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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才女之夜
太极夜宴已结束。
时近戌时末。
御书房。
唐皇李渊正襟危坐,三子一女坐在他对面。
房内气氛稍显沉闷,不知过了多久,李渊方长叹了口气,仿佛对子女门诉说,有好象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元越泽此人到底是怎么个来头?大明圣尊、四大圣僧、毕玄都不是其对手,朕的知交颜兄和保护了朕几十年的神秘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朕真的怀疑他是否可挡得住千军万马?”
本已彻底哑火的李元吉惊讶道:“父皇的神秘高手都……”
席风很久以前就暗中投靠李渊,除了李渊外,没人见过他在宫内的真面目,连与他合作的李元吉被蒙在鼓里还浑然不觉。
想到毕玄被元越泽打到躺在地上起不来时脸色煞白的恐怖情景,李建成打了个冷颤,口中却道:“父皇太过担忧了,要知人力有尽时,只要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就不可能挡得住大批军队。”
李世民苦笑一声,叹道:“谁能想到元越泽的口才恁的了得?王大儒、师古叔等人两句话不出就被他说到张口结舌。”
文武比试过后,李唐溃不成军,不但如此,还使得元越泽借机在太极殿上大肆发表个人政见,后面更是先后大败高丽大酋盖苏文和草原的精神象征“武尊”毕玄,为中原人争了一口气,声势飞涨至极点。
这一切与始作俑者李渊的本意完全相反,他此刻亦只能徒叹人算不如天算,莫非元越泽是上天派来与我大唐作对的?
李元吉恨声道:“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吗?这样危险的人,多留一天都是个祸害!”
他这话引起李渊几父子的共鸣,以元越泽的本事,若想暗杀李唐高层,甚至李渊,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这如何教李渊能放心得下去?
李建成面色阴冷,道:“如今杨公宝库已空,我猜应该是装入他手上那古怪的手镯里了。若不把他请来长安,宝库一定会被孩儿查到。”
他又开始针对李世民,李世民只有无奈苦笑,不敢答话李渊断然道:“宝库的事休要再提,我们探子说元越泽已为洛阳投入几百万两黄金,足抵数个宝库,我大唐既得富饶的巴蜀支持,小小宝库还不放在眼里,争天下岂是仅靠财力便可做到的?是了,裴卿之事,元吉有什么消息?”
李元吉摇头道:“孩儿宴会后又去了趟寂叔的府邸,他家里人说昨日晚间他独自外出,没人敢多过问,又以为他是公务在身,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顿了一顿,他失声道:“会否被元越泽给暗中害死了?”
眼看父兄几人对元越泽越发忌惮,已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微垂螓首,一言不发,数日从未出过闺房,连新年夜宴都未参加的李秀宁苍白的玉容上露出一丝枯涩的笑意,头垂得更深。
李渊沉吟道:“此事确有可能,但可能性极低,裴卿与元越泽没有任何仇怨,元越泽虽是嚣张,行事风格却不下作,好了,秀宁留下,你们出去吧,定要仔细备战,不要再理元越泽了。”
他实是怕自己的儿子再犯蠢,间接去为元越泽造势。
李建成三兄弟起身施礼告退,李元吉与李渊交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才转身去了。
房内只剩父女二人时,李渊油然道:“秀宁的心是否已属元越泽?”
李秀宁轻轻摇头,低声道:“秀宁从未做过对不起家族之事,每次做事都是从家族利益去考虑的。”
她的话都属事实,话语里却偏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李渊是过来人,加上知女莫若父,他苦笑道:“秀宁心思,为父岂会不知,朕知道秀宁很矛盾,可你也该明白我们和元越泽,只有一方能够存活,活着的一方可得天下,另一方却只能以家破人亡收场,长痛不如短痛,秀宁做个选择吧,无论你选哪一方,朕都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理解你,支持你。”
大唐公主娇躯剧颤,两串在灯火下反射晶莹光芒的泪珠滑落到她苍白的玉手上。
以她的过人智慧,岂会听不出李渊的意思?她喜欢元越泽一事千真万确,但也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家族的事,可见她在爱情与家族中,还是选择偏向后者。这一点,李渊几父子是看得出来的,那他为何又要迫李秀宁表态?
李秀宁芳心恐惧莫名,她隐约感觉到李渊要她亲自去对付元越泽,方法当然不会是正面的,因为整个天下,敢正面与元越泽对撼的人恐怕超不出三个。那也就是说李渊准备在元越泽离开前再用阴谋算计他一回,李秀宁就是执行者。
这左右为难的公主心中一阵酸楚,她虽已拒绝元越泽,可感情怎可能那么轻易就甩去?若元越泽是那种阴险狡诈、万事只求利益的政客还好,偏偏元越泽是最理解她的人。
李渊也是左右为难,老实说,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这计就算成功,李秀宁生存的几率也极渺茫,因为元越泽有情中带无情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若李秀宁惹到他的底线,他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辣手摧花。
这是拿亲生女儿的命去换大唐国的未来!
人生就是这么多无奈,他或她别无选择。
良久,李秀宁缓缓抬头,望向李渊,神情平静至令人心碎,眼中的坚定神色已告诉李渊她的选择。
李渊老泪纵横。
雄鹰折翼,苍狼断齿。
草原的不败神话在中原被打破。
只两招,元越泽当廷废掉毕玄大半功力。从前人们只是听传闻,今晚则是亲眼目睹了他的可怕实力,无人敢再怀疑。
是役,为元越泽在长安建立起为汉室争光、文武双全、无人能敌的良好形象。
经过与刘昱、四大圣僧、石之轩连场恶战,他本就深不见底的修为再度提升,毕玄确实不凡,但比起四大圣僧全力联手的威力,要差上许多。
除夕不眠之夜,许多人从太极殿归来的人都在纷纷传诵着他的事迹,这汉室英雄却欲行龌龊事。
到上林苑与才艺双绝的天下第一名妓尚秀芳偷-情。
对人声鼎沸、张灯结彩、处处喜庆的氛围视若无睹,元越泽如鬼魅一样溜进尚秀芳居住的小院。
蹑手蹑脚地窜入尚秀芳灯火未熄的香闺,悄悄望向洁白轻纱幔帐笼罩着的秀榻,透过纱帐,隐约可见已经入睡的尚秀芳如群山峻岭般连绵起伏的美好身段。
元越泽目瞪口呆,海棠春睡的玉人还不知她裸-露在锦被与单薄纱帐外的一小截欺霜赛雪、粉嫩光洁的小腿是何等的诱-人。
一个愣神后,元越泽暗道不是说了等我吗?怎么自己先睡了?以便轻手轻脚地钻入纱帐。
一看之下,口水差点流出来,锦被已她踢掉大半,如柳纤腰以上全曝-露在空气中,玲珑傲人的曲线引人犯罪,连元越泽都生出一种要掀开被子,饱览其全身的冲动。
她只着一层轻纱睡衣,柔薄纱衣根本掩不住她玲珑美妙、勾魂荡魄的身材。丰-满的胸-脯随呼吸而上下起伏着,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天然幽香。乌黑柔顺的如云秀发蓬松披散,将她修-长的玉颈衬托得异乎寻常的白,五官精致、清丽至乎完美的俏脸白里透红,娇艳无双。
发呆半晌,元越泽为她盖好被子,轻轻躺在一旁。
连番与几大高手对绝,使他根本没有太多时间静下心来总结经验,这种颠峰对绝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可盼不可求,元越泽虽不以武者自居,但他坚持认为刘昱未死,若日后这狡猾如狐的家伙练成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对付起来将会更难,所以他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理由非常简单,“战神图录”非同寻常。
对战的画面一幅幅划过脑海,他的精神开始聚焦,仔细回味每一个细节。
渐渐的,天地间的万事万物的动静仿佛都开始在他无限延伸的灵觉所掌握,感觉舒畅美妙至极点。
尚秀芳微微转急的呼吸,自然也逃不过他的注意。
元越泽睁开双眼,探过胳膊,将依旧在强自装睡、秀面飞红的尚秀芳螓手放在自己臂弯上,轻声笑道:“秀-芳,我来啦!”
尚秀芳猛地睁开那双惺忪美目,面露喜色,红润小嘴却微微翘起,嗔道:“人家都睡着了,公子来做什么呢?”
元越泽见她耍起小性子时的娇艳模样,不禁失笑道:“嘎多兄明日就要回西域了,所以我陪他去喝了顿酒。”
尚秀芳微微点头,没再开口,只将螓首贴在他的臂弯里。亲密接触下,元越泽可以清楚感受到她灼热又富有活力的娇躯,柔软又不乏弹性的酥-胸,冲动上脑,转身一把将她抱住,咬着她晶莹如玉,已染红霞的小耳,道:“明日即将分开,秀芳勿要怪我急色。”
娇躯开始颤抖的尚秀芳玉手紧按在他胸口,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微微点了一下。
元越泽的大嘴仿佛带着引人沉沦的妖邪魅力,沿着佳人的玉颈来到红得仿佛能滴出血一样的玉颊上时,尚秀芳受不了窜如体内那股又痒又麻的感觉,娇躯轻扭,不自觉地仰起满布红霞的俏脸,秀眸半合,口中发出一声似有还无,如天籁般优美动听的轻吟,显是春-情勃发的先兆。
元越泽微笑道:“秀芳歌喉乃天下第一,刚刚这一声更是带着让人魂销魄散的魅力,元某人骨头都软了。”
尚秀芳被他挑起处子春-情,闻言微微清醒,还未来得及白他一眼,娇嗔几句时,脑中“轰”的一声,魂魄好似离体,再也分不清虚实。
原来是元越泽的大嘴找上了她柔软光润的红艳檀口,趁她不备,舌头已经探了过来。魔手更是开始攻占后方“高地”尚秀芳哪能受得了他的手段,原本就娇羞红润的脸蛋渐转艳红,配上剧烈扭动的娇躯和越发急促的呼吸,可知她情难自禁,欲-火已被全面挑起。
迷迷糊糊间,全身包装已被褪尽,一具不带任何的瑕疵的完美身体就这样呈现在眼前,元越泽正失魂落魄地盯着她粉嫩光洁、皓白莹泽的浑-圆玉-腿与那若隐若现的神秘圣地发呆时,尚秀芳又一声轻啼,将他惊醒,只见她不知是否因体内空虚过头而难过,冒出几滴香汗的秀额下,一对黛眉正紧紧蹙起,面色亦有些不大对。
元越泽俯身道:“秀芳是否身子不舒服?”
满面潮-红、浑身无力的尚秀芳微微颌首,却不敢睁开眼睛,而是贴在元越泽耳边说了一句。
元越泽耸肩干笑一声,怪叫道:“就让小人侍奉秀芳大家方便。”
尚秀芳大窘,羞得面色更红,玉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怀抱身无寸缕的尚才女,元越泽身形一闪,已没入屏风后。
房内除了尚秀芳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
尚秀芳似嗔若怒的颤抖声音传来,道:“公子,你的手……手……秀芳……”
元越泽声音倒是一本正经,只听他道:“噢,白乐天所说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原来是这种感觉,好了,秀芳大家请!”
尚秀芳懊恼地娇哼一声,片刻后,一阵雨打残荷般的悦耳声传出。
元越泽的怪声再次响起,煞有介事地道:“哈!这该就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吧!哎哟,秀芳掐到‘小邪皇’啦!”
待到二人身影再次回到秀塌上时,尚秀芳已如鸵鸟般伏在元越泽的怀里,反倒是不知羞耻为何物、一路裸-奔的“邪皇”摇头晃脑地吟道:“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白乐天可真是个人才,秀芳说是不是?”
娇喘嘘嘘、娇羞不已的绝代佳人冰雪聪明,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有话,只有无奈地再掐他一把。元越泽露出个夸张的表情,大手在她玲珑柔软的玉体上再次移动,道:“春宵苦短,炼化身体后,我陪秀芳好好聊聊吧!”
尚秀芳娇吟一声,表示赞同,炽热的春-情开始燃烧,全情投入男女之爱中,期盼最浓烈一刻的到来。
尚秀芳美眸朦胧,宛若秋水,她深情地注视着元越泽英俊无比的脸庞,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两条玉臂勾缠住他的颈项,琼鼻娇哼,眉眼流动,温声软语,轻声诉说思念与爱意。
柔情蜜意过后,元越泽伏下头去一下子亲上了她的小嘴,口舌纠缠下,尚秀芳反抱着他的蜂腰,火热的回应起来。
刚刚小解时,连最娇嫩的处女地都被他摸了个遍,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元越泽不停的亲吻她完美的俏脸,二人身体紧贴,灼热的巨物压迫着尚秀芳的平滑小腹。尚秀芳浑身酸软,微微扭动摩擦,断断续续地轻吟着,一副春情难耐的模样,令元越泽呼吸沉重起来。
娇媚动人的声音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元越泽欲火大盛。他放过尚秀芳娇艳欲滴的红唇,一路往下吻,从那娇嫩丰挺的傲人双峰,滑过那光滑饱满的小腹,然后用手的分开她下意识紧闭的浑圆玉腿,把头埋在她两腿之间。
尚秀芳圣地处毛发中等,是最常见的倒三角形。元越泽浓重而炽热的鼻息直喷在她的纯洁花瓣上,尚秀芳发出轻轻的呻吟。
看着中间的那一条粉红色的细缝,元越泽血气直冲大脑,探出舌尖,舔了上去。
尚秀芳发出一声长吟,喘息得更加剧烈,双手掩着通红的娇靥,像拨浪鼓似的不住摇着头,呻吟道:“恩……脏啊,夫君不要……恩……”
话虽如此,她却感觉浑身上下酥麻无比,犹如蚂蚁爬动,阵阵钻心之痒传遍全身。
元越泽抬头笑道:“刚刚方便完了不是有清洗过的嘛!”
接着不等她答话,又低头吻上那两片闪耀着水光,轻轻颤抖的鲜嫩小花瓣,灵巧的舌头来回挑逗着,接着舌尖伸入那从来都没有人侵入过的花道内部。随着他不停亲着尚才女那饱满的阴户,像是舔雪糕似的舔着她那粉红花瓣,手指不时按按她花房上可爱的小红豆,香气四溢的花蜜由潺潺流出变得泛滥,把她迷人的花园弄得更加湿润。
尚是处子的尚秀芳哪能受得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娇躯流露出兴奋与享受的反应,秀眸紧闭,娇哼连连,两只洁白的玉手乱抓着。
元越泽的舌头依旧在顽皮地挑逗着洞口和小花瓣,时不时再舔几下洞口突起肉芽构成的处女膜,惹得尚秀芳滚烫娇躯颤抖得更加厉害,喉咙不时逸出销魂荡魄的火热呻吟,玉腿情不自禁地紧夹住他的头,香臀不受控制地轻抖,似拒还迎。
前戏已经充分,元越泽再不犹豫,起身架起她的两条弹力惊人的修长玉腿,扶着长枪分开鲜艳的小花瓣,顶在肉洞口处。
“滋”的一声,枪头没入尚秀芳紧窄的蜜壶中。
处子之血滴下。
虽然早有准备,尚秀芳依然尖叫一声,双腿猛烈的曲起夹着元越泽的腰身,秀眉紧皱,一副又痛又怕的可怜样儿。
元越泽感受着她两腿紧紧夹着,花瓣的肉壁上一阵紧缩,便停下动作,展开各种手法,在滑不溜手的娇嫩肌肤上游走,对她娇躯各个敏感地带展开爱抚,以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尚秀芳的眉头渐渐松了下来。而且开始微不可察地摇动起粉臀。元越泽逐渐加快活动的速度,随着他的抽插,尚秀芳下身的淫水也越来越多,不时随着元越泽的插动抽出溅到花瓣外滴到床单上。她开始放声呻吟,模样十分浪荡疯狂。
她的狂野使得元越泽全身的热血沸腾。他用力的搓揉着尚秀芳完美挺翘的浑圆玉乳,将玉乳和不规则的摇摆。架着两条大腿抽动的更加迅速。
尚秀芳哪还记得其他事,被快感冲得浑然忘我,娇呼连连,像浪女般纠缠着元越泽,那原本端庄的眉宇和半闭的秀眸间春意浓浓,水汪汪的眼眸全是渴望,与她素日秀气端庄神色完全不符。
长枪飞快进出在尚秀芳那紧窄无比的处女蜜壶中,就好似进入了湿热滑软的天堂中一样,一股电流从触及处扩散开来,元越泽全身顿时酥麻,骨节欲酥。
尚秀芳精雕细琢的完美身段上,白玉般的美乳丰满圆润,细腰、小腹,曲线玲珑,修长的玉腿上没有半点赘肉,妙相毕露的芳草之地,配合绝世姿容,在情欲的促使下,她失去理智地主动迎合着,樱桃小嘴里发出撩人的浪叫声,后仰玉体,雪白丰满的双峰来回颤抖,一双素手紧抓元越泽的双肩,玉臀拼命摆动。
元越泽扶住她纤细的柳腰,巨物一次次地被平坦小腹下的那片芳草吞没,一次次在湿滑的道路抽送着。
连串的娇吟从尚秀芳的口中唤出,她已经忘了一切。每一次的紧密结合都让她婉转娇吟,嫣红的香腮上颗颗香汗滑下,胴体上浮起动人的绯红,交合处玉露飞溅,点点滴滴洒落在床单上。
忽然,尚秀芳全身一震,头直往后仰,纤腰用力弓起,玉腿死命夹住元越泽的腰。同时蜜壶内一阵剧烈抽搐,花心喷出大量阴精,终于到达人生第一次快乐的高潮。
元越泽被她那粉嫩的花心不断吸吮,再也忍不住,一枪到底后,紧紧搂住她。低吼一声,把滚烫的精液射在她动人的身体最深处,浇灌着那片花房。
尚秀芳被元越泽紧抱在怀里,心中无比幸福。她星眸紧闭,柔软香润的胴体无半分力气,大口喘息回味着刚刚那如升云端,飘飘欲仙的滋味。
纪倩与小鹤儿同床而卧。
她们以背相对,实际上美眸却都睁得大大的。
二女本来是过来陪明日就要到大草原游历的尚秀芳的,太极夜宴后,谈笑许久,三女沐浴后回房入睡,纪倩二女也懒得回自己房间,就在这里暂住一夜。还未完全入睡,二女就被不远处尚秀芳闺房处传来的一声痛苦的悲鸣所惊醒,纪倩不必说,虽还是黄花闺女,却清楚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小鹤儿听过太多春宫戏,甚至单说理论经验,较之纪倩还要高上一筹,自然也知道那声音代表着什么。
实际上二女都猜到是元越泽刚刚破去了被天下男人推崇的尚才女的处子之身。小鹤儿没那么多心机,她知道元越泽对她有意思,也亲口说过她年龄还小,虽然她自己坚持说已经是大姑娘了,元越泽这老古董却偏不下手,她只有再等等了。反观纪倩心情则要复杂得多,听了半个时辰的春宫戏,她有点头晕,心中暗骂元越泽虚伪、不要脸、没责任心,浑然不觉自己正是生出了嫉妒尚秀芳的心理才会这样。
那边厢折腾许久,才安静下来,二女心中同时松了口气,二人好似心有灵犀般一同转身,下意识地瞥了对方一眼,虽然房内漆黑一片,二女功夫又算不上太高明,可她们清楚察觉到对方呼吸紊乱的迹象,小鹤儿先开口道:“元大哥真坏,跑来投香窃玉,吵得人家睡不安稳。”
纪倩渐渐习惯她的流氓口吻,问道:“他们一家就要离开了,小纪会留下来陪我吗?”
小鹤儿道:“人家要回洛阳,元大哥已派人去找哥哥了,估计几个月该可找到了吧!”
纪倩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莫怪我多嘴,你不能再错下去了,找个人嫁了,好好生活吧,我真不想看自己的好姐妹做人家的小妾。”
小鹤儿嚷道:“我知道小倩对元大哥有偏见,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叮嘱。”
纪倩苦笑道:“我怎么不觉得我有偏见?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可与天地同寿,那岂不是连人生的滋味都感觉不到了?小纪你别再沉沦下去了。”
小鹤儿道:“琲姐最喜欢读书,人家听她讲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故事,小倩又不是元大哥,怎可能知道他的人生是否有滋味呢?况且,人家喜欢元大哥,又不是有所图谋的,就算他真把我当成妹子,我也高兴,你若是体验过那样温暖惬意的家庭生活,保你对名利再没半分兴趣。”
发觉到自己的好姐妹不但学识见长,对元越泽也早就迷到中魔的地步,纪倩心中一阵无奈,没再说话。但她绝不会听从小鹤儿的意见,离开长安的,因为太极夜宴接近尾声时,李元吉已当众澄清没有逼婚一事,纪倩虽然心中恼怒,却也放松下来,因为这代表李元吉不会再强迫她。
可是不离开长安,我该作什么好呢?大仇家香家几乎倒台,听卿姐说只有香贵的大儿子还逍遥法外,另两个儿子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想来也不会再有翻身之日。对付京兆联的杨文干?简直没可能,要知长安共有三帮恶人,被称为两党一联,联就是京兆联,两党则为太子党和贵妃党。而且卿姐说过杨文干自会有人对付,我何必自找苦吃!
唉!
大脑开始混乱的纪倩见小鹤儿呼吸已转平静,无奈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尚秀芳闺房的方向,想起刚刚那勾人魂魄的销魂声音,纪倩不自觉地夹紧玉腿,惊觉好象私秘处变得滑腻了许多,立即轻声骂一句元越泽荒yin无耻,蒙上被子睡了过去。
“阿嚏!”
元越泽怪手一边揉捏着怀中更趋完美的玉人雪白丰挺的诱-人玉-峰,一边打了个喷嚏。
如雪莲般美丽圣洁、高贵典雅的尚秀芳以一双无瑕玉臂紧缠元越泽的脖颈,如醇香美酒般的朦胧美眸透出深切的爱意,平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令自己倾心并托付终身的男人。元越泽的怪手让她舒服无比,小腹处再次升起一股热感,玉颊上亦烧起两朵娇艳的红云。
但是一个喷嚏,把气氛全破坏掉了。
尚秀芳“扑哧”笑出声来,看着如小孩子一样嘴里嘟囔个不停,不知在诅咒谁的元越泽,她的绝色玉容绽放出幸福的笑意,随即将螓首贴在元越泽胸口,聆听那有力的心跳,感受那宽阔的胸膛。
察觉到胸口变湿,元越泽轻抚她的秀发,轻声道:“秀芳是否不舍得走,却又对游历塞外很是憧憬,所以心生矛盾了?”
尚秀芳微微点头。
元越泽叹道:“你可能会怪我不给你拿主意,实际上秀芳很有主见,我相信你很快会想明白的,而且我们又不是永远天各一方,你游历够了,回来时中原统一,我们就到山里过些快活日子,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顿了一顿,继续道:“而且颉利集兵欲南下侵我中土,我不久后也要到草原走一遭,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届时我再与秀芳多玩几种花样。”
尚秀芳破涕为笑,嗔道:“没个正经!”
接着那双比原来更要勾人心神的大眼睛一转,笑道:“秀芳可能会帮上郎君一把呢!”
元越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道:“秀芳不该管这些俗事,更不许出卖色相,明白吗?”
尚秀芳玉容上露出一丝天真俏皮的笑意,道:“秀芳倒想出卖色相,却没人敢受呢!”
元越泽又好气又好笑,稍用力抽了她浑-圆的香臀一下,道:“总之一切随意,不必刻意为之,是了,你现在模样变化较大,出去被人发觉不妥该怎么办!我真是大意!”
尚秀芳娇笑道:“美仙阿姨早为人家从鲁大师那里求了张人皮面具,戴上以后,连秀芳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元越泽暗赞单美仙心思玲珑缜密,尚秀芳又道:“听美仙阿姨说,夫君最初只想与她共偕白首,后来怎会变化这么大的?”
元越泽苦笑道:“我的命运其实不掌握在自己手上,我隐约觉得一个眼镜男和一个女人在无形控制着我的命运,感觉很古怪,却很真实。”
(恶搞)尚秀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贝齿轻咬芳唇,垂首赧然道:“明日一别,少则数月,多则一年方可再见,夫君不多爱秀芳一次吗?”
元越泽双臂一紧,低头寻上她的唇瓣。
本是悬挂中天,映射大地一片金黄的月亮都好似不敢再看屋内的香-艳场面,悄悄躲到云朵后。
尹府。
尹祖文、许留宗、杨虚彦、杨文干四人围坐在禁地阁楼最上层,面色阴骛。
在他们身上,看不到半分新年除夕的欢快气氛。
许留宗率先道:“文干可有查到生春和玉山的消息?”
杨文干眼中闪过疾厉神色,摇了摇头。
尹祖文道:“姓侯的小贱-人不会放过他们的,文干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还好她没查到你的秘密,否则香家……”
杨虚彦沉吟道:“对于接下来如何对付元越泽,尹师伯有何打算?”
尹祖文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石大哥突然消失,把我们一大摊子人留下,元越泽不来找我们麻烦已是难得,原本我还怀疑他的实力,但亲眼见他两招挫败毕玄后,我什么想法都没了。”
杨虚彦亦叹道:“石师突然不见,虽是无法栽赃给元越泽,我们依旧有信心击杀李世民,谁知突然冒出三个高手,那金发的西域人听都没听说过,修为却是异常高绝。现在左先生与辟先生连城门都不敢进了,否则必定给李世民暗中安排的眼线察觉到。”
许留宗道:“事情既已发生,谁都没有办法,虚彦该想想如何躲过李渊的‘滴血认亲’,要知这一关对你,对我们大家来说,异常重要。”
杨虚彦神秘一笑,道:“虚彦不但有办法躲过此难,说不准李渊还会封我个官哩!”
话语中,竟是说不出的自信。
第111章 魔女双飞
午夜已过。
唐皇李渊独自坐在御书房中,愁眉深锁。
书房中只点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将他衬托得犹如一尊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雕像。
“笃笃!”
两声细微却清晰的敲门生响过,李渊抬起头来。
被李渊请动做特别探子,一袭夜行衣的宇文伤推门而入。
简单施礼后,李渊请他入座。
宇文伤清了清嗓,脸上现出一丝复杂难明的苦笑,道:“微臣不知该否恭喜皇上。”
李渊道:“说了我们之间平辈论交,老哥此话怎讲?是否有特别发现?”
宇文伤点头道:“外宾馆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动,毕玄从未开口说过话,但暾欲谷却大骂元越泽许久,还说若毕玄带着‘阿古施华亚’上阵,元越泽必败无遗。”
“阿古施华亚”是毕玄曾使用过的一支狼矛的名字,乃突厥古语,意即月夜之狼,毕玄年轻时仗之冲锋陷阵,纵横草原从无敌手,初出道之际已被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来的对手’,六十岁后才弃矛不用。不过只看宇文伤不屑的神情,当知暾欲谷只是胡说罢了,修为到了毕玄那级数,一把武器可起的作用已经极小,更遑论扭转战局。
李渊皱眉道:“依你老哥看,毕玄会否一蹶不振?暾欲谷的话是否属实?”
宇文伤叹了口气,道:“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毕玄的一颗心渐转死寂,他已是年近百岁之人,元越泽废而不杀这一手实是高明,还有什么可比一个落败的草原精神象征更能打击崇尚狼性与武力的突厥人的信心与士气?”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贤弟亦是个中大家,怎可能不知暾欲谷只是发泄不满的情绪罢了。不过他却对随从说了一句‘回到草原后,毕玄就会闭关。’这句话耐人寻味,若毕玄真的从次一蹶不振就最好,可暾欲谷口气却极为自信,我在纳闷是否毕玄尚有后着?要知道他只是被废掉部分功力而已,随说信心受到的打击更大,可一旦回复过来,应该比现在更可怕,破而后立的道理,谁都明白。”
李渊沉吟道:“就算真如你老哥后一种推测,胗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对了,尹国岳那里情况如何?”
若毕玄能恢复,那必定再找元越泽报复,但也同时代表着突厥精神领袖重生,对突厥士气提升作用不言而喻,这对一直饱受突厥强兵困扰的李唐来说,绝非好事,难怪宇文伤开头会说出那样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宇文伤道:“真如贤弟所猜测那样,我探到尹国岳与另外几人聚头,其中两人一个是杨虚彦,一个是杨文干,另外一人的声音,我不熟悉。”
李渊暗自叹息一口气,这哪里是他所猜测的,不过从是宋师道曾暗示过他“朝中有魔门中人,还将子女安插到你的身边,影响你的思想。”
一句话中推测出来的罢了,李渊又非蠢人,自然而然猜测到是尹祖文,想不到竟真给他猜对了。
宇文伤将所听到的事情讲出来后,道:“这些是贤弟家事,我不该多嘴,可眼下已牵连到魔门,那连贵妃实是……”
李渊长吁一口气,大手狠拍桌面,冷然道:“朕本与旧朝太子关系良好,为保他的骨肉,甚至不惜顶撞岳大哥,岂知杨虚彦竟如此不知好歹,尹祖文不但身为魔门中人,还与杨虚彦狼狈为奸,我李渊怎可叫他们小看!”
宇文伤欣然道:“贤弟这气势确教人心生敬畏。”
李渊道:“辛苦老哥了,若非修为至你这般,实是无法探听到这样重要的消息,若没你的帮助,李渊绝无法反客为主!”
宇文伤客气几句,二人相视而笑。
婠婠与白清儿头靠头地挤在塌上,说些体己的悄悄话。
二女皆心生感慨,她们从小斗到大,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如闺中密友般亲热。
元越泽的出现,将二女间的矛盾逐渐化去。
白清儿羡慕地道:“师姐可这样轻松地潜进来,修为提升快得惊人。”
婠婠道:“你若喜欢,夫君该眼都不眨一下就为你做‘炉鼎’吧?”
白清儿叹道:“我只学美仙师姐改良后的‘天魔大法’就可以了,她曾说若论威力,丝毫不比种魔大法差的。”
婠婠自惭形秽,想到自己一时推崇种魔大法的决定会害苦元越泽,不禁暗忖莫非我没有师妹那般爱夫君吗?否则怎会不心疼他呢?
白清儿哪知道婠婠在想什么,隐约察觉到她不对劲,好奇道:“师姐怎么了?”
婠婠压下纷乱的心情,岔开话题道:“没什么,师妹想好怎样对付尹祖文了吗?石之轩现在已不在长安了,还是否需要我们帮忙呢?”
白清儿沉默半晌,方道:“我原本是想废了他的武功,这些天来细细思考,觉得这样还不够,若能看着他从高高在上,一下子跌到深渊之底,方是最好的报仇办法。”
婠婠玉手捏上她的脸蛋,轻笑道:“你受夫君的理论影响越来越深了!”
白清儿咯咯娇笑,同样探手来呵婠婠的痒。
元越泽的理论就是杀人乃是最低级的报复方法,只有摧残活人的意志,才是最高境界。不可否认,他的这种邪恶变态思想确具魔门风范,白清儿出身魔门,自然也对这种思想极为推崇。
打闹一番,二女才娇喘吁吁地停下,白清儿道:“有了这个思想转变后,我就在师尊来探望我那次托她要宋二哥以岳山身份转告李渊尹祖文的真实身份,李渊虽不会完全相信,却一定会暗中调查,一旦属实,尹祖文必无好结果。”
“你这小妖女,想法都这样邪恶!”
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二女只觉芳唇同时受袭,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间挤进一人。
熟悉的声音与气味,不用猜,二女也知是元越泽。
元越泽伏在塌上,双臂搭在二女饱-满的酥-胸前。
白清儿早习惯了他这样神出鬼没的风格,微嗔道:“每次都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要吓死人家吗?噢!”
话还未说完,元越泽的大嘴已经吻上她透着幽香的修-长玉颈。
好在白清儿神智尚未全失时,婠婠的娇嗔声响起,元越泽才停住动作。只听婠婠道:“‘邪皇’大人刚刚盗了尚才女的红丸,还不知足吗?”
元越泽嘿嘿一笑,转身平躺,将二女螓首揽到臂弯处,香了一口婠婠的嫩滑脸蛋,道:“你怎么不叫我‘圣皇’?秀芳的事你们不是都知道嘛?还在吃什么干醋?”
婠婠娇哼一声,别过娇躯,只将线条优美的粉背留给他。
白清儿道:“夫君对清儿刚刚的办法可有意见?”
元越泽道:“什么意见都没有,不过你既然早下了这个决定,为何还留在这里呢?”
白清儿笑道:“人家当时并不确定这法子会否成功,到现在为止,李渊也没用过什么手段,可知人家这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所以若此法不通,清儿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元越泽赞道:“清儿智慧确实不一般,要是我,估计早一条道走到黑了,哪可能会两手一起抓。”
语掉重重地落在“两手一起抓”上,按在二女玉-峰上的大手同时用上力气,二女同时发出一声轻吟,婠婠气鼓鼓地反踹了他一脚。
元越泽继续道:“我刚刚来的时候,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奔出尹府,一路跟踪过去,发觉那人竟是宇文伤。”
接着在白清儿疑惑的目光中,把听到李渊与宇文伤的对话内容和盘托出。
白清儿欢喜地献上一个香吻,才伏到元越泽胸前。元越泽继续道:“尹祖文大难临头,清儿预备的招数已无用武之地,他的垮台已成定局,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惜清儿潜在他身边并未起到多大作用,今晚我就带你悄悄离开吧。”
白清儿微微点头,笑道:“怎会没起到多大作用?不是探到许多宝贵的消息吗?而且‘姹女心法’也合二为一,重回阴癸派。”
接着,娇躯开始轻抖,颤声道:“夫君想今晚就要清儿吗?”
元越泽一愕,停下不自觉地动作,道:“那要看清儿方便与否。”
白清儿嫣然一笑,眉目含春地仰望他,语带挑-逗地道:“夫君这样体谅人,清儿很感激,人家今晚可没什么不便呢!”
婠婠不满地轻咳一声,好象在暗示二人说话不要这么露-骨,此刻还有她这个外人在。
但二人的态度明显是将她当成透明人。
见过莲柔的大胆,魔门女子的开放程度对元越泽来说,已是小儿科。微微拉远二人距离,元越泽细审白清儿,只见她星眸半闭,秀发散被枕上,被外露出雪白的裸臂和单薄亵衣下的半截丰-满的胸-肌,媚-态诱-人至极点。
微瞥一眼依旧以美妙婀娜背影对他,佯装睡过去的婠婠,元越泽一对手滑进白清儿的肚-兜里去,顽皮熟练地活动起来,嘴里道:“你这小魔女也够大胆的!”
白清儿娇躯抖颤地更厉害,脸红似火,烧红过耳,压抑不住地娇吟道:“夫君不是说人家是妖女吗?怎么又叫魔……”
元越泽不等她说完,一把将其拉到身上,封住她红彤彤娇艳欲滴的小嘴。意乱情迷的白清儿像是忘掉了师姐还在一边,纤手玉-足像灵蛇般缠上元越泽,动人的肉-体如水蛇般扭动,似是想通过厮磨来感受更为强烈的刺激,同时丁-香暗吐,与元越泽纠缠起来。
婠婠哪能受得了近在咫尺的香艳场-景影响,娇躯被身后的勾心夺魄销魂声引得渐转滚烫,一颗心亦开始砰砰乱跳,急欲起身离去,哪知被元越泽的一只胳膊死死扣住,她根本无力逃脱。
良久,唇分。
元越泽清楚地察觉到白清儿高涨的欲-火,他当然明白魔门女子从小就被专门训练男女方面的事,虽身子未破,理论经验绝非等闲女子可比的。白清儿本就大胆,加上元越泽家中诸女几乎夜夜都在一起狂欢,所以她根本就不把婠婠当成一回事,因为迟早都要一起和陪元越泽的。
满怀处子幽香,元越泽对浑身发软,伏在他胸口的白清儿道:“清儿要不要先看我和你师姐给你示范一番?”
婠婠大骇,扭过娇躯,哀求道:“夫君饶了人家吧,你若要吃定师妹,就要放开婠儿,女儿家的初-夜不该有外人在的。”
白清儿明显是要捉弄婠婠,只听她娇喘细细地道:“师姐怎么这样胆小?清儿可是不介意呢!”
婠婠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轻笑一声,挤入元越泽怀里,手足也缠上来,吐气如兰地道:“那人家就给师妹示范一下嘛!”
她以为白清儿是故意吓她,所以来一招以进为退,下一刻方惊觉上当。
白清儿微一动,滑落一旁,元越泽的双手将婠婠抱个结实,软玉温香满怀,元越泽心中一荡,虽对怀中的魔女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依旧如第一次那般无法自持,怀内玉人火辣辣的诱-惑与充满青春和健康的原始野性魅力从未减少过一分,反是与日俱增。
元越泽翻身压了上去。
压着婠婠那挺巧可爱,大小适中却弹跳力惊人的玉乳房,他觉得已控制不住自己,倏地手一挥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脱了个一干二净,那壮硕乌黑的巨物早就高高立起,轻轻的顶在婠婠平坦饱满的光滑小腹上。婠婠发出一声呻吟。
元越泽大手抓住在婠婠胸前,将她洁白的肚兜取下。香软柔嫩的玉峰失去约束,顿时如两只刚出笼的白兔一样跳了出来,在元越泽与白清儿的眼前蹦跳,白晃晃的一片肉海欲波,明显因为兴奋而突起变硬的粉红色乳珠和美丽的乳晕,放射着娇艳的光辉,在白玉一样的乳房映照下,更显得丰盈欲滴,百媚横生。
眼看着一具连老天都要嫉妒的完美精致如象牙雕琢而成,任何言语不能形容其万分之一美丽的身体呈现在眼前,连白清儿都感到一阵目眩,自愧弗如。白清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身为女子,她羡慕不已,暗忖不知我若炼化身体,会否也达到师姐这般呢?
