人士,大家别误会了!"忽听一人惊呼道:" 夫人退后!此妖气焰好浓!" 另一名灵獒山庄弟子喝道:" 师兄不在,大家并肩子上!" 众人喊了一声,五条银枪攒向云炫。云炫左支右绌,棉衣被枪尖挑开好几个大口子,爆出雪白棉絮来,惊险万分。
蓝倩雪大声喝止,但混在呼喊争斗之声中,竟无人理会。云炫对着五人,本就不敌,另一只灵獒听到獒手号令,又扑咬上来。百忙之中他挥足便踢,被灵獒一口咬住小腿,滚倒在地。
他正要翻身起来,一名灵獒山庄弟子抢上便刺,只听蓝倩雪一声娇呼,云炫心口早被银枪搠中。
铁背玄狼扑向雪地之中,所过之处惨叫不断,皑皑白雪上顿时冒出好几摊血泊来,刺目之极。
原来在前方设伏的,正是丘焕和蓝狄二人。他们偶然间发觉蓝倩雪遗留的首饰,蓝狄认出是姊姊的物事,便飞鸽传信给另外两路援兵,令灵獒嗅了气味,一路紧紧追赶。
这一日远远追上,但南宫远天、潜渊子两路人马都未到齐。他们又不肯就此放过,便留了五人断后,其余人快马加鞭绕到前方设伏,没想到伏击圈尚未布置完毕,玄狼就奔袭过来,反将猝不及防的南宫家弟子杀了好几个。
蓝狄惊道:" 是谁走漏了风声?" 丘焕咬牙道:" 是风向!此妖鼻子忒贼了些。定是从风里嗅到了我们的气味。" 他见埋伏已经败露,对方又只有一人,索性强攻。挥手令道:" 放箭!" 灵獒弟子端着硬弩,朝着玄狼便射。
玄狼丝毫不惧,那弩箭射到他身上全数崩开,斜斜插入雪地。他哈哈大笑,奔入阵中,一时间将弩手杀了个人仰马翻。众人连忙呼叫灵獒撕咬。
蓝狄道:" 此妖刀枪不入,又会封灵邪法!很是难斗。" 丘焕从背上摘下一把长弓,弯弓搭箭,道:" 无妨,蓝公子请上去助战。我来射他!" 蓝狄灵力在南宫远天相助下已经解封,当下长剑舞得雪花难入,扑向玄狼:" 妖怪!还我姊姊!"玄狼刚毙了一只灵獒,见他过来,笑道:" 来得好!" 一掌抓住蓝狄宝剑,扭成麻花一般,另一只手就去抓他面门。只听弓弦一声轻响,一箭已到胸前。玄狼本要硬吃,忽然心生警兆,硬生生闪避开来。
身形未稳,又听得嘭嘭嘭三声弓鸣,竟是连珠三箭射到。玄狼拍落两支,左肩上却中了一箭,扑的一声,直扎进去。那箭簇头带孔,箭杆中空,甫一入体,就生出牵引之力,引得他鲜血如喷泉一般标出丈许。
玄狼大惊,反手便拔那箭,直痛的他大吼连连,额上冒出汗珠。原来箭上生满倒钩,扯脱他好一块皮肉,创口甚重。
他欲去寻那射手,却见蓝狄从背上又拔了一柄剑,斜斜削来。玄狼之前托大已吃了暗亏,再不敢轻敌。见蓝狄手中之剑紫光莹莹,寒意逼人,知道是一口宝剑,不敢以身试之,侧身躲过。
蓝狄见玄狼害怕自己手中的璇玑剑,旁边又有丘焕神射相助,登时精神大振,剑招也挥洒如意起来。他们花剑仙一派以剑法为长,他人又俊秀,此刻矫若游龙,身法颇有几分花下仙人的风姿。
玄狼躲着他的剑招,不时反击,倒把七八分精力用在提防丘焕的暗箭。果然弓弦响动,丘焕瞅机就是一箭。玄狼早就等着,探手拉过一名灵獒山庄弟子挡在胸前。那弟子惨呼一声,臀上中了一箭,虽非要害,但血泉狂喷而出,他手脚被制,又拔不了箭,脸色顷刻间惨白如纸,登时毙命。
玄狼暗骇道:" 此人炼制的是什么箭?竟这般霸道?" 这时蓝狄宝剑劈来,他顺手举着尸身一挡,那尸体竟如薄纸一般嗤声被削成两片,内脏鲜血红雨纷纷的落在白雪之中。几个年轻一点的正教子弟见到如此惨状,脸色都白了。玄狼却如风而至,劈手又抓起一人,舞做盾牌。
众人见他凶猛,纷纷退后,频频发令,指挥灵獒扑咬。玄狼几次想封掉蓝狄灵力,但蓝狄吃过大亏,早就防着,一见玄狼靠近,就把宝剑舞成一团剑光,拼命护住周身,不让他有机可乘。若玄狼欲舍了他去找丘焕,他便如影随形一般缠斗上来,让玄狼难以脱身。
那丘焕变换位置,不停发箭,逼得玄狼步步后退。他身法晃动,露出破绽来,一只灵獒弹起,张口咬住了玄狼右手,死死不松。
蓝狄见机,璇玑剑直奔要害。玄狼险中求胜,运起神通,肌肉凹陷扭转,虽被划得鲜血淋淋,却未伤到内脏。他卸了剑势,飞起一足,正中蓝狄胸口,将他踢飞一旁。丘焕之箭正在这时呼啸而至,玄狼架势全乱,啊呀一声摔到,堪堪闪过那箭,背心上全是冷汗。
只听蓝狄大叫:" 好机会!快射!" 玄狼反掌在雪地上一拍,带着那只巨獒,整个身体飞到半空,嗖嗖连响,又是两箭贴身而过。
玄狼空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弓弦响处,一箭寒光直射他右眼,他再也闪避不及,只能闭目待死。然而那箭射到眼皮之上,虽是火花四溅,将眼球震得剧痛,流下泪来,却没有贯脑而入。他心中纳闷,却听蓝狄气急败坏问道:" 怎么回事?"丘焕沉声道:" 只有噬魂箭才能伤他,可我全数射光了!"蓝狄道:" 我帮你拾!" 一个翻滚,就去寻箭。刚摸到一根噬魂箭,只听风声大作,重物袭来。他拼命向丘焕掷出那箭,胸腹间却被一只被扭断了脖子的灵獒重重击中,口吐鲜血,晕厥在地。
丘焕探身接箭,搭在弓上,见玄狼奔来,心道:就算吃你一记重手,也要射你一箭。
玄狼瞬息而至,一抓探来,丘焕不躲不闪,径自开弓,耳中却听一声" 封"字大喝,箭虽在弦上,但自己双臂竟丝毫张不开那把龙吟弓!
玄狼狞笑道:" 老子最恨放冷箭的!" 大手伸出,抓住他头只一拧,骨裂声响中,丘焕哼也没哼,软软倒地。
云炫胸口中枪,一阵大痛,却未见鲜血冒出,原来枪尖扎到玄狼给的那件乌黑背心上便停住了,再也进不去半分。
那灵獒弟子不明其理,愣在当场:" 妖怪刀枪不入。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云炫已抓住了那杆枪,手上黑气涌动,低吼一声,竟将他远远甩出,那人长枪被云炫夺去,身子在雪地里弹了数弹才停,却未再站起身来。
其余四人中有一人甚是机警,见到云炫手臂大腿皆是鲜血,便叫道:" 他不是刀枪不入!定是身上穿着护身宝甲。扎他头面四肢!" 抖起枪花,搂头便刺。
云炫慌忙拿枪拨挡,他点苍派平日多修习剑法,却不太会用枪。才几招下来,右臂、左腿各中一枪,鲜血挥洒而出。灵獒弟子见他果然不是金刚不坏之体,精神大振,愈发攻的急骤。
然而云炫双手黑焰缭绕,气力大得异常,一杆枪舞得虎虎生风,四人兵刃不时被他砸得脱手,只得轮流跳出圈外,拾了长枪再加入战团。云炫虽舞得凶猛,终究不成章法,若不是仗着玄狼宝甲,早就被扎成蜂窝。
蓝倩雪见他危急,欲要相救却苦无灵力,只得在一旁叫喊,但众人杀得眼睛都红了,根本不听。
只听一名灵獒弟子斥道:" 撒手!" 云炫左手右手各中一枪,再也拿捏不住,长枪脱手掉落。他正手忙脚乱,却听玄狼声音喊道:" 接剑!" 一把紫莹莹的宝剑掷了过来。云炫劈手接过,见一名灵獒弟子攻来,顺手一剑劈去,那人横枪格挡,不料那生铁枪杆竟如麦秸一般,被云炫轻轻一划,连人带枪都劈做两段。
云炫被鲜血溅了一脸,呆如木鸡。耳旁几声惨叫,却是玄狼料理了那几个灵獒山庄的长枪手。他拿着剑,颤抖着对玄狼道:" 你……你害我杀了正教弟子!
" 玄狼左肩鲜血淋漓,渺着右目兀自流泪不停,哈哈大笑道:" 你不杀他,他却杀你!人家只把你当妖,你却自认什么正教弟子!笑死人了。"蓝倩雪一眼认出他手中宝剑正是自己家传的璇玑剑,惊呼道:" 你哪里来的这把剑?你杀我弟弟么?" 玄狼道:" 杀了有什么稀奇?我又不怕杀正教弟子。
谁来杀我,我便杀谁!" 蓝倩雪只有这么一个幼弟,从小便与她亲厚。登时美目发红,滴出泪来,咬牙道:" 你杀了我弟弟,我和你拼命!" 一头便撞向玄狼。
玄狼遇袭,正自焦躁,怒道:" 都是你惹的追兵,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一掌劈出,蓝倩雪横飞出去,撞向一块大石。云炫救之不及,惊喝道:" 不可!"却见灰影一闪,一人疾若狸猫,将蓝倩雪接住。那人一身灰布道袍,长髯飘动,手执一柄拂尘。他见蓝倩雪只是昏厥,便将她轻轻放下,抚髯徐徐道:" 妖怪放肆!可认识道爷潜渊子否?" 玄狼刚要说话,却见道人身后奔来数骑,皆是劲马健儿,当前一人目光炯炯,一看便知是硬手。
他心中道:" 娘的,今天什么日子,捅了马蜂窝么?若是老子一个,打不过便跑。现在拖着一个累赘,却是麻烦得很。" 见敌人慢慢围上,他对云炫道:"先别管你正教妖道,存了性命再说!你今日如死在这里,必然背上妖怪恶名,恐怕连你师兄也难以做人!谁要杀你,你就杀他!就算你是正教弟子,也是这般道理!"云炫被他喝醒,见四周的正教诸人望着自己皆满眼敌意,恨不得立刻诛杀。
他一身冷汗,心道:说的没错,我今日若死了,谁来给我洗刷冤屈?背着个妖怪的恶名,黄泉底下如何见爹爹和娘?
他握紧璇玑剑,眼神露出寒光,道:" 好吧!我不去杀别人,但谁要杀我,先问问这剑!" 玄狼哈哈笑道:" 好男儿敢作敢当!正该如此!"那潜渊子见他们在重围之下,依然谈笑风生,不禁也佩服对手的胆色,便对身旁那目光炯炯之人道:" 罗$132;弟,小心。令师弟恐怕已遭不测。" 那人正是灵獒双俊中的罗西鼎,他接到丘焕,蓝狄的飞鸽传书,即刻赶来,如今却不见师弟丘焕,只怕他已凶多吉少。
他一眼望见玄狼左肩创口,道:" 那老妖肩头上分明中过丘焕之箭,我来斗他!" 潜渊子点头道:" 多多小心,我去收拾另一个。"云炫见潜渊子缓步朝自己走来,看他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他心存一丝侥幸,说道:" 潜渊子道长,我不是妖怪,我是正教弟子。"潜渊子一声清笑:" 既然如此,快快扔下剑来。" 云炫见他语气柔和,喜道:"你相信我的话?我撤剑你不杀我么?" 潜渊子依然不紧不慢道:" 人妖殊途,除恶务尽!你若撤剑,贫道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下辈子投个好胎吧。"玄狼骂道:" 才夸你好男儿,你就卑躬屈膝!再这样,咱们妖道都不收你这号窝囊废!" 罗西鼎道:" 妖怪休要嘴硬,待会定要你跪地求饶!" 玄狼嘿嘿笑道:" 大家不妨试试,看谁跪地求饶!"罗西鼎不再说话,便是一拳击出,玄狼喝道:" 来得好!" 也是一拳。他身高臂长,拳头竟后发先至,罗西鼎丝毫不躲,砰的一声,被玄狼重重击中。
玄狼一愣,胸口上也吃了罗西鼎拳头。俩人皆是身形晃动,气血翻腾。玄狼道:" 原来你也是练不坏之躯的!" 罗西鼎冷笑道:" 你那小小妖术,也敢妄称不坏?今日我要生生将你打成肉饼!"玄狼见他狂妄,心中来气,便道:" 好!今日便与你赌赛一番,有本事别躲!"两人咬紧牙关,不躲不避,一拳拳尽往对方身上打。他俩打铁似的,乒乒乓乓,你来我往;又拳拳到肉,好如和尚撞钟,金铁之声不绝。一旁的人竟看得呆了。
云炫握紧了剑,望着潜渊子道:" 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我却不能这么让你给杀了!" 潜渊子淡淡道:" 我本来就存着伏妖的打算,也不怕费些功夫。你动手吧。" 云炫额上青筋隆起,知道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口中却说道:" 不!
你不杀我,我就不杀你!"潜渊子长啸一声,笑道:" 好吧,我这就杀你!" 拂尘一抖,万千丝绦笔直如枪,径自射向云炫胸口。云炫圈剑一挡,璇玑剑乃上古宝剑,潜渊子拂尘虽也是法宝,却依然当不得璇玑剑芒。
潜渊子之前没注意他手中宝剑,此刻目光一瞥,情知不对,连忙撤手,但为时已晚。拂尘虽未被云炫一剑挥做两段,但还是有数百根拂丝被剑气所浸,纷纷断落,风雪一卷,飞得到处都是。
他这拂尘上的丝绦乃西域麒麟上等尾丝所制,珍贵无比。遭此折损,当真令他心都碎了,饶是他气量再好,也将一张白净面皮憋的涨红。他大叫一声:" 气煞我也!" 将拂尘望后领一插,双手箕张,喝道:" 归来!" 那散落风中的根根断丝仿佛有生命一般,跳跃而起,笔直如针,凝在半空。
潜渊子斥道:" 去!" 断丝如一蓬银针,满天星雨般直射云炫。云炫慌忙舞剑抵挡,只听嗤嗤细声不绝,玄狼宝甲虽然坚韧,亦然挡不住那细如牛毛的银丝穿过。云炫啊的一声大叫,奇经八脉各个重要穴道之上,俱被银丝直透而入,璇玑剑把握不住,掉了下来,轻插入地,直没至柄。
他中针之处冒出细细血流,虽然出血不急,但满身皆是,登时将他变得血葫芦一般骇人!
潜渊子恼他毁伤自己法宝,出手无情,喝道:" 我今日偏不杀你!让你生不如死!戮之!" 他话音才落,那插在穴道中的上百根银丝拼命搅动起来,云炫痛入骨髓,狂吼一声,虽双目血红,身上却无半点气焰冒出。原来,他筋脉穴道被银丝所截,正如道道堤坝,隔断流通,一身妖力被蓄在身体各处,无法奔腾交融,连用都没法使用,自然冒不出气焰来。
灵獒山庄一派的法术,本以追踪机关为主,但罗西鼎天赋异禀,自小就修炼金刚不坏之功。在天山围猎时,又碰巧杀了一头千年妖蟒,他剖蛇胆而服,更是不避锋刃。若玄狼在全盛状态,倒是可以和他一决高下。但他一轮激斗之后,有伤在身,气力不如罗西鼎精纯,两人数十拳打过,他已渐渐不支。
见云炫危急,玄狼更是心烦意乱,想着偷偷封印对手,罗西鼎修为和他不相上下,封灵法咒竟然不能生效。慌乱间吃了罗西鼎重重一拳,将他防护打破,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单膝跪倒。
潜渊子见玄狼倒地,知道今日己方大获全胜,也不再留手。他闭上双目,凝神默念长咒,雪花漫天,被他气势所逼,丝毫不能靠近他的身体。
罗西鼎笑道:" 如今是谁跪地求饶了?" 踏前一步,见玄狼拼命挥拳击来,他毫不在意,说道:" 强弩之末,还要嚣张到几时?" 一拳重重击出。
玄狼中拳,又是一口鲜血,身子斜斜飞出,倒在云炫脚下。潜渊子听得众人一阵呼叫,知道罗西鼎已经得手,他口中念咒完毕,大呼一声:" 破!" 然而才喊出半声,小腹一凉,一把紫莹莹的宝剑自腹斜插而入,从他口中穿出,将他舌头也斩做两截。
他脖子被宝剑所顶,不能低头,想转头去看罗西鼎时,终于眼前一黑,就此殒命。罗西鼎却怔怔的站着,脸色惨白,心口插着一根噬魂箭,血泉已经喷得枯涸,仍不断从箭尾吹出串串红色泡沫来,他身前热血一汪,融入白雪之中,形成一个血池。
原来玄狼见那噬魂箭厉害,便藏了一根在身上,最后一拳时捏在手中,罗西鼎见胜券在握,不疑有诈,被他暗算得手。他借着罗西鼎拳势飞扑到璇玑剑处,拔剑就刺潜渊子。潜渊子原以为罗西鼎已完全压制对手,丝毫未防,全力施咒,那宝剑锋利,破空无声,竟被他一剑给杀了。
这一下波诡云谲,形势大变。玄狼一脚踢开潜渊子尸身,仗剑而起。阴沉沉的目光望向一旁观战的南宫和灵獒子弟,森然笑道:" 老子这边二对二,胜得不费吹灰之力。还有谁不服,尽管上来!"众人早被眼前惨景吓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连灵獒都被玄狼放出来的妖煞所逼,夹着尾巴伏在地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快逃!" 马蹄声疾,犬吠呜咽,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连蓝倩雪都抛下不管了。
玄狼见众人跑得影子都不见了,这才一跤跌倒,喘息不已。他刚才拼命放出气势,其实已是勉强之极,就算蓝倩雪苏醒过来,也能夺过璇玑剑,将他杀了。
玄狼调息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去看云炫,只见他中了潜渊子最后的大咒,透体银丝在体内各处要穴爆了开来,将他筋脉穴道全都炸的支离破碎,已经奄奄一息了。即便将来活过来,多半也是废人。
玄狼叹息道:" 有条命就好了。何况现在依然是一根手指也没少。" 牵过罗西鼎的马来,将云炫放在马上,他看了一眼蓝倩雪,心道:追兵为她而来,就把她留下好了,免得乌头苍蝇似的纠缠不休。他两番大战,体力消耗急剧,好不容易爬上马鞍。扬鞭催马,在雪地中留下歪歪斜斜一行蹄印。
片刻之后,罗西鼎的尸身砰的一声摔倒。大雪在这个时候恰好停了。
第八回
第八回待蓝倩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远处,一支马队正疾驰而来。
雪光刺眼,她眯起眼睛眺望,只见一骑遥遥领先,马背上的骑士正焦急的向前方张望。她一眼便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的丈夫南宫星!
她本来以为此生无缘夫妻团聚,此刻重逢,竟宛如梦中一般,顿时哽咽起来,跌跌撞撞跑向南宫星。
南宫星远远看见,声嘶力竭的大喊:" 倩雪!" 他嫌马跑的还够不快,跳下鞍来,提起灵力,发足疾驰。片刻便到了蓝倩雪身边,一把将她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忍不住流泪说道:" 老天有眼,让我终于找到你了!" 蓝倩雪心内百感交集,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放声大哭。南宫星登时又爱又怜,柔声安慰。他夫妻二人紧紧抱着,互诉相思之情。
南宫远天和雷麓驰径直去查看罗西鼎和潜渊子的尸身。原来南宫和灵獒众弟子被玄狼吓跑,迎面正碰上南宫远天一行人,他们这一支人马由于南宫星拼命催促,收到飞鸽传书前,在岔道上跑的最远,所以来得也最晚。
雷麓驰生平最得意的弟子便是罗西鼎和丘焕两人,听得跑回来的众人说二人皆被妖怪所害,气的须发赍张,五内俱焚。此刻抱起罗西鼎尸身,见他心口中箭,全身鲜血被人尽竭而亡,禁不住双手颤抖,热泪盈眶。
南宫远天见潜渊子尸体怒目圆睁,满是诧异不忿之情,便轻轻抚上他的双目,心道:潜渊子本是见义勇为,却这般惨死,我需得给长真门下一个交代。见雪地之中一行马蹄印往北边去了,他一声号令:" 上马!追!"众人驰马奔出数里地,又见白雪之中伏尸累累,雷麓驰寻了片刻,找到了丘焕尸体,见他噬魂箭袋全数射空,颈椎被敌人以重手法折断,早就死得透了。他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却听有人喊道:" 这里有人还没死!好像是蓝公子!"南宫远天慌忙过去,果见蓝狄口鼻流血,被一头灵獒压在身下。他肋骨断了数根,倒在雪中半日,手脚都浸的冰凉,只有心口还余着一团暖气。南宫远天立时握住他手掌,将灵力传递过去,护住他的心脉。蓝倩雪见弟弟未死,又惊又喜,双目垂泪,对南宫星说道:" 星哥,幸好弟弟没死,咱们即刻回去吧,需将他好生调养,不要落下暗疾来。"雷麓驰闻言大怒,厉声道:" 回去?!南宫夫人,如今你安然无恙,可知为何?全凭着这些子弟不眠不休的驰援,又为你力战而死!你怎么能说回去二字?
