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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9/09 05:02 / 2162 / 159
【小说】大唐自在行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5:16

第134章 血战城关
  身处气场最中心的元越泽不动如山,他早已猜测到如今单论内力,没有复原的他肯定不如对手,但影响决胜的因素当然还有许多,比如信心、气势等等,所以他要不断为自己造势,打击对手的信心,那样对最终的战局也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只听他道:“国师为何不说法了?是否领悟到‘恶魔并非以魔术征服人的意志,而是以虚构价值诱之,奸狡地混淆善恶是非,从而蛊惑人的意志,并对之信服。’这个至理?”
  吟诵着俄罗斯著名哲学家洛斯基的名言,长剑在元越泽手上生出微妙玄奥的神奇变化,削进伏难陀看似坚如壁垒的风暴空隙间,逆流而上,轻飘飘地举重若轻刺至。
  伏难陀城府深得可怕,淡淡道:“梵天是宇宙间主宰一切,超越一切的最伟大存在,众生所有的一切通过他的存在而存在,梵天所有的一切也通过众生的存在而存在。没人比他更爱护众生。他岂是恶魔?何来蛊惑人的意志之说?”
  眼看剑贯这侃侃而谈的魔僧咽喉的最后一刻,伏难陀突然直挺挺向后仰倒,躲过这惊天动地的一剑。在背脊离地只余尺许之际,猛把身子扭侧,一足拄地,另一足向元越泽小腹闪电蹴去,动作完全超离人体结构的限制。
  元越泽一直不敢小觑对方的瑜伽奇术,一剑落空后,蓄势待发的左拳立即下轰,力挡伏难陀的杀招。
  “砰!”
  拳脚相击,发出一声闷响,元越泽顺势弹往半空,如一道紫色闪电划过苍穹,眨眼间变成一个小黑点,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内。
  战斗过程太快,电光石火间就已完成。
  拜紫亭与几个心腹面色阴沉,伏难陀的信徒以及龙泉军士缺却爆起震天的欢呼声。
  伏难陀对周围的喝彩全无感觉,面容虽无动静,瞳孔却变缩敛窄,目光更见强横炽烈,芒似涛涌,接着身子往前微俯,两手向内盘曲一抱,一股极强大的气柱,旋转而起,直向半空中的元越泽消失的方向击去。
  他追击这一招纯粹是受无数次死战总结回来的经验促使而发。
  就在刚刚一击之后,他心生怪异:通过与梵天合二为一的心灵感应,方圆十丈内的任何一丝生命的动静都被他清楚地察觉到,却再也感应不到元越泽的存在。对手当然不可能这样轻易就死去,伏难陀立即明白到原来是元越泽在腾空过程中,连续布下一重又一重带有精神气息的气劲,利比兵刃,不但把整个空间封闭起来久久不去,更使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层层气劲上,生出元越泽已经消失了的错觉,强如伏难陀与梵天合一的灵觉都受到影响,遑论其他人。
  只这一瞬间的心灵缝隙,对他们这级别的高手来说,已属致命失误。
  就在伏难陀盘手聚气的瞬间,一把龙吟虎啸的清鸣声由天际传来,初时微不可闻,眨眼间已响彻整个空间,震人耳鼓,一时天地间只有这股异声。
  元越泽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距离伏难陀两丈许的半空处,接着身前爆起一团淡白的强芒,继而又化成一轮弯月,挟着无坚不摧的剑气,猛劈下来,气势足可惊天动地。
  “噗!”
  以剑使刀的元越泽简单一剑劈在伏难陀的气柱上,发出沉闷却又刺耳的声响。忽然再生变化,剑气分散成无数细小但威风无匹的旋涡气丝,绕过气柱,惊天涛浪般朝伏难陀铺天盖地卷去。
  伏难陀面色微变。
  对于元越泽这一招,他看得很清楚,起初对手的剑雨是在收回布在空气中的气劲,在聚集到最颠峰那一刻,才有接下来那古朴笨拙的一刀,但他没想到元越泽只以小部分气劲对上自己汇聚全身功力的气柱,中途再分出剩余气丝来攻自己。
  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伏难陀全身仿似柔弱无骨,作出诡异绝伦、离奇曲折的摇摆晃动,前扑后仰,左摇右晃,在元越泽凌厉细密,几乎密不透风的气网中荡来荡去,避得间不容发,精彩非凡。
  接着微微曲膝,当上身离地只有半尺时,屈曲的变腿全力一撑,整个人由地上斜标而上,脚却还牢牢地钉在地上,瞬间变成一又薄又长的“人肉饼”双手轮转,十指翻飞,如拨琴弦,左手精准无比地点上元越泽的掌心,右腿猛提,无影踢出,口中道:“我是梵,你是他;你是梵,我是他。梵即是我,我即是他,他即是梵。如蛛吐丝,如小火 星从火跳出,如影出于我,公子若能明白此义,当知梵我如一的至理。”
  “砰!”
  伏难陀右脚稳稳蹴中元越泽的左肩时,元越泽左手上的剑鞘也点中他的小腹。
  人影倏合即分。
  二人分开三丈对立,元越泽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艳红,旋又消去。伏难陀黑脸抹过一阵煞白后回复正常。
  刚刚的一拼下,二人均告负伤。
  拜紫亭眼中闪过浓烈的喜色,这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革爰等人却看得目瞪口呆,其中侍卫长宗湘花更是偷瞥了拜紫亭一眼,今天上午,与一见投缘的尚才女的闲谈中,对方已隐晦告知她元越泽此行的目的和绝无永世奴役草原人的意图。宗湘花虽是理解拜紫亭的想法,但始终是性情中人,心知元越泽就算胜了,也没有好下场。此刻,耳边不期然响起尚秀芳的话“贵国大王的性子,侍卫长该比谁都清楚,他最终只会带领贵族走向灭亡。”
  宗湘花神色越来越复杂。
  “啪!”
  半空中的邪剑此刻方落回元越泽面前,深插入地面。
  可见刚刚的比拼速度有多快。
  场中寂然无声,观战者无不生出难以呼吸的紧张,全神贯注地静望卓立对视的二人。
  伏难陀心生恶寒。
  高手相争,尤其是他们这层次的高手,讲究的是气机交感与气势的对峙, 以全心全身的力量把对方锁定,从中争取主动,抢占上风,决定成王败寇。对方内力并不如他,自然办到这点,故伏难陀打定主意使出消耗战术,准备牵着元越泽鼻子走,直至他力尽不支。岂知元越泽从一开始就步步抢占先机,最初以甚至比伏难陀还要高明的精神修为施压,使伏难陀生出被看通看透的可怕感觉,继而又不断以各种理论和层出不穷的怪招从精神身体两方面攻击他,最后更是不惜以两败俱伤的打法企图同归于尽,中了伏难陀最强一招后亦只是受了内伤,使得伏难陀的心境终于失守,感觉再难保持与梵天联成浑然不分的境界。从天竺到中土,伏难陀一直凭着他令人难测虚实的心法横行无制,岂知遇上的对手深谙剑道之旨,以奇制奇,成功地令他失去对手的掌握,并使他既能惑敌又擅测敌的无上心法终被打开隙缝,露出破绽。
  元越泽暗叫可惜的同时却是心生欢喜:刚刚的一招已是他目前可使出最颠峰的一招,最后还是被对手的瑜伽奇术破掉,好在他借助这具非凡的身体,不但破坏掉对手的心境,更使其对自己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所以伏难陀罕有的冒了一次险,拼着被元越泽的气劲损伤,也要扯平元越泽占得的上风和优势,岂知对手非凡的身体更进一步打击到他的心境。
  元越泽微笑朗声道:“国师是否出于大爱才对众生行恶?你要解救众生,给人们提供心灵的的帮助,带来伟大的理论,让众生灵魂开启。在下深信国师这样说时,并没有说谎,因为你相信自己是天神般的,并早已打算为自己崇高的事业献身。可你错就错在混淆了目的伦理与实践伦理。”
  视伏难陀为龙泉真神的军民闻言勃然大怒,若换个场合,恐怕早就破口大骂,继而群起而攻之了。
  元越泽的话来自于波兰哲人柯夫斯基。人有各种信仰并无问题,错在信仰变为狂热的盲目崇拜时,将引发无人可预料的后果。伏难陀的学说魅力在于看到了人们心灵深处强烈的生命欲求和对神秘主义的向往。这种神秘学说混在别种名目下,显得生机勃勃,无限动人。草原上的游民风气使得草原人大胆开放,但说到底,依旧是生活在治理与服从之间的民族。龙泉军民并非没有听过拜紫亭暗中散播的伏难陀是个奸yin劫夺的恶人流言,但他们只是由于盲目崇拜而失去了理智判断是非的能力,只认为是有人诬陷伏难陀,听到元越泽较理性的说法,一小部分总算没有完全迷失的人们开始了沉思。
  元越泽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仅凭几句话就可以改变别人或一个大群体的世界观或价值观,不过那一小部分人的深思模样倒也让他很欣慰。且他只欲继续加压给伏难陀,说法并非无懈可击的,只要伏难陀以佛学中一句简单的“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亦不息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就可反驳,难却难在伏难陀是不屑佛学的,当然更不会以佛理来为自己辩解。
  拜紫亭目射凶芒,显是意识到元越泽的话某种程度上与伏难陀的法理并无二致,其结果是都会吸引本属于他一人的子民们的注意和崇拜。
  伏难陀闻言眼神突转严峻深遂,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道:“公子有何资格在这里与我大谈目的伦理与实践伦理?”
  元越泽哈哈大笑,好整以暇道:“那我们就谈谈别的,比如国师现在面对死亡,不知对生死之道有身么新的体会,何不说来听听,让我们分享国师的心得。”
  伏难陀冷哼道:“生死无常,胜负亦然,更可于极处相互转化!”
  说完瞳孔倏地收缩,射出集中强烈的魔芒,显然是醒悟到自己因对方的话而动了真怒,心神被夺下,无法继续保持与梵天的联系。
  二人刚刚都在奋力调息压下伤势,元越泽终究还是快上一线,他平时话并不多,今日的反常表现正是在不断寻找进攻的良机和对手的破绽,伏难陀不但被他的话命中要害,更是顺着他的话开始思维,心神稍分,他立时生出感应,一声暴喝,若平地炸起的惊雷,邪剑重回手上,人随剑走,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至难以形容的玄奥线路,平平无奇中隐含千变万化,向伏难陀胸口袭去,开始时发出气劲急旋时独有的嗤嗤激响,眨眼间凌厉剑气漫布在方圆十数丈每一寸的空间里。
  伏难陀终属大师级数,际此生死关头,倏地收摄心神,身体在窄小的空间变幻出无数虚虚实实的位置,右手中指毫无花巧地探出,似要点出又非点出,其虚实难测处,只要元越泽稍一疏忽,轻者所占上风将要尽付流水,重者被其后招所累死。
  元越泽的攻势固然妙,伏难陀以进为退势却更教他的狂热信徒们激动。
  龙泉军民立即大声喝彩助威。
  只有伏难陀这局中人才暗暗叫苦,此消彼长下,无法继续保持与梵天联系的他竟完全看不出元越泽简单的一剑究竟会刺在自己哪一处要害上,惟有先避其锋,以图后招,只见他全身骨节“劈啪”连响,发出像烧爆竹的紧凑响声,接着整个人往后变折,变成个“人肉圈”似的物体,迅速往后滚开去。
  元越泽岂甘心无功而退?且他早知瑜伽奇术的神奇,早留后续变化,只见他冲势不减,身前突然发出“蓬”的一声怪响,继而邪剑剑势骤变,幻化成漫天的淡白色芒点,在如丝细雨衬托下,似是铺天盖地罩向伏难陀,又好似灰暗苍穹中的不动星辰,动中寓静,精妙诡奇处非笔墨可以形容其万分之一。
  伏难陀再没办法躲闪,人肉圈里双全双脚同时向不同方向击出,迎上元越泽的剑网。
  一时剑兵刃与劲气交击,发出连珠爆发的沉闷声响弥漫全场。
  二人人影突然出现在原战圈后五丈远的地方,漫天的沉闷声尚未完全消失。
  已由人肉圈恢复正常人形的伏难陀分腿而立,双掌死死扣住邪剑的剑锋,连挡元越泽通过邪剑传过来,山洪暴发般爆发,一浪比一浪强劲的恐怖剑气。
  全场又是一片死寂,就算不懂武功的人,也可从伏难陀黝黑中惨白不断加剧的脸色中看出他已落下风。
  九重气浪过后,元越泽一口真气已经用尽,猛地抽剑后闪。他收剑的原因是怕不小心中了对手的幻术,接着又想到伏难陀若要困住自己的灵魂,那他肯定也要完蛋,在拜紫亭面前,伏难陀肯定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伏难陀却受他层出不穷的古怪招数影响,担心他又有后招,于是化被动为主动,“劈啪”声音再响,整个人顺着元越泽的收势而弹向他的头定,接着骨肉缩塌,双膝屈曲贴胸,双手抱膝,头却塞进两膝间,变成一个“人肉球”飘忽不定地撞向元越泽的天灵。
  拜紫亭知道此战就要结束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得出伏难陀不单被破掉他的天竺心法梵我不二,更是心志被夺,乱了方寸。
  后撤中的元越泽面容冷峻,突然立住身形,抬手横剑,剑身发出夺魄惊心的骇人白芒,斜削而上。
  伏难陀暗自叫苦,他这一招虽用尽浑身解数,变化了十数次以迷惑对手,岂知元越泽这看似简单,甚至有点笨拙的一剑,偏偏封死了他所有变化,就像是乖乖送上去给他喂剑一样。
  “砰!”
  伏难陀的右拳轰在邪剑剑尖上,伏难陀一声闷哼,二人同时剧震,一上一下退开。
  元越泽仗剑卓立,不远处散落着三根手指和半边手掌。
  它们的主人就是伏难陀。
  疼痛钻心,伏难陀被震至元越泽头上数丈高空,四肢猛地扩张,由人肉球变成人肉饼,将瑜伽奇术发挥到极致,两手两脚像身体骨骼失去正常的连系般,幻出漫天掌影脚影,水银泻地无隙不入的往下面的元越泽狂攻猛打,凌厉至极点。
  不知就里的龙泉军尚以为伏难陀抢得上风主动,忙为伏难陀打气喝采,喊声震天。
  元越泽抬起头,望的却不是疯狂攻过来的伏难陀,而是他身后的广袤苍穹,在他锐利似剑的深邃目光面前,灰暗的云层亦失去了作用。
  他自信若状态十足,五招内必可杀掉这魔僧,可惜这只能是假想。黑王多日不见归来,祝玉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有赶来?
  心动瞬间,他剑势再起,连向半空劈出两剑。
  人人都产生出一种刚才凭空出现一个淡装素裹美女的错觉,定下神来后,立即看得目瞪口呆。
  他的第一剑杀气浓重,力可劈山碎岳,更带着一股不死不休,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好似使剑者就是为了自杀才刺出这一剑似的,任谁都可看得出其中蕴涵着的无限萧煞与愁苦。第二剑则是毫无杀气,剑势有若随风轻舞的的鸿毛,轻灵中带着柔势,连绵不绝,恰似沐浴爱情中的人的无限欢悦,直可达宇宙尽头亦不终止,与分不出先后刺出的另一剑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剑法用至此等境界,再没人敢说“邪皇”不如三大宗师。
  伏难陀凌空下击的战略一为拼命,二为夺回先机而发,此刻却骇然发现自己已无退路。
  气劲爆激声接连响起,时而沉闷,时而刺耳,两道人影交错分开,向反方向疾驰开去,相隔十丈方止住身形。
  伏难陀脸上现出古怪之极的神色,双掌合什,竖在胸前,除了左掌被削掉一半外,表面上看不出其他受创的痕迹。
  元越泽背对着他,拄剑闭目而立。
  观战者看不清最后一招的比拼,此刻更是不知战果如何,惟有屏息凝视,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伏难陀的身体忽然颤震起来,接着衣袖,裤管尽碎,身子缓缓向后仰倒。
  倒地瞬间,人们才发觉他的手脚原来早被邪剑削碎,小臂,小腿都化为肉泥血水,恐怖异常。
  拜紫亭眼中喜色一闪即逝,起身缓步走向伏难陀,长叹道:“国师安心去吧,拜紫亭绝不会辜负国师的期望。”
  龙泉军民大吃一惊,此时才知伏难陀不但四肢被废,更是伤重至死的地步,不可置信地瞧着仰躺街心的伏难陀。
  伏难陀突然狂笑起来,自言自语道:“除了王位,我什么都有过,伏难陀此生不虚矣!”
  拜紫亭渐渐来到伏难陀身前,开始流泪痛哭道:“国师三年前曾……”
  伏难陀只是狂笑,猛地打断他道:“休想害我!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接着猛地一震,竟靠残余的一点真气自绝经脉而亡。
  拜紫亭尚未来得及痛恨或是高兴,就发觉自己浑身发软,不但无力气站稳,更是呼吸困难,再没能说出一句话,“扑通”一声栽倒在伏难陀尸体旁。
  大街上一片死寂,上到右丞相客素别,下到龙泉普通百姓,人人呆若木鸡,不能相信的瞧着倒在小长安朱雀大街上的伏难陀和拜紫亭。
  “是他害死了国师!”
  “大王也是他害死的!”
  “杀了他!”
  大街两端挤满龙泉城千百计的将领军民,静默呆立许久,终于有人打出口号,一时间群起反应,人人眼中闪烁着仇恨的怒火,狂怒拼死般一涌而上,狠狠地扑向依旧未睁开双眼的元越泽。
  客素别、革爰、宗湘花三人震骇下第一时间奔向拜紫亭,虽然不知究竟拜紫亭是死还是昏倒,但可肯定绝非元越泽的作为,只是狂热的军民拿来慰藉自己,实是为伏难陀报仇的口号而已。他们很想劝阻癫狂的龙泉军民冷静,但没人会听他们多说一句话。
  四周喊杀声震荡回响,传遍整条朱雀大道,有武器和没有武器的兵将平民,均状如疯子的四下围拢杀将过来,群情汹涌,无人可以阻止。拜紫亭之死他们尚可接受,但没有人能接受他们视为天人神人的伏难陀横死街头的残酷现实。
  箭矢密集射至,元越泽睁开双眼。他刚刚只攻不守,以身体硬抗伏难陀拼命的一招,拼尽全力才算废掉他的手脚,却没能力继续追以致命一击,因为伏难陀妖邪诡异,寒非寒,热非热,似摄似推,无隙不入,阴损至极的真气开始在他经脉内肆虐,连他都感觉非常辛苦,惟有先停下来迫出寒气。接下来才暗自失笑:伏难陀手脚被废,那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只说拜紫亭就不会放过这妖僧。果然,拜紫亭一通猫哭耗子后,又准备说出什么天命论,比如说伏难陀早预见自己在渤海国立国前会有死劫等等振奋手下的谎言,将一切推到老天爷身上。老天爷要他死,伏难陀自是在劫难逃;同样老天爷要粟末族振兴,天王老子都阻不住。拜紫亭该是早准备好这一招,既可渲泄龙泉军民的悲愤和怨恨;又可转移仇恨,将权威重新集回己身;更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突厥联军的攻击。可惜,拜紫亭终是没能摆脱伏难陀给他带来的噩梦,伏难陀深知自己难逃一死,干脆选择自尽,拉着拜紫亭一起“上路”避过无数箭矢和飞来的其他矛枪,元越泽腾空而起,压下足可淹没一切的嘈吵喊杀声,长笑道:“客丞相三位该知我是否有害死贵王上,元某人去也!”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人影早就不见,声音却近如耳语。
  周围的喝骂声渐渐远去,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哪还有理智,下意识地想元越泽掠走的方向追去。
  整条大街瞬间如同鬼域,客素别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怎办才好。
  宗湘花面色复杂地望着元越泽消失的方向片刻,率先道:“我们先回皇宫,为大王准备后事吧!丞相认为怎么样?”
  客素别回过神来,干咳一声,点头同意。
  回到皇宫,群臣找来所有御医,为拜紫亭重新检查一遍,结果一如所有人的预料:“龙王”早已返魂乏术。客素别等人都是高手,怎可能没发现此事?不过是失去精神支柱后感到茫然无措,自欺欺人的行为罢了。
  尚秀芳若有若无的筝音从冷寂的东苑传出,仿似内心充满激烈情绪的演奏者,却能以冷峻和落漠的态度以音乐去演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崛起与没落。
  一众文臣武将跪倒拜紫亭的安放在龙床上的尸身前,失声痛哭。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5:25

第135章 英雄谁属
  “当!”
  龙泉城分别设于皇宫内和四道外城门的五座钟楼同时敲响钟声,悠扬的声韵隐含悲壮荒凉之意,因为这是衷悼拜紫亭驾崩的丧钟,至敲毕四十九响始歇止。
  庄严的丧钟声中,载着拜紫亭自杀遗骸的灵车,在八匹战马拉曳下,前后各有百名忠心禁卫护灵,拖着沉重的步伐,驶出朱雀大门,踏上朱雀大街,绕城一周后驶回皇宫后陵。
  沿途军民夹道送行,失去精神支柱,信念崩溃的人们面色茫然,机械地流泪,哭喊震天。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为缅怀付难陀,还是为曾令他们对将来充满憧憬和希望的领袖的凄惨结局表示衷痛,又或是为即将到来的灭族大祸悲泣。
  无论怎么说,拜紫亭始终是名义上的龙泉之主,所以客素别等人经过商量,决定冒险不为伏难陀准备葬礼,他根本不配。只看龙泉军民的神色,当知人在精神受过大的打击后,已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否则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为何不派兵缉拿凶手元越泽,为何不为伟大的国师举办葬礼。
  雨后的夜空丝毫不见晴朗,遮天阴霾越来越浓,星月黯淡无光。
  负面情绪在这渐渐达到极峰。
  只有少数一直忠心拜紫亭的文臣武将没有流泪,经过他们的一下午的忙碌,虽仍有少部分暴兵乱民不听军令,目露凶光手提兵器的四处搜寻元越泽的踪迹,但龙泉整体治安算是勉强稳定了下来,天黑下来才开始为拜紫亭准备丧礼,没有失去理智的他们清楚地知道粟末族很快就要面临更大的危机。丧钟声将他们的屈辱和悲愤化成力量,他们绝不会肯于此时展露最软弱的一面。
  灵车驶回皇宫,再驾向后陵方向。
  一路上人人垂头,静穆压得人心头有如铅坠。
  依礼安葬好“龙王”后,客素别、革爰、宗湘花三人回到日常议事厅,围坐在圆桌前,三人默然无语。
  龙泉无主,他们三人是最得拜紫亭重用的,分管文、武、城防,其他大臣大都已成伏难陀的信徒,灭族危机即将到来,哪还有理智和心思去考虑事情,干脆将大权交给这三人。
  蹄声骤起,粉碎皇城近乎诡异的肃静。一骑急弛而至,正是侍卫长宗湘花的亲随之一,只见他他神色张惶,差点是滚下马来。
  踉跄着闯入房门大开的议事厅,那亲兵跪地高声嚷道:“不好啦!铁弗由亲率近万精骑已逼近小龙泉北五里,一个时辰内恐怕就会到达;阿保甲率五千以上鹞兵已达湄沱平原,正在安营扎寨。突利的黑狼军仍在花林范围内驻扎,突厥金狼军人数过十万,已穿越我们警戒线,来到城西二十余里处,最迟明日就到城下。”
  客素别三人起初只是微微错愕,但听到突厥金狼军的消息时,同时剧震,好半晌才恢复过来,挥退那亲兵,革爰瞧了一眼同样脸色凝重,目泛惊骇的两位同胞,大笑着伸出手掌,以冷酷至可怕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好!我们就来个破釜沉舟,殉城死战,让颉利见识见识靺鞨人的团结和不屈斗志!”
  客素别二人眼中闪过决然,毫不犹豫地将手送上。
  收回手掌,客素别露出一个疲惫的表情,似对眼前情况有不胜负荷的神态,叹道:“可惜我们没能救回储君,保住大王的血脉,否则尚有一线可能复仇。”
  三人又是一阵静默。
  拜紫亭的儿子大祚荣确实在伏难陀手上,他昨天已下令忠心手下留在皇宫,待长街决战开始后遍搜查八宝琉璃井,这井早就引起他的怀疑,只是碍于伏难陀亲信太多,不敢明面搜查,岂知长街决战竟成了拜紫亭最后一段人生之路,回到皇宫后,亲信来报,那井中段的确有暗阁,可惜他们去迟了一步,在地道末端的秘室里,只有一些被割断的绳索,没有半个人影。
  宗湘花心念突然一动,脱口道:“我猜储君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应该快要来了。”
  客素别二人望着她神色复杂的俏脸,一呆后立即想到“他”是谁,宗湘花也不隐瞒,将尚秀芳对她说过的话讲了出来,客素别二人面色有些好转,革爰叹道:“元兄是个胸有大志的人物,若我们真可在他的帮助下躲过灭族大灾,臣服于他又有何难?”
  他始终是个征战沙场的将领,论心机和政治眼光要差上许多,客素别皱眉道:“他的一家之言,我们当然不能完全相信,不过眼下保住族人才是最重要的事,若他异日出尔反尔,我们就暗中积蓄力量,向他讨回一切。”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革爰起身道:“两位就等他好了,我要先去守卫小龙泉。”
  门外突然有卫兵来报,高声道:“元越泽、跋锋寒和任俊在皇宫门外求见,他们还带回了储君!”
  听到大祚荣的消息,三人喜出望外,同时带人迎了出去。
  皇宫门前的大广场上,上千粟末战士纷纷掣出兵器,面色不善地将元越泽三人重重包围。稍远的官墙上,更多的粟末战士一齐弯弓搭箭,以千计的箭簇对准他们,随时准备发射。从这些战士的神色中,可看出若非顾忌大祚荣,早就一拥而上,将三人碎尸万段了。包围他们的战士达五千之众,却没有人发出半点声息,只是那种沉默形成的压力,足可令人心颤胆寒。
  元越泽三人一派悠然自若的模样,有说有笑。被元越泽牵着手的大祚荣生得极为精灵,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好奇地来回扫视,似乎没意识到眼前的形势正危如累卵,只要有一个人失手射出弦上的箭,自己这储君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
  “大家不要动!”
  客素别沉着的声音响起,战士们自觉让开一条道路,三人走了过来,在元越泽面前五丈许处停下。
  元越泽放开手,认识宗湘花的大祚荣一路跑了过去,扑到她怀里,状甚亲密。
  宗湘花紧紧抱住他,热泪再也忍不住,汩汩涌出。
  “谁也不许乱动!否则军法处置!”
  革爰立即大喝一声,将蠢蠢欲动的士兵们焦躁的情绪压下。广场寂静无声,能听到的是一片浓重的呼吸,气氛沉重紧张至极,城头火把猎猎作响。
  看到大祚荣无事,三人放下心来,客素别沉声道:“请问元公子可知大王是怎样死的?又是如何救得我们储君?本官仅代表粟末族人谢过公子大恩。”
  他这一问看似是刁难,实则是给了元越泽一个在龙泉军面前澄清自己的机会,微微一笑,元越泽道:“贵王上之死,绝对与我无关,非是我夸口,我若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玩阴谋手段?你们该记得伏难陀临死前说过的话,想必心中也会与我有同样的怀疑吧!若我猜得不过,伏难陀早对贵王上施了诡异的精神奇法,使二人生命联在一起,要生同存,要死齐亡。至于贵族储君,并非我所救,而是我兄弟跋锋寒在救出小俊的途中随手救下,客丞相不必客气。”
  “嗖嗖!”
  数支箭突然射了过来,却被三人灵活躲开。
  宗湘花俏目含煞,与惊愕的客素别二人齐望过去。
  原来是城墙上有几个战士闻言面色大变,失手发箭。
  元越泽说的话刺激到他们神经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伏难陀临终前那句话确实值得人深思,他若真如平时自己夸口那般伟大,死前怎会只谈及自己这一生的得失?联想到他高绝的精神修为以及最后对拜紫亭说的那句“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去”众人思绪渐转清晰,而元越泽并不以大祚荣为人质的行为更说明其心胸坦荡,众人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说法。
  革爰双目神光电射,紧盯元越泽,道:“元兄对我族大恩,革爰感谢,三位请回吧!”
  跋锋寒哈哈大笑,道:“若我所猜不错,突厥联军很快就会到来,我们要是走了,龙泉必被踏平,你们一族人依旧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粟末战士们心情已复杂到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的地步,哪还有心思来反对跋锋寒的说法。且金狼军的凶残是大草原出个名的,龙泉被踏平几乎已是无人可怀疑之事。
  宗湘花冷冷地道:“三位为何助我族人?”
  元越泽道:“为私,我与颉利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必须以血才能洗刷;为公,我则是为将来打算,中原一统,我必进军草原,所以提前收买点儿人心。当然,几位当务之急是先保住族人性命,异日我进攻草原时,与我为战友,又或是敌人,任由你们选择,今趟若龙泉可保,大家请忘记我们三人的作为。”
  他这一番激昂的话说下来,已教人心生敬佩,这样直爽坦诚的人,粟末人几乎从未见过。客素别三人虽是刚刚听到宗湘花的解释,并没有太多惊讶,但想起他以未复原的实力都可干掉伏难陀,不禁更对他强大的信心生出恐惧感,开始思忖着将来的打算。
  事实上元越泽是不得不这样,只因面对突厥悍勇凶暴的金狼军,哪容得人托大!没有人傻到会单纯地认为他多么崇高伟大,多么善良侠义,给他结合利益说出来,反是令人放心,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元越泽继续道:“我尚有一个后招,可令颉利轻则大败,重则战死龙泉,稍后可私下告诉三位,无论如何,请三位替龙泉的全城百姓多想想。”
  宗湘花三人面色黯淡下去,士兵们亦受到这番说话的影响,不知是否想起家中的父母妻儿,拿兵器的手再非坚定有力,兵锋弓箭下垂。但仍有一部分人持弓握刀的手坚定如故,可见伏难陀在他们心中仍有强大的威情,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更不是几句话能抹去。
  革爰利目一扫,那些还在坚持的人一阵茫然,手上弓刀勉强垂下。
  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到客素别三人身上,待他们下决定。
  客素别三人对视一眼,前者沉吟道:“中土人大都狡猾,公子却是坦诚。大王受天竺妖僧骗术所惑,泥足深陷,把我族拖进万劫不复之地,又搭上自己性命,我们绝不能为继续低迷下去,这该是梦醒的时刻,为族人奋斗的时刻。”
  宗湘花怀抱大祚荣,目光坚定地握拳高声娇呼道:“谁是我族朋友,谁是我族敌人,大家心里该再清楚不过!粟末的战士们听着,我们就是死,也要像英雄般死得壮烈,要死也要为保族人殉城战死!”
  她身后的十数名亲兵听得头子之言,齐声附和道:“我们要死得像个英雄好汉!”
  喝叫声回荡于广场宽敞的空间,令人热血沸腾。
  一部分战士虽仍默不作声,更多的士兵却开始激昂地高喝回应起来。
  元越泽与革爰欣然对视一眼,嘴角同时逸出一抹欢悦地笑意。
  嘈杂地蹄声骤起,从宫门外自远而近。
  战士纷纷让道,一名满头大汗的骑士摔下马来,高声叫道:“铁弗由前头部队越两千骑兵已奔至小龙泉外里许,请丞相,将军,侍卫长赐示!”
  不待众人反应,革爰暴喝道:“来得好!就让我亲自带军会他一会,教他铁弗由后悔做了颉利的走狗!”
  铁弗由是靺鞨与拜紫亭势如水火的黑水族候斤,粟末族的人本就对他怀有仇恨,这种仇恨在他甘心做了颉利的走狗后疯狂燃烧起来,革爰那透出一往无前的决心和自信的喊话就是最好的催化剂。众战士群起反应,士气高昂,再无刚刚低迷的半分模样。
  一刻钟后,革爰、元越泽三人率领五百精骑到达海港西北方一处兵力在千人间的军营。元越泽也亲眼见到了小龙泉,小龙泉并非一座城,只是龙泉东渤海湾以码头和造船厂为重心的小镇,沿海设有七、八座望楼,海上交通往来亦不见繁盛,与中土像扬州那类重要海港,实有小巫大巫之别。
  客素别与宗湘花分别还有要务,所以留在龙泉,一路上革爰询问了几句救出大祚荣的细节,元越泽告诉他跋锋寒趁宫内人少破开八宝琉璃井,救出任俊、越克蓬等车师国的人、大祚荣之事。闻听越克蓬的使节团被伏难陀害死数人,众人都是濒临饿死渴死边缘,革爰更加庆幸伏难陀终于因自大而丧命,否则不知还会害死多少龙泉人。
  几人来到军营处,只见士兵们大都士气低落,望着元越泽的双眼好似可喷出怒火,革爰一番怒斥后,他们终于不敢再瞧向元越泽,但士气没有任何回升。
  来到营地以北的一处小山头,四人注目远眺。
  昏暗的夜色下,前方不见任何动静。
  经单如茵帮忙回复体力的任俊道:“看来我们来早了。”
  元越泽问革爰道:“革将军有何计划?我们三人都是外行。”
  革爰双目闪闪瞧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象征着小龙泉安危和操控权的大石堡,道:“论兵力,我们只得一千出头,论气势,更是没法与对手比,或许可以放弃这里,退到石堡中,石堡主要的防守力量是上层的八座箭楼,敌人若想攻上,只有从楼道往堡内杀进,全力控制石堡出入的唯一大门,有了三位高手助阵,只要我们分上下守稳即可。”
  元越泽沉吟半晌,摇头道:“长远来看,这样怕是不妥,龙泉军现在最重要的是挽回丧失的士气,何不拿这一仗来试试?”
  革爰惊讶地瞧着他,道:“元兄莫非是想主动出击?你们的身体……”
  跋锋寒抬手打断他,大笑道:“我们都没事,元兄此战术甚合我意,哈哈,我们还是太野蛮啦!”
  革爰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叹道:“小弟今日终于得见真英雄的气概,佩服之至,元兄所言甚是,就让我们四人冲在最前头,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提升我方的士气吧!”
  任俊愕然道:“可是大哥不会骑马,难道要他步行跟在我们马后?哪有这样上战场的?”
  元越泽没好气地道:“你这臭小子怎么总爱揭人短!我乃自封的‘步兵总统领’,再说,会不会骑马与实力高低又有什么关系!”