婠婠摄人心神的大眼睛水汪汪一片,含情脉脉地盯着元越泽。元越泽低头亲吻上两粒诱人的乳珠。婠婠扭动娇躯,眼角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白清儿,心忖师妹怎么还不转过身去,莫非人家做的还不够大胆?
实际上白清儿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但她认为若转过身去,定会被婠婠笑话胆小。而且眼前的场景太诱人了,她身体都不太受使唤。
二女纷纷思索,却不知她们这样,得益的恰是元越泽。而且,姐妹俩虽心中都有羞涩,不过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刺激感,正因如此,她们才像中魔了一样既不回避,也不阻拦元越泽的动作。
元越泽飞快将小魔女的亵裤褪去,她那双修长浑圆的玉腿、白嫩美丽的隆臀顿时暴露无遗,还有那胯下带着一滴滴晶莹的液体的神秘私处,芳草凄凄,油黑生光。
元越泽欣赏了一下小魔女湿淋淋的神秘花园后,抓住她的两只晶莹玉透,美丽至难以形容的光洁小脚,一路吻上。
婠婠心中欲火熊熊燃烧起来,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吟。连带着一旁的白清儿呼吸也沉重了许多。
元越泽的大嘴终于到了婠婠的玉乳下方,他用双手握住她胸前的玉兔,轻轻地揉揉挤按捏,时而用手指在她那圆圆的乳珠上逗弄,时而又将乳头高高扯起,再深深按下。接着用下巴去搔弄乳头,一会儿又用嘴含住轻轻咬噬。
婠婠舒服异常,娇躯扭动幅度渐渐大起来。小屁股开始乱甩,口中发出渴望的呻吟,情欲强烈爆发。
元越泽继续“大业”大嘴在她那充满诱惑的乳房、乳头上扫拂咬噬,不时伸出舌头舔她那充血变地暗红的硬乳头。
白清儿大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春水,玉手不受控制地慢慢攀向自己的乳房和玉股间。
婠婠情欲已极度高涨,雪臀不时高高挺起,口中娇喘吁吁。玉手环抱元越泽的头,将一对玉乳高高挺起,压在他脸上,上下左右乱扭,使劲地挤压按摩,以图获得更大的快感。
夜夜与元越泽狂欢缠绵,她身子虽然娇嫩依旧,技术和心态却成熟太多,再没有了少女的时候的稚嫩。胸前的乳房是那么丰满柔软,堵住了元越泽的口鼻,弄得他几乎吐不过气来。元越泽张开大嘴,一口咬住了她的乳珠,使劲地吮吸,用舌尖在她的乳头上翻舔搅绕。不过,柔嫩光洁的乳房似乎也满足不了他体内益发高涨的情欲,他的左手离开小魔女的乳房,开始向下缓缓移动,先在她那光洁平滑的肚腹拍了几下,然后在她圆圆深凹的肚脐眼上抚摸半天。
“恩 ……”
小魔女扭动得更厉害,纤腰上提,仿佛要他的大手快点去抚摸她下面那泛滥的花谷似的。
元越泽大手向下一滑,丰茂的芳草地到了。柔嫩胜似水草的软毛,从阴阜向四周扩展延伸,一直覆盖到那神秘的洞口。小魔女的阴毛细腻柔顺,使人真想躺在那芳草丛中作一个美梦。草丛中那颗璀灿的明珠,红艳美丽,充满了神奇的诱惑力。
元越泽的手指扣在她的阴蒂上,轻轻擦磨,引得婠婠四肢立刻一阵颠动,呻吟声不但高了许多,亦颤抖起来。随后,元越泽才将那昂首挺胸的巨物移至她香艳的玉股之间,将她那双迷人的大腿作人字形分开,让那神秘的小花园完全暴露在他和一旁的白清儿面前。
小魔女神志模糊,早忘记了她的主要目的是要迫师妹转过身去。白清儿亦是情欲上头,估计让她转头她也不会答应了。
元越泽两只大手积极的抚摸着婠婠平滑雪腻的小腹,玩弄着她的两颗玉丸,但是相比与两只大手的积极,胯下的巨物却就是在小花瓣上摩个不停。沾满了无数的淫水,将整个枪头都弄的湿淋淋的了,还不打算插进去。弄的小魔女心痒难耐,不断的挺动着自己的雪臀,摩擦着那可恶的硕大枪头。
半晌,元越泽依旧没有深入的动作,婠婠有些生气,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复又闭上欲火升腾的美眸,娇喘吁吁地伸出粉嫩的玉手,握住巨物,颤抖地对准了自己那流满淫水的亮晶晶的肉洞,嗔道:“坏蛋!看人家不吸干你!”
接着不等元越泽挺腰,先是自己小屁股往上一沉,将巨物一下子吞进去一半。
元越泽嘿嘿一笑,腰上加力,猛然地往下一压,“扑哧”一声激其迷人的水声。
白清儿自从看到他那可怕的巨物,已不知是渴望还是可怕,随着元越泽玉婠婠连到一起,她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吟,玉手已经上下自己安慰起自己来。
元越泽二人哪有时间理会她。只见婠婠粉脸红润,娇靥流满了香汗,媚眼翻白,樱桃小嘴也哆嗦不已,一脸吃不消的样子。随着长枪被全根屯没,婠婠两只白雪般的大腿钩住了元越泽的臀部,轻轻抽搐着,紧凑的花道里的嫩肉褶皱也是一动一动的,搅拌着闯入的巨物。
元越泽停了下来,瞥了一眼白清儿,笑道:“婠儿下面小嘴最厉害。”
白清儿这才清醒少许,突然发觉自己失神下的动作,立刻轻呼一声,停下动作,窘得脸红过耳,深深埋下头去。水汪汪的眼睛却在偷瞧着元越泽的巨物。
婠婠不依地扭动着,呻吟道:“咬死你。”
同时,下面的肉洞里面的肉壁狠狠蠕动起来,无数鲜嫩的 小肉芽用力挤压着元越泽的长枪。
元越泽舒服得呻吟一声,开始抽送摩擦。大嘴同时吻上小魔女娇艳欲滴的柔唇,吸吮着她的香舌,中间抚着她的丰乳,尖尖的乳头被揉得坚硬而挺立起来,涨的如同一个小球一样。
快感袭脑,小魔女无所顾忌地大声浪叫起来。
一口气抽插百多下,小魔女舒开了眉头,倾听着下体传来的扑哧扑哧的抽插声,绕在元越泽背后的粉嫩大腿用力地把她的屁股压下来,似乎巴不得她 尽量整根巨物都陷入了她的淫荡蜜壶里。她扭动着粉嫩的小屁股,娇声叫着“恩……恩……再快点啊……啊……”
同时柳腰狂扭,用力摆动玉臀,迎送闪合、翻腾扭摆,配合着元越泽的动作,状甚狂野。
听着小魔女的淫浪荡的浪叫声,元越泽尽情地晃动着屁股,让巨物在她的蜜壶中一进一出地插干了起来。婠婠在元越泽身下也努力地扭动挺耸着雪臀,使她感到无限美妙的快感,周身的毛孔几乎都爽得张开了。
婠婠愉快地张着小嘴呢喃着不堪入耳的淫声浪语,媚眼陶然地半闭着,她内心的兴奋和激动都在急促的娇喘声中表露无遗。元越泽的下身和小魔女的小腹连接处,每当整根巨物被淫水涟涟的蜜壶吞进去时,激烈的动作所引起的阴毛磨擦声和飞溅的淫水声,听起来也相当的悦耳。
“哦……啊……好……舒服……”
婠婠高声浪叫。被插得加大雪臀扭摆的幅度,整个丰满的屁股像筛子一样贴着床褥摇蚌不停,温湿的花道也一紧一松地吸咬着硕大的枪头,淫水一阵阵地像流个不停地从她的蜜壶里倾泄出来,无限的酥麻快感又逼得她纤腰款摆、浪臀狂扭地迎合着元越泽插干的速度,小嘴里大叫着。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白清儿浑身发软,无力地卧倒。她大脑虽已转麻木,任何一个细节却都被她清楚地看在眼里:元越泽的放肆与老道、婠婠的娇媚与狂野,给她带来的刺激感越来越浓烈。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知一眨不眨地盯紧二人那水渍飞溅的紧密连接处。她的小手不自觉又跑到自己最敏感的地带,俏脸上满是红晕,娇喘吁吁,大眼睛力清澈不复,水汪汪的一片。
已不知人间为何物的白清儿突然娇吟一声,不由自主地贴向元越泽。
原来是元越泽的怪手已经将她拉入战团,白清儿只觉从未有外人碰过的娇嫩之地被元越泽轻触几下后,一股令人舒爽至灵魂出窍的电流瞬间袭上大脑,她拼命弓起腰身,身躯绷得紧紧的,接着一声尖叫,雪白滚热的玉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开来,高潮的蜜汁流满了元越泽的手掌。
几乎同一时间,她那大胆的师姐亦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娇啼,满布红雾与香汗的玲珑香-体身子急促地耸动及颤抖着,掠过一阵剧烈的痉挛,蜜壶深处也颤颤地吸吮着,连连泄出了大股大股的阴精,到达生命最浓烈的一刻。
元越泽又猛力抽插数下,最后停了下来,枪头紧顶着小魔女那抽搐不已的娇嫩花心,再忍不住精关,千股灼热的阳精激光打直射,洒向小魔女动人的身体里,热得她寒颤连打。许久方停了下来,伏在婠婠羊脂白玉般的丰-满胴-体上,喘了几口粗气,才干笑道:“你们俩的声音可真够大的,若非有天魔气场,恐怕皇宫的人都被你们引来了。”
二女都不理他,似是还在回味着刚刚那欲仙欲死,神游太虚的醉人感觉。
元越泽拔出射精过后依旧坚挺的长枪,如潮的蜜汁飞溅涌出。他稍微一动,已来到白清儿面前。
婠婠香汗淋漓,软软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动都不想动一下。
白清儿媚眼紧闭、娇靥酡红、玉体横陈,外衣几乎都被她自己脱去了。美丽的身体依旧在一下下痉挛着,尚未从高潮中恢复过来。
元越泽伸手过去,把玩着她胸前尖挺丰满的玉乳,玩到爱煞处,忍不住低头在那鲜红挺凸的奶头上吸吮了起来。
白清儿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元越泽过来对付她,从未有过的快感又将她瞬间恢复的理智打散。元越泽口技出色熟练,将白清儿舐乳吻咬得又舒适、又难过。她春情荡漾,娇喘连连,小腹底下那湿淋淋、滑嫩嫩的小花瓣上,有元越泽的硕大枪头在旋转磨擦着,更始得她全身酥麻、急得媚眼横飞、骚浪透骨地在元越泽身下扭舞着娇躯,小嘴里更是不时地传出一两声浪媚迷人的婉转呻吟。
她的阴毛稀疏,零散的覆盖在雪白娇嫩的阴阜和饱满的大花瓣上,湿漉漉的花瓣肉一开一阖地颤动,和喷着热气;中间那条粉红色的裂缝正渗出乳白色透明的蜜汁。显示着它渴望男人的肉棒进入。
元越泽轻轻抚摸几下,最后按上她那粒未完全露出来的阴蒂上。随着元越泽的温柔爱抚,白清儿浑圆玉腿分得更开,蜜壶中淫水阵阵,汩汩流出,粉嫩花瓣最上方的包皮开始翻起,那粒充血的肉芽渐渐露了出来。
一旁的小魔女婠婠恢复了少许力气,像要作弄她一样,玉手抓上她的挺翘乳房,纤指拨弄着两粒充血突起的乳珠。
白清儿虽精通男女之道,始终仍是个黄花闺女。理论和实践的差距是巨大的。上下敏感地带同时遭到袭击,她闭上失神的美眸,慢是红霞的 滚烫娇躯不停地扭动着,呻吟娇喘着。
“清儿准备好了吗?”
白清儿蓦地清醒少许,这才发觉原来元越泽和婠婠正手口并施,在她像花-蕾般光洁的身体上“开发”着。哑然盯着清美脱俗的玉容上依旧红-潮未褪的婠婠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白清儿强守灵台最后的一丝清明,按住她那对顽皮的玉手,几乎以哭声哀求道:“师姐退避一下好吗?”
她当然不能求元越泽,因为元越泽根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浑人,直到这刻,白清儿的羞涩心终于盖过了欲-望,求婠婠退避。
婠婠岂会遂了她的愿,反是挣扎坐起,如恶魔般轻笑一声,玉手触上白清儿其他部位的 敏-感窍穴,白清儿想反抗已经来不及,只能隐约听见自己口中不受控制发出的诱-人娇吟声,接着大脑一片空白,沉浸在欲望的长河里。
元越泽长枪摩擦许久,终于向前一挺,一下子进去大半。
鲜红的处子之血滴下。
破身刹那,白清儿只是紧蹙了一下柳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这当然多亏她的“姹女心法”大成,否则定会疼个死去活来。
可是元越泽那巨物的可怕,还是教她心头大吃一惊。看着于亲自体验完全是两码子事。
不过这是一瞬间的事,随着元越泽由轻变重的动作和婠婠那对小坏手的来回移动,白清儿在本能的情-欲和蚀骨刺激的快-感冲击下,忘记了一切,只知忘情高呼,用尽热情逢迎。
元越泽一边挺动,双手各自抓住两个魔女胸前的一直白兔,挤压揉捏着。大嘴则同婠婠热吻。婠婠那双魔手将白清儿伺候得异常舒服,她的小手报复性地掏向刚刚高潮过的师姐蜜壶,胡乱的揉捏着。
三人的姿势要多淫荡就有多淫荡。
一时间,疯狂挺动的元越泽沉重的喘息、两个不断扭动娇躯的小魔女高亢的呻吟声,伴随着元越泽抽插白清儿紧窄的蜜壶发出的水声和白清儿挖弄婠婠花谷所发出的水声混合在一起。令三个人更感兴奋刺激,谱成了一首世上最动人的淫浪交响曲。
二女的脸都呈现出一片绯红,呼吸异常急促,嘴角带着淫荡的笑意,玉她们平时淡雅端庄的模样大相径庭。
元越泽的长枪在深深插入白清儿的处女肉洞时,都会与她娇嫩的花心相碰,总不忘在那上面磨几下,抽出来时,又在她的洞扣磨磨,再插进去,浪水在他们两人的下身处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白清儿两条玉腿勾缠在元越泽的腰背上,使她紧凑迷人的蜜壶肉洞更是突出地迎向长枪,娇躯也不停地上下左右浪扭着,迷人的哼声叫个不停。她的花道既长且窄,里面的嫩肉蠕动起来比婠婠还要高明,就像一波波海浪似的,不断夹击着元越泽的整根长枪,令他舒服得直哼哼,果真是专门修炼这方面魔功的人,寻常男人恐怕根本没法消受得起。
两个小魔女各有千秋,三人纠缠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二女胯下的滑腻淫水不断往外淌着,浸满了雪白的床单。
白清儿玉体嫩肉微颤,媚眼微眯,射出迷人的视线,搔首弄姿,媚惑异性的荡态,骚淫毕露,勾魂夺魄,妖冶迷人。她使出浑身解数迎合着元越泽的狂猛冲刺,蜜壶加紧了运动,一吸一吮,吞进吐出,元越泽的枪头感到像是被嫩肉做的牙齿咬着似的。接着,白清儿的整个阴壁又活动了,一紧一松的自然收缩着,令元越泽浑身麻酥酥的,似万蚁钻动,热血沸腾,如升云端,飘飘欲仙。
被她挖弄肉洞的婠婠也叫得很欢快。她第一次享受同性的服务,这与同元越泽交合的感觉是不同的,却很迷人。她不住地婉转娇啼,雪白肥隆的玉臀随着白清儿的挖弄前后左右摇摆着,高耸柔嫩的双峰悬在半空中晃动不休。
元越泽的长枪杀气腾腾,在白清儿迷人可爱的蜜壶中进进出出,使劲地在她娇媚迷人的浪肉上疯狂插弄。深受训练的白清儿可说是骚劲透骨,被元越泽粗长壮硕的巨物插得不知东南西北,淫水狂流,睁眼舒眉,肥臀狂摆,花心开开合合,娇喘嘘嘘,淫态百出,浪劲迷人。
她的耐力闭寻常女子强得多,在师姐的挑逗下,依旧与元越泽对抗了近半个时辰。
再过百下后 ,肉洞里已经开始加速蠕动的白清儿浑身一阵抖颤,肉壁急促的收缩,忽然间尖叫一声,全身随即僵硬,强烈高潮的袭击而来,全身颤抖不已,布满快感余韵不断的持续。同时手指死死按上婠婠玉股间那突起的肉芽上,疯狂地颤抖着。
婠婠娇躯掠过一阵颤抖,也大声呻吟起来,蜜壶中透明的香液激射而出,打在白清儿的手和床单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元越泽感觉白清儿蜜壶肉洞内壁一阵蠕动,一股酸麻立即由腰眼迅速蔓延到全身,他一阵痉挛,枪头上一阵酥痒,在白清儿的花心上猛揉几下,巨物连续跳动。枪头涨得直顶过花心,伸入了子宫里少许。受强烈的刺激和白清儿那有意无意地缩紧花道的吸力,元越泽一声怒吼,滚烫灼热的阳精猛射而出,打向白清儿娇嫩的花心上,射入她的子宫深处。
白清儿身泛霞光,正是炼除深层杂质的迹象。
细心为二女擦干娇躯上的香汗,三人软软地抱在一起,幸福地回味着男女间灵欲交融的动人滋味,消化着高潮的余韵。
两个小魔女都不是省油的灯,恢复体力后,又与元越泽大战起来,各种姿势试了个遍。
直至连战数场,二女再无力气,元越泽方停下来,与她们说些亲密的话儿。
一夜就这样过去。
翌日晌午,李唐国主李渊率领一众仰慕尚秀芳的文武官员亲自送盖苏文、毕玄,尚秀芳等人离去。尚秀芳打扮本领确实不俗,竟可靠脂粉和遮住九成重生后的醉人的气质。至于别人有没有发现异样,就不得而知了。盖苏文、毕玄二人趾高气扬地到来,闹了个灰头土脸,连下车多打声招呼的心思都欠奉。
元越泽并没有出现。
这让有心人很是纳闷:照理说元越泽对尚秀芳的野心人尽皆知,怎可能放心让她单独奔赴草原?民族仇恨下,就算一尚秀芳超然于世的魅力,恐怕也要逃不过被抓住,继而威胁元越泽的命运。因为毕玄在中土丢了这么大的人,颉利怎可能善罢甘休?弄不好还会霸王硬上弓,先对尚秀芳侮辱一番。
真是可惜了一朵鲜花!
许多人情不自禁地暗叹道。
时间飞快,已是初三清晨。
过去的几天里,并未发生太大的事,整个长安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元越泽未离开西苑半步,整日吃喝玩乐,闻采婷与白清儿都藏身在手镯中,白天一心练功,晚上一起荒唐。至于尹祖文拿谁来给李渊献舞,元越泽早给忘到脑后,韦怜香重新得到重用,祝玉妍听他说李渊年后明显疏远尹祖文,再没临幸过一次尹德妃。这消息让白清儿欢呼雀跃。
今日正是李唐在终南山脚仁智宫举行一年一度的田猎的日子,元越泽本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怎奈商秀珣和宋玉致吵着要去,于是他没有拒绝李渊的邀请,带上两女出发。
跟随春狩队伍浩浩荡荡的驰出朱雀大门,进入朱雀大街,就见庶民夹道欢送,鞭爆响个不绝,气氛热烈。
自古以来,历代帝王宗室对游猎钟爱者大不乏人,每个王朝都指定某一范围为皇家苑囿,闲人不准在区内狩猎。
终南山就是大唐王朝入主长安后选定的游猎区。
与游猎有关的历史变故不胜枚举,远古夏朝的天子太康,因沉迷狩猎,被东夷族的首领后羿趁他出猎发动叛变,自己登上皇座。不过后羿并没有从中汲取教训,亦迷于游猎而不理国务,落得与太康同一悲惨下场。周朝更专门制定射礼和田猎的制度,把游猎提升为国家大事,至乎以之作为一种选拔人才的方法。
很多有为的君主,都是游猎迷,例如战国时曾荣登霸主的楚庄王,汉朝的汉武帝,三国的曹操,不过最荒谬的是魏明帝,竟在洛场东面的荥阳设禁苑,广达千余里,在其内养虎六百、狼三百、狐狸一万,其他飞禽走兽更是不计其数,又不准当地百姓伤害苑的猛兽,猛兽遂四处伤人,弄得居民饱受其害。非但使人有苛政猛于虎的悲叹,苛政还直接与猛虎恶兽扯上关系。
李阀继承田猎的传统,视此为国家兴旺的象微,田猎和美人,正是李渊两大乐此不疲的嗜好。
元越泽细心观察下,发觉李渊与陪在他左侧的李世民眉宇间都带着阴郁的神色。不过他才懒得管对方是否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情,是以与身边两女高声谈笑,不时引来周围官员和士兵的怪异目光。
瞥了一眼队伍中后方,前后各有八名禁卫护驾的豪华马车,元越泽压低声音道:“李渊带妃子出来打猎吗?”
商秀珣道:“那是秀宁的座驾。”
元越泽暗道自从那晚偷听李世民偷兄弟媳妇后,二人再没见过面,也不知她过得如何。转眼想到二人眼下所处的不同立场,元越泽立刻压下过去问候的冲动。
转头瞬间,李世民正策马回头向他奔来。
太极宫东园,云嫦阁。
这阁楼是李渊在迎接连贵妃入长安时,为讨他欢心而特地异名后而成。
布置得美轮美焕的闺阁中,连贵妃独坐一盛满细沙的方形容器前,独自裁剪插花。
望着插好的那一株孤零零的寒梅,两串泪珠滑落苍白的脸庞。
忆及自身孤苦飘零的凄惨身世与被心爱人当工具利用后不再顾她死活的过程,这野性难驯的女子悲从中来,刹那间泪流满面,无声咽泣。
“禀娘娘,卫夫人来了。”
门外一个婢女的声音响起,连贵妃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声音平静地道:“有请。”
片刻后,一声“卫夫人到!”
后,在两名太监和数名宫女簇拥下,衣着简单的卫贞贞走入门来。
连贵妃着闲杂人等退下,屋内只余二女。
卫贞贞仔细地看着那朵插的位置极好的梅花,点头赞道:“想不到妹子手艺如此高明。”
连贵妃起身请她坐下,道:“姐姐谬赞了。”
二女虽是勾心斗角,实际上一段时间下来,都对对方生出好感,遂以姐妹相称。
数日未见,连贵妃竟清瘦了许多,卫贞贞见她起身后挺着已凸起的小腹,忙上前扶她坐下,埋怨道:“动了胎气怎么办?怎么没有人服侍你?”
连贵妃嘴角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道:“他们都是来监视我的,被我打发走了。”
卫贞贞秀眉轻蹙,既是李渊派来监视她的,那些太监宫女怎会听她的话?
连贵妃似是看出她的疑问,解释道:“皇上外出狩猎,他们虽是监视我,却也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卫贞贞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望向她的双眼,试探地道:“妹子是否有急事必须今日办妥,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已从“监视”一词上听出点不对劲的意思,再看连贵妃那憔悴的模样,脑中逐渐形成一个轮廓。
连贵妃探出苍白玉手,轻按上小腹,温柔地抚摩几下,再抬起头时,表情已转凝重,以极细微的声音道:“姐姐可否救我一次,皇上要杀我!”
卫贞贞娇躯轻颤,愕然地望向她。
第112章
看见李世民策马过来,宋玉致二女主动放慢速度,与元越泽拉开距离。
元越泽四下环顾出得长安城的队伍,竟有连绵十多里,声势浩荡,远出他的预料。连沿途均有都骑兵守护道旁高地处,防范严密。
来到近前,李世民微笑着冲元越泽打了个手势,两人离开官道,沿路侧并骑缓行。
李世民神采飞扬的模样被愁眉所取代,露出伤感的神色,低声叹道:“想到他日此情难再,将来就要与元兄在战场上分出胜负,甚至生死,就教人心生无奈。”
元越泽摸不清他此话的意思,点头道:“事事的发展,往往出人意表,以后的事情还得以后再说,世民兄还是先顾眼前吧!”
心里却在暗忖我会指挥军队打仗吗?
就如婠婠所说的那样,他脑袋聪明,同时也是个懒散人,极少喜欢动脑子,或许是受原著影响,在面对书中描述的精明人物,诸如沈落雁、李世民、师妃暄等人时,他会下意识地动起脑子来防范对方。因为这时代人分外爱使“心术”愈居于高位的人,愈是如此。
李世民听出元越泽话中有话,双目厉芒一闪,道:“多谢元兄关心,世民已经侦察妥当,任何事都不会发生的。”
李唐几兄弟内斗一事早不是什么秘密,李世民为人谨慎,就算缴获了火器,打退太子党的偷袭,他依旧不会在春猎时掉以轻心。
二人沉默片刻,李世民继续道:“希望元兄不要怪玄门前辈们……”
元越泽举手打断他道:“大家各有苦衷与无奈,世民兄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心里却在暗笑:佛道两家无疑是偷鸡不成,因为通过四大圣僧的那次围攻,元越泽实力再次突飞猛进;祝玉妍方面更是在与宁道奇一战中突破天人之限,却没有破空而去。这两件事在士气、心理等方面,对佛道两家之人的打击非同小可。
李世民左右一扫,轻声道:“元兄放心好了,再你离开长安前,我保证再不会有人敢打扰你。”
接着又道:“春猎要进行八天,元兄后日就要离开,祝你玩得尽兴。”
一声告罪,拍马去了。
元越泽暗自冷笑,他表现得这样强势,谁还敢来惹他?李世民虽是个只求利益的政客,但也算是政客中较为出色的,他的话不但认清现状,将目光放在更为长远,能决定一切的战场上,同时亦表明想结交元越泽这样的朋友,胸襟器量绝非他那两个兄弟可比。
想想今趟长安之行,他失笑不已,本来双方都在关注“杨公包藏”凝重的气氛却被巴蜀归降李唐所冲淡,关外势力的疯狂扩张,使得玄门出手,却惨败而回。刘昱、石之轩的出现,都对长安局势产生了影响。看李世民的模样,该是破坏了太子党在还是那句话说得好:计划不如变化快。
快到晌午时,队伍才算到达目的地。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元越泽不习惯骑马,目的地一到,立即下马,于宋玉致二女同立一小丘上,俯览远近形势。
但见远处的平地上营帐连绵,旌旗似海。
长风拂来,旗帜猎猎作响,倍添军旅的气氛。
元越泽恍然道:“原来帐篷早都搭好了?”
宋玉致答道:“总不可能来到这里才搭建吧!这里地势平坦,平原广泽,无险可恃,选地设营都很谨慎。”
元越泽暗道怪不得李世民刚才说话信心实足,看来一切安全问题早被提前杜绝了。
凝望连绵数百里大小谷地与山峰的丽肌秀姿,三人同时感到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
商秀珣檀口轻开,仙音微吐,吟诵道:“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
元越泽正待开口赞她背诵得好时,掌声在背后响起,李世民与一众手下的赞叹声同时传来。
原来是李世民带着庞玉、尉迟敬德几人走了过来。
见礼客套几句后,李世民指着营帐区道:“那木寨初就是王营,寨内有近九个大营帐,世民就住在父皇帐边,其他营帐住着王族内侍,又或是与王室亲近的人。我亦预留了一帐给元兄与两位夫人,不知三位以为如何?”
元越泽仔细看过去,只见王营建立在一突起的大型平顶丘上,以木寨为中心,平顶丘左右两旁的营帐名为左右虞侯,禁卫密集,显是负责王营的安全。外围营帐也布成方阵,营帐十个一组,每组间均留下可供八马并驰的走道,众星拱月般团团围着中央王营,作其屏卫。
几个营地间,留有大片空地设有马栏和练习骑射的广场,让狩猎者舒展筋骨,又或比拼骑术,射箭练剑,非常热闹,有点像个游艺大会。今趟虽非征战,但行军立营,无不依据军规兵法。可见李唐军威军纪确非空穴来风。
此时已是晌午,准备午饭的人燃起炊火,烟气袅袅升腾,倍添终南山风韵。也有许多人聚集在广场处戏耍。一时马嘶人声,响彻上千个营帐的上方。于是道:“我们住在哪里都可以,有劳世民兄了。”
李世民靠近他,压低声音道:“那里就是著名的鹿谷,也是今次的捕猎场,由于长期有水源从终南山淌下,兼且四面高山挡去寒风,故冬季时牲畜都躲到谷里去,是打猎的好地方。古时始皇嬴政冬猎都到这里来。”
元越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里余外,有一处深谷,点头道:“这亦是着手伏击的最佳处所,若能把谷口封闭,谷内将成困斗之局。”
李世民欣然道:“若在盛夏之际,只要能截断谷内外的联系,再向谷中发躲火箭,惹火烧林,谷内无论千军万马,只能坐以待毙。但像现在般什么都遭大雪覆盖,便只有特制的火器才稍能发挥作用,或藉火油溅上树干紧附燃烧,不过雪遇火即溶时会把火淹熄,所以始终作用不大。元兄与两位夫人尽情玩乐就可以,世民先告辞了。”
只见他那副模样,当知一切确已在他的把握之中。
商秀珣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白了色-眯-眯地饱览她完美身段地元越泽一眼,道:“我俩要去看看秀宁,晚些时候再陪夫君吧!”
目送二女离去,元越泽开始思索关于天下大势的问题。
接下来局势简单了许多,一切只看李唐何时出关,战争结果将决定一切。元越泽并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他那一方,沈落雁、寇仲、宋师道各个都是兵法大家,且经验丰富,虽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的画面,但没人能阻止这场决定中土命运的大战。他更关心的是刘昱与萨满教法后的生死及去向。刘昱自不必说,此人在世上多活一天,就会多害一天人,而那法后自从得了和氏璧后,再未现过身,她若死了,萧琲侄儿的下落也将随之成为一个谜团,这定会教内心一直挂念萧戈的萧琲耿耿于怀,元越泽细心,自然看得出萧琲的心事,他心中当然也有算计,只可惜就算那法后还活着,可天大地大,到哪去找一个绝不会明目张胆走在街上的人?
颓然叹了口气,他就地坐下,一边闭目练气,一边一点一滴地回味着与诸多高手过往的打斗细节,浑然忘我。
长风拂面,元越泽精神一振,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太阳已往西山落下去,阳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黄。他知自己沉浸在练功中,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过去,而午饭时间早就过了,或许李唐人见他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敢过来唤醒他。
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上万人分成小群体,在各自寻觅猎物。
只有等晚上的野宴了。
自言自语一句后,元越泽起身走向营帐区。
宋玉致端着一盘酒肉走了进来,道:“李世民午后曾想约夫君同去鹿谷狩猎,被人家拒绝了,他也不敢去打扰你入定。”
元越泽抓起一块肉,塞到嘴里,大吃大嚼。
一边为元越泽擦拭嘴角的油腻,宋玉致一边埋怨道:“夫君一旦入定,连马蹄声响和猎犬狂吠都吵不醒。不过当时人家和李元吉还有一众手下也在,我碰巧发觉李元吉眼神有些不对劲,好象懊恼,又带点遗憾似的,会不会他还敢暗算我们呢?”
随后一把推开欲占他便宜的大嘴,嗔道:“快点吃,夜火会要开始了。”
元越泽根本不把李元吉当成一回事,边嚼边道:“要玩阴谋诡计,我甘拜下风,若论实力,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
宋玉致虽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这些年来由于读了许多后世书籍,见识大长,只是受元越泽这懒人影响,加上单美仙等女个个秀外慧中,她也懒得多管事,正应了那句“呆着不如倒着”惰性乃是人性最深处的东西,谁也无法抹杀。
于是安慰到:“夫君二十岁才入世,入世以来没遇到任何挫折,加之本身性格就倔强,所以心机不如别人也不稀奇。往难听了说,这叫幼稚,往好听了说,这叫真性真情。总之见仁见智的问题,你也莫要苦恼。说实话,羡慕你的人多了去了,试想,无论一个人平时在人前如何戴着面具做人,但谁内心最深处不盼望任何时候都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人呢?其实夫君这种人绝不该存在世上的,若非如此,师傅怎会十三万年才只收下你这么一个徒弟?”
元越泽愕然望向眼前的小娇妻,昔日的宋阀二小姐。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惹来她长篇大论,于是笑道:“别人爱怎么评价我都随便,又碍不着我吃饭睡觉。敢当我面触犯我,直接一剑不就解决了嘛!是了,秀珣还在陪秀宁?”
宋玉致点头道:“秀宁有些憔悴,秀珣姐留下陪她。”
元越泽吃过后,与她来到露天旷野,只见宽阔的广场上,人头涌涌。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数排共百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满插着火把,烈火熊烧,充满了野火会的气氛。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肉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具风味。
星月覆盖下,中心广场处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
二人刚出现,立即被安排到主席左侧第三席处,左手方就是商秀珣与李秀宁的席位。二女原是在兴高采烈地评论着中心载歌载舞的人们,察觉到元越泽到来,李秀宁偷瞥过来一眼,继续欣赏舞蹈。
她的样子确实有些憔悴,不过在欢乐气氛的影响下,苍白如纸的俏脸上也多了几丝健康的红晕,在劈啪作响的篝火映衬下,分外诱-人。
虽然刚才只是瞥过来一眼,其中的幽怨却明显被元越泽感觉到。他不禁暗叹看来李秀宁依旧被情困得左右为难,远没有她当日下决心时那样坚决。这教他很无奈:一方面警告自己万不可在此时与她扯上关系,否则不但自己一方必落于被动境地,李秀宁被夹在中间,更不好受;另一方面却又担心她的身体,肉-体上的疾病带来的影响远没有心病带来的影响大,何况李秀宁又不会武,可以说是身心同时饱受折磨。
野宴就在元越泽的沉思中过去,最后君臣举杯互祝下,宴会宣告结束。果真如李世民所说的那样,虽是有比武争赏一项大型活动,却没有任何一人敢来挑战他,甚至敢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几个。
对权谋一窍不通的元越泽想得头痛,最终想不出个主意,只好与二女回帐,准备荒唐一下,哪知二女都不同意,一代“yin皇”正要问个究竟时,门外有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道:“请问公子就寝了吗?公主有请。”
宋玉致忙应了一声。
看着二女的表情,元越泽才明白定是酒席间李秀宁就与商秀珣打过招呼,商秀珣随后再告诉宋玉致,始有刚才的表现。
不等他问一句李秀宁为何请他时,商秀珣已把他推到帐外。
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泾水流过大地的声音,与仍未肯安寝的人的欢笑声相应着。
李秀宁的营帐位于李渊王营的后方,周围十多个营帐,住的全是王族内有身份的女性,四周特别以木栏与其他营帐隔了开来,守卫严密。
元越泽随着那宫女通行无阻,来到帐前,那宫女掀开门帘,将元越泽独自放了进去。
大帐内布置奢华,只油灯就点了至少十几盏,李秀宁除去了一直罩在外面的翻裘长袍,只着一袭素白的紧身劲装,玲珑浮凸,优美曼妙至无可挑剔的体态毕露无遗,慵懒的姿态却偏予人绰约动人的感觉,别具一股勾人魂魄的魅力。此刻她正垂首坐在方几旁,几上摆满烧好的野味和酒菜流水,空气中充盈着肉香火热的味道。
听到脚步声,李秀宁娇躯先是轻颤,随后才抬起苍白的俏脸,望了过来。
元越泽心神俱颤。
无论是姿色还是气质,李秀宁都没法与他家中诸女相比。但她此时孤单地坐在那里,通明的灯火下,如云秀发乌黑闪亮,将她近乎煞白的玉容映衬得犹如荒郊野外的孤魂,最令元越泽动容是她那种弱不禁风与弱质纤纤中透出无比坚强和楚楚动人混合的怪异气质。
微一错愕后,元越泽也不客气,两三步来到她对面坐下,他本就是不守礼法之人,对于李秀宁并没起身迎客的举动毫不见怪。扫了一眼几上的酒菜,微笑道:“还是秀宁细心,看到我野宴时没吃几口。”
听了元越泽暧昧的话后,她的惨淡花容没有半丝变化,反是眼中闪过一丝连元越泽都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似是心神备受煎熬,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
若在平时,她听到元越泽的话后,必定会羞红了脸,今趟却没有,元越泽知她心里不好受,也不多说,自顾自地为二人面前的杯内倒满酒,举杯道:“先来干一杯!”
李秀宁忙探出玉手,声音急促地道:“不先说几句话吗?”
元越泽一呆道:“说多都是故事!来!”
李秀宁俏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掩嘴失笑,接着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再度黯淡下去,语带嗔怪地道:“那也得先说两句话吧?”
元越泽见她终于笑了,又嚷道:“请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月落乌啼霜满天,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秀宁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元越泽颇感尴尬,好不容易想出几句话来逗她开心,哪知她毫无反应。正欲再开口时,李秀宁却抢先道:“公子肯否与秀宁共享一杯酒?”