难道不应该为他们报仇么?" 蓝倩雪被他一喝,无言以对,满面羞红,落下泪来。
南宫远天见雷麓驰把紫红脸皮都气白了,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的家事,累得他如此伤心愤怒,不由狠狠瞪了蓝倩雪一眼,大喝一声:" 留下两人照看蓝狄,其余人全数上马!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诛杀此二妖!以祭英灵!"南宫星见众人疾风一般追杀去了,连忙跳上马背,却见妻子站着不动,便道:" 倩雪!父亲既然已经帮你解封灵力,你也需得去助力才是。这一次我们欠了别人好大的一笔人情!" 蓝倩雪正在想道:我本欲放你一条生路,却差点让众人对我离心。现在大家恨不得生吃了你们,我却再也不能为你求情了。她心中有些酸楚,见丈夫催促,慌忙答应一声,翻身上马,跟着南宫星去追马队。
马背之上,她思来想去,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咬紧了嘴唇,手指抓在长剑剑柄之上,狠狠鞭马飞驰。
他们所骑之马,都是南宫家的上等良驹,四蹄还加装了流星飞踠,骑士念动口诀,马速可提高三到四倍,奔腾起来,气势逼人。
玄狼见天气渐晚,便不停催马直行。那北国之地,还不到晚饭时分,天色就开始晦暗起来。正行走间,忽然感觉身后杀气浓烈。回身看时,雪原上出现一簇黑点,眨眼间便可辨出是马队,再片刻,蹄声如雷,竟连骑士的面目都清晰可见了。
他虽吃了百宝囊内好几颗珍贵丹药,又一直在马背上调息吐纳,恢复了不少气力。但见敌人去而复返,定是有了极厉害的强援,玄狼重伤之下,再也不敢试缨,只好拼命逃亡。然而他哪里懂得南宫家控马的奥妙?只知扬鞭催马,逃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便被追上。
雷麓驰恨透了玄狼和云炫,看到敌人就在眼前,话也不多说,扬手就是一把飞斧,只奔玄狼背心,玄狼见斧头挟着风雷之势,拉起云炫直接滚落。只听骏马一声短促悲嘶,马头已被削落,无头身躯奔驰了数十丈才歪歪倒下。
南宫远天见雷麓驰动手,拔剑清啸而起,离着数丈便一剑斩向玄狼,玄狼不及站起,抱着云炫骨碌碌一阵翻滚。南宫远天的剑气斩在地上,便是一道尺余深的长长纵口。众人见玄狼滚地葫芦一般,便一拥而上,策马去踩。玄狼生怕云炫被踩死了,将他裹在怀中,任凭铁蹄在自己背上头上一顿乱踏。他之前受了伤,乱蹄之中又重重挨了几下,禁不住嗓子发甜,口角迸出鲜血。却不肯从那烈马怒蹄中闪躲出来。
南宫远天喝了一声:" 此妖奸猾无比!马队散开!待我来收拾他!" 众人听得号令,乱纷纷勒马欲散到一边。忽听马嘶不断,坐骑暴跳不已。原来玄狼铁爪伸出,见马就抓,将马背马臀抓的皮开肉绽,骏马吃痛,不听号令,马队乱做一团。玄狼藏身其内,寻常弟子去攻他,他浑不在意,一手抓一个扔在脚下。
雷麓驰气的须眉倒竖,欲要去杀他,但此刻人仰马翻,乱得不可开交,玄狼尽混在幢幢人影之中,正是投鼠忌器!此时南宫星夫妇恰好赶到,见到一团混乱,方知人多也有人多的不便。
南宫星正要拔剑上前,忽听风声大作,一条黑影哇哇大叫,直奔自己而来。
原是玄狼将一名灵獒弟子当作暗器,向他掷来,他慌忙用手去接。玄狼气力极大,他虽接住那名弟子,却坐不稳马鞍,抱着那人从马屁股后滚了下去。
南宫星只听父亲一声大叫:" 星儿小心!" 紧接着就是几声呼喝闷哼之声,他刚把那晕过去的弟子推开,脖子上一凉,已架上了一把璇玑剑。只听玄狼厉声道:" 都退后!" 双指一点,登时将南宫星灵力又给封了。
原来玄狼混乱中瞥见南宫星赶到,知道他虽实力不济,却是南宫家重要人物,便瞬间抓起身下三名正教弟子,分别投向南宫远天、雷麓驰和南宫星,趁他们救人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南宫星。但他抱着云炫,终究身法慢些,半空中被南宫远天赶上,虽制住了南宫星,却被南宫远天将云炫抢了过去。
南宫远天认得爱子脖子上横着的正是蓝家的璇玑剑,他知道此剑厉害,立刻喝令道:" 且住!" 众人被他喝止,场面一时僵持。玄狼哈哈大笑,道:" 有劳诸位如此厚爱,相送至此。铁背玄狼拜谢了!这里哪一位说话管事,请吱个声!"南宫远天见玄狼狡猾无赖之极,己方势如破竹的追杀,被他胡搅蛮缠之下,竟成此僵局,恨得牙都咬碎了,便道:" 你的伙伴也落入我的手中。大家一命换一命!"玄狼见云炫软绵绵被他捏在手里,心中想道:" 雾真人说这小子于我道有重大干系,若不是为了他,我又何必连番苦战?需得想个什么办法将他捞回来。"口中却笑道:" 看你一把胡子,怎么如此糊涂?你看你擒住那厮,筋脉尽废,还不知道死活呢。怎能和南宫星翩翩佳公子相提并论?我数到三,你将他给我掷过来,要不然,这剑太重,我又你们乱马踩伤,可保不准手会抖上一抖!" 当下森然数道:" 一!"蓝倩雪适才晕厥,不知云炫重伤。此刻见他气息奄奄,全身浴血,不由吃了一惊。心内想道:他竟如此重伤,还能活么?她本来一颗芳心,不断在云炫和丈夫之间摇摆,但见到云炫这副九死一生的垂死模样,必然不能在他身上再有什么念想了。她本来就极善于在瞬息间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现下如何取舍,心中登时有了决定。
只听玄狼又数了一声。南宫远天爱子心切,慌忙道:" 慢!我答应便是。"正要将云炫掷过去,蓝倩雪知道玄狼诡计多端,得了云炫说不定还要加害丈夫,着急起来,一剑指在云炫心口,说道:" 公公休叫他骗了,此人对他极其重要!
" 又对玄狼喝道:" 妖怪休得胡言乱语!快快放了我丈夫!要不我一剑杀了他,看你怎么和魔君交代!" 铁背玄狼倒吸一口冷气,望向蓝倩雪,只见她粉面上笼着一层寒霜,确是动了杀机!
云炫虽然重伤,此刻神智犹在,身周种种变故,皆听在心里。见一把利剑抵在自己胸上,便艰难睁眼,望向蓝倩雪。
蓝倩雪和他目光一触,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来,心肠忽然一软。然而心内又想: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如今我已回到南宫家,再不是和你浪迹天涯的时候了。她脑中浮起和云炫交颈缠绵的情景来,忍不住又深深看了他几眼。但云炫遍体鳞伤,神情委顿,满身血污,再不复之前的英俊挺拔,她看了两眼,竟生出厌恶来,咬牙暗道:我丈夫善妒,姊姊留你不得!反正你眼看活不成了。不如索性将性命来成全姊姊吧。
云炫见她眼中柔情一闪,转瞬又冰冷决绝。大概猜出了她的心意,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只无力的垂下头去。几滴清泪,坠落尘埃。
玄狼见这美妇心如蛇蝎,忍不住嘲讽道:" 小妞,你用剑指着夜夜欢好的情郎来讨丈夫。我老狼可是生平头一次见啊。罢罢罢,还是你厉害!速速把你那半死不活的小情人送过来,我便还你丈夫!"南宫星一路紧追不舍,最担心的即是蓝倩雪失贞。重逢以来,他就反复逼问,蓝倩雪只说自己节烈抗拒,妖怪又逃的惶急,得以保全贞洁。他虽半信半疑,但心中总算舒坦了不少。此刻听玄狼当着众人如此大喊,又见妻子脸色雪白,多半是有那一档子事。他登时气得七窍生烟,不能自已,大声喊道:" 倩雪!你若清白,就一剑杀了他!"蓝倩雪被玄狼道破,心中一片慌乱,又被丈夫一喝,心道:今后还想在南宫家做人,势必如此了!一声清呔,挥剑便刺云炫心口。玄狼大惊,但那里来得及救援?
然而那剑戳到云炫心口,却被护身宝甲挡住,不能再进寸毫。蓝倩雪略略一怔,挥剑便刺云炫头颈。
只听玄狼大叫:" 你杀我也杀!" 南宫远天一声惊呼,放下云炫,纵身飞扑,原来玄狼将南宫星猛力掷向山壁,他慌忙去救儿子。玄狼疾若星火,掷人时同时发动,一跃过去将云炫扑在怀中,背上中了蓝倩雪一剑,当的一声,火花四溅。
雷麓驰大吼抢上,一斧劈向玄狼,与他斗在一处。不一时,南宫远天,南宫星,蓝倩雪纷纷加入战团。其余众人修为不够,远远站着掠阵,防着玄狼逃脱。
南宫家翁子媳三人皆是一般心思:今日若要保存南宫家体面,需得将此二厮尽数杀之,不留活口!出剑狠辣无比。
玄狼仗着璇玑剑锋利,苦苦支撑。南宫星见自己攻不破玄狼不坏之身,剑招便尽往云炫身上招呼。玄狼只得以身体帮云炫接剑,局面更加岌岌可危。他见形势转瞬间崩坏,已到了他生平最险恶的关头。便将云炫往地上一掷,璇玑剑风车般狠狠一转,将众人逼退几步。南宫远天见他泼皮拼命一般的死战,虽是勇悍,却破绽大出,长剑一晃,剑芒闪动,玄狼大吼一声,双目已被刺瞎,血流满面。
他突然一声大嗥,两只眼睛睁得如同血窟窿般,放出冲天妖气,竟惹得满天彤云密布,朔风夹着大雪,扑打得众人迎风难以睁眼。
雷麓驰大叫一声:" 小心!他要现本相!"原来所谓妖者,乃草木禽兽、金石器具等物吸天地之灵气所化。得道者脱去本相,修成人形。然而维系这人形,始终要耗费一部分妖力。故妖如在危急时现出本相,不但是将最后一丝潜力都逼出来应敌,而且本相不受人形约束,正是自己真实形体,战力随之暴增。
只不过既然得了人形,却以本相战斗,实在凶险无比,一旦受伤则直接损坏元体,不知要多少年才能修炼回来,如若战死,更是形神俱灭,不入轮回,万劫不复。故如果不是实力比敌人强得太多,故意现本相戏耍;便是存了与敌人破釜沉舟,誓死周旋的悲壮之忾。
一旁围观的灵犀、南宫众少年健儿甚少见过如此战斗,一边担心,一边兴奋不已:" 妖怪要现本相了!""师父活活把他打出原形了!""哈哈,这才叫衣冠禽兽,终于原形毕露!"南宫远天和雷麓驰都参加过平妖之役,当年他们在月1326;殿外,伏击妖道残部,众妖见陷入重围,大势已去,纷纷现出本相,虽在敌人十面埋伏之中,依然将正教杀得元气大伤,损失惨重,数个门派就此断绝。他二人深知此战凶险,慌忙喝令南宫星等人远远退开。各自将门户守得严谨无比。
只见风雪急骤,一只长约数丈的苍青巨狼立于雪地之中,将云炫紧紧护在身下。巨狼双目鲜血淋漓,四肢健壮有力,利爪锋锐,森森獠牙间口涎不断滴落,一声凄厉狼啸,声传百里。骏马闻声咴咴哀鸣,屁滚尿流,四蹄颤抖。灵獒目露畏惧之色,不敢发出半声。
半空之中,停着一辆华丽马车。只听车内一个少女声音问道:" 是什么声音?"赶车的马夫恭恭敬敬道:" 回禀小主人。好像是昙宗的人在和正教相斗。" 车内一个少年登时喜道:" 时先生,同道有难,我们速去救援。"那少女斥道:" 明琅,不许胡乱指挥!时先生,你觉得要去救援么?" 那赶车的时先生笑道:" 昙宗的事,咱们不用去管。风雪这般大,还是回去吧。" 那少女嗯了一声,沉吟不语。少年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姊姊和时先生,只得作罢。马车缓缓启动,凌空而去。
雪原之中,玄狼正和南宫远天、雷麓驰厮斗正酣。他中了南宫远天数道真溟剑气,虽划得皮毛绽开,血流如注,却并非重伤,雷麓驰的风雷斧难以将他重斫。
他幻为巨狼之后,虽双目不视物,却反应机敏,爪击撕咬,凶猛异常,数次将南宫远天和雷麓驰逼得狼狈后退。
斗了数百合,南宫远天见玄狼每每占上风时并不进逼,只是死死守在原地,白白错过许多大好机会。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些什么。雷麓驰恰好也看出端倪,低声道:" 此妖只护着他身下那厮,是故不敢扑击我们。南宫兄,我们如此这般。"南宫远天颔首道:" 好计策!我先上了!" 一声清啸,发出三道真溟剑气,玄狼挥爪卸了两道,那第三道剑气却直奔云炫而去。他不及化解,低头去挡,直斩得他额上血花四溅。他大怒之下,听见南宫远天跃在半空,后腿一蹬,人立起来,如剑利齿狠狠咬去。
南宫远天正是诱他出击,见状袍袖一摆,飘然而退。雷麓驰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立刻掷出一索,套中云炫右足,运劲回夺。玄狼发觉不对时,云炫已落入雷麓驰手中。他登时狂怒,暴跳起来,朝雷麓驰方位扑了过去。
却听咔嚓一声脆响,右前足竟落入一个巨大兽夹之中,那兽夹乃雷麓驰炼制的独门法宝,平时小如芥子,使用时根据野兽体型变幻大小。一旦夹中,立刻落地生根,丝毫不松。
玄狼目不见物,中了陷阱,那钢夹弹簧强劲,锋利夹齿一直咬到他骨骼之上,痛得他不停狂嗥,拼起全身力气来挣,又哪里挣得动半分?
正教众人见他中伏,欢声雷动。几个弟子拿了长枪就去搠他,却被玄狼怒吼着挥爪击飞,南宫远天和雷麓驰剑劈斧砍,玄狼无法躲避,浑身浴血。
此时月上中天,月光之下,一头巨狼被死死困在雪地之上,剑光如瀑,斧钺雷鸣,尽往他身上招呼,更兼那长枪攒刺,弓弩劲发,将他伤得皮开肉绽,鲜血四溅。巨狼挣扎不开,声声怒吼,将雪花都震的散了。
雷麓驰尚嫌杀的不快,想起丘焕的噬魂箭来,便叫道:" 南宫公子,你返回丘焕战死的地方,寻他的噬魂箭来,此狼妖用噬魂箭杀我弟子,我也要他死在丘焕箭下!" 南宫星答应一声,又舍不得妻子,便叫道:" 倩雪,一块去。" 蓝倩雪知道云炫玄狼必死,竟一刻也不愿意与那垂死少年待在一起,答应一声,策马随丈夫去了。
雷麓驰又劈了几斧,这才停手喘息道:" 南宫兄,待会箭来,你可不要和我抢,我要亲手射死这孽畜。" 南宫远天笑道:" 这个自然。不过雷兄刚才一阵乱劈,可惜了一张好狼皮。" 两人心情舒畅,相顾大笑。
忽然听得弟子惊叫:" 快看!妖怪他……他……" 竟是惊骇得不能言语。耳中只听得格格咬噬之声不绝,回头再看玄狼,见他不断用利齿啮咬自己中夹之足。
牙齿与骨骼摩擦之声森然,让人闻之心胆俱寒。
雷麓驰大惊道:" 他要断足脱困!赶快杀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玄狼咬断右足,顺着他的声音一个猛跃,雷麓驰魂飞魄散,躲闪不及,被他咬在咽喉之上,玄狼巨首一摆,雷麓驰脖子上一个硕大血洞,登时毙命。
这巨狼野性大发,扑入人群之中大肆补咬,一时间惨呼不绝,鲜血四溅,染红飞雪。南宫远天见众人顷刻间被他屠戮殆尽,情知不妙,将剑架在云炫脖子上,喝道:" 你还要这小子性命么?"玄狼闻言掉头,冲着他的方位低声咆哮不止。南宫远天见雷麓驰被他循声咬毙,不敢再做声。提着云炫,运起灵力,双足漂浮在雪地之上,缓缓后退,竟是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他见玄狼侧耳静听,颇有犹豫,显是在寻找自己的方位。灵机一动之下,手指松开,宝剑无声飞出,在相反方向的一匹骏马臀上划了一道,那马吃痛,叫了一声,玄狼立刻转头。南宫远天见机会来了,飞驰而逃。心中想道:此妖如此重伤,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必和他做困兽之斗。
忽然背后一声狼啸,竟是玄狼蹑踪扑来。他大惊回头,运起全身功力,狠狠一掌劈在巨狼前胸,然而自己小腹之上,早着了一抓,连内脏都被玄狼利爪掏了出来。
南宫远天手一松,云炫砰的掉落雪中。玄狼口角滴出黑血,巨爪一扬,将南宫远天尸首远远挥到一边。他用鼻子嗅了嗅云炫,见他还有气息,心中道:你每次总是憎恶自己一身妖气,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不料正是这身妖气,让我将你救了。
雪原上呼喊厮杀之声骤停,唯有垂死者在微微呻吟,然而大雪纷纷扬扬,热血顷刻凝冰,很快便只剩下一头巨狼的呼哧喘息之声了。
玄狼知道自己受伤甚重,命不久长。此刻风雪茫茫,路途尚远,但他却再也不能护送云炫了。这巨狼任务未竞,心有不甘,抬头向天,对着圆月发出一声悠长凄厉的哀鸣。兀自流血的双目中,簌簌的滚出泪水来。
明月无声。玄狼身后半空之中,在那如霜般清澈的月光之下,静静的停着一辆马车。时先生叹了口气,跳下马车,朝玄狼走去。车门忽然一开,一个满头银发的少年钻了出来,只听少女叫道:" 明琅!快回来。" 少年哈哈大笑,在雪地里跑的远了。
时先生慢慢走近玄狼,玄狼察觉,立刻将云炫挡在身后,咆哮起来。
时先生缓缓道:" 是友非敌。不必担心。只是你元神大损,难以施救了。"玄狼一阵茫然,却嗅出时先生果然是同道中人。他神色一松,扭头叼着云炫后领,把他提到跟前,口鼻不断拱动,将他推向时先生。
时先生叹道:" 你拼死护卫这少年,可见此人身份重要。可惜昙宗的事情,我们不再插手。我家主人见你如此刚烈忠勇,特让我来致敬。" 他抚着玄狼的头,高声吟道:" 壮哉猛士!其魂不灭!" 吟罢叹息一声,拱手转身就走。然而衣服却被拽住。他回头一看,那巨狼已软软倒在地上,却拼命咬住了他的衣角,双目不停流出血泪,面露哀求之色。
时先生长吁了一口气,正要将衣袍撕裂而去。却听那少女说道:" 时先生,你将那少年抱到车上吧。" 时先生犹豫道:" 主人,他们是昙宗的。" 那少女说道:" 不要紧,你不也是昙宗的么。将这少年救了吧,我不忍……看他死不瞑目。"时先生恭敬答应,俯身抱起云炫。然而见玄狼还咬着他衣角不放,知他不肯放心。那马车窗帘悄悄掀起一角,只听那少女道:" 你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吧。"时先生把嘴靠近玄狼耳朵,轻声道:" 无须担忧。我们是莲宗。" 玄狼闻言浑身一震,呜咽有声,满脸俱是诧异之情,眼中却滚出欢喜的热泪来,心中想道:想不到莲宗尚存于世!哈哈!哈哈……
时先生见他嘴角含笑,巨首垂下,口鼻中再无热气呼出。长叹一声,抱起云炫,回到车上,高声叫道:" 明琅小主,回家了!" 那银发少年忽然之间便钻回车上,那少女一边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嗔道:" 你再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了。"少年毫不在意,兴致勃勃道:" 我拾了好多好东西。看,这把紫剑,一看就是神兵。还有这个,这个……咦,这是什么?" 他打开一个铁盒,见貂裘之上一个似蛋非蛋的圆东西。拿出来晃了一晃,不见丝毫出奇,便又将它放在那铁盒之内,啪的一声,将铁盒关上,扔在一旁。
等到雪原上响起南宫星痛彻心扉的嚎哭声时,马车在风雪中已经去得远了。
第九回
“雪停了呀……”时先生坐在驭者的位置上,看了看天。马车静静的划过天际,拉车的骏马胸前銮铃摇晃,却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车厢内少女问道:“他伤的很重吧?”时先生还没说话,就听那银发少年明琅道:“我来看看。”少女令道:“你呆在车厢里,不许出去!”话音才落,明琅已凭空消失,车前传来了他洋洋得意的声音:“车里闷都闷死了!此刻马上到家,雪又停了,为什么不能出来透透气?”
时先生笑了笑,拿过斗笠,给他戴上,说道:“你若不肯戴假发,就得戴上帽子。你方才那般随随便便跑出去,若被别人看见了,我可不能留一个活口。”
明琅戴上帽子,嘴里却道:“我就是不喜欢遮遮掩掩!谁看见了怨他倒霉!”那少女怒道:“明琅!你看我下次还带不带你出来!”