  任俊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四人再也忍不住,放声狂笑,引得不远处失魂落魄的龙泉兵士们驻足观望,不明白在这样山穷水尽的时刻为何四人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小龙泉以北半路处的密林中,元越泽一行人分成四团,如矩形的四个顶点一样埋伏在大路两旁的树林中。元越泽与任俊的位置是临近敌人的一方,跋锋寒与革爰则离他们百步开外,四人各领一百精锐战士,这批人都是革爰带来的多年心腹,直接效忠拜紫亭,闻听元越泽解释后,均明白元越泽并不是害死拜紫亭的人,自然再无敌意,且能与这名震天下的人共同作战,使得他们兴奋异常。
  嘈杂却不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显示敌人部队的庞大和训练有素。
  天色虽暗,却对元越泽这等高手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他的锐目凝视敌人队伍,只见为首三骑此时来至近处,马上骑士一身靺鞨族武士装束,年轻剽悍,长相虽不俗,却令人感到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
  足过千人的骑兵队伍驶过大半时,最前方突然传来杂乱的声音,显是守在另一边的跋、革二人已经动手伏击的讯号。
  后方的敌军人马奔走列队,迅速转换兵阵,迅快而不乱,显示出确他们精锐劲旅的本色。
  眼看着敌军队伍已“入瓮”元越泽一声令下,对面的百人同时放箭,漫天箭雨激射向敌军的尾部。
  一轮箭雨后,大路对面的任俊一声暴喝,道:“粟末族的兄弟们,今晚谁有我杀得多,我送谁百两黄金!”
  同时腾空而起,“长空”划过灰暗的夜空,留下一道优美的碧芒,直劈向队尾的一名强壮敌军,强猛气势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有若天神下凡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队尾敌军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就听一声惨叫,那体格精壮的士兵的左肩连臂竟被硬生生劈掉,鲜血狂洒中震飞两丈方栽倒地上,没有了气息。
  元越泽无奈耸肩,任俊可能被伏难陀压得憋坏了,今天终于可爆发出来,于是呼应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众人群情激昂,一阵风般从林内卷出,全速夹击阵脚再次被打乱的敌军,支援队首处的跋、革军进袭。
  战斗力瞬间损失已近四分之一,敌军亦是激起一阵混乱,战马昂立仰嘶,更使人心烦意乱。任他们如何猜,也想不到失去了两大精神支柱的粟末战士竟勇悍至此。他们今日才接到龙泉内细作的消息,于是第一时间出击,准备多干掉一些士气全失的龙泉军,也好多得一些战利品,岂知对手不但主动出击,更是以伏军将己方困死,眼下惟一能做的就是硬拼。
  元越泽的招数潇洒自然,每一个动作皆是浑然天成,有若行云流水,敌军虽是勇猛,前仆后继而上,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这就是实力差别过大的结果,身后的粟末战士直把他当成真神,杀意更狂。
  跋锋寒本就杀人无数,此刻更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长剑左挥右劈,见人便杀。他的招数看似随意,实际却令敌人心胆俱寒,比如他的出招很多时都如落在虚空处,但偏偏敌人就像自动献身送上来似的,总给他的“空招”击个正着,全无还手之力。
  革爰是四人中修为最低的,不过他也是个好手,手中斩马刀暴起一团团的青芒,斩掉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敌军。
  四点迅速合拢,受冲在最前方,强悍绝伦的四个首领影响,粟末战士们战意如焚,舍生忘死地投入战团中,一时间勇不可挡,敌人被围攻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喊杀声此起彼落,遥相对闻,敌军被彻底送入腹背受敌的噩梦中。
  任俊率领那股百人战士是最威风的,他的刀势凌厉无匹,刚猛劲道运用自如,悠远绵长,一刀劈去,挡者不是应刀而亡,就是连人带兵器给他震得横飞直扑,无一人可阻他片刻。在他的带领下,那队百人战士如出闸怒蛟般迅速将敌军战阵撕开一个大口子,冲入战阵核心。
  转眼间,地上躺了近千名死伤者,只有极少数是粟末战士,可见战况之惨烈。
  三道黑影突然从不同方向疾射而出,正是为首的三人,显是见势不对,企图逃跑。
  两道电光闪过,一箭一剑以肉眼难察的高速,横过虚空,直贯其中两人厚背而入,劲力带得二人如断线风筝般飞退,“砰”的一声撞往路边的树林,最终硬生生被钉挂在数上,哼也不哼当场横死。粗壮的大树被余劲撼得枝叶剧摆,更显示出招者用劲之疾猛,且二任好似心有灵犀般瞬间选定对手,这份默契同样无懈可击。
  粟末战士们立时停下动作,高声欢呼喝采。
  发剑者正是元越泽,射箭者则是跋锋寒,二人对视而笑。
  第三人刚逃出十丈远,任俊的鬼魅身影却已追至他的脑后,大喝一声,直砍刀化作一道倒绿芒,连劈十数次,刀风呼啸,当头攻至,那逃亡者心志早被夺,别说抵抗,只刀风就已将他吓得肝胆俱裂。
  “砰!”
  的一声,整个人被震飞老高,接着一头栽倒,没有了气息。
  革爰探刀向前,指着战阵缩成一团的黑水族士兵,以突厥话喝道:“铁弗由背叛靺鞨,你们若投降还可得活命,否则下场只会与黑水三煞一样!”
  元越泽这才明白原来为首那三人是他听过的臭名远播关外的“黑水三煞”这三人长得好眉好貌,手底却非常残暴狠辣,无恶不作,最为人不齿的是四处奸yin妇女,今日干掉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大善事。
  此刻敌军只余五百人不到,却已被团团包围,此刻他们才看清楚,对手原来只得四百人上下,竟将他们两千精兵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心生颓然。再不敢抵抗,纷纷弃兵跪地求饶。
  粟末战士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望着为首的四人,心中再无半丝惧意。这一场胜仗对他们来说太及时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5:43

第136章 血战城关
  众人体力消耗得厉害,回到营地后,革爰命那些满脸不相信神色的士兵们去打扫战场。
  一个时辰后,战场被处理完毕,这一战粟末方面损失三十二人,其他人大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歼灭对手一千六百零二人,俘虏三百多人,缴获战马一千多匹,兵器上千把,大获全胜。
  火化掉同伴尸体,举行公祭后,元越泽四人在周围战士崇拜的目光中坐到中心篝火堆旁,立即有士兵送上烤肉。
  革爰激动地道:“多亏三位的帮忙,否则我族士气绝不会回复得这样快。”
  元越泽大笑道:“革将军勿要客气,我们还是尽快计划下一步为好!”
  跋锋寒沉声道:“元兄今晚是否打算实行‘斩首行动’?”
  革爰与任俊由于拼得过猛,斩首敌军过百人,都受了皮外伤,惟元越泽与跋锋寒就像完全没经历过打斗似的,大胜后即说出不骄不躁的话,更令人心生敬佩,革爰闻言与周围战士皆露出好奇的神色。
  跋锋寒微笑道:“你们知否狮豹是怎样猎食的?”
  战士们还在讶愕时,革爰露出深思的神色,稍一动脑已联想到跋锋寒下面的话,道:“狮和豹都是猎狩的高手,它们都是有了固定的目标,把猎物的习惯反应摸通摸透,才进行袭击增加成功的机会。”
  跋锋寒点头道:“分别在狮子联群结队的出动,像草原上的无敌雄师和各族军队;豹子则是荒野的幽灵,独来独往,大有独行夜盗的风范。”
  接着一手搭上元越泽的肩膀,道:“元兄就是一头天生的豹子,暗夜的幽灵。”
  众人愕然,继而爆起高声欢呼声,那些反应稍慢的战士们也明白过来,斩首行动指的就是刺杀敌方首领的特别战术。
  革爰心中一阵激荡,叹道:“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恐怕只是做梦,对元兄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哈!”
  元越泽苦笑道:“这都被逼出来的,实际上我若状态万全,甚至敢去尝试于十万金狼军中刺杀颉利,但颉利身边很可能有比伏难陀还要高明的人保护,以我目前的状态,也只敢在上千人中刺杀铁弗由了。”
  没有人会笑话他胆子小,只说这种疯狂的战术,天底下恐怕再没人能想得出来,遑论亲自去实践。这种战术很特殊,特殊在一旦成功,获益大得无法想象,但难度也大得寻常人无法想象。不过元越泽即便只恢复五成功力,于千人中刺杀铁弗由又有何难?何况还有革爰等人里应外合配合进攻。
  革爰雄躯微震,握紧拳头道:“多谢三位兄弟一番开导。”
  他虽是性情中人,却不愚蠢,且善于征战沙场之道,立即明白到跋锋寒刚刚故意提起狮豹的意图,是在以委婉的方式向革爰提示注意警告下属时刻冷静,谨记兵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要旨。
  四人一边享用酒肉,一边制定起接下来的计划。时间有限,已不允许他们多休息片刻,好在士气已被激起,刚刚驻扎在这里的兵士还有近千人,他们都是体力充沛,可随时执行任务。
  一小头目的人突然上来报告,黑水部俘虏中有人招供与铁弗由的联系方法,原来铁弗由命先行的“黑水三煞”抢占小龙泉后立即发出讯号,这样他后面过五千的骑兵也能迅速追上,占据小龙泉不但可对龙泉造成更大的威胁,且进可攻退可守,又能第一时间冲入龙泉抢夺财宝,实是上好之计。
  跋锋寒笑道:“铁弗由按捺不住,主动送上门来,看来元兄的‘斩首行动’暂时要搁浅啦!”
  元越泽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四人大笑后,立即决定将计就计,命手下分工开始设伏, 经过刚刚一同行动的粟末战士大肆传播渲染,其他粟末战士亦对他们敬若神明,纷纷准备起来。
  革爰油然道:“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我们的计划一点也不合兵法至理,却是胜券在握,因为有了三位强大得可以改变形式的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元越泽失笑道:“革将军勿要抬举我们,孙武可是将小弟这种‘必死可杀’的人列为将领五危第一危!”
  革爰摇头道:“正所谓‘勇怯,势也;强弱,形也’,我们目前实力虽弱,却占得先机,声势更是攀上一个前所未……”
  跋锋寒摆手没好气地道:“两位能不能好好说话?在我和小俊这等粗人面前就不要卖弄了!”
  四人对视,又爆出一阵狂笑。
  一个半时辰后,铁弗由亲率大队由北方无声无息地靠近小龙泉。
  这智勇双全的黑水族领袖生得矮壮强横,头顶弱冠,七彩缤纷,色彩夺目。身后的骑兵队伍长得看不见队尾,五十名多年保护他的精锐手下护在他的身后,只看一眼就知他们全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大王,那处营地是被他古鲁那列三人摧毁的,奇怪他们为何没出来迎接我们?”
  一骑迅速赶到铁弗由身边,那么快的速度却只激起点点微弱声响。说话者一身劲装,外貌不太像粟末靺鞨人的精细灵巧,而是粗豪得有点贼眉贼眼。
  他口中的“那处营地”指的就是元越泽等人为诱敌深入而舍弃的原来那片营地,任铁弗由如何精明,也想不到敌人胆子会大成这样,更不虞有诈。他古鲁那列就是“黑水三煞”的老大,被元越泽一剑贯体的那位可怜的老哥。
  凝望前方火光闪现的石堡,铁弗由精神大震,点头道:“我们早就听到了这附近的震天喊杀声,想不到拜紫亭已死,粟末族人竟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可能他古鲁那列损失也不轻,噢!你看他们都在石堡下扎营休息了。”
  前面几个黑水族重要人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石堡西北方的一处天然谷地靠近最里侧的石壁处,立起百多个帐篷,迎风高扬的黑水族旗号显示出他们是哪一方的人,军营之中每一个营帐的外面都竖着一根火把,营寨旁边更是有三三两两放哨的黑水装扮,头缠裹布的战士。
  铁弗由面色一沉,举手打出停止行进的口号,大部队立即停下,只发出微弱的声响。
  小龙泉兵力薄弱,防守主要力量就是建于离岸半里许处的那座石堡,可容数百兵员,以之对付海盗、马贼或是绰有余裕,遇上突厥军或外敌大举来犯则只能应个景儿,恰供攻打龙泉前热身之用。黑水三煞的先锋部队人数有两千,若非是伤亡惨重,怎会在此刻驻扎对峙,而不立即进攻?
  铁弗由目光紧盯小谷中营地中的动静,表情沉冷地道:“几位如何看待元越泽在龙泉斩杀伏难陀,又害丝拜紫亭的行为?”
  此人心机深沉,其族人并未露出半分惊讶神色,其中一人沉吟道:“他到草原的目的,我们都能猜得出,他这番作为该是为突利造势,人人皆知他与突利的关系,且我们探子回报说二人曾在松花江附近见过一面,至于谈的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他们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突利在这凶人的支持下,完全有可能在攻击龙泉过程中暗算颉利一把,加上元越泽为他造的势,突利必定会顺势崛起,甚至取突利而代之。”
  另一人附和道:“我想他该不会舍简就繁帮助龙泉军的,因为那等于以卵击石。”
  反应稍慢的人这才明白原来铁弗由是担心中了埋伏,立即对他的崇拜和缜密心思又上一个新高度。眼前的小谷占尽攻守自如的地理优势,只有心思足够冷静者才能在这等情形下还考虑会否中伏的问题。
  铁弗由点了点头,再次打出手势。
  骑兵队伍缓缓开进山谷。
  铁弗由边走边看,暗叹黑水三煞还懂点行军布阵之道,将营地依山而建,不怕对手的偷袭。黑水族骑兵快要完全驶近谷口时,一个怪啸声突然响起,尖锐刺耳,传便山谷,四周的山丘上突然箭矢如雨,密不透风地射向黑水骑士队伍。
  铁弗由暗叫不好,高喝下达命令,骑兵们不见慌乱,迅速分散开来,往山谷四方奔驰而去,这正是遭遇伏击围攻最好的应对办法。
  箭雨一波又一波漫天射下,即便黑水族士兵反应迅速,损失依旧很大,又一波箭雨射完,谷口两侧的山头处暴起震天的喊杀之声,上千手持长矛的粟末战士如同潮水般的冲向敌阵,展开真刀真枪的对决,刹那间就有数百黑水骑兵被刺落马下,魂归地府。
  长矛步兵是骑兵的天生克星,铁弗由咬牙切齿,却依旧冷静下令,喝道:“退守山谷深处!”
  为应急而分散的兵力再次开始集中,黑水骑兵们顾不上周围同胞们的哀嚎之声,惟有先行集中,再做突破,否则只有死的下场。
  元越泽、跋锋寒、任俊三人各带三百左右粟末长矛步兵,从三个方向以扇形迅速追击。在三个状若天神般的高人带领下,粟末族战士战意澎湃,纷纷握紧手中的长矛,奔雷电掣地杀入狼狈而逃的敌阵中。
  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此之谓也。
  但黑水族骑兵的噩梦远没有结束。
  退入山谷深处军营附近的他们,兵力已损失过千,还未等喘口气舒心时,营地后方突然射出一阵火箭,目标却不是黑水骑兵,而是那些军帐。
  铁弗由立即大惊失色。
  他岂会没有猜测到敌人在谷地深处也可能安有陷阱?可刚刚的军令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敌人处处抢占先机,先依靠地利,以箭雨打破己方阵势,进而又以长矛兵对付己方骑兵,瓦解己方优势,最后埋伏后招,使得己方实力迅速被削弱,可谓高明至极。现在后有数股专门克制骑兵的伏兵,前有火海拦路,黑水骑兵瞬间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是元越泽四人精心构画出来的计谋,他们距离小龙泉很近,可以在兵器军备上迅速得到补充,革爰是统帅级人物,所以想出以长矛步兵对付黑水骑兵的计谋,元越泽三人建议出这个火海战术,从小龙泉处取得火油,藏在易燃皮革搭建而成的军营内,革爰率二百人埋伏在最深处,就等黑水骑兵被迫退望谷地深处时点燃。
  这一系列计谋能够实现,说到底,还是利用了铁弗由的轻敌心理。这也怪不得他,谁也想不到龙泉兵士气会突然回复,还敢以千人步兵伏击六千骑兵。
  火箭如同暴雨流星般落在军营上,过百营帐立即被点燃,眨眼间火光四射,退至军营范围内的一些黑水骑兵甚至来不及逃掉就已被无数的火舌所吞没,哀嚎声比诸受刀枪攻击更为凄厉。
  黑水骑兵仓惶下狼狈逃窜,出得烟火范围的他们面色漆黑,军装破碎,一副丢盔卸甲,士气大失的模样。
  若这谷地内有大风的话,火攻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不过有所失必有所得,一旦那样,粟末战士也会受到伤害,元越泽等人亦不敢使用这种四面围攻的战术了。
  元越泽三人各自带领一众手下分守各路,按兵不动以回复体力。
  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
  铁弗由率领四千左右骑兵冲出火海,对上元越泽三方共九百长矛步兵。
  元越泽邪剑连鞘插在面前地上,人则是负手卓立;跋锋寒面色淡然,肩抗长剑傲立;任俊双腿微分,手拄长空,挺立如山岳,闭目调息。
  只这三人,就予人一种呼吸困难,生不出对抗心理的莫名压力。
  端坐马上的铁弗由面色阴沉,双目凶光闪闪,冷眼扫过为首的元越泽三人,面色已转狰狞,恨声道:“元越泽、跋锋寒、任俊!想不到为收买粟末人的人心,你们三人竟会做出这等牺牲,铁弗由佩服之至!”
  他的汉语说得非常好,元越泽等人也不惊讶,因为他们早知塞外诸族的领袖或王族人物,均精晓汉语。
  元越泽的邪剑,任俊的长空,都带有明显的特征,过目难忘,铁弗由当然一眼就认出他们来,而跋锋寒横行草原大漠,铁弗由亦没可能不认识他。他的话更不简单,一方面借拖延时机来给手下整顿队列的时间,一方面挑拨元越泽三人与粟末族的关系,警告粟末族人勿要太过相信别人。他的话确实产生了些许作用,刚刚失去精神支柱,心理极为脆弱的粟末战士们虽对元越泽三人敬若天神,闻言心中都开始了思索,窃窃私语,场面稍显混乱。
  革爰率领一众手下绕过火海来到黑水骑兵另一侧,高声喝道:“元兄三人侠义忠良,义助我族,而你铁弗由却甘心做颉利的走狗,难道你想说你比元兄三人更高尚吗?你根本不配做我靺鞨一族的人!”
  粟末战士本就对黑水族充满敌意,闻言纷纷喝骂,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任俊虎目原瞪,抬手戟指铁弗由,喝道:“休要逞口舌之威,你可有胆量与我一决生死!”
  铁弗由乃草原上威名显赫的高手,实力不容置疑,何曾被人这样小看过,不屑地冷哼道:“杀了两个马贼就不知天高地厚,凭你还未有本事向本王挑战!”
  经过这一拖延,黑水士兵阵势不再那么混乱,闻言后更是纷纷喝彩,低落的士气亦开始回升。
  元越泽与跋锋寒对视一眼,哈哈笑道:“笑话!是骡子是马,牵出来跑上几圈,谁高谁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除非你是打定主意教手下为你送死,自己找机会逃之夭夭。”
  跋锋寒同样大笑道:“你若能胜小俊,我跋锋寒就以草原神灵立誓,今晚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革爰见识过三人神勇,知道跋锋寒这么说,代表任俊绝对能胜,亦开口立誓允诺。
  元越泽二人看出铁弗由是在借机整顿队列,同时激起己方消沉的意志和信心,所以言语迫他立即决斗。
  任俊明白过来,昂然拔刀举步,道:“别白费力气了,凭你的本事,我两位兄长根本看不入眼。战与不战由你选择,一言可决!我们身后的粟末族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
  他步伐稳定有力,显示出强大的自信,双目神光电射,慑人已极。言语更是巧妙地鼓舞着己方士气,粟末族战士们立即生出与他是生死相连的兄弟而非上下属的感觉,看着他的背影,均露出尊敬的神色。
  若以人数来算,黑水族远胜粟末族,但决定战争胜负的不可能只是人数。铁弗由也是个中大家,自然明白要先提升己方士气,与任俊一战就是最简便快捷的途径。于是纵声大笑,甩蹬下马,手掣长矛,缓步前行,道:“今日本王就教你后悔来草原走了这一遭!”
  来到任俊身前三丈许处,铁弗由停了下来,冷眼打量着依旧提刀遥指自己傲立的任俊。双方激发的气劲连续交击,吹得二人衣衫猎猎做响。
  双方战士开始呐喊助威,一时杀气凝聚,决战的气氛笼罩山谷的上空。
  任俊嘴角撇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淡淡道:“大王请!”
  手中的直砍刀微微颤动起来,发出荡人心魄的嗤嗤响声,有若实质的气劲从刀尖狂泻,罩上铁弗由。
  铁弗由心生惊讶,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立即双手合握矛柄,双目厉芒暴闪,厉声道:“废话少说!”
  任俊暴喝一声“好!”
  后,人刀合一,化做一缕碧芒,轻飘飘向铁弗由胸口卷去。
  他这刀招异常玄奥,将轻灵寓于刚猛中,看似无力,实则狠辣,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实难测味儿,登时教铁弗由对敌人的评价再度上升。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任俊出手已是最强的一击。
  一时间寒气大盛,荡人心魄。
  凛冽的刀气破空而至,铁弗由不敢大意,聚功矛尖,斜挑而上。
  “锵!”
  长空劈在铁弗由的矛尖上,发出尖锐难听的刺耳声,久久不散。
  两人同时一震退开,任俊只退一步,铁弗由却退了两大步。
  黑水骑兵们皆感愕然,自己的大王竟真的不如这刚冒起不久的毛头小子?呐喊声不再那么高昂。粟末战士们则是疯狂喝叫。
  元越泽与跋锋寒同时点头赞许,任俊这段日子提升确实很快。
  一招得势,任俊毫不犹豫,脚踏着奇怪的步法,一步一步往对手迫去,步伐生出一种奇异的节奏,仿似死神的命符一般。
  铁弗由连后悔都来不及,一声长啸,抢着出手,身形前闪中,长矛连续从不同角度刺出,幻出千百道虚实难测的幻影,气劲破风声接连响起,惊涛骇浪袭向似慢实快移动过来的任俊。
  任俊长笑一声,全身立即被一团翠芒笼罩,抢入铺天盖的矛影中。
  金铁交击之声接连响起。
  铁弗由进退惟艰,与任俊一连串的拼下来,他心生颓然,对手的刀看似随意,却是浑然天成,连绵不断,角度更是刁钻无比,他有一种根本不知应付对手那一方面的攻势才是恰当。更要命的是对手的力道忽轻忽重,但无论或轻或重,每一刀均把他的长矛和气势紧紧吸住,教他无法抽身后退,再组攻势。
  蓦地,漫天矛影骤消,变成一矛,化作电闪,向任俊小腹刺去。同时铁弗由一声惨叫,鲜血狂喷中,喷整个人被震飞向黑水骑兵阵营方向,对周围哑声厉喝道:“动手!”
  任俊没想到对手会以两败俱伤的方式迫自己收招,疾退中大叹可惜。
  一直在注意场中一举一动的革爰也立即下令围攻。
  喊杀声震彻山谷,正面交锋终于开始。
  黑水骑兵们刚有起色的士气再次低落,但为生存,他们惟有打起精神迎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这简单道理谁都懂。
  元越泽四人依旧冲在最前面,砍瓜切菜般杀入敌人阵中。
  骑兵最适合在宽阔的平原地区战斗,在这种谷地内,又遇到长矛步兵,且己方首脑人物大败,除人数外,黑水军一方优势荡然无存。
  在生死一发间,草原人的凶性被激起,黑水兵奋勇抵抗粟末步兵的围攻。
  不过情况并不乐观,他们惟有且战且退,铁弗由的五十名亲卫更是护着无力再战的主子企图杀出包围圈。但有元越泽几个高手在,他们一次次的尝试,换来的只是更多手足的毙命。
  数招后,元越泽砍翻最后一名铁弗由的亲卫,黑水骑兵的残余战力只余千许。
  跋锋寒一剑干掉死不瞑目的铁弗由,高声呐喊,浑身浴血的粟末战士们齐声附和,攻势更猛。
  谷地内血肉遍地,尸骨如堆,狼藉处处,与漫天的灰色阴霾构成一幅无比凄凉恐怖的画面。
  战斗持续近半个多时辰,喊杀声才渐渐转小。
  最后一名黑水骑兵被斩杀后,谷内恢复平静,只余尚还有口气,东倒西歪,或坐或卧的粟末族战士们粗重疲累的喘息声。
  任俊和革爰颓然坐倒,面色煞白,眼中确实无限的欢快。
  元越泽与跋锋寒体力消耗亦极大,原地坐倒开始调息。
  待二人恢复几成体力,睁开双眼时,天空阴霾已少了许多,星月依稀可见,周围多了许多手持火把的粟末族士兵在打扫着战场。
  元越泽环顾四周,任俊和革爰不知去了哪里,起初一起战斗的粟末战士们也大都不在,一袭劲状的长腿美女宗湘花正在不远处的谷心的一堆篝火旁不断发号施令指挥着。
  二人起身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
  宗湘花回过头来,俏脸上闪过欣喜,美目闪闪生辉,仔细地打量了二人几眼。
  篝火将她的优美轮廓反衬得一半明一半暗,具有某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清冷感。
  被女性这么放肆地看,二人亦老脸微红,元越泽慌忙岔开话题,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们调息已有几个时辰,现在已是后半夜二更天了,战斗结束后,革爰派体力尚余的战士出去通知龙泉的人来打扫战场,宗湘花与客素别心情振奋,一同来到此地,接回疲累的战士们,革爰二人体力透支,也被抬回龙泉休息,元越泽二人因为调息,所以没人敢打扰他们。
  宗湘花肃容道:“此战我方伤亡四百余人,全歼敌人过六千骑兵,战利品更是丰富,黑水部自明日起再无影响力,我代表族人感谢三位的大义。”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5:53

第137章 至尊约战
  此时不断有打扫战场的粟末族士兵往来,望向元越泽与跋锋寒的目光都是崇拜和感激。
  元越泽二人连忙客气,宗湘花又瞟了一眼元越泽,叹道:“颉利今趟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元越泽与跋锋寒对视一眼,心知自己已通过实力和表现获得了这清冷女子的尊重。接着又暗自苦笑:今晚他们大发神威,将黑水近万精骑全灭。但金狼军不但比黑水骑兵威猛,数量更是其十倍以上,对上如此数量庞大的凶残部队,任谁也不敢夸口说可以取胜。宗湘花的表现代表了一直忠心拜紫亭那部分粟末人的想法,伏难陀的信徒们恐怕不会轻易接受元越泽三人。
  宗湘花的清越声音再次在二人耳边响起,道:“我们前方探子回报,说颉利率金狼军一路东行,沿途杀人放火,烧掉很多集市的营帐,奸-杀不少妇孺,其残暴天理难容。”
  二人闻言眼中闪过骇人心神的精光,同时望向东北方,谷地最深处火光烛天,熊熊烈焰把大量浓烟翻滚不休地送上高空,遮得那片天空中刚刚清晰少许的星月之光。
  沉默半晌,元越泽才冷哼道:“就让颉利好好见识一下老子这步军总统领的厉害!”
  宗湘花愕然道:“公子何时成了步军总统领?”
  元越泽瞟了她吃惊的可爱模样,得意地道:“在下不才,今晚刚自封步军总统领,跋兄就是马军总统领,小俊是他副手!”
  跋锋寒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耸肩摊手,表示自己对他的“封赐”完全没兴趣。
  宗湘花瞬即明白过来,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俏模样看得只见过她一副冰冷模样的元越泽二人都呆住了。
  宗湘花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恢复从前的模样,淡淡道:“两位请到龙泉歇息吧,最迟后日黄昏,颉利的大军就会到达龙泉城下。”
  元越泽二人眼中不约而同闪过浓烈杀机,点头后随恭敬上来带路的兵头走出山谷。
  四月初一。
  成都,琴台路。
  一袭素淡白衣,裙下赤足的婠婠的优雅身影出现在路中段的一座屋脊上。
  她绝世的玉容上一片淡然,如深黑夜空中挂着两颗璀琰明星般的美眸宁静怡人,深情地俯瞰着这条西汉大辞赋家司马相如与才貌双绝的卓文君曾生活过的街道,但见商铺处处,楼阁层曾,屋顶叠坡、素淡着色,使人深切感受到温暖的生活氛围。轻风徐徐,裙带扬拂,她长可及臀的乌黑秀发衬着白衣雪肤,强烈的对比使人目眩。
  看着看着,婠婠嘴角逸出一丝平和的笑意。
  今天无论对成都抑或魔门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一天。
  魔门大会就在今日召开,魔门分裂数百年后,终于走到了统一的一刻,眼下惟一摆在婠婠面前的障碍就是“邪王”石之轩。
  良久,婠婠消失在原地,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奔向琴台路的终点。这一刻她傲立檐顶,下一刻却已负手悠闲踱步街心,但转瞬后他早转出长街,穿巷远去,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她有奔行的动作,只使人感到玄异莫名。
  婠婠的身影再次清晰时,她已落到城西一座古朴幽静的大宅院内。
  推开大厅房门,婠婠缓步而入。
  大厅内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婠婠没露出半分惊讶的神色,仪态大方地走到上首正中央处的虎皮后背椅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距离大会时间半刻钟不到,门外响起一阵对于常人来说根本听不到,对于婠婠来说却有如雷响的脚步声,接着数条人影出现在房间内。
  来者分别是老君观的辟尘、灭情道的尹祖文和许留宗、天莲宗的安隆和辅公祏、道祖真传的左游仙。几人竟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纷纷坐到作为两旁的席位上,外表虽无任何波动,但双目凶光隐闪,齐齐聚焦正中央的婠婠。
  婠婠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动都不动,更没有开口,神情庄严肃穆。看似随意的坐姿,淡雅如烟,轻灵若梦,有种难以捉摸,随时可能会逝去,惹人心中不期然生出美好事物不复的伤痛凄苦感,别具一股慑人之极的玄异魅力。
  婠婠缓缓睁开美眸,一对湛蓝有若无边星海的瞳孔神采飞扬,光芒电闪,平添了几分妖冶邪异的气息。
  锐利似剑的眼神缓缓扫过众人,婠婠嘴角逸出一抹无人能懂的笑意。
  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思忖莫非她也练成了种魔大法?接下来却遍体生寒:他们各个都是绝代高手,皆清楚地看到婠婠扫视时,目光在每一人身上都停了许久,但对时间的感官却告诉众人:婠婠只是淡淡一瞥后,眨眼间就收回眼神。这两种彻底在时间里对立的快慢极端,正是种魔大法的精髓。更要命的是被婠婠看过后,几人都生出无力抵抗的可怕感应,交换了一个了解的眼神,几人勉强压下心头惊骇。
  婠婠轻启樱唇,以清甜柔美,赛过天籁的声音道:“自我圣门之祖‘天魔’苍璩搜遍天下寻求奇典异籍,归纳为《天魔策》十卷,开创出两派六道,经历过汉末黄巾军和五斗米道发展,再到晋末‘圣君’慕清流未能实现‘圣门天下’的愿望后,转为四分五裂,今日婠婠以阴癸派、圣极宗、魔相宗三派之主的名义宣布:圣门两道六派重归一统,众位可有意见?”
  座上几人都是魔门各分支中能做主之人,闻言同时闷哼,似是不大同意婠婠的话。
  尹祖文面无表情地道:“今日大会,代表花间派和补天道的石大哥并未出席,婠儿怎可这样大意?”
  春节后,李渊就开始对尹祖文投闲置散,若非李渊耳根子软,早一举干掉他了,哪知尹祖文丝毫不知悔改,反是怀疑是元越泽等人告秘给李渊,导致自己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今日除了见证魔门大会,更为撒气而来。
  左游仙在一旁阴恻恻地干笑道:“据说言帅早消失不见了,原来将衣钵传给了婠儿,他是否去过些隐居山中的平淡生活了?”
  辅公祏以阴柔低沉的声音继续道:“既然今日是我圣门一统的日子,为何不见婠儿拿出圣舍利?杨公宝库不是早入元兄之手了吗?”
  此人作为杜伏威的拜把兄弟,安隆的师弟,江淮军的第二号人物,在被寇仲打得落花流水后只有将杀师大仇抛到脑后,暂时选择依附安隆,以图日后报仇雪恨。
  婠婠目光微垂,挨个听着来自这些不服自己之人的责难,他们口口声声称她为“婠儿”魔门一直尊卑辈分分明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压根不认同婠婠做魔门至尊,所以找出各种理由来为难她。不过他们都是强压住心中的惧意才说完这些话的,因为他们清楚地发觉到每个人开口时,婠婠的眼神都再紧盯他们,现实中却是婠婠从未抬过眼皮,这份通玄的精神修为,已远超众人。
  婠婠依旧没有抬起眼帘,更没有回答几人的问题,淡淡道:“论辈分,在座诸位都是婠婠的长辈,但圣门一统后,婠婠将是新一代的‘圣后’,请诸位记好,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安隆发出一阵震耳长笑,有点像猪的哀嚎,令人难受至极点,仿似给他的笑声直钻进骨髓里去作浪兴波,随后冷笑道:“石大哥还未点头,婠儿凭什么自封‘圣后’?”
  婠婠对他的挑衅也不气恼,抬眼望上他,微笑道:“婠婠敬重各位,才坐在这里好声好语的商量,若非大家都是同门中人,诸位手中又掌握着各种势力和收入来源,婠婠早凭武力解决问题。”
  接着不理众人愤怒的眼神,举起纤美修长,晶莹剔透的玉手,美眸杀机暴现,冷声道:“石邪王就在成都内,若他敢来为何还不现身?你安隆如能接得了我一掌,婠婠今后奉你为主!”
  安隆贵为邪道八大高手之一,何曾受过这样的鄙视,闻言却是一张又肥又圆的老脸憋了个通红,咬牙切齿半晌却没敢再开口。非是他胆小,只因作为魔门中人,对魔门第一奇功道心种魔大法的推崇和恐惧已超越常人。且他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已被一股无形有质的阴柔气场紧紧锁死,不但浑身动弹不得,更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论辈分,辟尘比婠婠大上两辈,只听他木无表情地道:“种魔大法的锁魂异术确实诡异莫测,不过你若想当‘圣后’,还有一关要过,我们今日就是替邪王下战术来的。七月十四,凤凰山,一战定至尊!”
  婠婠无声无息间收回气场,安隆心中松了口气。幸好刚刚没有冲动,否则必死在婠婠手上,像他们这级别的高手,探察敌人时都是凭对手生命释放出的生气,比如人体内部血液流动、脉搏心跳,都会发出微细的声音来追踪敌人的位置。但婠婠的锁魂法门显然高明了不止一筹,安隆等人刚在城南见过石之轩,石之轩当时也自言自语说过“她来了!”
  当时他们尚对石之轩的高深修为五体投地,岂料婠婠根本不比石之轩逊色,二人的元神早就锁了起来。这种外人看来荒诞无稽的异术简直骇人听闻。
  婠婠心道难怪这些家伙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有石之轩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于是点头道:“请诸位转告邪王,婠婠届时必到!”