元越泽愕然。
李秀宁脸不红心不跳,挺直娇躯,如一尊玉石雕像般木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没有半分娇羞尴尬的神色。
帐外远处的喧闹声原本还可隐约传来,在这一刻,却教二人生出此地另成一个世界的感觉,针落可闻。
古时夫妻结婚时,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而又以线连柄,新郎新娘各拿一瓢饮酒,同饮一卺,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叫“合卺酒”发展千年,到现代则演变成“交杯酒”李秀宁今趟这样大胆,连元越泽一时都想不通她的想法。
沉默良久,元越泽方柔声道:“秀宁的意思我明白,你是心知与我没有可能,又想表达心意,对吗?”
李秀宁眼内烟过哀然之色,迅速垂下螓首,一声不作,茫然地看着元越泽面前那杯酒。
黄金铸成的酒杯在明亮的灯火下,反射着耀眼的金芒,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元越泽细审她滚花边圆领后露出的一段洁白玉颈半晌,举杯喝掉一半,再送至李秀宁面前。
他本想告诉李秀宁,祝玉妍早在她身上施下了种魔大法的无上精神密法“囚神术”她没必要为未来担心,只要不把脑袋砍下来,她就死不了。话到嘴边却打住了,这种事说来不但离奇诡异,且没见过事实,李秀宁怎也不会相信。
李秀宁接杯即饮,面上飞起两朵红晕,立刻呛得咳了出来。
元越泽立刻过去为她抚背顺气。
李秀宁却一头扎到他怀里,低声饮泣。
搂着她动人的身体,元越泽按上她有若刀削,不断颤抖的香肩,轻声安慰道:“秀宁该记得我那天说的话,我绝不会反悔,你其实不必这样。”
李秀宁娇躯一颤,坐直身体,泪眼盈盈地瞧向他,神情依旧木然。
元越泽以衣袖为她拭去如珍珠串般一颗接一颗滚下玉颊的泪水,微笑道:“吃点东西吧,看你瘦了这么多,吃完我带你出去走走,吹吹风,心情会好很多。”
李秀宁立刻点头。
不知是否被元越泽打开心扉,还是刚刚表露过心意的缘故,李秀宁胃口大开,加上元越泽刻意说些笑话,二人终于把一桌酒肉消灭干净。
出得营帐时,天色已晚,除了守夜的士兵外,绝大部分人都已入睡。士兵地位低下,哪敢多问,只有目送元越泽与李秀宁向营外走去。
李秀宁因贪杯,已显醉态,即使被夜风吹过,也没清醒多少。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鹿谷入口。
走入谷内,冷风渐缓。
李秀宁依旧半靠在元越泽怀中,他搭在自己柳腰上的大手温暖有力,这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她心中没有半分恐惧,反是异常甜蜜。于是下意识地望向元越泽,秀眸射出深刻的感情。
元越泽正巧也瞧过来,他的双眼烁光闪闪,亮过北辰。
李秀宁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双眼睛中所包含的爱怜。
迷迷糊糊间,元越泽已将她横着抱起,脚下不停,吻上她娇艳欲滴的朱唇。
唇舌交缠中,李秀宁娇躯发软,心中升起一股强烈得可以任何人的身心融化掉的销魂蚀骨感觉。特别是二人热吻是在移动中进行,给了从小生在礼数甚严大家族的李秀宁一种难以名状的刺激感。
分开时,这一国公主面红耳赤,星眸半闭,柔软无力地伏在元越泽胸口,紧张得小嘴不住急促喘气,娇躯亦在轻颤着,天气明明是寒冷的,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滚烫。
修为到了元越泽这级别,视觉已不受明暗黑白影响,细审怀中女子那玉女思春的娇-媚情态,元越泽又欲品尝她的香甜芳唇。
“轰隆!”
一阵震荡山谷的巨响传来。
刹那间,地动山摇。
李秀宁花容失色,藕臂紧缠上元越泽的脖子,不知所措地瞧向他。
元越泽定似渊亭,稳若山岳。
直到这刻,他才发觉二人已经进入山谷最深处,爆炸声就在二人周围响起。
浓重刺鼻的硝烟味道告诉元越泽,声音确实是火器爆炸发出来的。
李秀宁剧烈地咳了起来,元越泽垂头为她渡气,同时返身后撤。
瞬间放出真气保护李秀宁不被炸伤,再一边渡气,一边寻找出路,元越泽不感半分吃力,反倒更觉刺激。
李秀宁则早就吓傻了,哪还来得及享受。
她的表现却让元越泽很开心:就算这场暗算是李唐人安排的,李秀宁也绝对不是知情者,否则想到被她骗了,元越泽心里会更难受。
周围爆炸声不断响起,李秀宁却感觉无比安全,仿佛那些可教人身体支离破碎的巨响是从另外一个空间传来的,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然,其中有爱情心理因素做怪。
蓦地,元越泽身躯一震,停下脚步,嘴唇亦离开李秀宁。
李秀宁向上望去,只见他本是柔情无限的双眼寒芒暴闪,灼灼地盯着前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李秀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爆炸声响已歇,刺鼻烟气亦感觉不到。前方十丈不到处就是谷口,一排站着数十名黑衣人,为首几人都手提灯笼,惊讶地盯着元越泽。
为首的半老徐娘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明尊教“善母”莎芳,她身着紧身夜行衣,手中的灯笼发出昏暗的光线,由下向上映着她的脸庞,额暗颌亮,活脱脱一个地狱冒出来的女鬼,予人阴森恐怖的感觉。
她左侧那中年男子手执一根重铁杖,瘦高长面,长相颇有点吊死鬼的味道,两眼不时翻露眼白,这等相貌不用扮就已够吓人,何况在这种情形下。
难怪李秀宁被吓成那样。
元越泽压下杀气,淡淡道:“李建成和李元吉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要你们替他卖命?”
李秀宁娇躯剧颤,愕然瞧向元越泽。
第113章 告别长安
莎芳轻笑一声,不露痕迹地道:“什么李建成,李元吉,奴家等可不认识,公子怀中的女人中了我圣教毒烟,没有奴家的解药,必死我疑!”
因李秀宁不懂武功,刚刚被浓烟呛了几口,未免她难受,元越泽的手一直按在她背后,靠渡真气的方式为她顺畅呼吸,闻言收回真气,李秀宁呼吸果然开始急促。恐怕真如莎芳所讲的那样,李秀宁中毒了。
他一边继续渡气,一边心中暗笑,他刚才这句话本就是诓对方的,在说之前,他已全神贯注地注意起对方一行人的表现,莎方的确没露出破绽,但她的手下毕竟不如她,比如她右侧那文士打扮的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讶色。
想起宋玉致在营帐内说的话,再结合眼前的情形,元越泽心中轮廓开始清晰:这就是太子党的阴谋,妄图通过大批火药炸死元越泽。午后可能就是李元吉准备实施计划的时候,这批炸药早就埋好,暗中也有人在操控。或许是元越泽误打误撞下与李秀宁一同进来,被暗中的人发现,李元吉临时决定牺牲李秀宁来干掉元越泽。此事若真可得成,事后他也可推卸责任,因为邀请元越泽来狩猎的是李世民。李元吉已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眼前这群人亦非好鸟,莎芳不但手段卑鄙狠辣,还企图扰乱他的心境,这只会激怒他。
再多问下去,莎芳一众狂热宗教分子也肯定不会透露与太子党勾结一事,于是元越泽一声冷哼,锐利似刀锋的眼睛扫过众人,道:“烈瑕那个无耻之人早被我干掉了,说出你们的名字吧,我也好教你们死个痛快。”
那群人面色立变。
要知道烈瑕可是明子之首,虽平时接触不多,但其修之高,莎芳等人是很清楚的。
莎芳一愕后却满心欢喜,以她的修为,自然看得出元越泽只是在装样子,烈瑕确实几日未与他们联系过,但莎芳相信以他的机智,绝不会死在元越泽手上。于是放心下来,暗忖我就说嘛,这么多炸药怎可能对他造不成半点伤害!
她却浑然不知已中了元越泽的“实则虚之”之计。
右手一翻,闪着黄白妖芒的逍遥柝来到手上,莎芳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声,脸上露出不屑神色,喘着气一一为他介绍,情景仿佛结交朋友,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味道。
那吊死鬼模样的是“浓雾”鸠令智。面皮白净,背负长剑的是“恶风”羊漠。相貌丑陋,狮子鼻头红点满布,手握双刀的是“熄火”阔羯。最后一个身形矮胖,脸阔眉浓,唇突颌鼓的丑汉是“暗气”周老方。
只看外表,这些人年纪均在三、四十岁间,不过练气之士均能把真实年龄隐藏。像原著里的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个级数,横看竖看都不超过三十岁,事实上已是成名近一甲子的前辈高手。
另外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眉眼间风-情万种,顾盼生妍,一看就非良家妇女的年轻冶艳女子分别是水姹女,火姹女和“毒水”辛娜娅。
元越泽暗忖大尊许开山与原子杨虚彦却没有来,真是可惜,否则今晚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概是受由于他的出现而引发的蝴蝶效应影响,原本该成为原子的段玉成此人此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李秀宁在元越泽源源不断渡来的真气下,身子一片暖洋洋的感觉,中了少许毒的事也被忘到脑后。以她的兰心蕙质,从刚刚几人的简单对话中,发觉到了一些苗头,今趟的伏击很可能是自己大哥和三哥安排的,眼前这些邪教人与太子党勾结,准备一举干掉元越泽,事后好处不用猜也知与帮助大明尊教在长安明建思庙,大肆传教有关。错非如此,谁可在李世民强大的情报网下埋好这么多炸药,并且暗中监控操作?
难道……
李秀宁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明亮的美眸瞬间黯了下去。
不过她的表现却没被任何人看到,只因其他人都已经进去战斗状态。大明尊教一方人不但手执各式兵器,且均备有弩弓劲箭,森寒气劲一经催发,铺天盖地地卷向元越泽二人。
杀气漫空,狂飚四溢。
鹿谷与王营间距离很远,且爆炸点又是在谷地最深处,看眼前大明尊教之人的猖狂,可知此次爆炸定未被李唐人察觉到。
元越泽左手抱着李秀宁渡气,右手负后,五指箕张,准备迎战。
莎芳一声厉叱,几十人似是默契地迅速散开,由四面八方攻来。后面尚留有十多个手握弩弓,齐齐瞄准元越泽的壮汉。
一时间风声大作,如厉鬼悲号。
察觉到李秀宁的娇躯越抖越厉害,元越泽放肆地用嘴巴揩着她嫩滑的脸蛋,轻声道:“秀宁闭上眼睛,勿要看我杀人时的模样。”
李秀宁只觉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但显示出他的强大信心,其中所携的诡异气氛亦教她不寒而栗。她清楚的知道,下一刻的元越泽,将比再生魔神,转世修罗更可怕。于是乖巧地闭上双眼。
鸠令智的铁杖、阔羯的双刀、羊漠的重剑、辛娜娅的短剑,将莎芳的逍遥柝围攻中央,齐齐出手,招式犹如狂风暴雨,长江大河般汹涌罩向元越泽二人,大有一去无回的惨烈气势。一出手就已不留半分情面,且阔羯的攻击对象是李秀宁,分散元越泽注意力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周老方与水火二女则速度略慢,在外围防止元越泽逃跑,足见他们诛杀元越泽之心的坚定的计划的周详。
实际上元越泽根本不把这群人放在这里,大明尊教的“明部”中,以化身为北疆数年前新崛起的北马帮帮主,实为“大明尊神”的许开山修为最高,已近宗师级,其次则是五明子之首“妙空明子”烈瑕,与五类魔中的“毒水”辛娜娅,以及自私自利的杨虚彦为最出类拔萃的人物,据祝玉妍所说,烈辛两人的武功比莎芳有过之而无不及,杨虚彦武学天分极高,修为该也在莎芳之上,不过当日强如烈瑕,都只能勉强接下元越泽两招即丧命,更遑论此刻修为大进的他!
阔羯的行为惹得元越泽怒火大盛,但远处一股乍现倏没的陌生剑气同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来不及多想那藏身暗处的人,元越泽注意力瞬即回到战场,以轻灵步法来回游走,单手或爪或掌,幻成寒光片片,似霜降若雪飞,姿态优美,动作有若行云流水地卸挡封架。同时故意诱敌,作出呼吸转为紊乱的模样,口中喝道:“许开山、烈瑕、杨虚彦都不在,你们战力大打折扣,看掌!”
这一句攻心的话非同小可,仓促间,阔羯回避不及,眼睁睁看着胸口被打得深陷入骨的手印,“啪嗒”一声飞出数丈栽倒,再没有了气息。
莎芳等人心急如焚,不理死去的同伴,冰寒阴冷的凛冽杀气冲天激射,强招再起。
这一次,他们化成三个小队,一队是莎芳和鸠令智,一队是羊漠和辛娜娅,原本在外围的周老方三人自成一队,也参与近来。三队人之间默契异常,你攻我扰,你进我退,彼此互补,争得喘息回气之机,妄图以车轮战消耗对手。
气劲交击声不绝如缕,昏暗的光线下,泥雪飞扬,惨叫声接连响过,羊漠、鸠令智、水火二女喷血飞退,内脏尽被震得粉碎。
元越泽已没心情陪他们玩耍。
脑后却突然传来破风声,周老方亦在同一时间前扑,肥手变得紫红,直取在元越泽怀里闭着双目,神态安详的李秀宁。远处本是持弩弓的人亦前欺帮忙。
莎芳的逍遥柝气化刚易柔,如灵蛇般缠向元越泽。
以身体护住李秀宁,元越泽硬受三人一击。
轰天巨响过后,三人喜出望外,刚刚辛娜娅与周老方已靠秘术催动真气,早经过锻炼,潜藏体内,来自《光明经》的巨毒随真气走遍全身。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与元越泽同归于尽。
看样子,他们的确成功了。
但他们高兴得太早,未等他们收手,只觉冷风侵体,电光石火间,最近的几人接连中击,惨叫声接连响起。
元越泽突然反击,一脚横扫包括周老方在内的身前数人,威猛脚力扫碎数人头颅,红白相间的脑浆漫天飘舞,令人作呕。同时反手一拳,重重挫中退了一步的辛娜娅的左肩。
辛娜娅很幸运,若没有退的那一步,必被元越泽一拳轰成两段,即是退了一步,中招后的她依旧觉得五脏欲裂,拖曳着夺腔而出的鲜血,她失形震飞,直向莎芳跌去。
莎芳后撤途中尚在纳闷元越泽为何没有中毒迹象时,就见辛娜娅飞了过来,心忖催动根本就没有解药的“光明毒气”后,辛娜娅的浑身都是毒,给她碰一下或鲜血溅上,绝非好事。而且她受了元越泽一击,恐怕也活不久了,干脆……
“砰!”
邪教妖人私心狠辣,莎芳为求自保,全无同伴情义,逍遥柝影暴起,往辛娜娅拦腰扫去。
辛娜娅浑身剧痛,表情愕然,充满震惊与怨恨的目光与莎芳不存一丝歉疚,冷酷无情的视线接触下,豁尽参与功力,张口喷出一口黑红相间的毒血,直迫莎芳的脸蛋。
莎芳在各种场合摸爬滚打许多年,自生出杀辛娜娅的心之后,自然会有所防备,可怜如烂泥般摔倒在数丈外,再无动静的辛娜娅没能看到莎芳躲过毒血的那一幕。
若人死后真有鬼魂,或许不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是个好事。
此时除莎芳尚可站立外,大明尊教的其他男女徒众伏尸处处,死状千奇百怪,教人看得心寒,可见元越泽下手毫不留情。
莎芳撮嘴尖啸,发出一个“杨”字后,再也无法说话。
元越泽的身影已经闪了过来,右手直伸,没有任何怜惜地紧扣住她的脖子,提得她双脚离地,以冰冷的口气道:“你要叫杨虚彦吗?难道不知那人自私至极点吗?你若乖乖合作,我保你一命!”
最初那道剑气早已消失不见,从莎芳的神情看,八九不离十就是杨虚彦隐藏在暗处,准备偷袭,却被元越泽的强大弄至信心皆失,所以逃了。
莎芳七孔渗血,双目神光渐逝,元越泽收回些力气,等她选择。
莎芳目光坚定,喃喃地道:“杨虚彦……不得……好死……”
顿了一下,复又艰难地道:“明尊保佑……大尊会为我报仇的!”
话音刚落,剧震一下,凭余力自断心脉而亡。
元越泽松开大手,任由莎芳颓然堕地,心生无奈与感慨:这些人对宗教已狂热至入魔的境地,怎么说都不会做出半分对不起大明尊教的事,既然与元越泽立场不同,注定了他们的灭亡,或许早死也非坏事。
耳边传来李秀宁令人心碎的颤抖哭声:“为什么人们总要自相残杀!”
许是忆及己身,大唐公主潸然泪下,睁开双眼后环顾一周,软软地靠在元越泽身侧,发出如梦呓般的声音。
回望一眼不远出辛娜娅的尸体,元越泽暗自叹息:刚刚见莎芳对战友毫不留手的表现,他竟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以雄浑气场托了辛娜娅一下,哪知还是没能助她逃过厄运。
脑中闪过祝玉妍对他的评语:夫君顶多只能算是个侠士,你的性格注定与枭雄二字无缘。
“侠士起码像个人,有情有义。枭雄只求利益,绝情绝义,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屑地嘀咕一句,元越泽定下神来,紧了紧胳膊,挟着神不守舍的李秀宁走向谷口,消没在夜色中。
西内苑,贵宾馆。
卫贞贞将连贵妃的遭遇及请求讲出,单美仙几女都没有言语,陷入沉思中。
从样貌装束推测,连贵妃爱上的无情人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未施行魂魄转移大法的刘昱。刘昱本该可以自己“播种”不过从时间上推测,那时他该已施行过魂魄转移大法,新躯体严格说来,再非从前的他,所以他也不计较谁是“播种”人,反正都是利用的工具,最终的目的只是他自己亲自坐上帝王宝座。他喜欢由己推人,自高自大,以为连贵妃对他死心塌地,于是利用了连贵妃,又不管她的死活,可他始终忽略了这柔弱女子也是个正常人,也会由爱转恨,说到底,都是人心在作怪。
“砰!”
房门被推开,出去打探消息的婠婠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坐在萧琲身边,喝了两口茶后,婠婠方对盯着她的几女甜甜一笑,道:“师尊还没回来吗?”
几女同时摇头。
祝玉妍在春节当晚就去履行承诺,暗中救出赵德言,将其送到城外,不过几天过去了,她还没回来。
婠婠也不担心,继续道:“尹祖文今趟要倒霉了。”
接着对不解的几女解释道:“对于李渊明显的疏远和防备,老奸巨滑的尹祖文怎会没有察觉?他府邸外早被李渊安排好兵士埋伏,人家也是浑水摸鱼溜进去的,听到尹祖文和许留宗的谈话,话语里说到杨文干原本藏在他府里,前几日才逃到城外,杨虚彦原本与李元吉勾结,二人想出一个办法对付李渊的滴血认亲,不过听尹祖文的口气,好象杨虚彦看出李元吉只为借其力量,一直都在敷衍利用他,所以在石之轩不在的情形下,做事一向谨小慎微的杨虚彦目光放得长远,逃掉了。加上师妹离奇失踪一事,尹祖文已猜到是师尊或夫君干的,窝火下惟有破口大骂,难听死了。”
几女见她皱起小巧可爱瑶鼻的娇憨模样,哪有半分一派之主的风范,不觉莞尔。
云玉真接口道:“婠儿评价杨虚彦的话一定是自己推测的吧?”
接着把卫贞贞从连贵妃那里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婠婠恍然大悟。
她也认为杨虚彦再谨慎也不至于丢下怀了他骨肉的女子,何况那骨肉还是他借之操纵朝政的本钱。现在才知道,原来连贵妃竟是刘昱一派的人,眼下杨虚彦被迫重投“邪王”麾下,无论多此事多隐秘,他也不敢再与大明尊教牵扯过多。原本连贵妃确实是个好棋子,怎奈石之轩不声不响就消失了,留下一个没有多大震慑力的杨虚彦和已有被投闲置散,甚至家业不保苗头的尹祖文,自然是难成大事。
萧琲蹙起秀眉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按常理来说,李渊完全可以暗中害死连贵妃,其后随意找个病死的借口,并灭掉侍侯她的人,就足够了。又或者干脆等孩子生下来,当场滴血认亲,不过他该不会采用这办法,因为一旦孩子生下来,发觉真不是李家骨头,那将是一件丑闻,李渊爱面子,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出现。问题却在于……”
她曾在皇宫生活近二十年,对于皇宫中各种狠毒手段及丑陋之事的了解,较其他几女的经验要多上许多。未等她说完,几女已发现。
李渊若要害死连贵妃,的确不会留到今日,甚至还允许她私下面会外人。若要等孩子生下来的话,一定要着内侍宫娥们好好看住连贵妃,万一她“不小心”跌倒,导致流产,那岂不是死无对证?
只看连贵妃仍可私下见卫贞贞而无阻,可知这事并不简单,理由当然也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下人们不敢反抗她的意思”单美仙率先开口道:“确如妹妹所讲,此事并不寻常,我猜是李唐准备害我们。”
她与李渊打交道多年,对其性格,行事方式极为了解。李唐很可能是借连贵妃来诱元越泽上当,只要元越泽家里人把连贵妃救走,那么定不会逃过李唐眼线,事后只要大肆宣扬,对于元越泽声威上的影响极大,且双方接下来就要进行大规模的军事冲突,此事甚至还可对士气产生不良影响。
几女都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
卫贞贞犹豫道:“连妹子命真是苦,一直被人利用……”
她是想说命运坎坷多桀的连贵妃是无辜的,但几女已大概推测出李唐用意,所以连贵妃绝对救不得,是以卫贞贞亦只有徒叹奈何。更让她心寒的是,她知道连贵妃最终绝逃脱不了死的命运,就如萧琲推测的那般,李渊极有可能会在孩子生下之前偷偷将她处决。这怎能教已与连贵妃在勾心斗角中建立起微妙友情的卫贞贞不为之伤心惋惜!
傅君婥安慰道:“要不等玉妍姐回来,为那连贵妃施个‘囚神法’吧!李渊最多只会赐毒酒给她,这样她也可假死,待我们收到消息后,可再来救活她。”
虽然无法保住那无辜的小生命,但这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卫贞贞连忙点头。
婠婠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懊恼地嚷道:“我们是没有生孩子的命了!”
元越泽被云机子强行炼化身体,已失去使女子成孕的能力,但古人对传宗接代一事极为看重,即便几女都接受了许多先进理念的熏陶,骨子里还是希望能为心爱的男子诞下一男半女。没有怀过孕,体会新生命诞生瞬间一脚阳界,一脚阴间,极喜与极痛并存感觉的女人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女人。
厅内只有单美仙与萧琲体会过那种感觉,特别是萧琲曾生有二子一女,感触颇深。二子均丧,忆及自从十四岁就嫁予宇文士及,在双龙灭宇文化及后就不知所踪,其后遍查无果,生死不明的唯一女儿南阳公主及同样生死不明的侄儿萧戈,萧琲悲从中来,异常难过。
单美仙瞪了婠婠一眼,拉住萧琲的手,道:“那法后也不知是生还是死,回到洛阳,待师妹的大法得成后,反正夫君也要到草原去走一遭,到时妹子就陪在他身边吧,也好沿路打听消息,你侄儿不就是我们的侄儿吗?公主的事,落雁定不会马虎,希望回到洛阳时,她手下的人会有线索。”
萧琲微微颌首。
婠婠再及时岔开话题,哀愁气氛这才被冲淡。
初五清晨。
元越泽搂着依旧在怀中大睡,如两条美人鱼般伏在自己两侧,粉面上春意未消的商秀珣与宋玉致,心中泛起平淡却又幸福的感觉。
这次春猎,随李渊出来的儿子只有李世民和李元吉,自从元越泽灭掉大明尊教的教众以后,做贼心虚的李元吉从未出过帐篷,元越泽也去偷偷看过,打算阉掉他,哪知李元吉的人根本不在营帐内,可能是被吓破胆,早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那晚之后,他也再没见过李秀宁,但他内心却是欢喜的,她的兄长如此绝情,这种事若再发生几次,李秀宁极有可能抛弃一切地跟随元越泽。
理由再简单不过,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用过早饭后,与李渊等人虚情假意一番,元越泽告辞返回长安,遗憾的是李秀宁依旧没有出来送行。
与诸娇妻会面后,驾起马车,一家人畅通无阻地行出朱雀门。
小鹤儿这些天都在上林苑陪伴纪倩,路过平康坊时,元越泽下车去接她。
纪倩依旧没给元越泽好脸色,元越泽同样看都不看她一眼,二女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得又说了好半天,元越泽才与小鹤儿走出上林苑。
没走几步,胡小仙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公子请留步。”
元越泽望了过去,只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迈着碎步一路小跑走了过来。来到二人身边,三人并肩向大路走去。
元越泽道:“长安内再无令尊的敌手,他做梦恐怕都会大笑了吧!”
胡小仙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换在平时,她定是媚眼儿乱飞,一副迷死人的俏样儿。
元越泽好奇道:“池生春已经完了,怎么姑娘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胡小仙仰起螓首,仔细端详元越泽,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幽怨,道:“没有了池生春,还会有其他人来迫家父将奴家嫁出去。”
前方十几丈外,已可看见停在大路上的三驾豪华马车。
元越泽微笑道:“那我是否可以是其中一员?现在去和令尊求亲?”
胡小仙愕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又被黯然所取代,道:“公子有心,但却请免了。家父认为前途一片大好,绝不会放弃长安的。”
顿了一顿,又以极低的声音道:“奴家永远也不会忘记公子说过的话。”
说完略带娇差地翻开少许领口,露出雪白修-长的玉项,以一个惹人遐思的诱-人动作,玉手探进领口内去,将仍保存她体温和幽香的珍珠项链塞到元越泽手中,转身疾奔去了。
手握温暖香盈,光华夺目的项链,元越泽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第114章 北疆鬼煞
元越泽一行人离开长安已经十数日,明日就可到达洛阳。
这晚,元越泽满足完家中诸位娇妻之后。在单美仙的催促下,将她们哄睡后,才独自到小鹤儿的房间。
小鹤儿忍耐得太久了,她也是大姑娘了,且经常被元越泽爱抚,却从来不真刀真枪的干一回,让他如何受得了?如今长安之行已经结束,故元越泽也打算趁这个机会帮她炼化身体。
渐渐走近小鹤儿单独居住的房间时,他隐约听到其中传出一串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轻吟。
元越泽脸上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压抑气息溜到窗前,偷偷望了进去,目瞪口呆。
豪华的大床上,小鹤儿满脸红晕地斜靠在床头,几乎全裸,白色亵裤已被扔在一旁,亵衣也掀到下颌部位。她的左手揉捏着自己的一只浑圆傲人的玉乳,右受不断的在自己的大花瓣附近上上下摸索着,偶尔还会用手指夹一下那颗高高硬起的粉色阴蒂。
从元越泽这个位置看去,可将小鹤儿少女的神秘花园看得一清二楚。她两只闭普通人长上许多的玉腿大大分开,大小花瓣都已张开,露出那足以让惹人流鼻血的神秘花园中的娇嫩肉洞。她的毛发适中,柔软地以倒三角兴覆盖在隆起的白嫩阴阜上。粉红色的小花瓣亮晶晶的,显然是她因兴奋而分泌出来的淫水所致,配合着她洁白而泛起淡淡红霞的冰肌玉肤,更显冰清玉洁的少女魅力。
她已快到二十岁,身体发育得极好,经过洗髓伐毛的玉体雪白晶莹,美丽异常:大小适中的酥胸玉乳、粉红色的突起乳珠、平滑光洁的小腹、修长浑圆至无半分瑕疵的长腿、雪白挺翘的香臀、加上那片泛滥的处女花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摄人心神。
小鹤儿微闭美眸,螓首微微后仰她,纤细的手指由慢到快地上上下下玩弄着自己的未经开垦过的小花园。那里已是洪水泛滥。随着玉手动作的渐渐加快,她脸绯红色越来越浓,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连嘴角都带上了一丝荡意。虽然她满脸春意,不过无论那生涩的自慰动作,还是压抑的天真呻吟声,都无法让人将她和“淫荡”联系起来,反而是给人一种清纯顽皮的小女孩的感觉,讨人喜欢,可爱至极。
因为元越泽待她极好,故小鹤儿的一缕芳心早系在她身上。但她深知元越泽平时事务繁忙,也不敢多打扰,更重要的是,她没有莲柔那样大胆,所以无奈下只好自己以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元越泽与其他几女狂欢的声音夜夜都可被她听到,使她好奇异常。小孩心性促使下,她会偶尔假装糊涂地问上单美仙几女几句,几句也给她讲过这种事情,但仅仅是理论知识而已,且小鹤儿一半听到一半就羞涩不已,早跑掉了。
自慰并不是天生就会的,是因为她想到元越泽经常会触摸到她的小花园。每次她都很舒服,所以下意识地照做。今晚又听到元越泽那边的魔音,小鹤儿浑身又发起痒来,她察觉到下体有点湿润,伸手摸了一下,原来那里已经渗出玉露。
她不受控制地将手指按上小花园,脸颊忽然飞起一片艳红,因担心被人听到,故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大叫起来,喉咙里直视发出浅浅的呻吟。
半晌后,她觉得体内的欲火越烧越厉害,空虚的感觉无限扩大。于是将自己的纤柔的食指浅浅的插进了玉股间的花道里,来回进出,却不敢插的太深入,因为她怕不小心弄捅破了肉洞口处象征处女身份的那层膜。下面的小嘴柔软地吸吮着手指,小鹤儿快感渐增,粉臀轻快地抖动着,随着手指的进出,时不时会带出一股股晶莹透明的玉液。
“恩……”
小鹤儿小巧挺秀的瑶鼻开始哼出可爱的鼻音,通红的俏脸上多了及丝香汗。她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按在阴蒂上的手指圈压得越来越快。
蓦地,她白嫩雪腻的小手和呼吸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节奏,接着稚嫩的嗓音再也压抑不住,连续尖叫数声,腰身和足弓猛地弓起,粉嫩的玉腿用力一蹬,滑如凝脂,细腻若水的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少女娇嫩的蜜壶中激射射出一大股透明的体液,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元越泽直勾勾地看着她股间喷出来的香气四溢的阴精,血气上头,再也等不下去,直接摸进房去。
小鹤儿虽然到达了传说中的高潮,但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似的。饶是如此,依旧令她舒畅万分,闭上美眸,大口大口地喘息回味着。突然察觉到熟悉的胳膊绕过自己红霞未退的玉颈,她娇躯一顿,立刻睁开神光涣散的双眼,对上元越泽清澈的眼神。
想到自己刚刚的羞人作为很可能被这修为天人的高手偷看了去,小鹤儿大窘,香汗淋漓的脸蛋更红,呻吟一声“大哥!”
一头扎到他怀中,死死不敢抬起来。
元越泽爱怜地抚摸着她滑腻的香肩,歉然道:“都是我害了小妹。”
小鹤儿立即抬起头来,天真地道:“大哥有事要忙嘛,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能不懂事。”
元越泽赞了一句,大手将立刻握上她胸前的一只娇乳,轻轻的揉了起来,笑道:“小妹自己是安慰不了自己的,让我效劳如何?”
小鹤儿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一定都被他看在眼里,心里还在担心被当成淫荡坏女孩时,岂料元越泽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是自我反省,令想法本就单纯的她感动不已经。元越泽的手好像带着魔力似的,轻柔的动作令一股股悸动从小鹤儿的心底蔓延开来,胸口传来快乐电流。刺激着她不时地哼哼着鼻音。舒服美妙的滋味绝非自慰可以达到的,她娇躯转得火热,紧紧抱上元越泽,失神地呻吟起来。
元越泽一边揉捏着她弹跳力惊人的美乳,一边伏下头来吻上她无力颤抖的香唇,舌头迅速突围伸进她柔软地口腔,全力追捕那条香滑的小舌头,二人很快纠缠一起。
小鹤儿也不是第一次和元越泽接吻,但这种情形的热吻却是首次,她口腔内的香津玉露被元越泽饥渴地不休地吸吮,令她产生一股妙不可言荡人心魄的,直涌心头,袭遍四肢百骸。玲珑浮凸成熟而美丽的由于有愉悦的而颤抖不已,很快娇喘浪啼起来,根本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她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自己本来就湿漉漉的蜜壶好像又泛滥起来了。
元越泽的大手在小鹤儿少女的娇嫩身躯上熟练游走着,一边亲吻她的同时,一边将主要攻击点放在她胸前的一颗圆润雪腻、跳动不休的骄人美乳握在手中,挤压揉捏;同时放开她呼吸困难的小嘴,向下吻住另外的那只粉红色的乳头,仔细品尝挑逗着。阵阵的乳香透口,元越泽的舌头开始在嫩嫩的乳晕上打圈,牙齿轻咬慢磨她那突出变硬的乳头。
小鹤儿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她美眸紧闭,呻吟声提高的同时,雪白藕臂疯狂的抱住她的头,用力的扭动着纤细柔美的腰肢,仿佛向寻找更多的快感,又好似要把自己挤到他的身体里似的。
元越泽的大手放过她的美乳,开始在她玲珑的娇躯上四处游走揉捏抚摸。越过光滑平坦的小腹,来到了那圣洁胀鼓鼓、被乌柔细长的毛发覆盖的小花园上。玉腿无意识分开的小鹤儿那两片娇嫩可爱、湿漉漉的小花瓣一开一阖地颤动着,中间那条粉红色的裂缝不断喷出热气,透明的蜜汁越来越多,好似在召唤者男性巨物的进入。
放过那两只沾满口水的白兔,元越泽大嘴一路吻下,最后来到小鹤儿的玉股间。小鹤儿神智模糊,连羞涩都忘记了,只是发出阵阵美妙动人的呻吟。在元越泽吻上他光洁的小腹时,她下意识地闭紧玉腿。
舌头终于滑过肚脐,来到那片毛茸茸的小花园外。元越泽稍微一用力,就分开了郊区酸软的小鹤儿的美腿,抱住她扭动得隆臀,仔细地用中指伸入她胯间那水汪汪而粉红色的裂缝,轻刮搅弄。登时水花四溅,沾满了手指。
“呀!”
小鹤儿紧咬着嘴唇,感受这胯间传来的快感,发出嘹亮的呻吟声。
元越泽的脸继续贴在那片粉嫩娇艳的小花园上,可以清楚感受到那里的温度和湿度。失神地呆望一眼她美绝人寰的神秘花园,再也忍不住,埋首在她两腿之间,伸出灵巧地舌头,轻刮带舔地搅弄那两片白皙的大花瓣和变硬的肉芽阴蒂,又用嘴去吸吮娇嫩小花瓣下隐约可见的肉洞中汹涌而出的香甜花蜜。
小鹤儿哪里经得起这般高明的挑逗,完全陷入情欲的深渊中。她的动人娇躯上一片艳红,曲线优美、柔若无骨的身子散发着刺激男性荷尔蒙的浓郁体香。
一番挑逗后,元越泽望上小鹤儿娇媚淫荡、浑然忘我高呼的美态,知道该是正戏的时候了,于是又吸了一口滑腻的香液。飞快起身将胯下早已胀硬如铁的长枪顶到小鹤儿的少女肉洞口处。
小鹤儿下意识地将那双修长的美腿分得更开。元越泽用紫红色的枪头先轻刮与撞击她粉红色裂缝裂及那小花瓣及下,蜜汁如缺潮水般浸湿了枪身。俏脸酡红的小鹤儿失神地呼叫道:“恩……啊……大哥……好舒服……舒服……噢!”
元越泽猛地沉腰,两片大花瓣瞬间被粗暴分开,枪头破体而入。
落红点点。
小鹤儿被疼痛牵引,略微清醒了少许,却更纳闷好像没有姐姐们所说的那样疼似的。
元越泽间她只是轻轻蹙眉,并没有激烈的反应,心忖或许这就是早日普及性教育的好处,当然,充分的前戏亦是必须的。
低头吻上她的香唇,再刺激其他敏感部位,元越泽的长枪开始缓缓推进。
“滋!”