明琅见她生气,登时软了下来,笑嘻嘻道:“姊姊,我戴着斗笠的……咦,这个人伤的好重呀!”时先生点点头,说道:“筋脉穴道全都破碎,妖力散于百骸不能交融,就剩着一口气了。”明琅拍了拍云炫的脸,说道:“喂!丑八怪,你叫什么呀?”那少女道:“此人生得丑陋么?你别胡乱叫人家。”明琅看了看云炫,只见他蓬头散发,鼻青脸肿,满面都是血污,便道:“丑得很!”少女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明琅见云炫昏昏沉沉的不能言语,便问道:“时先生,你最会妙手回春,多半可以帮他复原吧?”时先生哈哈一笑,说道:“保他一条小命,有何难哉?延驳筋脉,重筑穴道,这才棘手得很。”明琅拍手道:“你说棘手,那就是终究还有希望。你快快将他治好,我缺一个随身小厮,就让这丑八怪来做!”时先生问道:“你为何要个丑八怪做跟随?”明琅笑而不答,心里却想:哼哼,那帮死妖蛾子再敢取笑我,我便祭出这丑八怪,吓也吓死她们!
他正想得高兴,耳边传来时先生清越的声音:“坐好!到家了!”明琅反手握住了车轼。马车前面的空间仿佛被水化开,忽然弯曲扭动起来,泛起圈圈透明的涟漪。拉车的骏马径直步入虚空,紧接着,整辆马车也象没入一个与地面垂直的湖泊,一点点消失在半空之中。
空气中里的透明波动晃了几晃,须臾消弭,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云炫!”君舆猛的睁开了眼,却闻到一阵沁鼻的幽香。一个美貌少女本来正鼓起勇气,想偷偷亲一下昏睡中的君舆。眼看红唇就要挨到他的嘴唇,却不料他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登时吓得呆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那少女啊的叫了一声,满脸羞红,猛的立起身来,只听砰的一声,脑袋却重重撞在床顶眉板之上。连君舆都感觉到了床板震动,愣道:“姑娘~”那少女皱起眉头,眼角迸出泪花来,但慌慌忙忙间也顾不上疼,扭身就往外跑。过门槛的时候跨的急了,莲足一绊,身子往前就是一倾。
君舆只见她哎呀呀一阵乱叫,双手舞得跟风车似的,好不狼狈才稳住身子,没摔一个狗啃泥,正要出声安慰,门却啪的一声,被她急急的从外面关上了。君舆瞥见不妙,慌忙喊道:“姑娘!别走!”那少女听到他声音,更慌得如同受惊的麋鹿,拔腿就跑。君舆闭上眼睛,耳中只听布帛断裂的一声长响,苦笑着将伸出去阻拦的手垂下。
那少女回头看时,才发现裙摆被夹在那门缝之中,自己茫然不觉间,竟拉扯了长长一道口子。她一咬牙,嗤拉一下将裙裾撕下,再也不敢停留半刻,飞也似逃离了院子。迎面却碰到了一个女子,对她叫道:“唐翩!你跑什么?”唐翩识得正是她表姊薛灵芸,慌忙搪塞道:“他、他醒过来了。”薛灵芸奇道:“他醒过来你流什么眼泪?”唐翩勉强舒开秀眉,挤出一个笑脸:“喜泪……”
薛灵芸说道:“傻丫头!咱们叫上慕瑾,一块去看看他。”唐翩答应了一声,跟在薛灵芸后边。她偷偷摸了摸头,手指登时触到了一个大包,痛得她龇牙咧嘴。然而痛是小事,她想到梦中情人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自己如此难堪的西洋镜,登时小嘴一扁,眼泪汪汪,若不是薛灵芸在身旁,恨不得了立刻找个僻静处,大哭一场。
君舆躺回床上,胸口一阵大痛,额上冷汗涔涔。他眉头紧皱着回忆了一下,只记得自己施计毁了那道人的天魔花种子,被他一掌劈在胸口,就此晕厥。却不知道如何来到了这屋子里。我昏睡了多久?君舆暗暗想道,云炫不知有没有逃到九成山。适才又梦到他跑了回来,好在着急之下,立刻醒了。刚才那少女……又是什么人呢?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跨进门来,边走边朗声笑道:“兄台,你终于醒了!”君舆见他双目清澈晶莹,为人谦和有礼,心中大有好感。再看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个就是刚才那个撞头的少女,另一个少女身材略略高挑些,眉毛纤细,嘴角含笑。
君舆慌忙起身,却牵动胸前伤口,痛得一口气转不上来。那青年扶着他躺下,说道:“你伤很重,快快躺下,不要逞强!我们开始都担心你活不下来,好在你的根基深厚,看起来一天好似一天了。”君舆休息了一下,拱手施礼道:“在下点苍符箓方君舆见过三位同道,不知如何称呼?”
那青年还礼道:“见过方兄。我姓周,名慕瑾。这是我的未婚妻子薛灵芸,这一位是她的表妹唐翩。”君舆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你!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周兄真容了!”原来周慕瑾乃是正教六仙之一逸尘真人的关门弟子,逸尘真人少年时曾追随正教首领昆仑掌门蓟子,得到蓟子不少指点,两人因此有师徒之缘,世人便将周慕瑾视为蓟子徒孙。
周慕瑾天资极佳,虽在师门中入门最晚,却最得逸尘真传。小小年纪便在正教的论道大会上崭露头角,引人注目。
他十七岁那年云游至须弥山,恰好遇到妖魔道三大尊者之一明琊登门挑战须弥山主木俊同。木俊同那天刚好不在,明琊以为他不敢应战,便挑战他的徒弟,准备杀一两人激他现身。当时须弥山上,无一人是明琊对手,谁也不敢轻易应战。周慕瑾见同道有难,挺身而出。
明琊见他年纪轻轻,便号称在三招之内将他打败。结果周慕瑾全力而发,竟一口气攻了十招,才被明琊击飞。他败而不乱,气度森然,守紧门户,暗藏反击之势,隐隐有大将之风。明琊大惊,问他是何人。慕瑾心思机敏,称自己是木俊同最不入流的小弟子。明琊长叹道:“管窥已自不凡,况全豹乎!”他自忖修为尚有不足,径自遁走。须弥山这才避免了一场血雨腥风。
木俊同回山后,对慕瑾大加赞赏,青眼有加,恨不得从逸尘手上将他抢过来,真收了做自己的弟子。他对慕瑾道:“你自称我的小弟子,虽是为了智计退敌,我却不能白白委屈了你。”便传了他绝学须弥十九剑。这一番佳迹传开后,慕瑾声名鹊起,隐隐成为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连蓟子嫡系传人也将他认作蓟子徒孙了。
君舆虽然居于深山之中,却也听了不少慕瑾的传闻,心中对他钦佩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名不虚传。相谈之下,才知道薛灵芸和唐翩都是碧落仙居的弟子,她们的师傅南溪若虽是女流,却与逸尘真人、木俊同等同忝正教六仙之列。
那薛灵芸父亲乃朝廷的西南镇守使,一方大员。她出身豪门,得逢名师,人又长得仙女一般,在父亲辖地里有如公主,引人注目。曾有一次,她打猎归来,满身是汗,便在马背上略略将衣衫扣子松脱了一两个,雪痕般的酥胸上露出了一抹红色肚兜。进城之后忘了扣上,登时惹得人头涌动,争相观看。那些不要命往前靠的浪荡子,险些还被马踏翻了几个。结果次日,竟成风潮,全城的女子都微启衣襟,略略露出些肚兜儿的上缘——尤以红色为多。
薛灵娇生惯养之下,虽有股大小姐脾气,但依然不知是多少正教子弟的魂牵梦绕之人。慕瑾偶然间邂逅了薛灵芸,两人竟一见钟情,再加上彼此师长有意撮合,终成为情侣,羡煞了无数少男少女。众人艳羡眼红之余,也不由暗暗点头:却只有这二人,才能这样般配。
那一日慕瑾来看未婚妻,唐翩也顺便向他请教修炼上的问题。他们正谈笑间,就看到了君舆求救的火箭。
三人知道同道有难,即刻驰援,路上碰到了南溪若率领的一干弟子,便合力杀上了点苍山,将君舆救了。南溪若的碧落仙居全是女弟子,不适宜收留君舆养伤。慕瑾便将君舆带回了薛府调养。
君舆知道前情之后,正要答谢,却听慕瑾问道:“你屋外许多妖怪尸体,都是你一人杀的么?”君舆道:“惭愧。还有一名师弟,我当时见情况危急,就先将他送走了。适才你说我昏睡了十多日,那想必他此刻应该在九成山我师叔那里了。”
慕瑾问:“我看你胸口所中伤势极重,差一点就震断心脉,无药可救。是妖怪中来了什么厉害人物么?我们却好像没碰到这厮。”君舆登时想起那个鬼脸道人来,便道:“周兄,你可知道天魔花种子再现人间了么?”慕瑾面上变色,道:“这种害人的东西,不是已经绝迹了么?”君舆摇了摇头,便将自己与那鬼脸道人相斗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慕瑾双眉紧皱,听得入神。听到君舆施计毁了那一袋天魔花种子时,他振臂而起,大叫道:“烧得好!”说完对着君舆深深一躬,说道:“方兄临危不乱,舍身除秽,令在下深深折服!若那一袋天魔花种子还在,我正教不知多少名宿高人就要被这奸贼所暗害!方兄此举,无异于力挽狂澜。”唐翩偷偷的看了君舆一眼,心中对他的爱慕又加深了几分。
君舆道:“我却纳闷,这鬼脸道人究竟是何身份?他将气势掩藏得很好,难以判断他是人是妖。”慕瑾沉吟了片刻,道:“此贼必潜伏在我正教之中!”君舆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与周兄所见略同!”两人相视而笑,顿生知己之感。
君舆坐了一会,引发伤势,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慕瑾慌忙道:“你伤势很重,这两天才见好了些,快快休息吧。等你身子大好了,我们抵足而眠,聊个痛快。”
君舆笑着答应。慕瑾三人起身告辞,唐翩边走边拿眼四处打量,仿佛在找什么。忽听君舆声音道:“唐姑娘,请留步。有两句话想和你说一说。”慕瑾和薛灵芸知道唐翩在君舆伤重之时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已生了情意。当下互相眨眨眼睛,偷笑着径直走了。
唐翩吓了一跳,怔怔站着,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羞得满脸通红,回头望着君舆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今日我……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面色有无好转……”君舆默默看着她,只见这少女乌檀一般的刘海下,一双美丽的杏眼正又慌又羞的看着自己,心中道:其实她的美貌也不在她表姊之下。
唐翩见君舆不说话,心中更加慌乱:他定是恼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君舆探手入怀,拿出一幅裙裾来,说道:“唐姑娘,这是你的。拿去吧。”唐翩这才知道他刚才下床帮自己把半截断裙收了起来,顿足急道:“你伤怎么重,怎么能下床呢?”君舆笑了笑,说道:“不碍事。我怕别人看到了,对你不是很好。”唐翩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不要了!你收着吧!你好好休息,我,我走了!”
君舆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逃到门外去了。只听唐翩哎哟一声叫唤,哐啷啷一声又把一个花盆给撞碎了。
君舆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唐翩啊了一声,慌忙道:“我,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走了。”她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隔着窗子叫道:“你不许起来收拾了,我去叫下人来打扫!”说完,急急跑了。
君舆苦笑着摇摇头,看了那裙裾一眼,叹了口气,暂且放入怀中。他伤势并未大好,又说了半天话,精神疲倦,不由倒在枕头上,慢慢睡着了。
薛灵芸在闺房之内,却被慕瑾搂在怀中,温柔相吻,片刻才恋恋分开。慕瑾轻轻在薛灵芸耳边笑着说了一句话。薛灵芸满脸羞红,在他胸上咬了一口,慕瑾吃痛,却依然笑个不停。薛灵芸丢开樱口,瞪了他一眼,烧着脸低声问:“真的大了些么?”慕瑾笑道:“我也吃不准呢。需得摸一摸才知道。”才说完,手便抚上了薛灵芸的酥胸。薛灵芸娇喘一声:“别这样!”
慕瑾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笑道:“那便这样?”手就去解她扣子,薛灵芸吓了一跳,说道:“天气冷,不要。”慕瑾袖袍一挥,屋子里红光一闪,登时暖洋洋的。薛灵芸啐道:“你师父要知道你用丹阳诀来做这事,仔细他扒了你的皮!
”
慕瑾道:“学以致用,有何不可?”抱起她放到床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光滑如玉的肩头来。薛灵芸喘道:“你又要那样?你……你能忍的住么?”慕瑾气息有些粗,却不说话,又去脱她裙子。
薛灵芸任他宽衣解带,只抓住了肚兜和亵裤,羞道:“内衣别脱了……”慕瑾自己解了腰带,脱得赤条条的上了床。一把将薛灵芸娇躯搂在怀中,薛灵芸叹息般呻吟了一声,肌肤摩擦的火热触感让她陶醉。她伸手揽住了慕瑾,绵软的手掌用力的抚摸慕瑾身上结实的肌肉:“慕瑾哥哥,我……我好喜欢这般摸你……
”
两人在床上挨挨擦擦,挤压间撩动了情欲,彼此喘息越来越粗重。慕瑾忽然把薛灵芸双腿顶开,薛灵芸呀的轻轻唤了一声,腿心处已经顶过来一根火热的玉茎。慕瑾虽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那微陷的肉凹。见薛灵芸半张着嘴,眼睛中柔波迷蒙,白玉一般的脸颊上飞起两团动情才有的红晕。他禁不住耸动起来,肉棒仿佛一根烙铁,反复在那软肉上来回厮磨。薛灵芸内衣质料上好,轻盈菲薄。才几磨间,她蜜穴里就漏出蜜液来。将亵裤打得润湿,紧贴在肌肤之上。肉棒愈觉滑溜,竟在那薄布上磨出些浆液白沫来。
慕瑾难以满足,便在薛灵芸耳边喘道:“灵芸,我脱了你裤子好不好?我不进去,只在外面碰碰。”薛灵芸美目迷蒙,呻吟道:“你……你千万别进去了…
…”慕瑾见她答应,心中大喜,便去脱她亵裤,薛灵芸抬起臀部,顺着爱郎的动作将一条嫩如葱白的美腿屈起,从亵裤中褪了出来。慕瑾不在褪另一条腿,任由那薄薄小小的裤子在膝弯处松松的卷着,肉棒早贴着那软肉,在那凹陷里磨了起来。
薛灵芸才想骂他一句猴急,却被他磨的直起脖子,重重的娇呼了一声。慕瑾见她脖子后仰,颤颤巍巍的酥胸挺起,伸手就扯了她的肚兜。薛灵芸啊的一声,一对玲珑玉乳轻轻摇晃,已寸丝不挂。她的胸不大不小,却十分娇挺,两只乳尖纤细秀美,乳晕嫩嫩的粉红,一看就知道是个处子。慕瑾伸出舌头去舔她乳尖,薛灵芸推着他的头,叫道:“不要!”慕瑾知道她这个时候说不要根本无需理会,只专心含弄着,让那乳头渐渐在自己口舌中变硬。
薛灵芸魂儿都要飞出体魄,却感觉一个圆圆钝钝的硬东西轻轻的顶着自己的蜜穴。碰一下又离开,又碰一下。忽然慕瑾呼吸急促,那硬东西竟对正了自己的蜜壶嫩口就要挤压进来。她慌忙娇呼一声:“不要!不可以!”伸手捉住了慕瑾的肉茎,慕瑾哀求道:“我就进去一点点,保证不破了你的身子,一点点就好。
我忍不住了!”
薛灵芸拼命摇着头,一只小手握紧慕瑾的肉茎,另一只手掩着自己的蜜穴。
她酥胸不断起伏,双腿依然被慕瑾顶成大大张开的样子,兰指却恰恰挡着那蜜洞开口,慕瑾从她指缝看过去,只见软软的柔毛调皮的钻出一小撮来,一缕透明的蜜液顺着她春葱般的指尖流下,滴在螺旋紧致的菊轮之上。虽是无心之举,然而这清纯处子此刻竟说不出的淫靡诱人。
慕瑾道:“今日你不给我,我可就要死掉了!”薛灵芸喘道:“我叫你不要玩,你偏不听……”慕瑾见她坚决,便哄道:“好妹妹,你象上次那般帮我弄出来好不好?”薛灵芸见他难受,心中不忍,便爬起身,跪在他双腿之间。用丝巾擦了擦慕瑾的玉茎。张开樱口,慢慢的吞了下去。
慕瑾啊的低声长叫,双手捧住她的头,就把玉茎深深往她柔嫩的口腔中深顶。薛灵芸干呕了一下,忙不迭吐出那湿淋淋的玉茎,纤手抚胸,好容易才止住喉头痉挛,嗔道:“再这样我不帮你了!”慕瑾慌忙软语安慰。薛灵芸兰指捏了一下他肉茎,骂道:“坏东西!坏死了!”慢慢低下头去,又将它吞入樱口之中。
她知道慕瑾喜欢用龟头去碰自己喉头的嫩肉。便忍住恶心,伸直玉石一般光洁的脖子,慢慢吞落。
慕瑾顿觉敏感的肉菇上突然异常暖热,被不断蠕动的嫩物挤压包裹着,立刻舒爽得长声吸气。薛灵芸见他忍了许久才如此快美,心中生出怜爱来。螓首来回进退,吞捋着那一根火热坚硬的玉茎。玉手托起他沉甸甸的肉袋,轻轻玩弄着那两粒鼓囊囊的肉丸。
她不断将肉棒深深吞入喉间,不时口颊收紧吸吮,鼻中轻轻的唔唔有声,宛转轻哼。
慕瑾被她吞捋了大概半柱香时间,再也受不了那种柔腻软滑的包裹,低吼道:“我要射了!”慕瑾修炼时经常吞服芝兰等物,精液并无异味,反而有一丝甘甜。薛灵芸尝过几次,只觉得皮肤都变得更加嫩滑些。当下唇舌并用,吸着慕瑾。脸上做出焦急柔媚的表情来,娇哼着催他快射。
慕瑾突然一阵颤抖,玉茎挺得铁硬。双手抱着她的头,狠狠一顶,收紧臀肌,猛烈的在她口里射出精来。薛灵芸不动,任他射的淋漓尽致,这才柔舌慢慢扫舔,将马眼处最后一滴精液都扫入嘴中。骨碌一声咽下。又在他龟头上温柔缠绵的慢慢亲吻。
见慕瑾像个大孩子般疲惫而满足的看着自己,全没有平日里那种意气风发少侠派头。心内不由一甜,想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有我才能看到呢。
见慕瑾伸手来抱自己,顺势滚到他怀中,由得他肆意爱怜。笑道:“这下不难受了吧?”慕瑾轻轻揉着她的娇乳,喘息道:“你师父样样都好,就是不该管这事。”薛灵芸摸了摸右臂上的守宫砂,笑道:“师父是为了我们好,才定下这般规矩。生怕我们遇到些登徒子,始乱终弃!”慕瑾埋怨道:“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不知道么?”
薛灵芸把头埋在她怀里,柔声道:“我知道!你若不是对我好,又怎么能强约束着自己,也要保护我的身子呢?慕瑾哥哥,我们别这般熬着了,你什么时候……来娶我?”慕瑾道:“我也想早点娶你!但下个月就是论道大会,需得等这盛会开完,才能到我们的喜事。”薛灵芸知他所言不虚,点头道:“我是怕你熬得辛苦……”慕瑾在她乳上摸了一会,问道:“怎么里面有块不软不硬的东西?
这一边也有。”
薛灵芸道:“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有了。该……不会是……我们这般弄出来的吧?”慕瑾吓了一跳,迟疑说道:“不是吧。”薛灵芸道:“我注意它有好一阵子了。如果不是用力去压,它不痛也不痒的,也不增大。却随它去,过段时间再看看。”慕瑾毫无经验,只得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却道:“我明日需离开一段时间。”薛灵芸道:“你要去哪里?”
慕瑾道:“甘南道有几个好朋友,连给我写了好几封信,说他们绿蚁酒好了,催我去饮。饮酒却是小事,只是这些朋友一个个慷慨豪迈,如推脱不去,倒生出生分来。”
薛灵芸嘟起嘴巴,道:“你去吧!即刻就去,别来缠我!”慕瑾见她发起大小姐脾气,慌忙低三下西的说着好话。半晌薛灵芸才道:“明明是你嘴馋想喝酒,却推什么朋友交情!早去早回吧!别误了论道大会。”慕瑾见她松了口,乐得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真是我的好娘子!”