  本来她与石之轩一战就是再所难免,既然对方约战,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约战目的已达,安隆等人没再罗嗦,直接起身离去。
  魔门最崇尚弱肉强食,从安隆等人的眼神中,婠婠看得出他们对石之轩的狂热崇拜和推崇,否则绝不敢反对她。思及石之轩春节期间又阴了一把刘昱,吸到不少内功一事,她暗暗警告自己万不可轻敌。
  黄昏时分。
  元越泽与师妃暄闭目对坐在圆桌前。
  前日晚干掉黑水骑兵后,昨日几人再次突袭出击,击溃阿保甲驻扎在湄沱湖边的五千鹞军,阿保甲与铁弗由一样,怎也想不到在粟末军会主动出击,结果被粟末三千步兵围攻,除少数人逃掉外,大部分人都被杀死。回城后经过客素别等人的有心渲染传播,元越泽三人在龙泉声势大震。虽然伏难陀的信徒们依旧用可以杀死人的眼神来看他,总算不敢公开放肆。至于忠心拜紫亭的手下们,则对他们三人崇拜不已。
  昨晚酉时末,金狼军的先头部队,约四万人马就已到达龙泉外一里处,随后分两波驻扎在城西和城南两个方向。接着不断有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来到城外半里许处制造出震天的声响,借以恐吓龙泉军民,却一直没发动过正面进攻。
  跋锋寒认出这是颉利名震草原的战略,每迫近战场,就把战士分作数组,轮番作战。保持在全盛全攻的状态下,令敌对者没片刻休息的时间。此种战术在平野之地功效卓着,配合他派出四处扰敌的小队,所到之处,像蝗虫般把一切吞噬蚕食。
  若在两日前,龙泉士气低落,敌人只要从四方八面发动猛攻,龙泉恐怕连半天都捱不住。现在却是不同了,军民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战意激昂,革爰更是命手下在城墙上叫骂,气势丝毫不弱于金狼军。
  二人同时睁开眼睛,对上元越泽毫不顾忌的眼神,师妃暄略显窘迫,俏脸微红地岔开话题道:“公子真打算率领龙泉这只弱旅对抗过十万的凶残金狼军吗?”
  元越泽微微一愕,道:“‘率领’这个词用得不准确,妃暄该知我的水平,当个率众冲锋陷阵的大将倒还行,运筹帷幄的统帅却没我的份,因为我只会纸上谈兵。眼前形势已是一触即发,我若就此走掉,良心定会不安。”
  师妃暄默默点头,似是有所感地道:“人们为何不能和平相处?”
  她说出这样在许多人眼中看来幼稚单纯的话并非反常,而是恢复了最真实的样子。元越泽给了她一种知己的感觉,二人的进行过元神交流,那是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的美妙经验。
  元越泽微笑道:“答案妃暄心中早知,何必再问?”
  师妃暄叹道:“自远古以来,在人们懂得以自我思考为中心,有所渴求后,欲-望便一发难止,草原是一个伦理法规意识薄弱的地区,相对来说,人们的思想偏向原始,却也更为野蛮放肆。”
  元越泽同意道:“无论文化如何昌盛发达,人类要想生存,便逃不出自然界最原始的定律‘弱肉强食’,现在就是个崇尚暴力的时代,只有强者才能获得无上的权威,才配主宰大地上所有生灵的活动。”
  师妃暄微微颔首,道:“公子就是要将充满暴力和憎恨的人间乐土净化而来的。”
  元越泽失声笑道:“我可没有那么伟大!只是不想良心受到谴责,打算尽自己的一分力罢了。俗世生活,争名夺利,我没有半分兴趣。噢!妃暄认为我在说谎。”
  这种宁谧的气氛下,二人精神又全放在对方身上,通过神奇玄奥的精神感应,自然可以大约把握得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师妃暄闻言俏脸再红,微微摇头,却没有答他。
  元越泽道:“妃暄定是想到了我家中诸位贤妻,所以生出我言不由衷的念头。又或者…”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面色古怪地干笑道:“妃暄发觉到我的‘野心’了?”
  师妃暄起初还是静坐,听到后面时,立即窘迫得无以复加,面罩红霞地大嗔道:“不许你再说!”
  这“野心”究竟是什么,已不言而喻。
  元越泽哈哈大笑,生出与她打情骂俏的动人感觉。这一刻的师妃暄虽不太像仙子,却予人有血有肉的真实感。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令还想逗她几句的元越泽立即停了下来,尚秀芳的轻柔声音在门外响起,道:“颉利已达城外,革将军请夫君过去一谈。”
  元越泽面色一沉,接着撇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点了点手镯,师妃暄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大手拍上她的香肩,笑道:“妃暄不必担心,就算最坏的结果也是他们把我抓住,我的身体有多强,你该很清楚。”
  师妃暄狼狈地白了他一眼,元越泽笑得更是厉害。
  西门和南门外漫山遍野全是一排一排布置有序的火把光,照得星月黯然失色,夜空火红。
  元越泽三兄弟与客素别等一众粟末将领集中在西南角的城墙头,人人脸色凝重。
  最接近的先锋队伍人数约七千,已推进至距城门只有数百丈之遥。颉利的帅旗在里许外一处的顶上,眼所见的总兵力至少也有八万,清一色骑兵,看不到攻城的工具,很有可能收藏在较远的密林内,称得上是人强马壮,士气如虹。
  元越泽回头扫视,包括革爰在内的一众将士面如死灰,对上远比黑水骑兵和鹞军还要凶悍,还要多的金狼军,他们的士气再受打击。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以眼前金狼军的实力,足可荡平大草原,甚至纵横中原而无人能阻。
  与跋锋寒对视一眼,元越泽道:“几位都是草原人,对颉利当然更为熟悉,不知有何看法?”
  革爰强行压住心头的惊慌,道:“颉利既已到来,该很快就发动攻击,不过从目前阵势看,他们尚未完全排列好,所以攻击可能会晚一些,甚至推迟到明早。”
  任俊插嘴道:“龙泉城墙只得五丈,轻功底子不弱的人都可轻松跃上来,我们不可让他们攻至城下!”
  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龙泉士气被敌军所夺,别说守城,连逃跑恐怕都困难。
  跋锋寒沉声道:“现在颉利已无人可用,只要我们坚持到元兄所说的突利来支援那一刻,就有望反击。”
  元越泽听出他对老情敌的不满,也不替突利辩解,道:“我们现在体力充沛,何不趁敌人尚未准备周全,出城奔袭一番?”
  客素别等人都露出惊骇的神色,却都知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否则龙泉必会因士气低落而被金狼军踏平。
  跋锋寒道:“今次就由我们三兄弟开路,革将军留在城上观战,顺便可熟悉敌人的作战习惯。”
  革爰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苦笑点头。他与元越泽三人性子合得来,交浅言深,若不是有职责在身,他一定想与他们同生共死,跋锋寒为人孤高冷傲,说话却是教他心生暖意,明白到跋锋寒是怕他面临危险。
  龙泉战斗力只有五万不到,挑选了三千最精锐的骑兵,跨下最优良的战马以布裹蹄,便于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进行突袭,人人手持利器,背负箭囊,准备充分。
  这三千精锐知晓是元越泽三人带队,一时间战意激昂澎湃,可见三人在龙泉军中的威望。
  站在缓缓打开的南城门前,一向少言寡语的跋锋寒鼓舞士气道:“我兄弟三人将会冲在最前线,誓与各位粟末兄弟同生共死!”
  任俊面泛激动,同样擎刀附和道:“为保龙泉家人,誓死杀敌!”
  站在任俊马背上的元越泽亦是血气上涌,仗剑高声喝:“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金狼终不还!”
  三千精锐大受影响,刀枪剑戟纷纷举过头顶,齐声回应:“终不还!终不还!”
  这一刻,士气又神奇地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颠峰。
  客素别等人看得眼含热泪,元越泽三人或许无法胜任统帅,却绝对是一顶一的沙场勇将,若没有他们,龙泉的命运可想而知。就算伏难陀没死,也绝无办法抵抗比蝗虫还要多的金狼军,遑论主动出城迎击这种荒唐透顶的事!
  擅长将变不可能为可能,正是任何一个时代最出色人物的特征和强项。
  城门终于大开。
  元越泽三人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半里距离,无声无息间飞速逝去。
  夜风习习,元越泽卓立马背,脑海中泛起朝鲁一家人的影象,最后闪过巴音那清澈的眼神和稚嫩的嗓音,他悲从中来,心境却静若止水,灵觉扩阔至无边无际,一声清啸,整个人化做一道慑人心神的夺目闪电,第一个冲向数百步外的金狼军阵营,邪剑毫无花巧地或劈或刺,或削或割,连出数招,招意变化万千,威猛惨烈有如纵横沙场的千军万马,凄凉萧索好似冷寂清秋的无边落木,令人叹为观止。
  感觉甚至还没传至大脑,十数个强壮的金狼军就已沦为遭殃者。
  城墙上的革爰等人相视苦笑:本来可以先来一轮箭雨的,哪想得到元越泽这一向淡泊的人竟冲动至此,不过想起此战目的主要还是为了振奋人心和己方士气,并非要灭掉敌人有生力量,所以众人也没多惊讶的表现。在宗湘花的召集下,越来越多的龙泉军涌上城墙,眼看着己方声威大震,恨不得自己也是奔袭队伍中的一员。
  元越泽没有半分保留地冲入敌阵,展开最为冷血无情的杀戮,瞬间已将敌阵撕开一道可怕的裂口。
  豪情纷涌中,跋锋寒与任俊率众纷纷驰至。
  号角声起,敌骑迅速而有秩序地重整队形,排成阵势,展开还击。
  元越泽的攻势霸道至极,出手没有半分多余动作,简单直接,却给人一种优雅得完美无瑕的感觉,全力出手下,没有任何一个金狼军可以挡住他的一剑;跋锋寒的剑则是寓轻于重,笨拙中变化万千,寒芒闪动中,一个又一个的金狼军被斩落马下,经过洗髓伐毛和参悟凝神诀、日月丽天大法,他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心法和剑术,进境一日千里;任俊这昔日毛头小子早非吴下阿蒙,此刻杀意澎湃,恨意滔天,与其其格的感情更是教他恨不得生吞了颉利,一刀接一刀疯狂劈出,有若电打雷击,威势十足,凌厉无匹,与其对抗的金狼军士皆生出难挡其锋的感觉。
  眼看元越泽三人如无人能挡的杀戮机器一般疯狂撕开敌阵,金狼军且战且退,龙泉城墙上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喝彩,众将士纷纷为元越泽三人和同胞们助威呐喊。
  革爰虽然心中激动,却必须以冷静的目光看待周围的一切,他突然皱起眉头,大喝道:“不好!快鸣金收兵!”
  周围将领士兵愕然地瞧向他。
  城外,遍传大地的号角声骤响,蹄声轰天而起。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6:02

第138章 血战城关
  随着号角与马蹄声,且战且退的金狼军两侧蓦地飞出一片箭雨,万箭齐发,满天如蝗,直向步步进逼的元越泽三人及后面的肃末精锐射去,箭箭势大力沉,有如流星贯日,一时间覆盖湄沱平原的浩瀚星月之光亦被遮盖住。
  接着,敌阵两翼冲出过千悍骑,随着中锋阵的后退而以环形的阵势潮水般推进迫近,悍骑狂风般驰来,使人生起一种惨烈的感觉,声势夺人,马上人人弯弓搭箭,蓄势以待。敌人中锋阵也停下退势,开始反扑。
  元越泽虽杀性大发,心境却无丝毫波动,立刻看出端倪,手上不停,暴喝道:“退回城内,违令者死!”
  在出城前,革爰已交代三千精锐必须服从元越泽三人的命令,三千精锐受身先士卒的三人影响,正在疯狂对金狼军释放胸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和憋闷,骤见漫天箭雨,来不及多反应,已有过半数人中箭落马,只余一千上下的精锐退得及时,心中虽是着紧根本未退后半步的元越泽三人,但军令在先,他们不得不退。
  金狼军的号角声再次有节奏的响起,左右两翼各分出数百骑兵,尾追狼狈逃跑的粟末军而去。
  此刻,龙泉城墙上才响起鸣金收兵的声音。
  革爰心急如焚,他终于明白为何金狼军刚刚为何反常的没有死拼,而是后退,显然是敌人早有计划在先,退只为诱敌。己方瞬间损失大半兵力固然可惜,更教他担心的是元越泽三人不进反退,杀入敌阵中。
  与客素别、宗湘花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三人同时苦笑。此行是为振奋军行而出动,岂料却被老奸巨滑的颉利给看破,将计就计的引粟末人入瓮,元越泽三人依旧支撑在最前线,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退,否则弄巧成拙,龙泉士气再也无法提升起来。元越泽三人的行为已教粟末将领们彻底心折,却在担心他们如何逃出敌阵,因为金狼军队列整齐,数量越来越多,元越泽三人经过长时间撕杀,体力元气大受影响,最后可能的结果就是被拖得气绝力竭而亡。
  随着三人分别杀向不同方向,虽是陷入重重围困,同时也意味着金狼军的威震天下的铁弓劲箭彻底失去作用。金狼军阵中立即一阵混乱,惟有以重兵器如长矛、戟、铁棍、大刀等近身围攻三人。
  又一声长短节奏一直变化的号角声响起,处于混乱中的金狼军接到指示,迅速重整军阵,由起先的各自为战,变成有规律有组织的雄师,向元越泽三人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矛刀剑戟箭,水银泻地般强攻向三人。三大组金狼军,不住调转速度,互相配合,战术之精,教人叹为观止。中锋队改变战术,在号角指挥下散开,迸攻速度丝毫不减。两翼的敌人驰至左右两方,两片乌云般往他们掩至。
  加在一起,三人至少已斩杀过千名金狼军,可敌人数之不尽,他们的元气却消耗得极为厉害,已濒油尽灯枯的边缘,哪里还能敌挡得住这种高强度的车轮战。元越泽由于身体特殊,还要好过一些,跋锋寒二人却或多或少都带了点伤,虽无一严重,但因没有时间运功疗伤,失血的情形,会因时间的延长而产生致败的因素。
  三人同心,就在元越泽以发出强硬命令时,跋任二人都明白到元越泽不会退缩,所以二人亦留下来陪他,岂知元越泽却在暗暗叫苦,这样拖下去,跋任二人不但不会帮到多大忙,反是连累了他。虽是这样,他心中一阵激动,这才是知己,这才是兄弟!
  双剑一刀,在金狼军阵中纵横驰骋,刀剑刺劈间,气象森然,生起一股股强烈的真气狂飚,若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在不远处的火把光和星月的映照下,方圆百丈满布断肢无头的死尸,情景恐怖,仿如地狱冥府。
  突厥人天性凶悍,杀得性起,攻势有增无减,踏着同伴的尸体攻来,战情激烈,鲜血飞溅夜空,激起一片片的鲜红,触目惊心。
  敌人号角响起的刹那,元越泽立即明白到这都是颉利诱自己的阴谋,眼前的景象才是金狼军的本来面目,刚刚后退都是徉装出来的。这些起于漠北、性情好斗、勇猛善战的塞外民族,已被血腥激起凶性,他们一生人都在战争长大,实战经验举世无双,不顾性命的攻来,实在非常可怕,以他们三人的实力,最终亦只会力竭气绝而亡。
  元越泽刚将一金狼军小队长模样的士兵刺死,一股强大的杀气,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冲奔而来,当中另有一股飘忽不定的尖锐寒气,破空扫至。偷袭者长相暂时看不清楚,一双精光闪烁,亮过星星的瞳孔却教人过目难忘。
  同一时间,又一道人影从突厥军中射出,一个空翻,来到跋锋寒头上,似重似轻一脚朝跋锋寒的天灵踢下,其出神入化处,非是亲眼目睹,绝不肯相信区区一脚,竟可臻如斯境界。一道刀光从突厥军阵的另一个方向电射而出,笔直地朝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任俊击去,带起的凌厉刀气,有若狂沙拂过炎旱的大漠。
  元越泽真气绵长,虽损耗极巨,却也有还手能力,抬剑架上偷袭者不断变化的棍势,双方同时剧震后退半步。就在铁棍被荡开的闪电光景中,元越泽竟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的非常刁钻的角度闪电刺出第二剑,气机牵引下,偷袭者铁棍一收再放,带起惊人的压力,硬拼邪剑。
  “叮叮当当!”
  三组人同时交手,或清脆或沉闷的金铁气劲交击之声连响,寒劲狂卷。
  偷袭三人一击即退,瞬间已消没在金狼军阵中,如虎狼般的金狼军又疯狂地扑了上来。
  已是强弩之末的任俊哪堪受此重击,如断线风筝一样被震离马背,口喷鲜血横飞,直撞向刚刚站稳,面色煞白的跋锋寒方向。
  “嗖!”
  一枝劲箭从人多却不乱的金狼军阵中射出,直取伸手去扶任俊的跋锋寒太阳穴,又准又狠,令人叹为观止。
  跋锋寒临危不乱,在电光石火间完全把握到箭矢角度与来势,铁爪反抓,竟把来箭抓个正着。
  粟末族只有不到千人逃到南城门下,革爰立即下令发箭,一波波如蝗飞箭射下,追击而来的金狼军亦不敢造次,同时勒马呐喊,战马人立而起,掉转马头围向元越泽三人。
  逃回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不或多或少带着点伤,严重的更是支撑到城门前一头栽下马,不知死活,立即有将领上来为他们临时救治。革爰眼见围攻元越泽三人的金狼军越来越多,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召集大军出城营救。
  客素别与宗湘花立即拦住他,前者呼吸急促地道:“元公子三人对我族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可眼下就算倾尽全力,也敌不过早有预谋的金狼军,甚至还有可能全军覆没,革将军不可冲动。”
  宗湘花望着早被金狼军人海淹没的三人方向,娇躯不住颤抖,长吁一口气后,目光坚定地道:“他们三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革爰怎能听得入耳,只有颓然点头,龙泉全部兵力不到五万,正规军更是只得两万不到,更有五千人早被派往守护小龙泉,眼下围攻元越泽的金狼军已有一万上下,还在不断增加着,就算粟末军全军出动,结果只有灭亡。
  一声长长的“报!”
  后,一粟末士兵踉跄着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倒嚷道:“不好啦!小龙泉遭到袭击!”
  革爰三人心直望下沉,小龙泉是龙泉的存在保障,有它在手,军力随时可得补充,可与颉利周旋下去,一旦失去这海港的货运路线支持,龙泉将面临更大的危机。宗湘花面罩寒霜地娇叱道:“急什么!说清楚!”
  那士兵抬起头来,众人才发觉他面色煞白,一只手缠着凌乱的灰布,显是临时包扎而成,身上还有多处血迹,完全是浴血苦战后的惨状,只听他断断续续地道:“近一万金狼军与黑狼军的混合部队于一刻钟前趁夜色偷袭我们驻扎在海岸上的营地,我们损失惨重,属下就是勉强逃出来的。”
  革爰三人面面相觑,心忖元越泽不是与统领黑狼军的突利有过合作协议吗?突利怎会再与颉利合作?
  城南,号角和战鼓声再起,摇天撼地的传来,金狼军开始对元越泽三人展开新一轮更为猛烈的围攻。三组敌军突然归为两队,以交叉循环的方式流窜在三人身边,在精湛的马术和惯性给予元越泽三人更大的冲击。
  革爰三人心生无助,却也知此刻必须要冷静下来,宗湘花断然道:“我带人营救小龙泉,两位在此找机会救元公子三人!”
  说完转身便去。
  元越泽再砍翻一名金狼军后,借力跃至一手扶着任俊,明显全凭意志在支撑着的跋锋寒马边,一掌拍在他的后背,将二人送上塔克拉玛干的背上,跟着反手一剑,把攻来的两名金狼军扫开,又一掌拍上塔克拉玛干的后臀,大喝道:“快走!”
  跋锋寒鼓足最后一口真气,双腿用力一夹,两股真气入体,塔克拉玛干人立而起,仰天长嘶,接着直跃纵离地一丈多高,有如天神飞马,越过十数名扑来的敌人,横过五丈多的空间,摆脱这一片范围金狼军的纠缠,跋锋寒靠着大半口真气,运剑如非,迅似雷击,旋风般向敌人卷去,寒芒连闪中,突围而去,口中高喝道:“暾欲谷,深末桓,跋锋寒绝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
  眼看着一众穷凶极恶的金狼军尾追跋锋寒而来,革爰立即命令守在城门外的弓兵放箭。这些粟末族士兵深深被元越泽三人所感染,这三人并没有什么高明的理论和道理,只通过最简便直接的方式,已起到最好的鼓舞人心的作用。看着不知杀了多少金狼军的跋锋寒二人逃出战圈,追来的金狼军无功而退,城墙头上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声,开城门将跋锋寒二人迎了进去。
  任俊只是虚脱昏迷,并未受到重伤,被人抬入皇宫休息。跋锋寒力虚至靠自己无法站稳,在革爰和客素别的搀扶下来到城墙上坐下,远望依旧陷在金狼军重围中的元越泽。
  革爰二人不断渡真气给跋锋寒,小半盏茶时间,他惨白的面上已有几分血色,着二人收回真气,他长吁一口气,道:“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山穷水尽。”
  客素别面带惭愧地道:“革将军欲出城相救,为本官所阻,跋公子请任意责骂。”
  跋锋寒苦笑道:“我们是自愿留下的,你们不救才是首选,否则哪还有力量对抗颉利接下来的进攻?”
  革爰凝望城外,道:“元兄……会否有事?”
  周围降临皆露出倾听的神色,实际上若元越泽可逃出包围,已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了,粟末战士们低落的士气已被三人激起,视三人为天神,当然不想他们有生命危险。
  跋锋寒微笑道:“他一定不会死!否则我怎会轻易丢下他,独自逃生?”
  周围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实际上元越泽还在包围圈里呢!
  “停手!”
  湄陀湖突厥军营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金狼军突然收回攻势,由交叉流动突然向左右散开,迅速退到远处,层层叠叠地以元越泽为中心围成一个方圆十丈的大圈,接着如表演花式般同时勒马呐喊,声势浩大,战马人立而起,像横扫草原的波浪,其骑术之精湛,阵形的完美,教人叹为观止。连元越泽都不得不感叹难怪颉利能称雄大草原,调度兵马之快之奇,实乃他平生初见。
  一道魁梧的金色人影突然从金狼军让开一路的方向斜冲而起,瞬间抢至元越泽头上,手中长马刀化作耀眼白芒,猛地由收回,化成一刀,直劈元越泽头顶,虽然只是一刀之势,却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劈下,杀气严霜,令人如坠冰窖,呼吸困难,威猛霸道已极。
  受其无所不在的强大刀气影响,天地忽然陷入一片肃杀之中,虽是夏初季节,却彷似严冬忽至。
  周围过万突厥战士兴奋得嘶喊喝采,直冲霄汉,火把光照得遍地血红,更加衬托出两股绝强力量爆发前的紧张氛围。
  刀势更在空中循一条奇怪的曲线轨迹画来,虽是瞬眼之间,刀势每次转换方向时,刀势都突然加速,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刀光一闪而已。只堪堪回了两口气的元越泽表情虽不变,却心生震骇,来者该是颉利本人无疑,想不到他的修为竟高到这种地步,恐怕已可与毕玄颉颃,瞬间的直觉告诉他:这恐怕也与刘昱脱不了干系。
  思绪虽不断,元越泽整个人却是不动如山。举目望去,眼神变得锋锐无比,两人四目凝视,如雷火相击。颉利本以为元越泽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却突然生出对手深不可测,难以猜度的怪异感觉,虽然他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却已生出强凝的气势,威慑八方,没有半分油尽灯枯的样子。
  电光石火间,长马刀已劈至头顶尺许,元越泽前后脚弓字步蹲低,邪剑横着架出。
  刀剑交击,生出沉郁之极的一声巨响,仿似闷雷,连远处龙泉城墙上的众人都可听到。
  二人一触即分。
  元越泽血气翻腾,连退三大步方勉强站稳。
  颉利在空中连翻数次,落回突厥战士已让开一条道路,在许多大酋高手们簇拥下驰入圈子中的高头大马上,姿态优雅,神态轻松,面上一片喜悦,毫无趁人之危的惭愧感。
  金狼军的喝彩声再次轰然响起,传遍镜泊平原,突厥战士士气如虹,人人精神抖擞,目露凶光地向元越泽注视呐喊。
  元越泽淡淡瞥了一眼颉利以及他身边的随从,便微仰俊脸,举首观天,双目射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精芒,凝注往平原上广阔的星夜,好似被包围的人不是他似的。
  颉利身披金袍,份外惹人注目,不但因他的秃头,宽大的骨干和充满强悍味道的脸容轮廓令人印象深刻,更因他那副像是与生惧来的气度与自信,使人感到他是那种果断坚韧,拥有无限活力,且雄材大略、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枭雄式人物。护在他身边的人中,各具慑人形相,只看一眼便知全是高手。除认识的暾欲谷、可达志外,只有两人可引起元越泽的注意力,其中一个右手提着一杆稀有的蛇形枪,中等身材,脸容阴鸷,予人冷狠无情的感觉。双目则神采飞扬,闪闪有神,在窄长的脸孔上,份外慑人,是那种长期纵横得意的人。另外一个则是个手握黑铁长棍的矮和尚,他的大鼻子教元越泽一下子联想到朝鲁说过的话,立即肯定此人就是席风。刚刚偷袭三人的就是席风、暾欲谷和可达志,而以冷箭偷袭跋锋寒的就是那手提蛇形枪的人,室韦深末桓。
  下一刻,他却心生疑问,可以说若无先后收到的消息推测,任他如何想象,也没办法将眼前这和尚和席风联系起来,修为到了他这个地步,什么易容,改变气息都没用,只要用通玄的精神一探测,立即就可认出对方来,除非对方有什么诡异的邪法,可以避过他的探测。
  事实上周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心眼”围在最里层的彪悍突厥战士们都是手握马刀,而他们之间细微的空间处又有一簇簇箭头露出,这些箭手确是一等一的精选,箭矢笼罩的范围,并不单以元越泽为目标,而是根据他可能选择的推进路线和速度瞄准成一线,大部分似乎都是集中在元越泽身前的空间,实际上却将元越泽周身三丈的任何一个空间封死,若他敢动,每一箭都可封住他的进路。
  他作出这个漫不经心的表情,实是迫不得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亲手宰了多少金狼军战士,此刻被人包围,正是补充元气的最好时机,于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同时却暗自运功,开始吸纳淬练天地元气。
  一众突厥战士虽见元越泽是仰天望月,却都生出元越泽在仔细盯着他们每个人的古怪感觉,果真,许是想起了他过往的强悍战绩,颉利打出手势,周围立即安静下来,虽围着过万的金狼军,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只有火把的松油给烧得劈啪作响。
  颉利上下打量元越泽半晌,方叹道:“以前无论什么人在我面前说元兄如何了得,人间少有,我只会觉得夸大其实,现在才知天下间真有如元兄般的人物。”
  他这话可以理解为真心赞赏,但想到两方人的仇怨,元越泽只会理解为在目前情景下他故意挖苦嘲讽,落井下石。
  元越泽扭过头来,双眼神光连闪,对那矮和尚道:“大师如何称呼?”
  矮和尚低喧一句佛号,以柔和悦耳的声音答道:“老衲圆融,见过施主。”
  颉利面上不悦之色一闪即逝,呵呵笑道:“圆融大师乃是我的贴身护卫,一直保护我二十多年了。”
  元越泽心中又泛起刚才的疑问,暗忖莫非这人不是席风,而是席风的余党?
  颉利见元越泽又开始无聊地看天上星星,便柔声道:“不知元兄可有收到近期中原方面的消息?”
  元越泽摆手道:“大汗该知你我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关系,还罗嗦个屁!”
  他深知以目前的情形看,此刻根本无法杀死颉利,只有先行选择逃出包围圈,待元气尽复后再来。想到这里,他心生无奈和颓然,眼看着大仇人在眼前,你却拿他没法。
  颉利称雄草原,谁敢这样和他说话?左右闻言同声喝骂,群情汹涌。
  颉利打出手势,截停骂战,道:“元兄果是不怕死的硬汉,本汗最欢喜硬汉子,如你肯弃械投降,在本汗马前跪地宣誓永远效忠,本汗不但不杀你,还可捧你为中土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美女财富,任你享用,如何?”
  元越泽开始明白为何颉利不下令立即杀死自己了。从眼下的形势看,他已是任人鱼肉,所以才有颉利劝降的举动,元越泽是中土许多人的精神支柱,杀他容易,击垮他的信念和意志,降伏他这种硬骨头却是难上加难,若可成功,颉利不但可打击中土人的意志,为日后突厥入侵统治中土,营造出气势,还可于个人精神方面得到巨大满足,像他这种人要什么没有?惟独难以操纵变幻莫测的人心,收服元越泽这种人,对他来说,将得到别人永远无法体会的欢欣和喜悦。最后还可挽回毕玄在中土大丢面子的颓势,一举三得的美事,何乐而不为?
  瞬间想通,元越泽不屑地撇了撇嘴,他的回答已不用说出口。
  颉利双目杀气大盛,电芒烁烁,冷笑道:“元兄是否还要等突利来救援呢?本汗不怕告诉你,突利不会来了!”
  元越泽瞳孔猛地一缩,思索起来,口中道:“毕玄看来也不尽如传言中那般嘛!我看贵国的士气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他这纯粹是没话找话,脑中开始想着突利会否遇到了什么危险,因为颉利本身就是高手,加上那可能是席风,也可能是其余党的护卫,真的有可能提前去干掉突利,以免他来救援,当日元越泽还在猜测颉利会将突利引到龙泉灭掉,若真如此,颉利岂非是舍简就繁的蠢蛋?
  颉利发出一阵震天长笑,周围金狼军又开始叱喝和应,整个湄沱平原也像摇晃颤抖,声势骇人。笑过后,颉利方道:“圣者只是受了伤而已,你不也受了伤吗?到今天也没能复员,可见圣者与你实是不相上下!”
  元越泽哑口无言,这分明是颉利拿来安人心的,但他就算解释起来也不会有人信,因为从时间上看,的确是毕玄最有可能导致元越泽受伤。
  龙泉城墙上的众人心急如焚,担心元越泽是否遇难,只有跋锋寒一人表情淡然,闭目调息。
  马蹄声起,一名浑身浴血的粟末战士来到城墙下,跪地叫道:“禀丞相、将军,金狼军和黑狼军被击退,小龙泉已保住!”
  客素别等人愕然,宗湘花只带一千多人援救,怎可能保住小龙泉?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6:11

第139章 血战城关
  革爰干咳一声,道:“你把过程大致说一遍!”
  因为龙泉内正规军力十分有限,且城外元越泽一旦出事,颉利八成就要立即下令攻城,所以宗湘花只带少量人去援助小龙泉,主力还是要留在龙泉内,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客素别等人的决定实质上与放弃小龙泉并无二异,闻听上万虎狼敌人都被击退,怎能不震惊!
  那战士眉飞色舞地开心道:“在我们就要守不住的时候,有两艘特大战船‘东溟号’靠近渤海湾码头,上面先射了一通乱箭,冲下数百人,杀入敌军阵中。”
  客素别与革爰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丝丝明悟,前者又问道:“数百人如何击退上万敌人?”
  那战士老实答道:“那数百人都非若手,不但体力充沛,而且武器精良,带头的是一位夫人,她修为之高,恐怕比诸元爷亦毫不逊色,受她鼓舞,我们两方人联手夹击,一鼓作气斩敌三千以上,其他敌人不攻自破,纷纷逃窜……”
  跋锋寒突然两眼张开,射出电芒,显示他已恢复了部分元气,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接口道:“那夫人是否自称东溟夫人单美仙?”
  那战士立即道:“正如跋爷所讲,后来她被宗侍卫长请过去说话,着属下先来禀告丞相和将军。”
  跋锋寒心忖看来嫂夫人是成功将东溟派收了回来,又审时度势,沿海北上,前来救助龙泉,这样集美貌、才情、智慧、谋略、武艺于一身的女子天下难找。
  客素别叹道:“我族人又欠了元公子一个大人情!”
  革爰表扬几句,那战士高兴地下去。
  跋锋寒长身而起,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凝望城南平原上漫山遍野的金狼军。
  许是受他影响,闻听小龙泉无恙的龙泉将士们心情大振,齐齐望向城外照亮了半边天的成千上万金狼军火把。
  颉利表面赞扬,暗中挖苦地幸灾乐祸叹道:“元兄今晚若能安全回到龙泉,本汗断言你必成龙泉新的精神象征,什么拜紫亭,伏难陀都将被那群愚民们忘掉。”
  周围突厥战士们亦露出不屑的神色,像看着到手猎物,只想着怎样玩死他的猎人一样盯着元越泽。
  元越泽对此毫无反应。
  颉利不耐烦地道:“元兄当知凡与我作对者,男的一律杀掉,女的作奴隶,今趟对你已是例外中的例外,是否应允,一言可决!”
  元越泽大笑道:“我杀了多少贵族的战士?大汗若想笼络我,恐怕贵族战士们也会不满呢!”
  颉利闻言一愕,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把曾使无数突厥战士饮恨的邪剑,心内都不知是何滋味。突厥战士们哪有那么多心机,心中想法直接表现出来,人人目光中杀机大盛,若非顾忌颉利,恐怕早一起放箭了。
  颉利心忖你这小子倒也不简单,命都在我手上了还敢分化我方人心,接着不露声色地道:“元兄非是蠢材,当知我捧你的意图,我突厥战士都为振兴我族而存在,当我铁骑踏平中原时,他们的在天之灵都会安息。况且中原有句古话:成大事者岂可居小节?狠是最正常的。”
  周围突厥战士爆出一阵轰天而起的喝釆声。
  元越泽心生无奈,暗道颉利的不简单。政治是不论动机好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颉利正是这种人,更可怕的是这人口才了得,两三句话就瓦解元越泽的攻势,将金狼军的军心凝聚得更坚实。
  他一直都在运气,此刻估计已可逃出敌阵,继续以毫不在意的神态仰望星空,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难怪你颉利能在草原上横行霸道,满手血腥。不过你最好记住:对敌人狠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对自己也要狠,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亦会为今日的愚蠢付上不菲的代价!”
  颉利嘴角笑意扩大,尚未露出一个完整的轻蔑笑脸时,表情立刻僵住,高手的直觉告诉他:似是有些事情已脱离了他的掌握!