长枪突入层层嫩肉的包围,终于抵上花心。小鹤儿少女的花道紧凑无比,且长枪被圈圈嫩肉包围吸啜和紧箍,让元越泽舒服得哼哼起来。
随着长枪全根没入,娇嫩的花心被灼热的枪头顶上,一丝甜美酸酥的快感夹杂着一阵疼痛从下身的穴中传来,小鹤儿娇躯剧烈颤抖着,差点又要泄身。
元越泽停了下来,让枪头慢慢研磨着处女的花心,小鹤儿的疼痛感渐渐消去,在元越泽经验丰富的手法下,她分泌的花蜜越来越多。疼痛感完全消失时,一种愉悦而舒心的快感从花道里紧紧缠夹着火热巨物周围的褶皱肉壁流遍全身,直透进脑海。那种满满的、紧紧的、充实的感觉和压迫感,令小鹤儿欲火大盛。她娇靥火红,玉体酥麻,痴迷地享受着这种紧胀充实,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摸出来的快感。
小鹤儿娇嫩的蜜壶被塞得饱胀,花心又遭前所未有的猛攻,小鹤儿紧紧抱住元越泽的后背,大声呻吟着,剧烈扭摇着。她只觉得浑身酥麻舒爽至极点,美味可口的蜜汁汹涌流个不停,蜜壶里的嫩肉芽不断蠕动噬咬着火热的长枪。
元越泽闷哼及声,开始由慢到快地抽插起来。小鹤儿欲火焚身,放浪形骸地大呼小叫,呻吟声一波高过一波,销魂蚀骨。
元越泽的速度渐渐到了最快,他疯狂地耸动着腰部,长枪狂风暴雨般在小鹤儿悠长紧凑的蜜壶肉洞中挺进抽出。每次都掀动那两片饱满厚实的大花瓣,带出阵阵香喷喷的蜜汁,打湿二人的下体。
小鹤儿玲珑雪白的香体上红霞教研,香汗淋漓,醉人的体香似越来越浓郁。她沉浸在欲望中,忘情地扭着身躯,娇呻浪吟不己。元越泽紧抓住她的两半臀瓣,长枪抽插得更为落力,激起连续不断的清脆声响。
“好……美……真的……要……死了……恩……啊……”
随着元越泽的疯狂抽插,小鹤儿浪叫不止,蜜壶中流出的狼水将二人下体和周围的床单打得湿漉漉一片。元越泽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是不会有终点似的,他疯狂忘形地抽动着沾满了水水的巨物,一下下几乎将花心都顶开了,枪头顶进小鹤儿娇嫩的子宫内少许。深入时,二人连接得无一丝空隙;拔出来时,枪头都到洞口外一半。接着全根没入。长枪不断磨擦着敏感的肉壁,让小鹤儿体内的快感越烧越烈。强烈的充实感让她无所适从,只能大声的欢呼出来。
一刻钟后,小鹤儿突然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高呼,稚嫩的身子仙师微微痉挛,接着剧烈颤抖起来。同时又发出一声长长地尖叫,紧盘在元越泽腰间的修长玉腿死死夹起,纤细粉白的玉趾紧绷弯曲,柔软紧窄的花道中,圈圈嫩肉不断紧箍吸啜,一大股炽热滚烫的阴精由花心狂喷而出,洒在元越泽的枪头上。
元越泽快感上头,用力再抽插数十下,阳精有力地喷射而出,先是打在小鹤儿抽搐不已的花心上,继而又随长枪深入花心,直接激射在她娇嫩的子宫壁上。
刚刚到达高潮的小鹤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微微平复少许的身躯又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声如泣如歌的悲鸣,小脚用力一蹬,就那么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她依旧在有节奏地抽搐着。同时接受了阳精,开始了身体的炼化。
不远处的房间里,花翎子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起初被带到这奇幻神秘的空间来,并听元越泽介绍说这就是他手腕上的手镯内部时,她清楚记得自己惊讶得合不拢嘴的模样,直把元越泽当成了神仙。
而他这么多天夜夜与诸女狂欢,让她这旁听者都羞愧脸红的高亢声音传得很远。每次都要至少两个时辰,就是铁打的人也会被榨干了吧!
她曾如是暗忖过,哪知元越泽却一天比一天精神,直教她震惊不已。
今晚一如往日,不过花翎子清楚听到小鹤儿痛苦中夹杂欢娱的尖叫声。她虽未经人道,却也知那代表着什么。只是,她已浑身发软,神智模糊,不知该如何去评论此事。
蓦地心声警兆,她睁开朦胧的大眼睛侧望过去,惊呆当场。
原来是只着短裤的元越泽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身边,正灼灼地打量着她。
心中有鬼,花翎子立即移开少许,尖叫道:“你进来干什么?”
呆望她如壮丽山川般连绵起伏的身材片刻,元越泽舒服地伸个懒腰,道:“美仙要我给你说些事情,省得你还蒙在鼓里。”
接着在花翎子不解的目光中将刘昱与红衣法后的事情讲出,又言杀死曲傲的献疑人肯定就是这两方的人。
花翎子听得头皮发麻,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师傅都不知晓那些真正高手的存在,只能算是个井底之蛙。
垂头沉思片刻,她俯下身子,靠上元越泽,轻声道:“你若能为师傅报仇,我的人就是你的。”
感受着她幽香柔软,玲珑有致的少女身体传来的阵阵销-魂感,元越泽摇头苦笑:在大草原上,女人的地位较诸中土还要低下,她们只是货物。花翎子深受这种思想熏陶,连最基本的反抗意识都没有。于是欲-火全消,柔声道:“就算不为你师傅,我也绝不会放过刘昱二人的。你不必勉强自己,你是个人,不比我们少些什么,不是货物,你明白吗?”
花翎子惊讶地望向元越泽,脑中先后闪过眼前这俊伟青年当日在洛阳力敌各方高手,气吞日月的英雄形象与这数日来细心照顾她的画面。无论是他的相貌还是体贴,无一不打动她的心弦,若非是在他一众仙妻面前自惭形秽,且心有死结,这生在塞外,深受开放风气熏陶的女子早就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话已至此,她再无其他想法,盯着元越泽的那对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来,藕臂搂上她的脖子,语带挑-逗地娇声道:“那人家就是喜欢你,不可以吗?”
顿了一顿,又挑衅似地道:“你还行吗?”
瞄了一眼她单薄睡袍下直欲裂衣而出的茁秀耸挺玉-峰,元越泽嘿嘿一笑,道:“行不行试试便知!”
接着在花翎子的一声轻呼声中,大嘴直接揩上她的嫩滑脸蛋,一对手更滑进她的睡袍,在她动人的娇躯上恣意无礼起来。
花翎子虽然没有莲柔那样大胆,但也是塞外的豪爽女子,她没有丝毫的忸怩,甚至还帮元越泽褪去衣服,一点没有中原黄花闺女的害羞模样。
塞外开放风气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连续听了不知道多少场春宫戏,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何况花翎子面对的是个万人迷呢?
少女多情,被元越泽的怪手走过每一处敏-感地带时,从未有过的醉人感觉如电流袭上大脑,冲击着她的身心,呻吟急喘中,她的四肢不由自主地缠紧这关心怜惜自己的男子。
元越泽伺候小鹤儿休息下后,欲火还没有完全平歇,此刻被花翎子微微一挑逗,血气又翻滚起来。他迅速将花翎子剥了个精光,欣赏了一下眼前的动人身体。她身材娇小玲珑,但骨肉匀称,各个部位搭配完美:长长地黑发衬托着她白皙娇嫩的肌肤,处子芳香入鼻,使人恨不得好好地爱抚她;傲人的双峰坚挺无比,中间深深的沟壑引人失神;两颗因兴奋而充血立起的粉红色乳头傲然挺立在她胸前那对饱满浑圆的白嫩乳房上;平坦得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和纤细柔软、圆润饱满的小蛮腰搭配在一起,直令人感叹大自然的造化之功;光洁如玉、娇小可爱的肚脐下,修长浑圆的玉腿根部,是那片女性最神秘的圣地所在,花翎子的毛发茂密,几乎可以与独孤凤相比,但多而不乱,整齐地覆盖在鼓起的阴阜上,齐齐聚集倒立在中央一线,就像一把扫帚一样,与周围白皙的肌肤相衬,有一种惊心动魄、摄人心神的魅力。
元越泽大手按上她又如刀削而成的动人香肩,大嘴滑过她平坦光洁的秀额、修长入鬓的黛眉、玲珑秀挺的瑶鼻、光滑雪嫩的脸蛋,最后吻上红彤彤的小嘴。同时大手握上她的一直傲人娇乳,指尖轻轻揉捏起那上面变硬了的乳头。入手柔嫩滑腻,手感极佳。
花翎子紧闭俏目,任他放肆,银牙被被元越泽舌头撬开时,她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吟,藕臂主动缠紧元越泽,送上小香舌,热烈地与元越泽纠缠起来。
元越泽一边与她亲吻,双手一边在她那充满弹性又软若无骨的身体上游走,感受着这塞外豪放女子的动人娇躯和热情。
将大嘴在她香喷喷的小花瓣和肉洞上停留片刻,吻遍她的全身后,花翎子俏脸通红地握住他那粗壮的巨物,柔弱无力地催促道:“还不快进来?”
元越泽哑然失笑,同时也知道她听了太久的春宫戏,其实已没必要再来多少前戏,因为刚刚他已察觉到她下身泛滥的程度。俯身压到她动人的身体上,元越泽双手又开始将她胸前那对嫩乳握住,掌心不停的摩挲着嫩红小巧的蓓蕾,随着双手的揉动,玉乳也随之变幻成各种形状。接着又用手指头玩弄她那已经硬挺的樱桃。
花翎子又是一阵颤抖,随元越泽的抚弄不停发出分不清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芳心既急且羞。略一犹豫,她探出玉手,握紧那火热坚硬的巨物,将其对准自己淫水横流的娇嫩肉洞,小屁股前挺,急切地希望他快点插进来。
元越泽哈哈一笑,再咬了她乳头一下,腰部突然用力前挺,枪头破体而入。
处子之身被迫,花翎子紧紧皱起黛眉,红润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
元越泽停了下来,享受着处女花道微微的抽搐夹紧感,手口并用,继续爱抚着她,轻轻道:“别紧张,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你太能乱来了。”
花翎子赧然点头,被元越泽的高明手法迅速转移注意力,她微微扭动娇躯,疼痛感渐渐消失,心头逐渐涌起一阵阵舒爽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开始适应了对方的壮硕,便咬着元越泽的耳朵,坦然道:“不那么疼了,有点酸痒……来……来吧……”
元越泽微微点头,继续亲吻着她的香甜小嘴,同时温柔的抚摩着她晶莹的玉乳,下身开始慢慢挺动,全根尽没。
粗长巨物填满空虚,花心首次遭遇进攻,花翎子舒服得直哆嗦,娇吟不止,灵魂都快要飞上九天了,于是将修长浑圆的玉腿缠到他背股上,鼓励他的冲刺。
元越泽开始加大力道,长枪在她紧凑窄小的蜜壶中进进出出,带得亮片粉嫩的小花瓣翻来翻去,浪水阵阵打出,将传单上的落红冲淡。同时,他双手或刺激她的敏感会阴,或揉捏挺翘隆臀,大嘴时而含住她娇呼不断地香唇,或低下去袭击那两颗饱满摇晃得玉乳,时不时还咬一下硬硬的乳头助兴。
花翎子苦尽甘来,渐入佳境,小口中狂呼乱叫。充满弹力的纤腰隆臀不断挺起,迎合着元越泽强而有力的冲刺。男女之间的甜美滋味让她浑然忘我,发疯地配合着元越泽。粘稠的爱液润滑着两人的合体处,狭小温热的花唇用力地吞吐着滚烫粗长的巨物。两人战得天昏地暗,床褥上的被单,已被两人所流的汗水淫水打湿了一大片。
元越泽下身用力的同时,大嘴又吻上花翎子喘息急促,大大张开的红唇。花花翎子小嘴被封,浪叫声低了下去,喉咙发出“咿唔”呻吟,瑶鼻娇哼连连。她用力探出小香舌,与元越泽尽情纠缠挑逗着。
元越泽的动作越来越快,滑嫩的褶皱肉壁紧紧的夹着粗大的长枪,一波又一波酥麻甜美的强烈快感直将花翎子冲得魂飞魄散。销魂的感觉让她欲仙欲死,沾满亮晶晶淫水的雪臀更加卖力的摇了起来。
“恩……恩……唔……”
花翎子的肌肤被强烈的快意染上了桃红色,美丽的脸上满是陶醉,胸前的挺翘玉兔随着她身体的晃动而狂摆,与元越泽的胸口做着剧烈的摩擦,更使她感到快慰。她的小嘴依然被封着,但她已无心热吻,直是机械地回应着元越泽,口水从嘴角缓缓流下。
元越泽飞快的挺动下身,腹部不断撞击着花翎子白嫩而富有弹性的雪臀。巨物每次都是整根抽出,再整根插入,酥麻愉悦的快感让花翎子一阵心荡神迷,双腿不自觉的夹紧,让狭小的花道与壮硕的巨物更紧密的结合起来。滚烫的长枪肆意的开发着花翎子少女的嫩窄娇滑的花道,敏感清涩的花翎子终是抵不住对方老练狂猛的攻势,渐渐被他强有力的抽送送上了快乐的巅峰。
她白嫩的脚趾开始绷得紧紧地,最后发出一声疯狂地尖叫,娇躯一阵剧烈的颤抖,死命搂住他的后背,子宫的大股淫水疯狂涌出,直喷出花心。
元越泽被刺激得一声闷哼,身躯颤抖中,一股股浓浓的阳精入炮弹一样打出,有力地射在花翎子娇嫩柔软的花心上。花翎子被烫得又是一声沙哑地嘶叫,高潮中再攀高潮,抽搐痉挛的娇躯上,已由玫瑰红转为艳红。
高潮的快慰美感持续时间很长,浑身泛起光彩的花翎子犹如一滩软泥般躺在元越泽怀里,二人依旧紧密相连着,一动不动。
迷糊间,花翎子开始明白为何他那些妻子都如此热衷此事,因亲身尝试过,这种引人沉沦的感觉确实让人难以自拔。元越泽的温柔方式,使她享受到女性从男性身上所能得到最甜美的滋味。
随后,元越泽又去抱来小鹤儿,恢复体力的二女又缠上他。
翌日晌午,元越泽与蜕化重生,如小仙女一样的小鹤儿、独孤凤各驾一辆空车,来到洛阳城下。
离开月余,这座千古帝都更显恢弘庄严,墙头上的旌旗与穿盔带甲,手执利器的士兵表情肃穆,予人一派山雨欲来的印象。
城门守将认得元越泽,第一时间打开城门迎他入内,马车自有士兵驾走。
洛阳较月许前更为繁华兴盛,天街上往来的人流熙熙攘攘,其中更不乏身着外族服装的商人,路边商贩店铺人头涌涌,热闹异常,可见洛阳在这段日子发展速度并不慢。看着眼前的繁荣景象,让人难以想象这座比长安更伟大的名城不久后就要再次饱尝战火的洗礼。
不住地对行礼问好的路人回礼,三人终于来到城南那座熟悉的小宅门前。
“夫君!”
一把清脆的叫声突然由门内传出,前方人影一闪,温香盈怀。
不用低头去看,仅凭那熟悉的声音和淡淡的体香,元越泽已知是单琬晶归来。当即喜出望外,双臂紧搂住她的香肩与柳腰,垂头痛吻她的芳香沁人的樱唇。
唇分,单琬晶娇喘吁吁,望向元越泽的漆黑闪亮美眸水汪汪一片,显是动情已极。
她较一年前离家时更为出尘,正是修为精进的象征,她披的是乳白色滚银边翻领长披风,内着翠绿色紧袖上衣,下穿蓝、白、金三色相间条纹裤,黑革皮靴,以碧绿色花巾裹发,深红色锦带束结,高贵淡雅中带着英姿飒爽,又不失女性的妩-媚,魅力惊人。
独孤凤与小鹤儿自与元越泽确立关系后,还是初次见到她,立即过来施礼,单琬晶定下神来,大方回礼,不失当年东溟公主的修养。
“小纪!”
元越泽尚未来得及问单琬晶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其他几女为何没出来时,一把颤抖的声音由门内传出,将元越泽及正在说笑的三女注意力吸引过去。
宋玉华与傅君瑜与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缓步走来,声音正是出自那男子之口。
此人脸孔跟他身形般窄长无肉,脸颊瘦得凹陷下去,鼻长唇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令人印象深刻。他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却予人一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此刻他仿佛察觉不到外人似的,伸出一双颤抖的大手,热泪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流遍瘦睑,不能置信地瞪着小鹤儿,嘴角发搐。
小鹤儿只是一愕,随即发出惊天动地的悲呼,箭矢般投入他怀内去。或许用力过大,二人顿成滚地葫芦。
不用介绍,元越泽与独孤凤已知这男子就是在北疆赫赫有名的“蝶公子”也是小鹤儿的亲兄,阴显鹤。
兄妹俩跪地抱头痛哭,没有人分得清楚那滴泪是渲泄心中的悲楚,那滴泪是因欢喜而泻出来。
元越泽悄悄来到含情脉脉望着他的傅君瑜与宋玉华中间,在她们诱-人的香臀上占了一番手足便宜,二女身子敏-感,久未承欢,哪能挡得住他的攻势,好在她们都是识大体的人,各自反过一只玉手,死死按住元越泽的大手,不让他恣意下去,虽是如此,敏-感处依旧传来阵阵麻痒销-魂的感觉,直教她们脸红心跳,娇躯发软。
半晌后,兄妹俩止住哭声,阴显鹤两眼红肿,略显尴尬地对元越泽抱拳道:“在下阴显鹤,多谢元兄助我兄妹重逢,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元越泽欣然道:“大舅哥不必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这里不方便,我们进屋细说。”
秀眸同样哭肿的小鹤儿俏脸羞红,藕臂挽上元越泽的一只胳膊,甜甜一笑。
阴显鹤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细看去才发觉自己妹子的不寻常处,特别是气质,与宋玉华几女极为相似,显然自己妹子已与元越泽有了男女之实。看她一脸幸福的神情,当知元越泽没有亏待她。
进屋落座后,单琬晶迫不及待地道:“夫君快把外婆和娘放出来,人家想死她们了!”
眼见一个个如绿豆大小的仙女从元越泽的手腕上飘出,逐渐变大,阴显鹤顿变呆头鸟,这种事就算亲眼看见,也很难相信,但又无法不去相信。十多个美女各个不着脂粉,其中如祝玉妍,婠婠,商秀珣更是美得一塌糊涂,仿佛被她们看上一眼后,死了都甘心。
小鹤儿忙贴在他耳边,轻声为他解释,听得阴显鹤不断点头,望向元越泽的眼神越发地古怪。
轻抚腻在怀中单琬晶的如瀑秀发,单美仙充分发挥大姐的魅力,问傅君瑜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阴公子又是何是到的?其他人呢?”
如小鸟般唧唧喳喳聊个不停的几女立即静了下来,傅君瑜点头道:“一件一件说吧,我们是六天前回来的。”
单琬晶突然插口,娇憨地道:“我们姐妹从南边带回了一些中原没有的种子,夫君可不能说我们偷懒!”
在祝玉妍,单美仙与元越泽面前,她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哪还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众人皆莞尔,宋玉华解释道:“君瑜她们带回了占禾、玉米、花生、甘薯、马铃薯的种子,对战乱中原的贫穷百姓来说,确是功德一件。”
傅君婥愕然道:“只一年时间,你们怎能往返这么远?”
除了阴显鹤外,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早禾,也就是占城稻,是出产于印支半岛的高产、早熟、耐旱的稻种,要在宋朝时方引入中原,并迅速在江南地区推广。但其他几种植物乃是产自遥远的美洲大陆,要在明清时才会传入中原,只一年时间,几女又早失去御剑飞行的能力,如何可以往返于亚洲大陆与美洲大陆之间?
单琬晶嚷道:“人家还想到海的另一边去看看古典期的玛雅人呢,可惜时间不够,只有到南面走了一圈就回来啦!”
傅君瑜神秘一笑,道:“夫君与姐妹们是否忘记了一个人?”
众人恍然。
只有阴显鹤一头雾水,小鹤儿忙又低声向他解释。
元越泽道:“你们遇到了‘他’?‘他’还好吗?”
傅君瑜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元越泽赞许地望了二女一眼。
只这一个眼神,已胜千言万语。
玉米、花生、甘薯、马铃薯这四种经济作物产量高,营养丰富,对环境的适应性较强,将会对中原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
宋玉华继续道:“君嫱和如茵还在沐浴,否则夫君定会被她们缠死。落雁和云芝都在忙公务,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见到她们。”
元越泽点了点头,望向阴显鹤道:“大舅哥是何时到洛阳的?”
阴显鹤则有些尴尬。刚刚小鹤儿介绍下,他已知如一尊玉雕像般端坐在不远处,一脸和蔼笑意地瞧着单琬晶的年轻美女就是邪名震天下四十余载,同时也是单琬晶外婆的一代“阴后”虽惊讶与自己这神奇的妹夫及其妻子已是与天同寿,也佩服他三代同收的本事与勇气。可主观里依旧觉得荒谬绝伦:若按辈分论,祝玉妍岂不是要叫他“大哥”当然打死他也不敢接受这样尴尬的称呼。
听到元越泽的话,他回过神来,道:“我是半月前才到的,沈城主手下的人找到了我,当时我并不相信小纪还活着,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而来,想不到小妹真的未死。”
元越泽突然发觉素素并不在,宋玉华善解人意,立即道:“翟大小姐遇到一些麻烦,素素妹妹正是去帮他,已走了近一个月。”
萧琲皱眉道:“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宋玉华点头道:“个多月前,北疆出现一个可怕的怪人,处处劫掠孕妇,有人后来在野外发现被开膛破肚取走胎盘的女尸。”
屋内众人皆愤慨。
元越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怒道:“这残忍的妖人到底是谁?”
阴显鹤接口道:“恐怕见过此人且还有命的人,只有我了,他身着黑衣,蒙着脸,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是男人。”
顿了一顿,又道:“此案在北疆轰动一时,各大门派中身份较高,家族庞大的都是受害者,不知花大价钱雇了多少人,却没有一个有命回来的,那妖人依旧无法无天的四处盗取胎盘。北疆人心惶惶,称那人为‘鬼煞’。”
元越泽心思电转,按习惯性思维,他最初认为此事是许开山所为,因为许开山以北马帮大龙头身份为幌子,在北疆做了不少龌龊事。但细想下,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就算在原著中,许开山策划了“安乐惨案”亦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不可能猖狂到四处盗取胎盘的地步。北马帮之的崛起只是这几年间的事,许开山数年前仍没有任何人听过他的名字,现在却成家传户晓的人物,北马帮专和塞外诸族交易,再把战马卖往南方谋取暴利,与塞外民族交易,一般都是以货换货,少有以金子交易的。许开山就是先抢得大批财物后才做交易,否则不会冒起得那么快。但抢劫财务与杀人盗胎盘不可同日而语,后者较前者残忍百倍,一旦被人发现,不但身败名裂,且牵扯甚众。胎盘的用处大抵几种,最大的可能自然是练某种邪功。按时间推算,那时刘昱还在长安,而许开山更没可能是受刘昱的命令做这等折寿的事。且大明尊教被元越泽打压得极惨,莎芳一行人全部死亡的消息该也传入许开山的耳内,他怎可能还这样肆无忌惮?
阴显鹤突然挽起袖口,露出小臂,那上面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疤,苦笑道:“我当时亦想为民除害,哪知却是不自量力,与那人过了十几招,就被他一掌废掉此臂,拼尽力气方逃掉。若非后来玉华夫人以神力相救,我恐怕已是残废。”
以掌可造成这样深的伤疤,又可碎骨,那“鬼煞”绝非等闲。
婠婠心中一动,道:“我敢肯定那人状态并非万全。”
望见撅着小嘴的小鹤儿与瘦脸略红的阴显鹤,婠婠娇笑道:“阴公子勿怪,我并非说你不中用,只是想到此人会否是在用‘紫河车’来练功呢?”
紫河车,也就是胎盘的别称。
阴显鹤明显敌不过她的直接,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再不敢看向她艳光迫人的玉容。
一直不作声的祝玉妍开口道:“圣门古籍上确实记载了一些古怪功法,需要以‘紫河车’为引,不过那类功法大都属下乘。”
卫贞贞突然插口道:“此事与翟大小姐、素素有关吗?”
元越泽等人这才发觉原来话题已经偏离轨道。
宋玉华道:“有一些关系,翟大小姐一直在北疆做生意,有已成家手下的妻子就曾受害。不过更主要的是她的在边塞遇伏受了腿伤,又折损大批兄弟,一批上等羊皮被人劫走,北疆的‘霸王’杜兴向他们开出价钱,要拿五千两黄金去把八万张羊皮赎回来。”
北疆武林有“三帮一派”杜兴就是规模最大的北霸帮龙头,其他两帮是外联帮和塞漠帮,一派自是“知世郎”王薄率领的长白派。
云玉真愕然道:“翟大小姐的据点就在乐寿,她手下的家人怎遇害的?窦建德会没有表示?羊皮既在杜兴手上,那就是他派人劫走的,现在更来敲诈赎金,他莫非不知晓素素与翟大小姐的关系?真以为夫君会放过他?”
乐寿乃是窦建德大夏军的政治中心所在,是以云玉真有此一说。
宋玉华道:“据素素传回来的消息看,那‘鬼煞’就是在乐寿郊区行事,窦建德亦觉大失颜面,出动重兵,却毫无线索,而那‘鬼煞’似乎也只是路过乐寿,那案之后,乐寿重归平静,后来‘鬼煞’则是出现在山海关附近。至于货物是否为杜兴所劫,仍是难下定论。表面上杜兴和翟大小姐的义胜隆一向关系不错,而每逢遇上贼劫失货,杜兴都充当中间人和事老的角色,从中抽佣取利,只不过这次开价五千两黄金确是狮子大张口,翟大小姐为此有两天气得睡不着,素素最后一次来信是四天前,她已出发去山海关的路上。”
阴显鹤不屑道:“杜兴不过是一沽名钓誉之辈,‘鬼煞’的案子还没结,他竟有脸再生事端!”
元越泽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他与素素的关系,素素与翟娇的关系,可谓天下皆知,杜兴再强,也不过是个地头蛇而已,惹火了元越泽,单枪匹马也可将他的北霸帮给端了,所以杜兴绝不敢劫翟娇的货。
不过再仔细思索一番,元越泽推翻了从前的想法:事实上杜兴的嫌疑最大,因为突厥人和契丹人都在背后撑他的腰。且他和契丹的呼延金关系极为密切,在山海关一带,亦以契丹人的力量因较集中而比突厥更强大,尤其突利得元越泽相助,安然返国,自然和颉利内争不休,契丹人恰好恃势横行,任何想做塞外生意的人恐怕都要看他们的面色行事。想到契丹,突厥哪一方不是自己的死敌?这次的事极有可能就是针对元越泽而发,背后有了契丹或突厥撑腰,杜兴胆子自然变大。素素这几年读书不少,见识大长,可能也是猜到了这个原因,否则以她淡泊的性子,怎会主动请缨前往山海关?杜兴作出一贯的样子,正是“清者自清”的表现,只可惜,他迷不过元越泽这知晓历史的人之眼。当务之急,自是到东北一行,解决“鬼煞”一案,同时去迎接素素,追回翟娇的货物,顺路再干掉许开山。
与单美仙几女交换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元越泽又对阴显鹤道:“大舅哥见过北马帮的许开山吗?”
北马帮帮主许开山是,专和塞外诸族交易,冉把战马卖往南方谋取暴利,高开道也管不着他,夏王与他时有交易。”
北马帮之所以名不列于三帮一派之内,皆因他们的崛起只是这几年间的事,许开山三年前仍没有任何人听过他的名字,现在却成家传户晓的人物,霸王杜兴还与他结为兄弟阴显鹤点头道:“见过一面,我已听玉华夫人说了此人的来龙去脉,东北最大的马商原来竟是大明尊教的人,不过此人已消失近半年了,北马帮现在一盘散沙,据说是责账目往来的项元化在主持大局。”
元越泽一呆,大脑一片混乱:许开山既不可能是“鬼煞”那他又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呢?
傅君嫱与单如茵二女说笑声在门外响起,元越泽这才回过神来,暗道多想亦无用,必须得亲自走一遭才行。
用过晚饭,阴显鹤兄妹住到城主府叙旧,沈落雁与云芝也“下班”回来。
其后,自然是盘肠大战。
这一战直持续四个多时辰,若换成寻常人,早被榨成木乃伊。一年多未与他亲近过的傅君瑜四女“战力”虽是强悍异常,依旧不是元越泽的敌手。数着床上一具具肉光致致、曼妙诱-人的躯体,看着诸女如烂泥般各具风格的可爱睡相,元越泽暗笑齐人之福还得有能力才能享受。
承欢不下十次,无限满足的沈落雁趴在元越泽臂弯里,有气无力地道:“夫君不必担心洛阳,李唐就算敢出兵,也绝无可能攻陷这里。”
晚饭时,她已将这月余的发展情况讲给众人听。在祝玉妍的震慑力下,林世宏主动投降,且提供出他师傅辟守玄曾亲自找过他,要他对付元越泽的消息。不过林世宏既为一方霸主,自会审时度势,目光并非辟守玄可比,左右衡量一番,他还是选择臣服元越泽,所以拒绝了辟守玄的建议,那之后,辟守玄就失去踪迹。襄阳亦早落在沈落雁手里。加上新得江都,与彭城、梁都连成一片的少帅军做后盾,李唐就算真的出关,在正面冲突上也讨不到多大便宜,更遑论沈落雁一直积极筹备粮草,扩建军队,只要闭门不出,死守洛阳,至少可保两年而不失。
更重要的是现在沈落雁深得人心,各种福利政策实施顺利。政治改革当然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但福利乃是为民服务之举,只要予民方便,在任何时代都可快速顺利的实施。如此一来,李唐异日若真是强攻洛阳,必惹众怒。
元越泽爱怜地抚着她的玉背,叹道:“落雁跟了我,也没有埋没才能,还有更令人自豪的事吗?”
沈落雁吃吃娇笑,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俏样,看得元越泽欲-火再起。
沈落雁忙哀求道:“人家来不了了,夫君该去陪玉妍姐与婠儿了。”
元越泽嘿嘿怪笑,看得沈落雁心里发毛。
第115章 工地论势
元越泽晃晃悠悠溜进祝玉妍与婠婠的闺房。
他本想抓着依旧未睡的沈落雁一起的,哪知沈落雁对祝玉妍这名义上的大姐既敬且畏,说什么也不肯,安慰一番后,元越泽独自摸了出来,与诸女折腾好几个时辰,他欲火早泄尽,只想抱着祝玉妍师徒的动人身体好好睡一觉。
师徒俩都还没有睡着,被“魔音”那样骚扰,她们早都习惯了,并肩躺着读书。
读的正是元越泽带来的《大唐双龙传》溜进门口,看到封面的瞬间,元越泽心中泛起荒唐感:自己的这些妻子生在这个年代,接触的却是自己从后世带来书本上的先进理论;自己虽生在后世,却从未离开过天山,回到古代才开始踏足尘世,严格说来,他们一家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如泥鳅般钻入二女中间,大肆过了一番手足瘾,惹得师徒俩大嗔,元越泽这才停下手来,惬意地吁了一口气。
婠婠丢掉书本,小脑袋在他胳膊上乱拱几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道:“夫君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北疆?”
元越泽叹道:“当然越快越好,你的魔种还有多久可大成?”
祝玉妍已是种魔大法的大行家,这段日子来,她和单美仙、傅君婥三女一直轮流以内功助婠婠强行修炼魔种。虽说这种方法有些投机取巧,好在三女的内力都是精纯深厚,就算中途流失一大部分,也足够婠婠魔种速成的了。
祝玉妍替她答道:“多则半月,少则十日。”
元越泽点了点头,统一魔门一事一直都未被他忘却,这不单单是为了祝玉妍的理想,更是为了统一大业而考虑。实际上仔细想想,趁着天下大乱,魔门各派暗中不断在各方面扩展势力,林士宏、钱独关、辅公祏等割据成大小军阀,王世充则与魔门关系密切,赵德言乃颉利心腹谋臣,其他辟尘、安隆则控制着经济命脉,若这些人全臣服于一个人的控制下,其力量之大,为祸之烈,恐怕没有人能预估。虽因元越泽的出现,历史发生了偏差,却也不算太大,所以魔门统一后,既可走上正路,又可促进太平盛世早日到来,这么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随口道:“这样也好,我刚刚突然想到还是等素素下一次传回消息再出发才好,那鬼煞总不会笨到一直都徘徊在山海关,等着素素去会他。”
婠婠道:“夫君恐怕无法走得急呢,落雁姐说了明日会给你些惊喜。”
元越泽神情古怪,暗道会是什么惊喜?一旁的祝玉妍突然叹道:“若非言帅心思歹毒,实是我圣门中出类拔萃的人才。”
他们二人心意相同,这在别人听来摸棱两可的话,元越泽可是完全懂,她指的是在为连贵妃下了“囚神术”之前,她来回耗费数日,暗中将赵德言救走,送出数百里,赵德言感激涕零,透露最后一个消息给她:自从被废回到突厥后,颉利巧设名目,迫他将中土各大城市的建筑布局及优点缺点都写了出来。要知道赵德言乃是攻城大家,颉利此举不但是对中土的不死心,更是榨取他最后的一点剩余价值。赵德到最后才说出这个消息,可见这家伙心眼之坏,他恨废了他的祝玉妍,更恨一脚踹开他的颉利,在他眼中,中土军队如何与凶悍勇猛的金狼军相比,所以说出这个消息,教祝玉妍等人提早防备,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那样他估计做梦也会笑醒。
元越泽嘴角一撇,完全不屑赵德言的下作行径,他突然想起宋玉华秘密暴露一事。下午时宋玉华已经解释过,师妃暄在元越泽离开洛阳后,曾找上门来,碰巧与宋玉华相遇,其后不用多猜,元越泽等也知道师妃暄就是拿这个消息换取巴蜀投诚李唐的,儿媳妇都被人拐走了,谢晖要是还能不变色,那还是爷们吗?宋玉华一直担惊受怕,元越泽听到后却哑然失笑,事情既已发生,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虽是表面上不断安慰宋玉华,他心里却对师妃暄不择手段的做法极为痛恨,政治确实不讲手段,但此事关系着宋玉华的名节,师妃暄的做法当真对得起“政治妓-女”的称号。
这想法在脑中突然闪过,他又道:“我一直在想那‘鬼煞’是谁,可惜脑袋总是浑浑噩噩的,越想越痛。”
婠婠颓然道:“婠儿最初听到时,脑中最先闪归的竟是那萨满教的神秘法后,后面却听到阴公子说‘鬼煞’是男人。”
元越泽暗道她或许是世上唯一知道琲儿侄子下落的人,别说将其生擒,现在连她的去向和生死,自己都不知晓。
祝玉妍沉吟道:“婠儿的说法不是没有可能,最多扮成男人的样子行事就可以了。有能力在北疆横行无忌的人屈指可数,我也认为有可能就是那个法后,他的恶行,即便以圣门人的眼光看,也是令人发指的。”
元越泽与婠婠齐齐点头称是。元越泽道:“我既已决定去北疆,那‘鬼煞’必死无疑。”
祝玉妍望了一眼婠婠身边的书本,轻笑道:“羊皮之事极有可能是对付我们的陷阱,夫君要好好的立威了。”
由于蝴蝶效应的影响,当然不能再拿书本来判断此事的起因。羊皮之事,草原各族都有可能参与,经过与思维缜密的几女分析,加上书本上的经验,一家人最终得出结论,杜兴就算参与此阴谋中,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颉利,他们最初的目的该是想把翟娇生擒,因为那样可对素素造成更大威胁,元越泽爱妻如命,当然也不会不理此事,所以必会插手,却碍于翟娇等人的性命而落在被动,受人摆布。元越泽力克四大圣僧,剑废毕玄的消息已是传遍天下,颉利还敢来惹他,可见准备的充分。
元越泽香了一口她吹弹可破的粉嫩脸蛋儿,得意地道:“不但要立威,我还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嘿,四夷来朝,不是只有李世民才办得到,我就先拿拜紫亭开刀!”