薛灵芸啐了他一口,想到要和他分别,心里平添了几分惆怅。
初冬时节,北地已经飘雪,南方的碧湖上,依然波光潋滟。只是那湖边的杨柳枝桠秃瘦,落叶纷飞,方显出一股清冷暮败之气来。然而酒榭歌台繁华之地,炉红似火,人美如月,任凭窗外寒风萧萧,屋内一派春意融融。
此刻已是傍晚,几个乞儿又冷又饿,抖抖嗖嗖的挤在一堵高墙下的背风处,相互取暖。
一个颜面俊秀的少年路过看见,探手入怀,掏出一把铜钱撒在地上,笑道:“拿去买糖果子吃。”见乞儿一哄而上,争抢铜板,少年哈哈笑着就要离开。忽然瞥见墙内闺楼之上,仿佛有人正在看他。
他顺着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小婢陪着一个少女正站在窗旁,刚好看到他施舍乞儿,目露嘉许之意。两人容貌脱俗,体态轻盈。那少女正是蜜桃初成的时候,酥胸耸立,身姿挺拔,淡雅高贵之中更增甜美,她身边的小婢看起来年纪相似,胸脯却更加鼓涨些,青丝乌黑,睫毛翘长,红润的嘴唇水嫩嘟嘟的,眉目间带着股野性。
少年看见两个女子的相貌,登时身子酥麻了半边,滴着口水暗道:好一对娇娘美婢,如能玩个双飞燕,神仙也不过如此。当下整理衣冠,做出种种风流姿态来,频频以目挑之。
那少女正是薛灵芸,她看见这少年色迷迷的挤眉弄眼,心中不悦,刚想发作。
那美婢却被惹得恼了起来,变了脸色狠狠啐道:“狗眼睛看什么看?回家关上门看你娘去!”啪的一响,将窗户紧紧关上。
那少年嗬了一声,心道:好个火爆的小辣椒!他碰了一鼻子灰,毫不在意,笑吟吟看着那窗户,心中暗暗筹划。
那小婢关上窗后,鼻中哼了一声,道:“还以为是个好心的书生,没想到整一个浮滑的浪子!”薛灵芸噗嗤一声笑,说道:“阿蕴,你好粗鲁!”那叫阿蕴的美婢笑道:“我自然没有你那慕瑾哥哥斯文。你是不是恨不得将我换做他,天天陪着你。”
薛灵芸骂道:“死丫头!当心我撕烂了你的嘴!”做势欲打,阿蕴嘻嘻哈哈逃到一边笑道:“你若不想他,怎么脸红成这样?可惜呀,人家抛下你走了。却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这般想你呢?”
薛灵芸被她说中心事,又羞又恼,生怕阿蕴利嘴再说出什么难堪话来,一招瑶仙敬酒便去捂她的嘴。阿蕴吓了一跳,薛灵芸拜南溪若为师的时候,她也跟着过去伺候,南溪若便收她做了个记名弟子,传了她一些道术武功。此刻阿蕴见薛灵芸攻来,以为她又要和自己切磋,侧身低头,兰指一张一拂,化了她的招术。
薛灵芸本是做个样子,并未认真,没想到阿蕴跟着进逼,圈上了她的右臂便是一卸。若是敌人,这一条手臂从肘至腕两个关节,立刻就要被阿蕴卸脱。她不敢真用力,在薛灵芸肘上,腕上各捏了一下便松手,意思是:我赢了,你关节已经被我卸掉了。
薛灵芸好胜心起,斥道:“好阿蕴!接招!”双掌一前一后击向阿蕴。阿蕴道:“你无赖,你右臂分明不能动了。”
薛灵芸闻言垂下右手,左掌劈来,道:“不能动便不能动!左手也打得赢你。”阿蕴斜斜闪过,薛灵芸翩然追击。
阿蕴在招式上全不如薛灵芸精妙,被她单掌逼得招架不住,眼看要输。偏偏她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见薛灵芸一掌击向自己胸口,灵机一动,偷笑道:反正你不运灵力,看我败中取胜。
薛灵芸本来预着她躲闪,此招乃是诱招,心中早盘算好了如何封堵,如何截击。然而纤掌一阵盈软,竟满满的印在阿蕴饱翘的乳峰之上,她心中一愣:这死丫头胸长这么大了!阿蕴早已抢上,一边大笑,一边在她腋下腰上哈着痒痒。薛灵芸身体敏感惧痒,登时笑得乱颤,反手也去搔抓阿蕴。二女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忽然阿蕴跳到一边,全不见了先前的泼辣模样,羞道:“不玩了!不玩了!
你老碰人家的胸干什么?”薛灵芸笑道:“阿蕴别动!”凑近身来,手一下便滑进她的衣襟下摆,掏摸到她光滑的小腹上。阿蕴吓了一跳,慌忙隔着衣衫捉住,道:“做甚么?”薛灵芸道:“怕甚么?让我摸摸你的胸。”阿蕴呀了一声,薛灵芸纤掌早已游进了她的亵衣,握住了她圆圆翘翘的一只乳儿。她托了一托,顿觉沉手,一只手掌竟不能尽覆,忍不住说道:“你怎么长这么大?”
阿蕴扭捏着羞道:“我怎么知道?”薛灵芸问道:“你娘亲是不是也这样?
”阿蕴被她摸得正心慌,浑身软热,随口答道:“好像没这般大。好了没有?”
薛灵芸却发现了新的问题:“你的胸里……怎么摸不到那丸东西。”
她细细揉捏无果,又去抓摸另外一边。薛灵芸纤掌柔若无骨,温润细腻的摩擦着阿蕴的酥胸。阿蕴只觉乳峰之上传来阵阵的酥麻感觉,乳头渐渐硬立,忽然引得一丝酸痒自腿心升起,让人好生难抵,禁不住夹紧了双腿,无力的推着那薛灵芸的手,喘道:“甚么东西?”
薛灵芸反复摸索未见,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来摸摸……”阿蕴大概知道她所说何物,却依然伸出手去,隔着衣衫摸了一摸,道:“甚么东西……”薛灵芸羞道:“需得象我摸你这般才能摸到。”
阿蕴轻轻解开她的衣襟,探手进去。薛灵芸啐道:“死丫头!手这般冰凉,被你浸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阿蕴心道:还不是叫你弄的!手慢慢摸了上去,轻轻一揉,果然在薛灵芸双乳内各摸到一块核桃大小的半硬不软的乳块。
薛灵芸喘道:“轻些!就是这个东西……”阿蕴抽手出来,却不说话。薛灵芸又将手伸到阿蕴衣内,揉着她饱满的圆乳道:“奇怪,你怎么没有?阿蕴,你……你的奶尖变硬了?”
阿蕴再也不能忍耐,挣脱开来,咬着嘴唇,羞红着脸整理衣衫。薛灵芸忽然也红了脸,慌忙掩上自己的衣襟,两人一时尴尬无语。
阿蕴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东西……以后自然会没有的。”薛灵芸道:“真的么?你的是怎么没有的?”阿蕴慌乱答道:“我也不知。眼看就要开饭了,我们下楼去吧。”阿蕴和薛灵芸走了一程,说道:“小姐,我到后院去了。”
薛灵芸道:“去吃饭吧。不用陪我了。”
阿蕴和她告了别,拐过一个月亮门。左右看看四周无人,便悄悄的跑到一间偏僻厢房。进了房间,因跑得急了,上下喘息不已。
半天才顺了气,又等了一会,心中却焦躁起来:那人怎么还不来?
第十回
唐翩站在君舆门口,轻轻的敲了一下门。只听君舆声音说道:" 请进。" 她推开门,看准了那门槛,迈了进去。
君舆看到她,微笑道:" 阿翩,你来了?" 唐翩举了举手中的食盒,笑道:" 开饭了!饿坏了吧?" 君舆摇摇头,说道:" 不怎么饿。这些天不知为何,伤势一天比一天明显好起来。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唐翩抿着嘴直笑,心道:若不是我偷了爹爹那么多丹药骗你吃了,你那有这般健旺的精神。看到君舆面色渐渐红润,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便道:" 我姊夫都说了你根基深厚嘛!你快些好起来,也好出门走动走动。这么多天,该把你憋闷坏了!" 君舆听她提起慕瑾来,便问道:" 慕瑾兄一别有十日了吧。我九成山师叔那边还没有回音么?"唐翩道:" 还没有呢。今日我又放飞了一对信鸽。请你那云炫师弟收到后,即刻给一个回复,省得你做师哥的整天担心他。" 君舆笑道:" 我是怕他担心我。
你信中没说我受伤的事情吧?" 唐翩把他扶起来,坐到床边,说道:" 我照你的吩咐写的,只说受了点小伤,已经痊愈了。"她从复瓷温胆中取出一个带着盖子的雅札木碗,笑道:" 今日我亲手给你熬了这碗参燕羹呢!" 兰指揭开那木盖,热气腾腾,君舆顿感香气扑鼻,便笑道:" 那一定很好吃!" 唐翩捏着一个银匙,眉飞色舞道:" 尝完再做评论。来!我喂你。"君舆说道:" 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自己来吧。" 唐翩嗔道:" 好了!别逞强。我都喂了你多少天了?也不怕再喂下去。" 她生怕君舆推辞,银匙舀得满满,立刻强灌了他一勺。君舆张嘴含了,眼中泛起泪花,口唇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唐翩见状不由红了脸,柔声道:" 傻瓜,别这样……我再喂你一勺好不好?"君舆拼命摇头,张着嘴不断哈气,半晌才含糊不清的说道:" 烫死我了……"唐翩啊呀一声,慌忙道:" 对不起!你快吐出来呀!" 君舆口中来回吹吸,待到舌头上那参燕羹变得暖了,这才缓缓吞落,心中暗道:好险!若是一口吞下,只怕食管胃子都烫得熟了!再看唐翩,只见她一脸哭相,仿佛做了天大的错事,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便笑道:" 你煮的羹比蜜还甜,我可舍不得吐掉。" 唐翩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道:" 你舌头都被烫坏了吧?这羹是咸鲜味道的。"君舆心道: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今日真是大倒其霉!便道:" 其实没那么烫,我开玩笑的。" 唐翩摇头道:" 不!我知道很烫!我刚蒸好就放温胆里了。只是刚才忘了。快把舌头伸出来,让我瞧瞧烫坏了没有。" 君舆吐出舌头,忽然感觉舌头上微风阵阵,凉丝丝的,舌面上的热痛登时减了几分。原来是唐翩将脸凑了过来,吐气如兰,正轻轻为他吹拂。
她的脸和君舆的脸挨得很近,鼻尖离君舆的鼻尖不过一拳。阵阵处子幽香,钻入君舆鼻中。君舆见她脸蛋光滑,肌肤比水梨的皮还薄,仿佛轻轻一掐就能出水似的。他缩回舌头,只听唐翩问道:" 还痛么?" 眼神关切,红菱一般的小嘴就在君舆面前。
君舆不说话,抓住了她的手臂,嘴在她唇上温柔的一印。唐翩浑身一震,身子软得几乎站不住,只颤颤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嘴唇轻抵了片刻,慢慢分开。唐翩睁开眼来,脸上飞起红晕,羞得再也不敢看他。
君舆微笑着问道:" 我饿了。还有什么好吃的?" 唐翩默默的从那食盒里取出碗筷菜肴,也不再去喂君舆。只坐在一边,痴痴的看着他。
阿蕴等了良久,都不见那人过来。因腹中饥饿,便先到了东院用晚饭。她被人爽约,满心焦躁,一脸的怒气。众下人知道她虽是丫环,却是小姐贴身的亲信。
故而大家敛声屏气,都远远绕着她走,谁也不敢得罪了这小姑奶奶。
阿蕴想找个人撒火气都没有,闷闷吃完饭后去小解,脱下裤子,才发现刚才被薛灵芸摸得连裆内都湿润了一块。她一边咬牙,一边恨道:人家不想要时,你偏偏强来;人家想要你时,你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她坐在马桶上,听得落玉溅珠一阵乱响。忽然想起一事,浑身都热了起来:上次不知被他怎么弄的,让人几乎以为命都丢了,沥沥淅淅喷出那许多水来,也不知道是尿水儿,还是从那底下漏出来的?
她越回味那滋味,心里越痒,拿帕儿去擦下身,不经意间竟牵出一条长长的透明粘丝来。
阿蕴呻吟了一声,帕子掩在蜜穴之上轻轻的揉着。忽然觉得奶子酸胀难忍,便用手去抓握。她揉了几揉,花底变得湿淋淋的,却怎么也没有那人弄得舒服。
正在难受间,听得外面小红在敲门:" 阿蕴姊姊,你好了没有。我……我快憋不住了!" 阿蕴被吓了一跳,忙道:" 好了好了,这就出来!" 她收拾好衣服,让了小红进来。自己却往那厢房走去,心道:你就算吃饭,这个时候也该吃完了吧?
路上却见到一人,提着个食盒,欢天喜地一般蹦蹦跳跳的。阿蕴认出是唐翩,正要叫她,却见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咯的一声笑,张开双手,转起圈来。她身材曼妙,动作又轻盈,虽然提着个食盒,姿势却依然如飞天一般婀娜。
阿蕴心想:这个唐小姐也是个美人胚子,却疯疯癫癫的,不象我家小姐那般稳重,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高兴。她已经走到近处,便开口赞道:" 你在跳舞么?
真是美极了!"话音未落,只听哐啷啷一阵乱响。原来唐翩转的急骤,那食盒底部吃不住重量,登时漏了,碗筷盘碟纷纷飞出,摔了个零散。唐翩张大了嘴,呆呆站着,半晌才苦笑道:" 幸好看到的人是你……" 两人面面相觑,慌忙一同收拾。
等阿蕴再次洗净了手,走到那厢房的时候。却依然见到里面黑麻麻的,不似有人。她心里又气又恨,满腹委屈的走了进去。
黑暗中风声响动,一人径直从后面就来抱她。她一闪身,一记折枝手便去拗来袭者关节。那人仿佛在黑夜中亦能视物,一下便捉住了她两只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阿蕴站立不稳,撞入他的怀中,那人用胸膛用力的顶磨着她的酥胸,一只大手早就狠狠抓在她隆翘的臀上。阿蕴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心中一松。耳边却听那人骂道:" 怎么现在才来?" 阿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将他推开,怒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话音未落,那人已经欺近身上,将她一掀,阿蕴被他劲力带的转了一个圈,背朝那人。只见他蛮牛一般挤过来,把她压在墙上。阿蕴柔嫩的脸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低声叫道:" 你干什么?弄痛我了!" 那人嘿嘿笑着,手解了她腰带,将她裙裈拽了下来。阿蕴两条雪白修长的腿立刻感到了冬夜的凉意。她挣扎道:" 你不要这般粗鲁不成么?"那人在她桃腮上香了一口,抓着她亵裤往下一抹,用膝盖将她双腿大大顶开,重重在她圆臀上拍了一记,嘴唇凑在她耳边令道:" 屁股撅高一些!" 阿蕴嫩臀上火辣辣的痛,只觉一根粗大火热的肉棒已抵上了自己的肌肤,她咬牙骂道:"你真是个畜生!" 却听话的将美臀高高的翘了起来。那人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抹在龟头之上。手抓紧了阿蕴的腰,一挺而入。
阿蕴啊的叫了一声,虽然她花径已经泥泞润滑,但那阳物十分粗大,进得又粗鲁,登时擦得她花膣又是火辣又是舒爽。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声叫,到底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快乐。那人却愣了愣,笑骂道:" 原来你已经这般湿了?真是个骚货!" 阿蕴又羞又恼,反手狠狠抓了他一把,骂道:" 我……不是!"那人吃痛,肉棒反而翘了一翘,愈发粗硬,用劲一顶到底,猛撞在阿蕴花心之上。阿蕴惊叫起来,全身都伏在坚墙之上,鼻中立时闻到了土石泥沙的味道。
那人紧紧贴着她,坚硬的小腹一下一下使劲撞在她光滑的隆臀上,笑道:"你不是骚货,怎么这般湿?若不是想男人了,你流什么水?说!是不是想我了?
是不是想老子日你?" 一边说一边用力将阿蕴一下下顶伏在那墙壁之上。
阿蕴只觉一根粗大的肉棒将自己塞得满满的,进进出出间刮擦出串串的爽利。
她恨那人言语无礼,嘴中犟道:" 我……我就算想……男人,却……也不是想……想你!" 那人哈哈笑了,扬起手掌,在阿蕴肥白的臀上就是狠狠一记。阿蕴吃痛,啊呀一声,全身一紧,那人只觉得肉棒上纠缠着的嫩瓤痉挛着掐了自己一下,美得他吸了口气。又在阿蕴臀上打了一记:" 小骚货!你敢想别的男人!老子日死你!"阿蕴被那人紧紧顶在坚墙之上,退无可退,肉棒次次顶入,都采到她花心之上,美的她魂飞魄散,美目迷蒙。然而被他噼里啪啦打了好几巴掌之后,嫩白圆臀之上火辣辣的,想必红肿了一片。一种是身体里说不明抓不住的醉人爽美,一种是肌肤上又清晰又锐利的耻辱痛楚。她就算倔强不驯,此刻也禁不住哭了起来:" 很痛!你轻点……啊……用力呀……" 那人停手骂道:" 什么又轻又用力!"阿蕴泪珠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喘道:" 手上轻些儿,那……那活儿用些力……" 那人怒道:" 老子要你指挥么?" 他手伸到阿蕴大腿下,一下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阿蕴被他抱得双腿大张,阴内饱饱涨涨的插着一根虬龙般的巨棒。她心中想道:这姿势……竟好像我爹小时候把着我尿尿似的。她这么一想,不知道怎么的,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饥渴兴奋来,恨不得抱着自己的这冤孽,立刻又粗野又凶猛的狠插自己几下。
她的嫩瓤之内,漏出泊泊蜜液,禁不住摇晃起腰肢,便去磨那肉棒。然而那人抱着她往床上一坐,骂道:" 老子偏不动!想要你自己来!" 阿蕴难耐无比,便双手按着他膝盖,肥美臀部一努一努的去吞捋那粗挺的肉棒。只听那人叹道:" 嗳呀!真他妈的爽呀!刚开苞的女孩儿就是紧!你说,你爽不爽?"阿蕴此刻满心都在那交合之处,恨不得将那根肉棒磨出浆夹出火来,手不由在自己一对丰乳之上不断揉搓,娇颜上泛起妖媚的绯红,红嘟嘟的嘴唇间迸出浪吟娇啼。
那人见阿蕴不答他,本想发作。却也被阿蕴蜜穴套捋得爽美。他抬起眼来,见阿蕴上身衣服整齐,下半身却裸得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光洁,此刻月光照进屋内,阿蕴圆白光洁的臀上泛起银白的柔光,恰如一轮皎洁的圆月一般。那肥美的臀尻不断翘起落下,吞吐着肉棒的蜜穴口亮着水光,时隐时现。
他看的双目喷火,便去撕扯阿蕴衣服。阿蕴恐他撕坏了衣衫,一边骑马一般上上下下,一边顺着他的意思,自行脱去了衣服。此刻虽是冬夜,这偏僻厢房之内又没有暖炉。但两人情欲似火,虽脱得赤裸裸的,身子上却挂满汗珠,兀自冒出腾腾的热气来。
那人被阿蕴耸弄了一会,终觉不如自己来得舒爽。便一把将阿蕴翻到床上。
阿蕴柔嫩的背才硌在那床板上,便被他拖着,将屁股拉到床边。他一手抱着阿蕴一只雪腿,扛在肩上,龟头在阿蕴花底滑了两滑,刚把她鼻中闷哼给挑逗出来,便一下深深插入,顿时惹得阿蕴美美的娇叫一声。
他狠狠冲顶,阿蕴身子被他顶得来回移动,一对圆乳仿佛荷叶上的露珠一般,不断晃动。那人一手掐握住一只,手指深深陷入那膏腴的乳肉中,桀桀笑道:"老子把你一对奶子都干大了吧?" 阿蕴乳头敏感,被他手指几下捉弄,便硬硬的翘立起来。她嘴唇一张,冒出的便是浪啼:" 你还说呢……今天……小姐都说……啊……说我胸大了。"那人听到,肉棒猛然弯翘起来,龟头紧紧犁着阿蕴花膣顶壁上方的嫩肉,一直划到她的花心之上。登时将两个人都美的长声叫唤。阿蕴喘息不止,一双手捞着他的脖子,急道:" 快来!快用力顶我!" 圆臀乱晃着,就去深吞那根长大肉棒。那人将她双腿往肩上一放,捧起她的肥臀,粗野狂乱的深挺猛出。阿蕴抓紧了他的手臂,仿佛哭叫一般,急促而慌乱的呻吟起来。
那人看着阿蕴的脸,脑中渐渐浮起薛灵芸的桃花一般的容颜来,仿佛看到了她脸上那副又骄傲又高贵的表情,又想象着她此刻正被自己紧紧压在身下,娇矜无暇的身子正被自己肆意蹂躏,他下体忍不住硬如坚钢,只将阿蕴的花径当做薛灵芸的嫩阴,拼命纵送。
阿蕴啊啊的叫着,竟受了他数百下,不知什么时候就已泄了身子。正手足酸软间,只听身上那人一声嘶吼:" 我要干死你!" 阳物竟顶在她花心之上,不停的剧烈颤抖起来。
阿蕴只觉嫩膣之内,无数麻筋痒处都被他抖得现了出来,又被他巨大肉棒狠狠碾压,巨大的快感自蜜穴之内疯狂升腾,一时间心头慌乱无比,双腿抖抖索索,嘴中哭叫道:" 又……又要出来了……啊……" 她浑身猛的剧烈一挛,才舒开些,又象打了个大冷子般用力一抖,一股清亮的水儿顿时如一练飞瀑般,标了出来。
阿蕴脑子中一片云雾,茫茫间只美得魂魄出窍,不知身在何处。
那人知道她泄出阴元,暗自采撷。然而他也被身下这如花美婢夹弄的飘飘欲死,好不容易酸酸的硬撑到收功,又藏好自己的精元后,猛的在她花心上一顶,将那热烫浊精怒射到少女小小的子宫之内。阿蕴啊呀一声,哆哆嗦嗦的松开了他的脖子。无力的躺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那人丢开她的腿,也倒到她身旁,暗暗调匀着气息。阿蕴还说不了话,却侧过头去,美目迷离间,看着这身旁这青年郎君,心道:冤家,你明明生的这般斯文,为何不能对我好些?为何总是满嘴粗话淫词,就像厨房那烧火的老倌一般?