  元越泽轻轻踏出一脚,像再没有了重量般,化成一缕轻烟出现在五丈外的颉利马前,右脚携带着锥形的强大气场,气劲狂卷,凝而不散,如毒龙一般钻向颉利胸膛。
  颉利身边几人俱是高手,同时抢上保护颉利,圆融的铁棍、暾欲谷的双掌、可达志的狂沙刀、深末桓的蛇形枪,颉利本人亦劈出一刀。就算元越泽体力充足,恐怕都要死在这些高手们的围攻下。
  颉利还为来得及暗叫一声可惜时,元越泽已被五大高手震得直翔而起,划破天际,面色煞白地狂笑道:“多谢大汗相送,此等大恩,来日必有回报!”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谁也想不到元越泽战斗力可以恢复得如此之快,突厥战士们根本连脑筋运转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变,遑论作出攻击。
  元越泽冲天而起的瞬间,颉利发出轰天动地的一声大喝,蓄势久待的箭手们,同声附和,敌箭飞蝗般射至。队伍后方同时爆起怒喝声,数百如狼似虎的突厥战士动作一致,喝声一致,如一人大喝般,同时掷出百多支黑黝黝的长矛,每一支长矛,贯注了每一名壮汉全身之力,像十多道闪电一样向飞出十多丈,已开始下落的元越泽掷去。
  脚上头下掉落中的元越泽猛地张开四肢,避也不避,在突厥战士们目瞪口呆中借着后方射来的箭雨和长矛之劲,邪剑一路点碎数十金狼骑兵的头颅,借力瞬间远去,令刚刚追击而来的圆融和暾欲谷扑了个空,二人一呆,再想追时,已慢了一线。
  靠近龙泉南门方向的金狼军纷纷喝骂,自觉地尾追上去。
  颉利的脸色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元越泽的身体可挡兵器箭矢之事他也知晓,却只认为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是先天气功练至超凡领域的必然现象。是故他不惜以人海战术拖垮元越泽,元气都弱了,自然无法保持先天气功的完美境界,所以他自信可以玩死元越泽,岂知对手短短一刻钟时间竟可恢复少许元气,还利用周围形势,借力而逃。
  颉利咬牙切齿地看着如铁刺猬一样消失在远处的元越泽,心中生出一股恶寒,对方的身体这样可怕,就算能够擒住他,恐怕也要以“精神攻击”的方式才可教他就范,长叹了口气,颉利挥手道:“打扫战场,加紧制造攻城器具,明日起攻城!”
  金狼军今晚颜面丢得太大,士气多少也受影响,听到颉利的命令,凶性再起,轰然应诺。
  眼看着元越泽的身影疾快飞向龙泉,跋锋寒等人高兴万分,第一个跃下城墙迎接。守在城外的弓手们亦开始射击进入警戒范围的金狼军,金狼军无奈之下之有撤退。
  元越泽面色疲倦,脚步蹒跚,浑身上下沾满突厥战士的鲜血,箭矢在奔跑中几已掉落干净,衣衫破烂得不成样子。
  跋锋寒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大笑道:“天底下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元兄!”
  元越泽嘴角一牵,露出一抹苦笑,没有开口。
  周围粟末弓手们同时欢呼喝彩,在他们看来,元越泽并未输,反是赢得十分光彩,只说他以一人之力杀掉上千金狼军,还能从上万虎豹敌人包围圈中全身而退,已足可成为后代永世传诵的不灭传奇和不朽神话!
  城门大开,客素别、革爰等粟末族将领们也迎了出来,神色激动地向他道谢。又瞥一眼队列恢复整齐,退回湄沱湖方向的金狼军,革爰立即命令手下回城严守,自己一行将领则护着元越泽回皇宫。
  宵禁的龙泉大街格外冷清,来来回回只有一队队武装战士,元越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周围人的感谢话语,当听到单美仙今晚到来,救下小龙泉时,他精神一振,心中泛起强烈的思念。
  片刻已到皇宫前,单美仙在宗湘花的陪伴下守在门外。
  单美仙依旧是那身素淡的白纱裙打扮,素面朝天,妩媚大方中夹杂的恬淡出尘气质让人无法正视,看到元越泽一行人时,她修长秀眉紧紧蹙起,第一个冲到他身边,二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单美仙扶他到一处偏房休息。
  龙泉一众将领们不敢打扰他们,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纷纷出去忙活,跋锋寒亦去看望任俊。
  当屋内只余夫妻二人时,元越泽双臂箍紧单美仙的纤腰,单美仙藕臂也缠上元越泽的后背,玉指轻轻抚摩着。二人深情对望,未开口说半句话。
  天地仿佛都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又似是只一瞬间,元越泽颤抖着抬起右手,试图去擦拭单美仙隐泛圣洁光辉的素脸上滑落的两行清泪,勉强举臂到一半时,“啪嗒”一声垂下,凝聚的眼神开始涣散,鼻孔中流出一丝鲜血,接着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单美仙紧紧抱住他,玉手爱怜地轻抚上他的长发,玉容沉静,煞气毕露的凤目寒光骤闪,令人胆寒心悸。
  一更天。
  尚秀芳听说元越泽于万人围困中轻松逃回,总觉得结果恐怕不如表面那样乐观。接到消息时,已过了两个时辰,一边暗自责怪元越泽太体谅她,知道她不想听到有关战争的任何事,一边问清楚路,得知单美仙也来到龙泉后,她心情舒畅,自己摸上门来。
  刚到门前时,单美仙柔和悦耳,低沉而带磁性的声音由房内传来道:“秀芳进来吧!”
  尚秀芳推门而入,就见大床上元越泽正枕着单美仙的胳膊呼呼大睡,场景让尚秀芳有些脸红,立即扭转娇躯,道:“夫君既睡下了,秀芳明早再来。”
  单美仙掀开被子道:“秀芳过来说话,他死抱着我不放,我也没法。”
  尚秀芳望过去,只见元越泽虽是睡熟,胳膊却紧紧抱着单美仙的柳腰,他的身子已被清理擦拭过,这样抱着单美仙不放,可知单美仙忙活起来该有多费力气。于是轻轻点头,俏脸微红地走过来,坐到床边。
  二女简单扼要地将各自的情况说明,尚秀芳秀眸一红,玉手抚上面容疲惫,睡态安详的元越泽俊脸,低声道:“夫君为天下大同而努力,却不占一分功劳,他吃了多少苦,又有谁知道!”
  单美仙微微一笑,轻拍元越泽后背几下,淡淡道:“我们所作所为并非为了被人知道或是歌颂,秀芳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模糊间,尚秀芳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再世,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孺慕感,简单褪去外衣,钻入被窝,将螓首舒服地靠在单美仙的臂弯,沉醉在温馨的气氛里。
  元越泽醒来时,窗外已现微白,他只觉灵台澄明,浑身舒泰,疲惫尽去,元气充足。他身边的单美仙发出轻美匀的呼吸声,睡得又香又甜,尚秀芳蜷睡在她怀里,嘴角犹挂着一丝微笑,神态动人至极。
  不知想起了什么,元越泽突然皱起眉头,许久才舒缓开来,脸上同是露出恍然的神色。
  单美仙睁开朦胧美眸,浅笑轻声道:“夫君终于想通了。”
  元越泽轻凑上去,以脸容摩擦着她娇嫩滑腻的脸蛋儿,咬着她的小耳道:“贤妻想煞我也!”
  只这一句,足以引发二人体内压抑着的最原始冲动。
  耳鬓厮磨中,元越泽无声地吻上单美仙的香唇,单美仙热烈反应着。
  为免吵醒尚秀芳,二人动作几乎发不出半丝声响,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恋栈,更具销魂的动人感染力。灵感上升到最巅峰的顶点时,二人身体同时抖颤,片刻后方停息下来,身体却依旧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们对彼此的思念。
  单美仙喘息尚未平复下来,本就一片红霞的俏脸突然变得更红,拍了一下将头埋在她胸前的元越泽,使了个眼色。
  元越泽做了个明白的表情,从她身上滑过去,一把将尚秀芳抱紧,嘿嘿笑道:“秀芳早!”
  尚秀芳娇躯一震,羞得把螓首深埋入元越泽赤-裸的肩膊处,说什么也不抬起来。
  原来她早就醒了,因害羞而假寐,岂知依旧没逃过单美仙的耳朵。单美仙倒没多大反应,只因这么多年来,她早习惯了元越泽的各种荒唐,尚秀芳虽见多识广,可这种场合依旧教她窘迫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元越泽用嘴轻擦着她的粉颈,展开柔情挑-逗手段,不消片刻,尚才女已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融化在他的怀里。
  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坚持到,情迷意乱,小嘴乱喊的尚秀芳就被送上云霄。
  元越泽抱着两具美丽动人的胴-体,与她们说起亲密话儿。
  当日单美仙在元越泽动身后亦出发到扬州,接着在长江入海口处发现运送大批武器的东溟派船只,单美仙只身上船,与亲自押货的尚公见了一面,单美仙指责尚公与邪教勾结,只会将东溟派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尚公积压多年的怒火和杀子之仇被激起,竟派人伏击单美仙,被单美仙轻松收拾后,尚公为保命,只有以交出东溟派大权为筹码,后单美仙放他离去,这些年来单系一族人饱受尚系打压,对单美仙重掌大权十分支持。经过询问,单美仙才知这批货是要沿长江偷运到成都与李唐太子李建成交易的,单美仙当机立断,将大批武器通过扬州运回给洛阳军和少帅军,自己亲帅两船精兵,沿海北上,支援元越泽,于是就有了昨晚义救小龙泉之举。
  末了,单美仙又道:“我还带了八台最新式的守城巨弩,可以送给粟末人。”
  元越泽低头香了一口她的秀额,感慨道:“家有仙妻,生活太美好啦!”
  单美仙只是微微一笑。
  经过刚才的事,二女一下子变得亲密许多,尚秀芳平复下来,亦对单美仙的各种手段周全决策佩服不已,接着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疑惑道:“刚刚美仙阿姨说夫君想通了,想通的是什么呢?”
  元越泽坏笑道:“原来秀芳那个时候就已醒了!”
  二女同时脸红,下手开始为他“按摩”打闹几下后,元越泽才停下来,道:“我想通的是我为什么在四大圣僧围攻下都不能突破天人限制。”
  单美仙解释道:“秀芳可知先天真气和后天真气区别?”
  尚秀芳虽得传绝学,奈何本人对武学根本不感兴趣,所以学了一点就荒废了,不过单美仙的问题却是大众化的,尚秀芳当然也有所了解,闻言点头道:“秀芳也曾读过道家书籍,上面说,人在母体内时,胎儿置于羊水中,尚无法用口鼻呼吸,全凭脐带送来母亲的养份,当时任督二脉是贯通的,先天之气运转任督小周天。婴儿出生之后,与母体联系断绝,后天之气从口鼻进入,任督二脉逐渐封闭,至乎闭塞,再难吸收先天之气分毫。先天真气虽仍充盈天地之间却苦於无法吸摄。所以修道者修的无非是返本归源之道,先要打通任督二脉,以吸收天地精气,所谓‘夺天地之精华’,成为宇宙母体内的胎儿。可是吸收的能量也有高下之别,要看修道者本身的资质和修炼的方式。稍有差她,先天之气将变成后天凡俗之气,况且修练过程艰苦困难,所以修得先天之气者,万不得一,均成不可多得的高手宗师。”
  单美仙赞许道:“简单来说就是后天乃有为而作,限于体质,可从精进励行,有为而作里求取进步;先天只能无意得之,无为而作,夺天地之精华,能吸取天地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这也是先天秘境为何如此珍贵罕有。”
  尚秀芳疑惑地瞧着二人,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询问这与元越泽能否突破天人之境有何关系似的。
  元越泽解释道:“先天真气循环往复,取之不竭,境界却也有高低之分,修练过程更是一条漫漫长路。我昨晚被金狼军拖垮,当时就产生了疑问:难道是我的先天真气境界不足?却又不太像,今早醒来时,突然醒悟。”
  单美仙接口道:“夫君明白的是我们的真气现在正处在真假先天之间,真先天指的是宙开始前至混混沌沌的精至纯之气,假先天则是指宇宙形成后的精至纯之气,高低立判,形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夫君的古怪练气法门,后天宇宙的元气都被我们淬炼,但我们却还以后天宇宙的行气方法去使用这些元气,自然无法达到最好的效果。昨晚夫君被突厥军耗至虚脱,就是最好的证明。”
  元越泽道:“玉妍由于修的是出自后天宇宙的种魔大法与天魔大法,所以能这样快便向回归到天地万物由其而来那最原本的力量方向踏出半步。从今天起,我们要仔细研究一番,争取可以摸索出真正适合我们真气的路线。”
  单美仙轻轻颔首,尚秀芳则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又叫出其他几女,她们听说元越泽昨晚的经历,说什么也要跟在他身边,这教他大呼头痛,好在有单美仙这老大姐在,几女都答应暂时陪尚秀芳住在皇宫解闷。
  元越泽突然想起单美仙所说有黑狼军混在金狼军中偷袭小龙泉一事,心觉不妥,着单琬晶饭后出城,望突利那个方向去探察消息,由于金狼军兵临城下,龙泉与西、南两个方向的联系已被切断。
  门外突然传来宗湘花来唤几人用早膳的声音。三人起身穿戴妥当,一行人呼呼拉拉走出门外。
  宗湘花好奇地打量着元越泽几眼,道:“公子体质令人佩服,只一晚竟可恢复得这样好,三位请!”
  对于尚秀芳也出现在这里,她没有半分惊讶,只因粟末高层领导们都已知晓二人关系。
  众人先去问候了一下跋锋寒和任俊,跋锋寒一晚已恢复八成战斗力,任俊或许是由于拼得太猛,只能勉强下地,看着被其其格扶着时,他傻笑的样子,元越泽几人同时失笑。
  用过早膳后,单琬晶独自潜出城。元越泽、单美仙、跋锋寒在革爰等人陪同下来到城墙上观望。
  颉利本是一句挖苦的话,现在已成事实,经过昨晚一战,元越泽在龙泉的地位又上一个新台阶,许多百姓都聚集在朱雀大街上,神色崇慕地目送他们一行人南行。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城墙上,革爰边走边赞道:“夫人带来那几张巨弩做工精巧,可缓解我们不少压力。”
  元越泽望过去,原来粟末战士昨晚已将八架重型弩弓机安装完毕,城南,城西各有四台,这种弩弓机是东溟派的最新产品,可连射七枝巨箭,射程最少也可到一千步,虽移动不方便,以之守城却是最好的了。
  元越泽心忖不知鲁师会否研究出科技含量更高的守城弩机呢?
  革爰见单美仙左右环顾后微颦黛眉,便道:“夫人是否察觉有何不妥?”
  单美仙沉吟道:“龙泉的防御力量太薄弱了,单以坚固程度看,连中原的竟陵都不如。”
  客素别在一旁尴尬道:“敌人来势汹汹,我们也没有时间加固城墙,否则守上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
  单美仙点头道:“守城之要,首在上下一心,视死如归;次则组织得当,人尽其用;三须防御充足;四要粮食无缺,最后则是以攻代守的劫寨。我们眼下惟一的弱点是城墙虽不够高,不够坚厚,却可通过劫寨来缓解压力,否则给对方攻到城下,就输定了。”
  元越泽放眼远眺,一望无际的湄陀平原上,金狼军阵容整齐,比昨晚分散了许多,密密麻麻地营帐遍布大地,每个营地附近都有人正忙碌不停,砍伐树木建造攻城的各式工具。
  昨晚是他最落魄的一晚,他第一次体会到一个人在战争面前是多么的渺小,除非修为到达向雨田那级别,否则没人能抗得住有若汹涌汪洋的虎狼之师。亲身体会过金狼军的凶悍,更令知晓中土再有五十年,也练不出那样厉害的骑兵团队,若非有坚固的城池,中土早给突厥的铁蹄踏遍每一寸的土地。
  革爰笑道:“劫寨正是我们强项,所以颉利必败。”
  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纷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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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6:19

第140章 死守孤城
  元越泽却叹道:“可惜奇兵起不到作用了。”
  几人皆知他意,只看昨晚颉利的计谋,就可推测出颉利绝非铁弗由、阿保甲那类轻敌的人,反是把元越泽的策略摸了个透。客素别二人同时感到无奈,劫寨讲究的就是出奇兵,若奇兵无用,劫寨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二人齐齐望向单美仙。
  单美仙仿佛察知二人的心意,摇头道:“按夫君的描述推测,以我目前的实力,恐怕也难以成功实行‘斩首计划’。”
  接着瞟了一眼面露失望神色的二人,浅笑道:“小规模奇兵偷袭确实再难有作为,可是我们可以改为大规模出击,由夫君和锋寒带领,试问哪个金狼军战士不畏惧三分?若能支撑到琬晶带回突利的消息,又或是娘亲到来,万军中取颉利头颅将如探囊取物。”
  祝玉妍在长安一战后因踏出半步“仙路”而一跃成为三大宗师之首,单美仙既然这样说了,客素别二人亦是默默点头,眼下只有死撑下去,等待这两股强援的到来。
  革爰苦笑道:“往年的这个时候,龙泉总是大雨倾盆,今年反倒是晴空万里,否则主动不会这样从我们手上流失掉。”
  拜紫亭选在四月立国,主要就是因为四月是东北最多雨的季节,利守不利攻。若他今天还活着,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知会做何感想。
  单美仙环顾道:“壕沟是龙泉的主体防御,若我猜测不错,金狼军在攻城器具不足的情况下暂时不会主动进攻,我们可派人到城下将壕沟挖得再深再阔一些,甚至还可以在我们箭矢可及范围内挖出些暗坑,革将军运来的石块可以于投石机旁暂时搭成碉堡形状,起码可以防御敌人的前几波箭矢,又不影响它们的其他用途。我有些训练战士的心得,刚刚沿路发现宗侍卫长似乎是在招募新兵吧,革将军可否带我过去一观?”
  革爰立即点头,这些事情他都不是想不到,只是手下可用出谋划策的人手少得可怜,一个人忙碌起来根本照顾不过来。可这东溟夫人本事神奇,想法策略更是比元越泽周全得多,且人又细心,比如元越泽与跋锋寒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街上这么细微的动作。
  客素别二人分别下去指挥人手,元越泽与跋锋寒则是并肩站在城墙上继续远眺,功聚目力细瞧过去,只见金狼旗在远处的山头随草原的微风飘扬,漫山遍野的突厥战骑有如汹涌的汪洋,将他们一望无际的平原淹没。金狼军分成一队队的,再由不同组合的队伍组成更大的作战单位,遍布所能见到的大草原每一个战略点,形成一张笼罩赫连堡的天罗地网,鼎盛的军容,足可令人丧胆。
  跋锋寒道:“元兄亲身体验过大草原骑射战的威力,有何感想?”
  元越泽沉吟片刻,道:“孙膑曾言‘夫骑者,能离能合,能散能集;百里为期,千里而赴,出入无间,故名离合之兵也’,又云‘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败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袭敌击后,使敌奔走;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之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聚,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俘其子弟。此十旨,骑战之利也’。草原铁骑当得起‘疾如锥矢,战如雷电,解如风雨’,中原人的骑兵素质就要差上太多了。”
  说话间,客素别已指挥一队队自发帮忙的百姓们开始在城墙上下各自忙碌起来。
  跋锋寒点头道:“这是受自然条件影响形成的,草原人所处自然环境的恶劣和生活水平的落后,使得我们经过自然选择活下来的人普遍英勇善战,忍耐力强于其他地方的人。反观中原各方面条件都要好上许多,嘿!和中原战国末期的秦国和楚国有些相似。”
  顿了顿,又道:“平原战争之要,无非就是‘急疾捷先,后之发,先之至’。孙膑所说骑战的十利,讲明了骑兵奇袭冲锋的作用。既可以乘虚直入,乘胜追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又可以包抄后路,破坏后方。而颉利的金狼军之骑射正是大草原最强的骑兵团,他们来如火去如风,教人防不胜防。若非我们昨晚的表现严重打击到他们的士气,恐怕他们早攻了上来,根本不会像眼前这样准备其他攻城器具般谨慎。”
  元越泽大笑道:“昨晚正是攻击我们的最好时机,岂知颉利太过谨慎,反是失去了此等良机。”
  跋锋寒亦笑道:“兵愈多者力愈弱,饷愈多者国愈贫。这道理虽然无法用在颉利身上,可他们的主要来源都是席卷大草原,眼下驻扎起来,消耗非常大,自然不会打持久战,他们今天开始全力在造攻城器具,而没有派人出来连番以声势恐吓,可见颉利心态之一斑。战场上不但要斗勇力,还要斗智计,事实上主动依旧在我们手上。”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换言之,谋略正是一种高明的骗术,在精确掌握客观情势,敌我实力和心态后,始“谋定后动”、“能而示之不能”、“近而示之远”欺敌骗敌诈敌后克敌。跋锋寒的话深谙兵家要旨。
  元越泽环顾四周,城墙上已有士兵在搭建临时的碉堡,这种简陋的临时堡垒只留下孔穴供弩弓射箭之用,虽称不上坚固,却可抵御住敌人的前几波箭雨,又可随时推倒被用做飞石,已将作用发挥至最大。城墙下方的沟壕则被沿着加深加宽,掘出的土就堆于壕沟的前方,加石填筑,变成了一道高若半丈的矮土墙,上涂火油,前方又有人开挖两排陷马坑,无形中增加了龙泉本身的防御力,更可借此消灭不少敌人的先头部队。最妙处是这些临时防御措施根本不用浪费多少时间,在人力足够的情形下,个把时辰已可完成。
  颉利方面发觉到龙泉城下的异动,分出大部军队开始示威,但龙泉士气不但恢复,且更上新高峰,对于金狼军的行为,城下人是继续忙碌,城上方则实验了几把单美仙带来的巨型弩箭机,间或有元越泽和跋锋寒掷石子,射箭,干掉不少突厥战士,更令龙泉墙头上爆出一阵阵呐喊和喝彩。
  二人一直没有离开,午饭都是在城墙头用的,与周围的粟末战士打成一片。
  客素别亲自送来酒菜,二人对饮数杯后,跋锋寒望向远处,道:“最迟黄昏十分,颉利就会发动第一波大规模进攻。”
  元越泽与附近粟末战士们望下去,只见湄沱平原上的树木大都被砍伐干净,金狼军则是全体动员,修枝去叶,在只余丈许的树干后,将尖端削尖,五六支一组,以绳索或木钉捆扎成排。还有一些战士将成长多年的巨树劈开,以之造成大型的木盾。这些临时器具对攻城作用极大,可以有效的减少守城一方飞箭、檑石能够造成的伤害。
  元越泽微微一笑,请一名粟末战士去看单美仙和革爰的训兵成果。因正规军一半都被派往守护小龙泉和城市北方,所以临时招募的生力军就成了龙泉的主力。
  单美仙借鉴明嘉靖年间的游击将军何良臣所撰的《阵纪》再改良鲁妙子自创的梅花大阵,临时想出一种适合这些新军的阵法,新军共一万多人,单美仙将他们分成十组,每组千人,各由偏将统领,总统领则是革爰,又为元越泽二人在其下安排了两个虚职。
  元越泽、跋锋寒、革爰三人正准备带领其中五组人出去骚扰时,神采飞扬,丝毫没有早饭时虚弱模样的任俊来了,请求一同出战。
  元越泽笑骂道:“混蛋,是否把你嫂子当成了免费的和氏壁!”
  任俊脸一红,继而坚决地道:“嫂子们也不想大哥有危险,何况小弟也想尽自己一分力。”
  跋锋寒道:“我看你是想找机会干掉颉利,讨其其格欢心。”
  任俊脸更红,周围人哄堂大笑。
  西城门大开,五千余人冲了出去。
  这次行动经过筹划,元越泽几人虽依旧冲在第一线,却是圆滑许多,不再冒进,而且他们主要是为破坏敌人的攻城器具而来,待到周围分散的敌人围上来时,元越泽等人早已破坏掉一部分器具,抽身疾退,继而又发动了三五次偷袭。
  我退使敌不知我之所守,我进使敌不知我之所攻。此之谓也。
  《阵纪》四卷五万许字,强调“战机”的重要性,主张待机而动,因势利导,灵活用兵。其核心战略思想早为洛阳军、少帅军、宋阀军一众将领们所接受。元越泽对此书极为推崇,他到龙泉后所采取的军事策略几乎都是改良自此书。
  一下午时间,粟末新兵只死伤六百多人,不但在元越泽等人带领下杀掉过千分散开的金狼军,更将城西的突厥攻城器具破坏大半,消息传回汗营时,气得颉利破口大骂。
  太阳降至西边地平线上,夕阳在中天君临无涯无际的草原,铺红缀绿的湄沱平原蒙上一层淡红的霞彩,和风吹拂,像一幅刺绣风景的帛卷,内中却是危机四伏。
  元越泽一众人登上城西南角的城墙,查看形势。
  “咚咚咚!”
  尚未等他们有人开口说话时,震天动地的突厥战鼓声由四面八方传来。
  跋锋寒望着天际火红的霞光,淡淡道:“朝霞风,晚霞雨,两天内必有一场大雨,颉利已被迫上绝路,不得不攻了。”
  龙泉众将领们神色肃穆,却没有慌乱,元越泽几人已通过表现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众人坚信,只要有他们在,龙泉就不会失守。
  当信念上升到一个盲目狂热的高度后,人的精神已可驾驭一切。
  最后一抹夕阳消没,大战一触即发。
  漫山遍野都是突厥军的灯火,只见金狼军阵容整齐,于城西城南半路处聚集大批兵力,成四方形军阵,最前头的数千人举着高及人身,底部削尖的巨型木盾,可插入土内,借力抵挡矢石的攻击,将中间几辆撞击城墙城门的檑木冲车团团护住。两翼的战士们则是顶着一排排阔约两丈的木排,木排顶挂了风灯,照得周围一片通明。后面排列的则是大批手持强弓的远程攻击手,然后才是提着长钩、矛、戟等长兵器的突厥战士,阵容鼎盛,教人见之心寒。
  在浩浩荡荡的军阵斜后侧,另有数百突厥步兵手持锄铲等工具,看样子是为破去城下的障碍,填平装有尖刺的陷坑而设。
  这样的布置,令人想到无论龙泉方面出城主动迎战还是死守城关,都无法敌挡得过敌人这瓮中捉鳌的战术。
  元越泽注意到湄沱湖沿岸漆黑一片,全无动静,便道:“颉利也不是个蠢蛋,明白到骑兵对攻城作用极小,所以分出大半兵力转为步兵,大家有否觉得他会在湄沱湖附近安排伏兵?”
  革爰沉吟道:“颉利知道我们很有可能不会死守,若在我们出城迎击的当儿,忽然由那里杀出大批生力军来,必可突破我们的坚固防线,甚至一鼓作气攻入城来。”
  跋锋寒道:“颉利军阵过于简单,恐怕也有其他埋伏在等着我们。”
  城外的战鼓声愈来愈急,显示敌人快要发动攻击。
  战鼓声倏地没去,金狼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第一排的敌人开始前冲,每行进百步就停顿一下,到巨弩射程外的千步许时的,再不前进。
  同时,城北和城东的半空处突然爆开两朵血红的火焰,光照大地。
  客素别等人面色微变,这烟花火箭代表的是小龙泉和城北同时遭遇袭击的信号,可见颉利不但有一举荡平龙泉之心,更有这个实力。
  元越泽面色沉着,冷然道:“那两方有美仙和宗侍卫长照顾着,大家不必担心。”
  他话音尚未落,前方号角声再起,突厥战士全体呐喊,战马嘶叫,开始发动总攻,时鼓声雷动,杀声震天。
  元越泽手腕轻震,邪剑如电射出,擎剑遥指天际,高声道:“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第一个冲下城墙,跃至南城门前。
  跋锋寒嘬嘴尖啸,与任俊同时追随下去,落地瞬间,神骏的塔克拉玛干与另外一匹马儿已等候在大开的城门下,二人没有半分停歇地疾驰向前,守在西城门前方。
  “砰砰砰!”
  城墙上的远程弩箭机以居高临下之势开始发射,一支支巨型利箭射入敌阵。这巨箭经过革爰等人临时商议,在发射前尖端点火,虽数量上不占优,却可以火攻破掉敌人的木盾。果然,敌人木盾瞬间被燃起,攻势稍微受阻。
  此刻龙泉城门外已聚集各近万人的军阵,元越泽、革爰守南方,跋锋寒、任俊守西方。
  革爰一声暴喝,城上城下立即箭如雨发,由于失去一部分木盾的保护,又不得不硬着土皮进攻的突厥先头部队纷纷中箭倒地,也有一部分骑兵掉进布满尖刀的陷坑内。
  龙泉城墙上鼓点也响起,革爰再次下令,粟末战士们热血沸腾,在前排盾牌兵的保护下,奋不顾身地结阵前行,杀入战团。
  两军终于混战到一起。
  一时间,喊杀和箭矢破空之声却不绝于耳,连鼓点声都被盖了过去。
  一马当先的跋锋寒手上不见任何动作,却发出弓弦爆响声,一支劲箭射出,以肉眼难以看得清楚的高速,闪电般横过百步的距离,正中金狼军为首的一位降临,他身后的粟末战士们立即爆出震耳欲聋的喝釆。
  任俊亦不甘寂寞,劲箭从铁弓疾射而出,横过数百步的距离,命中冲在最前排的一名突厥战士,贯胸而入,守卫惨叫一声,堕往马下。粟末战士们又爆出一阵欢呼喝采声,接着纷纷搭箭上弦,箭矢破空,各自瞄准的往冲来的敌人射去。尽管已有不少同胞在粟末战士的箭网下人仰马翻,其他突厥战士凶性毕露,依旧奋不顾身的前仆后继杀来。
  短兵相交,一时数万人投入鏖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元越泽左手握鞘负后,大步前行中,右手长剑吞吐不定,似攻若守,瞬间以将十数名突厥步兵砍翻。看到他的突厥战士们大都呆滞了一下,因为他的脚步是半踏在虚空上的,就和腾云驾雾差不多,可他每踏一步时,草原都似颤动一下,情景诡异莫名。
  元越泽灵台澄明通透,一片无涯无际的寂静弥漫他的心田,自从今早明白到自己真气的特性后,除了因情而创的剑诀外,他把所有心法都忘记了,此刻的剑更是天然而发,灵感来自周围的冷风,火星,甚或是奔行中的战马。
  跋锋寒、任俊、革爰均是身先士卒,见人便挑,杀得阵型转乱的敌人溃不成军。
  半空中突然出现两条人影,漫天棍影和枪阵分别袭向元越泽与革爰。
  元越泽微微一笑,他清楚地感觉到漫空棍影只是惑敌的招数,掩饰其真正的杀着,与是长剑斜指刺出,口中道:“你大明尊教被我杀得还不够惨吗?”
  一声闷哼中,充天塞地的棍影倏地消散,只余下一片乌云似的黑影,一棍劈来。
  “当!”
  邪剑重重点上圆融的棍尖。
  圆融察觉到元越泽猛催过来的绵绵如长江大河的沉雄真气,立时猛震后退,不敢再做纠缠。口中却道:“施主大难已临,贫僧是为你做最后一场法事而来。”
  突厥军阵两翼突然传来更为响亮喊杀声,多队每组百人的骑兵,舞动大刀,弯弓搭箭的疾冲上来,声势骇人。
  跋锋寒的预测是对的,左右两边的敌人就是颉利的后招之一。
  那边的革爰已被深末桓缠死,眼下只有靠士兵对冲了,任谁也猜得到龙泉方面的危急。
  元越泽长笑道:“管你什么出家人,你已非我对手!”
  言罢腾身而起,飞临圆融上方,长剑毫不留情地向他展开攻击。
  事实上圆融绝非弱手,甚至可与昨天的元越泽拼个不相上下,但昨天元越泽已展示过他变-态的身体和韧性,在圆融心底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可怕阴影,更何况今天的元越泽突然有所悟,再做提升,通过刚刚的一剑,圆融已清楚感觉到对手比昨晚还要强横,心境自然难以守住。
  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根本在招式上谁都胜不了谁,比拼的就是情神、意志、修养和战略。
  “叮叮当当”剑棍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的响起,元越泽的剑网带起冰寒彻骨的气流,弥漫在方圆十数丈内,令周围的突厥、粟末战士们浑身颤抖,神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无暇感叹对手的修为竟到了此等惊世骇俗的地步,圆融施尽浑身解数,勉强挡着。
  最后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燕飞往后翻腾,落地瞬间又射向深末桓方向,不再理会圆融。
  瞬间挡了元越泽十八剑的圆融衣衫尽湿,口鼻耳全逸出鲜血、浑身抖颤地呆立当场,与周围拼死拼活的情景格格不入。
  他矮胖的身躯突然开始摇晃,接着猛喷一口鲜血,抽身飞速离开战场。
  那边的深末桓正好发出一声惨叫,被元越泽拦腰砍成两半。
  与革爰对视一眼,二人再度冲入战团。元越泽表情虽沉冷,却在感叹圆融命不该绝,若非为救即将死在深末桓枪下的革爰,元越泽绝不会将包含三十剑的一招减少为十八剑。
  由于早接受过指示,所以粟末战士们专门针对突厥战士的马儿下手,战马不断被砍翻,马上威风凛凛的骑兵纷变滚坡葫芦,累得后来的人马纷纷堕跌,不但无法保持冲锋的阵形与锐气,更有大部分突厥战士直接死在乱蹄之下。
  湄沱平原上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对峙的双方却冲劲不减,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像卷过大地的洪流,对撞搏击,情况惨烈。
  经过近五个时辰的战斗,金狼军第一波攻击终于被击退。
  粟末战士虽然在强凝的信心支持下表现出强大的攻击力,人人奋不顾身,损失依旧异常惨重,死伤近半,且人人筋疲力尽。金狼军损失虽然要以倍计,但他们人数较粟末军多出近十倍,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饶是如此,元越泽等人如天降杀神般屹立不倒的无敌形象却已深深印如突厥每一个战士的心中。
  龙泉一方连回气的功夫都还没有,突厥战鼓再起。
  第一波敌人退却后,湄沱湖方向涌现过万敌军,在木盾、木排、挡箭车、樯木车、冲击车的掩护下,分由左右中三路攻来,发动第二个进攻的浪潮。
  城门此刻大开,自发而出的百姓们纷纷来将重伤未死的战士运回城内医治。元越泽对着依旧在回气的革爰笑道:“颉利第一波大军没能碰到城门城墙,面子大失,第二波军队该是埋伏在湄沱湖旁的,此刻拉出来,可见颉利要在天亮前攻下龙泉了。”
  革爰振臂高呼道:“死守龙泉!颉利必败!”
  依旧有战斗力的战士们受到感染,纷纷高声回应。
  就在圆融二人偷袭元越泽与革爰的时候,跋锋寒与任俊同样接受了来自暾欲谷和可达志的攻击。
  看着飞速驰来的金狼军,任俊苦笑道:“不知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跋锋寒仰首望天,指着星空中不知何时飘起的浮云道:“棉花云、雨快临。大雨将至,颉利亦是看准这点,才会这样疯狂的下令攻击。”
  对视一眼,二人长笑起身,提起兵器向前冲去。
  “轰!”