晚饭时,元越泽已从沈落雁处听到最新消息,粟末靺鞨族最有实力的领袖“龙王”拜紫亭将于四月初,在“小长安”上京龙泉府举行立国大典,国名“渤海”龙泉府位于牡丹江中游,城环长白山余脉,南傍镜泊湖,靺鞨族本为契丹和高丽两国间的游牧民族,自拜紫亭冒起,声势大起,势力范围东至渤海,南抵高丽,西南与契丹突厥比邻。拜紫亭自少仰慕中土文化,故龙泉府全依长安的样式建造,其政治制度、文字至乎服装习俗全向我们看齐,故龙泉府有“小长安”的称谓。”
届时,估量无论是支持其立国或反对者,均会赴会,元越泽只要尽快解决完“鬼煞”一事,与素素碰头后,不用再四处奔波,直接到上京龙泉走一遭便可以了,自大不要命的家伙自然会送上门来。而且元越泽说不定还可坐收渔翁之利,为四夷臣服开一个好头。盖因龙泉府建于平原上,府内水清量大,全是温泉,生产的响水稻,米质软蠕适口,晶白透亮,名闻塞外,一向是契丹人虎视眈眈的肥肉,幸好高丽希望能以其做与契丹和突厥间的缓冲,故对拜紫亭非常支持,不过若非突利与颉利决裂,令拜紫亭压力大减,他仍不敢遽然立国,反对此事最烈者,就是东突厥和契丹人,所以拜紫亭立国一事,当然不会是顺风顺水,结果更是难以预料。
婠婠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这只赚不赔的买卖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完,就那么合上美眸,像小猫一样蜷在元越泽身侧,睡了过去。
祝玉妍道:“我本来以要晚一些才可离开,因为与宋师道的戏总要作完,但你既然也准备等素素的消息,那样就最好了。”
越说声音越低,俏脸也转红。
元越泽这才记起她与“岳山”约战之事,而她后半句意思更是不须多解释,元越泽助婠婠种魔大法大成后,功力将会完全消失,若因分开而无法以二人之间那种独特的“双修大法”为元越泽快速恢复功力,她当然会担心。
实际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元越泽恢复速度一向惊人,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完全可恢复七成以上的战斗力,这已足够。虽然如是想,他依旧道:“那就等你和二哥做完戏后,我们一起去草原。”
拉过被子,三人交颈而眠。
元越泽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梦中他手握邪剑,以一人之力在龙泉上京城门口一口气杀死上万凶猛的金狼军,直杀到体内真气全部耗尽,敌人依旧如潮水般涌上来,元越泽心头一阵无力,猛得睁开双眼。
天色早已大亮,祝玉妍与婠婠也不在身旁。元越泽苦笑着摇了摇头,使自己更加清醒,他并非妇人之仁的人,但如真似幻的梦却教他一时无法接受手上沾满上万人的鲜血这个事实,这个梦有着很强的预见性,因为他此次草原之行,很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场景。比起历史上被称为“杀神”的民族英雄冉闵,这个梦只是小儿科,元越泽一切作为并非为了什么霸业,他为的是自己的理想,为的是作为汉族人一员应负的责任,所以哪怕日后情景比梦境恐怖百倍,他也要镇定自若。
元越泽虽然绝情,却不是天生的铁石心肠,可是为了深信不疑的理念,他必须抛开一切,朝定下的理想目标进发,争霸天下是一个谁比谁更强更狠的争锋较量。若让塞外民族入侵中土,那必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场景。他们对汉人的仇恨是几百年来形成的,更非寻常中土人可以理解,眼前一切或许转眼即成明日黄花,他只能为理想坚持下去,直到击败所有对手,理想才可变为现实。
民族间必须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在征服与被征服后,方能和平共处。
脑中闪过这个他一直主张的理念,以他道心之坚实,瞬间就恢复正常。
简单梳洗一番,他才发现,小宅子里空无一人,诸女要么是各忙各的,要么该就是出去领略洛阳的风土人情了。
元越泽也打算出去看看扩建工程的实施进度,刚出门口,发觉老丈人独孤峰急匆匆地赶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余不见,他更见精神,一双眼睛神采飞扬,远远地就大笑迎了上来。
这也难怪,现在的独孤阀,远比跟在杨广身边做外戚要风光得多,自从与元越泽建立起翁婿关系,独孤阀水涨船高,混得是风声水起,声名暴涨。
客套问好几句,二人向城东南方向走去。为避免日后李唐出兵攻城,城市扩建的方向选在最安全的东南方,那里绝无可能会受到战火洗礼,当然若是弃城,则另当别论。
二人边走边聊,独孤峰叹道:“可惜没能有机会见一面云国师。”
想到自己若不是展示出绝强实力,无论是眼前这岳父,还是那西突厥的国师岳父,都不可能立即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元越泽笑道:“在我说出刘昱可能尚未死的消息后,国师岳父立即按捺不住,主动出去找寻,一来为报私仇,二来他也要再去见统叶护一面。以后总会有见面机会的。”
独孤峰点了点头,指着前方道“洛阳每日都有附近的新户入住,由于房舍建造速度不够,所以很多人都是暂时住在野外。好在少帅军管辖下的彭梁等地也是乐土,无形中为洛阳减少了许多压力。”
顿了一顿,继续道:“贤婿先后挫败各路好手,名声如日中天,再没人敢犯洛阳,落雁办事又让人放心,扩建洛阳同时,还减低赋税,刺激工农商各业,兼之有北方百业社的全力支持,故连带着襄阳都日趋繁荣兴盛,少帅军那一方亦受益匪浅,为日后统一奠定的坚实的基础。”
放眼望去,只见城市西南方向木架高起,隐约可见许多人在各自忙碌着,运土的、打坯的、垒墙的、镶框的,都忙得热火朝天。
元越泽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只要中土一统,再灭掉塞外最强的东突厥,他就会立即隐退。人世间的争名夺利与他再无半点关系,为无半分实质意义的名声和权势而活的人,永远都只是奴隶。他求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天大地大我自逍遥的快意生活。
独孤峰又低声道:“小泽对窦建德来访一事有何感想?”
沈落雁昨晚已和元越泽说过此事,窦建德春节后曾来与她详谈过一次,不用猜也知是巴蜀归降李唐一事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双方谈得并不投机,窦建德主张大夏、洛阳、少帅三方合作,待击败李唐,入关后再瓜分战果。这要求显然是沈落雁无法接受的,是以当场拒绝。窦建德同样瞧不起沈落雁一介女流,所以谈判不欢而散。
元越泽没有答他,反是道:“岳父如何看窦建德此人。”
说话时,二人已到工地,众人一见是元越泽,立即停下手中工作,欢呼喝采,气氛炽烈,沸腾着对这名邪人正的绝世高手的崇敬与热情。
元越泽与对他打招呼的人回礼后,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加入其中。
独孤峰一愕,也随他挖起土来。
周围一片赞叹声,干得更是起劲。
元越泽的魅力在于他的真诚,就如眼前这动作,丝毫没有做作,让人感觉不出他是在收买百姓之心,实际上他亦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纯粹的想帮忙而已。
挖了一锹土后,独孤峰不屑道:“这人老谋深算但又平易近人处近似萧铣;豁达大度,知人善用则类李世民;豪雄盖世,不计成败又像仕伏威。若到江湖去混,必然是豪杰义侠之流,叫人悦服。但他今次谈判简直是痴人说梦,因为若李唐出关失败,将是中原大一统的最好契机,他竟还妄图分地而治,目光短浅。”
独孤峰目光何等老辣,寥寥几语,正中要害,评价亦无偏颇。
周围人知道二人谈论的是大事,主动退远,连拉车运土的人都是待二人装满车后才过来拉走。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不过这也难怪,现在黄河以北之地,以窦建德稳称第一,曹洲的孟海公和盘据孟津的李文相都被他先后破灭,城任的徐圆朗亦向他归降,更得虞世南、欧阳询、刘彬等谋臣为他设置官府朝制,手下兵精将良,聚众达三十余万,确有实力和资格可与唐室正面交锋甚至是分地而治。凡想当皇帝的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即使原本他不是这种人,可是尝过独揽大权的滋味后,势难再走回头路。”
他的口气中一直带着不屑,元越泽听后眉头轻皱,道:“岳父可有黎阳的最新情况?”
沈落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独孤峰作为征东大将军,负责驻守虎牢关,兼可监视黎阳的一举一动。独孤峰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这句话可不简单,黎阳自古以来都是兵家重地,墙垣宽厚,城周挖有深沟,引入永济渠水,可谓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虽只得四万左右兵力,可若想强攻下来,至少得二十万的兵力,是以权衡利弊下,沈落雁与少帅军都不理会此城,反是一心积极备战。但黎阳南连江淮,西连襄洛,北通幽燕,是挡在大夏军西方的一个堡垒,若攻破此战略要地,不但可断去李唐探出关外的一条臂膀,打击其日渐高涨的气势,同时大夏声势大涨。且无论大夏军要进军关中,又或用兵洛阳,将再无窒碍。
独孤峰道:“腊月时,李渊就派李神通率过万大军,到黎阳与李世绩会合,增加黎阳兵力,对抗我们三方势力。”
元越泽想起当日在洛阳扮成突厥高手模样,偷袭他的李神通,心忖难怪在长安没见到这个人影,原来早就被派出来了。
独孤峰继续道:“若我们三方真要取下黎阳,就是再多几万唐军,也无多大作用。不过李世绩确不简单,他精通军事兵法,看通夏军与我们互相猜疑,少帅军的扩张方向一直都是向南,所以弃我们不顾,采北攻南防的策略,既在战略上采取主动,又不至使黎阳空虚。”
黎阳位于洛阳和彭梁东北,乐寿西南,故南防是指应付沈落雁与少帅军,北攻则针对窦建德。寇仲与沈落雁简单商量后,遂在筹备军备的同时,南下与刚刚归附的林士宏夹击退守余杭,死守丹阳,拒绝投降的沈家父子以及辅公祏,皆因有洛阳、襄阳、九江这条横跨长江,连通南北两大水道的战线顶在前面,他可安心统一这战线以后的所有领地,争取可以赶上最后的大决战。只这一招高明的策略,已可见他天生军事统帅才能之一斑。
独孤峰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小泽离开洛阳后七天,李神通首先率军攻占黎阳以北窦建德的赵州,窦建德大怒亲率五万精兵南下,收复赵州,李神通损失惨重,仓皇退返黎阳,令李世绩北攻南防的策略顿成泡影。现在窦建德正密锣紧鼓强攻黎阳,一旦黎阳这座孤城沦陷,窦建德可望于短时间内廓清入关之路。”
元越泽叹道:“那等若迫李世民提早出关,又或是迫我们先展开对潼关的进攻,无论哪种猜想实现,对于窦建德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独孤峰道:“你完全不必担心,窦建德抑或是李唐,乃至其他势力,越看低我们越好,他们若是知道经过鲁大师秘密研究,我们已建立起一支机动性和作战力强大的水师,必定呕血。李唐不可能轻易出关,在这段日子里,我们的舰艇数目将会不住增加,只要半年时间,船队足可称霸黄河长江流域,对抗李阀的庞大船队更不在话下。何况李世绩并不是那么易吃,且黎阳城防坚固,窦建德要攻陷它绝非易事。这些消息都是被我派去暂时驻守虎牢的策儿传回来的。”
提及这一直对他没有好感的大舅哥,元越泽想起沈落雁昨晚汇报情况时说过的话,愕然道:“听落雁说岳父在春节后将大舅哥革职,投闲置散在家,这又是什么原因?”
独孤峰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恰好此时工地已准备开饭,有人热情过来邀请二人参加。元越泽乐得与民同乐,与独孤峰一起加入工地饭局。大碗喝酒,大口嚼肉,间或吼上几嗓子,有别于平时餐桌上的感觉,却教元越泽回味不已。
饭后,二人与众工人告别,独孤峰带着元越泽向自己府邸走去,说尤楚红要见见他。
进入独孤府,所有守卫和下人们都以一种发自内心的景仰神色偷瞧元越泽,可见他虽无半分实权,实际上已通过个人实力成为洛阳的精神象征。
独孤峰叹道:“凤儿昨晚回来住了一晚,已将长安事情全部说给我与娘听,小泽做得很好,你现在是洛阳军精神上的支柱,凡事再不能只凭一己的好恶,必须为大局着想。”
元越泽知他是在告诫自己北上做事不可太过火,立即点头称是。
独孤峰长笑道:“小泽做事虽是无法无天,却能听进任何人所说的道理,实是难得,我独孤峰得婿如此,尚有何求。”
说完,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黯然。
直觉告诉元越泽:他刚刚心里将儿子与女婿对比了一番,结果自是表现在脸上。
独孤凤听下人回报,已迎了出来,缠在二人胳膊上,三人步入会客厅。
经过元越泽奇力惯体,尤楚红不但沉疴尽去,功力再度提升,且样貌也恢复至四十岁不到的模样,高贵大方,难怪当年王薄会那样迷恋她。此刻,她端坐座上,一身华服的独孤策垂头立在下首,踏进房门,一股绝世高手独有的气息冲击着元越泽的灵识,他行礼后道:“嬷嬷功力大胜从前,可喜可贺,这天下又多了一位绝代大宗师。”
尤楚红微笑请几人入座。
第116章 处理之道
饮过香茗后,尤楚红慈爱地望了一眼腻在元越泽身边的独孤凤,叹道:“小泽在长安大展拳脚,先挫佛门四大圣僧,再废武尊,为洛阳军争得无上荣誉,你此次塞外之行可放心而去,不必担心这里。”
独孤凤甜声道:“李唐出关一战,嬷嬷也要上阵,大哥确不必担心。”
元越泽含笑颌首。
独孤峰突然大喝一声:“孽子,还不过来给你妹夫请罪!”
独孤策身躯一颤,来到元越泽面前垂头跪倒,大气都不敢喘地道:“我知错了,请妹夫任意责罚。”
元越泽与独孤凤大眼瞪小眼,再齐齐望向独孤峰与尤楚红。
尤楚红长叹一声,别过头去。
独孤峰痛心疾首地道:“这孽子与李元吉勾结,欲害贤婿,若非我春节时发觉到他的不对劲,他还不知要错到什么时候,我独孤家很可能会毁在他手上。”
独孤策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哆嗦个不停。
对着元越泽与独孤凤不解的目光,独孤峰长吁了口气,继续道:“凤儿莫怪为父昨晚没对你讲起此事。”
接着手指独孤策道:“他都对我坦白了,自从小泽与凤儿关系确定后,香家暗中派人以女色媚惑他,他意志薄弱,且嫉妒小泽,所以心甘情愿为香家提供洛阳一举一动的消息。玉华的事就是他泄露给李元吉的。”
元越泽目光转冷,他想起去年在成都时,李元吉曾向解晖透露宋玉华所在之事,当时只以为是巧合,李元吉故意栽赃,哪知事实并非如此,由当时尚未垮台的香家与杨虚彦的关系,杨虚彦又与李元吉沆瀣一气推测,而香家如今已垮台,余孽自然会择主侍之,李元吉是最好的人选,独孤峰应该早推测出这一切,李元吉当时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无法劝服解晖,那么……
他心思电转,想到后来再因宋玉华而使解晖下定支持李唐,立即问道:“莫非巴蜀决定支持李唐,最大的功臣是李元吉?”
独孤峰何等老辣,立即把握到他问题所指,道:“解晖确实以儿媳妇之事为借口,煽动巴蜀各大势力归降李唐,这孽子对我坦白说他曾在年前派丫鬟故意接近玉华,盗取玉华练字的笔迹,再交给香家余孽,我想你的说法可能性最大。”
元越泽心忖难道我错怪了师妃暄?
独孤峰继续道:“被我发现后,这孽子没有隐瞒,都说了出来,我与娘着他假装与香家余孽继续合作,四日前,那人交给他一罐酒,要他在小泽回到洛阳后找机会使你饮下,经过一番斗智,这孽子从那人处打听出小泽已中了一种无药可解的巨毒,平常时并不会发作,只有在遇到另外一种无毒的草药才会激起毒性。”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声色俱厉地对独孤策喝道:“哼!若早告知你,小泽的身体是百毒不侵的,你还敢胡来吗!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门外立即扑进两名膘悍的侍卫,他们的脚步沉着有力,对独孤策来说,不啻为一种催命符,他吓得再无力气跪倒,浑身瘫软地哭求道:“爹,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独孤峰侧过头去,不再理他。独孤凤则是花容失色,目带哀求地望向冷眼盯着独孤策的元越泽。
尤楚红重重地咳了一声,那两名侍卫一阵耳鸣,立即停下脚步。只听她叹道:“若非是他通风报信,巴蜀不可能这样快就决定支持李唐,这孽子罪大恶极,绝不可轻饶。”
说到这里,她走出席位,对元越泽跪倒道:“但独孤家只这一脉香火,老身无颜求小泽宽恕他,只求饶他一命,其他罪责就由老身带领,我年纪大了,不能忍心看独孤家绝后,小泽不是心软之人,给我一个痛快即可。”
座上三人大惊,立即过来扶起他,独孤峰痛心地道:“娘,你这又是何苦,你沉疴已去,至少还能活上几十年,犯不着为这丢尽我独孤家门风的孽子求情。”
元越泽心中一阵苦笑:自己确实不是心软之人,独孤策同样死有余辜,可对着小脸煞白,眼返泪光哀求他的独孤凤和眼前这要以命换命的长辈,他却是狠不下心来,更不知该如何处置独孤策才好。
若没有亲属关系,元越泽可以毫不犹豫地一掌毙掉独孤策,但他此刻竟无法下手。他头一次生出世情累人的感觉。他一直避免与李秀宁过度亲密,为的就是不想要自己将来难做,可他实际已牵扯进浊世中,各种感情纽带,都在无形制约着他的行动。入世以来,没有哪一刻比眼前更令他踯躅。
独孤峰是个眼光长远的枭雄,为保家族,他必须对自己的儿子下狠手,否则难以交代,实际上他完全可以隐瞒此事,那样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过去,李唐就算真是以这样恶毒的手法害元越泽,也绝不会成功,因为任何毒药都无法对元越泽的身体产生作用。他坦白出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喜欢元越泽这个女婿。
元越泽挥手着那两名侍卫退下,再轻轻地为独孤凤拭干眼泪,无奈叹道:“老实说,我确实想杀掉大舅哥,可事实已经发生,杀掉他亦于事无补,难得岳父这样坦白,此事就算了吧!”
几人皆可听出他话语中的心灰意冷,他并非对独孤策失望,因为独孤策还不配,他是对自己失望,因为没能由始至终地贯彻自己的原则。
世上任何思想或是观念太过执著,就会入魔。元越泽的原则性强至别人无法理解,这从某种角度来说,不也是入魔吗!
入世者,有谁可真正逃过“情”之一字的牵绊,此“情”当然非是单纯指令人缠绵缱绻的儿女之情,而是亲情、友情、爱情都包含在内的“情”大丈夫立身处事,坚持原则固然重要,但分寸的掌握同样不容忽视,俗语有云“法律不外乎人情”某种程度上就是在指身处复杂的人脉关系网络中人的无奈。
元越泽想通一切,精神大震,请几人入座。
独孤策保住一命,哭得一塌糊涂,依旧跪在地上。
尤楚红回到上座,手中绿芒暴闪,袭向独孤策。
清脆的骨裂声传来,独孤策左臂被生生敲碎卸下,伤口处只有丝丝血迹。
尤楚红火候把握精准,道:“就废他一臂,算是惩罚吧!以后你要用一辈子为自己的过错来赎罪,知道吗!”
她后面半句声色疾厉,自是对独孤策说的。
独孤策也算了得,面色苍白,再无血色,额头冷汗直流,咬牙不叫出声来,点头立誓。
元越泽暗道嬷嬷怎么跟马荣成似的,喜欢玩“断臂”独孤凤始终担心兄长,立即喊来下人,扶独孤策出去歇息。独孤峰恨声道:“这孽子意志薄弱,固然可恨,李唐人亦同样可恨,竟以这样下作的手法加害小泽,异日战场上若不教他们大吃苦头,难消我心头之恨。”
尤楚红道:“峰儿心浮气噪,先冷静下来再说。”
接着转向元越泽问道:“小泽怎会中毒的?莫非是饮食中未加注意?”
从独孤峰的话里,元越泽听出李唐用的是一种高明的混毒方法,这种高深手法应该来自魔门擅长用毒的尹祖文或是大明尊教,这两方人对他都是恨之入骨,只可惜,这最后的手段也起不到丝毫作用,于是微笑道:“应该如嬷嬷所猜那样吧,这份‘情’,我定要好好回报。”
他语气日一如既往的温和,偏偏在座几人都有不寒而栗的古怪感觉,更庆幸自己是他的亲友而非敌人。
再与几人谈些最新形势与军备问题,元越泽带着独孤凤晃悠出独孤府,准备到城主府看一下。
路上,独孤凤轻声道:“大哥能把今天的事保密吗,若是被落雁姐他们知道,凤儿怕……”
元越泽点了一下她挺秀无伦的鼻尖,笑道:“岳父待我如此坦承,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今天的事只限于我们几人知道,待到天下大定后再告诉落雁她们吧。”
独孤凤深知他对所爱女子从无半分掩饰与欺骗,能说出这样的话,已属难得,忙不迭地点头。
与卫兵打过招呼,二人进得城主府后,恰好遇到洛其飞与另外一人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过来。
那人长相不俗,衣着讲究,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眼角满布鱼尾纹,未语先笑,嘴角含春,引起元越泽的注意。与元越泽神光闪闪的双目一对,他立即垂下目光,再不言语。
洛其飞曾得元越泽款待,对他极为友好,大笑着走上来与他握手问好,并介绍随行的人是他辖下游弋所的巡官刘志成。
刘志成垂头不敢接触元越泽锐利的眼神,恭敬施礼。
元越泽脑中闪过一丝明悟,暗中使了个眼色,洛其飞心领神会,着刘志成先行离开。
独孤凤也溜去后院去见沈落雁。
二人来到一处简陋的小亭中坐下,未等元越泽开口,洛其飞微笑道:“元兄是否看出志成有些不对头?”
接着压低声音道:“城主早吩咐过我要注意他,后来经我暗中调查,方知那小子因受不住一位青楼红妓的引诱,迷倒她身上,此女挥霍无度,又爱流连赌场,累他债台高筑,给香玉山一个手下乘虚而入,以重金收买。更力陈我军末日即临,若效力香玉山,日后富贵无穷,遂为奸人作伥。我与娇小姐所有收集回来的情报,均由他筛选集中,呈报给我,由我知会虚军师。唉!真想不到,从彭梁帮到现在,他一直是我最信得过的心腹手下。”
想起刚才与刘志成对视一眼,予元越泽第一个印象就是他性格脆弱且会在女色方面没有节制。还是那种自命风流,受不住女色引诱的坏鬼书生长相。元越泽点头道:“香家已垮,不用说,其手下应该也都归附了李唐太子党。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落雁做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洛其飞正容道:“沈城主真乃女中豪杰也,元兄放心,我与娇小姐做事都有分寸,已借那叛徒透露了一些假象出去,不怕李唐不上当。噢,对了,城主刚刚已与任大姐说过元兄今天会来,小弟就不打扰了!”
说完,一脸揶揄地含笑而去。
元越泽迈入后院时,一阵鸟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快走几步,他才发现除独孤凤外,宋玉华、傅君瑜、莲柔和花翎子几女都在,后二女手中各把玩着一只小型鹞鹰,不断振翅拍翼,狠啄二女送上的肉干。
元越泽上前打过招呼道:“这两只鸟很有趣,是猎鹰吗?”
莲柔探手轻抚手上鹰儿,眼中射出爱怜神色,点了点头。宋玉华接口道:“这是落雁特地差人到塞外挑选的上等灵鹰。经数月奔走,方寻得四只,后来落雁差人到岭南去请驯鹰人来帮忙,这段日子以来,成果不小。”
元越泽暗叹沈落雁心思缜密,若可驯服这样的灵鸟,在行军打仗时无疑胜率大增,因为这鸟儿就相当于一个高空间谍卫星,可以清楚地把握到敌军的行动。再观两只鹰儿锐利精悍的眼睛,当知此鹰的不平凡。
傅君瑜笑道:“两位妹子生长在草原,驯鹰经验绝非中原人可比,落雁今天已把任务交给她们。”
花翎子团撮唇尖啸,天空立时传来振翼之音。又一只鹞鹰从高空疾冲而下,带起一阵劲风,倏忽间破空降至她的香肩土,深邃锐利的鹰目闪闪灼灼的打量着周围几人。
元越泽大感兴趣,道:“不是四只吗?怎么少了一只。”
宋玉华道:“不急,任姐姐该快来了。”
果然,不消片刻,院外响起脚步声。
元越泽想起任媚媚的媚样,心中一热,迎了过去。
任媚媚似是习惯了推门而入,没料到元越泽会守在那里,一头扎到他怀里。宋玉华几女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
这清减少许,却更加动人的艳女大感窘迫,扑鼻而来的元越泽熟悉的体味却她骨酥体软,挣扎不得,只有垂头道:“公子……请放手。”
看着她连白-皙修-长的玉颈都红个通透,元越泽调皮心起,咬着她的小耳道:“月余不见大姐,想煞我也。”
任媚媚娇躯开始颤抖,呻吟着道:“奴家还牵着东西呢。”
元越泽这才向她身后望去,一看下去立刻呆住了,原来是一头巨大的猎鹰。
那猎鹰直立行走,足有三尺多高,翅膀被布带捆起,粗壮有利的爪上栓有铁链,链子一头正是在任媚媚不断轻颤的玉手里。
此鹰一身灰黑羽毛在阳光照射下闪闪生辉,隐泛亮银,精光骇人的深邃鹰目冷冷地注视着元越泽,威武昂扬,大有雄视大地的英姿。
几女都凑了过来,猎鹰显然不是元越泽对手,在他内力充足,精光暴绽的双眼下不敌,软弱地望向别处。这人性化的动作登时叫元越泽赞叹不已。任媚媚忘记了柳腰还被元越泽挽着,欢喜地道:“这是我们派出去的人抓回来的通灵神鹰,性子火暴难驯,啄伤了好几个驯鹰人,落雁便说待公子回来该有办法,果真如此。”
莲柔道:“雌鹰向来比雄鹰强壮刚猛,这头应该就是雌鹰,看它的毛色多么光亮润泽,趾爪硬得跟铁一样,鹰王恐怕也没它这般威风。”
元越泽道:“它叫什么名字?”
任媚媚道:“玉华妹子见它翅下有白斑,叫它银翎,落雁却说不够霸气,叫它黑王。”
元越泽道:“银翎好听却太过秀气,还是黑王符合它的气势。”
边说边走上前去,伸手欲抚摩它的羽毛,哪知这巨鹰闪电般探喙前啄,猝不及防下,元越泽竟被啄了个正着。缩回手指,元越泽轻吹几口气,乍舌道:“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好疼。”
宋玉华笑道:“还不是云芝闲着无事,一边试图驯服它,一边将真气贯到它体内,数日下来,它体内经脉该已大胜寻常鸟儿,脾气越显暴躁。”
元越泽失笑道:“她可真能胡来,这鹰儿现在也该算个一般高手了吧!”
花翎子接口道:“我们会传夫君驯鹰的窍门,此行去东北,它也可起到探子的作用,且这威武的鸟儿亦会增添夫君的威猛。”
元越泽点头道:“可是短时间内,如何教它听我的话?”
花翎子从任媚媚手中接过铁链,道:“驯鹰并非易事,首先要让它明白什么是为它好,但这方法只适用于我们手中这类幼小的鹰儿,这只‘黑王’至少已有五、六岁,再难驯服,唯一的办法靠是耐性和爱心,让它感到你对它的疼爱,与它做朋友,进而得到它的忠心。我和柔姐会尽快传你练鹰技巧和掌握鹰言的秘法。其他的就只有看夫君的本事了。”
几人听得暗暗点头,塞外人驯鹰本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确有及独到之处。
元越泽欣喜地抓住任媚媚的小臂,大声嚷道:“两位贤妻快点开始吧,今晚在下还要到任大姐的香闺去叙旧呢!”
任媚媚红霞尚未褪尽的俏脸再次如火一样烧起,狠狠瞪了她一眼,狼狈挣脱出去,夺路而逃,神态娇媚之极。从来都是她这艳女挑-逗,勾-引别人,今日却被元越泽这根本就不要脸的人当着自己媳妇调戏,她哪里受得了。
众人一同大笑。
宋玉华感慨地道:“长时间接触下来才知道,其实任姐姐精明能干,并非坏女人。”
元越泽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自然会影响着他的观念与抉择,只要没有将灵魂出卖,总是有救的。”
独孤凤咯咯娇笑道:“大哥害人不浅,玉华姐刚才告诉人家,不但娇小姐,五表姐,连张姐姐都在思念着你呢,可惜她们各自有事,不然该会来前大哥的。”
元越泽脸色古怪地道:“张姑娘怎可能思念我?”
宋玉华点头道:“一日与她闲聊,她问起夫君身世来历,我又不想骗她,只有都告诉她啦!不过她该只是对夫君有些意思吧,应该还谈不上喜欢。”
元越泽无暇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立即向莲柔二女请教起驯鹰学问来,看着“黑王”被活活束缚的可怜模样,他于心不忍,它本该是属于大自然的精灵,天空才是它的领地,自由才是它的追求,若是不能与之达成通灵的境界,他心中已经决定放走它。
当晚,元越泽溜进任媚媚的闺房。
这位成熟的艳女斜靠在床头,含情脉脉地瞧着元越泽。
单薄的衣衫下,她高挑丰满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一双隐含幽怨的水汪汪的媚眼顾盼生妍;胸前一对丰满的乳房高耸,似乎在不停地颤动着,由于穿的是低胸衣,她胸前露出雪白丰满的胸肌和半颗高耸跌宕的乳房,在浑圆挺翘的雪臀和修长白嫩的玉腿映衬下,绝对比裸体更有一番神秘诱人的魅力。令人很想将她雪白动人的肉体压在身下,恣意妄为。
元越泽也不废话,几步来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抱起。一边吻她娇嫩的脸蛋儿,一边轻搂她到柔软的床边,让她分开双腿,跨坐到他的大腿上。
元越泽用力地亲吻着她的樱唇,将心中的爱意和思念一股脑地传了过去。任媚媚久侯的爱宠就要到来,激动地紧搂元越泽,丁香小舌熟练地与他追逐挑逗着。一吸一吐,一吐一吸,两人舌头交缠进出于双方嘴里。任媚媚的春情渐渐荡漾开来,小口里分泌出大量香液,小舌情不自禁的深入元越泽口中,任他吸吮,自己的唾液也渡了过去,又迫不及待地迎接元越泽探入自己口中的湿润舌头。两人颈项交缠的热烈湿吻起来。
任媚媚春情开始泛滥,娇躯变得滚烫。元越泽一边轻柔地吻着她的香甜小嘴,一边伸手摸向她丰满傲人的乳房,隔着单薄的衣服,他发觉到那挺拔双峰上的乳珠已充血涨硬,便以手指顽皮地在上面揉捏按压起来。
“恩……”
任媚媚俏脸入火一样烧起,娇躯来回轻扭,不但将最敏感的地点尽量送给元越泽的怪手,还以流出淫水的小花园隔着衣物摩擦着元越泽下体充血肿胀的灼热巨物,更显其迷人风韵。她的技术老练,绝非青涩无知的少女能比得了的。
元越泽的大手迅速滑入她的亵衣内,揉捏住那对柔软富有弹性的饱满酥胸,指尖在她柔嫩的樱桃上恣意轻抚捏弄。任媚媚面红似火,咬着元越泽的耳朵,喃喃道:“夫君会否怪奴家放荡……”
元越泽动作不停,微笑道:“夫妻间只有尽兴,哪有什么放荡不放荡之说?”
任媚媚感动得献上小嘴,又与元越泽纠缠起来。
随着她的扭动,巨物挤开她两片丰满的臀瓣,夹在她雪臀间不断摩擦起来。任媚媚太久没尝过男人的味道,动情下更是不堪,只见她满脸绯红,呼吸急促,再也坐不稳,身体整个向元越泽肩头倒去,娇躯却依旧在扭动摩擦着元越泽的巨物。
任媚媚娇羞无限地地依偎在元越泽宽厚的肩上。元越泽的俊脸紧贴上了她的嫩滑脸蛋,开始吮吸她雪白娇嫩的耳垂,环保她的左手食指与中指捏捻着她乳蕾,时重时轻地揉弄着那颗似要滴出水一般的乳头。右手一把拉开她单薄的上衣,仔细欣赏起任媚媚玲珑有致的上半身:任媚媚肌肤柔嫩,吹弹可破,丰腴圆润的乳房娇挺饱满,曲线优美动人。艳红的乳珠就像两粒紫红色的葡萄,又似鲜艳夺目的红宝石,一圈小小的暗红乳晕在洁白如玉的乳房和平坦光滑的小腹衬托下更显得美丽夺目。
略一失神,元越泽低头将大嘴直接吸吮上她娇嫩的乳头,同时右手从下边滑过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伸进亵裤内。手掌绕过鼓鼓阴阜上的茂密软毛,中指滑入她早就湿透的小花园的肉缝顶端,指尖一下子按在那突起的阴蒂上。
数个最敏感地带受到心爱男子的爱抚,任媚媚浑身一颤,娇哼一声,抱着元越泽的藕臂缠得更紧。
事实上她的内心很矛盾,就像以前的闻采亭似的,既向讨好元越泽,又怕对方心里有疙瘩。她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喘息,情不自禁地低声嘤咛呻吟。但身体已经不大听她的使唤,之间她玉腿自然分开,任凭元越泽的怪手更加方便深入、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
元越泽略显粗糙的指肚摩擦着她娇嫩的阴蒂,接着又再深入,往下挤入她柔若无骨的蜜唇的窄处,开始轻刮着阴蒂下的肉缝嫩壁,揉捏那两片比少女肥厚少许的滑腻小花瓣。
任媚媚娇躯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起来,小口中压抑不住地发出呜咽之声,雪白的肌肤都已被染成粉红色,整个身子都开始弓了起来。最敏感的地带受到元越泽的反复翻搅揉按,娇嫩的阴蒂都开始颤抖起来,任媚媚直觉得有一股熟悉的热流,从下腹一直到纤腰,直冲上大脑,娇躯亦发出一阵不受控制的抖动,透明的淫水花露更显浓稠,不断打在元越泽手上,继而透过她单薄的亵裤,再滴到元越泽高高鼓起的裤裆上,将哪里打湿一大片。
火热的巨物隔着早已浸湿的布料,同手指一起上下摩擦夹击着任媚媚干旱太久的荒田。强大的电流快感令她呼吸困难,胀得通红俏脸上,小嘴无以名状地大大张开,娇喘吁吁,不能自已。
看着这早年艳名远播,如今却娇羞地半闭星眸,眉头紧锁,胸部剧烈起伏,香汗淋漓的艳女的动人娇态,元越泽心生感慨:古龙的妓女情结或许有点过分,但是不无道理。一个人若没有失去本心,则有望救回;反之就算外表玉洁冰清,内心却是淫邪肮脏,又顶个屁用?
元越泽抽出手指,将那上面的淫水舔了个干净。任媚媚突然有些失落的感觉,再见到元越泽的行为,立即激动万分。没有任何一刻,她更明白元越泽心中的爱意。
快感减少一些,她挣扎站起,颤巍巍的巨乳连续抖动,接着轻吻元越泽一扣,俯身道他腿上,面红耳赤地为他脱去裤裆湿淋淋的裤子。
黑红相间的巨物猛地跳了出来,在任媚媚眼前摇来晃去。
任媚媚接触过的男人也不少了,却从未见过这么大号的宝贝,一呆后,红着脸道:“让奴家侍奉夫君。”
元越泽捏了以把她的脸蛋,肃容道:“你若再这般如履薄冰,我可要走了!”
任媚媚羞赧妩媚地轻轻点头,玉颊羞红地探出一只温暖湿惹得纤手,握上元越泽滚烫的巨物,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面的两颗黑肉丸。被她轻柔挑逗的手法套弄几下,元越泽舒服得闭上眼睛,巨物又胀大许多,甚至连任媚媚的小手都无法容下。她的动作渐快,每次套动,枪头都带着一截,突破她的小手指向她的头部,更是烦躁地在她的指缝间跳动着。
任媚媚见状,立刻俯下身子,檀口张开,将跳动不已的巨物深深的含了下去。
她的小嘴湿热狭窄,滑腻灵活的舌头绵密地绕着枪头的棱角打转,在巨物的每一条脉络和每一个突起上温柔地爱抚着。接着又缓缓将巨物吐出,将硕大的枪头含在嘴里,用那温暖滑腻的香舌刺激着马眼。然后再全根吞入,循环往复。
噬骨销魂的快感一波波袭上大脑,元越泽浑身颤栗,舒服得哼哼起来,大手情不自禁地按上她圆润光洁的香肩。
任媚媚细心地注意着元越泽的任何一个细微反应,渐渐加快了头部的动作。乌黑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披散开来,不断拂上元越泽的小腹,有种痒痒的感觉,倍添元越泽的快感。
元越泽向床里一移,扣着任媚媚的双手发力,任媚媚不得已下只有吐出巨物,一个前空翻,仰天压在元越泽身上。半空中,任媚媚的亵裤被内力震得粉碎,肉光致致的娇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落在元越泽身上。
任媚媚修长匀称、白皙光洁的玉腿大张,下身的美景完全显露在元越泽眼前:她小腹下面那丛茂密乌黑的芳草,覆盖在丰腴饱满的阴阜上,暗红大花瓣两侧的稀疏草丛已被她汩汩流出的淫水打得凌乱许多,丰满而圆实、红润而光泽的两片大花瓣微微分开,不如处女粉嫩却依旧娇艳鲜红的小花瓣微微露出少许,上面沾满了淫水,在灯光映衬下闪闪生辉。
任媚媚仰躺在元越泽身上,巨物在她嫩滑脸蛋上弹来弹去,她微微一动,变成侧卧在元越泽身边的姿势,手口并用,有伺候起“小邪皇”来。
元越泽一边轻抚着她光洁细嫩的小腹和柔软毛发下的阴阜,一边肆意揉捏着她的臀峰,五指甚至陷入嫩肉里,或轻或重地挤压揉捏,品味着这熟妇美臀的肉感和弹性。
享受了她美臀的丰腴后,元越泽将她上面玉腿支起,任媚媚的花园立刻全部显露在元越泽眼前:两片诱人的紫红色小花瓣上,流浸着晶莹的春水;娇嫩湿润的沟壑幽谷玲珑剔透,若隐若现的肉洞在轻轻颤抖着,缓缓流出一股股透明的淫水;小花瓣连接得最上方,粉红的珍珠凸涨饱满,全部显露在包皮外。
元越泽被任媚媚刺激得连续哼哼,大手探了上去,轻轻分开两片小花瓣。在他的挑逗撩拨下,任媚媚娇躯忍不住又颤抖起来,情不自禁地将玉腿分得更开,以图他能更方便地对她的小花园施展各种手段。
元越泽的中指沾满任媚媚分泌的蜜汁爱液,沿着娇软滑嫩的沟壑,由会阴向阴蒂方向探索过去。
“恩……”
指尖触摸到她已经沾满蜜水又湿又滑柔软的小花瓣时,任媚媚的瑶鼻哼出一声火热而娇羞的呻吟,小手小口的动作快了起来,上下套弄着元越泽的长枪,口水顺着枪身打湿他的下体和床单。
在那湿润嫩滑的沟壑幽谷口的花瓣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元越泽的两根手指顺着肉洞插了进去。蜜壶中的淫水立即被挤溅出少许,随着元越泽的深入,任媚媚娇美雪白的玉体已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她的肉洞很奇妙,里面的褶皱和肉芽连续蠕动纠缠着元越泽的手指,又似是在吸着他往更深层次进入似的。
元越泽的指尖来到她花道上方微微突起的敏感地带,任媚媚如遭雷殛,全身一阵激烈抖颤,洞中清泉澎湃流出,口中不由自主地传出动人的娇吟声,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觉立即走遍全身,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不禁缓缓的摇动柳腰,迎合着元越泽的爱抚。
那里正是女性的G点所在。
元越泽凑了上去,舌尖旋转按压着阴蒂的同时,指尖开始刺激着任媚媚的G点。本就兴奋不已的任媚媚根本坚持不住,再也没心情舔弄元越泽的巨物,失神地浪叫起来。片刻后,她娇躯猛然一板,发出一声长长地呻吟,肉洞内水流激射而出,“滋!”