她瞧着这人有些清瘦的脸,对他又爱又恨,禁不住伸出手去,慢慢抚摸他有些羸弱的身躯。
那人微微睁开眼瞧了一下,又闭目睡去。
阿蕴摸了一会,忽然蜜穴里慢慢有东西流了出来,她已有过经验,知道是这人的精液化作水状,从自己身子里正流出来。她也不忙着去擦,小心翼翼的将头慢慢靠在他薄薄的胸膛上。这一次却没被他粗鲁的推开。阿蕴满心欢喜,温柔的轻轻挨擦着他。
那人伸过手来,抚摸着她的背,声音忽然变得清冷:" 你想说什么?" 阿蕴犹豫了一会,道:" 还……还是不能问你的名字么?"那人笑了一下,白白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冷光:" 我姓袁,叫夜来。" 阿蕴默默的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牢牢记住了。又问:"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么?""你叫阿蕴。" 那人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阿蕴见他记得,心花怒放,便大着胆子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懒懒的道:" 我是周慕瑾的跟班小厮。"阿蕴登时一喜,她知道小姐和周慕瑾已在谈婚论嫁,自己从小和她长大,少不得要一块到周家去,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和这袁哥哥朝夕共处?然而这好事来得太过轻易,她仔细一想,不由疑窦丛生,便问道:"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周公子这次来,却也没见带什么随身小厮。" 袁夜来道:" 他来了你们府上就把我打发到后院奴仆寮中去了,所以未见到你们。"阿蕴想了一想,又问:" 那他怎么提也没提?他这次去甘南道,你为什么不跟着去照应?" 袁夜来忽然怒道:" 老子说如何便是如何!你若不信,还罗七八嗦问个鸟!" 阿蕴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家里只服薛灵芸一个人,有时薛老爷都着她抢白几句。然而她碰上袁夜来,就像羊羔碰上恶狼一般,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立刻陪着不是道:" 别生气嘛,我只是问问而已。我相信你的。" 袁夜来忽然失笑,问道:" 你相信我?" 阿蕴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袁夜来笑吟吟看着她,阿蕴抬起头,勇敢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看着,女孩的心就熔化了,她伸出手去,抚摸着袁夜来的脸,心疼道:" 你吃得不好么?怎么这般瘦?要不明儿你和我一道吃,我吃的是东院的小灶,比后院的大灶要精致不少。"袁夜来冷冷拨开她的手,说道:" 不必了,饿不死。" 阿蕴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满腹的委屈,嘤嘤的哭了起来。袁夜来低吼道:" 哭什么!烦死了,再哭老子走了!" 阿蕴不敢哭出声来,却控制不住声声哽咽,一副倔强心肠生生被这人弄成柔肠百结。
她说不出话,心中想道:这人强占了我的身子,对我这般粗暴,为何我却偏偏对他丢不开放不下?我到底爱他哪一点?她自怨自艾之下,忽然生出一点志气来,心道:我对你这般好,你却毫不怜惜。我何必这般糟践自己,不如一刀两断。
下次见面,你再敢对我轻薄,看我不大耳刮子打你!正想得解气无比,忽然一件衣服盖在身上。她一惊,睁开眼时,却听袁夜来说道:" 你脱的光溜溜的,不怕受了风寒啊?"阿蕴哀叹一声,与这人分手的豪情壮志登时土崩瓦解,她伸出手去,揽住了他的腰,嘴中嗔道:" 光溜溜还不是你脱的?" 心里泛起一丝甜蜜来。
却听袁夜来问道:" 薛灵芸怎么发现你奶子变大了?" 阿蕴愣了一下,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袁夜来伸手将她搂到怀中,笑道:" 是不是她发现我们的事情了?是的话,我就让周慕瑾去说一声,让她把你许给我得了。"阿蕴颤声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夜来桀桀笑道:" 当然是真的。你先说说薛灵芸为什么说你奶子大了。" 阿蕴脑中一片欢喜,便将下午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袁夜来听着听着,阳物渐渐硬立起来,听到阿蕴说她揉到薛灵芸乳内之核时,他猛地翻身将阿蕴压在身下,一把扯去阿蕴身上的衣服,分开她双腿,狠狠的将怒龙一般的肉棒挺了进去。
阿蕴啊呀叫了一声,双乳已被他捏住,狠狠的揉捏起来。袁夜来狞笑道:"你下次告诉她,让男人这般干一次,就什么也没了!" 阿蕴啐了一口,却被他粗野的动作渐渐挑动了兴致,心内想道:夜来哥哥瘦归瘦,这活儿却这般大。她想着想着,阴内不知不觉润滑如油,禁不住声声娇吟起来。
月上中天。薛府高高的围墙外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正是日间那个向乞儿大撒铜钱的少年。他一身夜行装束,黑巾蒙面。找了个僻静处,双足一点,悄无声息的飘进了薛府。薛府前厅乃薛灵芸父亲的办公之处,戒备森严,哨岗密集。
后院家宅之地,亦有护院武士,巡更家丁,往来逡巡。
这少年身手敏捷,在黑暗中来去如风,竟连看宅的灵犬也没惊动,很快便靠近了一座绣楼。他见楼内灯火沉沉,显是主人已经睡了,心中想道:" 但愿那美婢也在楼中就寝!不过,就算只有薛灵芸一人,也是绝品了。想不到她还是碧落仙居的女弟子,哈哈,今夜要玩个痛快。" 他之前一番打听,才知道这美人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周慕瑾的未婚妻,顿时矫舌不下,心内几乎打了退堂鼓。然而终究抵不住淫心荡漾,便认真准备了一番,趁着月色,前来采花。
看着眼前荷花池边一座精致绣楼,正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香闺格局。想着薛灵芸此刻仅着小衣,裸着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正自春睡,这少年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裆内登时顶得老高。他强压欲火,左右张望一下,压着步点,便向那绣楼潜去。
忽听一声爆喝:" 什么人!" 不知从哪里转出两个劲装武士,提着灯笼就跑过来。少年身子一闪,瞬间不见。一名武士揉了揉眼睛,道:" 赵三哥,你刚才也看到人影了吧?" 那赵三哥道:" 看的真真切切一条黑影!我们再仔细搜搜!
不然就鸣锣示警,不可大意!" 正说着,路边的草里忽然扑出一只丹顶鹤来,轻叫了几声,瞧了这两名武士一眼,施施然从他们跟前走了过去。
那赵三哥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原来是这只扁毛畜生!" 另一个武士嘘了一声,道:" 小声。这里靠近小姐闺阁,别惊扰了她。" 两人提着灯笼,慢慢又走远了。
那丹顶鹤侧着头又看了一会,扑的一声,脱去幻象,又变成那黑衣少年。他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望向薛灵芸绣楼,心中道:美人儿,别着急。
子骞哥哥来了。
第十一回
那少年子骞潜行到绣楼之下,轻轻纵跃,上了房顶。他是此中老手,踏瓦无声,略一分辨,便找到了主人的卧室。
子骞走到檐边,一个倒挂金钩,面朝那卧室窗户。此刻是冬月,窗户关的紧紧的。子骞舔舔嘴唇,食指顶上,轻轻唤了一句:「开。」窗内插销无声的退了开来,窗户慢慢打开一丝。他连忙扶住,害怕冷风即刻灌进去,惊醒了熟睡的美人。
子骞往腰袋里摸出一个吹管来,心内叹道:「你若不是碧落仙居的女弟子,我也不必用这般下叁滥的手段。」他轻轻一吹,独门炼制的迷香便吹入屋内。子骞掩上了窗户,隐身屋顶之上,默默算著时间。他眼见诸事顺利,即将得手,心痒难搔,想起傍晚时见到薛灵芸的那般妖娆美态,恨不得立刻就把她雪白香柔的身体搂在怀中亲热。
片刻之後,他轻笑一声:「妙极妙极,良辰已至。这便下去罢!」
忽听身後有人冷冷问道:「下去哪里?」子骞大惊回头,却见月光之下,一人身姿绰约,衣袂飘飘,有如仙子。只不过这美人粉面上笼著寒霜,手中的宝剑却比寒霜还冷。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薛灵芸!
子骞大惊,他知道事情败露,却毫不慌乱,表情严肃,低喝道:「朝廷公差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薛灵芸冷笑道:「你办的哪门子案?」子骞满脸正义,沉声说道:「追踪采花淫贼至此!姑娘你这麽美貌,千万当心呀!」原来薛灵芸睡觉警醒,适才巡逻武士一喝,已将她惊动。她细细听了一会,觉得动静不对,便起床穿好衣服,拔剑在手,暗暗戒备。见有人偷偷开了自己窗户,伸入迷香吹管来。便反手捂了口鼻,遁出房外,翻身上了屋顶。正好看到子骞乐滋滋的蹲在瓦椽之上。她黄雀在後,便藏身一旁,看他如何动作。
此刻两人一打照面,她早已认出子骞便是傍晚时分那个浪子,但见他说得毫不犹豫,理直气壮,不由得愣了一下:难道还有另一个人麽?她不敢放松戒备,便问道:「你既然是朝廷公差,可有腰牌?」子骞道:「自然有的。」手便去腰间掏摸,他本想摸出一包迷药来,但见薛灵芸一双明眸时刻盯牢自己,门户守得极紧,便突然变色叫道:「小心身後!」
薛灵芸见他叫的惊惶,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知道上当!再找那淫贼时,一条黑影已经去得远了。
子骞拔足飞奔,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良辰美景变成亡命逃窜,他心中不由懊恼,暗道:罢了罢了。还是去寻回马财主家的二小姐吧。那丫头虽然在床上扭手扭脚的不听摆弄,却好在对我生了情意,不用费什麽功夫。
然而一声清叱,薛灵芸已追至身後,冷如冰霜的剑光将他笼罩。子骞大惊,眼见脚下是城外的一片树林,便一抱头,狼狈不堪的滚了下去。站起身即刻纹丝不动,幻做一棵树木,混在林中。
薛灵芸暗恨:这淫贼太可恶!今日非将他抓住不可!她学艺数载,多次与人较量,别人一是敬她师父,二是怕她父亲,叁是让她情郎,故而薛小姐总是胜多败少。她自恃甚高,虽见那树林茂密,却想也不想,跟著追入。但四周俱是黑幢幢的树影,却不见了那淫贼。她冷笑一声:遇到本小姐,想躲可没那麽容易。默默运起暗视术,身上笼罩著一层银色的柔和白光,叁丈之内,亮如白昼。
子骞见白光闪耀,薛灵芸居中而站,有如天使一般。她追赶甚急,微微喘息,耸立的酥胸上下起伏,又因为匆忙起身,尚未来得及穿上厚厚的外套,此刻身处白光之下,衣衫欲透,隐隐约约显出那细腰葫芦一般窈窕诱人的身段来。登时将子骞看得欲念冒起,一股热血直冲下腹。
薛灵芸正左右搜寻,忽见侧前方一颗歪歪斜斜的栎树仿佛有什麽动静,她定睛看时,却见那树干之上,一根短橛枝桠慢慢翘起,不断变粗变长,肉眼可辨。
子骞见她望了过来,心中大急,暗道:无耻正教弟子,竟然色诱于我!便拼命去想老爹去世老娘改嫁之类的悲惨往事,渐渐冲淡那如火一般炽热的欲望。
薛灵芸见周围的树木叶子枯黄脱落,这一棵树却绿意葱茏,心知有异。又望见那高高昂起的短橛忽然如泄了气一般慢慢变小低垂。不由喝道:「弄什麽古怪!」一剑便去削那忽大忽小的橛枝。
子骞惊得魂飞魄散,慌忙收了幻术,闪道一边,含泪骂道:「想不到你如花似玉,心肠却这般狠毒!」薛灵芸啐了一口:「胡说八道些什麽!快快束手就擒!」仗剑去攻。
子骞见她剑锋森然,不由背上一层冷汗,回想刚才之险,真是生平未遇!他恼了起来,喝道:「少爷怜香惜玉,你偏要我辣手摧花!我不客气了!」才拉开架势,薛灵芸一剑贴胸而来,他勉强闪开,肚子却重重吃了一脚,几乎连胆汁都要呕吐出来。
他爬起来又要动手,却被薛灵芸长剑纵横间,划的衣衫破烂,左肩拉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子骞见她剑法精妙,心中惊骇,暗暗咂舌道:「我之前还放大话,想不到反被她辣花摧我!此刻不逃,更待何时?」然而薛灵芸正防著他再逃窜,一套流云剑法使得滴水不漏,封死了子骞所有退路。
只听子骞手忙脚乱间大叫:「你後面有人!」薛灵芸冷笑道:「还想骗我?
」忽然右肩剧痛,已中了悄无声息的一掌,长剑登时脱手飞出。身後一人桀桀笑道:「他没骗你!」她心中大惊,滑步移开。却见一个脸色阴沉的青年男子狞笑著看著自己。那人约二十岁上下,五官清秀,只是双颊清瘦,满面的乖戾之气。
薛灵芸喝道:「你是何人?」那人笑吟吟道:「你奶子里不是有两块东西麽?我是来帮你消去的。」
薛灵芸女孩子家的隐秘私事,被他毫无遮拦的说了出来。心神大震之下,又羞又怒。尖声斥道:「住嘴!」左掌伸出,兰指张开间白光闪动,便是一道明霞神光发了出去。那人咦了一声,慌忙闪开。只见那白光所过之处,石破树折,威力奇大。
薛灵芸剧怒之下,拼命提运灵力,明霞神光便对著那人狂轰滥炸。
子骞嘴巴张的大大的,心道:原来这小妞是只雌老虎!幸好刚才没对我发威,要不我焉有命在?他害怕救援之人不敌,慌忙叫道:「大人小心!」那人正是袁夜来,他一路跟随而至,却害怕自己功力恢复得不够,所以按兵不动。直到抓住机会,才突然现身,一举击伤薛灵芸。
他没想到薛灵芸如此年轻,却能发出这般厉害的法术,袁夜来对身体尚无信心,不敢硬接。但薛灵芸羞恼之下,不计损耗的猛攻,袁夜来左躲右闪,心中不由焦躁起来。耳听子骞担心叫嚷,他胸中忽然升起一股彪悍之气,站定脚跟,撕开衣襟,裸出羸弱瘦薄的胸膛,狞笑吼道:「望这打!打不死我,老子便奸了你!」
薛灵芸被他羞辱得眼泪都快出来,当下几乎把银牙咬碎,大喊一声,发出一道巨大的明霞神光,直奔敌人胸口。袁夜来眼中冒出寒光,额上青筋凸起,突然傲啸一声,运起全身功力,手掌急若闪电,接了那一道如椽光柱。只听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子骞被飞沙碎石打的眼睛都睁不开,慌忙掩面扭头。
那明霞神光威力虽大,却极耗灵力,薛灵芸几乎提起所有法力发出刚才那必杀一击。此刻浑身是汗,喘息著望著面前的滚滚尘雾。心道:「此人中了我的明霞神光,就算不死也是重伤了吧?真是我生平所遇的第一个强敌!」然而烟尘顷刻而散,一个恶魔般瘦削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那恶魔满面狰狞微笑,伸出长长的舌头,一边舔著嘴角流出的血,一边道:「可惜呀,没打死我。这回轮到老子了!」
薛灵芸大惊,欲要再提灵力相斗,却被他鬼神般一闪,一拳击在小腹关元穴上。那关元穴正是丹田要害之处,薛灵芸痛哼一声,软软倒下。袁夜来伸手一揽,扶在她腋下,双手在她身上一阵乱拍,封了灵窍穴道,这才把她抱在怀中,边伸出舌头舔著她的脸蛋颈项,边哈哈大笑。
他刚才冒险一搏,这才发现,原来反复采补阿蕴,这身子竟补得比他想象中更强。他见多日来梦想的美人就在怀中,满心欢喜,又是得意的一阵狂笑。
却见子骞跑过来磕头道:「多谢大人搭救!小的没齿难忘!」袁夜来嘿嘿笑道:「我却是为了她,不是为了你!」子骞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早知大人也看上了,小的哪敢再动心思?」袁夜来打量了他几眼,忽然笑道:「原来你是只小狐狸,怪不得这麽淫荡好色!」子骞被他道出本相,更是佩服,说道:「正是。我乃五通门下弟子。」
袁夜来道:「五通?那个老色鬼五通麽?」子骞见他对师尊不敬,虽不敢高声反驳,却依然小声抗辩道:「五通大人乃千古风流第一人,淫术这一旁支,古今多少人不齿,却在他手上开宗立派。」袁夜来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心内好笑,便随口问了他一句:「那你是哪一派的?」子骞正色道:「淫色之道,枝叶众多,统成一派。我却是其中纯爱这一枝系的。」袁夜来没有太多心思听他罗嗦,将薛灵芸放在地上,就要去解她衣服。
子骞道:「大人,你且将美人放到这里来。」袁夜来扭头一看,却见他不知怎麽变出一大块厚软的大红猩猩毡来,毡上枕头卧具,样样齐全。袁夜来道:「
你倒有心!」子骞嘻嘻笑道:「我有时和大人一样,也爱这野合之趣。」袁夜来抱起薛灵芸,正要放在那红毡之上,却见毡子中间摆著一块四方白绸,便问:「
这是何物?」
子骞道:「这红毡虽好,然则颜色与处子落红相撞。若以白绢辅就,破瓜之时,点点飞溅,恰如红梅映雪,最是提情助兴。大人如有雅意,还可就著那落红形状,丹青妙笔勾勒,或为映日荷花,或为争春桃李,再提上落款,装裱悬于中堂之上,岂不雅俗共赏?」袁夜来喝道:「奶奶的,干个女人,哪有这般繁杂囉嗦。给我滚一边去,别打扰了老子兴致。」
子骞吃他一喝,缩到一边,心中叹道:「这大人虽然法术高强,淫术却不入流啊!」见袁夜来粗鲁撕扯薛灵芸的衣服,他暗暗摇头,心道:手法拙劣,毫无章法!美人之衫,应徐徐褪之,正如巫山云散,慢慢的露出那神女峰来,方有情趣。大人这般硬扯,正如牛嚼牡丹,浪费之至!