  龙泉军败势渐成时,远处天际先闪电裂破天空,照得人人睁如盲,接着惊雷震耳,倏地那边天际变成翻滚混浊的黑云带,往龙泉上空铺掩过来。狂风雷电中,瓢泼大雨洒下,瞬间将所有火把打灭。
  大雨横扫无边无际的汪洋,同时遮天盖地的席卷整个龙泉平原,狂暴的雷电在低压厚重的黑雨云间咆吼怒号,有摇山撼岳、地裂天崩的威势,显示出只有大自然本身才是宇宙的主宰,在这种狂暴的力量施威下,人类有多渺小和微不足道。
  霹雳巨响衬着狂风暴雨,把人叫马嘶完全盖过。在令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天地浑茫、有如噩梦深处的狂暴雨下,整齐的突厥阵容顿被冲得旗帜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6:37

第141章
  元越泽等人心叫天助我也,立即组织剩余兵力退回龙泉城。
  金狼军阵虽是溃不成军,却在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号角声后,疯狂追击过来。
  元越泽与革爰守在队尾,一把将他推远后,元越泽身前爆起一团可比闪电的光雨,带起透骨的寒气,迎上踉跄着扑过来的百多突厥战士。
  这是气急败坏的颉利所下的强攻命令,违抗者当以死论罪,实际上突厥战士们早被元越泽几人吓至锐气尽泄,眼下只是硬着头皮在冲击而已。
  号角声、喊杀声和风雨声浑为一片。
  “轰!”
  砍翻十多名突厥战士后,又一道电光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击下,元越泽发出一声宛若龙吟的长啸,飞身而起,跃至五丈多高,邪剑划过虚空,牵引电火,高压的电流,把整把长剑殛得电光四射,元越泽整个人则被电光包裹,在黑漆的夜空上,望之如雷神下凡。
  突厥士兵们给吓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电光瞬间从元越泽的身体倒流而集中到长剑上,他大喝一声,双手持剑闪电劈下,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元越泽收剑卓立,悠然地望着呆若木鸡的突厥战士们,在雷电交加的黑夜,有一种超然独立的风采。
  他面前的土地笔直的裂开了一条五丈许的长深坑,坑上还有些电光的馀波,呖呖作响,坑边则有十数具被电得浑身焦黑冒烟的突厥战士尸体。
  “哇!”
  不知哪名突厥战士带头,数百金狼军开始抱头逃往湄沱湖方向。
  元越泽惊天动地的一招下,哪还有人敢再冲上来找死!
  风雨漫天地之间的所有景物统一为一个整体,入目皆是一片迷朦,元越泽拄剑傲立,像一尊亘古即存的战神一样守护着龙泉。
  经过近一昼夜的厮杀,元越泽的元气损耗得很厉害,开始进入忘我之境,闭目调息恢复体力。
  再次睁开双眼时,雨势只小了一点,周围依旧是一片灰蒙蒙,可以肯定是白天了。放眼望去,周围尸体如山,宛若修罗炼狱,殷红的血迹深渗土内,雨水也无法冲刷干净,凌乱的平原上红斑遍地,触目惊心,战局惨烈的场景也像残留在空气中,仿佛在沉痛地责难着身为万灵之长的人类:为何千百年来相残不休!
  这是元越泽首次参加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攻防战,当时只是热血沸腾,现在却是心生怆然,这场大雨来得非常及时,因为敌人已攻到城下五丈许处,更清除了临时挖起壕沟外的所有障碍,亦填平了许多陷坑,若没有突然而来的大雨,恐怕龙泉此刻已失,因为元越泽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光近十万金狼战士。
  缓缓回过头,城墙上立即有人高声叫嚷道:“元爷醒啦!”
  接着迷茫中传来一阵欢呼声。
  元越泽失笑着随出来迎接的战士们进城。亲身经历过战争,他明白到,在古代的战役里,士气可以直接决定战争的成败。他元越泽真的成了龙泉人的精神支柱了。
  随便问了几句,元越泽才知现在已快到晌午,他调息了接近六个时辰,金狼军都已撤回营地,看样子是在等大雨停歇后再行进攻。
  客素别等人接到通知后,纷纷出来迎接,众星捧月般将他请入皇宫议事厅。
  与单美仙交换了一个眼神,元越泽入座,举手道:“恭维的话不要说了,龙泉得保,非我一人功劳,缺了各位中的哪一个,我们恐怕也不会守得这样稳。”
  宗湘花俏目瞟了他一眼,显然对他居功不自傲的态度甚为欣赏。
  元越泽有问起小龙泉和城北的战斗过程,结果当然不必问,单美仙和宗湘花安然坐在这里,已能说明一切。
  宗湘花美眸立即亮了起来,开口娓娓讲述。
  在单美仙的支持下,两方以万人兵力硬抗近两万凶悍金狼军和黑狼军混合部队的攻击,最终斩敌接近一万,己方损失四千多人。这结果虽不乐观,但在粟末族人看来,已属奇迹,只因金狼军是草原上最凶猛可怕的部队,遑论以比敌人损失小的代价守住营地!
  城西、南两方的战斗结果则是粟末伤亡近六千名战士,一昼夜灭掉万五余金狼军,战绩亦算出人意料。
  革爰讲述完毕后,道:“现在我们兵力依旧有三万多,人人战意如虹,坚信就算大雨过后颉利再发动攻击,龙泉也一定能保住!”
  元越泽笑道:“这个当然,我刚刚想起只要琬晶带回突利那边的消息,加上别勒古纳台兄弟应该也会来援救,届时我们就里外痛击颉利。”
  客素别突然道:“救回龙泉的是元公子、尊夫人、跋公子、任公子四位,我们几人经过商议后,决定待元公子统一中土后,奉你为主。”
  任俊大笑道:“早该这样啦!大哥既不会要你们朝贡,也不要你们比汉人低一等,只有国别消失后,‘大同’才会到来。”
  客素别颓然道:“这种事比梦还不真实,如何教人相信?秀芳大家昨日说得好,她懂得驾驭乐器,我们晓得驾驭兵器,但我们很难学会如何去驾驭自己的心,只因那是无法可依的。”
  单美仙心忖虽有感恩成分在,更重要的是你们都清楚做我们的敌人绝无好下场吧!口中却道:“人的欲-望存在才属正常,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圣人,却可通过逐步完善各种制度来调节国家和百姓内部的矛盾,使之最终达到‘假大同’的境界,这就足够了。‘真大同’只能是虚无的梦想,就算人类走到灭绝的那一天,也不会实现。”
  众人默默点头,纷纷陷入沉思中。
  元越泽突然剧震,不可置信地瞧向门口。
  众人莫名其妙地随他望过去,只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半晌,门外才响起一个激动颤抖的声音,道:“禀丞相,‘阴后’祝玉妍求见。”
  众人面露喜色,祝玉妍可是元越泽的妻子,又是名动天下的大宗师,现在到来无疑更增加了龙泉方面的胜算。
  客素别等人立即就要起身迎接。
  元越泽举手制止住他们,向门口使了个眼色,众人再望过去时,时间立即停顿。
  祝玉妍手里提着一个布包,不知如何就出现在房门内,没有人看到她怎样走进来的,只知道她忽然便站在那,像自古以来就一直都是站在那。
  一袭素白劲装将她玲珑浮凸的傲人曲线尽显,清秀隽美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轮廓和透明如白玉,仿佛闪耀着光辉的脸庞予人一种飘渺虚幻近乎不真实的感觉,修长入鬓的秀眉下,一对微蓝色的美眸神采飞扬,内里似乎闪动着圣洁的智慧光华,又好象蕴涵着无穷的妖邪魅力,众人皆被她的眼神风采所慑,一时竟来不及去仔细观看她精致的五官和素雅中有妩-媚,恬淡中见妖冶的复杂气质。连见过单美仙几女魅力的宗湘花都看呆了。除了单美仙外,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面色不大正常的单琬晶正跟在祝玉妍的背后。
  单琬晶对自己外婆的魅力自然十分了解,轻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迎接。
  祝玉妍虽是激动,依旧以隐藏得极好的哀求眼神瞥了激动万分的元越泽一眼,生怕他会当着众人面扑上来连亲带啃。宗师面子丢了不要紧,她是怕自己窘死。
  客素别等人恭敬地将祝玉妍二人请入座,祝玉妍惟恐元越泽乱来,忙坐到女儿和外孙女中间,客素别等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转到正题上。
  跋锋寒望着祝玉妍放在一旁的布袋,好奇道:“祝后带来的是什么?”
  祝玉妍娇艳欲滴的红润唇角勾出一抹沁人心脾的笑意,缓缓打开包裹。
  众人吓了一大跳,里面竟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革爰失声道:“颉利!”
  客素别与宗湘花震骇万分,于千军万马中成功杀掉颉利,世间能做到这点的,寥寥无几。
  元越泽与单美仙、跋锋寒先是露出惊喜的神色,迅速冷静下来,你眼望我眼后,由后者开口道:“祝后可否把刺杀过程说给我们听听?都有哪些高手保护他?”
  祝玉妍点头道:“我只是摸到他们的重要汗营,当时只有暾欲谷和可达志守卫着颉利,这三人合击威力不俗,连我也没法保证一举杀死他们三人,只能先取颉利,暾欲谷跑掉了,那可达志也算是小辈里的英雄人物,我放过了他。”
  元越泽几人立刻皱起眉头。
  任俊长吁一口气,道:“多亏嫂……祝后放过了他,我前晚被他偷袭,事后察觉古怪,当时他本可杀死我的,却借力将我送到跋大哥身边,若非立场不同,小弟当真要交了他这个朋友。”
  他连正视祝玉妍都不敢,哪还敢胡乱称其为“嫂嫂”祝玉妍像想到什么事的探手从坏内取出一堆折叠的铁丝,噼里啪啦地展开,竟变成一把巧夺天工的巨弓,道:“颉利以这弓射了我一箭,我见它不错,拿回来看看你们谁可以用。”
  元越泽接过来拉了几下,道:“这应该是深末桓成了丧家之犬后投奔颉利,献给他的礼物,此弓名为‘飞云’,是北疆箭大师呕心漓血之作,弓体以特制钢丝绞结缠织而成,既富弹性又坚实无比,最妙是可分三节折叠起来,易于收藏,弦线是更幼的钢丝结成,是可吃二百石劲道的超级强弓,少点功力恐怕都拉不动。”
  松开手后,甩给任俊,任俊忙道:“这么好的弓,小弟可受不起,不如给跋大哥用好了,小弟还是喜欢他那张波斯巧匠所制,深得远、疾、锐、和、固、耐六诀的拓木弓。”
  正在深思的跋锋寒失笑道:“小俊肯定是蠢蛋,谁都看得出这飞云弓比我的拓木弓优良许多。”
  在任俊要求下,跋锋寒只好从桌下取出那把通体髹漆,彩绘花纹、奇异精美,充满异国风情的拓木弓,与他交换。
  单美仙蹙起秀眉,道:“我总觉得颉利不会这样就死掉,因为夫君曾说过他的真实修为几乎可比毕玄,而且离奇的是,昨晚的整场战斗,他从未出现过。”
  跋锋寒同意道:“嫂夫人前晚到来之事,颉利肯定有所耳闻,他再自大,也要防备你们二人合力偷袭他,这死了的人很有可能是傀儡替身,真正的颉利早就躲起来指挥部署了。”
  客素别亦点头道:“若颉利真的死了,金狼军该已乱成一团,怎会还包围着龙泉?”
  几人的推测不无道理,祝玉妍美眸煞气一闪即逝,默默点头。
  元越泽这才记起单琬晶来,望过去时,发现这小公主早安详地睡在单美仙怀里,忙像机关枪一样问道:“玉妍如何遇到琬晶的?突利那方面有什么消息?她是否动用过奇力?”
  祝玉妍答道:“我杀掉这假颉利后,退出包围圈时恰好发现趁乱打算潜入龙泉的琬晶,她告诉我说突利前几日被一个用棍的蒙面高手偷袭,奋战后只保住一口气,随后昏迷不醒,许多大酋顺势背叛突利,率众归降颉利,只有不到两万人没有舍弃突利,所以琬晶立即救活突利,与他约定好雨后夹击金狼军的计划后,便匆忙赶了回来。”
  众人都露出恍然的神色,明白到了为何会有黑狼军加入金狼军中一事,同时亦在感叹当拥有了足够高强的高手后,这种“斩首战术”无疑是最疯狂,最可怕的。元越泽知道那用棍高手八九不离十就是那自称圆融的和尚,谦然道:“是我一时大意,若派素素陪琬晶去,她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单美仙安慰他几句,跋锋寒道:“祝后既然来了,就算杀的只是替身,颉利也要吓得魂飞魄散,我看雨势略小一些时候,或是天晴后,他大有可能撤退。”
  宗湘花插口道:“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继续狂攻,因为祝后只表现出可在万军中走掉的实力,并未表现出有能力杀掉千军万马的实力,这完全是两回事。而且连祝后都没有发觉到杀错人,可知颉利自有办法将心灵和精神藏起,以躲开祝后的触感。”
  祝玉妍赞许地瞧了她一眼,随即望向窗外,道:“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场大雨至少会持续三天。”
  革爰奇道:“请问祝后是怎样猜出来的?”
  祝玉妍微笑道:“由云朵和空气中水分的浓稀得来。”
  初见祝玉妍的几人同时愕然,均感到这淡雅中带邪异的女子的成就早已超越“武”的范畴,自己在他眼前,是那样的渺少。
  随后众人开始商议起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如何与突利夹击颉利。
  果然,大雨一下就是三日三夜,直到第三日黄昏,雨势才开始转小。为免瘟疫传染,龙泉连续派人冒雨出去将城外早被泡得浮肿的尸体收回火化。
  箭大师得知大仇已报,心中快慰无限,飞云弓亦送给了跋锋寒,还承诺回中土后回挖出早藏好的刺日和射月两把神弓,一并送给元越泽。
  龙泉军民战意激昂,每天都坚持训练单美仙又提出的几个阵法。黑王已经归来,元越泽正好派它冒雨送信给突利一方,商议如何合作,好在是黑王这种神鹰,换成其他鸟儿,早被狂风刮得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用过晚饭后,元越泽陪着祝玉妍三代四人共同在皇宫休息。
  祝玉妍隐约察觉到元越泽今晚要将她们三代人一起打尽,闲聊几句后,立即起身,想要离开。
  哪知元越泽一把扣住她的香肩,坏笑道:“这么久没见,玉妍不想我吗?”
  祝玉妍本可用内力迫开他,哪知她芳心最深处确实如元越泽所说的那样,故一呆,接着瞧向一直深明事理的单美仙。
  单美仙微微一笑,大方道:“我也想看看娘亲是怎样和夫君亲热的呢!”
  单琬晶在一旁拍着巴掌附和。
  祝玉妍的小瑶鼻差点气歪,这女儿和孙女变化太大了。不过经单美仙一说,她心里确实也升起刺激得欲望。
  一个失神下,元越泽已封住她的要穴,祝玉妍闷哼一声,倒在元越泽怀里,呼吸开始急促。
  元越泽抱着她来到床前,单美仙母女偷笑,揶揄地看着祝玉妍。
  祝玉妍想发怒,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半分不高兴,内心不由得哭笑不得,嗔道:“来就来,怕了你不成,快解穴道!”
  元越泽抓了她的酥胸一把,让数月未玉他亲热过的阴后娇躯酸软,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吟,接着想起女儿和外孙女还在一旁看着,玉脸立即红红地烧了起来,心中确实涌起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元越泽根本不会强迫她,刚刚抓的那一把,已替她解开穴道。
  看着围坐在自己面前的夫君、女儿和外孙女,祝玉妍优雅地甩了一下秀发,停止腰板坐在他们面前,淡淡道:“你待要怎样?”
  元越泽抱着单美仙母女,先各香了一口她们嫩滑的脸蛋,才对祝玉妍笑道:“玉妍不想试试我们一起的感觉吗?你若真不想,我今晚就陪美仙和琬晶吧!”
  祝玉妍微一犹豫,元越泽和单美仙母女同时笑了起来。
  祝玉妍俏脸微红,埋怨道:“连美仙都变坏了!”
  元越泽三人笑得更厉害。
  单琬晶摆脱元越泽的怪手,扑到祝玉妍怀中,喘着气腻声道:“外婆试过肯定要上瘾。当年人家和娘亲一起陪夫君的时候,很刺激呢!”
  想起自己当年在女儿目瞪口呆的神色下,坐在元越泽身上婉转承欢的浪荡模样,连单美仙玉脸都羞红了。但没有出言反对,因为单琬晶说得很对,那种冲破伦理禁忌的刺激,一般人想尝试都没机会呢。她从未后悔过。
  祝玉妍活了快七十年的岁月,怎会不明白个中道理?当日与徒弟一同陪着元越泽荒唐,就令她深深迷醉其中,若换成三代同欢,个中刺激绝对比之前强烈百倍。
  元越泽心知祝玉妍已经不会走了,于是隔着衣服揉捏单美仙挺茁的玉乳,砸吧着嘴,嘿嘿笑道:“那我先来伺候谁呢?”
  单琬晶第一个举手,道:“我报名!”
  再外人面前,她依旧是摆足公主的端庄模样。但在家中时,她才会恢复真我,变成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爱玩闹的小女孩儿。
  元越泽拇指和食指捏上单美仙突起变硬的乳头,摇头道:“要按年龄来,外婆第一个。”
  祝玉妍和单美仙霞生玉颊,同时啐了一口。他从来都是与三女各论辈分的,今日第一次称呼起“外婆”虽令祝玉妍母女羞涩,但刺激感也急遽高升。
  单琬晶挣扎出祝玉妍的怀抱,嘟长红彤彤的小嘴,嚷道:“好啦好啦,反正人家本来也坚持不了太久,看看外婆的功夫也好!”
  说到后面时,她已经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令祝玉妍又好气又好笑,心中的刺激感却越来越浓。
  元越泽放开有些情动的单美仙,扑到祝玉妍身边,隔着衣服,一把托起她弹性十足的饱满乳房,笑道:“请外婆大人过招!”
  祝玉妍羞涩不已,面红耳赤的狠狠白了她一眼,芳心怦怦乱跳。虽是如此,她却一动不动,美眸挑衅地盯着元越泽,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元越泽运起内劲,庞大气场影响下,四人的衣衫同时化为飞灰。
  元越泽的体型是完美的,特别是胯下那杆巨型长枪更非凡人所能拥有,带给祖孙三人无数的快乐。
  祝玉妍三女的倾城花容和完美玉体各有各的特点。综合来说,祝玉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她的容貌和身段已超越了“完美”的定义,很难用语言去形容。语言毕竟是人类从诞生以来根据各种经验总结而来,相对宇宙来说,人类是极渺小的,所以语言不可能描述尽宇宙天地内的一切事物。
  单美仙只比祝玉妍差上一点;再到单琬晶时,得到的遗传自然更少。
  不过三女性格各有各的魅力:祝玉妍妖艳冷傲、单美仙聪慧贤淑、单琬晶活泼可爱。恰恰是她们的性格,对元越泽的吸引力最大。
  元越泽一把揽过三女,先各自来了以个长吻。
  祝玉妍和单美仙兴奋中带着羞涩,素淡雅丽的玉容上满布红霞,在她们心中,刺激感占得比重最大;单琬晶的想法则要简单许多,她此刻就是个爱玩闹的小女孩儿,刺激感很淡。她左右对比着自己和娘亲、外婆各方面的差距,最后无奈地撇着小嘴,显然是认为自己容貌和身材及不上外婆和娘亲。
  元越泽抱着祝玉妍母女,叫道:“让我们三个一起来服侍外婆如何?”
  祝玉妍探出白嫩的小手,狠狠地抽了他那昂扬的巨物一下。
  元越泽大手猛地抓上她外侧的丰挺玉乳,捏了以下那上面充血少许的粉红色乳珠,佯怒道:“这是你女儿和外孙女的宝贝,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单美仙母女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祝玉妍娇哼一声,不屑地扁了扁小嘴,接着发出一声轻呼。
  原来是元越泽一把将她推倒,那双禄山之爪熟练地压上她的双乳,以她最喜欢的节奏和方式按摩挤压起来。
  祝玉妍呼吸一下子急促许多。
  元越泽一边揉捏着祝玉妍胸前的雪兔,一边回头对依旧和单美抱在一起看戏的单琬晶嚷道:“琬晶来帮忙。”
  单琬晶早被元越泽宠坏了,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流氓,欢呼雀跃地挣扎出单美仙的怀抱,扑了过来。
  单美仙拉过一个枕头,优雅地靠在上面,满脸红晕地看着眼前淫靡的景象。
  祝玉妍很是不好意思。被元越泽这个小夫君挑逗倒还可以接受,但若被自己外孙女挑逗得兴奋呻吟,那还不丢死人了?突然,她娇躯剧震,修长的玉颈用力往枕后仰去,纤细柔美的柳腰都弓了起来,小巧瑶鼻连哼数声。
  原来是元越泽已经分开她浑圆的玉腿,双手拉着她的玉手,二话不说地亲吻起她刚刚湿润的小花园来。
  元越泽的舌头熟练地挑逗着她黑森林中最敏感的部位,嘴唇扣住粉嫩的小花瓣撕扯,牙齿轻轻噬咬最上端那颗肿胀的粉色肉芽。他的力道和方式是祝玉妍最喜欢的。若非她修为过人,恐怕真要在外孙女面前忘乎所以地呻吟浪叫了。
  给了单琬晶一个眼神,单琬晶心领神会,扑到外婆胸前,小嘴含起祝玉妍挺立的粉红色乳头,仔细品尝起来,另外探出一只小手,握上另外一只乳房,轻揉细捏起来。她的手法都是来自元越泽,此刻回忆起来,一股脑的用到祝玉妍身上。她的小舌头在那粉嫩的乳晕上打圈、牙齿噬咬着那急遽突起变硬的乳头玉手挤压揉捏着浑圆的乳房,纤指来回拨弄着顶端那粒肿胀的樱桃……阵阵不同于她,属于外婆独有的乳香透鼻而入,单琬晶兴奋莫名,更加卖力地施展起各种手段来。
  双手被元越泽扣住、玉乳被外孙女老道的手法吸吮挑逗、神秘圣地遭小夫君亲吻,祝玉妍被快感冲得异常舒服,只是还不习惯在外孙女和女儿面前大声呻吟,所以极力压抑着。
  元越泽的口水与祝玉妍强烈分泌而出的蜜汁将嫩白肥厚大花瓣上乌柔细长的毛发黏成一缕一缕的,更方便了元越泽粗糙的舌头挑逗祝玉妍的私密处。吸了一大口美味可口的蜜汁,元越泽抬起头来,“呜呜”了两声。
  快感减少,祝玉妍立刻清醒了许多。接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元越泽放开她的双手,亲口将她的淫水渡给单琬晶,而单琬晶欢快地吞咽下去,还与元越泽口舌纠缠起来。
  祝玉妍心头的兴奋感又强烈起来。连在一旁观战的单美仙呼吸也浓重许多,纤手忍不住地爬上自己的胸前,缓缓揉捏起来。
  一番口舌交缠,单琬晶伸出红嫩的小舌尖,舔着性感的香唇,秀眉轻蹙地道:“为什么人家的水咸咸的、涩涩的,外婆和娘的却很好喝呢?”
  祝玉妍母女憋红了小脸,齐啐一口。元越泽搂着单琬晶诱人的裸体,笑道:“都是一样的,只是人会因为感情而产生错觉,比如我就觉得你们的一切都是香甜的。”
  祖孙三人同时点头,她们跟元越泽的日子也不短了,单美仙母女更是自从元越泽来到这个空间就嫁给了他,没人比她们更清楚元越泽对她们的爱意。祝玉妍也放开了,在一旁嗔道:“还不来吗?”
  元越泽一愕,哈哈大笑,刚要继续展开舌技时,单琬晶抢先道:“让人家来为外婆服务!”
  祝玉妍俏脸更红,却没反对。
  元越泽拉过单美仙,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从后面环抱住她,亲吻上她香甜的小嘴。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至她高耸的胸前,一手握住她娇挺丰满的玉乳,手指灵活地捏揉着嫩滑突起的乳珠;一手向下滑过平坦得小腹,伸到她浓密的芳草丛里,轻抚上饱满的阴阜,食指与中指在她半湿的小花瓣上拨弄着,再上下撩拨揉搓逐渐开始勃起的阴蒂。
  单美仙被刺激得娇哼连连。她没有半分顾忌,一只玉手向后环抱着元越泽的头,另一只玉手捞起元越泽的长枪,快速套弄起来,火热的娇躯来回扭动着。
  单琬晶扑到祝玉妍身前,双手撑开自己外婆白皙娇嫩的玉腿。祝玉妍丰腴的双臀随着双腿的张开,使单琬晶能清楚地看见她最诱人的私处:乌黑柔顺的芳草下,两扇粉红的小花瓣轻掩着中间粉红色的肉缝,随着祝玉妍微抖的喘息与娇躯的颤动,上下起伏蛰动着,覆盖在上面那两片鲜嫩可人的花瓣也如蚌肉般蠕动着。
  单琬晶暗暗羡慕,接着低头去亲吻着祝玉妍私处的突丘,呼吸着从她蜜壶里散发出的甜蜜气息,这种甜蜜的味道令人有一股安详的感觉。单琬晶把脸颊贴向祝玉妍那如绵般柔嫩的双腿,那细腻光滑的感觉不但令单琬晶兴奋异常,更令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孙女举动的祝玉妍兴奋莫名,甚至比被元越泽爱抚还要刺激。
  元越泽大手抚摸着单美仙的小花园,她的玉腿向两边劈开,成一字形,蜜壶里散发的湿热气息和汩汩而出的淫水尽数传至元越泽的指间掌上。
  在元越泽的挑逗下,单美仙星眸半闭,娇羞无力地向后靠在他怀里,娇躯颤抖不休,似在迎合着他的挑逗,口鼻间呻吟出动人的仙乐。一边与元越泽倾情热吻,一边快速套弄着壮硕的长枪。
  元越泽放开单美仙呼吸急促的小嘴,吻上她修长的粉颈,鼻腔里充满了她特有的淡淡发香。在熟悉的三点齐攻下,单美仙不自觉地将头后仰,娇躯款摆的动作异常迷人。随着元越泽高明的指技,单美仙柔软的胴体开始后拱,纤腰扭动温热的蜜壶不断滴出透明的淫水,嘴里高声呻吟着。
  单琬晶用手指轻拨开祝玉妍桃源洞口的两片大花瓣,祝玉妍娇躯微微颤抖,发出一声微不可察地呻吟,下身轻轻扭动,蜜汁由花瓣中间的鲜红肉洞缓缓流出。单琬晶仔细回想着元越泽用在对付姐妹们的手段,用纤指按住娇嫩湿滑的小花瓣左右揉动,祝玉妍的呻吟声渐渐高了起来。单琬晶心中刺激万分,一边以右手两指拨开小花瓣,拇指将祝玉妍的阴蒂包皮往上推开,一边以左手伸到自己玉股间挖弄起来。同时,她探出小舌尖,轻吮上自己外婆的阴蒂。这一动作使祝玉延不自觉地将雪臀及阴阜更加用力的上挺,扭动纤腰,压抑地呻吟着。
  单琬晶的小舌尖不断在祝玉妍蜜壶洞口充满褶皱的肉壁上打转,时而轻舔阴蒂、时而吸吮花瓣。进而将舌尖探入肉洞中。祝玉妍终于忍受不住,不由自己地发出一阵阵吟叫,小手用力地抓着床单,胡乱地揉动。单琬晶突然抬起头,红着小脸,赧然道:“外婆,我……我……”
  祝玉妍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立即明白到她的想法。瞥了一眼旁边互相靠手安慰对方的单美仙和元越泽,祝玉妍俏脸通红,低声道:“转过来吧!”
  单琬晶羞涩不已,闻言却是异常兴奋,立即将粉嫩白皙的小屁股掉转过去,玉腿大大张开,对准祝玉妍的方向。
  祝玉妍将修长纤美的玉掌按在外孙女泛滥的小花园上,同样运用元越泽曾使用过的手段,“安慰”起单琬晶来。
  单琬晶毫无顾忌地大声呻吟,同时小嘴又对准祝玉妍的蜜壶肉洞,香舌用力地搅拌起来。
  祝玉妍被外孙女大力搅弄花谷,快感迅速提升,失神地呻吟起来。她突然抽回湿漉漉的手掌,将小嘴对准单琬晶粉嫩的肉缝,吻了过去。
  祖孙俩玩百合花口交,元越泽和单美仙在一旁已经连到了一起。
  元越泽盘腿而坐,环抱单美仙的纤细腰肢。单美仙面对面地坐在她怀里,藕臂抱着他粗壮的脖子。二人紧紧拥吻着对方。
  单美仙满脸陶醉的表情,两只浑圆修长的美腿结实地盘在元越泽腰间,娇躯剧烈扭动,胸前傲然挺立的双乳摩擦着元越泽的胸口,为她带来极大的快慰;雪臀则是上下起伏,淫水乱溅的蜜壶飞快套弄着元越泽的长枪。
  她的技术娴熟,每次提臀时,长枪的枪头都只留半寸不到埋在肉洞口,迅速坐下后,则将长枪整根吞没,猛烈地撞击着柔嫩的花心。每到长枪退向体外时,她的肉壁都是用力地蠕动噬咬着枪身,紧紧收缩的花道夹得元越泽浑身酥麻;而在花心与枪头接触时,她都会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啼,虽然接触时间只是刹那,柔柔的花心却总能刷搓吸吮着马眼,更强烈的酥麻好似阵阵电流般,迅速由长枪传至大脑,似的元越泽忍不住地放开她的小嘴,仰起头深深吸气。
  灵欲交融的快慰感在二人连接处不断蔓延,有力地冲击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那边祝玉妍祖孙二人的呻吟声越来越高,是快到高潮的信号。
  元越泽咬着疯狂耸动,再无半分平日端庄贤淑模样的单美仙的晶莹小耳,道:“美仙是否也和清儿学了‘姹女大法’?”
  单美仙动作速度不减,半睁春水朦胧的美眸,吐气如兰,断断续续地道:“人家也想……和夫君……好好……享受嘛……”
  二人股间肌肉相撞发出的“啪啪”声在卧房内来回激荡着,随着单美仙越来越狂野的起伏动作,变成“噗滋、噗滋”的声音。因为单美仙蜜壶分泌的大量淫水不但打湿了二人的下体和床单,更使她娇嫩的肉洞周围出现许多白色泡沫,所以二人股间相撞的声音亦不再那么清脆。
  单琬晶和祝玉妍的动作也放开了,二女开始互相以小舌挑逗着对方紧窄肉洞外围的褶皱和肉芽,随着本身刺激感提升和受到一旁大战的元越泽二人影响,她们动作力道变得大了起来,小嘴专心地对付起小花瓣:或咬、或磨、或扯、或舔;一只手一心对付阴蒂;另外一只手则在对方的花道内抽插起来。开始时亮根手指,到后来干脆五根手指齐上,但感觉依旧不够,因为她们合拢的五根手指也没有元越泽的巨物强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女的身份给她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兴奋。
  外婆和外孙女玩百合花,这与元越泽三代同娶一样,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祝玉妍沉郁悠长的“恩!”
  、单美仙高亢婉转的“啊 !”
  、单琬晶声嘶力竭的“呀!”
  和元越泽的虎吼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祝玉妍玉单琬晶的娇躯和花谷同时剧烈痉挛,玉腿环锁对方的头部,蜜壶中喷射出大股香喷喷的透明蜜汁,分别打在对方红彤彤的小脸和纤手上,也有一部分射出很远,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单美仙用力地坐下去,螓首后仰,凌乱的秀发随之飞舞,腰身拼命地向后弓起,羊脂白玉般的胴体掠过一阵猛烈地颤抖,花心上喷出大量浓郁的阴精,到达高潮。同时元越泽亦在她体内爆发开来,阳精有力地玉洒出的阴精对撞,又射在一张一合的柔软花心上,一部分直接被喷进单美仙娇嫩的子宫里。
  单美仙无力地伏在元越泽肩头,喘息回味着。
  元越泽紧紧地搂着她痉挛未完全消退得雪白胴体,移至在细心帮单琬晶擦拭小脸的祝玉妍身侧,躺在她嫩滑的藕臂上。
  三女的玉容和娇躯上红霞处处,喘息依旧未完全平复。
  一时间,四人都说不出话来,只知围拥在一起,消化着高潮的余韵。
  元越泽一手搂着依旧与他紧密相连,趴伏在他身上的单美仙的纤腰,一手揉捏着祝玉妍的玉峰,笑道:“琬晶会不会爱上玉妍了?”
  想到刚刚被外孙女弄至高潮时的怪异奇妙感觉,祝玉妍红晕未褪的玉颊又飞起两片红霞。腻在她另一侧藕臂上的单琬晶娇憨地插口道:“谁让你去陪娘亲了?不过好像比同夫君交欢差上许多似的,人家也说不出具体感觉。”
  她说到后面时,已抬头瞧向祝玉妍,仿佛在求证似的。
  祝玉妍默默点头:刚才的感觉虽然也很舒服,但总比真正的男女欢爱差上许多。偶尔玩几下还可以,要是总这样,对人身心都没好处。
  单美仙红潮未褪的俏脸上荡漾着娇艳的笑意,道:“这说明娘和琬晶并不爱女人,夫君可以放心了!”
  元越泽失笑着拍了以下她挺翘的隆臀,大嘴低下,含住祝玉妍依旧坚硬的乳珠,坏笑道:“下面我要好好伺候玉妍啦!”
  单美仙柳腰一扭,翻身滑到元越泽左侧。依旧坚挺的长枪与蜜壶分开,发出清脆的“啵”声。大量精液和淫水混合的液体从单美仙那红嫩的蜜壶洞口淌下。只间她躺在元越泽胳膊上,笑道:“我们三个一起服侍娘吧!”
  祝玉妍心中娇羞不已,想靠威严震慑住欲乱来和跃跃欲试的小夫君、外孙女,却突然发现对方三人不但不怕她,她内心其实还是很期待被三人一起“服侍”的。
  那一定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醉人感觉!
  俏脸红红地想到这点,祝玉妍还没开始答话,就见元越泽已经滑到她的玉股间,以那沾满单美仙淫水的黑红长枪枪头顺着她尚有些麻木的肉缝摩擦起来。灼热的长枪与湿热的花谷肉缝相触,元越泽玉祝玉妍齐齐剧震,生出全身筋骨松软酸麻的感觉。蜜壶受刺激又开始流出汩汩湿黏芳香的淫水,沾满了枪头。
  同时,单美仙和单琬晶一左一右地含起祝玉妍泛着玫瑰艳红胸口的两只嫩滑玉乳,对上面半软的乳珠发起集中进攻。
  这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祝玉妍美眸又蒙上一层春水,玉容更红,鼻息渐渐加重,轻咬着优美的芳唇,吐气如兰地轻哼起来。
  元越泽一边以滚热的长枪摩擦着祝玉妍湿漉漉的花谷肉缝,一边干笑道:“玉妍不要再保守啦!”
  祝玉妍突然一声娇哼,将女儿和外孙女同时推开,坐起上半身,将元越泽推倒,嗔道:“让你欺负我!”