地喷了元越泽一脸,同时花道内的肉壁剧烈痉挛起来。
元越泽停下动作,手指依旧留在她湿热滑腻的花道内,感受着那一阵阵收缩抽搐。
待她回复少许,元越泽用力将她扳正,亲吻着她红红的脸蛋,道:“舒服吗?”
依旧在剧烈喘息的任媚媚下意识点了点头,软软地趴伏在元越泽胸口,聆听着那有力地心跳,虽然没有真正的男女交合,那种温馨幸福感却已将她饱经沧桑的芳心融化。
缠了元越泽片刻,任媚媚平复下来,娇羞道:“夫君还没有……”
元越泽又吻上她的脸蛋,扭起腰来。任媚媚配合地动作着,火烫坚挺的巨物很快就滑过她圆润臀瓣,压在娇嫩湿润的肉洞上。“滋!”
长枪借着润滑的春水,拨开两片娇嫩的小花瓣,满满地撑开她肉洞,一口气没入任媚媚紧凑的花道内,二人同时呻吟出声。
任媚媚的花道虽然没有少女窄小,但也没有松垮。巨物如体,紧窄的蜜壶完全被撑满贯通,枪身强势地迫张着四周蠕动不休的嫩肉褶皱,最后顶在蜜壶最深处的花心上,令二人舒畅万分。
元越泽将她动人的火热身体抱在身上,双手搂着她的小蛮腰,下体开始前后抽动起来,带动她动人的娇躯上下耸动。随着越来越快的动作,枪头用力地挤擦着任媚媚柔软娇嫩的花心。花心被坚硬火热的触感摆弄,激得她娇呼连连,不由自主地献上芳唇和香舌,泛红的娇躯不住颤动扭动着,配合那深入花道的巨物。
一口气连插数百下,二人下体飞速相撞,不断发出响亮清脆的“啪啪”声音,中间亦夹杂着“滋滋”的淫水飞溅声。任媚媚被快感冲得眉目含春,香汗淋漓,她只觉心最深处没人到达过的地方都在“滋滋”地插入声中不住地扩张绷紧,那种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元越泽看着她香腮绯红,闭目蹙眉,狂呼娇吟,其动人的魅力实不比单美仙等几女差上多少。她的蜜壶嫩肉和湿漉漉的花心更好似学过姹女大法的白清儿般,蠕动噬咬得很高明,刺激得元越泽接连闷哼。
任媚媚果真是过来人,且太长时间没沾荤腥,战斗力强得几乎能与祝玉妍母女相提并论。除了第一次因太兴奋而泄身外,这一次足足与元越泽缠斗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泄身的迹象。
元越泽抽插了上千次,她突然伏到元越泽耳边,颤声道:“夫君累了吧……让奴家……”
元越泽停了下来,轻捏她柔软挺翘的隆臀几下,点了点头,叹道:“还是媚媚懂得疼人。”
任媚媚对爱郎的赞赏很满意,轻轻一笑后,双手支撑元越泽胸口坐起,跨坐在他身上,开始套弄起来。
任媚媚动作极为狂野,每次坐起时,几乎都是将长枪全部吐到体外,直邮校半个枪头含在蜜壶肉洞里,被枪身带得外翻的洞扣嫩肉和嫣红的小花瓣圈作一个夸张的圆;用力坐下时,则是一坐到底,瞬间便吞没长枪,让那柔软的花心与硕大的枪头做着最亲密的接触。每一次花心与枪头接触,都好似两张小嘴一样互相亲吻,那种美妙的感觉很难形容,连元越泽都没体验过。任媚媚绝对是男人床上的恩物。
渐渐地,任媚媚的娇躯上红霞更显浓艳,她的身体开始失去控制,上下起伏速度越来越快,猛烈套动着元越泽的巨物,花道内的肉壁收缩频率亦是越来越高。她的豪乳随着起伏摇摆的加快而在空中乱舞,互相撞击时更发出“啪啪”的声音,一股股透明的香滑淫水被剧烈动作激得乱溅,打湿二人下体结合处和周围的大片床单。空气中满是湿漉漉的的淫靡气息,熏得二人心醉神迷。
连续起伏上千下,任媚媚神志已近模糊,粉嫩湿热的蜜壶不规则地抽搐着,显是快到高潮的征兆。
元越泽一把将她酸麻酥软的身躯翻转,接着拉着她头往后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吻着她溢满香汗的秀额耳珠和玉颈,下身开始用力向上顶起。任媚媚雪腻圆润的隆臀随着他猛烈地冲刺而落下弹起,巨物根部不断与芳草萋萋柔软娇嫩之低猛烈激情地撞击,发出更响亮的“啪啪”声音。
饱满挺茁的玉峰被元越泽紧紧扣住,上面两粒敏感的暗红乳头也被他的手指捏住,任媚媚仰躺在元越泽身上,侧过头去,红润性感的樱唇立即被元越泽含住。她玉体酥软无力,机械地献上香艳柔软的小舌,与他纠缠着。
元越泽耸动片刻,松开她左侧的乳房,大手牵引着她无力地小手来到她的阴蒂处,抓着她的纤指按摩起凌乱的草丛中那粒突起的肉芽来。
连续受到强烈刺激,任媚媚娇躯开始了剧烈的颤抖,接着猛地发出一串声嘶力竭、如泣如诉的娇啼尖叫,拼命地耸肩收臂,玉手死死抱上元越泽按在她胸口的胳膊,曲线优美的粉背僵直成弯拱的弓形,蜜壶和花心同时剧烈痉挛起来,喷射出一大股阴精,入暴雨般淋在元越泽的枪头上。
巨物被她花道里层层的肉壁褶皱箍死,收缩不停的花心无休止地刺激着枪头。元越泽爽得一阵哆嗦,用尽力气冲刺最后几下,哪知任媚媚的蜜壶收缩得极为厉害,不但元越泽进出困难,甚至换成外人,恐怕男人那玩意都要被夹断。元越泽将长枪刺到任媚媚花道最深处,享受着收缩痉挛的花心的按摩,同时紧紧地抱住她,不断亲吻着她的耳珠和脸蛋。
任媚媚第一次体会到真正高潮的美妙滋味,她痉挛周期极长,快感消退得很慢,只觉整个人都飘在天外,舒畅得无法形容。
被她那美妙的花心连续啃咬按摩,元越泽再也忍不住,腰眼一麻,大股滚热阳精如火山爆发般激射而出,浇洒在任媚媚期待良久的花心和蜜壶深处。处于快慰顶峰的任媚媚被打得硬攀上另一个更强烈的高潮。她几乎是失去控制地痉挛颤抖,花心死咬枪头,又喷出一大股阴精。奔涌的阳精持续发射,将她的花房灌得满满的,与蜜壶花心内她同时喷出的淫水汇聚一起,在湿漉漉的棒身与小穴结合的密不透风处缓缓挤出。
二人剧烈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任媚媚软倒在元越泽怀里,红艳的樱唇在他耳边低声喘息呢喃着。
直到她花道嫩肉从高潮恢复下来后,蜜壶积存的液体才大股大股流出。
大半床单全被打湿,元越泽拿出一个地席,抱着依旧与他紧密连在一起,羞红了俏脸的任媚媚,躺了上去。
二人耳鬓厮磨,说着动人的情话。直到任媚媚身体炼化完毕,二人又激战起来。直到快天亮时,任媚媚这耐力惊人的艳女才在泄了第十次身之后,几乎虚脱的情况下昏睡了过去。她伏在元越泽怀里,嘴角依旧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幸福笑意。
接下来数日,元越泽都在学习如何与“黑王”交流,在他勤奋不懈下,“黑王”脾气终于不再暴躁,安静下来。
不出祝玉妍的预料,八日后,婠婠魔种大成,元越泽再次成为炉鼎。
东厢书房里。
种魔大法大成婠婠美眸神采飞扬,蓝中带紫,妖异中带着圣洁,美艳迫人。看着体内再无半分真气,脸色白得不正常,气喘如牛的元越泽,想起那日白清儿的话,婠婠心头不禁一酸,扶起他,幽幽地道:“是否婠儿不知心疼夫君呢,明知你会受苦还吵着要练种魔大法。”
元越泽得她渡过来的真气,脸色渐转红润,爱怜地抚上她嫩滑的脸蛋儿,道:“若是为了丫头,死我都不怕,这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又不是全为了你,种魔大法是魔门的象征,方便你统一魔门,也可加速中土太平盛世的来临。”
婠婠知道他都是胡说出来的理由,更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情动地献上自己香甜的小嘴。
你来我往,元越泽色心不死,刚恢复了点力气,就开始大占手足便宜,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二人立即分开。
云芝的清脆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夫君和姐姐好了吗?少帅来了。”
元越泽立即应了一声,婠婠扶着他走出门外。
见到一副死人模样的元越泽,寇仲吓了一大跳,立即过来搀着他,失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月许不见,寇仲修为更见精进,整个人如一柄如了鞘的刀一样锋利。
简单为他解释一通后,寇仲乍舌道:“婠大姐怎会这样狠心谋害亲夫呢!”
婠婠气得小嘴嘟长,一脚踢将过去,却被寇仲灵活地闪开了。
得云芝渡气,元越泽体力快速回复,道:“不要闹了,你怎么在这里,江南战事形势如何?”
婠婠开始打坐入定,感受种魔大法。寇仲则正容道:“老辅和老沈闭关死守,考虑到李唐不久后也该出兵,为免损失过大,我只命人围而不攻,等他们直接崩溃的那一天。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是窦建德托刘大哥请我与他会面,我在赵城见过他,顺路过来看看元大哥和娘。”
元越泽点头道:“窦建德与你说了什么。”
寇仲道:“他与我谈的与落雁嫂子几乎没有多大区别,我已暗示他不久后的这一战是中原一统的关键一战,他却执迷不悟,还要与我商议合作以及战后瓜分战果一事。不过……”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长吁一口气道:“不过此人确实精明,他在谈及合作前,曾问我如何攻打黎阳,李神通兵败退返黎阳,与李世绩闭门坚守,我们攻又不是不攻更不是,他正为此头痛。小弟一时口快,说了些战术,事后才发觉不对劲。”
元越泽道:“我知你是担心黎阳趁机被他攻下,洛阳将有俯背受敌之患,但事既已发生,还是着手准备应对的好,他既然已到赵城,可知他准备充足,对黎阳志在必得,寻求你的意见只是想锦上添花而已,大致策略他该早就定好。”
寇仲一呆,叹道:“窦建德已是难得一见的领袖人物,可惜被权利和胜利冲昏了头脑。小弟要尽快赶回梁都,着人准备牵制黎阳。”
云芝插口道:“窦建德是否在谈起少帅军,洛阳军时,会露出不屑的神色呢。”
寇仲点头道:“确如嫂子所讲,唉,我们两方兵马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万,没有人家多,自然会遭受白眼。我又不能说出鲁师暗中秘密训练的那一万精骑。”
元越泽笑道:“那一万精骑可抵十万步兵,乃是我们对付李世民玄甲精骑和颉利金狼军的最大助力,暂时还不宜张扬。是了,你和致致的表妹相处可还好?”
寇仲老脸一红,点了点头,狼狈道:“元大哥先调息,我去看看娘和贞姐”说完逃掉了。
元越泽失笑道:“名震天下的少帅也有害羞的一天,真是难得。”
第117章
云芝笑道:“少帅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话题一转,道:“夫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元越泽道:“婠儿大法既成,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等玉妍与二哥做戏完了后,若素素的消息还不传来,我就出发吧!”
云芝道:“那可有些遗憾了,独孤大将军听说王通联合颜师古等大儒,在长安和巴蜀讲学,为李唐造势后,特地请尤老夫人出马,准备请来她多年前的旧识,释儒道三门大家为我们造势,若按日期算,夫君恐怕来不及见他们了。”
元越泽好奇道:“都请了哪些大家,说来听听。”
云芝答道:“佛门的道宣大师,道家的孙思邈、潘师正两位先生。”
顿了一顿,小脸绷紧,似乎是强忍笑意地道:“儒家的独孤策先生。”
说完立即笑得打起滚来。
元越泽苦笑不得,道:“佛道两家的确实都是有名人物,我那独臂大舅哥怎么成了儒家代表?”
道宣大师,俗姓钱,丹徒人。十五岁出家,受戒于智首律师。除从慧頵和智首修学外,三十岁之前更多方广学。后入终南山丰德寺,研究弘传佛教戒律,世称南山律师。高僧玄奘回国后,道宣被诏为长安西明寺上座,参加玄奘译经道场,负责佛经翻译中文辞润色。而他最主要的成就则在律学和佛教史的贡献。他是佛教律宗三派之一的南山宗开创者,佛教史学家。学识渊博,著述甚多。
孙思邈则更不必多说,后世只要读过点书的人都该听过他的大名。是当代著名的医师与道士。他是中国乃至世界史上著名的医学家和药物学家,被誉为“药王”许多华人奉之为“医神”道宣大师正是其好友。潘师正亦非寻常人,是当代著名道教学士,上清茅山派第十一代宗师。
云芝坐了起来,喘着气道:“这是尤老夫人的意见,我们姐妹不方面露头,所以必须有个人在外面代替我们。”
元越泽暗道这大舅哥有点可怜,成了扯线木偶。口里道:“但是孙思邈为人淡泊,怎会轻易出山?”
按他所读过的史料记载,北周大成元年,以王室多故,孙思邈乃隐居太白山学道,炼气、养形,究养生长寿之术。及周静帝即位,杨坚辅政时,征为国子博士,他称疾不就。隋亡后,他隐于终南山。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召至京师,以其“有道”授予爵位,固辞不受,再入峨眉炼“太一神精丹”显庆三年,唐高宗又征召至京,居于鄱阳公主废府。翌年,高宗召见,拜谏议大夫,仍固辞不受。咸亨四年,高宗患疾,令其随御。上元元年,辞疾还山,高宗赐良马,假鄱阳公主邑司以属之。
这样一个淡泊名利,一心追求仙道的人怎可能轻易涉足人世?
云芝道:“尤老夫人与他是故交,应该有办法请他出山的。”
元越泽点了点头,实际上道学与道教并不是一个概念,只不过长久传承下来,两家思想不断融合,渐渐被人们搞混,这个年代的“道家”就是正统道学与道教的混合体。他当然不希望孙思邈和潘师正来了以后画些符,摆神坛,口里念点咒语装神棍。这点倒也不用担心,沈落雁等人应该会控制好的。
寇仲当晚赶回梁都。元越泽休息两日后,除了与诸女荒唐,所有时间都用在练气上。或许他的气势不再那么凌厉,黑王开始与他亲近,这倒大出元越泽所料。
正月廿一。
祝玉妍与岳山决斗前三日。
宋师道秘密来到洛阳,与元越泽见了一面。
通过他从解晖那里得到的消息,加上独孤峰的预测,元越泽知道巴蜀选择归顺李唐,最大的功臣还是李元吉,师妃暄并没有出卖宋玉华,这教元越泽心里舒服许多。从宋师道的口中,元越泽还听出解晖已经开始防备宋师道,说话都是遮遮掩掩的,以解晖的老谋深算,当然看得出天下大势越走越明朗的情形下,以宋智为首的宋阀绝不会不来趟一脚混水,宋师道虽是反出家门,与元越泽也成冤家,解晖却不会大意,说到底,宋师道仍是宋缺的儿子,宋家的后代。
二人正在对酌闲谈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宋玉致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道:“素素姐有信传回来。”
元越泽打开信件,阅毕后,神色冰冷地起身道:“我必须马上就出发,遗憾不能见证玉妍与二哥那场大戏了。”
接着转向宋玉致道:“若嬷嬷真可请来‘药王’为我军造势,就请致致为我解释一下不能亲自迎接他们的原因。”
信上写的是素素在山海关与“鬼煞”有过一战,那“鬼煞”修为高得惊人,以素素的本事,竟没法生擒住他,给他负伤逃走,素素也受邪气侵体,只有停下疗伤,无法追击。
宋师道用里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道了句“保重”后,率先自后门离去。
元越泽说动就动,此次虽说是有特别任务,但也可看成是一趟东北草原之旅,诸女当然也想出来游玩,但洛阳这一大摊子事绝非沈落雁一个人可以忙得过来,除了公务缠身的沈落雁、任媚媚、云芝、莲柔、花翎子之外,单美仙要独自到扬州走一遭,因为东溟派与李唐勾结之事早被她知晓,前几日又收到消息说东溟派有船只驶入长江,她必须要过去看看,若有必要,将东溟派重新夺回也非坏事。宋玉致则要与云玉真前往岭南,际此天下风云将起之时,洛阳与宋阀必须要落实好计划的每一步,争取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傅家三姐妹也不方便陪着元越泽,草原上的东西她们早看腻了,且此行难免会遇上高丽心怀叵测之辈,有她们在,元越泽做事也放不开。功夫已恢复从前水准的白清儿与闻采亭当然也无法跟在他身边,她们都要留下辅助婠婠做圣门大会前的准备工作。因为商青雅快要临盆,所以商秀珣也要回牧场去陪着她。最终,能跟在元越泽身边的只有萧琲、宋玉华、单琬晶和单如茵。祝玉妍则要等与宋师道做完戏后,才会沿途追上来。
正在商讨时,阴显鹤兄妹赶来了。这些天来,兄妹俩住在沈落雁特别给他们安排的院落里,教二人好好叙旧,这还是回到洛阳后,元越泽第二次见到兄妹俩,此刻的阴显鹤虽然冷傲如旧,却没了那分令人无法亲近的感觉,他心病尽去,人自然大变模样,从他的气息看,该是小鹤儿以奇力助他洗髓伐毛过。
阴显鹤进门后,就道:“我对北疆熟悉,妹夫要去冒险,我自然责无旁贷。”
元越泽笑道:“大舅哥你就好好陪小妹吧,你们分开十多年,我怎忍心又教你们分开。何况我早已有了最好的探子。”
说完嘬唇长啸。
天象骤变,乌云蔽日,凌厉的破风声由天而至。
阴显鹤吓了一跳,仰头上望,只见一只双翼展开达九尺的灰黑巨鹰,挡住了太阳光芒,正俯冲而下,灵巧如神地落在元越泽肩上,寒光闪闪的鹰目冷冷观察周遭的人与物。
小鹤儿一呆,冲过来嚷道:“它会武功吗?”
元越泽微微一笑,道:“洛阳及其他事就拜托各位贤妻了,大舅哥若有兴趣,也可参与进来。”
阴显鹤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默默点头后离去,把时间留给元越泽与诸女。
萧琲四女已钻入手镯,元越泽歉意地望着眼前着一群依依不舍的娇妻,为云芝擦去眼角泪水,柔声道:“苦了你们了,我元越泽为了一己理想,欠你们实是太多。最迟五月,我就可回来。待天下一统,我们身上再无半分责任,就可安心回到山林过悠闲自在的日子了。”
云芝和傅君嫱扑到他怀里,香肩抽搐,却没有哭出声。
单美仙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微笑道:“只是几月离别而已,不必难过了。夫君在外行事不可卤莽,时刻记着你为什么而去那里。”
对着这亦师亦友,亦姐亦妻的温柔女子,元越泽心头一阵激动,立即点头。
一番亲热后,元越泽挥手告别。
站在沈落雁身侧,一袭似火红衣的张出尘呆呆地目送元越泽离去,连被划分到他的小娇妻行列,又被夺去初吻也毫无知觉。
出门时,恰好遇到急匆匆赶来的龟兹美女玲珑娇,尚未弄清楚怎么回事时,元越泽已一把按住她的香肩,痛尝了一下她的芳唇,在她耳边留了一句“我会带五彩石回来的”后,洒然离去。
这时代出行的人都要准备马匹,独孤峰闻讯立即送来上等好马一匹,却被元越泽拒绝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骑马,春节前在长安学了几天,骑得他腰酸背痛,难受异常。简单与独孤峰话别后,他展开轻功,一路奔向东北。
他的真气强在深不见底,被婠婠全部吸干后,只经过数日练气,刚刚恢复从前的一成不到,只奔了百里不到,他已觉力尽,立即停下休息。黑王受他召唤,落到地上,啄着他取出的肉干。
元越泽盘膝而坐,灵台一片澄明,进入无人无我的至境。将自己与宇宙联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天地精气由生死窍与百汇源源进入体内,经精炼转化为最精纯的先天真气,浑浑融融地散开,均匀的分布在每一处窍穴里。
此正是行功口诀:神聚顶,气贯天地川大海。气若谷,精如虚浮力所在。精汇无,元抱归一敛藏气。
再次睁开双眼时,天色已暗,黑王正靠在他身边打盹,感受到这灵禽神鹰对自己的信任,元越泽心中一阵得意。
拉出几女烤肉进食,几女都都呆腻了,遂要求单琬晶为她们打扮成男装,与元越泽一同奔行。
两天后的黄昏,五人来到一处山冈上,卓立远眺。
元越泽拉着宋玉华的纤手,道:“玉华可否给我分析一下眼下形势?”
宋玉华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自从跟了元越泽,得以享受到后世许多女性都享受不到的绝对自由,心情大好,她深知今趟元越泽带她出来,不是因为她的事情早就暴-露,而是元越泽怕她在家里闷坏,刚刚这问题明显是元越泽要考一考她这段日子读书的收获,于是望着不远处的城市,道:“此城名为卫辉,往东北行百里就是黎阳,从城市中心光亮集中,边缘昏暗当可推测此城周围有干扰百姓正常生活的人或事存在。”
单琬晶接口道:“恐怕会与窦建德的军队有关吧?”
元越泽哈哈笑,道:“两位贤妻果真不凡,卫辉城与黎阳城成犄角之势。昔日宇文阀以十万旧隋精兵北上,李世绩弃黎阳而守黎阳仓,李密则率军驻于清淇,每天与李世绩以烽火联络,每当敌人攻击黎阳,李密就派兵袭他背后,使敌人前后受敌。今天黎阳仓已变废墟,李世绩再难施退守黎阳仓之计,不过若与卫辉唐军呼应,对任何攻打黎阳的人仍是大大不利,小仲已与我细谈过,他曾献计要窦建德,要以围、扰为主,奇兵埋伏为辅,看来窦建德已按捺不住,卫辉周围已经驻扎了不少窦建德的军队,不为攻城,只为困敌扰敌。”
萧琲同意道:“小仲可以说将兵法中的‘伐谋’与‘诡道’发挥到了极至,若不出意料,黎阳恐怕不到一个月内就要换姓。”
元越泽道:“就算可攻破黎阳,窦建德损失也绝不会小。”
单琬晶道:“不过障碍一去,际此李唐与我们都在紧张备战的微妙时刻,窦建德亦可取得休养生息的时机,谁都知道大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爆发。”
元越泽望上昏暗的天空,黑王在百丈以外的高空盘旋飞舞,正好验证了他对伏兵的预测,于是笑道:“这些事轮不到我们管,吃饱练功,然后赶路,才是我们需要做的。”
三日后,元越泽赶到乐寿。
乐寿位于沱水和漳水两河之间,乃北疆著名山城,控制著广大地区与两河及永济渠上游的交通,地理位置颇为重要,紧扼通往渔阳和山海关的陆路官道。城墙四周连环,坚固雄伟,以砖石严实包砌,再以箭楼瓮城加强防卫的能力,又把溪水引进,内则为河道,外则成护河,附近山峦起伏,其气势确非一般筑在平原上的城廓可比。虽只有洛阳、长安那种大都会一半的规模,却白有其恢宏壮大的气势,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乱山环绕,山川夹流,崎呕险阻,实乃边防用武之地。
城中更是廛里繁盛,房舍鳞次栉比,楼合相望。现在已是正月末,天气开始解寒,雪溶后城里城外树木葱笼,一片大地春回的美景。
随着夏国的声势日强,乐寿商业发达,成为北疆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窦建德又于两河一渠建造子城和堡垒,以道路与乐寿相连,自成一个贯通河渠的交通体系,益增其战略和经济上的重要性。城内最主要的是贯通四道城门的南北大街和东西大街,核心处就是夏宫所在的内城,其他较次街道依这十字轴心井然分布。
为免遭人当猴子一样围观,元越泽只带萧琲,又换下常年不换的单薄衣衫,穿起细心的宋玉华早就缝制好的羊皮袄,以内功收慑凌厉的眼神,混在一群入城的商贾队伍中,缴税入城。
这里是傅君婥设立在东北的一处消息据点所在地,元越泽进城只为取得最新消息。
在一处不起眼的米行里,元越泽对伙计打出暗号,立即被伙计请到后堂。
不片刻,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双眼乍看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是精华内敛,藏而不收,脚步轻灵,移动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可见非是等闲之辈,好奇地看了元越泽二人几眼,他施礼道:“敢问两位与君婥小姐是何关系?”
元越泽二人暗暗点头,这人没有盲目信从,正体现出傅君婥选人时的谨慎,于是道:“在下元越泽,君婥正是内子。”
那老板一震,失声道:“什么!”
话虽如此,眼中却是精芒一闪,不动声息的一掌猛拍向元越泽胸口,从来势上,元越泽已知其修为的不凡。
眼看着元越泽不闪不避,他大笑道:“无知小贼,竟敢冒充元公子,老子岂能饶你!”
“砰!”
元越泽以胸口硬接了他这一掌。老板发出的强烈起劲,在他胸口形成一股涡漩,向四处激荡,附近家俱桌椅,风扫落叶般翻腾破裂,滚往四方,最后只剩元越泽夫妇二人及座下椅子。
那老板脸现讶色,收掌而立。
元越泽知道自己因为内功尽去,这些天来也只恢复了一成左右,以这老板的身手绝不会相信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与萧琲双目神采已经敛去,虽仍是精精灵灵,已没有一向慑人的精芒,更加促使老板怀疑自己冒充。好在他有这具非凡的身体,可挡住天下任何攻击。
手腕一翻,透明的邪剑来到手上,元越泽微笑道:“这把剑是不是可以证明在下的身份。”
那老板又是一震,跪倒道:“狄清和见过公子与夫人,冒犯死罪,请任意责罚。”
元越泽不习惯受人跪拜,上前扶起他道:“狄老板为人谨慎,何罪之有,快快请起,我们此次前来是要向你询问北方的最新消息。”
狄清和受宠若惊,起身道:“公子折煞小人了。”
接着清咳一声,道:“洛阳处有最新消息说,正月廿四晚,祝夫人与岳霸刀决战于洛阳西北三十里处的北魏长陵,由于沈城主封锁现场,所以没人见证到那场比斗的经过,结果是两败俱伤。”
边说边望向元越泽,似想从他那里探听到此事的真正结果。
元越泽见此人极为精明,大笑道:“我是决战前出来的,不过可以告诉狄老板,战果绝非如此。好了,说说其他事情吧。”
外人眼中,这次决战当然是最重大的事,狄清和最先提起,没想到拍错了地方,面色尴尬道:“李唐方面,李渊派李世民的主力大军进入弘农,又以李元吉出守太原,再命为李纲为晋州道行军总管,率军援助李元吉。刘武周方面,宋金刚以二万精骑突袭愉次,击溃了唐将姜宝谊和李仲文的部队。”
现在双方都处在备战期,即使有冲突,也不会闹大,但李唐显然由于战线靠北而吃了暗亏,寥寥几语,元越泽二人已推测出今趟宋金刚南侵太原,后面恐怕有颉利全力支持,又或者不但供应战马装备,还以突厥精锐乔装宋金刚的手下,那绝非唐军所能应付。元越泽心忖难怪李渊对突厥如此忌惮,不敢公然开罪颉利。如若扯破脸皮,颉利毫无顾忌的联手与宋金刚挥军南下,谁架得住他们?还幸现在仍未致如此明目张胆。不过这一想法使他荡平塞外的决心更加坚定。
与萧琲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元越泽点头道:“那么刘武周的下一个目标非平遥则为介州。一但平遥和介州陷落,宋金刚将可直接围攻太原本城,太原不但是李渊的老巢,更是唐室的后援粮仓,不容有失,这下有得他们忙的了。”
顿了一顿,他喃喃自语道:“不对,李渊该早觉察危险。一但太原失守,宋金刚部可沿汾水南下,循李渊当年入关旧路,渡黄河直指长安,否则何有派兵往援之举?我猜李世民是故意让李元吉吃败仗,以诱宋金刚深入,他在弘农的军队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主力恐怕已埋伏好准备伏击宋金刚。”
狄清和道:“公子高明!”
元越泽抓头道:“嘿,我虽读过兵书,但只会纸上谈兵,狄老板过奖了。”
只有萧琲心知他是不敢看低沙场的无敌统帅李世民才会这样肯动脑子思索事情。
狄清和又道:“现在北方几大势力,诸如占据渔阳的燕王高开道,幽州的黑道大豪罗艺,趁着突厥的突利和颉利互相攻占,争持不下,他们也再不需看突厥人的脸色行事,照我们得来消息,他们正思量今后的去向行止,公子名震天下,此行顺路探望他们,说不定可与他结成盟约,此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元越泽摇头道:“狄老板太抬举我了,一天李唐与刘武周、宋金刚之战未有结果,高开道和罗艺等人该不会轻率做出决定。假若胜的一方是李唐,他们或会向李唐投诚;若胜的是刘武周,他们则只好再乖乖的作突厥人的走狗,洛阳除了声势可以与李唐相比外,军备战力上差距还有一些,高开道等人绝不会向没有绝对兵力的人投降的。”
狄清和叹道:“公子看事准而透彻,小人怎都想不到这么深入。”
元越泽的话并非无的放失,要知道现在长江以北,黄河以南虽然都被沈落雁和寇仲控制,但双方加在一起的兵力也只有十六万左右,精兵连十万都不到。但李唐依旧不敢动,就因为顾忌岭南宋阀,李唐得了巴蜀固然是美事,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失的就是战线被从太原拉过潼关,一直到达长江入蜀口,这么长的战线上,谁都没法集中兵力,李唐亦怕宋阀突然对巴蜀发动袭击,岭南以俚僚为主,民风纯朴,刻苦擅战,虽只十多万之众,却是训练精良,在宋阀的财势支持与一向主战的宋智指挥下,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所以才会不立即出关扩张,而是闭关扩充实力,以图稳步的胜利。
再去见过长相可怕,脾气比黑王还要暴躁的翟娇,留下千两黄金供其应付手头之急,婉拒她欲赠两人的突厥宝马,保证可追回失物后,在翟娇满意的笑脸中,二人离开乐寿,继续朝东北的山海关方向行去。
萧琲道:“恐怕不久以后,历史就要重演。”
以她一个当代人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后,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元越泽知道她说的是历史上极有名的“柏壁之战”边奔边道:“鞭长莫及,就算重演,我们也毫无办法。”
第118章
虽然已是老夫老妻,萧琲依旧被元越泽看得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后,方道:“这么重要的事,就算夫君忘记,我们姐妹怎会忘记。”
接着小嘴中吐出一大段元越泽都听不懂的语言,微笑地望着他。
元越泽心中一阵汗颜,刚刚他才想起忘记带懂突厥语的人,岂知萧琲等女早已暗中做好准备,于是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欣喜道:“琲儿并非突厥人,为何会说突厥语?”
萧琲凤目一挑,得意地看着元越泽,道:“当年和亲东突厥启民可汗的安义公主死后,为保持与突厥的关系,文帝以宗室女义成公主嫁于启民可汗。我与她情同母女,时常有书信往来,但突厥方面看得严,她只有以突厥语写来,我再找人带读,十多年下来,已会了许多突厥语。”
说到这里,她神情转暗,叹道:“隋灭后,我们再无书信往来。”
义成公主的事迹,元越泽当然听过,此女在突厥生活近三十年,先后为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之后妃,后被唐将李靖所杀。
萧琲突然道:“噢!我突然又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颉利很有可能本来准备亲率大军,偕刘武周、宋金刚联袂入侵太原。但因突利在我们帮助下返国,向颉利发动战争才使颉利无法分身,只好用现在这种送人送马的方式增强宋金刚军力,这样我们岂非帮了李唐一个天大的忙。”
元越泽沉吟道:“话虽如此,我却认为该是帮了中原所有人一个忙。突厥人做惯马贼,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当作家常便饭,若让他们长驱直捣中原,会造成极严重的破坏。至少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绝对无法与之抗衡。”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坚决地道:“若真有这么一天,我宁愿背负永远的噩梦折磨,也要以一人之力屠尽侵略者。”
萧琲默然,元越泽的话并非子虚乌有,因为在国与国的仇恨里,个人交情并没有容身之地。突利就算感激元越泽,当元越泽是个知己,却依旧无法改变二人所在的民族以及对立立场,所以他大有可能随时与颉利停战,共同南下入侵中原。
拉住元越泽的手,萧琲柔声道:“他们缺的是一个契机,若毕玄没有受挫,或许可调和二人的矛盾,但毕玄狼牙已断,夫君也不必担忧。”
元越泽想起那晚宇文伤与李渊的对话,神色凝重地道:“毕玄会否恢复斗志,依旧是个谜,我们先将东北的事解决后,再想其他吧!”
渔阳、安乐、北平、辽西和涿郡,并称东北边陲五大城,因高开道以渔阳为京,故渔阳隐成五城之首,成为该区军事经济贸易的中心。
渔阳城廓只有洛阳、长安那类大都会一半的规模,商贾集中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上,跨街有十座牌坊和楼阁,房舍大多为瓦项平房,长街古城,雕楼重重,充盈着边塞大城的气氛。由于渔阳乃山海关南最大的驿站和贸易中心,故城内有不少来自南方和塞外的商旅,四方杂处,繁盛热闹。
华灯初上,城中心的一座大型酒楼正厅里人声鼎沸,喝酒聊天者声音响亮,与中土酒楼风气迥异,突显外族的豪放之风。
蓦地,喧闹的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目光齐齐望向门口。
吸引他们的并非门口走如那身材不太结实,却发散着凌厉之极气势的英伟男子,也不是他身边两个娇滴滴的柔弱美人,而是站在那男子肩头,以一双森寒鹰目冷视周围的巨鹰。塞外人对鹰、狼等动物极为崇拜,这酒楼里亦有不少塞外人,但他们一生从未见过这样大的神鹰,那黑鹰光体重至少都有四、五十斤,一对翅膀若是展开,恐怕也得有一丈左右。
这三人正是经过十多天长途跋涉,来到渔阳的元越泽、萧琲和单琬晶,这段日子以来,萧琲在元越泽练气之余,教了他不少突厥话,其他三女连带着学了一点。元越泽此时功力已恢复近两成,他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认出他,特别是神出鬼没的鬼煞一旦得知他来到北疆,恐怕就会藏起来。其他两女则是相反,完全封闭毛孔,做出一副娇弱无力,丝毫不懂武功的模样,更加教人难以联想到是他元越泽来到此地,因为他与他家中娇妻的气质和特征几乎已被天下人知晓,修为天人,淡雅若仙,虚无缥缈。
小二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可怕的黑王和眼神都可杀死人的元越泽,硬着头皮将三人请入临窗的座位上。随便点了几道菜,三人开始享用,黑王多日来与元越泽已建立起友情,对他完全信任,乖巧地站在一方长椅上享用美味,人鹰亲密令众人大为钦羡,频频惹来注目,心中羡慕这家伙好运气,竟可驯服如此有灵性的鹰儿。
元越泽眼光扫过不停打量他们一桌的人,在其锋锐似刀的眼神面前,那些人全败下阵来,立即将注意力放回自己酒桌上,再不敢望过来一眼,边饮边聊,大厅内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兄台与两位夫人生得好面相,贫道骡道人,不知可有幸与兄台同桌一谈?”