他又看了一会,大摇其头:唉,如果要走凌辱路线,此刻又何必笨手笨脚去解那鸳鸯扭扣?不如大力撕扯,效楚王裂帛,于那碎裂声中,唤起血脉中的残暴来……
他一边品评,一边看著袁夜来将薛灵芸剥了个精光,见他手去脱薛灵芸的靴子时,子骞急得面上肌肉抽搐,心中焦急叫道:「脱不得……」然而薛灵芸一双精致柔润的玉足眨眼间就尽收眼底。他闭上双目,仰头叹息:「既是野合,需防著别人窥视,衣衫半褪,欲遮还露,才最为撩人,此刻连靴子都脱了,哪里还有什麽野趣呀!」他忍不住又睁开眼,去看薛灵芸的裸体。
薛灵芸一动不动的躺著,身上肌肤奶白光滑,乳峰在他所阅女子中并不算极大的,但此刻仰卧,仍坟起如锥,形状却算第一流,更兼那乳尖嫩红,真是诱人垂涎。子骞一双贼亮的眼睛,又在薛灵芸蛮腰雪腿上反复欣赏,却见那袁夜来只呆呆的瞧著美人花底的绮景,心内不由暗笑:这大人真是只见一点,不及其余。
然而他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瞧,薛灵芸光滑的小腹下,柔软细绒生得整齐,却并不浓密,蜿蜒延至腿根交汇之处。袁夜来已将她双腿大大打开,花瓣上光洁柔嫩,略呈粉色,两瓣对抱抿合的玉蚌中间,微微吐蕊著一线红润弯曲的嫩瓤,那柔美线条交汇的底部,略略成凹,正是处子蜜穴入口之地。
子骞看得血脉贲张,一手伸进裤裆之内,握住了长枪,轻轻捋动起来。
却见袁夜来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就要抹向那娇嫩无暇的美穴。子骞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且慢!」袁夜来以为他要争抢,眼中射出寒光。却见子骞手脚并用,爬到跟前,言辞恳切:「大人!此女如此绝品,你怎麽能暴殄天物呀?小的认为,你这麽做有叁大不妥!」袁夜来被他这麽一搅,硬邦邦的肉棒都有些软了,又恼又气,恨不得站起来打他一顿,但还是被他引起好奇心,便问道:「什麽叁不妥?」
子骞振振有词:「大人,你将她打得人事不省,解语娇花变为俎上死鱼,毫无款迎逢合之乐,此一不妥;再者,美人情致未动,嫩瓤干涸,如强行插入,只会艰涩枯仄,尚不如自渎,此二不妥;其叁,处子破瓜,只有百般撩拨且极尽温柔,才能见春潮之美,这般蛮干,除非大人立志于黑暗暴虐的路子,否则大大的不妥!」
袁夜来听到其叁时,便想起破掉阿蕴身子那次,果然是弄了许久都没有将她的阴元给采出来,虽采补的对象是处子,却还不如後来几次阿蕴动情後来得丰沛。他沉吟一下,便道:「你又有什麽温柔手段?能让她处子之夜就泄身?」
子骞从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道:「大人可愿意用这樽竹马来?」袁夜来问道:「是春药麽?」子骞道:「房中之药俱可称之为春药。这竹马来让女子服下之後,却有特效。」他说到这,故意停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等著袁夜来问上一句「有何特效」。袁夜来一脚踢来,骂道:「有屁就放!再这般卖乖,老子收拾你!」子骞只得说道:「她服下这竹马来之後,便会将大人误以为是情郎。
大人无需劳神,尽可享受娇妻美妾之福。」
袁夜来露齿笑道:「我就是要她知道,是我破了她的身子,不是她那相好周慕瑾!而且,任何强行提起她情欲的药都不许用,她整天高贵得像个公主似的,我就偏要把她干出淫荡来,不给她任何借口!」子骞心内叹了口气:这大人始终还是偏凌虐的重口味。便道:「如此也罢。我愿为大人效绵薄之劳。不用催情药物,也能引动她的情欲。」
他边说边拿出一个小小鼻烟壶,倒出一点点白色粉末,挑到薛灵芸鼻中。袁夜来问道:「你做什麽?」子骞拿出把小扇子,在薛灵芸脸上轻轻扇了几下,又念了几句口诀,才笑道:「我已经给她用了娇无力。十二个时辰之内,薛小姐就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什麽灵力武功,都不会了。大人尽可以将她的封印解开。」
袁夜来笑道:「这个不错。」双手在薛灵芸身上拍打了几处,薛灵芸嗳呀一声醒了过来,立时觉得身上寒冷,睁眼看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两个男子身旁,顿时惊得一声大叫,便要挣扎反抗。然而却不知被他们施了什麽邪法,浑身仿佛泡在暖暖的热水中一般,软弱无力,不要说灵力,连气力也仅剩几分。
子骞那娇无力乃千锤百炼的迷药,成分剂量调校的不差厘毫。薛灵芸只觉自己身体手足均可自由活动,却抓不得,掐不了,更别说反抗男子的强暴了。她落入敌手,不能自保,不由万念俱灰,心道:我宁可死了,也不叫恶贼玷污了自己!便想起入门时学的那心法来。
原来她们碧落仙居因全是女流,曾有女弟子落入敌人手中,被残酷凌辱的惨事。故而在薛灵芸祖师那一辈,便创下一门极刚烈的心法,唤作玉霹雳。专门用在被敌人擒住,获救无望之时。哪怕灵窍被封,亦能引发。此心法一旦发动,便可将灵力压缩到极致,再猛烈迸发出来,以身体为霹雳,与敌人同归于尽。这门心法是碧落仙居正式弟子拜师後必须首先学习的法决。
然而子骞的秘药与那封印灵窍的法术相比,原理完全不同,薛灵芸体内的灵力竟消失得干干凈凈,连玉霹雳的心法也引不出一丝来。薛灵芸默念那口诀几遍,毫无功效,她心中大急,将舌头伸到牙关之间,用力咬下。
袁夜来一眼瞥见,忙去捏她牙关。却听子骞笑道:「不必担心,若中了这药还能咬断舌头的话,如何敢让美人吹箫呢?」
果然她一咬之下,两排整齐的牙齿只是轻轻的挨在舌面之上,再也合不上半分。丁香小舌微微吐出间,反而撩人无比。子骞看得呆了,忍不住问道:「大人,且让小的为你施展些温柔手段。」袁夜来心道:这小子打架不入流,房中之术倒是懂得不少。他天性甚邪,便道:「好吧,先让你享受一下薛女侠的滋味。不过这处女开苞,需得我来!」子骞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薛灵芸见他们肆无忌惮,竟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可以分享的东西一般,不由流泪大骂道:「淫贼!我薛灵芸发誓!必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子骞伏在她耳边轻声道:「美人姊姊,此言不妥。你这般娇嫩身躯,敌人看见,岂能放过?无谓的威胁,只会让敌人更加残暴,百般凌辱。不如暂且吞声罢。」薛灵芸见他言语奇怪,明明是他就要欺辱自己,却仿佛站在自己这一边,朋友似的温柔劝慰。
他所说虽有道理,但薛灵芸哪里肯听?正要继续痛骂,樱唇一热,已被子骞温柔吻上,她咬不动子骞舌头,只拼命扭头,然而螓首无力摆动间,竟似欲拒还迎般动人。子骞灵舌轻轻在她唇间一舔,撬开她的牙关,勾拨著她粉红香舌。薛灵芸气的几乎晕去,口中呜呜有声,双手无力的推在子骞胸上。
薛灵芸和慕瑾的肌肤之亲只差最後破瓜,但慕瑾乃修道之士,床第之术哪有子骞这般纯熟多变。薛灵芸虽是被他强迫,却被子骞吻得心烦意乱,偏偏子骞舌头极其温柔,耐心的一点点挑逗著她,薛灵芸几番挣扎,终于被他将香舌勾了出来,噙在口中,细细咂吸。
子骞一边长吻著美人,一边用指尖在薛灵芸娇美身躯上轻划。薛灵芸被他痒痒的划过,肌肤阵阵酥麻,身子颤挛。
薛灵芸见他手掌移向自己酥胸,知道平时只能让慕瑾把玩的雪白乳峰就要被他人染指,悲鸣不已。然而子骞手指游移到她乳根之处,却不登顶,只不断在薛灵芸嫩乳底部来回摩梭。薛灵芸心中做足了被他袭胸的准备,见对方迟迟不动,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咬牙恨道:这厮好可恶!这般挑逗于我!她心中虽恨,肉体上却无不适之感,被子骞若即若离的调弄之下,竟暗暗生出旖旎想象来。
子骞手掌忽然在她乳根一托,掌心擦著那如雪堆就的膏肥乳丘慢慢摩上。薛灵芸顿觉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所使的力道恰到好处,魔掌所过之处,顿时漾起让自己神不守舍的阵阵恼人快美。
她樱口香舌均被子骞吻住,只得默默流泪,身体颤栗之下,嫩如桃尖的乳晕上冒出数个可爱的小疙瘩,粉红乳尖如初花吐蕊,慢慢的翘立在这寒夜之中。
子骞纤长白凈的手指突然在薛灵芸的乳头上轻轻一捏,那乳尖早已被他逗的敏感无匹,他再运起本门绝技拈花指法,手指刁著那嫩蕾反复狎弄,串串极美电流立刻从薛灵芸乳峰之顶直窜灵台。
薛灵芸只觉双乳之涨、之酸、之痒生平未有,子骞的手指刚刚解除了这一处的酥麻,那一处又冒出难止的酸痒来,禁不住身子频频扭动,一双如雪美腿来回蹬踏著那厚软红毡,两只膏腻乳峰无比渴望著子骞的手指抚慰。子骞恰在这时,猛的丢开她的檀口。薛灵芸猝不及防,一声呻吟脱口而出,那慵懒娇媚的声音,在暗夜中传出来,充满了无边的情欲。听得袁夜来阳根高举,险些把持不住。
薛灵芸也被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发出这般媚浪的声音。她正惶急惊骇,乳尖之上却传来令她几乎晕厥的柔腻触感。原来子骞舌头卷动,裹住了她的一只乳头,拈花指法毫不停歇,撩拨著另一边的乳峰。
子骞舌尖略一停留,便从她乳峰上划下,掠过她小巧的圆脐,划过她纤绒覆盖的微隆玉阜,撬开她已经微微濡湿的两瓣花唇。他舌尖灵动,略一勾拨,便将薛灵芸嫩褶包裹的美蒂撩得硬挺了出来。
薛灵芸哪里尝过这般又淫靡又快美的滋味?花蜜止不住的从处子柔穴之中渗出,子骞用唇舌并用,喝了不少。薛灵芸被他狎戏不停,汹涌肉欲一波未止,一波又起,终于将她淹没崩溃,她哭出声来,无助的喊著:「不要……不要……」
断断续续的哀声之中,却混杂著让人血脉贲张的声声呻吟。
袁夜来见她高贵的脸蛋上全没了往日的矜持,满是羞耻惊惶和被强行挑起的浓浓情欲。再也不能忍耐,见子骞仍在她双腿之间到处温柔嘬吻,便一下坐到她胸上,粗硬的肉棒直在她口鼻间乱戳。子骞抬头看见,目瞪口呆,暗暗摇头道:这麽瞎捅,哪有半点月下吹箫的雅致?倒像农夫强喂甘蔗一般。
薛灵芸只觉一根粗热狰狞的巨棒在自己脸上乱顶,阵阵腥膻热气直沁鼻间,再也不敢高傲,恳求道:「不要!放过我吧……呜!……嗯嗯……」她樱口中被袁夜来塞入一个硕大的龟头,顿时说不出话来。喉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两行眼泪淌出,将腮边的秀发都打的湿了。
袁夜来看见身下这高贵少女泪水涔涔,耻辱的含著自己的阳具,那柔嫩口腔火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挺动下身,让一根青筋暴起的肉棒在薛灵芸樱口之间来回进出。见薛灵芸虽咬不动自己,却不肯相就。便狞笑道:「薛小姐,你好好给我舔舔。若弄得舒爽,老子今天就放过你,让你保全清白之躯去会你那周慕瑾小情郎。如何?」
他又抽动了几下,见薛灵芸紧闭美目,却不理睬,不由得心中大怒,正要发作。就在这时,忽然感觉薛灵芸柔舌微微动了一下,正一愣间,那香滑嫩舌已慢慢抵上了自己的肉棒,虽然勉强之极,却也在柔柔舔扫。他兴动之极,喘息不已,略略将肉棒拔出了一截,令道:「舔老子的龟头。」他等了一会,方觉得一条漉漉柔舌万般无奈的舔在自己肉菇之上。薛灵芸对此技早已熟练,虽是被逼,仍不经意间显出娴熟来。
袁夜来粗大的龟头被她小猫喝奶般,一下一下舔著,说不出的舒爽。薛灵芸含吐之间,不时在肉冠後的深沟里,马眼下的薄褶上补上数抹香舌,只把他美得全身肉紧,啊啊低叫。
忽然薛灵芸啊的一声,吐出他的龟头,双手捧著子骞的头,大腿紧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著。袁夜来见她全身肌肤泛起桃花一般的红晕,心道:「不好!
别只顾贪玩,被那小淫狐狸将她处子元阴弄得走漏出来,白白浪费!」
他猛的起身,将子骞拨开,道:「够了,老子要给她开苞了!」薛灵芸挣扎道:「你……你骗人!」袁夜来冷笑道:「我没骗你,是你自己把老子吐出来的!」薛灵芸见他分开自己双腿,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我……我再帮你……含著就是了!」袁夜来见她花底之下,早被子骞舔得水光闪亮,缕缕蜜液兀自流出,便笑道:「你都这般湿了,还装个什麽劲?」
却听子骞叫道:「大人!再等片刻!」不等袁夜来说话,他手指沾著点油膏,便抹在薛灵芸花穴之上。袁夜来怒道:「这是何物?」子骞道:「这是春风酥,抹上之後,她便不会觉得破瓜之痛,可尽情专注于与大人的交合之中了。」袁夜来一把提起他的後领,手臂一振,将他甩出,喝道:「滚!不许你再来囉嗦!
打扰老子兴致!」
他分开薛灵芸双腿,昂立肉棒抵上她的处子蜜穴,手抓住了薛灵芸乳峰一揉,果然摸到一块软中带硬的乳核,便狞笑道:「薛小姐,相公这就来帮你消去这乳中之块。」薛灵芸双手无力的推在他胸膛之上,拼命摇头,泪如雨下。然而那从未被人涉足的柔嫩花径忽然一紧,已被巨物猛的撑开,一根粗大肉棒毫不怜惜的慢慢侵入她处子的秘膣之中。点点落红,滴在那白绢之上。
薛灵芸芳心欲碎,但身体在春风酥药力辅助之下,并无疼痛。她之前早被子骞挑逗得花径之上酸痒难当,袁夜来肉棒粗大火热,此刻满满插入,坚硬的茎身在那些酸痒空虚之处贴肉摩擦,给她带来从未体验过的巨大快美。一股让她战栗的情欲之浪自那交合之处迅速升起,席卷了她的全身。薛灵芸悲啼尚未出口,娇吟已经迸出,她慌忙咬著嘴唇,手指却抓紧了身下的红毡。
袁夜来看见她美目失神,海棠花一般的脸上,带著叁分悲哀,叁分迷茫,叁分满足,还有一分隐隐约约的情欲。这尤物之迷人,真是生平未见,他喘著粗气,捧著薛灵芸柔嫩的美臀,便在她窄如羊肠般的处子膣道之内纵送起来。
薛灵芸嫩阴之内,首次遭异物入侵鞭挞,无数粉红柔嫩的肉褶一齐痉挛蠕动起来,就如女子高潮泄身之时,反复掐握著袁夜来的肉棒。
袁夜来目瞪口呆,想道:为什麽阿蕴破瓜之时,阴内却只是一个劲的死死痉挛,几乎都失去了弹性,却不象她这般又暖又柔腻的紧紧包裹?他一时想不到那春风酥之妙,只被薛灵芸缠得舒爽,忍不住拼命深顶,去贪那极乐滋味。
他肉棒长大,薛灵芸的花径又浅,肉棒顶到底时,尚有叁分之一的茎身余在体外。薛灵芸初次云雨,既无疼痛,又被袁夜来记记挑著花心,快感冲击之大,早已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
她虽不肯放声呻吟,然而脸上的表情早已酥媚入骨,一双修长雪腿,不知什麽时候死死勾在袁夜来的背上,手指扭拧著那猩红毡毛。袁夜来才不过上百抽,她就浑身颤抖,竟似要丢。
袁夜来见她高潮来得如此之快,也有些诧异,便将龟头顶触在那浑圆小巧的花心之上,运起法诀,肉棒一边密密震颤,一边生出一股吸力,顶著薛灵芸小小的玉宫开口,便开始吸她。薛灵芸最敏感的处子花心被他如此研磨,登时美得蜜液汪洋四溢,如雪纤腰高拱,再也忍不住,又娇又媚的长叫了一声,吐出香舌,登时泄出了处子元阴。
袁夜来只觉龟头一暖,仿佛触著一团鸡蛋清似的,知道是绵醇阴元,立刻采吸,竟是一滴也不肯放过。他采吸完毕,倏的拔出肉棒,任薛灵芸嗳的一声,倒在毡上。自己却披了衣服,坐在一边,运起周天,便去转化那精华。
子骞正在一旁打著手铳,忽见袁夜来事毕,不禁目瞪口呆,心道:这美人春潮来的这般快,分明就是个体质敏感的极品,正应该趁热打铁,将她花开数度,怎麽就这麽半途而废了?他提著裤子,跑到薛灵芸身边,见她面色苍白,酥胸微微起伏,两只玉腿尚无力闭合。他一见之下,便知端详,暗暗想道:「原来这大人是采补系的。可看美人这摸样,他竟好似光采不补。缺德呀缺德……」
他本也想趴到薛灵芸身上风流一把,但看到薛灵芸的虚弱模样,终究于心不忍,叹道:幸好你碰到了我这个纯爱系的,若是鬼畜,便有得你受的了。他一双眼不断在薛灵芸胸前腿间扫视,手握著高高勃起的肉茎,嗖嗖的飞快套弄,口中咿咿呀呀叫著,却将薛灵芸吵醒。
子骞见美人嘤的一声,软玉一般的身躯扭动,慢慢转过头来,微微睁开了那一双慵懒媚眼,水雾朦胧的看著自己,顿时精意上涌,大叫一声,射出白精,浇在薛灵芸娇花一般的容颜之上。
袁夜来运功完毕,全身精完意足,四肢间全是充沛法力。他满心欢喜,暗道:处子鼎炉,果然奇效无比!如此继续多收几个修道的处女弟子,大功终将告成!
他穿上衣服,回头却见子骞拿著块帕子在给薛灵芸细细擦拭。他心道:这小子虽然婆婆妈妈,今日却帮了我大忙。看来房中之术,需得和他请教一番。又见子骞手脚麻利,给薛灵芸穿上了衣服,竟比他自己穿衣服还要熟练快捷。
子骞收拾停当,却将薛灵芸右臂袖子高高捋起,掏出杆毛笔,蘸了朱砂,在细细的给她画著什麽。薛灵芸满脸流泪,仿佛死掉一般,任他摆布。
袁夜来奇道:「你在做什麽?」子骞头也不抬,边专心画著,边答道:「她点有守宫砂,你破了她身子,这守宫砂没了,她可不好做人。我给她画上。」袁夜来忍不住笑骂道:「这玩意还有假的不成?」子骞道:「我画的叫守精砂,样子相同,功效却大有不同。原是给那善妒丈夫防著老婆出墙用的,点了这砂,若再受了别的男子精气,即会消失。用在她身上,也好让她对将来的丈夫有个交待。」
袁夜来道:「她身子都破了,光有这砂有什麽用。难道还能再流出元红麽?
」子骞道:「若是五通大人,自然会妙手修补。不过即使无此神通,有了这砂,也能搪塞过去了?」袁夜来道:「怎麽搪塞?」子骞道:「只推做舞枪弄棒,骑马跳跃时弄破了。这本是常见,加上又有守精砂作证,由不得他不信。再若不信,便怨他阳物细小,竟连破瓜都不出血。看他难堪之下,还能说些什麽!」他一边说,一边负起薛灵芸。
袁夜来正在失笑,见状问:「你又要做什麽?」子骞道:「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岂能将她扔在这野外,需得将她送回去。」他停了一停,又诚恳的望著袁夜来双目,正色道:「大人,我们纯爱这一支,只是采花,终究不是摧花。」
第十二回
子骞将薛灵芸轻轻放在她的床上,却见薛灵芸扭头看着他,双眸之中空空洞洞,脸上湿漉漉的尽是泪痕。他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听袁夜来不耐烦催道:" 好了没有?我有话问你!" 子骞忙道:" 好了。" 袁夜来摆了一下头,道:"随我来!" 他对薛府地形十分熟悉,带着子骞穿院翻墙,来到一个无人厢房之中。
子骞嗅了嗅房间,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来。袁夜来道:" 怎么?" 子骞贼兮兮笑道:" 房间里有交媾过的气味。不知哪一对发情猪狗,刚刚在这里爽完。"他哈哈笑着,朝袁夜来挤眉弄眼,忽然心内灵光一闪,随即悚然,便硬生生把目光转开,又仰首晃脑赞道:" 不过这西厢之地,更是才子佳人缱绻之所。想那你侬我侬,旖旎风光,真是诱人无限向往呀!"袁夜来道:" 少废话!你道行太过稀松,碰上个薛灵芸都如此脓包,你想不想跟着我学些本事?" 子骞闻言大喜,跪下磕头道:" 多谢大人……不,多谢师傅指教!" 他跟着五通专精淫术,拳脚上的修行确实粗疏,见袁夜来有教诲之意,登时喜出望外。
袁夜来看着他不说话,沉吟一会,问:" 狐性善淫多变,我刚才见你变仙鹤,变树木,还算惟妙惟肖,你可能变幻人形么?"子骞笑道:" 师傅大人要我变哪一个?" 袁夜来想了想,道:" 就变薛灵芸看看。" 子骞不说话,翘起兰花指儿,牵起半幅衣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挡在脸上,朝袁夜来嫣然一笑,娇滴滴的抛了个媚眼儿。袁夜来猝不及防,顿时打了个冷战,汗毛竖起,背上发寒!正要一个巴掌怒扇过去,却见眼前人美如花,梨涡浅笑,那春海棠般娇艳的容颜不是薛灵芸又是谁?