  元越泽三人你眼望我眼,同时大笑。
  祝玉妍二话不说,叉开修长光滑的玉腿,跨坐在元越泽腿间,一把扶起那挑逗不已的巨物,对准自己滴答流水的肉洞。
  “滋!”
  祝玉妍缓缓坐下。
  细嫩柔润的紧窄肉壁紧含着跳动的巨物,花蕊深处发出阵阵强大的吸力,不住将长枪向里吸去,蠕动的褶皱肉芽,另元越泽和祝玉延同时舒服得呻吟起来,直觉全身一阵酥麻。
  长枪全根没入,祝玉妍娇喘着骑坐在元越泽胯上。二人下体毛发紧密贴合,枪头与花心亦像两张小嘴一样,在祝玉妍体内纠缠着。
  在一旁的单美仙眼看这种姿势下,她和女儿也无法共同刺激祝玉妍了,于是又拉过枕头,斜靠在上面,继续消化刚刚高潮的美妙滋味,单琬晶靠在娘亲身边,纤柔的细指却在无意地揉捏拨弄着单美仙胸前白皙挺秀、弹性十足的美乳和乳头。单美仙早习惯了她的恣意,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宠溺地抚着她的如云秀发。
  元越泽与祝玉妍虽然一动不动,实际上交锋已在激烈的进行着。细嫩柔润的花道肉壁紧含长枪,一圈圈褶皱肉壁时紧时松地收合蠕动;柔软娇嫩的花心入一张小嘴般吸吮啃咬着马眼,阵阵浪水打出,刺激绝非寻常人可以承受。其中的美妙快慰甚至比动态的交欢还要浓烈。
  元越泽枪头紧顶花心,死死守着精关。
  透明的淫水不断由二人紧密结合的地方流下,二人的毛发和下面的床单被渗透一大片。二人忍不住地呻吟起来。
  祝玉妍俏脸上红晕越来越重,表情也是一副欲仙欲死的销魂模样,突然她轻轻抬起雪腻的隆臀少许,大口喘息几口,白了元越泽千娇百媚的一眼,闭上美眸,玉手按着他的小腹,开始上下耸动套弄长枪,感受着只有男女交合才能带来的畅快感。
  元越泽扶住她两瓣嫩滑丰腴的隆臀,一次次向上冲刺着,挺茁玉峰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翻飞碰撞。她的花谷大开,浓密芳草间,粉红色的两片小花瓣闪闪发光,随着她的起伏,布满着青筋的狰狞巨物飞速进出在她狭窄紧凑的花道内,翻出泛着透明蜜汁的晶莹肉芽和嫩壁。
  “恩……恩……”
  阵阵酥酥麻麻舒适的快感随着二人疯狂起伏迎合的动作而流遍全身,秀发散乱的祝玉妍忘记了女儿和外孙女还在看热闹,星眸微张、呼吸急促、一脸媚浪、娇艳欲滴的小口大张,发出连串的娇吟。
  “啪啪”的美妙声从他们交合处不断传出,抑扬顿挫,不绝如缕。
  枪头玉花心交接不下千次,祝玉妍呻吟声越来越高亢,她的全身蒙上一层艳丽的红霞,香汗淋漓,连披乱在脸上的头发都湿成一束束的。
  元越泽怕她累坏,动作节奏不变的同时,坐起上半身,让她上半身向后仰去,藕臂支撑着元越泽的大腿。
  如此一来,主动就全在元越泽手上,看着被淫水打湿的芳草中那粒突起的阴蒂和小花瓣中隐约可见的滑腻粉嫩的肉缝,元越泽挺动的速度加快,灼热巨物在她紧凑的花道内奋力驰骋着。
  花心遭到这样的攻击,祝玉妍渐渐承受不住。哼声渐渐高亢沙哑中,她突然紧闭美眸,贝齿紧咬朱唇,头部左右剧烈晃动。灼热湿润的花道开始痉挛,蜜汁汹涌如泉,使得她重生后的花道变得更加狭窄深遽。快感刺激得元越泽奋力冲刺,也快到爆发边缘。
  “夫……夫君……啊……死了……啊!”
  再过百多下后,玉容通红的祝玉妍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上半身往前扑来,直扎入元越泽怀中,藕臂死死地缠上他,浑身剧烈地痉挛抽搐起来。同时,她柔嫩的花心和花道也开始不停地收缩,热流激荡翻滚中,芳香浓郁的透明的阴精喷射而出,洒在元越泽的枪头上。
  元越泽知道她到高潮了,立即停下耸动,长枪顶紧她的花心,用力地将她动人的身体抱在怀中。被她强烈收缩的花心和阴精喷洒,元越泽浑身颤抖,一道热泉不禁涌上巨物,激射入祝玉妍蜜壶最深处。
  祝玉妍死命地搂紧元越泽,娇躯一阵颤动后,渐渐瘫软下来。她的花道肉壁和花心却依旧在有节奏的颤抖抽搐着,一下下噬咬按摩着元越泽的长枪。
  祝玉妍无力地伏压在元越泽宽阔的胸口上,沉浸在灵欲交融的无上快慰里,小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元越泽瞧了一眼单美仙母女,她们大眼睛都水汪汪地,在互相揉捏着对方的玉乳,显然是春情再次泛滥。于是拉她们过来休息。
  祝玉妍平复少许后,元越泽拉过单琬晶,笑道:“琬晶喜欢什么姿势?”
  单琬晶小脸绯红,纤纤玉手牵着元越泽一颤一颤的怒耸巨物,自顾自地送上水光致致的粉嫩花谷,边摩擦边呻吟道:“随便了,人家想要了……”
  面色疲倦的祝玉妍和单美仙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失笑。母女俩抱在一起,也不理一旁的旖旎场面,咬着耳朵聊起天来。
  单琬晶嫩白丰盈的成熟身体,经过数年来的开垦,更显敏感冶艳、饱满圆润,散发着食髓知味的诱惑。元越泽低头吻上她丰润软滑的香唇,大手开始恣意的抚摸揉捏着她丰满的雪兔,放肆的亵玩。哪知单琬晶憋得太久了,欲火焚身下,现出迷离恍惚的媚态,只顾自己握枪摩洞,根本不理其他事。
  元越泽哑然失笑,迅速将她翻转成半跪姿势,双手扶着她的纤腰和隆臀,火热巨物分开两片柔嫩的小花瓣,顺着那条水嫩的肉缝滑进早就润滑无比肉洞,尽根没入她极度空虚、期待已久的灼热花道内。
  枪头抵上娇嫩的花心,在上面反复研磨着,带来一阵阵酥麻舒适的畅快感。单琬晶仰起螓首,长发飘飞,娇躯急遽颤抖数下,发出满足的叹息声。花道内的肉芽褶皱紧紧蠕动啃咬着枪身,美妙的酥麻自神经末梢涌起,瞬间漫延全身,令元越泽都哼哼起来。停了一停后,单琬晶主动地前后动了起来,发出一阵阵语无伦次的娇吟。
  单琬晶娇嫩细致的玉腿分得很开,不断送上圆隆雪白的丰臀,淫水入浪洒下,将她两腿间的浓密萋萋芳草打得湿透。随着她疯狂的动作,胸前的傲人双峰幻出迷人的波浪,两片小花瓣紧紧夹住巨物刮擦,花心内则是吸力非凡,直吸得巨物乱跳,欲望火爆。
  元越泽枪枪到底,猛烈地对柔软地花心展开进攻,单琬晶浑身滚烫,花心被一下下地打着,她只觉浑身舒畅,感觉无与伦比。娇喘急促,凤目迷离,高声乱叫,腰肢加力,完全沉醉在欲海中不能自拔。
  数百下后,单琬晶被杀的丢盔卸甲,浪吟娇哼,玉体剧烈的颤动着。再无力气支撑上半身,于是将校脑袋斜贴在枕头上,只挺起圆滑白嫩的玉臀,对准元越泽的冲刺。她灵魂儿都觉得飘飘然的,彷佛在天上翱翔,说不出的舒畅快活。
  元越泽手段高明,或抽插、或扭转、或顶撞、或研磨,直爽得单琬晶意乱情迷,被巨物捣弄得酣爽畅快,飘飘欲仙,如在云端。
  “快……快来了……再快……快点……”
  单琬晶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分辨不出她究竟是舒服还是难过。随着元越泽风跨国的抽插,淫水四处飞溅。
  再过百多下,单琬晶被强烈的快感袭击得差点昏过去,脸跪着的力气也没有了,直接趴在床上,仅将溅慢透明淫水的可爱小屁股高高抬起,迎合着元越泽的抽插。花心被长时间攻击,她全身不停地颤抖,愉悦畅快至难以用语言形容,只有放浪地娇呼才是她唯一发泄的方式。
  终于,单琬晶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吟,螓首后仰,娇躯猛地绷紧,接着同花道一起收缩起来,花心打出阵阵激流。
  元越泽抱紧她湿滑的隆臀,长枪一干到底,阳精入炮弹般打入她动人身体的最深处。
  四人虽还有“性趣”但祝玉妍提议躺在一起谈天,于是元越泽左右抱着祝玉妍母女,单琬晶则慵懒地伏在他胸口,四人说笑许久才睡了过去。
  经此一事,祝玉妍反倒放开了,随后的两夜里都与元越泽及众女荒唐,在她的帮助下,元越泽元气恢复极快,至少也恢复到了七成。
  祝玉妍也讲起了为何来得这样晚的原因:她与宋师道在正月末的决斗现场虽被封锁,但她感觉到了空正以灵觉关注着这场战斗,为了让“岳山”彻底谢幕,祝玉妍和宋师道演得很卖力,真的是两败俱伤,只不过这种伤对他们来说,只是小儿科罢了。宋师道随后公然加入洛阳军,被沈落雁封为征北大将军,虽然洛阳军中制度鲜明,却也没人反对,只说以宋阀盘踞岭南的十万军队对洛阳的支持力就足够毫无军功的宋师道得此一职。此事传开后,并未引起多大轰动,因为很多人都可预料到就算元越泽当日真与宋家闹得势成水火,最终在利益驱使下,他们始终还会踏上同一艘船的。祝玉妍随后准备追元越泽北上,哪知种魔大法的“囚神术”提醒她,李秀宁和连贵妃都已“死”去,祝玉妍当机立断,只身西行,守了快两个月才见李唐偷偷安葬李秀宁,于是将她和连贵妃带到洛阳救醒,随后才北上。
  其他几女早已昏睡过去,元越泽怀抱依旧有些力气的祝玉妍母女俩,道:“秀宁情况如何?”
  祝玉妍笑道:“很差,她醒来后什么也不说,哭了许多天才安静下来。凤儿本来也想来的,却怕她自尽,只好日夜陪伴着她。”
  元越泽苦笑道:“你们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真他娘的搞不懂!”
  单美仙意态慵懒,凤眸半闭,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任何一个人都是身在江湖,自然身不由己。”
  祝玉妍又道:“那连贵妃虽被打去胎儿,精神状况要好上很多,她说起她本姓嘎,连嫦只是刘昱救下她以后为她改的名字。”
  元越泽冲口道:“莫非她与嘎多兄有些关联?噢!我记起嘎多兄曾说过到中土是来找一位族妹的。”
  祝玉妍打了个哈欠,道:“只有回到中土再细问吧!”
  拉过被子,三人也睡了过去。
  漫漫长夜过去,肆虐了三日的风雨开始平静下来,却意犹未尽,余威仍在似的代之为漫空飘飞的纤细雨粉,把整个大地笼上如霞如雾的薄纱,粉饰战场残酷的真相。直到第一线曙光在地平远处升起,冲破云层洒下,天上乌云像帷幔被拉开般显露出后面蔚蓝的美丽天空,才算堪堪把数日前的狂暴血腥冲净。
  用过早点,元越泽与祝玉妍母女、跋锋寒、任俊、客素别、革爰、宗湘花及数日来一直勤奋练武的额尔德木图等人一同登上城楼查看金狼军的动态。
  雨势稍小时,龙泉方面已发现敌人又开始调兵遣将,虽然保持着合围之势,但更多的兵力集中到了一起,显然是因为雨后地皮湿滑,大部队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又为了防止龙泉方面出兵偷袭而布。
  宗湘花目光灼灼环顾半晌,道:“难怪敌人还不死心,现在他们总兵力依旧接近十万,看装束,其中一部分人是契丹族的,阿保甲死后,顺势崛起的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大酋摩会,他们兵力也有近两万。”
  祝玉妍眯起神光电闪的双眼,道:“看他们士气高昂的威武模样,颉利应该真的没死。咦!西南方里许外有大批金狼军正靠木车拖运木材藏入营帐。”
  众人哪敢怀疑,革爰色变道:“这场大雨将树木都泡湿,他们的木材该是抢来的,莫非他们要以毒烟掩护攻城?”
  若接下来的某一日吹起西南风,敌人在西南方点燃木材,火焰虽不能直接威胁龙泉,但浓烟顺风卷至,敌人届时由四方八面乘浓烟攻来,修为如元越泽这些人虽然不惧怕浓烟,可龙泉军和城内百姓将同时遭殃,城门失守的话,就等于失败。
  革爰正欲再开口时,黑王的巨型身影疾如流星闪电俯冲直下,狂飙而至,硬生生在元越泽面前的半空停住,轻轻踏上他的肩膀。
  众人虽已见过多次黑王,依旧对这通灵神鹰赞不绝口,元越泽取下它钢爪上的羊皮卷,阅读后笑道:“突利已与率领两千精兵前来支援我们的别勒古纳台兄弟汇合,他们将兵力分成许多小股力量,最迟两日内可准备周全,只要我们放出绿色的烟花讯号,他们就可由西面包抄过来。”
  单美仙浅笑道:“《武经总要》有云:‘彼士马骁雄,反示我以羸弱;阵伍齐整,反示我以不战’,若我是颉利,又真的兵强马壮、士气如虹,就索性摆出疲弱之态,引我们出城进攻;现在这样摆出威猛姿态,适足显示他们心虚胆怯,怕我们去攻袭他们。经过连番血战,金狼军人疲马倦,无法攻克龙泉,锐气大泄,士气低沉,跟来犯前的气势如虹,相去何止千里,直有天壤云泥之别。只要我们再出去大闹一番,保准将他们吓个半死!”
  跋锋寒等人立即点头称是。
  战机一逝不复,众人说动就动,单美仙与宗湘花继续回守小龙泉和城北,约定见信号即向城西支援。元越泽与祝玉妍出南门,跋锋寒与任俊出西门,革爰则被留在城上观战调度,总攻时才出城。
  元越泽等人出城所带人数不过百骑,以麻布裹马蹄防滑,主战斗力就是他与祝玉妍、跋锋寒、任俊,两支奇兵来去如风,偷袭中主要就是破坏对方的军帐,金狼军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地面泥泞不堪,他们刚调动起战士们准备回击时,对手已撤退,元越泽几人杀人麻利,一天内将突厥军的几个集结点闹了个遍,才施施然回城去了。当日晚间,元越泽与祝玉妍又溜到突厥军藏木材的地点,趁着东北风,一把火将干木材烧了个干净。遗憾的是,祝玉妍始终没能探测到颉利的所在。
  连续破坏了四天,突厥军人数上未损失太多,物资上出现了麻烦,军帐不够用了,更要命的是突厥战士们被骚扰得心浮气噪,营地内不时传出喝骂声。
  中间与突利等人保持联系后,待到这一日,地皮已干爽许多,入夜时,革爰将所有战士召集起来,动员一番。最后高呼道:“大家都看到了,金狼军已经胆怯,他们今日已开始收拾军备行囊,就让我们送他们‘一程’!”
  众战士群情激昂,纷纷大声附和。通明的火把照耀下,龙泉军兵器甲盔闪烁生辉,点点精芒,漫布大广场,弥漫着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
  元越泽与祝玉妍对视,同时点头,他们心中有着一个相同的疑惑:早前木材被烧,营帐被毁,人心涣散,颉利乃才智兼备的不世枭雄,为什么会犯蠢捱到今天才想到退?
  这个问题恐怕得颉利本人才能回答。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6:46

第142章 重返中土
  一刻钟后,龙泉城门大开,几位将领各率一队六千余人的步骑弓混合部队,在将东溟派的巨弩卸下,临时改造而成的弩车的掩护下,越过平原,冲击敌阵。
  一时间蹄声轰天,尘蔽星月。这是龙泉方面一直等候的一刻,待敌人气血浮躁,势疲力乏,全面退却时,才倾巢而出,以图一鼓作气干掉颉利的有生力量。
  此正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冲在最前方的元越泽取出一筒烟花,向天发射。
  “砰!”
  夜空中炸开眩目光雨,照亮数里,远近可见。
  最终大战拉开了序幕。
  面对气势如虹的粟末军的偷袭,虽有擂鼓鸣号的抗敌指令,但金狼军已由主动变成被动,心神更被如杀戮机器一样的元越泽几人所慑,在大部队无法迅速抽离战场的情形下,惟有且战且退。一时双方鼓鸣人喊,箭矢交飞,杀声震天。粟末军阵容整齐,两翼的骑兵迅速分出一千精骑,从侧翼展开攻击,把战心涣散的敌骑打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饶是如此,天性凶悍的突厥战士们依旧对龙泉军造成巨大的威胁,革爰等无一不负伤浴血,己方死伤亦很严重。不过粟末战士们都晓得胜利在望,所以士气高涨至极点,勇不可挡。
  正西、西南、西北三方号角声骤起,蹄声轰鸣,自远而近,摇撼战场,只听蹄音,三方来骑至少也有万五。
  突利与别勒古纳台兄弟一马当先,伏鹰枪、双斧、双刀运劲如飞,砍瓜切菜般杀入金狼军阵中,挥压砍劈,挡者披靡。
  乱成一团的金狼军连色变的机会都没有,就遭到突利和别勒古纳台联军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势冲击,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中,哪能吃得住。乱势像波浪般扩展,迅速波及全局,金狼军纷纷弃械舍甲而逃,场面混乱之极。对向以悍不畏死震慑大草原的金狼军来说,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突利伏鹰枪挑翻一名背叛他的黑狼军后,豪气干云地高声喝道:“颉利老儿,你派人暗中杀我,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他身后的战士们士气高昂,纷纷喝骂。
  龙泉军、黑狼军、室韦军迅速汇合后,咬着兵败如山倒的敌人尾巴,分左中右三股以雷霆万钧之势穷追不舍,不让金狼军有喘息回气的机会,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厉至极。
  连夜追出近二十里,金狼军四散而逃,无法集中全歼。元越泽一方人心感无奈,只好暂时扎营歇息,龙泉军则在革爰等人带领下返回龙泉,祝玉妍母女亦跟随队伍回去。
  受了轻伤的突利来到元越泽面前,翻身下马,长笑道:“元兄几人的事迹,将会千秋百世的被大草原的人歌颂。”
  接着又一把抓着跋锋寒肩头,诚恳道:“锋寒既是元兄的兄弟,不知我突利有否荣幸做你的兄弟?”
  一直给元越泽暗中死拉住的跋锋寒苦笑道:“是否与元兄接触多了,说话总不经大脑?你知否这一句话会教你手下恨死我?”
  周围爆起一阵轰堂大笑,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大胜后的喜悦。
  突利笑得喘粗气道:“你们的作为远胜过我,我绝非夸大,况且谁不知锋寒是草原上的英雄,哪个会恨你!兄弟们说是不是?”
  他这句话是以内功迫出的,远近可闻。周围过万战士声震长空,轰然应道:“是!”
  再为任俊、别勒古纳台兄弟互相介绍后,众人暂时在一块平地上围坐休息,其他战士们分工合作,点燃篝火、为负伤的战士包扎、搭建营帐,忙得不亦乐乎。
  客套道谢的话说了几句后,得知深末桓已被元越泽宰掉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欣喜万分,后者叹道:“颉利的主力军从主动优势变成丧家之犬般四下逃亡,虽然侥幸保命,却再非大草原上从未尝过败绩的无敌大汗。而元兄三位的成就前无古人,威名更将震慑草原,无人能敌。”
  任俊问起此役统计,突利答道:“我刚刚与革将军谈过几句,我们三方伤亡约有四千,颉利一方死亡至少两万五千人,其中契丹人和背叛我的人居多,因为他们的韧性比金狼军差上许多,金狼军死亡人数该有一万上下,这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别勒古纳台冷哼道:“可惜还是没能将颉利本人或他的有生力量消灭。”
  元越泽仰望壮丽的星空,似能直望至苍穹的尽极,淡淡道:“如今铁弗由和阿保甲尽去,幽都东北都将是你们的地盘,加在一起并不比颉利或统叶护小,别勒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颉利与我之间的恩怨尚未完结呢。”
  突利闻言,双眼顿绽冷酷厉芒,可知遭遇偷袭,差点没命的他对颉利的痛恨有多深。
  别勒古纳台朴拙雄奇的脸容变得像岩石般坚定,双目亮起异芒,闪闪生辉,平静的道:“坦白说,我们两兄弟一向目中无人,却不得不承认众位都是超凡之辈。元兄的勇悍已超越凡人的层次,我可以肯定中原异日必经由你的手一统,我兄弟就在此以祖宗之灵发誓,全力支持你。”
  元越泽微笑道谢,突利却大笑道:“异日草原老大可是小弟,别勒兄两位若不嫌弃,可屈就小弟之下。”
  几人又爆起一阵大笑,停下来后,跋锋寒皱眉道:“颉利这次的退兵很古怪,与平时的他一点都不符合。”
  别勒古纳台沉吟道:“根据可汗受到偷袭的情形看,我猜颉利定是还有后手,用以对付元兄,只不过这‘后手’出了乱子,没能及时出现力挽狂澜。”
  元越泽心念一动,从刚刚别勒古纳台评价他时说的“中原异日必经由你的手一统”而不是“中原异日必定被你统治”可以看得出此人相人本事非同小可,经他一提醒,元越泽脑海中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心忖莫非是颉利要请出刘昱却被拒绝?
  此时帅帐已搭建完毕,有战士过来恭敬邀请几人入帐享用酒菜。几人起身,先陪突利与没有离弃他的大酋将领们巡视各营。此刻全军大事庆祝,簧火处处,战士舞刀弄枪,把臂高歌跳舞,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营地,充满胜利的气氛。激励士气后,突利带领众人返回主帐。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突利手下的大酋们都是对元越泽敬若神明。不但因他与跋锋寒、任俊率领粟末弱兵力抗颉利大军的壮举而心生敬佩,更因他的一位妻子随意出手就可将濒死的突力救活而感叹。
  痛饮过后,众人各自睡去,突利拉跋锋寒到一边,不知说些什么,元越泽则带着黑王独自出帐,来到离营地百多步外一座小山丘上,一边与黑王通灵交流,一边凝望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突利熟悉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道:“元兄在想什么?”
  元越泽苦笑道:“只是一些无趣儿的事罢了,比如生命为何物,人死后又会到哪里。”
  突利一呆,来到他身边席地而坐,道:“这种事最好不要经常考虑,因为头痛死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不好,还会入魔。”
  元越泽失笑道:“这是我自懂事起,第一次因无事可做而想起这类问题,突利兄见笑了。”
  突利道:“直觉告诉我元兄内心依旧有担忧的事,不知什么事能让你都放不下?”
  元越泽叹了口气,把刘昱的事说出,突利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等恶人竟得到了中原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战神图录’,若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元越泽暂时不想理会神出鬼没的刘昱,转换话题道:“突利兄已洗髓伐毛,若有心的话,将来必有一日可破碎虚空而去。”
  突利讶道:“难怪小弟自被嫂夫人救醒后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顿了一顿,又道:“小弟从前的人生目标是先一统草原,再侵入中土,现在自然是不成啦!不过与元兄接触多了,我渐渐生出一个疑问:假如我的理想真的实现,我究竟该欢欣还是空虚呢?人就像一个爬山者,每前进一步,都为生命带来新鲜的满足感,可当爬上最高的山峰时,便是尽头,跟着要往下爬,回到平凡而不断重复的日常琐事、应付人世间的各种烦恼。这不是空虚又是什么?”
  元越泽耸了耸肩膀,道:“假若你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那就等于在攀登一座永远也摸不到顶峰的高山,可永远享受着登高攀登,迈向目标的乐趣和烦恼了。”
  天际,一颗流星稍现即逝,好似一个梦想的幻灭,又像一个梦想的开始。
  突利沉默半晌,虎目闪过异彩,兴奋地抓住他的宽肩,用力摇晃道:“我终于明白了!”
  摇了半晌,他才停了下来,整个人的精神大变,神采飞扬地道:“我准备了一批人,过些日子即可南下,在两年内可助元兄训练出素质丝毫不逊色于金狼军的骑士。”
  元越泽大喜。
  骑战之利,人人皆知,但纵观中土,只有李世民天策府麾下悍勇无伦的三千玄甲铁骑称得上无敌骑兵,更有‘天兵’之称,人数虽少,却无惧敌阵的千军万马,杂在唐军中,伺机突击,屡建奇功,所向被靡,只要对方阵脚一乱,己方大军便趁势狂攻,内外呼应,令敌人饮恨沙场,薛举和刘武周均因此吃大亏。
  亲眼见识过草原骑兵,元越泽对中土的骑兵越来越没把握。战马和装备方面有飞马牧场提供,当然不用担心,但将才、骑术、战士质素等方面却是硬伤,人人都想自己的骑队有过人之威,可这种事知易行难,更受诸多条件限制,突利这“借”人一招立刻为洛阳军骑兵团注入新鲜的活力。
  二人由最初因利益而结识变成真正肝胆相照的知己,兴奋之下又东拉西扯地聊了起来。
  元越泽赶回龙泉时,已是一更天。
  他的身影出现在城楼哨兵的视线范围内时,立即有人打开城门,恭敬地迎了进去。
  龙泉变成了一座不夜的城市,家家点起灯火,间或还有人放爆竹,可知躲过灭族危机的百姓们有多开心。元越泽走在比白天还要热闹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接受着龙泉军民潮水般起落涨退的欢呼声和掌声,连连回礼,气氛热烈至极点。
  就在他大感吃不消时,宗湘花出现了,许是为了庆贺,她换上一袭汉族味儿十足的华丽亮银纹黑色长裙,令元越泽眼前一亮,泛起惊艳的感觉。
  二人并肩而行,感受到元越泽频频射来的灼灼目光,宗湘花心生窘迫,微垂头道:“公子对粟末族人的恩德,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
  元越泽摇头叹道:“侍卫长该记得我当日在皇宫广场上说过的话,我离开后,请帮助大家忘记我吧!”
  宗湘花别过头来,盯着他骇然道:“你这便要走了?”
  她与元越泽身高相同,是他见过的女性中个头最高的,一阵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面而来,元越泽一呆,亦没有注意到她突然改变的称呼,半晌后方叹道:“感觉上,我来龙泉已经很久了……”
  宗湘花盯着他半晌,清冷的玉容上飞过两朵淡淡的红云,扭头望向远处,平静地道:“许是因为公子与龙泉军民同心作战过吧!”
  元越泽点了点头,道:“我与突利已经说过,他会尊重你们的习惯,照顾着你们的族人,不需要你们再臣服于谁。而你们所占位置在大草原上是得天独厚,渤海湾有那么多海港码头,使你们掌握海运的命脉,只要肯大做海运生意,必能迅速复兴起来,到时就算有不满也可以通过强硬手段发泄。”
  宗湘花秀眸生辉,又转过来望着他,道:“多谢公子指点。”
  顿了一下,道:“请公子随我来。”
  元越泽随他进入皇宫后一所看似是拜紫亭生前所用的御书房内,宗湘花从大书桌下取出一物,登时光华大绽,将书房变成一个梦幻般不真实的迷离世界。宗湘花的俏脸在异彩映衬下闪闪发光,竟使元越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大手不由自主地探了上去,恰好抚上她冰凉嫩滑的脸蛋,宗湘花一震,红霞立即烧过耳朵,赧然垂首,却没有避开。
  感觉到手心处由冰凉转为滚烫,元越泽回过神来,微笑道:“在下一时情难自禁,教侍卫长见笑了。”
  宗湘花依旧没有抬起头来,更没有说话。
  元越泽低头望去,原来发光的一颗镶嵌在一顶崭新的垂旒皂冕上,比夜明珠略大的浑-圆宝石,只见七色在其中流转不停,于微弱的灯火下异彩纷呈,只要不是盲人就知它肯定是稀世异宝。
  宗湘花探出修长纤美的手指,以指尖把彩石取下,递到他面前,垂首道:“秀芳大家曾说过公子来草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这颗五彩石,它于我族再无用处,就送给公子吧!”
  元越泽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宗湘花轻声道:“刚刚公子为何……”
  元越泽沉默下去,良久才道:“当五彩石照上侍卫长的脸蛋时,我感到你的整个人变得超凡脱俗,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你随时都可能消失了一样,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感动和因美好事物不复的伤情。”
  宗湘花愕然地向他瞧来,元越泽这才发现她面上堆满了红晕,将平时的冷艳衬托得更为诱-人,一呆后失笑道:“若侍卫长再这样盯着我,在下可难保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的作风你该是有所了解的!”
  宗湘花窘迫不堪,狠狠地白了他似嗔若喜的一眼,踉跄着夺路而逃,只留一阵沁人心腑的清新体香和呆呆注视五彩石的元越泽在书房内。
  翌日,朝阳初升,千万道希望之光尽洒。
  龙泉城外的一处高岗上,客素别、革爰、宗湘花三人为元越泽与跋锋寒兄弟送行。越可蓬等人已先一步回国,任俊被其其格迷得晕头转向,多一刻都不愿出来。
  革爰紧紧握住元越泽与跋锋寒的手,激动道:“我革爰生命中可以结识三位义薄云天的好兄弟,死亦无憾!你们一定要保重,粟末人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们!”
  跋锋寒与他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后,翻身上马,道了一声“忘掉我们才好!”
  后,催骑而去。
  他决定要继续独自修行一段日子,待洛阳战争爆发时再去助阵。
  元越泽与三人分别来了一个拥抱。
  松开面红耳赤,骨酥体软的宗湘花后,元越泽扶着她的香肩,转头对革爰二人道:“宗侍卫长说得对,经过同生共死的战斗,我生出与龙泉血脉相连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自然,三位日后若有兴趣到中原游玩,一定要来洛阳。”
  客素别二人微笑点头,元越泽望了欲言又止的宗湘花一眼,道:“侍卫长若是亲来,在下必倒履相迎!三位请留步,后会有期!”
  长笑声中,一人一鹰飞速远去,消没在阳光灿烂的大草原上。
  客、革二人神情恻然,流露出无限的崇敬和不舍。
  目送着元越泽英挺雄伟的背影逐渐远去,宗湘花的视线开始模糊,玉手用力地按上芳唇,热泪泉涌,她终于无声地哭了起来。
  尚秀芳要趁中土统一前这两年里游遍草原大漠,才好在元越泽引退后随他出海游历,简单叮嘱一番后,二人再次分开。一路上与众娇妻游山玩水,又取得箭大师的两把不次于飞云的神弓,大半个月后,元越泽才在这一日黄昏时赶到乐寿,与素素、任俊一同来到翟娇建在城北那所守卫森严的巨宅前。
  缴税进城后,三人立即吸引所有路人的目光。长相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元越泽三兄弟在龙泉痛击颉利一事被传得非常快,接着自然生出许多夸大的传言,什么邪皇一剑斩千军,颉利跪地哭求饶等等,有些更夸张的听得元越泽都失笑不已。但不论传闻是夸张的还是真实的,单是元越泽在塞外为汉人争光,就可教任何汉人由衷赞赏,乐寿尤甚,盖此地虽属大夏,却因地处北方,百姓经常与突厥人接触,受其压迫,自然恨意浓烈许多。
  任俊看着周围一道道崇敬的目光,心中一阵激动:短短数月,他修为突飞猛进,由翟娇手下一名普通的武士一跃成为许多人尊崇的对象,变化之快,就像梦境般不真实。想到这里时,手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后背的直砍刀。
  翟娇在城内的眼线不少,提前率众出来迎接,只看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当知对于早就哄传中原的元越泽干掉杜兴、任俊干掉呼延金、韩朝安等事非常满意。
  同行的除了屠叔方和几名婢女外,尚有一名年约比元越泽大上两、三岁的威武轩昂壮汉,此人擅使一枝由守城叉竿得到灵感改制而成的兵器“鸟啄击”正是曾长期追随翟让,以自创的“三十六路鸟啄击法”闻名的猛将宣永。去年秋天,翟娇派他到洛阳辅佐沈落雁,因精通兵法,擅长练兵,先被鲁妙子收为弟子,又获封车骑大将军一职。
  三人被请入内堂,一路上元越泽与宣永、屠叔方开始闲聊,得知宣永是顺路来看望翟娇;任俊神色恭敬地回答着翟娇的各种问题;素素则落后几步,与翟娇的一名婢女垂首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到内堂将被马吉消赃了一小部分的羊皮取出,众人刚刚围坐下来准备闲谈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夏王手下大将刘黑闼替夏王窦建德来请元越泽到夏王宫一聚。
  翟娇等人面色微变。
  元越泽与素素对视一眼后,起身笑道:“我过去看看,刘兄可是我的老朋友。”
  宣永欲言又止,元越泽抬手道:“我大概猜得出来我们与夏军之间的紧张形势,诸位不必担心。”
  又瞥了一眼坐在素素身边,瞪大秀眸瞧着他的美婢。这婢女二十出头,长得特别标致,眼神予人历遍沧桑的感觉,与撩人的体态、文静的气质一起,构成一种独特的魅力。元越泽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他知道二人今趟并非初见,可从前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微一错愕后,他大步出门。
  刘黑闼没带任何下属,独自守在翟娇府外,两人相见,自是非常欢喜。
  刘黑闼这个豪爽忠义的铁汉是元越泽最喜欢结交的人,二人虽数年间只见过两、三面,且目前立场不同,却是交浅言深,无所不谈。
  二人边走边谈,刘黑闼低声道:“元兄这样信任我,刘黑闼感激不尽。”
  元越泽大手搭上他的宽肩,笑道:“刘兄是小弟最尊敬的人之一,况且就算夏王真欲谋害我,我亦有能力脱身出来。只恨我们晚认识了几年,否则刘兄必不会有今天这样因立场不同而尴尬的表现。”
  刘黑闼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接着苦笑道:“元兄总是这样直接,令人敬佩。”
  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矛盾和无奈之情尽写在脸上。
  二人再没说一句话。
  夏王窦建德亲率手下一众重臣出宫迎接,这雄踞河北山东一带的霸主年约四十,身材修长,举止从容,发须浓黑,沉着冷静中有种雍容自若的奇异特质,鹰隼般的眼睛蕴藏若深刻的洞察力,气度慑人。
  元越泽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时,窦建德大踏步上前,以江湖礼节抱拳长笑道:“早闻元兄大名久矣,只恨无缘相见。元兄在塞外扬我汉族威名,轰传江湖。塞外草原民族一向看不起我们,杨广那昏君征高丽屡战屡败,更成外族笑柄。元兄今趟可使他们观感大改,再不敢说我们中原无人。”
  他语调温文尔雅,口气豪迈狂放,言语中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模样,反更像个快意江湖的侠客。虽明知他只是在说客套话,却教元越泽生不出半丝恶感。
  元越泽回礼客气几句,在窦建德引路下,来到摆满一桌美酒佳肴的大堂内。
  众人分宾主落座,窦建德微笑道:“适才我观元兄举手投足均有种洒脱自然,毫不造作,但又完美无瑕的动静姿态,始知黑闼从前没有半分夸大。今日拙荆亲手准备了一桌粗淡酒菜,就当为元兄回到中原而接风可好?”