一把阴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元越泽三人望了过去。
走过来的是一个道士打扮,端着茶杯的中年人,此人生得容貌古怪丑陋,五短身材,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黑王,显是对这神鹰怀有浓重的兴趣。
元越泽来此鱼龙混杂的场合,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因为除了大夏势力范围后,再无元越泽可获得消息的据点。于是将黑王抱过来,放在自己的长凳上,起身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在下兰陵萧贝,道长请坐。”
萧贝与萧琲同音,萧琲听后不禁横了他一眼。
骡道人道了声谢,坐了下来,眼睛依旧不离黑王,眼中闪过炽烈的神色,举起茶杯道:“贫道不会引酒,就以茶代酒,敬萧兄与两位夫人一杯。”
一杯过后,骡道人方将眼神从黑王身上移开,叹道:“萧兄勿怪,贫道对动物有着极深的感情,你们看那匹骡,就是贫道的命根子。体型这样巨大的神鹰尚是头一次见,难免失神,教三位见笑了。”
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向窗外,但见柱边栓着一匹神骏非常的马骡,毛色理得润泽洁美,当知骡道人所言非虚。
元越泽微笑摇头,骡道人又道:“看三位装束,该是久居夏国之人,若哪里有贫道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
行走江湖的人,重要的是注意说话分寸,尤其不可胡乱打听别人的行踪及目的,骡道人说话方式巧妙,省掉一句不该问的,又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教元越泽三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元越泽也不客气,压低声音道:“在下的族兄萧世用在关内外做玉石生意,年许前有批货被人抢了,我与内子多年隐居,本已不问世事,但兄长被债主迫得自杀,我忍不下这口气,决定出山查个究竟,以还兄长在天之灵一个公道。”
骡道人一呆道:“萧兄与两位夫人年纪看来不过二十上下,怎会隐居多年?”
元越泽故做神秘道:“不瞒道长,在下今年已过五十,两位内子只比我小几岁而已。我夫妇三人当年得传自孙思邈道长的仙术,常年修习,日久见功。不过孙道长不认在下为徒,所以希望道长为在下保密此事。”
骡道人眼中泛起崇敬的神色,喃喃道:“难怪难怪,竟是孙道长的高足。”
元越泽暗吁了一口气,总算把来历编得还算周全,他所说的玉石商人是从翟娇处听来的,那玉石商人悲愤自杀后,此案早成悬案。更高明处在于急中生智抬出孙思邈,要知道孙思邈在历史上的记载可是年过五十而保少年容貌气色、身形步态,且行踪一向隐秘,骡道人也是修道之人,当即不敢再有怀疑。
清咳一声,骡道人道:“大家同是修道之人,萧兄如此相信贫道,贫道感激。贫道在这一带还算混得开,最近北疆发生的事情,不知萧兄路上打听到多少?”
元越泽装傻道:“只是在渔阳外听人隐约说起什么鬼煞,其他的就不知晓了。”
骡道人道:“鬼煞确实是个令人恐惧的人物,但他不会与令兄的买卖有关。最近北疆怪事连连,五日前的‘安乐惨案’和三日前发生的‘百花惨案’都教人头疼。”
见三人不解的神情,骡道人更加确信三人是常年隐居山中的野人,低声解释道:“安乐县位于渔阳之北,城内最大的帮会是安乐帮,帮主陆平德高望重,交游广阔,得人尊敬,因追查一起凶劫案开罪狼谷的人,竟给狼谷群盗之首率高手潜入城内,一夜间尽杀陆平一家上下百多人,稚子孕妇亦不放过,还把陆家一把火夷为灰烬,火势波及邻舍,毁屋数十,无辜遭殃者以百计。后来有目击者说行凶者仅一人,这教人联想到传闻武功可比得上天下第一高手元越泽的鬼煞,此事惹起北疆武林的公愤,一向各自为政的帮会首次联结起来,准备在饮马驿召开北疆武林大会,务要还死者们一个公道。”
接着又叹道:“贫道最讨厌这些虚伪的武林人士,他们凭甚么为我棋友讨回公道,唉!什么帮不好叫,却叫作安乐帮,人只有死了才得安乐,想不到一话成谶。陆老弟,贫道敬你一杯。”
他后半句是自言自语,且有些疯疯癫癫,正是真情流露。几人始知骡道人是被害的安乐帮主陆平的挚友深交。
被人冠以第一高手之名,元越泽毫无感觉,心忖“首次”个屁,鬼煞行凶这么久,北疆武林又不见有多大动静,现在发现鬼煞并非只盗孕妇胎盘,就开始人人自危了。
单琬晶道:“那‘百花惨案’又是什么?”
骡道人好奇道:“夫人听过‘狼谷’吗?”
单琬晶这才发觉自己不自觉下露出马脚,淡淡道:“没听说过,不过是对后一件案子很感兴趣罢了。”
骡道人点头道:“这里有个被称为箭大师的著名弓箭匠,专为付得出高价的人制弓造箭,此君更是燕王的御用匠人,听说他一生曾制成七把他很满意的神弓,现在手上仅余‘刺日’和‘射月’两弓,作私人珍藏,有人出价千两黄金他仍不肯割爱。箭大师脾气古怪,谁的帐都不卖,包括燕王在内,他迷上青楼‘百花苑’的媚娘,不到那里去绝对睡不着觉,就在三天前的夜里,有人蒙面杀入百花苑,目标就是箭大师的房间,第二天,人们只发现许多死尸,箭大师则不知去向。最离奇的事是有人说此事是狼盗干的,也有人说是鬼煞干的,还有人说是韦沙帮的帮主深末桓干的,总之说法有很多,燕王视此案为奇耻大辱,虽重金悬赏,仍未能将凶手缉拿归案。”
元越泽大脑一片混乱,这些突如其来的案子疑点重重,光靠推理是没有多大效果的,骡道人继续道:“贫道认为害了令兄的人不过几人,其一是‘饿狼’崔望,此人出生在一条叫‘狼谷’的小村落,他率领的狼盗行踪诡秘,来去如风,专抢劫来往边关的商旅,反抗者必杀无赦,行事时以黑头罩蒙面,事后散避各处,极为神秘;其二是韦沙帮的帮主深末桓,他与妻子木铃并称‘夫妇恶盗’,此人在塞外臭名远播,率领群盗来去如风,没有人能奈何他们,据闻他们还得颉利暗中支持,肆虐辽北,杀人无数;其二是契丹的马贼头呼延金;其三则是来白高丽的韩朝安;最后嘛…”
他机警地望了周围几眼,凑过来道:“最后这人就是北霸帮的大龙头杜兴,此人与呼延金关系密切,又有突厥和契丹血统,敌视我汉族人士。嘿!萧兄修为这样不简单,当可为我汉人大争一口气!”
萧琲性子沉稳,听出他只是想提点元越泽,后面提到的几方恶人都有可能与安乐惨案有关,目的只是欲借元越泽之手,为陆平报仇,这两件事,元越泽当然也不会不理,于是顺着他的心意道:“原来此地竟还发生过这么多离奇的事,多谢道长的指示,请问道长可听过北马帮许开山当家?家伯曾留书说此人非同寻常。”
骡道人把握到她“非同寻常”的意思,眼中杀机一闪即逝,道:“听说他半年多前到极北之地找寻宝马,春节后才回到北疆,因被极北严寒天气冻伤内脏,回来后就开始闭关调养。”
元越泽道:“道长似是有话藏在心里,萧某以兰陵祖先的名誉发誓,绝不会袖手不理此等灭绝人寰的惨事,请道长有话明说。”
骡道人道了个歉,低声道:“杜兴是个双脸人。暗里做尽坏事,控制着一个包赌营娼、走私漏税的罪恶王国,通过暴力、恐吓、贿赂、诛除异己种种手段,逆我者生,顺我者亡,直至所有人都屈服于他yin威之下,敢怒不敢言。另一方面却摆出主持公义的武林大豪款儿,处处排难交镒,为被抢掠欺负者讨回公道,甚至设置义堂免费供贫民饮食,许开山正是他的走狗,为他干伤天害理的事的走狗,好无损他的声望。说什么到极北之地寻宝马,我看是遇到了仇家追杀还差不多。而且经过这几天推敲,我发觉此人很有可能就是狼盗。我一直认为陆老弟是被狼盗害的,因为他近月来全力追查狼盗的踪迹。在遇难前,他曾到过山海关去,只是据陪他一道去的安了帮二当家舒丁泰说,并没有着生什么特别的事,他们本要去见一批曾被崔望劫掠的胡商,却扑个空,胡商早出关去。不过陆老弟曾私底下告诉我舒丁泰和杜兴过从甚密,屡劝不听。今日思路突然变清晰,察觉到了舒丁泰、杜兴、许开山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元越泽心忖东北受自己的影响较小,狼盗与大明尊教关系不浅,崔望正是“龙王”拜紫亭座下大将军宫奇扮的,听命于许开山,骡道人的推测虽不中亦相差不远矣。想到这里,他双目电芒更盛,闪烁着强大的自信,道:“道长若是方便,请为在下散布我到来此地一事,想来那些自大的地头蛇定会前来惹我。”
骡道人一呆道:“这个没问题,萧兄艺高人胆大,为民除害侠义之心令人佩服,贫道再敬你一杯。”
三人出城,继续行程,披星戴月。
从骡道人的话里,他得到一条最有用的消息,那就是许开山已经回到北疆,虽说到极北之地寻宝马一说不大可信,骡道人的说法同样不可信。他目下首要任务的是先到山海关找到素素,争取先除掉鬼煞,然后再继续北上。当然,若能顺路查清两件惨案,又或干掉许开山,就更完美了。
经过问路与查看地图,元越泽得知若沿官道直走,不入安乐经饮马驿便可直抵山海关。他虽是担心素素,却也深知心境若乱,对恢复内力无半分好处,强行压下忧虑,以往常的速度向东北方向行进。
间有遇上经过的商旅,彼此都会友善的打招呼问好,交换来道去路的消息。商旅们每见到黑王时,都会发出感叹的声音,他们更惊叹元越泽这来自中土的人竟连马都不准备,徒脚上路。其间也有遇上一些急匆匆赶路的帮会人物,瞥黑王与跟在元越泽身边的四女,都会露出贪婪的神色,不过在一身的杀气的元越泽面前,他们最终选择继续赶路。
再行数日,已是二月初,一行五人深切体会到北方边塞雄奇的山水,前方群山耸峙,原始森林广阔浓密,延绵无尽,林荫深处时有河溪淌流,水草茂盛,桦树、栎树参天而起,走到高处远望,间中可见田野问低矮的农舍和牛羊,颇有与世隔绝无争的味儿。
元越泽保持每日行进百里的速度,其他时间除了练功就是跟萧琲学些简单的突厥语,这么多天下来,收获不小。
单如茵拿着地图来到元越泽身边,撅嘴道:“我们都没来过北疆,还好夫君与黑王通灵,否则真的会迷路,这地图看得人头痛。”
宋玉华接口道:“塞北气候确实比中土差上许多,比如现在这时节,中土会更暖和,难怪塞外的人对中土向来虎视耽耽。”
元越泽叹道:“塞外地势特别,大草原都在高原上,戈壁大沙漠在草原之西,东部的草原最宽广。据说太阳从大草原东部升起,要整个时辰才可照遍大草原。人们无法选择出生地点,但成长起来后,却有权利选择居住地,不过这一切却被小到习惯品行,大到国家民族等包袱所拖累,最终只有通过战争来解决。”
萧琲可以说是几人中阅历最丰富,也是最沉着冷静的,她秀眉轻蹙,道:“再行几十里,应该就可到达饮马驿了,不知能否赶上北疆武林大会。”
单琬晶道:“这几天路上遇到那些帮会人士该就是去饮马驿方向的吧!”
不待元越泽答话,天空中黑王的巨大身影俯冲盘旋而下。
几人认得这抱讯的鹰舞,立即功贯双目望向前方。
只见远方尘头飞扬,片刻后,骑士、骡车、马车从饮马驿的方向开来。
元越泽道:“这批人数至少过百,队形不整,看似一队,实是分属不同队伍,且走得匆忙,颇有临急临忙从饮马驿撤走的意味。莫非我们来晚了?夫人们先行藏起,你们不方便露面。”
几女藏入手镯,元越泽肩抗黑王,虎步声风,迎上车队。到接近时,更肯定是于饮马驿歇脚的商旅,纷纷从驿馆“逃出来”这群人狼狈不堪地逃窜,看都不看元越泽一眼。
拉住一名商人打扮的胖子,元越泽问起经过。那商人望了一眼黑王,惊呆后喘着气道:“你千万不要到饮马驿去,那处现时来了很多帮会人物,绝不会有甚么好事。”
元越泽道:“这里距离饮马驿已数十里,你们为何还这么匆忙?”
那商人道:“我们有人看到‘霸王’杜兴安排大批人手埋伏在饮马驿周围,怕是要灭口抢劫财物,当然逃得越远越好。”
说完用力挣开元越泽的手,踉跄着前奔而去。
黑王低飞盘旋,元越泽飞驰向饮马驿。
他恐怕真的来晚了,北疆武林向来内斗不断,敌视杜兴的人当然也有不少,杜兴之前可以不理会鬼煞之事,且安乐惨案很有可能是他安排出来的,此次借口对付鬼煞,将北疆重要人物集中到一起消灭,当然是再好不过。
奔了十多里,穿过一座山丘后,官道转为平直,远处林木上仿佛云气缭绕,如神仙境界,使人着迷,不远处即是饮马驿。
前面蹄声再起,一匹速度比得上马儿的神骏孤骡奔来,骡上一人浑身鲜血,衣衫不整,不是才分别数日的骡道人又是何人。
看到在元越泽头上飞舞的黑王,骡道人心中一喜,隔远就大嚷道:“萧兄缘何来得这样晚!”
他来到元越泽面前停下爱骡小蕾,元越泽立即伸过手,渡气助他平复气息,道:“杜兴动手了吗?”
骡道人一呆,显然没想到他会猜得这样准,苦笑着道:“北疆武林除了许开山外,所有人都到齐,杜兴一来就气焰凌人,不提鬼煞,却说要选个盟主出来,大家怎会服他,自然反对,又有人揭他的短,杜兴正愁没有借口,当即下令动手,众人才知中了埋伏,杜兴早安排数百刀手弩弓手在驿外,唉,还好贫道平时不招惹仇家,本事也低下,才逃了出来。”
元越泽此刻功力只恢复了两成多,不方便一直为他渡气,见他气息平复,收手道:“北疆武林该也有些好手,怎会如此轻易上当?”
骡道人见他步向饮马驿方向,骇然道:“萧兄勿要逞强,你现在若去九死一生,贫道逃出来时,外联帮龙头大贡郎、东北帮的帮主贝叔群、塞漠帮的帮主荆抗、仙霞洞洞主陈和及一众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北疆确实不乏高手,但杜兴先通过老相好,饮马驿的老板娘‘骚娘子’在酒菜里下了软骨散,而且燕王委任的总巡捕丘南山也没到场,安乐帮的舒丁泰和北马帮的项元化又阵前倒戈,投向杜兴一边,这样一个早有预谋的陷阱,任谁也无法逃掉。丘南山恐怕也早被杜兴灭口。”
第119章 饮马驿旅
元越泽道:“道长没有为我散布消息吗?”
骡道人道:“贫道已经散布,不过杜兴等人完全不把萧兄当成一回事儿……”
元越泽暗叫失策,只靠一个没人听过的名字,怎会惹人注意,起到震慑四方的作用,于是微笑道:“道长离开吧,我要过去看一眼,若杜兴也是害死族兄的人之一,我绝不会饶他。”
说完大踏步朝饮马驿奔去。
半晌,骡道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萧兄请等等,贫道也非贪生怕死之人,何况杜兴狼子野心已经暴露出来,陆兄弟之死一定与他有关系,你不熟悉这里,我为你领路吧!是了,怎么不见两位夫人?”
元越泽道:“萧某以性命担保道长不会有危险,内子隐居多年,对俗世甚为厌恶,在下已安排她们住在隐秘地方。”
一路长奔,二人抵达通往饮马驿的坡道下,元越泽微感愕然,想不到在边塞地区,有这么一座造型古怪,气势雄伟的旅馆驿站。
饮马驿位于峡谷一侧的山势高处,背傍高山,颇有占山为王的山寨味道,具备军事防御的力量。
骡道人呆望累得口吐白沫的小蕾片刻,开始为元越泽介绍。
饮马驿的主建筑物是一座两层高的土楼,以正圆形高达三丈的石砌围墙包环维护,主楼位于靠山的一方,围墙就由土楼两侧开展,环抱出敞开的大广场,亦是车马停驻的地方。大门与主屋遥相对应,只有一个入口,沿围墙设置客房,足有五十间之多,天井周围是环绕的回廊,置有数组各七、八张椅桌供人歇息谈天,天井中心是个宽达两丈的大水他。
骡道人眼中闪过讶色,眼前的驿站没有半分打斗过的迹象,隐约可见广场嵌置十多组供乡马的木栏,还有伙计在一边闲聊,一边把草料清水注进马槽,供几十匹精壮的马儿饮食。元越泽却不以为然,他功力虽消,高深的精神修为却在不断提升着,通过灵觉,他清楚察觉到周围气氛中透出一种紧张沉凝的诡异,令人感到胸口憋闷。于是皱眉道:“这座石砌的山寨高据丘顶之上,无论广场巴主楼,均只有一个入口,窗户窄细,虽有防御上的优势,但若给人封锁入口,却是谁都逃不掉,再看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现场收拾得竟这样干净,杜兴确非等闲角色。”
语毕,长身跃起,几个起落来到驿旅门口,高声喝道:“杜兴何在,出来受死!”
黑王灵巧地飞下,傲立在他肩头。
骡道人心忖这人怎么这般不通世情,太冲动了。但见他脸容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雄伟如山,挺拔若松的躯体笔挺如枪,状若天神,肩上黑王更添其不可一世的霸道气概,使人生出无论遇上任何风暴,这一人一鹰仍将屹立不倒的感觉。
灌注真气的声音足可传遍方圆几十丈,楼内突然起了一阵喧哗,十数个身体强壮的伙计手执利器冲出门口,从他们精华内敛和高高鼓起至无法掩饰的太阳穴看,元越泽推知这些高手很可能是杜兴安排的。
就在此时,一朵彩云排众而出,往元越泽迎来,娇笑道:“这位就是兰陵的萧公子吗?果真是一表人才,教奴家都有些动心呢!”
不用猜也知她就是饮马驿的老板娘骚娘子,她身材丰满得有些过份,年纪早过三十,全赖涂脂抹粉,才能对抗岁月的不饶人。穿着俗里俗气的大红彩衣,和同样喜着红衣的张出尘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脂粉香料的气味在几丈外都可闻到,水汪汪的媚眼带有无限的挑逗性,令人联想到廉价的肉-体交易。
元越泽心忖看来骡道人真是为“萧贝”做了不少宣传,不理她的挑-逗话语,挥手喝道:“杜兴,你这缩头乌龟,大丈夫敢作敢为,你若不出来,老子就拆了这驿站!”
骚娘子及一众手下面色大变,纷纷开口喝骂。骚娘子刚要找借口支开元越泽,就见不远处骡道人一路跑了过来,脸色立即一沉,闭嘴不语。
大厅内突然传来一把洪亮的声音,客气地道:“久仰萧兄大名,请进来一叙,杜兴恭候大驾。”
骡道人刚到元越泽身边站稳,立即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当,杜兴笑里藏刀,一旦进去,还不等于将自己送进陷阱吗!
元越泽没料到骡道人会过来,此刻多了一个累赘,却不影响他的信心,给了骡道人一个安心的笑脸,昂然阔步的朝大厅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肯定和有力,配合其龙行虎步的姿态,威猛无比的形象,足音组成的奇异节奏,透出勇往直前的强大信心。将门口一众好手的气势生生压了下去。
骡道人额头冒起冷汗,只有硬着头皮紧紧跟上。
在众目注视下,元越泽随骚娘子进入主楼,里面是个宽敞可容近三十张大圆臬的饭堂,主楼后院是个大花园,乃著名的饮马温泉所在。不规则的天然温池热气腾升,烟雾弥漫,立时把布置简陋的饭堂提升为仙界福地。
饭堂内只得一人,元越泽的灵觉却察知周围墙壁后至少埋伏过百人,当下开始盘算如何保护骡道人,杜兴如旋风般转过身躯,大步迎来,抱拳道:“萧兄请!”
目光落在骡道人身上的刹那,他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回复笑吟吟的模样,仔细打量着元越泽与黑王。
杜兴不负霸王之名,身材高挺,有魁伟而令人慑服的体型气魄,超乎常人的高额,显示他并非有勇无谋的人。他是四十刚出头的年纪,虽说不上英俊,却充满阳刚的气概,神采奕奕。粗浓的眉毛下双目尖锐锋利,像没有事情能把他瞒过。他单手负后,黄色武士服外加披风氅,脚踏牛皮靴,确是霸气十足。在元越泽锐利如剑的目光下没有丝毫不安的神色,元越泽从容坐下,骡道人战战兢兢地入座,杜兴与骚娘子眼中同时闪过嘲弄鄙夷的神色,亲手为元越泽斟满酒后,杜兴道:“这是老板娘珍藏的鸿茅酒,理气益肺、滋阴补肾、益气安神、平肝健睥,好处说之不尽,萧兄请。”
骡道人面色大变,骇然道:“不能喝!”
元越泽不以为意,一饮而尽,微微皱眉,抚着黑王油亮的羽毛,道:“这药酒太苦,好了,说正事吧!被杜兄擒住的北疆武林人士可否交给在下?”
见到元越泽一饮而尽,杜兴二人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再见骡道人一脸煞白的模样,心中暗喜,不过元越泽说话如此直接,教杜兴很是不悦,道:“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萧兄当知此乃至理,北疆武林恩怨还轮不到阁下插手,萧兄以为然否?”
元越泽暗叫厉害,杜兴依足江湖规矩,反令他们落在下风。这时代人,特别是草原人,都尊重强者,只有强者才配得到别人的敬重。杜兴看得出元越泽的实力最多只是与他不相上下,才会同样不客气。
元越泽微微一笑,道:“杜兄说得好,那在下想请问一件与我有关的事,在下的族兄萧世用曾在山海县城附近被人劫了一批货,弄至家破人亡,赶问杜兄知否是谁干的呢?噢!你千万不要说不知道,杜兄与契丹呼延金的关系,在下可是打探清楚了的。”
以杜兴的城府,闻言脸上肌肉亦抽搐几下,高开道虽是东北之主,但很多地方仍不由他话事,像杜兴这种一方霸主,背后又有突厥和契丹人撑腰,虽明知他暗里无恶不作,仍莫奈他何,兼且此人武功盖东北,谁都忌他几分。何时给人这样冷嘲热讽过。
看着他的表情,元越泽暗道搞不好那萧世用还真的是被杜兴给害的。
“砰!”
杜兴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下闷响,但台上樽内的酒却不见半滴溅出来,显示出他的武功不但超凡入圣,且是怪异无伦的内家功夫,厉声道:“你族兄被劫,关我娘的屁事,混江湖的哪个不重荣誉,你语有所指,今日若不给老子个满意的说法,休想离去。”
元越泽依旧抚摩着黑王的脑袋,叱喝道:“讲信誉?你奶奶的,老子刚刚喝的药酒里面的毒难道不是你下的吗?以阴谋算计北疆武林,意图称霸的人不是你吗?你杜兴除了脸皮厚以外,我看没什么本事。”
杜兴哈哈大笑,拍着腿道:“既然知道已经中毒,还不乖乖束手就擒?爷爷或许会饶你不死!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在这里谁敢向我杜兴颐指气使?”
元越泽猛地起立,两手抓着桌边,随着他往后稍退,整张大木桌给他抬得四足离地,接着气愤的往上甩抛,桌子连着杯盘菜点像没有重量般腾升直上,重重撞在屋顶主梁处,桌子杯碟同时炸成碎屑残片,雨点般洒下来,撒往几人身上,同是右手运出柔劲,将骡道人一掌送出窗外,道:“有多远走多远!黑王会保护你走!”
杜兴与骚娘子一同后退,看到元越泽的动作才知他是要抢得主动,先把骡道人送走。
骡道人不受控制地飞出窗外,感激元越泽对他的维护,同时大厅里传来一声古怪的啸音,门口立即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持刀大汉封死,另有一群人冲向他,尚幸黑王经过元越泽的真气贯体,一点点经脉发生改变,此刻已算个高手,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被它有力的巨翅拍上手臂,疼痛下连刀也抓不稳,还未回过神来事,黑王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黑喙已将他的鼻子啄去大半,那壮汉发出如杀猪一般的号叫,疼得满地打滚。
元越泽动作一气呵成,抓着一支尚在空中的竹筷,将刻下的全部精气神灌注筷子上,雷霆万钧地刺向杜兴,以图以奇招一击擒下贼群的首脑。
破风之声呼啸惯耳,杜兴哪敢怠慢,可恨的是他的霸王斧还藏在墙壁后,惟有抬掌硬接。
“砰!”
气劲交击之后,杜兴连上闪过一丝红晕,借势撞破墙壁,同时右手拉住根本不会武功的骚娘子,掷向元越泽,阻止他继续追击。
筷子一击不成,元越泽稍一回气,又追了上去,哪知骚娘子被掷了过来,他对这大明尊教的人当然不会手软,一掌拍出。
事情发生得太快,骚娘子都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元越泽的一掌轰中胸口,气孔流血,死不瞑目地栽倒在地,至死她也无法相信是自私无情的杜兴害死了她。
元越泽冲出铺外,但至少五百人正将他围在中央,持刀剑的,拉满弩弓的,整齐一致,弯弓搭箭向他瞄准,只待杜兴一声令下,将是万箭其发。这批人蓄势以侍,却不闻急促的呼吸,可知杜兴的手下,绝非一般帮会的乌合之众。从他们异于中土人的长相,可知都是突厥、契丹来的外族人,无不悍勇沉着,强猛不畏死。
杜兴手持一双巨斧,威风八面,他左边站着一个作文士打粉,看来十足像个是当大官的师爷那类人物的中年汉,右边一人手握长剑,年纪在三十许间,头发眉毛粗浓如铁丝,留着一副短须,活像个刷子,轮廓分明,眼神阴惊沉着,是个颇具男性阳刚魅力的中年汉子。
元越泽像看不到数百瞄准他待发的箭矢般,悠然道:“若在下没猜错,杜兄身边的两位是否就是安乐帮的二当家与北马帮的师爷化呢?除掉今天的饮马惨案,安乐惨案和百花惨案是否也都与你们有关呢?一起上吧!”
杜兴那一方人竟是没有任何动作,全都惊讶地瞧着元越泽。
此刻的元越泽心神已经进入致虚守静的无念之境,整个人与天地合二为一,再没有这个自我的存在,故意无惊怖、无恐惧,对周遭动静更是了若指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完全把握不到自己的虚实,看不破他实力并非强大无敌。杜兴等人只觉得元越泽好似融入了天地间,若非眼睛告诉他们那里站着一个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相信。
这只是一种精神境界,不需内力支援,元越泽旨在打击对手的信心以及气势,因为突厥契丹人的武功专走悍勇路子,重气势,以命搏命,在此功力未全恢复的情形下,元越泽必须动用所有手段,从各个方面打击对手的斗志。
杜兴有点后悔,自己一时被胜利冲昏头脑,先下毒准备干掉这上门找茬的怪人,结下不必要的梁子,此人高明至完全不受骚娘子的十绝毒影响,进一步打击杜兴的信心,加上元越泽以所有剑气锁死他,更教他心声悔意,斗志跌至低谷,但他依旧强打精神道:“若非洛阳传来消息说元越泽要为重伤的祝玉妍疗伤而闭关,说不准杜某人会把你当成他呢!”
元越泽心里暗笑,这副模样确实与传言中的他完全不一样,但细心如杜兴者还是可看出点问题,还好洛阳方面编的理由比较中肯,是以杜兴亦只是稍微怀疑而已。
微一错愕的瞬间,杜兴已大喝一声“动手!”
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
未等他们高兴,表情突然凝固。
元越泽身上带着数不清的箭矢,活向一头刺猬般前扑,行进半途,运功震飞箭矢,如猛虎般一拳捣向杜兴。
心神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夺,众人只把元越泽当成刀枪不入的神仙,杜兴心声怯意,但元越泽速度来势极猛,他惟有与手下人一同迎上。
黑王的尖啸声猛地传来,该是已安全送走骡道人,强悍的巨鹰加如战团,鲜血狂溅,一向勇猛的突厥契丹人也禁不住元越泽与黑王的威势,被干掉二百多人后,已有人开始偷偷逃走。
先后干掉功夫一般的师爷化二人,元越泽不理依旧扑上来的士兵,猛招全部招呼向后闪中的杜兴,黑王知机以一双巨翅扇退士兵,钢喙飞啄,铁爪猛抓,为元越泽争取时间。
“砰!”
杜兴一声惨叫,巨斧脱手,口喷鲜血飞倒数丈外栽倒。
元越泽立在他身边,以脚踩着他的脑袋道:“你的嘴不是很会骂人吗?再骂几句来听听!”
心中却是一阵侥幸,若非经过心战重挫对手的心神及意志,此战绝不会这样轻松就结束。
杜兴“呸”地一声怒道:“汉狗,休想爷爷服你,我突厥人都是悍不畏死的!啊!”
元越泽一脚踩上他的膝盖处,清脆的骨裂声响过后,微笑道:“我怎会教你死呢!”
杜兴疼得面无血色,脸都扭曲了,眼看着元越泽的脚已经要踩上另一只膝盖,杜兴终于求饶道:“萧兄若饶我性命,我什么都说。”
这人的确不简单,这种山穷水尽的情形下,思绪还可以这般灵敏,为自己争取利益。
元越泽道:“在下承诺若杜兄说出一切,可饶你一条性命,不过这只对我一人生效。”
杜兴愕然,今趟把北疆武林能惹的,不能惹的都惹了个遍,元越泽就算放过他,其他人怎可能放过他,看来必须得另寻后路了。
他心思电转时,元越泽已经蹲下,为他点穴止血,道:“希望杜兄所知道的事情不会令在下失望。”
看了一眼周围的遍地死尸,杜兴无奈,只好被迫先发下毒誓后,一一招供。
被他擒住的各帮派好手都锁在饮马驿的底下牢房内,杜兴着人打扫完战场后,还没来得及迫他们签定不平等条约,就被元越泽上门找茬给打乱阵脚。
元越泽又问:“许开山藏在哪里?”
杜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元越泽怒道:“你忘记刚才的毒誓了吗?还是想我再修理你一番?许看山先前藏到外地,近期才回到北疆,还对外宣称是去极北之地找寻宝马,你还敢骗我?”
杜兴苦笑道:“那都是在项元化暗中归顺我以后,我安排人冒充许开山,用以震慑内部纷乱的北马帮,真正的许开山半年多前就不见了。”
为保险起见,元越泽道:“稍后你告诉我假的许开山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杜兴只有点头。
蹄声响起,元越泽抬头望去,原来是骡道人回来了。
诧异地看着满地的死尸和颓废的杜兴,骡道人兴奋异常,元越泽简单为他解释几句后,请他去放开地牢内的众人。
杜兴忙道:“请萧兄放过杜某,若他们现在出来,杜某必定生不如死,我已是废人,以后只想回乡下过些平淡日子,再无争名夺利之心。”
元越泽叫住骡道人,道:“看你也算是个大丈夫,我就放过你这一次,继续交代吧。”
杜兴喜出望外,小命终于保住了,立即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翟娇的八万张羊皮被抢的罪魁祸首正是拜紫亭的手下大将,与许开山和杜兴关系都非同寻常的宫奇扮成崔望所为,拜紫亭立国缺少金钱,所以想出这个法子:先卖货给人,再由他的军队暗中支持宫奇,扮马贼强抢货物,以高价勒索对方,这样一批货就相当与卖了两次,拜紫亭借此手段大发黑财。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书的老路上,安乐与百花两起惨案,杜兴都未参与其中,却知道呼延金、韩朝安和宫奇可能会与安乐惨案有关,他完全不知道百花惨案是何人所为。
骡道人听到老友一案的始作俑者,激奋道:“北疆被鬼煞闹了个翻天,你们还有脸搞分裂!”
元越泽道:“鬼煞是谁?”
杜兴道:“我也不知道,听呼延金说过鬼煞似乎与‘天竺狂僧’伏难陀关系匪浅,因为鬼煞从来没在靺鞨一带行凶过,我最新收到的消息说鬼煞又开始兴风作浪,地点却在更北的室韦。”
骡道人道:“伏难陀是谁?”
杜兴道:“拜紫亭逆势立国,与此人有莫大关系。伏难陀来自天竺,曾遍游天下,识见广博,辩才无碍,听他传后才匆匆立国。这和尚确实有点本事。在拜紫亭宣布立国后,颉利和突利随即连番冲突,以致无力干涉,更令契丹王不敢轻举妄动,保存实力以观变。”
元越泽不屑道:“有本事个屁,这妖僧数年前曾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那时他并不叫伏难陀,而是自称苦僧,谁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的圣僧,被他骗得贴贴服服,各国王族无不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献金献宝,又着子女随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忽然暴毙,才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迟了一步,被他挟带大批财宝逃个无影无踪,更发觉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借修法奸-淫杀害。伏难陀逃到龙泉后,开始与拜紫亭狼狈为奸,但他势力膨胀极快,所以拜紫亭需借助大明……”
说到这里,他突然皱紧眉头,停了下来,浑然不觉骡道人与杜兴正震惊地呆望着他。
他刚才一大套都是书本上记住的东西而已,一口气说下来,他发觉到问题所在:伏难陀虽被拜紫亭拜为国师,但其权利越来越大,且口才无双,被龙泉人视为神,触动了拜紫亭的底线,所以二人该是面和心不和,正因如此,原书中拜紫亭才暗中扶植大明尊教,以抗拒伏难陀,如此说来,鬼煞若真与伏难陀关系匪浅,那么他该没参与进安乐惨案,因为安乐惨案只关系到宫奇的秘密。但经过元越泽一系列打压,大明尊教早已完蛋,拜紫亭在与伏难陀的暗斗中应该落于下风。还是尽快查清楚鬼煞是否真与伏难陀有关才好。
一瞬间,元越泽主意已定,杜兴苦笑道:“萧兄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在下。”
知道被人看出不简单之处,元越泽淡淡道:“是何人也好,杜兄请尽快离开吧。”
元越泽说话算数,在杜兴留下假许开山的藏身地点后,依照承诺放他上马离去。
再与骡道人一同到地牢内释放一众北疆武林人士。
骡道人欲言又止,元越泽微微一笑,低声道:“在下真名元越泽,与道长颇为投缘,不忍骗你,请代为保密。”
骡道人浑身剧震,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半晌,方欢喜地道:“竟可与名震天下的元兄交上朋友,贫道幸何如之!若贫道泄露半点秘密,教我不得好死!”
第120章 玉殒香消
二人放出一众武林人,只见男男女女衣衫不整,都是一副颓废的模样,他们中有些人认识骡道人,简单几句后,先到后堂去梳洗了一番。
元越泽在大厅等候,不片刻后,换过衣服的众人走了进来。
互相介绍后,元越泽才知杜兴这人有多恶毒,几大帮派除了主话人外,全被杜兴给宰掉。依旧活着的只有东北帮帮主贝叔群,少帮主贝晨分、外联帮龙头大贡郎及其姘-头苏青、仙霞洞洞主陈和以及其得意男女徒弟吕世清和郎婷婷。以及塞漠帮的帮主荆抗。
得知杜兴被元越泽废掉一腿,又放掉后,这群桀骜不驯,且吃尽苦头的人面露愤慨,若非元越泽救了他们一命,恐怕真会动起手来。
元越泽道:“杜兴以后的死活,全凭各位处置,此等心狠手辣之人,我亦不会放过他,已着黑王跟踪他去了,届时会将他的行踪告知各位。”
荆抗眼神灼灼地打量着他,道:“萧兄弟本事非凡,我只是数日前听到几句传闻,不知阁下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若无阁下,我等不死也是傀儡的命运,此等大恩,我等铭记在心,必有回报。”
他中等身材、约五十许岁,说话时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最令人印象深刻是他的鹰钧鼻,凹陷却利如鹰隼的一对眼睛,予人阴鸷沉着的感觉。
元越泽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取出代表他身份的邪剑,道:“在下真名元越泽,此行为鬼煞而来,不得不掩饰身份,否则被那狡猾的人逃掉,不知又要害多少人,希望各位代为保密。至于回报,大可免了,我非是为了回报才救各位的。”
所有人立即动容,接着发下毒誓,表现与骡道人同出一辙,心同暗暗敬佩他的胸怀。
苏青欣喜道:“竟是名震天下的无敌高手元公子救了我们,真教人不敢想象。”
她颧骨特高,长着一对褐色的凤目,该是混有外族血统。秋水盈盈的美目透出狐媚的味道,看着元越泽的眼神轻-佻冶荡,让元越泽大感吃不消。
荆抗沉声道:“除了鬼煞,元兄是否还为了大小姐那批货而来?”