子骞有意卖弄,拿捏着做出种种妖娆之态,如丝媚眼左一个右一个抛向袁夜来。袁夜来哪里见过薛灵芸这般模样,登时气息粗重。
子骞尚陶醉在薛大小姐的扮相中,却听袁夜来令道:" 把衣服脱了!" 他心中大惊,叫苦不迭,但摄于袁夜来淫威,又不敢收了幻象,只好慢慢褪下衣衫,这一番动作,百般无奈,当真是情真意切的无比娇怯。
袁夜来见眼前美人浑身雪白,纤毫毕现,娇腴窈窕,骨肉停匀,竟是一丝不差!他登时被勾起欲火,便将子骞压到床上,将他双腿分开。
子骞作茧自缚,胆战心惊,无奈咬紧了嘴唇,秀眉紧蹙,烟目中泪光点点,大叹人生之无常,境遇之凄凉。却见袁夜来指着那粉嫩娇穴问道:" 你身为男子,怎能变出女人身上这地方来?" 子骞咬着手背,不去看他,艾怨道:" 是后庭变的。子骞不善此道,请大人多少温柔怜爱一些。"袁夜来仔细一看,果然美人嫩阴之下光光溜溜,竟没有后窍。他啐了一口,起身骂道:" 真他妈恶心!快快变了回来。" 子骞如蒙大赦,慌忙滚身收了法术,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一边辨道:" 其实龙阳之好,亦有它的妙处……" 一语未必,瞥见袁夜来询问的目光,他菊花一紧,旋即改口:" ……个屁!大人说的是,真他妈恶心!"袁夜来没有深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子骞忙道:" 小人风子骞。"只听袁夜来斥道:" 太难听!改一个!" 子骞问道:" 改什么?" 袁夜来看着他,慢慢说道:" 改姓袁,名字就叫做夜来。" 子骞心中叹道:真是俗不可耐!哪有风子骞三个字风流倜傥?口中却赞道:" 袁夜来?缘夜来偷香?大人文武双全,起的好名字!"看见子骞满脸谄笑,袁夜来薄薄的嘴唇咧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得子骞心内阵阵发冷。
清晨鸟鸣宛转,君舆打开了门,振衣出房。清冽的寒气顿时令他胸襟一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手打起拳晨练。
他前些日子浑浑噩噩,舌上触觉不灵。这几日伤势渐渐好转,昨天晚上,被唐翩热羹烫得舌头起了好大一个燎泡,然而举箸片刻,舌头之伤顷刻痊愈。他心知有异,再细细一分辨,便吃出菜肴中有丹药的味道。他即刻询问,唐翩见瞒不过,便乖乖把饭菜中有父亲丹药的实情吐出。
君舆再追问下去,这才知道,唐翩的父亲乃是正教之中鼎鼎大名的古剑青囊唐仲撰,又号南山药隐。他哭笑不得,这才知道自己伤势复原如此之快,乃是托了眼前这莽撞少女之福,便对唐翩道:" 我改日需亲自登门向令尊大人称谢。"唐翩脑子却浮想联翩,想到日后君舆登门,与父亲相见。翁婿两人四目相对,却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她想着想着,又喜又羞,等他吃完,竟不敢再待,一古脑卷了碗碟走了。
君舆见她屁股上中箭一般逃了,心中好笑,便关了门,坐在床上,渐渐入定,慢慢运功化解那药力。
今日起床,果然精神大爽,伤势几乎痊愈。他呼吸吐纳几下,觉得筋脉间俱是奔腾法力,功力竟比受伤前突飞猛进了一大截。心中惊诧无比:" 阿翩不知道偷了父亲什么丹药?必是罕见无比的稀世珍药!这一下人情可欠得大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还给人家。" 他脑中浮起唐翩害羞的样子来,一个想法冒在心间:她自然是不要我还。她所想的只是与我厮守吧。
他一套拳术打完,缓缓收势。头也不回,静静笑道:" 阿翩,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呀?" 唐翩没有出声。他心中奇怪,回头一看,只见她低眉敛目,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一个美貌妇人身后。君舆心中一惊,暗道:" 这个女子是谁?是方才和阿翩一块来的么?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那妇人比唐翩略高一头,几乎与君舆相仿。青丝在脑后绾成发髻,发梢柔长,随意飘落在桃花一般的两腮之旁,她眉目略长,一双剪水秋瞳初看顾盼生情,再看却有冷傲凌人之意。美妇负着一口长剑,身上随意穿一件玄色衣衫,衣襟和腰带却如颈子下的肌肤一般雪白。她修为甚高,寒冬里也只着单衫。负剑的丝绦勒在她饱满酥胸之上,更显峰峦高耸。
君舆略一思索,便知她是何人,立刻躬身行礼道:" 在下点苍山方君舆,见过碧落居主!相救之恩不敢言谢!他日必将报答。"这美妇正是薛灵芸与唐翩的师傅南溪若,她见君舆丰神俱佳,气度沉着,心内暗道:" 怪不得翩儿一颗心都系在此人身上。" 君舆见她不说话,不敢直起身来,眼睛却看见南溪若腰下的薄薄衣衫不住晃动,两条浑圆的大腿轮廓时隐时现,竟款款向自己走来。他稳如山岳,纹丝不动,却全神贯注,暗暗戒备。
南溪若走到君舆面前,见他依然躬身抱拳。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在他腕上轻轻一扶。君舆见她力道软绵绵的,捏着自己双腕的手指雪白柔腻。又听南溪若说道:" 方少侠不必多礼。" 她声音清呖,却自然一种带着唐翩所没有的柔媚。
君舆心中一怔,正要起身。却被她双手一错,一股极大的螺旋力道即刻传了过来。
君舆心知不好,竭力定住身形对抗。然而那力道诡异之极,君舆刚使出劲力,螺旋方向骤然反转,加在君舆对抗的力道上,顿时将他陀螺一般转了起来。君舆知道上当,清啸一声,向后纵跃而出,空中轻轻打了几个跟斗,他法力充沛,空中将旋转之势都化在那几个跟斗里,总算轻轻落地,没转个七荤八素。
他脚尖一沾地,又是一揖长躬,道:" 后生小子,见过南溪若前辈!"南溪若笑道:" 很好。请不必多礼。" 又转身对唐翩道:" 不错。我先去看看灵芸,你们晚点过来吧。" 唐翩恭恭敬敬答应,目送她娉婷而去。这才敢偷眼瞧一眼君舆,见到君舆刚好也把脸转过来,便吐了一吐舌头,笑道:" 君舆哥哥,你好厉害!"君舆苦笑道:" 惭愧!差点丢了大脸。" 唐翩道:" 你可别太谦虚了!上次师傅用这招' 舒卷何意' 来试慕瑾哥哥的时候,他连转了二十多个圈子,才稳住身形,师傅已经夸他是少一辈中杰出的人才了!" 她见情郎得到南溪若首肯,竟比自己得到夸奖还要开心,雀跃不已。
君舆只是一笑,问道:" 你师父她老人家怎么来了?" 唐翩竖起一根春葱般的白嫩手指,放在红唇之上,嘘了一声,低声道:" 你可千万别对她说老人家这三个字,她不喜欢。也别老在她面前自称后生,叫她前辈。"君舆问道:" 那如何称呼?" 唐翩道:" 你叫她南居主就好了。师傅说,昨天半夜间表姊不知道什么事,燃起了师门秘香,请她过来。她进府时刚好碰到我,便……说……要来看看你……" 原来南溪若看见唐翩拿着个食盒欢天喜地,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便将她叫住,细细盘问。唐翩对师傅不敢隐瞒,被她三两句就问出了对君舆钟情。南溪若就随她先来探望。她见君舆正在打拳,架势之间渊渟岳峙,招变意连,气韵绵绵,便知他伤势已经大好了,这才起了考较之意。
两人在院子里分吃了早餐,正聊得开心。忽然匆匆跑来一个仆人,说南溪若有请唐翩过去。唐翩不知何事,与君舆告辞,心中七上八下,想道:师傅不会要和表姊商量我和他的事情吧?她满心娇羞,随着那仆人,来到一个偏厅。却见南溪若居中而坐,阿蕴跪在地上,满脸是泪,抽泣不停。薛灵芸轻纱蒙面,侧身坐在一旁,见到她进来,也没有反应。
南溪若见到唐翩,遣走那仆人。才对阿蕴说道:" 你起来吧。这件事不许再对任何人说。" 阿蕴哭着答应,立起身来,想站到薛灵芸身后,却听薛灵芸嘶声道:" 别过来!"阿蕴满脸通红,退到一旁,默默垂泪。唐翩心道:" 阿蕴和表姊吵架了么?
怎么把师傅都惊动了。" 南溪若沉吟了一下,对唐翩道:" 翩儿,把右臂给师傅看看。" 唐翩不明其意,把门关上,解开衣服,褪下一只袖子,裸出一条雪白的玉臂来。一点殷红的守宫砂,正点在她如雪肌肤之上。薛灵芸看见,身子颤抖,哭出声来。
南溪若将唐翩叫到身边,仔细检视,半晌点头说道:" 翩儿,穿好衣服吧。"唐翩心中委屈,低声道:" 师傅……他……不是那种人,翩儿也谨记您的教诲。" 南溪若缓缓道:" 我知道。你们很好。灵芸却不太好。" 薛灵芸听到后,再也抑制不住,扑到南溪若怀中,放声大哭。南溪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声抚慰。
唐翩大为疑惑,仔细去听,却听南溪若说道:" 灵芸不要悲伤,师傅一定为你报仇。将那个欺负你的混蛋千刀万剐,为你出气。"唐翩慌忙上前,扶住薛灵芸,颤道:" 表姊!谁……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慕瑾哥哥回来了?我帮你去骂他!" 薛灵芸听到之后,更是悲伤,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南溪若脸色雪白,闭上凤眼,说道:" 妖怪淫亵,玷污了灵芸的身子。她害怕你也落难,便焚香将我请了过来。"唐翩仿佛被一个惊雷打在耳边,好半天才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薛灵芸终于止住悲声,嘶哑着声音道:" 昨天晚上。他……给我用了药,是故玉霹雳也不能发动……" 她回忆起昨日梦魇一般的遭遇,痛不欲生。又见已经把唐翩托付给了师傅,心中再无牵挂,惨声说道:" 师傅,表妹,多多珍重。" 玉腕一翻,一把雪亮的匕首就刺向心房。
南溪若纤手如电般探出,薛灵芸娇无力药性未过,匕首被师傅瞬间夺过。这时才听到两声急急的惊叫:" 表姊!不要!""小姐使不得!" 南溪若捏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又痛又怜,说道:" 糊涂的孩子!你大仇未报,怎么能轻生呢!"薛灵芸大哭道:" 我清白已经毁了,怎么能苟且活着呢!" 唐翩也哭道:" 表姊!你不要这样,你就算能抛下我,难道还要抛下慕瑾哥哥么?"薛灵芸听她提起慕瑾,悲痛欲绝,说道:" 我哪里还有脸见他?师傅,弟子实在是无颜留在这世间了,请您成全。" 南溪若默默无语,半晌之后,她轻声说道:" 翩儿,阿蕴,你们先出去。把门关好。" 唐翩不敢多言,边流眼泪边和阿蕴一道退了出去。
南溪若见屋子中再无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傻孩子,你看师傅。"薛灵芸还在抽泣,听到之后抬起泪眼,却发现南溪若已解开衣襟,她香肩光滑,柔软雪胸露出明月似的半边。那膏腴无比的乳丘旁,是一条光洁赤裸的右臂——冰肌玉骨,却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她知道师傅终生未嫁,不由掩嘴惊呼:" 师傅,你……你……" 南溪若慢慢将手臂套回袖中,拉好衣襟,说道:" 师傅能活,你也能活。不要再起傻念头。"薛灵芸心中震惊,一时忘了悲痛,问道:" 你……你又是什么时候?" 南溪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十八年了。有些祸事,刚碰到的时候,简直觉得天都快塌了。可是等你咬咬牙,走过去,过些年再回头一看,不过是人生的小坎坷罢了。"她想了一想,又道:" 我刚才看了那妖怪给你点的砂,确实很难分辨。你不妨将这件事先瞒着慕瑾。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们这一对有什么纠葛芥蒂。" 薛灵芸想了良久,忽然抬头看着南溪若,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师傅,我不再寻死!
可我也不瞒着他!他若心里真的有我,自然会继续爱我,若他弃我而去,我又何必强求?"南溪若叹了口气,想再劝几句。忽然柳眉倒竖,狠狠拍了桌子一掌。薛灵芸吃了一惊,却听南溪若恨道:" 妖怪可恶!灵芸,你可知道他为什么给你点上这砂么?" 薛灵芸茫然的摇了摇头。南溪若道:" 你终究年轻,不明白这些邪魔妖怪的无耻用心!他点了这砂,便是想诱你不再守身如玉,自恃将来能有个交代,放松心防,淫靡堕落,只能和他苟合。此妖太可恶!我必诛之!"薛灵芸想起那个小狐狸温柔狡狯的眼神,心中想道:他却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为了给我有个交代。然而又恨他助纣为虐,心内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南溪若道:" 如此看来,他今夜趁你虚弱,很可能再犯!我这次前来,并未惊动你家里太多人。你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名声,不宜牵涉太多人。我们师徒三人设伏捉他!"她想了一想,又说道:" 那个方君舆修为不错,可请他援手围堵,不必跟他说太多,只请他帮忙平妖就行了。"君舆见唐翩去了良久方回,眼角犹湿,奉师命来请他1327;助平妖,又要他在薛灵芸闺楼下设伏,堵截逃窜出来的妖怪。
他沉吟片刻,双眸如水般沉静,丝毫不问缘由,只说道:" 君舆受你们如此大恩,愿供驱遣。" 唐翩从身后拿出一把剑来交给他,说道:" 你的剑。" 君舆瞥见那剑,心神大震,问道:" 哪里来的?" 唐翩道:" 那日在山上救了你后,我顺手给你拾回来的。"君舆颤颤接过了剑,反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梦中云炫那一声怒喊:" 休伤我师兄!" 又萦绕在耳边。他心中越想越怕,脸色变得雪白。见唐翩关切的看着自己,他失神的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是我的剑,是云炫的剑!他那日定是又折回来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抓住唐翩的肩头,问道:" 山上可见他的尸首?"唐翩被他捏的痛呼一声。君舆慌忙松手,道:" 对不住,对不住。你可在山上见到他的尸体么?" 当下将云炫的身材样貌大致说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对了,他那日穿的是一件青布衣衫。"一件浸满血污,破烂不堪的青布衣衫被扔在地上。屋内一个巨大水池,雾气腾腾,云炫双目紧闭,泡在水中。身旁蹲着一个少女,正在给他擦洗。那少女害怕被水打湿了衣衫,仅穿着贴身小衣,裸着光滑的背脊。因频频弯腰,她圆润如月的雪臀时而高高抬起,时而坐在脚上。小小的亵裤勒在臀上,微陷处更显出肌肤的丰隆娇腴。少女专心擦着云炫的身子,全然不晓一道迷人的股沟,已悄悄从亵裤上方露了出来。
她擦干净云炫的脸,看了一眼,心道:" 这人虽鼻青脸肿,却不算丑呀,为什么明琅嚷着说他是丑八怪?" 她将云炫擦洗干净,捏个法决,将他轻轻提出水池。水珠滴答间,元炫四肢软软垂下。少女又看了一眼云炫腿间那一根巨硕的肉棒。那里已经被她细细的擦洗了许多遍,异常干净。一滴水珠,从浓黑成绺的体毛尖滴下,滚在那带着点浅淡褐色的茎身之上,一路蜿蜒而下,还没滚到那光滑粉红的肉菇,便消失在肌肤之上了。
少女轻声道:" 这么大的一副,他也不显累赘么?" 她将云炫放在一张软床之上,坐到他头侧,细细给他梳理头发。眼睛却不时瞟向他的下体。
她手指灵巧,一会就将云炫头发梳好。给他插好了发簪后,便闲坐一旁。等了一会,不见人来。百无聊赖间,又拿眼去看云炫的胯间。
她看着看着,不由好奇。左右望了一望,屋子里静悄悄的。便悄悄走到云炫床边,侧身坐了下来,双手放在床沿。片刻之后,她扭头看了一眼,肩头微微动了动,纤纤指头在床上慢慢点着,渐渐移到云炫肌肤之上。
她脸红起来,但已经没有初次见到云炫身体时那种眩晕的感觉了。适才忙于给他擦洗,未及细看。此刻她带着对男子身体结构的探寻之心,趁着没人,仔细观看。
然而扭头终是太累,她移动了一下柔腴的臀,跪在床边,那粗硕的阳具登时就在眼前。她嘟起嘴,眼睛直溜溜的盯了一会,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云炫的肉棒,心道:摸起来有点象腊肠呢。她又去碰了一下肉囊,她穿衣不多,手指有些冰凉,云炫肉囊被她指尖凉意一浸,登时蠕动起来。少女觉得有趣,便伸手去摸他阴囊,轻轻捏着他的睾丸,想道:" 这两个圆圆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她正捏在手上把玩,忽然见到那一根肉棒动了一下。吓得慌忙丢开手,转头去看云炫的脸——少年仍在沉睡。她定了定神,咽下一口香唾,又回头去看他腿间,却见那肉棒又低垂下头来。她想起刚才擦洗的时候,也有过类似变化。便伸出手去,将那肉棒抄在手上,仿佛给它搓揉一般,轻轻的摩梭起来。
那肉棒果然被她几搓之下,慢慢硬立,将她手指略略撑开。但她手上的力道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握得偏轻,又只是一味摩动,片刻之后,云炫身体渐渐适应,肉棒慢慢又疲软下来。
少女呜的一声,皱起眉头,红红的小嘴低声嚷道:" 大起来呀!大起来!"可是她技巧太过拙劣,云炫的肉棒仿佛叹息着,慢慢倒下。
少女着急起来,抓着它一顿摇晃,却见它死蛇一般摇头摆脑,终于彻底软瘫。
她小脸发红,气得将它扔在一边。心中却想:要怎样才能变得那么大呢?
她愣了一会,身子开始发烧。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往外张望了一下,见到没人,又检查了一下门栓。这才走回云炫身边,吸了一口气,站到床上,雪柔玉足将云炫双腿微微踢开,跪在他腿间。
她低下头,先小心翼翼的用鼻子嗅了嗅,云炫的身子刚刚被她用花露精油擦洗过,肌肤之上不但没有异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少女想道:" 真的有那么好吃?" 伸出粉红的小舌,轻轻在云炫肉菇之上舔了一下,她收回舌头,咂了几咂。却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不由有些失望,暗道:" 我还以为是甜的呢。是不是舔的太轻了?"她又将柔舌伸出,这一次加了些力道,在那光滑圆钝的龟头之上来回舔动。
舌尖上依然没有什么味道,她正在失望,那肉棒却如螣蛇腾灰,慢慢从她舌面上升起来,在她鼻尖蹭了一下,高高昂起。少女双眸几成对眼,紧盯着那徐徐抬起的肉菇。轻声哇了一声:" 变这么大了?"她心中忽然有了成就感,又想起好像可以将它含进嘴里。便趴起身子,张开小口,慢慢的将那胀亮的肉菇吞了进去。
可是她毫无经验,整齐的牙齿刮在云炫敏感的龟头之上,痛感一生,快感顿减。少女感觉口中肉棒迅速变软,呜呜恨道:" 反复无常的家伙!" 无奈间拼命张开了嘴,牙齿尽量避开,柔舌伸出,便去舔动。
她舌尖刚好抵在云炫马眼下的薄褶之上,最是男子敏感之处。才舔了数下,那肉棒抖擞精神,又在她嘴里膨胀起来。少女睁大了眼睛,鼻中呜呜有声,柔嫩口腔竟被它撑满,红菱般的嘴角边漏出津液来。
她心内骇道:" 这么大?她俩怎么能将它放进那地方去?若真放进去,痛都痛死了,为何那两人又欲仙欲死般的快活?"她心里想着,忽然腿心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漏了什么东西出来。少女呻吟一声,含着云炫的肉棒,满脸通红,一只手慢慢摸入自己亵裤,兰指伸出,就要去摸上一摸。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苏绣!洗完了没有?"少女苏绣吓得立刻吐出云炫的肉棒,一丝透明晶莹的粘液,却连在她的小嘴和云炫龟头之间,弯坠成弧。她赶紧一把抹了,站起身来,抓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叫道:" 就好了,稍等。" 忽然觉得有水从大腿内侧留下,低头一看,雪嫩的大腿内侧两道亮亮的水痕还在蜿蜒,苏绣慌忙拿布擦了。只听门外时先生叫道:" 开门呀。"苏绣答应道:" 来了!" 拔腿正要去开门,回头却发现云炫一柱擎天,伫立不倒。她心中大恨,暗骂道:" 不听话的死东西,此刻这么精神做什么?" 兰指伸出,扯起包皮,狠狠一扭,那巨蟒正得意间,突然如被掐了七寸,猛地一阵抽搐,终于软软倒毙。她又啐了一口,这才跑去开门。
时先生走了进来,道:" 洗干净了?" 苏绣点点头,脸上红晕未散。时先生不理她,走到云炫床边,放下一个托盘,点起明灯,又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包,取出一把小小的弯刀,一把小钩,一把明晃晃的剪子,还有若干小瓶小罐,最后还拿出针线。
他先拿起小刀,在灯焰上慢慢烤着。苏绣走到他身边,怯怯的问:" 他伤这么重,受的了么?不如等他养好伤后,再……
时先生放下弯刀,又将那小钩拿来炙烤,说道:" 正是因为他重伤,我才现在割了他,旧伤新伤一块治。你当我的药随便就吃的呀?"苏绣想了一会,心有不甘,又问道:" 你真的要把他那东西割掉呀?" 时先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声音清越,说道:" 无忧境除了明琅小主和我这个不男不女的老家伙,俱是女流。骟不骟他,就要看你如何说了!"苏绣脱口而出:" 我说不骟!" 时先生哑然失笑,道:" 谁要说你这个来着!"苏绣羞红了脸,偷偷瞟了一眼云炫胯间,低声道:" 他是点苍山符箓派弟子,叫姜云炫……"
第十三回
时先生皱起眉头,眼神比手中的弯钩还要锋利:" 正教的人?他哪来的妖气?"苏绣道:" 这一段他神志不清,记忆混乱,我也探不明白。" 时先生道:" 那你便将前因后果慢慢说来,我来参详。" 苏绣嗯了一声,想了一想,便从云炫、君舆大战铁背玄狼、雾真人讲起,时先生听了几句,问道:"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苏绣道:" 他放了两个花妖,这两个花妖领了众妖来复仇。" 时先生道:" 怎么又有两个花妖?" 苏绣道:" 他师兄抓的。"时先生道:" 那他为何要放?苏绣!你不要藏头掖尾的,你详详细细说给我听!" 苏绣涨红了脸,小嘴一扁,说道:" 好羞人的!他和那个花妖素素脱的赤条条,搂在一块儿亲嘴,还把他那东西放到她那里面去……" 时先生恍然大悟,说道:" 我明白了。这小子与花妖有私情。好,你略过这一节,继续往下说。"苏绣见时先生不再追问,长吁了一口气,便将事情慢慢说了一遍,说到蓝倩雪时,她便一带而过,只说他们白天晚上,日日私情。时先生听得不住冷笑。
到了玄狼将云炫从蓝倩雪剑下救出来以后,他的记忆就颇为散乱,时有时无。
时先生见苏绣说得断续混乱,便摆摆手道:" 后面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 苏绣住了嘴。时先生端坐沉思。半晌后,时先生才问:" 苏绣,你刚才给他梳头时,有没有见到银色的发丝?" 苏绣摇头道:" 没有见到呢。" 时先生道:" 你解开他的发髻,我检查一下。" 两人打散云炫头发,在灯下细细检视,却见他头发乌黑浓密,并无半根异色。
时先生不声不响的起身,将弯刀小钩等物一股脑全收了起来,就往外走。苏绣问道:" 你去哪里?" 时先生道:" 你看着他,我去回禀娘娘。" 苏绣答应着,望着时先生走了。心里怦怦跳了一会,慢慢走到门边,将门掩上。她柔嫩的手指抚摸着光滑的门拴,犹豫了一会,终于羞红着脸,哒的一声,将门栓死。
君舆把门推开,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子夜时分。他白日间反复追问唐翩,得知山上并未发现云炫的尸体,这才心内稍安。虽然依旧放心不下,心急如焚,但此刻南溪若请他襄助,却是半点不敢马虎。他背着剑,在庭院间几个起落,便到了薛灵芸楼外设伏之处。却见唐翩已在等他。君舆低声道:" 你怎么在这里?