  元越泽微微一愕后,笑道:“多谢大王,不先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窦建德一拍脑门,一一为他们介绍。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6:56

第143章 不相为谋
  元越泽想起独孤峰曾对窦建德的评语,心中暗赞一声。
  只说他这个人性化的动作就令人心折,无形中把上下级的关系拉近许多,正是收买人心最高明的手段之一。
  听着窦建德的介绍,元越泽逐一点头行礼。除了威武不凡的大将张青时,文质彬彬的中书舍人刘斌和国子祭酒凌敬外,另外两人特别引起他的注意,分别是徐圆朗和新归降大夏的孟海公。
  徐圆朗年约三十,身材修长硬朗,举止从容,看人的目光总带着探询和审视的味儿,是有胆有色,智勇俱备的人物。孟海公与窦建德年龄相仿,面相粗豪,神情严肃,很少露出笑容,元越泽却感觉到他是那种面冷心热,不轻易和人交朋友,一旦为友,则可为朋友两胁插刀都不皱半下眉头的人。
  窦建德举起酒杯,呵呵笑道:“让我们敬元兄一杯!”
  众人干了一杯后,窦建德鹰目寒芒一闪,显示出深不可测的功力,冷然道:“我们收到消息说,自元兄出了山海关后,鬼煞再没出现过,是否已被元兄暗中除去?”
  想起萧戈因被刘昱残害才有的罪恶悲剧的人生,元越泽心中一叹,摇头胡诌道:“我并未遇到他,不过此人就算不死也该不敢再作恶,大王也是习武之人,当知他取紫河车的用途,邪门的武功虽然阴损,最终却都会害人害己。”
  人死如灯灭,萧戈的事,他不打算再对人提起。
  窦建德肃容道:“李渊对外宣称元兄使卑鄙手段暗杀了他的心腹大臣裴寂,发军关外,此人当真可恶,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出关。”
  元越泽心中冷笑,表面却是失笑道:“世间自有公论。不过我认为大王说得好,出关既是定事,何必找些掩人耳目的理由?”
  对于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窦建德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半晌,方点了点头,酒席气氛又热烈起来,说的都是些恭维客套话,倒教元越泽轻松许多。
  酒过三巡,门外突然有人来报,有紧急消息要面禀夏王。
  窦建德面色不悦,刚欲开口时,刘斌抢先道:“如今天下局势动荡,大王听听亦无妨。”
  元越泽目光一扫,发觉刘黑闼微垂着头,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心中暗笑:来了!
  果然,窦建德干咳一声,对佯装起身退避的元越泽道:“元兄不必离开,又没有什么话是须背着你说的。”
  接着下令着门口的人进来。
  元越泽微笑坐下,进门者长相平凡,身材矮小,眼睛却是特别机灵,行走时步伐轻灵,可知轻功造诣不低。
  那人进来后跪拜道:“我们收到最新消息,李唐齐王李元吉并未回关中,而是暗中前往幽州和渔阳,另外洛阳方面也有消息传来。”
  对于李元吉的消息,窦建德及一众手下纷纷露出不屑的神色,听到后一句时,窦建德瞥了一眼表情丝毫没有波动的元越泽,着那人继续讲。
  那人应是后道:“李世民回到潼关后,兵分七路,每路人数两万许。首两路由怀州总管黄君汉和驻扎济源的猛将张夜叉率领,汇合南下,不日即可到达河阳;第三路由刘德威指挥,自太行东围河内;第四路由上谷公王君廓率兵,枕军洛口北岸虎视耽耽;第五路由行军总管史万宝率领,沿伊水进军伊阳;第六路由李靖率领,由卢氏出发,已夺下长水;最后一路军由李世民亲自率领,沿大河而上,驻扎在垣县。”
  众人闻言眼中皆闪过骇然的神色,反是元越泽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窦建德微感尴尬,挥退报信人后,道:“元兄真乃英雄也,坦白说,连我听到后都有些茫然的感觉。”
  元越泽微笑道:“愿闻其详。”
  窦建德好整以暇地道:“如今元兄的洛阳军最西一线也只是新安、福昌、陆浑一线,只要黄君汉和张夜叉成功渡过孟县,将对回洛城造成极大威胁,三、四、五路军不但可截断洛阳与襄阳的联系,更是针对洛口而动。回洛和洛口,乃供应粮食予洛阳两大粮仓之一,这二城若有好歹,将对元兄最前线的军粮供应产生关乎成败的巨大影响。在前方有李世民亲自押阵的情形下,大河控制权的争夺将成为影响战局走向的最关键因素,现在元兄控制大河以南,以北则是由李唐与我大夏分控,凭大唐水师的实力,若能置虎牢上游的大河于他们控制之下,大河将任其纵横。这就好比下棋一般,对李唐的人来说,元兄的洛阳军是一条大龙,若正面对撼,无论哪一方得胜亦伤亡惨重。所以利世民采取高明的围堵和斩截的策略,堵死元兄的每一个活口,然后逐一收气,到只剩下洛阳一只眼,使独眼无法造活。李世民此子有鬼神莫测的手段,既沉稳又狠辣,得而不骄、失而不馁,元兄勿要大意。窦建德若有哪里说得失礼,还望见谅。”
  他分析得极有道理,通过通透的心灵,元越泽更可感觉到他踌躇志满,似可把天下置于脚下的自信气魄,于是哈哈笑道:“大王太客气了,李世民既然出动,我们自然也不会被动挨打,洛阳的军务防备,我根本不担心。”
  他的大脑一直在飞速的运转着:窦建德一直在强调李世民的可怕,很可能是在引导自己望李唐才是自己最大敌人这个方向上想,这样一来,大夏对洛阳的威胁自然就会被主观降低,窦建德根本未安好心,他刚刚提到洛口,却只字不提虎牢,显然是欲盖弥彰,因为就算情形再恶劣,只要虎牢未失,洛口可源源不绝把本身藏粮由洛水运往洛阳,以保洛阳粮食无缺,支援前线的洛阳军,更可向大河下游诸城买粮。虎牢是窦建德必得之物,当然不可能提及。当然他不断提醒元越泽注意李世民还有其他目的,自宋金刚被李世民大破于柏壁,突厥大汗颉利金狼军被破于龙泉,突厥人入侵中原之计严重重挫,一贯以来唐据关中,夏据河北,洛阳军与少帅军据中原三足鼎立之势再难长存。唐室威势愈盛,对关外愈为不利。现李世民帅二十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兵分多路,把洛阳外围各城逐一蚕食,待攻破洛阳之日,就是他挥军北上攻夏之时,窦建德当然希望两方人来个两败俱伤才好。
  夏军首席谋臣国子祭酒凌敬眼力极毒,发言道:“元公子似是对我大夏怀有很重的戒备心,这也难怪。”
  接着望向窦建德,在窦建德点头后,继续道:“我大夏虽得黎阳,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接下来我们攻向虎牢,强强相碰,不但胜败难料,会让李唐人拣便宜,更会有损我们与公子、少帅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们准备避强攻弱,趁唐军围城之际,我大夏用兵济河,攻取怀、河阳,使重将居守,设立粮道,阵脚稳后再率众鸣鼓建旗,逾太行,入上党,临汾、晋州,先声后实,传檄而定,渐趋壶口,稍骇蒲津,收河东之地。行此必有三利,一则入无人之境,师有万全;二则拓土得兵,我大夏形势益强;三为关中震骇,洛阳压力自减,公子以为然否?”
  徐圆朗继续道:“李元吉到东北去,大有可能是为李唐招降幽州土豪罗艺和燕王高开道,我们尚要分兵攻向涿郡和渔阳,以防给李唐率先得到东北两大势力。”
  元越泽哑口无言,对方口才无碍,句句话都是有理有据,且二人的笑脸给人一种发自内新的诚恳感觉,教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眨不眨地盯着元越泽的窦建德眼中闪过一丝既兴奋又失望的神色,道:“听说元兄对行军打仗并不在行,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元越泽苦笑道:“我虽读过不少兵书,却也有自知之明,深知经验是亲身打出来的,只有蠢蛋才会有读遍兵书就能成为无敌统帅的想法。”
  窦建德拍案赞道:“元兄的直爽,令人敬佩,我们继续饮酒!”
  一桌人再没谈论有关形势、战争的话题。
  酒后,窦建德着在饭桌上从未开过口的刘黑闼和张青时一同送元越泽出宫。一路走来,三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王宫守卫和其他士兵们频频注目元越泽,均露出崇敬的神色。
  出宫后,三人速度放慢,天色渐晚,路上行人亦不多。
  刘黑闼突然低声道:“元兄如何评价窦建德此人?”
  只听他直呼其名,当知他与窦建德似乎是产生了隔阂。元越泽愕然地瞧了他一眼,又望向另一侧。张青时表情木然,目不斜视。
  元越泽沉吟片刻,道:“他充其量只能当一方霸主,就算真能当上皇帝,也绝非是个好皇帝。”
  对于他这不敬的话语,刘、张二人均没露出意外的神色,刘黑闼叹道:“当年我投到他麾下时,他曾说欣赏我,不但因为我智勇兼备,更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是贱民出身,他少时家里很穷,所以最看不过那些腐败的官吏和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世家门阀。只有来自民间的人,才能明白民间疾苦。纵观历史,谁的武功霸业比得上始皇嬴政,可是大秦二世即亡,正是不恤民情之害。反而汉高祖刘邦流氓出身,却成就汉家帝业,其后文景之治,光武中兴,更是我中土全盛之期,旷古绝今。故此有志之士,都不愿让李渊之辈得逞。”
  顿了一顿,他苦笑道:“此话他也对少帅说过。”
  张青时仿佛陷入回忆中,以更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大王出身于山东武城农村,随清河高士达在高鸡泊起义,高士达很看得起他,交由他指挥义军,以七千装备不齐的义军,击败隋将郭绚的过万精兵,确立他的威名。后来高士达为隋朝名将杨义臣所杀,大王只得百余人仓皇逃走,此后辛苦经营,到今天不但降服徐圆朗、孟海公,更攻陷黎阳,凭的是‘仁义’两个字。对隋朝降将,愿留下来的都推心重用,不愿留下的任他自由来去。每次攻城掠地所得都均分给手下将士,自己则清茶淡饭,与士卒同生死共甘苦。”
  元越泽沉声道:“听两位的意思,是窦建德再非从前的他了?”
  刘黑闼道:“这两年他太顺景了,无论多强的对手,都被他击败,甚至唐军中出色人物如李世绩亦是他的手下败将。使他感到皇帝的宝座成为囊中垂手可得之物,真性情在不受节制下显露无遗。”
  接着面色转为愤然,道:“他着我守在乐寿,就是怕我投向元兄或少帅,否则怎也该着我随他一同上最前线的。他还分化我与青时,若非青时与我私交甚笃,假意投向他来监视我,恐怕我真的会被气死!”
  元越泽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不断的成功确能令人改变,窦建德就是最好的例子,难怪以忠义闻名的刘黑闼都因控制不住怒火而泄秘。
  刘黑闼又道:“不知元兄有否发觉他席间的异样神色,本来他受我们数人劝阻,准备与元兄商谈合作击溃李唐之事,许是你的表现令他失望,所以根本未提此事,唉!”
  元越泽微感愕然,道:“刘兄莫非以为中原一统的契机还未到来?”
  刘黑闼与张青时一呆,后者道:“我们看来没有公子那般高深的智慧,大王曾详细分析过,说公子一方有许多隐患,假以时日必定内乱。”
  元越泽沉吟道:“首先,南人不利北战,故自古以来只有北人征服南方,从没有南人能征服北方,兼且失去‘天刀’后,宋阀军其实并不可怕;其次,洛阳军与少帅军权责不分明,军心不稳定,祸患早藏;再次,我元越泽心机深沉,暗中摆布一切,却非无所不能的神仙,怎的也会犯些错误,只要给敌人抓住时机,那洛阳被攻陷亦非稀奇事。至于其他的,我暂时想不出来。”
  张青时呆立半晌,才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当知元越泽的猜测并未与窦建德的说法有多大偏差。
  元越泽摇头失笑,却未解释什么。
  窦建德许是真被接连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想法太过主观。
  此时三人已快到翟娇的府邸。
  刘黑闼可能因心灰意冷而萌生退意,颓然道:“真想放下所有事情一走了之,去西域的无双国娶妻生子,平淡地活过一生算了!”
  元越泽眉头一皱,道:“无双国?”
  刘黑闼爽快答道:“我五年前得遇‘散人’宁道奇,他给我看相,说我山根长得太低,两眉煞气又盛,恐怕过不了四十一岁这个关,建议我好好享受四十一岁前的日子。”
  接着眼中泛起憧憬的神色,道:“无双国就是他那时对我提起的,乃西汉大将军霍去病流落到域外的手下建立的,是他行走中原塞外多年所见过的最和谐宁静的乐土,建议我可以到那里生活。”
  元越泽隐约把握到一点头绪,双目神光闪烁,正容道:“宁道奇相人本领确实不凡,但若我说刘兄生就一副大福大贵的相格,你会否不信?”
  刘黑闼呆瞧他半晌,才道:“传闻中元兄与祝后已属半个大地游仙,你说的话我怎会不信……”
  接着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元越泽立即举手打断他,道:“刘兄不必为难,什么也不要说,只记住保住性命最要紧,其他的事都可放后。”
  刘黑闼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两下,与张青时扭身离去。
  元越泽回到素素的房间时,那名看似与素素关系不简单的婢女正在与素素亲热的聊天,任俊则在一旁插科打诨,气氛温馨,那婢女看到元越泽门也不敲就进屋,吓了一大跳,立即起身施礼。素素一把将她拉坐下,为元越泽介绍道:“这是我在瓦岗寨时最好的姐妹楚楚,夫君该知道她的名字。”
  任俊忙去泡茶。
  元越泽恍然大悟地点头笑道:“当然知道,不过我好象与楚楚姑娘在哪见过似的。”
  楚楚赧然垂首,素素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夫君勾引人的手法太烂了吧!”
  元越泽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挠头道:“我说的是真的。”
  素素正欲开口时,任俊奔了进来,嚷道:“大哥从不说假话!”
  楚楚抬起微红的俏脸,轻声道:“几年前公子曾到大龙头府找素姐……”
  元越泽立即“噢!”
  了一声,道:“我记起来了,当时我抓住一个姑娘,就是你吧!”
  楚楚微微颔首,接着又垂下头去。
  素素兴奋地抓住她圆润的小臂,道:“原来楚楚还是我的大恩人!”
  接着转向元越泽甜甜一笑,道:“人家打算明早去和大小姐商量,准备带楚楚回洛阳,她这些年吃了许多苦,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享福好了。”
  楚楚娇躯剧颤,眼含泪花地望向这早已飞黄腾达的姐妹。
  任俊为三人送上倒好的香茗,插口道:“还有小弟,看看能否在落雁嫂子手下混口饭吃呢?”
  元越泽点头道:“素素如何说服你们大小姐,是个关键,她该不会轻易放走两名最得力的手下吧?”
  素素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谁不知大小姐与我们的关系,哪还敢不怕死的来找茬?”
  任俊又道:“刚刚大小姐说,我们出去送货的人打探到一个机密消息,就是二月时李唐太子李建成曾秘密拜访萧铣,不知会否有什么阴谋?”
  元越泽思忖片刻,将见窦建德的经过讲出,道:“窦建德应该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否则他不可能没提半句我们在长江的影响力,要知宋阀、巨鲲帮、东溟派、大江联的水兵都是精英,又都是我们一方的人,李唐水兵固然出色,却还未能将我们全面压倒。”
  楚楚被吸引过来,插口道:“除非是李唐与萧铣联手,在巴蜀天险支持下,于适当时机出动,始能压住我们……噢!奴家多嘴了。”
  她发现元越泽在灼灼地注视她,又赧然地垂下头去。元越泽叹道:“楚楚姑娘思路敏捷,何来多嘴一说?此事我们回洛阳再细谈。”
  素素道:“听大小姐说,近期有一件轰动江湖的事,就是邪王石之轩会在七月与婠儿决战凤凰山,以定魔门至尊的归属。”
  元越泽想起刘黑闼欲言又止的情景,隐约发觉窦建德很可能会利用这万众举目一战的时机南下,于是点头道:“他们之间该有一战,我还以为会在四月初一就爆发呢!”
  素素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对楚楚不怀好意地坏笑道:“我现在就去见大小姐,不如就由楚楚代我陪夫君好了。”
  楚楚吓了一大跳,又挣脱不开素素桌下扣着她的手,直窘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任俊怪笑着出门,边走边道:“北疆第一刀手要去练武了,就不打扰大哥和楚楚姐了。”
  楚楚更是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刚站起来的素素笑得前仰后合,喘着气道:“这小子回到乐寿,立刻成了大英雄,还被人冠以‘北疆第一刀手’的名号。”
  元越泽心道我的姑奶奶,你也太大胆了吧,这样明目张胆为你夫君拉-皮-条?
  素素如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已消失在门外,楚楚虽然垂着头,依旧可以感受得到元越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想站起来,偏又浑身无力,羞得面红过耳,香肩微颤。
  事实上她一直都在羡慕素素,一个际遇可能改变一生,素素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之一。从前的楚楚是大胆开放的,经历的事多了,心境也开始转变,变得成熟稳重,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得翟娇重用。由于元越泽的出色条件和受男女间与生俱来的相互吸引特性影响,楚楚喜欢上元越泽实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元越泽长身而起,在玄异的精神牵引力作用下,楚楚身子仿佛不听使唤,立即跟着站起。站直瞬间,她才发觉自己双腿无力,轻吟一声向前倒去,恰好给元越泽探出来的手抓着香肩,楚楚呼吸立刻急促起来,软软地倒入他怀内,身子像火般发烫。
  入手处丰-满腴-滑,元越泽心中一荡,靠近她通红的晶莹小耳,怜意大生地道:“得楚楚厚爱,我元越泽惭愧,你情绪波动太大,先睡一觉吧!”
  楚楚不胜娇羞,迷迷糊糊地就被抱到床上,直到元越泽为她盖好被子后,她才清醒一些,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温暖感,羞赧地瞥了元越泽一眼,轻声道:“多谢公子!”
  她横躺在床上,有种放松神经后的慵懒动人韵味,薄被下身体美丽的线条,有若灵山秀岭般起伏着,诱-人至极。元越泽俯身香了一口她的秀额,微笑道:“待楚楚心境稳定下来后,我们再谈其他的。”
  他的语气重重落在“其他”上,楚楚怎可能听不明白,面红耳赤地目送他潇洒离去,芳心又惊又喜,具体是怎样一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出来。
  一切都如梦一样不真实,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接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日,元越泽一家人终于到达上谷郡范围内。
  上谷郡盛产温泉,此际北方天气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夏天,故泡温泉绝对是个很好的休闲选择。不过在这乱世之中,有心情和时间泡温泉的人恐怕找不出来几个。
  因为带着楚楚,故元越泽不方便与众女同浴狂欢。
  他自己在外面准备饭菜,几女享受个把时辰,终于笑语晏晏地回来了。
  元越泽看着她们一个个人比花娇,素面朝天的诱人模样,差点当场就要与他们大战一场。好在素素将他拉到一边,对他说楚楚还在温泉里,就是等他去偷香。
  元越泽大乐,心忖我的好素素,你不去开青楼当老鸨真浪费了。
  说出心里话,素素立即大发娇嗔,粉拳捶了上来。元越泽嘿嘿一笑,起身往靠山的天然温泉方向走去。
  绕过众人歇息的小谷,前面豁然开朗。无数山峰耸峙对立,植物依地势垂直分带,一道泉水由另外的山中紫黑色的花岗岩孔流过,热气飘渺。再往前走不到二百步,在老松环抱间又一个阔约半丈的大温池,深十余尺,有如山中仙界,瑰丽迷人。
  热气升腾中,整个石池笼罩在热雾里,有若人间仙界。
  楚楚一个人站在温泉中,露出半截雪白胸肌以上的凝脂白玉娇体,热气将她的俏脸蒸得通红,十分诱人。她心不在焉地撩水冲刷着粉嫩光滑的肌肤。
  “楚楚这些天休息的还好吗?”
  元越泽的声音突然传到耳内,楚楚一震,却没有动弹,微微垂下螓首,赧然道:“多谢公子关心,奴家很好。”
  她刚说完,突然发觉有人在背后撩水为她洗背,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原来是脱了个溜光的元越泽。
  楚楚大窘,情急下转过娇躯,又将背影留给元越泽。
  丰满玲珑的曲线,扎实的香肌,使人感到青春的迷人魔力。元越泽微微眩晕。
  顿了以顿后,大手按上她光滑的香肩,柔声道:“楚楚嫁给我吧!”
  其实俩人之间关系很明显了,直是没突破最后一层关系而已。刚刚沐浴时,素素特地嘱咐楚楚留在这里,楚楚当时羞喜交集,心如鹿撞,她又不蠢,当然知道素素的目的。亲耳听到元越泽的话,她感动不已,缓缓转过娇躯,羞得额头差点藏在胸脯里,微一点头。
  元越泽轻轻吻了她柔美的秀额一口。楚楚美眸紧闭,白璧无瑕的肉体颤栗着,站在池中任由心上人处置,湿透了的秀发更是乌黑闪亮,自然写意地垂贴胸背,那种惊人的诱惑力,使得元越泽大为心动,一把把她搂着,痛吻上她的香唇。
  偷看着他充满男性气概的虎躯,楚楚芳心融化,赧然回吻。
  温泉本就有催发情欲的作用,早以心相许的二人根本不需要再多废话。
  元越泽跳动不已的长枪顶在楚楚平滑的小腹上。楚楚娇躯燥热,探手抱住元越泽粗壮的脖子,娇喘着送上自己的小舌。元越泽大手渐渐往下滑去,最后一手揽着她纤柔的细腰,一手抓上她挺翘的香臀,挤压揉捏起来。
  楚楚娇哼一声,象牙般光致娇嫩的动人胴体变得滚烫,紧紧地贴上他。
  一番口舌纠缠后,羞涩闭目的楚楚意识到自己好象被元越泽从温泉中抱起,放在岸边的软席上了。
  粉项玉臂,酥胸玉腿呈现眼前:楚楚婷婷玉立,纤腰如蛇,乳峰高耸,美臀肥翘,细皮白肉,玉股间阴阜,又凸又圆,巍然耸立,乌黑的一大片阴毛,湿润打缕,如丝如绒地盖着整个阴阜,直蔓延紧贴到平坦得小腹,异常迷人,更别有一番神密感。
  凝视着她娇美的脸庞,脸上像染上一层胭脂般红晕的娇羞模样,更是艳丽无比,迷人极了。因羞涩而微微扭动得腰肢带动起伏着的胸脯,两个乳房轻轻颤动着。元越泽忍不住举手朝她胸前伸去轻抚她的乳房。楚楚气息粗重,情不自禁地发出醉人的低吟。
  元越泽俯身亲吻上她香甜的樱唇,楚楚藕臂环抱住他,忘情地献上小香舌,二人激情地互相吸吮着,口舌互缠,用力吸吮或着对方的唾液。元越泽下面的手不停,接着转移阵地,摸上楚楚那小山丘般的阴阜。楚楚颤抖加剧,春情荡漾,喉咙间咿唔呻吟声渐高。
  大手用力分开她紧紧闭起的玉腿,元越泽又上她湿热的毛茸茸小花园,两片被淫水打得滑腻的小花瓣微微颤抖着,经元越泽几下爱抚,楚楚魂飞魄散,粉脸儿酡红得像是醉酒一般,浑身酸麻无力,神智模糊起来。随着元越泽用那好像带着魔力,沾满她透明蜜汁的手指轻揉突起的阴蒂和在处女洞口挑逗而弓起可爱的小腰,黛眉微微颦起,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是快乐还是难过。
  “恩……恩……”
  元越泽的指尖已经挖进了楚楚粉嫩湿热、泛滥成灾的处女洞穴,同时用火热的巨物对着她突起的阴蒂研磨。刺激和快感前所未有的强烈,楚楚瑶鼻连续喷出香气,哼哼起来。同时,雪白的隆臀不由自主地前挺,好似在召唤着元越泽快点叩门而入似的。
  前戏充足,元越泽看她蜜壶中淫水涟涟,于是俯身亲吻刺激她充血变硬的乳珠的同时,长枪顺着粉嫩的肉缝上下摩擦两下,腰一沉,小半枪身突然没入她润滑无比的处女宝地中。
  处子之血滴落软席上,楚楚发出像惨死一般的叫声,藕臂死死搂住元越泽,纤腰紧紧弓起,粉脸变色,樱唇哆嗦着,娇躯抽搐不已。
  元越泽微微托起她的柳腰,助她减缓疼痛,再将各种手法意义拿出来用在她身上。楚楚这黄花闺女哪里受得了他高明的手法,片刻后,本就被素素灌注了许多这方面知识的她很快平复下来,疼痛感虽然在,却多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胀满充实,就像素素说的那样。
  楚楚雪白娇嫩的玲珑玉体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藕臂玉手用力地抱着元越泽的脖子和头,享受与心爱人紧贴的动人滋味。接着细腰轻扭,仿佛像通过摩擦找寻更多的快慰,又像是在催促迎合元越泽的抽插运动似的。
  元越泽含住她美妙的小嘴,长枪在她少女的紧窄花道中一点点前进着,那里褶皱万千,不断抽搐滚动,挤压着枪头的棱角,一股股酸痒感由枪头传到枪身,再飞速走遍元越泽的四肢百骸,加上楚楚硬硬的乳头不断在她胸口摩擦,令他舒畅快慰得无以复加。
  长枪终于全根没入她火热的蜜壶花道的之中,幽深紧凑的花道越往里越烫,最深处的柔软花心更是奇妙,大部分女子的花心都和小孩的嘴差不多形状,楚楚的花心周围却多了许多微微突起的肉芽,这并非什么特别的构造,不过是由于她花道内的褶皱比之别人细密一些,在最深处的花心周围自然就形成了这特殊的结构。随着热热烫烫花心的蠕动吸吮,周围的肉芽紧紧包裹住敏感的枪头肯要按摩,使元越泽舒服得像灵魂飞上了高空飘荡一般。
  柔软花心玉火热的枪头紧紧盯住,楚楚娇剧烈颤抖扭动,雪臀部旋扭上挺,娇喘吁吁,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淫荡的春意,透明淫水汩汩流出,从二人紧密连接的地方打湿他们的下体,继而又滴在软席上。
  楚楚的疼痛感几乎完全消退,她只希望元越泽快点动,好解决她体内越来越高涨的欲望和情火。元越泽伏在她漫步红霞的赤裸娇体上,亲吻爱抚着她每一处敏感的部位,下身的坚挺巨物缓缓抽插,开始在楚楚玉股间那片柔嫩的宝地里耕耘起来。
  快感一波强过一波,楚楚忘情地高呼扭动着。她什么都忘记了,魂儿好像离开了肉体,来到无远弗届的宇宙苍穹中,任她遨游。
  元越泽含住她的一只娇挺美乳,大口大口地吸吮噬咬着上面那粉红色的樱桃,前后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长枪在楚楚紧暖嫩滑的花道中进进出出,就像活塞一样,出入之间带出股股晶莹的淫水,随着他加快的动作,每次抽出时,都会将那两片沾满淫水的闪光小花瓣粗暴地分到两边,带出蜜壶洞口的几粒肉芽嫩壁;再到一枪至底时,粉嫩的小花瓣都被带得紧紧聚拢向肉洞,玉肉洞最近的花瓣根部甚至都被带入肉洞内少许。
  “啪啪!”
  二人下体连续碰撞,速度越来越快,发出一阵阵清脆的撞击声。与处处越来越高亢嘹亮的淫荡呻吟声混合,以温泉不断蒸腾而起的蒙蒙水汽为背景,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巨大灼热的长枪和神妙紧凑的花道在快速摩擦中产生出强烈的快感,二人呼吸沉重,起伏迎合,好像要把自己挤到对方身体里才甘心似的。元越泽掌握主动,战斗力惊人,动作快至难以形容,楚楚被插得喘气吁吁,香汗淋漓,猛抛臀浪,娇躯剧抖,螓首摇晃着乱叫道:“郎君啊……啊……恩……好热……”
  被元越泽狠狠地撞击着娇柔的身子,楚楚竟还不知足,娇喘吁吁地连续送上小巧浑圆的雪臀迎合着,花心和肉壁连续对枪身展开挤压按摩,她已经完全迷失在元越泽带给她的奇妙快感和欲望的长河之中了。若非有落红和元越泽经验老道,很难想象她还是个处女。
  这就是热情奔放的楚楚,最真实的楚楚。
  一刻钟后,楚楚突然紧紧蹙起修长的秀眉,小嘴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吟,艳红色的娇躯和动人的蜜壶同时抽搐起来,到达高潮。
  被她美妙柔软地花心喷洒而出的大股阴精浇灌,元越泽将她动人的身躯紧紧搂住,一枪到底,枪头紧紧研磨着收缩痉挛的花心和那周围的小肉芽,一阵哆嗦,阳精猛打而出,与阴精混合在一起,缓缓顺着二人紧密相连的下体间隙流出,滑过他们的下体和会阴,滴在淡白的软席单上,将原本已凌乱的软席打得更不成样子。
  楚楚大口喘息着,瘫软地伏在元越泽的身上,柔软地花心和娇嫩的肉壁依旧有节奏地吸吮啃咬着他一下下跳动的巨大枪头。虽被交欢和快感弄得疲倦不堪、精疲力竭,心中却升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动情地将螓首在元越泽肩膀上轻轻摩挲着。
  元越泽吻干她红晕未褪俏脸上的每一滴香汗,抚着她湿漉漉的秀发,笑道:“楚楚真厉害!”
  楚楚自己都不记得刚刚表现如何,直隐约猜到神智模糊下,一定会将心中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她当然最清楚自己的性格,闻言明白他调笑的意思,不依撒娇地扭动娇躯,却不敢开口,天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调笑她?楚楚与他相识日子毕竟没有素素那般长,故依旧不能完全放开自己。
  元越泽知道二人之间还需要相处,他也知楚楚若是放开怀抱,恐怕比素素还要开放,因为那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于是也不为难她了,待她回味完美妙的高潮余韵,才亲手为她穿起衣服,抱着她回去享用美酒佳肴。
  楚楚娇羞不已,却是幸福无比,赧然地将螓首靠在她的怀中。
  七天后,元越泽与祝玉妍母女抵达虎牢关。
  虎牢关是洛阳东最重要的关隘,关名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来,是为“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畜之东虢,是曰虎牢矣。”
  此关北濒黄河,南连嵩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战国末期东方六国就曾在此驻兵以抗强秦,三国时期脍炙人口的“三英战吕布”就是发生在此关之前。
  守关洛阳军网遍布关外十多里,在元越泽三人来到威武肃穆的关下时,独孤峰与寇仲已亲率一小队洛阳军迎出里许外。
  寒暄一番后,几人洛阳军簇拥下一同向虎牢关走去。
  遥望高达三十丈的坚固城墙和上面队列整齐、装备精良的彪悍戍军,以及由蒸汽机带动的连发巨型弩箭机、投石机,祝玉妍与单美仙对视一眼,同时感到相比起来,龙泉的五丈城墙有多不堪一击。
  元越泽好奇道:“小仲怎会在这里?子陵怎么不在?”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7:05

第144章 剑心难守
  寇仲懊恼道:“为防李唐或窦建德突袭虎牢,小弟与落雁嫂子商量后,驻兵两万于汴州、中牟、陈留三城。子陵修为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淡泊,就留在彭城。我昨日才到虎牢,准备与阀主商量如何对付敌人。”
  独孤峰由衷赞道:“纵观当代,任何超卓的统帅,即使是李密、李世民、杜伏威之辈,其作战方式总是有迹可寻。例如李密爱使诈用伏;李世民则是软硬兼施,擅于把握形势,以守为攻;杜伏威的江淮军来去如风,以战养战。可是小仲的作战方式却全无成法,彷如天马行空,教人全无方法测度,既集众家之长,又别出枢机,胆大包天得叫人吃惊兼叫绝,‘寇仲’二字必可名垂千古!”
  寇仲老脸微红,连忙摆手谦虚。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虎牢关下,城上城前的守军一见元越泽与祝玉妍母女,同时震臂高呼,爆出一阵喝采叫好的声音,响彻云霄,欢呼声潮水般起伏,气氛像火一般炽热沸腾。
  元越泽三人以挥手和笑容回报视他们为神仙的兵士们,五人随后被恭敬请入将军府。
  坐定后,五人开始将起各自经历。
  洛阳方面并无多大变化,只是人口在不断增加着,扩建亦在同步进行。同样的情况在梁都、彭城也发生着,三城总人口已近百五十万。寇仲荡平江南,如今只剩拥兵过五十万的萧铣仍据巴陵不出。自李世民大军行动后,洛阳周边已爆发不下二十场中小规模的冲突,双方各有损失。
  独孤峰二人听到元越泽曾只身陷入过万金狼军的包围中,最后虽逃了出来,却虚脱至吐血昏迷,不禁心生恶寒,更加坚决了好好训练中原骑兵,日后除去这些野蛮凶残之人的想法。再听到元越泽提起窦建德,独孤峰眼中又闪过不屑的神色,寇仲开口道:“他上个月又派人送信来,信中言及我们两方到底谁上谁下,又隐晦指出欲与少帅军合作谋天下的建议,唉,他真是死心不息。”
  独孤峰拍案怒道:“最近民间有个说法:谁能得到小仲这兵法大家的全力支持,天下就是谁的囊中之物。哼!传谣言者不是李世民就是窦建德,摆明欲把小仲推到风口浪尖,削弱分化我们。”
  元越泽大笑着拍上寇仲肩膀,赞道:“这话绝没半分夸大,小仲绝对当得起,相比起来我觉得自己逊色太多了。”
  寇仲苦笑道:“人人都说元大哥和祝嫂子已是半个大地游仙,你这若叫逊色的话,小弟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接着叹道:“窦建德本是个不错的人,有情有义,待人宽厚,还善于纳谏,可惜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才变成对权位名利这样恋栈。”
  单美仙浅笑道:“窦建德虽有很多优点,但他生性多疑,爱信谗言,以至难辨是非。比如年许前被他处死的大将王伏宝,只因勇冠三军,功绩在诸将之上,结果遭到诸将的忌妒,便说其谋反,窦建德不问清楚便将王伏宝杀死;再比如纳言宋正本因直谏而被窦建德听信谗言杀死。小仲要记住,世间永远也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就像你大哥所说那样,在军事方面,他确实不如你。所以不是窦建德变了,而是在不需要将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继续隐藏时,露出了本来面目。”
  寇仲一呆,默默点头。
  独孤峰道:“贤婿可有路过黎阳?”