他当年与翟让、窦建德交情颇深,故翟娇在塞北的生意都受他照应,没想到这次丢了这么大一批货,他也感到颜面无光。
元越泽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开口时,门外突然一暗,黑王的巨型躯体冲了下来,接着立着走进大厅,站到元越泽一旁,教众人啧啧称奇。
元越泽道:“它‘说’跟踪杜兴进入遵化城,可惜,它还没有人那般聪明,失去杜兴的行踪。”
一头灰百长发,年纪至少六十的贝叔群沉吟道:“若我预料不错,杜兴该是准备取道南行,过迁西、迁安、抚宁、回到山海县,他的老巢就在那里,此人器量极小,且不知元兄弟的真实身份,定会准备为此番屈辱讨回点利息。”
高鼻深目的大贡郎以不太流利的汉语道:“他这趟虽损失掉大批好手,但北霸帮实力雄厚,帮众过万,恐怕依旧不好对付。”
元越泽道:“他最好来惹我,那样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干掉他。”
在杜兴阴谋败露下,北疆武林将开始大动荡,元越泽施恩不图报的形象深深印入在座人的心理,当然,这还不足以教他们发自内心的臣服,元越泽暂时也不理会这些,只要起到心理上的作用,已是足够,异日击败李唐,不愁这些人不前来归附。
这些人大都受伤不轻,简单再谈几句后,众人纷纷请辞,元越泽也要继续上路,反正顺路,他要到山海县看看杜兴是否真的不死心。
翌日午后,玉田城东,一所普通的民房内。
屋内不时传出yin糜的声音,显是有人在行云布雨。
“笃笃!”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房间里传出一个破锣似的男声大骂道:“敲你娘!没听到老子在办事吗!若被你吓不举了,老子定会劈了你!”
边骂边起身穿衣开门。
门开瞬间,一只铁爪如电探了进来,那男主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提离地面,勉强道:“大爷饶命,小的一时没管住这张破嘴。”
来人正是元越泽,只见他迅速进屋,关上房门,道:“你若敢大喊,下一刻就要没命。”
那中年男主人立即点头。
屋内布置简单,床上一片凌乱,一颇有姿色的青年女子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惶恐地望向元越泽。元越泽甩出一大锭金子,低喝道:“抬起头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就走,这金子就当费用。”
那男子抬起头,勉强与元越泽精光暴闪的双眼对视。
元越泽起先皱眉,接着又一把抓上他的喉咙,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根本不会武功,不敢抵抗,软弱地道:“小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名叫万青。”
元越泽点头道:“我知道有人出钱请你扮一个叫许开山的人,是也不是?”
万青眼中闪过惊慌的神色,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元越泽也不废话,万青的眼神已是最好的答案,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留下一句“今日之事若给外人知道,我绝不放过你,好自为之吧!”
后,抽身离去。
万青一屁股坐到地上,仿佛再没半分力气,半晌,才回头道:“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反正我们积蓄不少,明日就换个地方住吧!”
床上女子立即点头。
元越泽出得玉田,取道向丰润方向奔去。
心思电转间,他脑中轮廓逐渐清晰:万青的长相,与“重生”后的刘昱有八分相似,难怪会被杜兴和师爷化选做当傀儡。当然,二人眼神,气势等方面差距极大。这说明许开山根本没有失踪,而是被刘昱借尸还魂,从前元越泽等人根本未见过许开山,当然无法猜到此事。
北马帮应该完了,刘昱就算没死,也不可能回来在经营这一个小小帮会。
过丰润、滦县、昌黎后,元越泽于这一日来到山海关外。
两京锁钥奔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
山海关座落山海之间的“辽蓟咽喉”要害之地,是万里长城东的重要军事重镇。
战国时为对抗外族寇边入侵,各国先后在本国国界建边墙,秦一统天下后连结各国边墙,加以修葺扩充,形成西起临洮、东至辽东、迤延万里的长城。以后的汉、南北朝和隋继续增瓦加建。至隋为止,山海关尚未建成其最巅峰时期城城相护的格局,但已具雄关规模,在突厥人声势日大的眼前形势下,山海关虽稍失去军事上的意义,但仍是关内外交通要道和物资质易的集散点。
古城依山襟海,东离渤海湾的尽头只十五里,北面万山重重,气势雄伟,城垣从燕山逶迤而来,沿山脊翻山下海贯穿南北,配合数座望台、连成完整的建筑防御系统。
山海县城顺应地形成南北长、西北短的不规则方形格局,以城墙绕护,开四门,再以十字大街贯通相连,十字街中心建高耸于所有建筑物之上的钟鼓楼,与四门形成对衬。
商肆集中在十字大街两旁,前店后居,民居多为四合院落。
无论店铺民居,均以青砖灰瓦白石等较耐用的建材筑成,朴实无华,不惧风沙,形成有别于中土其他城市的景观。但最大的特色是汉夷杂处的情况。元越泽混在入城队伍中进城,缓行半条大街,碰上的外族人比汉人多得多。且民风强悍,衔上往来者无不有兵器弓矢随身,步行者少骑马者多,所以店铺外均设有马栏,供人系马。
抵山海县城后,他更深切体会到杜兴为何能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称王、称霸的原因:在外族势大而本土人势弱的状况下,高开道既管不到这北疆最后一座县城,更不敢管。街上下见半个燕兵,亦不用缴税入城。在这里强者才能称王,亦只有最强大的势力,才能维持这里松散而不成文的规矩秩序,一切以江湖规则行事,故杜兴这种在关外、关内均深具影响力的地方大豪,始有当家主事的力量。
山海县城比渔阳更热闹繁荣,元越泽看得津津有味。
他最讨厌被人围观,所以入城时已运功将眼神收敛,但此刻突然感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当即心中大乐,忖道最好是杜兴的手下,那老子就能好好折腾一番了。
一穿着普通的年轻后生突然撞了上来,低头道了句“对不起”后,急匆匆走了。
他塞给元越泽一个布团,元越泽打开一看,立即展开身形,奔往城外。
在城东三里处,一个颇为精灵的青年正在等他。
元越泽大步上前,道:“阁下何人,为何约我来此地?”
那青年正崇拜地看着他,嫩脸一红,道:“小子任俊,是大小姐手下,见过元爷。”
元越泽笑道:“原来是翟大小姐手下,你今年多大。”
任俊恭敬道:“小子今年二十有一。”
元越泽道:“我二十六,大你五岁,你叫我声‘大哥’吧,我不喜欢被人称做‘爷’。是了,你叫我出来有事吗?”
任俊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元越泽可是中外武林声名最盛的高手,以二十多岁的年龄败尽中原南北,草原大漠的各路武学宗师,他对自己如此亲切已是让人不敢相信,更遑论与他称兄道弟,闻言忙道:“大小姐安排小子来与东北分号人商谈帐目,我前晚才到山海关,得知大小姐在此开设的分店‘义胜隆’被杜兴派人封店,所有人员都被囚禁起来,花了一整天时间,小子才打探到原来杜兴被元……大哥给废了一条腿,准备以我们的人要挟大哥,我花大价钱买通他的一个手下,得到大哥的画像,便一直在街上巡视,从衣着上认出你的,只是眼神不太像。”
元越泽失声道:“什么!”
任俊好奇地盯着他。
元越泽吃惊的并非是杜兴以人质要挟他,而是杜兴是怎么知道萧贝就是元越泽的,听任俊的说法,他把握到一丝线索,有好事者肯定会画下他,到处流传,杜兴该就是得到画像,且放他走时,他已经开始怀疑元越泽的身份,综合一考虑,才认出元越泽的。明知元越泽不好惹,杜兴依旧敢来犯他,可见此人睚眦必报和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心理,贝叔群对他的评价确不过分。
元越泽大笑一声,将手按在任俊肩膀上,神态从容,双目透射出充满强大自信的闪闪神光,道:“小俊不必担心,杜兴要完了,北霸帮也将垮掉。”
任俊受宠若惊时,一把熟悉悦耳声在背后响起,似嗔若怨地道:“夫君终于来了。”
破风声由天而至,吓了任俊一大跳,只见黑王双翅遮天蔽日,盘旋而下,十多丈外立着一个气质出尘的绝色女子,不是久违了的素素尚有何人。
元越泽放开任俊,扑上去将素素的香躯一把抱个结实,大嘴狠狠地吻上她的樱唇,宣泄着两个多月未见的思念之情。
一番口舌纠缠后,素素娇喘吁吁,望了一眼别过身子的任俊,又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小俊怎么这样害羞了?”
任俊大窘,不敢转身,他脸皮极嫩,无法想象当年只是一个丫鬟的素素会变化这样大,更敌不过她的调侃。
二人来到任俊身边,任俊不得不转过身来,他脸上红了一大片,教元越泽心生感慨:一转眼,自己入世许多年了,当年自己初见单美仙时,不也是这样吗?成长的过程可以收获一些东西,同样也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青涩单纯的心。
元越泽接近山海关时,已派出黑王去找寻素素,二人气息上极为相似,又异于常人,所以黑王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素素,素素凭借它身上的味道,知道是元越泽来了,立即出来相见。
三人就地围坐,互相交换信息。
任俊听到竟是拜紫亭在幕后操作一切,不禁怒从心起,喝道:“我们那批皮货就是透过拜紫亭向回纥人买的,大小姐曾说过,此人野心颇大,本身无论才智武功均非常了得,绝不简单。想不到竟下作至此,哪有资格作为一国之主!”
元越泽以老气横秋的口吻道:“小俊的人生经验仍未够丰富,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顶礼膜拜的人都是沉迷权利的,为保住一切,又或爬得更高,会不惜任何手段的,否则他们的心灵会空虚得厉害,活着比死还难受。”
任俊默默点头,想起李密那直娘贼当日害死大龙头翟让一事,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素素听说杜兴的行为后,恨声道:“此人如此可恶,今晚我们就分头行动,夫君去干掉他,我去救人。”
任俊呆头鸟一般地望着体形壮硕的黑王在一旁散步,闻言后更是傻兮兮地望回素素美若天仙的俏脸,素素白了他一眼,道:“小俊若无事,可以随我们到塞北走一趟,有夫君教你练气,总结招意,对你提升修为大有帮助,无论是为保护大小姐还是追求自己人生梦想,对你都是有利无害。”
看到素素如今飞黄腾达,依旧不忘旧日交情,任俊心中大喜,接着面露难色地道:“我也想随素姐和元大哥出去见见世面,但帐目的事怎办呢?”
素素道:“我给大小姐修书一封就可以了,也不差你一个人。”
任俊立即点头。
元越泽双目精光闪闪地打量任俊半晌,手腕一翻,取出一柄造型古朴,通体碧绿,长四尺二的直砍刀,扔到任俊手上道:“咱们既是兄弟相称,小俊又是使刀的,这把刀就送你当见面礼吧!”
任俊一阵感动,像对待心爱宝贝一样轻轻摩挲着这把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凡品的宝刀,入手微凉,神清气爽,猛地拜倒地上道:“元大哥如此待我,小俊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元越泽把他扶起来坐好,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可不是要买你忠心,只是觉得你体质才情,皆是上上之选,现在虽仍只是块璞玉,但只要加以琢磨,必成美玉,前途无可限量罢了,大家兄弟还客气什么。”
顿了一顿,叹道:“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除小仲外,中原将再多一位刀道大宗师。”
任俊的热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憧憬的梦想,终有可能变成铁般的现实。
待他擦干喜悦的泪水,元越泽又问起素素与鬼煞的交锋情况。
素素嘟长小嘴,道:“我可以肯定从未见过那人,他身材瘦小,武功非常邪门,我差点中了他的高明精神邪术,拼着硬吃一掌,与他来了个两败俱伤,我花了十天才把邪气迫出,听人说他又在室韦盗人胎盘,气死我了。”
元越泽大感头痛,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除了刘昱和法后外,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高手,我的行踪既已泄露,解决完杜兴后,我们立即赶往室韦,争取在拜紫亭立国前解决好此事。”
三人开始详谈营救计划。
亥时初,整个山海县一片静寂。
惟坐落在城中心的北霸帮总舵‘霸王府’依旧一片灯火通明,一派宏伟大气,气象万千的景象。
后院书房内端坐两人,一人自然是“霸王”杜兴,另一人竟是没有出席北疆武林大会的长白派派主,“知世郎”王薄。
二人默然对坐。
良久,杜兴平静地道:“布置没问题了吗?”
王薄眼中闪过鄙夷,他清楚感觉到杜兴内心的恐慌,此刻,杜兴再没了那分霸王的气势的胆色,只是一只被人拔掉牙齿的老虎。
王薄因去年受元越泽数次挫败,不知悔改,反是心生怨恨,这次又是背后支持杜兴一统北疆的人,岂知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萧贝将筹划了许久的大计给破坏掉。杜兴更是被人废掉一只腿,回到山海县后,与等在这里的王薄一描述,王薄立即取出一幅画像,上面画的正是他的大仇家元越泽,杜兴这才知道惹上的是个多么棘手的人物。通过二人交流,王薄发觉杜兴遇到的元越泽远没有当日在洛阳是强悍,于是安慰杜兴“此子为人狡猾,这次若不是我,天下人还都以为他在洛阳闭关呢!”
杜兴骑马回到山海县时,并未有人发觉他的腿伤,在受王薄挑-拨以及内心无法忍受此等大辱,他同意与王薄合作,一边大肆宣传元越泽并未在洛阳,而是来到东北,一边准备以翟娇手下诱元越泽前来,再以陷阱和过万帮众围杀他。王薄巧舌如簧,给他讲了许多大道理,诸如“元越泽体内穿有刀枪不入的铠甲,只要先困住他,饿上十天半月,还不是认我们处置!”
接着又分析元越泽不会立即杀掉杜兴,因为王薄认为元越泽在此与李唐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离开洛阳,无非就是要到处网罗各方势力,收买人心,那么他必须要顾及北疆数城人民的安全。杜兴代表的是一种能平衡关内外的势力,成为外族与高开道之间一个缓冲。只要杜兴能控制山海关,突厥和契丹人就不怕高开道敢不看他们的脸色做人,也不会一时急于入侵中原,这样受益的还是百姓。若杜兴被杀,这微妙的平衡势被摧毁,高开道将与外族展开对山海关的争夺战,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今天元越泽终于来到山海关了,探子也回报他曾到过翟娇的分点门口观察,又与下午刚回来的荆抗会过面,杜兴越想越不对劲:元越泽是北疆武林的大恩人,各方势力很可能暂时合作,抗御一旦因他死后而带来的外族入侵,且塞北民族正因渤海国立国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各自的阴谋,暂时恐怕不会理会山海关之事,只要高开道与荆抗等武林人士合作,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控制住混乱的山海关。若他死了,上到高开道,下到受惯他鱼肉的普通百姓,受益者遍地都是。
所以他才有那么泄气的一问。
王薄嘿嘿一笑,道:“杜兄勿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元越泽再狂妄,也得顾及翟娇那批手下的安全,他只得一人,就算恨你入骨,也顾不过来整件事,他若是今晚硬闯这里就更好了,我们近万伏兵定可困死他。他要是不敢来,明日我们就派人引他上当,断魂谷口处的‘绝命石’重逾两万斤,可是当年鲁妙子的神作。嘿!杜兄莫要那样看我,虽说元越泽与鲁妙子是翁婿关系,但我得到确切消息说元越泽在长安时竟是通过挖地道进入杨公宝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脑袋不行,学不来鲁妙子那高明的机关之术,自然闯都不敢闯。我们此次行动要旨在一个‘快’字,日后就算被他的亲人发觉,亦为时晚矣!”
杜兴听得他长篇大论,还未来得及吁出一口气,就听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道:“若非看在嬷嬷面上,你王薄早该去地狱报道了,竟还敢算计我,真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王薄与杜兴面现骇然,齐齐抽出兵器,戒备地望向门口,杜兴倚桌而立的怪模样,引人发噱。
长安皇宫,御书房。
唐皇李渊及太子李建成正在连夜阅读各方传来的消息。
放下手上的纸卷,李渊道:“建成对元越泽四日前单枪匹马杀死杜兴一事有何看法?”
李建成清了清嗓,道:“不得不承认,元越泽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手段狠辣,但他依旧是个人,所以有其性格上固有的缺陷,那就是自大狂妄,他此行到北疆无非是要提前争取那些未表态的势力支持,但观高开道,罗艺等人毫无反应,可知他欲灭杜兴,委婉对高开道示好的阴谋彻底失败,杜兴死后,他的势力被诸派瓜分,高开道既控制了山海关,势力更强,哪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李渊皱眉道:“人无完人,他确实是嫩了点。不过我们的人也说北疆武林对他都极为友好,且杜兴曾与其他武林人起过冲突,会否元越泽也曾与这件事有些关系呢?还有,消息上说王薄当时亦与元越泽打斗过,后负伤而逃,这种事怎可能呢?”
李建成得意地道:“孩儿认为当时元越泽要顾及被亲近的翟娇手下,周围上千北霸帮众足以缠死他,被王薄逃掉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这恰好说明他元越泽修为再高,也没法对抗大批军队!只是此事之后,他行踪完全消失,让人想不明白他究竟去了哪里。”
李渊点了点头,准备再与李建成谈论些前方军事问题,就听门“砰!”
地一下被撞开,韦怜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道:“禀皇上,公主出事了!”
李渊刚要责骂,闻言立即一惊,道:“出了什么事?”
韦怜香道:“‘宜雨轩’刚刚有宫娥来报,发现公主不知何时服下毒药,早已回天乏术。”
李渊面无血色,“扑通”一声坐倒,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第121章
人生不幸有三: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李渊之父唐仁公李昞,在他七岁那年撒手归西;李渊结发之妻窦氏,于九年前病死;李渊爱子李玄霸,于八年前夭折。可谓不幸之中的不幸。
今日,继丧父、丧妻、丧子后,他再次饱尝到丧女的伤痛。
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
李元吉当日献计,将早些时候从席风出得来的奇怪混毒法说出,李渊踯躅许久,思量再三方下了这个决定,为保证元越泽不会察觉到异样,他要李秀宁对元越泽亲自下毒,春猎时的那杯酒就是关键,其后送给独孤策的药酒就是药引,只要元越泽喝下后,保证一命呜呼,且独孤家难逃害死元越泽的嫌疑,洛阳一乱,李唐自是大拣便宜,甚至一鼓作气统一中原。
原本以为元越泽为人精明,当场若发觉不对劲,会立即杀掉李秀宁,岂料元越泽神经大条,远超常人想象,看着女儿无恙,计划也成功实施,李渊父子高兴万分,心中却也为自己的决定而汗颜,决定好好补偿给李秀宁。
任他们如何想,也想象不到李秀宁会与元越泽一同饮完那杯酒,身怀奇毒。
自元越泽走后,李秀宁从未出过“宜雨轩”李唐人又要忙于备战,对她关心渐少。
看着她的面色,李渊已经猜到李秀宁定是发现被藏的混毒药酒,服下自尽。因为七日洛阳有独孤策的机密消息传来:元越泽已经饮下毒酒,随后闭关为祝玉妍疗伤。
李家人都是知情人,李秀宁虽不出闺房半步,对整个长安消息却把握到位,这个消息教她再无活下去的念头,因为他认为元越泽死了,洛阳方面为了不影响大战前的气势,自然要以谎话来欺骗大众,所以她赶走宫女,喝下了药酒。
岂知元越泽根本未死,还跑到北疆去兴风作浪,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女儿长大了,做父亲的也没法弄懂她的心思。
李渊大脑一片空白,老泪纵横,哭倒床边。
李秀宁安详地躺在秀榻上,乍看上去,只会予人熟睡的感觉,仔细观看才会察觉到她再无心跳和呼吸,美仑美焕的花容上一片惨白。
李建成同样难过,无论他多么崇尚权位,始终只是心理的一种欲-望,直到这一刻,血浓于水的亲情羁绊强烈地涌上心头,同样泪流满面。
韦怜香与长年伺候李秀宁的宫女垂头站在一旁。
李建成眼睛扫了一眼那宫女,喝道:“是否有人一直向公主透露外面的最新形势?”
那宫女吓的跪倒在地,惶恐地道:“奴婢不得不服从公主命令,请太子明察。”
这是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她沦为李建成泄愤的工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进她的咽喉,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她瞪大双眼,直直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宫闱内并非光鲜福地,死,对她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李建成双目凶光闪闪,对韦怜香道:“此事万不可被第四个人知晓。”
韦怜香应诺后,知机地抱起宫女尸体,退到门外。
房内只余父子二人,李渊的神识仍未完全回复过来,脸色苍白,在香闺广阔的空间映照下,不单更显其孤独凄凉,更令他像忽然衰老许多年,喃喃道:“秀宁啊,都是为父害了你,你这又是何苦!”
李建成安慰道:“父皇请多保重龙体,这一切都是元越泽害的,若不是他让秀宁爱上他,以秀宁的深明大义,怎可能会做这种傻事。”
顿了一顿,冷哼道:“哼!元越泽,我大唐与你势不两立,定要报此大仇!”
李渊龙躯轻颤,仰首望往屋梁,双目泪花依旧,倏地长身而起,负手移到后窗,背着李建成,一言不发,房间内气氛略显诡异。良久,李渊冷然道:“建成是否有好的办法?”
李建成夷然道:“现在我们枕兵弘农,与洛阳军对峙,沈落雁不过一介女流,在无法查探到那里只是我们的虚兵前,绝不敢轻举妄动。孩儿坚信世民在暗,元吉在明,定可将宋金刚击败。孩儿突然想到要在成都召开的魔门大会,这个月初时,婠婠就已命手下大肆宣扬造势,我们为什么不借这个人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此事上的当,暗中出动水兵,沿长江而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先夺沿江重镇竟陵和襄阳,进而威胁飞马牧场呢?”
李渊沉吟道:“此法固然是妙,也起到奇兵的作用,却不可不顾及那附近摇摆不定的朱粲和江南的萧铣。”
李建成爽朗答道:“父皇把这任务交给孩儿即可,萧铣被洛阳军和少帅军牵制,绝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朱粲,此人还有些气数,我们可以先以怀柔政策待之,异日统一大势既定,再除去此人。”
李渊皱眉道:“朱粲这个食人魔王深为百姓所不齿,我们绝不可与其扯上关系。但若杀之,岂不有失道义?以后如何服众?”
李建成信誓旦旦地道:“争天下并非普通的江湖恩怨,讲求的只是结果。孩儿会暗中会见他,保证不会被外人知道此事,若出乱子,请父皇随意责罚。”
李渊听到那“讲求的只是结果”一句时,面色突然转冷,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精光大盛,灼灼地盯着垂头的李建成半晌,容色缓和下来,无奈道:“朕已失去一个女儿,再不能失去你们兄弟中的任意一人,唉!”
停了许久,继续叹道:“这样也好,外人总说你无军功,若你此计可成,世民与元吉可在我们进攻洛阳前击退宋金刚,那朕就命你带领水军建功。”
李建成大喜,跪地谢恩,心忖老二老三你们可别要让我失望!浑然忘记自己妹子的尸体就在旁边。
李渊又道:“此事暂时不可张扬,你先出去吧,朕要单独陪秀宁一会儿。”
李建成起身道:“元越泽若对秀宁是真心的,孩儿还有一计,保证可把他引……”
李渊突然怒喝道:“够了!秀宁是你妹妹啊,她尸骨未寒,你难道想她死都不得安宁吗!”
知子莫若父,李渊又岂会不知他心中的小算盘。
李建成眼中厉色乍现倏没,默默点头后退出门外。
李秀宁感觉极为古怪,按理说她喝掉药酒已有好几个时辰,体内潜伏毒性也早被激发,为什么知觉依旧存在,还可听到刚刚父兄的一系列对话?但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口不能言,也不像传闻中可以四处游荡的鬼魂。
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公子那般真心待我,我却去害他!
李秀宁幽幽地想到。
同时也为因自己而丧命的宫女而难过,更为亲兄连自己的尸体都还要用来害元越泽而伤心。若可控制身体,她必定是一副泪珠贯盈秀眸的楚楚可怜模样。
凝望着女儿安详的面容,李渊嘴角逸出一丝令人分不清悲喜的苍凉笑意。
杜兴阴险卑鄙,素素救出翟娇分号的手下后,才发觉他们都中了慢性毒,一家人惟有先替他们一一驱毒,在山海关停留了数日。
这日,元越泽再踏征程。
由于有任俊在,且几女都颇感疲累,所以都留在手镯内休息,元越泽则与任俊二人换上一身行头,向北行去。
高开道没废多大力气就将无主的饮马驿收入手中,再于杜兴死后派兵与荆抗手下联手,将山海关也收了过来,在荆抗引介下,与元越泽见了一面,信誓旦旦保证若洛阳军可战胜李唐,他必定顺应形势归附。
元越泽信他才有鬼,暗忖你该不会同时派出人去与李唐人谈判吧。不过这结果倒也教他满意,惟一的遗憾是实力只恢复二成多,没法在上千北霸帮帮众中留下王薄。
任俊这几天过得就像梦一般不真实,素素耗尽奇力助他洗髓伐毛,脱胎换骨,元越泽再传他“凝神诀”、“日月丽天大法”以及他独家的练气法门,任俊为人单纯,却也不傻,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元越泽是一心要栽培他,且元越泽毫不遮掩地道明自己的出身,更教任俊心中感激,同时更将他视为亲兄长。
这几天下来,他也从元越泽的身世带来的震惊中平复下来,开始一心练武,因他曾与翟娇出入关内关外,见识极广,可做元越泽的向导,又可沿路教他突厥话。最妙的是,换了行装的二人教人暂时无法联想到是元越泽,因为他携两位妻子来到塞北,只身干掉杜兴和那身羊皮袄已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秘密和特征。
行了半天,二人来长白山脉附近。
但见前方群峰拔地,万笏朝天,峰秀石峭,谷幽松奇,千峰翠影中隐约可见高耸古庙,景色怡人,元越泽不禁驻足观赏。
任俊道:“那里就是有‘无峰不奇,无石下峭,无寺不古,无处不幽’之誉的千朵莲花山,是长白山脉内最秀丽的一座山,一年四季景色各异:春天梨花遍谷山花满壑;夏天重峦叠翠,郁郁葱葱;秋天漫山红叶,落霞飞虹;冬天银装素裹,雪浪连绵。美景佳境终年纷呈,令人流连忘返。若大哥有兴趣,再行十数里处还有一座温泉,据传那泉水有活肤生肌的神效。”
元越泽边行边叹,道:“这些东西我只有在书中才读过,亲眼见过后才知什么是‘百闻不如一见’,赶路要紧,温泉就先算了吧。”
任俊紧跟上,继续道:“千朵莲花山上有三座名刹,人称千山三大禅林,就是无量观、西阁和龙泉寺。想想山峰重迭,层林夹护,古刹或倚岩而筑,或深藏翠谷,实人间绝佳境致,非是亲眼得睹,不能相信。”
元越泽点头道:“今趟我们就到塞外畅游一番,长长见识!”
走走停停,四日后,二人穿越燕山,走到辽北著名的燕原,抵达塞北辽河南岸。但见滚滚河水流过广阔的平原,朝渤海流去,气势磅礴,使人叹为观止。
操练了任俊一番,二人坐在河岸歇息,黑王盘旋飞下,将脑袋亲昵地蹭上元越泽的胳膊。
任俊气喘如牛,羡慕地道:“黑王真是神鹰,可惜除了大哥和诸位嫂子外,谁都碰不得。”
元越泽哈哈大笑,道:“它告诉我,东北方有大批人马正在奔来。”
任俊颌首道:“这里已是契丹地盘,看来很有可能是契丹人,大哥要小心,契丹人在草原上出了名的凶狠,较诸突厥人亦不逊色。”
元越泽扬手着黑王飞远,道:“要是能遇到臭名朝著的契丹马贼呼延金才好,正好干掉他。我们以后该走哪条路线才可以更快一步进入室韦。”
任俊道:“我只是陪大小姐到过契丹、高丽、靺鞨,直望北走的话应该是最近的路,但契丹人也开始集中,听说他们与西北的乌洛浑人关系极差,冲突不断,我们走这条路恐怕麻烦不少,往东北则要绕过许多山路,西北的话,是白霫族人的地盘,听说他们爱好和平,噢,对了,再往西北百里外有座大湖,湖旁是著名的燕原集,位于小戈壁东北边缘,是各地民族交易的大墟集,更是各方势力倾轧的战场,从没有人能取绝对的控制权,所以流血事件无日无之。”
元越泽道:“那我们就取道西北,进入白霫族人的地盘,再转向室韦。”
任俊开始打坐回气,准备应付未知的困难。
元越泽左右环顾一望无际的草原,无垠的绿茵直伸往大地的尽头,仿佛老天爷亲手铺下一块碧绿的地毯。沃野千里,大小湖泊犹如颗颗明珠点缀其上,河道交织其中,白云悠悠下牛羊成群,徜佯于草浪披拂的天然大牧场中,野花绽放,色彩缤纷,夹杂在冷蒿、针矛、小禾草和小灌木丛中生长,丰富了草原的植物品种,更为葱绿层层的草浪带来多姿多彩的变化。除他们外,广阔的草原再不见人踪,偶尔有狼嚎声从远方丘陵起伏处传来,令人感到这美丽的天地另有其凶险的一面。
他脑中不断思考着乌洛浑人与白霫族人的资料,结果很失望,他读过的书中,对这两族人记载极少。
轻微的马蹄声传来,他扭头望去,但见东北方地平线处尘土扬天而起,大批骑士正朝这个方向奔来,不下百人之众。任俊睁开眼睛,道:“是契丹人的打扮,塞北各族人的特征极明显,比如契丹人束发、室韦人披发、回纥人多喜刺青、高丽人爱着白衣、突厥人崇拜狼、白霫人崇拜鹰等等,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风俗习惯,且很难改变。”
百余骑全速驰至,骑士均把头发束成一绾,以绿巾扎紧,身穿斜领左衽的武士服,卷袖露臂,腰环甲带,佩带刀、剑等物,一式枣红钯獐皮靴,斜插匕首,外披宽袍,控马疾驰时宽袍像一片云般朝后飞扬,对比起紧扎腰带的劲装,一动一静,特别显示出清晰的线条美,精悍潇洒。独有一股有别于中原部队的潮水般卷来的惊人威势。
带头者头顶银冠,形似莲花,不穿宽袍而穿铁甲片缀制的背心,年纪在三十许间,体型骠悍,双目神光闪闪,有种不怒而威的气概。
一队人于百步外停下,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元越泽二人,那领头者突然交手胸前。
任俊似是对契丹上的人与事极为熟悉,低声道:“看装束可肯定他们不是呼延金的人,该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最精锐的鹞军,银冠代表领队的是一级鹞将,黄金冠的才是统帅,他的动作是问讯手号,在安全地带道出来意,必须给他个满意答复,否则保不定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没有转寰的余地。”
契丹族行有百多个酋头,阿保甲只是其中一酋,呼延金则是马贼,自然不会是一路人,元越泽无视那队人马,道:“你可会打手号?着他们走吧,我懒得动手。”
任俊尴尬道:“小弟只是听说过,并不会这些。”
元越泽耸肩道:“那就告诉他们赶快走。”
任俊长身而起,经过一段日子锻炼,他早非当日的他,背负长刀,行进间自有一股傲人的气势。
行至双方只剩几十步,任俊停下,以突厥话客气地道:“诸位契丹兄弟好,我们只是过路人。”
鹞军忽地同声呐喊,勒紧马头,百多匹战马停立嘶叫,声势骇人。银寇鹞将等马儿前足着地,继续放蹄往他们奔来,其它鹞军就地结阵,动作迅速好看。银冠鹞将驰至任俊三十许步外勒马停定,战马仍在原地踏蹄,衬得马背上的银冠将更是杀气腾腾,威风八面。迅速了扫了一眼看都不看过来的元越泽,以突厥话应道:“汉蛮子,你们到我们的地方来干什么?”
任俊深知塞外诸族武风极盛,最重勇力,只看重有胆色的英雄好汉,声誉面子是头等大事,如若再客客气气任人辱侮,对方只会更看不起你,于是发出震耳长笑,双目精芒闪闪地盯着他道:“在下是汉人,却非蛮子,阁下如此没有礼貌,是否以为我等好欺负?”
他实力大增的同时,信心也随之暴涨,况且又有元越泽在,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说起话来才不留情面。
银冠将双目凶光大盛,目光灼灼打量任俊半晌,又移到悠然观赏河面水波的元越泽处,心中升起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面色微变道:“我乃阿保甲座下右锋将荒直昆,朋友是什么来路?那人又是谁?”
任俊淡淡道:“在下任俊,那位是家兄任杰。”
这口气听在荒直昆耳内简直是侮辱,且他已是很礼貌了,岂知元越泽依旧不回过头来。“锵”地一声拔出马刀,喝道:“好无礼的汉人,让我看看你是否虚有其表。”
任俊心境提升至不着一丝尘念的空灵境地,缓缓拔出长刀,虽未得宋缺‘拔刀式’精髓,但落在荒直昆这些算不上绝世高手人眼中,足教他们一惊,且刀身通体碧绿,在日光下折射着诡异的芒采,荒直昆等人立刻对任俊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气势登时减了几分。收起马刀,有礼貌地道:“朋友是条好汉,在下最敬重这样的人,请问两位到草原来所为何事,我等可否帮得上忙?”
元越泽暗笑这人套话的本事倒不简单,无礼的话说在他嘴里,硬是教人挑不出毛病。
任俊回答倒也滴水不漏,道:“朋友好说,我等只是要到燕原集做笔买卖。”
荒直昆正待再开口,天空突然传来黑王的响彻云霄的尖啸,荒直昆等人齐齐望上去,面色大变,荒直昆忽然掉转马头就走,声音遥传回来道:“原来是‘邪皇’元兄到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后会有期。”
看着鹞军旋风般远去,任俊苦笑道:“看来大哥的行程还是泄露啦!”
元越泽笑道:“未必,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黑王并未落下,他们仔细思索后或许会以为我就在附近也说不定呢。”
任俊目送黑王飞远,点头道:“这也有可能,他们疑神疑鬼最好。”
元越泽道:“若我猜得不错,他们该是另有任务在身,不欲节外生枝,否则若猜出我不是元越泽,必定会返回来干掉我们。在这等平野之地,一旦动手,我们二人要收拾他们,怕要付出惨痛代价。”
再行半日,二人于黄昏十分越过契丹区域,来到任俊口中所说的白霫人地盘。
立在一座小丘上遥望过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绿色的的丛林,纵的、横的、一条条、一行行的耸立着。生意盎然,吹来的风、送来嫩草和湿润的气味。使他们心旷神怡。笔直的杨树和茂密的榆槐紧挨杂生。形成天然的防沙阵形,绿油油的草野冲展开去,仿似由天而降的—大块绿毯,与周围高低起伏的连绵山势形成一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画面。
辽阔的天空中,发亮的银白色云团闲适地自由飘浮,伞子般遮挡着午后的春阳,造成云移荫动的草原奇观。湖水反映阳光,宝石似的闪闪生辉。长风徐来,拂人衣襟。
元越泽环目四观,暗道这里虽是风景秀丽,水草丰盛,但道路坎坷崎岖,山峰连绵,形成星罗棋布的小平原势,大批人马易入难出,很容易就会被人围困,难怪没有人来抢占这么好的地方。
任俊道:“只要过了这片树林,应该就是谷内了,大哥是否想去领略一下白霫人的好客与热情?”
黑王突然由空中冲下,两个盘旋后,落上元越泽肩膀,有点大煞风景的感觉,元越泽面色一沉,道:“东北方发生了大规模冲突,恐怕是军队。”
任俊眼珠一转,道:“会否与我们之前遇到的荒直昆有关,他们就是撤往那个方向的?”
元越泽大手抚上黑王脑袋,道:“看看再说,败者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退来。”
接着送飞黑王,跃到一处隐秘的树梢上,注目远眺。任俊慌忙跟上。
过了大半个时辰,东北方尘土大起,隐隐有人马赶来,可见黑王侦察范围之广。
再片刻,蹄声轰鸣,数十骑如飞驰来,马上的人打扮怪异,他们中有许多人已是丢盔卸甲,浑身血迹,显然经过了一场苦斗方能逃出来。领头一人装束还算整齐,他身上披挂垂至齐膝锁子甲,裤子塞在高筒靴子中,圆领上衣只遮一截手臂,令人注目的是他头戴顶部呈鸡冠状的头盔,有护檐垂至耳际,护颈背,既是头盔,更是沙漠区民族流行防风沙的风帽。
越驰越近,元越泽突然一震。
引起他注意的并非那个长发披肩,手握长枪,身披枣红色战袍,腰束钢索钢索,面容狰狞的壮汉,而是护在逃亡人队尾处那熟悉的背影和长剑。
一人一剑,浑身浴血,且杀且退,勇悍无比,不是久违了的跋锋寒又是何人!
一声长啸,元越泽飞身而起,如炮弹般疾射向跋锋寒头上,大笑道:“跋兄别来无恙,想煞小弟也!”
同是双掌翻飞,一手先划圆,再划方,另一手先划方,再划圆,似慢实快,最终变成四点,激射而出。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跋锋寒为之一怔,那狰狞壮汉手上的长枪已闪电般直取跋峰寒脖颈,疾劲凌厉至极点。同时两旁又腾起三名贼将,两刀一斧猛攻而至,全部攻向跋锋寒。
四人说不出的难受,拦路杀出的无名高手什么长相都还没看到,却被那铺天盖地的气劲压得睁不开双眼,情急下惟有变招保命,大叹错失杀死跋锋寒的最佳时机。
那狰狞壮汉本事不俗,长枪一收再刺,绞击而上,堪堪架住元越泽的一掌,再倏地飘退,轻松写意。其他三人直接被元越泽轰飞退数丈,面色转白,受了内伤。
跋锋寒虽是满身血迹,却不损其威武半分,跳下马来,对卓立身前的元越泽苦笑道:“在这里见到你,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元越泽气势紧紧锁住那狰狞壮汉,闻言愕然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