" 唐翩小声道:" 师傅一个人守在里边就够了,我和你守外边。阻止妖怪逃跑。"君舆点点头,道:" 若真碰到敌人,我先出战,你在后面掠阵。" 唐翩问道:" 你身体的伤不要紧吧?" 君舆说道:" 托令尊灵药之福,已经完全痊愈了。"唐翩还要说话,君舆做了个静默的手势,低声道:" 今夜设伏,不宜交谈,免得误了你师傅大事。" 唐翩不再开口,却见君舆隐身暗处,嘴唇紧闭,双眸却如寒夜里的星辰一般明亮,静静的望着前方。
她最喜欢君舆这副专注的模样,便凝神去看他那如墨笔勾勒一般分明的轮廓。
看着看着,她心中想道:" 若是这一生,都能这么近的挨着他,看着他就好了。"唐翩待在君舆身边,不断胡思乱想,时而窃喜,时而羞涩,时而忐忑。她闻着君舆身上的男子气息,听着他悠长均匀的沉稳呼吸,又觉得心里一片安定。这草丛花木之中,竟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两人守株待兔,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却毫无动静。唐翩平时作息规律,守着守着,渐渐觉得两只眼皮越来越重,身下的长草竟比绸被还要舒服,直欲伏下身子睡去。唐翩心道:" 我可不能睡着了!" 便狠掐了自己好几下,勉强抖擞了精神。然而不出片刻,连头也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她脑袋点着点着,终于支持不住,往那长草间一伏,就此睡着。直到听到雄鸡报晓的打鸣声,唐翩才猛的睁开眼睛,却见君舆在旁边看着自己微笑。唐翩慌忙翻身坐了起来,身上掉下君舆的外套来。君舆伸手拿过外套,说道:" 你醒了?
妖怪并没有来。你回到床上再睡一会吧。" 唐翩双手捧着脸,尚有些迷糊,想到一事,心中惴惴,便试探着问道:" 我……我睡觉不打呼噜吧?"君舆摇摇头,说道:" 你睡得像个婴儿一般,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唐翩心里一喜,暗自抚胸道:还好还好,总算存了些淑女的体面。然而一眼瞥见君舆外套上一片深色的水渍,显然是自己睡姿不佳流出的口水。她哀叹一声,默默啜泣:难怪他说我睡得像个婴儿……
南溪若伏击落空,微微失望。她却不肯罢休,又埋伏了两日。依然妖影子也没见一个。就在第三日上,忽然传来消息,有妖人在五十里外的司阇镇采花。那妖肆无忌惮,三日间连采了数家大户的侧室,离去时大张声势,轰动一方。据苦主描述的样貌,正是那袁夜来无异。
南溪若暗忖:司阇镇离碧落仙居不远,此妖难道意在我的碧落仙居?然而他故意彰显行迹,却是可疑,须防着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她有心回去,又放心不下薛府,两难之间不由暗叹:" 慕瑾这孩子,去了这许多日子,怎么还不回来呀!" 又沉思了片刻,南溪若忽然对薛灵芸道:" 灵芸,随我来。我们去见见那个方君舆。"唐翩夜间设伏辛苦,早上迷糊了半日,起床后梳洗一番,便兴冲冲去找君舆。
出门前听父亲唐仲撰问道:" 翩儿,你有没有进过我的丹房?" 唐翩慌忙搪塞道:" 没……没有。你丢了什么东西吗?我找表姐有要紧事,回来再和你说。" 唐仲撰见女儿跑了,又晃了晃半空的药葫芦,心痛之下怒火发作,唤过童子仆人,严词审问。
唐翩进了薛府,却见几个仆人丫鬟嬉笑着往后院校场跑去。她皱了皱眉头,心道:" 这般哄闹,恐怕要惹得灵芸表姐不开心。" 便将他们拦下,斥道:" 慌慌张张跑什么?没点大户人家的规矩!" 众人被她喝住,一个丫鬟知道唐翩关心君舆,便抬了头,小声说道:" 唐小姐。南仙姑和方公子在后院比试,我们想去看热闹……"唐翩吃了一惊,叫道:" 什么?师傅和君舆哥哥在比试?" 众人还未回答,只见唐大小姐早已转身,三步蹿做两步,一溜烟直奔校场去了。
校场之上,南溪若飘然若仙,一柄长剑矫如游龙,正在追击君舆。唐翩远远看见,惊呼一声,识得师傅使得正是小三十六重天剑法。
原来正教之中,有一套绝世心法,共三十六式,暗合道教诸天之数,唤作三十六重天心法。此乃昆仑不传之秘。然而数代之下,无人能练到四重天以上。
昆仑百年之前,曾有不世出的奇才,名曰散宓子,潜心默研三十六重天心法四十载,终于喟然笑道:" 天道无穷,人力有尽。此心法于第四重天之后,对修为、灵力、内基的要求,已是凡人难以达到的境界。如要全部练完,非大罗金仙不可。" 他将这套心法称之为" 天神遗物" ,曰:" 此物乃神龙吐骊,任君自取。
然仰望鳞爪碧霄之远,力所不及,空余惆怅也!"可是如此绝妙的秘法,凡是修道之人,又有几人可以按捺不学?大家都抱着一个心思,哪怕突破一层天,也是大大的有用。散宓子见昆仑诸多高人皆痴迷钻研此套心法。那悟性高者,穷毕生之功,尚能练成两到三式;悟性差些的,竟是一辈子也勘不破第一重天,白发苍苍间老泪横流。散宓子不忍同教中人徒费心力,在这艰难的心法前碰个头破血流。便绞尽脑汁,按着那心法奥义,创出一套小三十六重天心法来。
他这套小心法,与那正宗三十六重天心法比起来,恰如鞭影之于神龙,木剑之于玄兵,但毕竟脱胎于神物,彼此间气脉相连,神韵呼应。一旦练成,威力亦是巨大。而且练成了小三十六重天心法之后,便如有了一条草蛇灰线,隐隐指向那大三十六重天心法修炼的关键之处。
故而小三十六重天心法甫一问世,就成了昆仑门人必修的道术。众人一练之下,才发觉就算这套小心法,也艰深玄奥无比,能勉强练完的,不过数人而已。
震惊之下,终于明白那大心法绝非凡人能觊觎的宝物,这才深深体会到散宓子的一片苦心。
于是昆仑数代才智之士,便将大部精力都花在研磨这套小心法之上,不断捶打修正,终于使之愈加精纯,威力无匹。
二十多年前,昆仑掌门蓟子见妖魔道势大,正道危急。便不顾门墙之别,担着欺师背祖的千古骂名,毅然将此昆仑瑰宝公示天下。一时间,小三十六重天心法便成了正教最具威力的道术。虽然能将全套心法修炼成功的还是不多。但自有那聪慧之人,将这套心法中某一两式变化演绎,融入自家道法武功之中,获得极大裨益。蓟子因此名满天下,成为正道领袖人物。有言赞曰:天下道术出昆仑,便是由此而来。此后十年就是平妖之役。正教因昆仑分享秘宝,实力大增,加上又有异人相助,奇谋百出,终于渐渐扭转颓势,取得最终胜利。
南溪若当年习练小三十六重天心法时得到过蓟子亲传,深得其中三味。她本来就以剑法为长,便又根据这心法创出一套剑法来。
唐翩知道这套剑法是师傅的得意之作,轻易不拿出来施展。没想到此刻竟用在和君舆的比武之中。只见南溪若刷刷两剑,正是赤明和阳、竺落皇笳两招。君舆见她剑芒若吐未吐,知道她剑招之中暗含着不尽余意,心中暗道:碧落居主果然名不虚传,她这一套剑法竟如高峰坠石,气势渐宏,越到后面越难以招架!
他之前靠身法灵动,一直闪躲规避,此刻见这两招如电破长空,后有惊雷。
一味闪避,只怕可一而不可再。当下一声清啸,提运灵力,长剑当成大刀一般长斩长斫。南溪若见他突然反击,竟是大开大合,藏巧于拙,以明爽对自己的余味。
不由赞了一句:" 好见识!" 她若加催灵力,这两招未必就此被破,但她见君舆应对得法,剑势顿变,便当他接下了这两剑。
唐翩心内不安,走到薛灵芸身边,问道:" 师傅已经使到第二界的剑法了?"薛灵芸点点头,说道:" 方公子武功道术高强,人又机智沉稳。已接了师傅二十几剑了。" 她望着君舆的身影,低声道:" 翩妹妹,你好有眼光,挑上了这般出众的少年英雄。" 唐翩又羞又喜,一双眼却不敢离开君舆半刻。
只听南溪若说道:" 方公子,接下来的剑招,你需要小心应付了!" 君舆恭谨道:" 多谢南居主指教。" 南溪若微微一笑,她内基深厚,驻颜有术,肌肤之柔嫩光滑,不逊于薛、唐二女。此刻寒冬丽日之下,争斗半天,脸上泛起红晕,更是娇妍。她悬于半空,一身朴素的道袍被风一吹,紧紧贴在柔腴的身体之上,顿显腰如杨柳,胸似蜜瓜,高低起伏,凹凸有致。偏又手持长剑,眼神锋利,清丽逼人之中又有一种英姿勃发的锐气。
围观的仆人之中,有个情窦初开的小哥,居然看得出神,半天才回过味来,心道:这南仙姑竟似比我家小姐还漂亮些!就像个姐姐似的,谁能看出她是个师傅?突然发现阳物已经高高翘起。他慌忙隐身假山之后,手捋上阳具,才摸了两下,就颤抖着一射如注了。
南溪若顷刻间便攻出一招,唐翩低声叫道:" 第三界的剑法了!" 她心内担心,正想伸手去握薛灵芸,然而手掌一紧,已被薛灵芸握住。唐翩觉得薛灵芸掌心冰凉,心中一动:" 表姐……也在担心君舆哥哥么?" 南溪若的剑法分六界,第一界六剑,第二界十八剑,第三、第四界各四剑,第五界三清化三剑,第六界只有大罗一剑。
君舆见她剑招又变,气度与之前又有不同,直如霞舒云卷,天骥行空。他不知这一招叫做" 皓庭霄度" ,见她剑法之间有广翰之意。便挥剑抢攻,只见半空之中,君舆身影如一条灰龙一般,围着南溪若暴风骤雨一般出剑,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南溪若见他以密攻疏,正是破这一剑的关键所在。她心中想道:此子资质绝佳,假以时日,必成栋梁。只是今日我不以灵力压他,估计第三界的剑法也难他不到。
她见君舆攻得迅猛,笑道:" 不错!" 长剑一圈,使出第三界剑法中的" 渊通元洞".君舆只觉南溪若剑光闪动,幻做一个雪亮的剑刃漩涡,将自己攻势全收了去,更生出一股强大吸力,将自己身体往漩涡中心里拉。他知道不妙,提运灵力就要外逃,然而身子竟然半点挣脱不开,慢慢向那剑刃漩涡靠近。君舆知道一旦陷入,便是分尸之祸。不敢再有保留,咬紧牙关,拼命外挣。
南溪若有心试他修为,君舆的力量提一分,南溪若的力量也提一分,始终叫他不能脱身,逼着他不断催运灵力。君舆见被牢牢吸住,那剑刃寒风已刮得脸上生疼,心中暗惊,他这人越到危险,头脑越是清明,当下右手小指从指背之上过中指,掐定拇指,其余诸指藏甲,捏了个雷诀。
只听薛、唐二女失声惊呼:" 师傅手下留情!" 南溪若已试出君舆灵力,心中大有爱才之意,便猛的收了剑势,刚想说话。便听君舆喊道:" 小心!"她身后霹雳一声巨响,半空之中打下一个雷来,正中南溪若背心。原来她刚才根据君舆战力调整自己战力,既不想他轻易过关,又害怕误伤了他,最是锱铢必较,考验心神,真比遇到更强的敌人还要劳心。此刻她主动收势,只当比武完毕,却根本没想到君舆还有后着,登时被打了个正着。
虽然雷劲甫一透体,她护身霞光即刻抵御,然而背上仿佛被大力猛推,身子竟一下向前扑去。君舆张开双臂,正好将她抱住。他只觉鼻中一阵清香,怀中的碧落居主身体柔软丰腴,一对丰满的乳峰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脯,惊骇之下,她娇喘细细,鬓边发丝都有些乱了。
君舆双手放在她背上,触手之处竟是一片柔嫩肌肤,原来她背上道服被雷击出一个斗大的窟窿,连胸衣束带都断落了,露出大块晶莹的美背。
南溪若喘了口气,惊觉不对,慌忙从君舆怀中弹出,她束胸已在背上断裂,此刻离开君舆胸膛,失去承托,登时在衣内松松的落了下来。南溪若后退之势惶急,一对蜜瓜般的丰乳在衣下晃动不休,娇嫩的乳尖在道服粗布上来回磨蹭,微微生痛间,竟在那道服上凸起明显的两点来。好在两人都浮于半空之中,下方围观者虽多,却无几人能看清这般绮景。
君舆慌忙低下头,解下自己外袍,双手一扬,将衣服裹在南溪若身上,叩首道:" 弟子无礼!难辞其咎!请居士多多责罚!" 南溪若拉了拉衣襟,遮住了裸背丰胸,定了定神,笑道:" 方公子不必自责,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后手,倒是我大意了!正教中有你这样的少年人才,正是我道之福!"君舆再三致歉,南溪若只称无妨。两人缓缓落地,遣散围观众人。南溪若披着君舆外衫,问薛灵芸道:" 如何?" 薛灵芸看了君舆一眼,说道:" 只强不弱。"南溪若点点头,转头对君舆道:" 方公子,我有一事相托。" 君舆慌忙垂手道:" 请南居主吩咐!"南溪若道:" 那妖怪几日不至,行迹却往碧落仙居而去。我今日就要去追杀此獠,可否请你替我守护灵芸几日,直至慕瑾归来?" 君舆连忙道:" 不敢推辞,必恪尽职守,保护薛小姐平安。" 南溪若笑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要略辛苦你几天,不知如何感谢才是。" 君舆连称不敢。薛灵芸说道:" 师傅,先去换件衣衫吧。"君舆想到南溪若道服毁损,心中惭愧,又是深深一揖相送。他半天才直起身来,却见南溪若走了一截,忽然回眸看他,他慌忙再次躬身,南溪若嫣然一笑,转过头去,随着薛灵芸娉婷走远。
只听唐翩道:" 君舆哥哥,师傅走了。你不必再行大礼了!"君舆慢慢立起,说道:" 可惜我才疏学浅,才看了你师傅二十六剑,还有十剑无缘得见。" 唐翩嗔道:" 君舆哥哥!你可知道,连慕瑾哥哥的师傅逸尘道长与师傅切磋时,也只见了二十八剑呢!你再这么谦虚,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君舆诧道:" 连逸尘道长也接不了你师傅的全套剑法?" 唐翩摇头道:" 不是他接不了,是师傅说,后面的三界剑法虽只有八招,但俱是杀招,出必见血,不能用在同道切磋上。"君舆哦了一声,心生向往,半晌又叹了口气,说道:" 我见妖怪不来,本想这两日便辞行,去九成山寻我师弟。现下受你师傅嘱托,只好再盘桓几日了。"唐翩初听大喜,拍手笑道:" 好呀好呀,不走最好了。" 然而转念一想:他只记得他师弟,却好似半点也不留恋于我。她心中微痛,望向君舆,见他抬眼看天怔怔出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话来和他说。
南溪若当天下午便离开薛府,临走时嘱托君舆好生看护灵芸。君舆用过晚膳后,便慢慢踱到薛灵芸闺楼之下。
薛灵芸这几日都有师傅陪伴开解,心情稍舒。此刻南溪若已去,她又与阿蕴离心,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闺房之内,不禁起了些凄清之意。她想到今夜便是君舆在外守护,心中一动,来到窗边,微启一线,默默观看。只见君舆找了个最显眼的石凳,四平八稳的坐着,将云炫之剑端端正正摆在身边的石桌之上,耳听八方,闭目入定。
薛灵芸想了一想,心中赞道:翩儿找到此人,真是福分。这人心细如发,连守在外面,都处处替我着想。他堂堂正正坐在那,妖怪来了若见到,必先去除他;闲杂人等见到了,也不至于妨害了我的清白。然而她想到清白二字,顿时涌起无名的悲伤,泫然泪下。她在师傅面前克制了几日,此刻哭声一起,勾起满腹哀伤,又想到唐翩君舆情谐,自己和慕瑾却前途难卜,更是无限委屈,眼泪不能止歇。
直哭得肝肠寸断,衣襟尽湿。
她正在悲痛,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箫声。那箫声苍凉凄婉,如声声长吁,似阵阵叹息。竟似有人体味了自己的哀伤,正以箫曲相抚似的。薛灵芸擦掉泪痕,从窗中望出,只见淡淡的月光之下,君舆白衣如雪,捏着一管洞箫,正在吹奏。
那箫声初始如泣如诉,如怨如咽,仿佛在叹息人生的不公,世道之艰难,然而渐渐婉转悠长,虽仍有凄凉之情,却又生出一股恬静之意来。就像一个谦谦君子,满含同情,在轻声的抚慰着知己。
薛灵芸听着听着,见那箫声渐渐弃去悲声,转为空明,缥缈淡泊,绵绵不绝,使人脑中不禁浮起那如洗长天,苍茫大海,胸襟为之开阔。她静静倾听,心中的愁苦慢慢驱散,站在窗边,望着君舆,一时间痴了。
忽然一声暴喝,打断箫声:" 深更半夜,何人在此喧哗!你不知这是小姐绣楼么?" 原是两个巡夜家丁,闻声而来,他们不识君舆,便出言斥责。
君舆立起身来,正要说话,却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 这是我的贵宾,不得无礼!" 那两个家丁抬头一看,窗边站的正是薛小姐,哪里再敢出半句声,慌忙致歉走了。
君舆抱箫拱手,面色平静,说道:" 闲坐无事,抚箫遣怀,打扰薛小姐了。"薛灵芸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君舆哥哥,你不用客气,我喜欢听。
你可以再吹一曲么?" 君舆微微怔了一下,却不说话,点了点头,默默坐下,将洞箫提到唇边。
薛灵芸倚在窗前,听到那清扬悠长的箫声再一次响起,心中一片宁静。
第二天早上,唐翩提了食盒来寻君舆,才进院子,便见到表姐使唤的一个老妈子正往外走。唐翩道:" 刘嬷嬷,你来这里干嘛呀?" 刘嬷嬷见到她,便说道:" 方公子昨夜在小姐楼下守了一眼,小姐让我给他送了早饭,才服侍他睡下。你最好先别去打扰他。" 唐翩哦了一声,怔怔站住一会,慢慢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君舆的房间,终于不敢去吵醒了他,便孤零零的一个人离去了。
君舆下午醒来,全不知唐翩已经来过。他自行修炼了一番,用了薛灵芸送过来的晚膳。心道:" 慕瑾兄何时才能回来呀!" 见月亮已经升了起来,便又提了剑,走到薛灵芸楼下,坐在那石凳上。
他仰望天色,见穹窿渐渐晦暗,满天星斗闪烁,不由又思念起云炫来。他给九成山师叔王平真已发了数次飞鸽,但一直杳无回音。他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道:" 若是云炫不在他那,他必然早就回信。定是云炫在他那里,他们师叔师侄久未见面,高兴之下,忘了回复。"君舆正想着,只听薛灵芸闺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丫鬟捧着一件翠羽大氅向他走来,走近之后福了一福,说道:" 夜寒霜冷,小姐恐方公子衣衫单薄,特叫我拿这件大氅给公子披上。" 君舆本来不怕冷,但却之不恭,便称谢接过。
又听那丫鬟道:" 公子今夜还吹箫么?小姐喜欢听。" 君舆沉吟片刻,微笑道:" 请转告小姐,既遇知音,君舆当抚一曲。" 这一晚,夜凉如水,箫声幽婉。薛灵芸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月光在君舆头上、肩上洒下淡淡的银辉。
两日之后的一个早晨,从北往南的大道之上,匆匆走来一个俊美青年。这人正是慕瑾,他这次去了甘南道,碰到了几位好朋友,大家大碗喝酒,豪情干云。
本来他可以提前十日回来,但他是正教之中最耀眼的少年英雄,一时来了许多仰慕者,纷纷要他开个讲坛。盛情难却之下,他便开坛十日,与众人论道说剑,互通有无。这一番交流,竟让他在修行上也颇有提高。
众人还要挽留他多住几日,但他思念薛灵芸,坚辞而去。眼下见越行越近,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未婚妻海棠花一般的笑脸,心中不由一阵激动,对那房中缠绵景致,也生出些向往来。他正全力赶路,忽见前面大路正中,大喇喇站着一人,挡住了自己去路。
慕瑾见来者不善,停住身形,依然先礼后兵,施礼道:" 阁下是谁,为何拦着我不让?" 那人身材瘦削,咧齿笑道:" 你是周慕瑾吧?我叫袁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