  元越泽摇头道:“我们一路走的都是野外,出乐寿外再没接近过任何城市。”
  独孤峰点头道:“被窦建德派来守黎阳的是原来的瀛州刺史王琮,此人旧隋时任河间郡丞,闻炀帝被杀,派使者请降,率官吏素服面缚至窦建德前,当时有窦建德部下说‘琮拒我久,杀伤甚众,计穷方出,今请烹之。’窦建德则认为王琮是义士,并于当日封王琮为瀛州刺史。河北郡县闻后,都争相归附于窦建德。”
  元越泽若有所思地道:“岳父是想说此人因感恩而对窦建德忠心不二,同时窦建德在乐寿酒席间对我所说的先夺怀州、河阳都是假话?”
  独孤峰微笑点头,一直未开过口的祝玉妍提起李建成暗中拜访萧铣和魔门至尊决战之事。
  寇仲道:“李建成拜访萧铣一事我们也有耳闻,长江的控制权几乎都在我们的人手上,祝嫂子既同时说起这两件事,我突然想到李唐会否在婠大姐与石邪王决战当日出兵长江呢?只要准备充足,依靠李唐的强力水军,半天时间就可将夷陵控制住……”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长身而起,来回踱步地自言自语道:“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们随后更可沿运河而上,当阳、远安,我的娘!甚至可以一口气将竟陵夺下,直接威胁北面的汉南和飞马牧场!”
  元越泽几人面色凝重,显然寇仲的说法并非毫无道理:李唐欲攻克洛阳,必先断襄阳,陷襄阳始能进退自若。汉南位于襄阳东南,汉水南岸,要攻下襄阳,汉甫、南阳这些襄阳以北的水道大城,汉南实乃必争之地;飞马牧场是洛阳的最强力补给站,各种物资军备连年运往洛阳支持高强度的消耗,虽城墙坚固,守卫森严,工具齐全,不会在短时间内被攻克,可一旦被围,亦可对洛阳造成极大危害。
  寇仲又道:“莫非李唐还会招降朱粲这种恶人?”
  几人同时给了他赞许的一眼。
  若寇仲刚刚的预测是真的,那么李唐一定不会放弃从武当、均阳、阴城、谷城这一线原本属于朱粲的地盘暗中安排水军配合南路的水军进逼襄阳,来个上下合击。如此一来,襄阳危矣!而此计划若想成功,关键是必须得到朱粲的同意,所以寇仲才有了刚才这一句。
  元越泽起身道:“岳父已说冲突大都发生在洛阳周围,相对来说,襄阳等地守军要少上一些,所以我们必须在计划一番,绝不能忽略任何一个细节,虎牢就交给你们了,我立刻回洛阳。”
  入夜没多久,元越泽已回到洛阳,先与诸女亲热一番后,匆匆赶到城主府。
  任媚媚正与张出尘在闲谈,见到元越泽突然回来,立即扑了过来,元越泽对二人问好两句,随二人向府后走去,任媚媚说沈落雁正在与一众大将谋臣们开非正规的军事会议。
  元越泽敲门而入,宽敞的房间内站有三十多人,除宋师道、虚行之、麻常外,其中一大部分都是陌生的面孔,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副副大地图外,房间内几乎再没其他装饰。
  一袭暗金滚边素白劲装的沈落雁美眸闪过一道妩媚神光,立即迎了过来。其他人则都带着崇敬的神色注视元越泽,显然他塞外之行中做的那些事早被这些人知道,一道道目光让他大感不自然。
  被沈落雁的娇嫩滑腻小手牵到众人面前,互相介绍。
  元越泽这才知道那些陌生面孔原来都是被派往守护洛阳周边各大城池将领的心腹手下,际此战争随时可能发生的时刻,主将当然不便离开。简单客套一番,元越泽一一回礼后,众人围上中央的一台大桌子。元越泽这才发觉屋内摆放着是数张大小不同的桌子,中央这太是最大的,每台桌上都有一个以陶土制成的模型,描绘的都是中原各大重要城市的地形。仔细看了一眼中央大桌上的立体地形图,只见模型栩栩如生,洛阳附近的山川形势、道路城镇罗列分明,绝非一般军事地图可比,玲珑浮凸,使人一目了然。
  元越泽笑道:“这是否鲁师制作的?”
  宋师道点头道:“这些模型三月末才完成,鲁师的手妙绝天下,省去不少解说的工夫。”
  沈落雁心情大好,笑靥如花地道:“夫君这样急着赶来,是否有重要发现?”
  元越泽忙将寇仲的猜测说出,屋内立即静了下来,人人都在等沈落雁的指使。
  沈落雁瞟了一眼宋师道,优美的唇线飘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道:“李建成莫非真当我洛阳无人?此事就交由二哥做可好?”
  宋师道依军礼接受命令。
  军事会议继续进行,元越泽听得头大,开始看起其他城市的立体地形图,每座城池的图前均写着守将的姓名。看过后,他大概明白到洛阳军力的分布。
  军事方面,沈落雁改革前朝官制,设元帅、军师、十位大将军、数十位将军、偏将、裨将,沈落雁暂时代为元帅,虚行之文武双全,既为洛阳有实无名的丞相,又为军队的军师。
  将领职责分配上,龙骧大将军杨公卿与安远大将军麻常同率四万混合兵种守新安至慈涧关乎洛阳之战成败最关键的一线、虎翼大将军张镇周率两万五千混合兵种守寿安至柳泉驿一线、骁战大将军单雄信率两万五千混合兵种守伊阕至龙门山一线、武烈大将军程知节守金墉、征东大将军独孤峰率两万人守虎牢关。前四人是最早投诚元越泽的,最得重用。程知节则在李密被破后投奔沈落雁,也被重用。独孤峰与元越泽的关系自然也不必多说。但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能力,只因洛阳军纪中只重能力,有能力者必被提拔。
  征南大将军段达守回洛、征西大将军邴元真守洛口,另外两位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宣永和征北大将军宋师道则被沈落雁留在身边,伺机再派出,只看今日沈落雁随意派出宋师道的样子,当知这巾帼英雌擅长谋定后动,智慧和本事确非等闲男儿可比。
  其他城市方面,詹功显守偃师、高自明守缑氏、王隆守巩县、郭善才守荥阳、魏陆守管城、薛德音守郑州、崔弘丹守新郑、孟孝文守临汝、张童儿守襄城、郭什柱守鲁山、王德仁守颍阳、杨汪守南阳。这批人大都是瓦岗寨旧部或是王世充据洛阳时的外姓不得志将领,经过元越泽家中“免费和氏璧”们的奇力贯体,他们脱胎换骨,感激的同时又对沈落雁、虚行之一众首脑的才能心悦诚服,立誓效忠。
  守襄阳的依旧是钱独关,不过他只是个傀儡,受宋玉致相邀,暗中北上的宋鲁才是真正主话人。至于大河以北原属洛阳的城池,早经沈落雁与虚行之商议后选择战略性放弃。
  最令人叫绝的是在过去的八个月中,鲁妙子派出一众亲传弟子,暗中助洛阳周围几大要城各挖出一条里许的地道,出口所在地极为隐秘,这地道不但可出奇兵,在临危时刻还可用来保存实力撤退,不怕围城。
  军事会议后,众人分别散去。元越泽亲自下厨,慰劳了沈落雁等操劳在洛阳的诸女,最后才记起独孤凤没出现,经过卫贞贞提醒,他才想起李秀宁来,忙又忙活一番,端着一盘饭菜往后院李秀宁的住处走去。
  敲门后,未等屋内出声回答,元越泽推门而入。
  屋内很干净,却有一股浓重的药味,腰板挺直的李秀宁削瘦得吓人,她只着一身单薄的素白中衣,深陷的眼眶中泛着红肿,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人气,神色平静地望向窗外,予人阴森恐怖的感觉,有点像艳鬼幽魂,独孤凤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念故事给她听。看清进来的人影后,独孤凤一声欢呼,扔掉书本扑了过来。李秀宁则是娇躯剧颤,空洞的双眼恢复一点清明,紧紧盯着元越泽,神情复杂古怪至无人能懂。
  元越泽什么也不说,微笑着来到桌前,放好饭菜,一手揽一个,先来了一通热吻,独孤凤热烈的反应着,李秀宁依旧是那副麻木模样。
  独孤凤看来是憋坏了,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口齿不清地问这问那。元越泽边为她擦拭嘴角的油渍,边逐一回答她的问题。李秀宁被元越泽搂着,从未动过一下。
  吃饱喝足,独孤凤满足地拍了拍小肚子,起身独自去了。
  只余元越泽二人。
  元越泽的脸容有若不含丝毫人世情绪的岩石雕像,深邃的目光紧盯李秀宁,李秀宁轻垂眼睑,默默凝望桌上茶杯。
  房间内虽灯火明亮,却静得出奇,如同鬼域。
  这一刻,就连元越泽都把握不到半分她内心活动。
  二人不知静对了多久,敲门声响,卫贞贞的声音轻柔地传入二人耳内道:“时间不早了,请夫君回避,我要为秀宁清理身子。”
  元越泽失笑道:“贞贞说得哪里话来?还是让元某人侍候你俩入浴吧!”
  垂首的李秀宁娇躯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卫贞贞推门大嗔道:“还不出去,有人在净念禅院等着见你!”
  元越泽无奈起身,回到洛阳时,师妃暄已第一时间赶到静念禅院,而元越泽跑完这就要跑那,到现在还未能将五彩石交到玲珑娇手上。
  玄门两大圣地之一的净念禅院位于洛阳城南的一座山上,气象森肃宁静。
  这尚是元越泽首次踏足这里。
  男装打扮的师妃暄迎着夜色盈盈俏立在禅院的山门入口刻有“净念禅院”的牌坊下,只将纤丽玲珑的侧面身影对着山下台阶,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线条柔美动人之极,整个人好似与夜色星空融为一体,衣袂飘飞的凝望悬在半空的月亮,飘逸如仙。
  师妃暄缓缓转身,完美的俏脸上平静如常,深邃澄明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审视拾阶而上的元越泽。从元越泽的角度看上去,她的玉容像嵌进了壮丽的星空,恬淡宁恬,圣洁出尘。
  目光交缠间,元越泽已来来到师妃暄身旁,师妃暄微微一笑,轻柔地道:“明日妃暄就要返回师门,听说公子从未踏入禅院半步,故冒昧邀请。”
  元越泽客气一句,二人穿越牌坊,继续拾级登阶,长而陡峭的石阶直延至山顶,令人有登天升赴“彼岸”的感觉。
  二人经历过元神交流后,精神上自然而然产生一种相互融合却又分别独立的怪异特性,有时不用多说一句话,已可大概把握到对方的心理,他们心头一片平静,缓步前行中纵目欣赏四周峰峦奇秀、林木茂密的山景。大规模的佛塔和钟楼已从林木间隐约透出来,佛塔大部份以大青石砌成,结构复杂,八角九层,四面辟门,塔身的雕刻绚丽异常,四周的卷门上怖满了龙、虎、佛、菩萨、力士、伎乐、飞天等宗教物事,神采飞扬,栩栩如生。塔剎却是铁制的,有铁链八条分别拉往塔顶八角。下五层的级阶设于塔内,由第五层开始,却沿塔身外檐盘旋到顶层,这种怖局在佛塔建筑中实属罕见。尤其那高大华丽的铁剎,俊秀挺拔,突出于山林之上,宛如刺破青天。
  看得元越泽都心声赞叹,净念禅院处处均不依常规,却有自成一格的气派,建筑的装饰布置虽然极尽华美,却仍能予人一种简朴归真的感觉,就像一位盛装的美女,虽是华衣丽服,但由于不施脂粉,故可保持着丽质天生的自然美。
  师妃暄似是有感而发地仰首叹道:“看!今晚的星空多么深邃美丽,每当妃暄看着茫茫夜空,都会感到生命不该有任何限制的,无论人的想得多么玄妙,比起星空的玄妙仍是小巫与大巫之别。妃暄终于知道公子为何这般喜欢凝望星空了。”
  元越泽大笑道:“什么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千古与宇宙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顿了一顿,皱眉道:“妃暄心有矛盾,何不说来听听?”
  师妃暄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轻柔地道:“修行人在开始时就要发四弘愿誓:无量法门誓愿学,无量烦恼誓愿除,无量众生誓愿度,佛道无上誓愿成。唉!”
  元越泽双目射出异样的光采,牢牢瞧着师妃暄,沉声道:“妃暄这句话是有感而发,若我猜得不错,你定是与了空大师说明了我的事情,结果却令你很失望。”
  师妃暄没有丝毫的意外,轻轻点头。元越泽继续道:“偏见是由一些表象或虚假的信息结合而生,十分容易变成执念却不被抱有偏见的人本身所承认,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根源就在于此。只因世间太多道理没有一个硬性的标准,比如你我均感到星空壮阔迷人,很多人却是不屑,玄门人大都对我抱有严重的偏见,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你也不必苦恼,我自有解决办法。”
  说话间,石阶已尽,二人抵达第二重山门。门上方额书有“入者有缘”四字,两边则镌刻对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师妃暄看着这讽刺味道十足的对联,心中一时混乱异常,元越泽的声音又传入她的耳内道:“无色不应执有心,有心不应执无色。妃暄是否介意说出了空大师如何反驳你的?”
  师妃暄没有开口,许久后,才垂首道:“对于李唐的内部矛盾,了空禅主只说‘天下的统一与和平,岂是一蹴可就的容易事,秦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二人经过一座金碧辉煌的铜殿后,在师妃暄引领下左转进入一条两旁植有竹树,古意盎然的石板道,两旁僧舍掩映在竹材之间,朴素简单,别具一种深幽致远、平和宁静的气氛。元越泽心忖了空应该还会说我以邪法迷惑你之类的话吧!
  师妃暄虽保持着一贯的恬静平和,情绪却与周围的氛围完全相反,她的内心不可遏止地卷起一阵可怕的风暴,尚有破绽的剑心通明在此时出现前所未有的迷惘,再也分不清谁是谁非,孰对孰错,只想远离这纷乱喧嚣的尘世,再不回来。
  二人再没说过一句话,石路到了尽头后,师妃暄引领着他左转右拐,送至山门口后挥手告别。
  回到家时,元越泽先去看了一番李秀宁,她躺在床上,眼见元越泽进来时,空灵的双目恢复了少许生机,仿佛自言自语地轻轻道:“秀宁曾对你下毒,为何还要救我?”
  她的语调异常地平静,平静得连元越泽这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人都心生惧意,这种恐惧来自于李秀宁的自暴自弃,他可以清楚地察觉到她心中的矛盾凄怨,悲苦懊恼和茫然失落。
  元越泽柔声道:“你若承认一句你李秀宁是发自内心想害我,我立刻就能给你一个痛快。”
  他的语气和内容形成极强烈的对比。
  李秀宁坐了起来,呼吸开始急促,抬起早已盈溢泪光的秀眸,一闪一闪的盯着他,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丝健康的红晕,闭上美目,任两行清泪从眼帘流落玉颊,语气却平静至异乎寻常地道:“大王兄三人真的要以家族惨变,骨肉相残的方式才能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吗?”
  元越泽无奈道:“旧隋四大世阀的公主中,只有你平阳公主在大是大非面前才最冷静,看问题更是透彻,我只答你‘最是无情帝王家’,可以了吗?”
  李秀宁露出骇然神色,显然她脆弱的神经接受不了元越泽直接的回答,娇躯不停地颤抖中热泪泉涌,无力地向前倒入他怀内,红唇无助地一张一翕,发不出半分声响。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好似堕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或永远也醒不过来的梦魇中一般可怕。
  元越泽探手按着她有如刀削的香肩,一手摩挲着她的长发,感到她的血肉在他怀内抖颤,仿佛要融进他的身躯乃至灵魂中一般,无限的怜爱、同情和关怀,凑到她晶莹的小耳旁轻声道:“以你的三位兄长性格与所选的道路,注定只有一人能活到最后,你该很明白这一点。”
  埋首在他淮里的李秀宁娇躯剧颤,愈哭愈厉害,直是一发不可收拾,似要把心中悲苦全部释泄出来。元越泽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又叹道:“很早以前,我就可以为一己私欲而要了秀宁的身子,然后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理想,与李唐作对。那样我的收获最多,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比眼下难过痛心数倍的人还不是你?我元越泽虽非正人君子,也做不出这等自私自利,有寐良心的事。所以两者弊时取其轻,天下大定前,你对我越冷淡越好。”
  李秀宁闻言,挣扎坐直娇躯,抬起红肿的美眸瞧向元越泽,探出苍白的玉手抚上他的脸颊,泪珠依旧不住淌流,美目深注地道:“李秀宁已死,现在坐在公子面前的只是个受你恩惠,从地府救回来的人。”
  元越泽爱怜地轻抚她的嫩滑脸蛋,叹道:“平阳公主已死,李家亦不会被灭族,好好睡吧!”
  李秀宁连月来一直被独孤凤开导,闻言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竟真的睡了过去。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09 08:47:15

第145章 杀的艺术
  当晚,元越泽诸女自然又来一顿久别重逢的狂欢,最后在婠婠高声娇呼着“吸干你”中,“战事”才算划上一个句号。
  阴癸派的总坛一直都在长安,去年开始搬迁至洛阳,元越泽回到洛阳,婠婠当然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待韧性较强的几女也睡下后,元越泽才依单美仙的吩咐,独自出来看望李秀宁。
  元越泽蹑手蹑脚地飘进李秀宁的闺房时,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卧榻上那双闪亮的眸子和微弱的呼吸声提示着他:李秀宁醒来了。
  李秀宁明显察觉到元越泽的到来,并未动作或出声,元越泽坐到她的身边,心痛地审视着她苍白的玉容和上面新流出的泪痕,伸手抚上她面颊,继而又将她的动人身躯紧紧抱住,柔声道:“李秀宁既已死去,姑娘可愿嫁予在下?”
  李秀宁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娇吟,用尽力气搂着他的脖子,螓首娇柔无力地贴在他的胸口,连点数次。
  元越泽轻轻捧起她晕红的脸蛋儿。李秀宁顺势昂首闭目,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她秀丽的面容极其苍白,几丝红晕虽增添了她楚楚可怜的气质,但总有点诡异的感觉。
  元越泽心知这是心魔在作怪,眼前的女子已失去了一切,只有自己的爱才能安慰她饱受创伤的心灵。于是凑过脸去,吻上了她红艳欲滴的颤抖樱唇。舌头在她的咿唔声中破开了两片红唇。
  李秀宁热烈地反应着,她只觉随着元越泽的唇舌贴上,一股温柔的力道传了过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撤开唇齿,让他长驱直入,尽享她檀口中温暖香滑的甜香,那灵巧的舌头连在她口腔中刮扫滑动的滋味,都是这般甜美诱人。
  元越泽手法高明,最擅长多点刺激,轻捧着她脸蛋儿的大手也不闲着。李秀宁只觉娇躯一窒:元越泽的手已顺着她的修长的脖颈缓缓滑入,灵活地钻进她的衣内,一点一点地向她的娇躯发动攻势。
  李秀宁虽热情如火,并不压抑自己,但她苍白的玉手还是下意识地按上元越泽的怪手。但她显然不是元越泽的对手,元越泽微微一用力,就震开李秀宁,大手顺着她躁热的肌肤慢慢透入,一点一点地向她的香峰进发,在李秀宁娇躯诱人的轻扭之下,慢慢地攀山越岭起来。
  李秀宁一边享受着与他之间的口舌缠绵,一面轻挪娇躯,好让自己的娇嫩身体更方便元越泽爱抚。她深深迷醉在男女之间那动人的滋味中:元越泽并非第一次爱抚她,但这次她却被他勾起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他的大手仿佛带着电流和火花似的,点戳揉弄之间,令李秀宁体内的欲火更加炽烈。李秀宁只觉自己的胸前越来越涨、越来越热,一对玉峰似已被元越泽拨弄得越来越挺、越来越大,扭动间磨在他身上的感觉更为醉人。她迷乱地献上香甜娇艳的小嘴和香舌,娇躯用力上挺,似是想和他做最亲密的接触似的。
  元越泽的嘴温柔地吻上了李秀宁那烧的火热的玉颊,伸舌轻轻一吸,只觉口下肌肤既火热烫人,又柔软鲜甜,香气扑鼻,滋味之美,当真令人魂销神荡,惹得他心中大为快慰。动作幅度渐渐大了起来:不仅嘴儿慢慢地在她皙白玉润的嫩脸上头不住吻吸,慢慢地向下滑动,双手也开始为她褪去外衣。在李秀宁不住轻扭、欲迎还拒的娇痴合作之下,她那雪凝也似的香肩雪肤,已慢慢暴露在空气中。
  李秀宁发出“嘤咛”一声轻吟,半闭的美眸紧紧合上。害羞仅是小部分原因,她主要是为了要更深入、更精确地去感觉。元越泽那涵带着无比爱怜的唇舌,一点一寸地在她幼嫩的肌肤上头滑动着,从烧的红通通的脸蛋上头逐步下滑,又像很慢、又像飞快地点到了她的颈肩上。她的肌肤也像是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般,每当被他触着的当儿,被吻上的地方就似变为了敏感地带,光只是轻柔的一触而已,便有一股美妙的温热延烧而入,灼的李秀宁心如鹿撞,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
  元越泽的吻温柔火热,虽有些儿缓慢,却感觉得出来他心中满满的怜惜,他的缓慢不是为了吊她的胃口,更不是为了压抑自身的冲动,纯粹只是不敢放肆,生怕一下吻得重了、一下亲的猛了,会伤到李秀宁那娇柔嫩滑、花瓣般的香肌雪肤。
  一阵美妙的清凉感传上身来,李秀宁浑身发烫,芳心既舒服又紧张。元越泽终于抵上她另一个绝密的位置:美乳。随着元越泽褪衣工程的展开,一对白皙娇嫩的玉乳登时跃出,强烈地震动弹跳几下。
  元越泽吻着李秀宁红润的香腮,大手攀上她嫩滑饱挺的玉峰,在手里轻轻一挤。李秀宁的玉手仿若触电一般,一点力都施不出来了。元越泽顽皮的手指轻拈上峰顶那酥软的蓓蕾,微一拨弄,李秀宁娇躯酸软了,星目微眯,倒在元越泽怀中只知急促地喘息。
  李秀宁的酥胸穠纤合度、娇美如玉,弹力惊人。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娇躯颤抖着,更使得那双玉乳娇颤不止,乳尖处那已被灼成玫瑰红色的小珠,彷佛在白皙美乳的簇拥之下,不断地跳着诱人的舞蹈,彻底地展现着那娇媚无伦的美丽。
  元越泽欣赏一会儿,大嘴低过去,吸住了一边美乳,舌头不住拨弄着乳尖上的敏感乳珠,吮吸吻舐弄个不休;大手则按上她另一只玉乳,不住地捧揉搓捻着。
  感觉到胸前一阵热,一股甜美无比的快感传入了体内,烧的李秀宁五内如焚。小巧瑶鼻连续哼出娇媚性感的低吟,娇躯像不再听从她的命令似的,本能地向上挺起,好给元越泽的口舌怪手更多方便。
  手口齐攻下,感觉各有千秋,大手的爱抚绝对不输他的大嘴,滋味既甜蜜又新鲜,差点让李秀宁舒服地大叫起来。
  良久,元越泽手口瘾头过足,放开她弹跳不休、沾满口水的玉乳。李秀宁浑身火烫难当,虽是闭眼不敢看,胸前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楚,那双敏感的乳珠不知何时已甜美地膨胀起来,硬硬地挺在那儿,一双玉乳更像是被他所吸所揉般,变大了少许,上头更充满了被疼惜的痕迹,感觉是那样的甜蜜温柔,直充心臆。她的娇躯再提不起一丝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滩水,任由心爱男子甜蜜拨弄。
  元越泽的大手滑到了李秀宁身下,轻轻地顶住她柔软的雪臀,让她柔顺地微挺纤腰,好褪去她纯白色的亵裤。李秀宁体内的冲动的快感早已熊熊燃起,女儿家天生的羞赧使她玉手掩面,娇躯连颤,玉腿紧紧地合了起来。
  元越泽手上微微一用力,李秀宁的反抗顿时无用,亵裤被轻松地震碎,露出浑圆笔直的玉腿,玉股间是她最神秘的小花园。
  元越泽俯身下去,大嘴又吻上她乳香扑鼻的玉峰,在上面连续打转噬咬,激得李秀宁娇哼又起,玉腿不由自主地张开。元越泽放过嫩乳,大嘴慢慢往下舔吻,吻过了她平滑柔顺的小腹,越过了萋萋芳草,终于湿漉漉蜜壶洞口。只见粉红色的秘洞口微微翻开,露出了里面淡红色的肉膜,一颗粉红色的阴蒂肉珠充血挺立,露出闪亮的光泽,缕缕透明的香液自洞内缓缓流出,将整个大腿根处及胯下的床单弄湿了一大片。元越泽兴奋异常,张嘴将整颗阴蒂含住,伸舌轻揉舔舐。
  李秀宁如遭雷殛,娇躯掠过一阵急遽的抖颤,口中发出“啊!”
  的一声长吟,魂儿仿佛飞到了九重天外。她两腿不由自主地再次合起,把元越泽的头紧紧夹在腿间之间,花道中一股洪流如泉涌出、喷得他满嘴都是她甘香可口的淫液。
  凉爽怡人、口味甜美的淫水令元越泽心旷神怡。他知道她到达人生第一次高潮了,于是慢慢的放慢了口中的速度,直到美得令人血脉贲张的她两条玉腿无力的松弛下来才抬起头来,两只手在她软绵绵滑溜溜的胴体上轻柔的游走爱抚。李秀宁整个人瘫软如泥,星眸微闭,口中娇哼不断,沉醉在方才的高潮余韵中。
  元越泽大口大口吞下她香甜的处女淫液,再度起身,将嘴吻上了她娇端的香唇,大手也在她的诱人玲珑的胴体上到处游走。又将她撩人的耳珠含在口中轻轻的舔舐着,正沉醉在高潮余韵中的李秀宁仿佛整个灵明理智全被抽离,微睁着一双迷离的媚眼,伸出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静静的享受着他的爱抚亲吻。
  元越泽欲火如炽,侧躺在她身侧,爱抚继续的同时,牵着她柔软的玉手移到自己胯下。李秀宁的纤手忽然触到热气腾腾,粗大坚挺的长枪,顿时一震,下意识地将手抽回,粉脸上红晕更浓,一副不胜娇羞之态。元越泽也不为难她,继续讲那双不规矩的手在她雪白香滑的胴体上到处游走,还不忘将手指伸到她已湿滑香润的小花园上,分开两片娇嫩的小花瓣,在那粉红的肉缝里打转轻抚着。
  李秀宁虽见惯了宫廷淫乱,可怎么说都还是个黄花闺女,被他这般挑逗勾引,欲火疯狂燃烧起来。元越泽的大嘴又凑上她香喷喷的樱唇,二人又是一阵激烈缠绵密集的湿吻。李秀宁犹豫片刻,颤抖地探出柔软香嫩的玉手,轻轻握上那跳动不已的滚烫巨物。
  她的小手柔软如绵、温暖湿润,一阵美妙的触感刺激得巨物一阵跳动。元越泽哼哼一声,怪手又开始在她湿溜溜的花园上轻轻抚摸起来。
  李秀宁颤抖连连,握在手中连续跳动的巨蟒连续传出刺激的电流,打入她的体内,元越泽的几点刺激一起,汇合成一股令人沉沦的奇异力量,她的玉手不由得开始在长枪上缓缓的套弄起来,动作生涩笨拙。元越泽却是兴奋异常,口手动作更加狂乱起来。引得李秀宁玉手动作加快,红润小口连续发出一阵娇呻浪吟。
  元越泽猛地转身,脑袋来到李秀宁的胯间,探手托住她雪白浑圆优美的粉臀,移到自己面前,张开大口,对准她那蜜汁淋漓的桃源神秘蜜壶就是一阵狂吸猛舔,偶尔还移到后庭的菊花蕾处,轻轻的舔舐那嫣红的菊花蕾,两手在她那浑圆的美臀及玉股间沟渠处,一阵轻轻柔的游走轻抚,有时还在那坚实柔嫩的大腿内侧轻轻刮动。
  性欲完全被挑起,李秀宁娇靥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被元越泽更加高明的口技吸吮舔弄,她螓首后仰,粉背猛拱,两手死命的抓住他的大腿,高声呻吟起来。
  元越泽放慢动作,李秀宁清醒少许,勉强睁开朦胧的美眸,呆呆地盯着在她面前跳动的巨物。火热长枪杀气腾腾,上面布满青筋,狰狞的枪头似在对李秀宁挑衅,又像是在勾引她。
  李秀宁被扑面而来的强烈男人气味吸引,不知从哪来的力量,竟缓缓张开樱唇,凑过去含住了那大枪头,轻轻吞吐起来。她喉间咿唔作响,娇哼连连,神态销魂蚀骨。
  她的动作虽然生涩,但元越泽依旧感到阵阵酥麻感由传来,不禁轻轻颤抖起来,手口花样百出地刺激着李秀宁的少女花园。
  蜜壶遭遇强烈的刺激,李秀宁忘我地呻吟着,小嘴越发卖力吸吮舔舐着跳动的长枪,玉手也握住枪身,飞快地套弄着。
  “恩……”
  李秀宁猛地吐出巨物,小口发出一声娇呼,香躯又痉挛起来。花道内香甜的蜜汁再度泉涌而出,正好被元越泽盖在粉嫩洞口的大嘴接个正着,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一阵激烈的抖颤后,李秀宁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房间内只余阵阵粗重气息芬芳的喘息声。
  尚未破身,李秀宁已被元越泽挑至泄身两次。
  元越泽掉转过头来,将胳膊垫到她长发凌乱的螓首下,大嘴温柔地亲吻着她秀额上的香汗。另一只手覆盖在毛发柔软的鼓鼓阴阜上,手指合拢,将紧闭的大花瓣盖住,体会着她蜜壶中喷出的湿热感觉。
  回味半晌,李秀宁缓缓睁开恢复清澈的美眸,玉容上的红晕也淡化少许,首先入目的是顶在她一侧玉腿外的昂扬巨物,接着娇羞地对上元越泽爱怜地目光,赧然道:“夫君还……”
  三个字后,她声音已低至连自己都听不到了,俏脸瞬间又红红烧起,美眸也闭了起来。
  元越泽贴着她嫩滑滚热的脸蛋,手指轻巧温柔地滑进她微启玉腿之间那条滑腻湿润的肉缝,指尖轻轻探到喷着热气的洞口。
  李秀宁轻哼一声,藕臂缠上他的脖子,娇躯紧紧地贴了过来,轻轻扭动着,坚挺的乳头不断与他胸口摩擦。她刚刚发泄完的欲火又燃烧起来,体内不住涌起美妙舒爽的感觉,蜜壶再次泛滥,浪花奔腾,变成一片水乡泽国。
  元越泽拿开大手,伏到她艳红动人的火热娇躯上,只觉她下身的床单湿了好大一块,圆臀玉腿之间更是濡湿不堪。长枪一下子顶在微微蠕动的肉洞外,柔软的大花瓣张开,娇嫩的小花瓣像张小嘴似的温柔夹住硕大的枪头,等候它的进入。
  微微一挺,枪头突破洞口鲜嫩肉芽组成象征处女身份的肉膜,进入李秀宁身体。
  李秀宁闷哼一声,娇躯微微弓起。疼痛难挨的破瓜之苦却没有她过去了解的那样剧烈。主要还是因为她早被欲火冲昏头脑,且刚刚经历两次高潮,身躯不如最初那样敏感,更重要的是,她很清楚元越泽对她的温柔疼惜。她不再是什么公主,而是他疼爱的小妻子,故她早放下矜持。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族。
  元越泽也要庆幸前戏十足,否则恐怕真难进入她这般紧窄的花道里。
  爱情是双方心灵的交融和无私的付出。要他为满足私欲而看着女方痛苦的呼叫,是绝不可能的。
  只有两种人才会变态到喜欢看心爱女人在欢爱时一副凄苦惨叫的模样,那就是鬼子和没有进化完全的人类。
  待到李秀宁微微蹙起的黛眉舒展开来,元越泽低下头来温柔地吻着她的樱唇,一手轻托着她柔软而具弹性的纤腰,巨物开始缓缓前进,慢慢地深入到她润滑紧凑的幽深花道,开拓着她动人身体中最神秘,最复杂的“嫩肉”领地。
  李秀宁被胀得全身发麻,舒服得无法形容……被他唇舌一阵轻探,登时神迷意乱地搂上他的后背,香舌微吐,娇嫩地将他引入,唇舌交缠的滋味既深刻又火热。尤其两人正自交合:心上的甜蜜比肉体的感觉强烈许多,给他的舌头温柔灵巧地刮扫吮吸之间,李秀宁只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随着元越泽的轻轻推入,她除了感觉自己幽谷里头被慢慢地拓开,还有巨物的热度,那灼热的巨物就好像能将她蜜壶灼烧起来似的。她原以为自己体内的火热已热到了极点,却没想到一被元越泽插入,那热度差点烫着了她。
  巨物感染了李秀宁蜜壶花道,无数褶皱嫩芽受影响,越烧越热,慢慢地像波浪般,迅速转化成难以言喻的麻痒酥酸感,更加刺激李秀宁花道的蠕动和身体的欲望。窄紧湿滑的肉壁娇柔地抚摸巨物,彷佛本身带着生命般在上面亲蜜爱怜,以那泛滥的津液浸润、鼓舞它继续深入。同时,她尽力将玉腿张道最大,娇柔的轻震纤腰,迎合着巨物的深入。
  良久,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他们的下体再无缝隙。火热的巨物终于将李秀宁窄紧的的蜜壶胀满,与蠕动不休的褶皱和柔软的花心亲密无间地结合到了一起。
  最深处、最敏感的花心被顶住,花心口更被那尖尖的枪头冲开少许,就像用小嘴含住它似的。李秀宁舒服得放开元越泽的大嘴,瑶鼻娇哼出声,香躯先是微窒,继而酥软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者,显然是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突然感到枪头退开少许,花心处顿时轻松许多,她勉强睁开美眸,含情脉脉地迎上元越泽的目光,情景醉人至极。
  元越泽咬着她的晶莹小耳,下体缓缓抽送起来,双手和大嘴同时对她敏感的唇颊耳珠和玉乳粉颈展开爱抚。
  李秀宁首次尝到男女之间的动人滋味,很快陷入到极乐的境界里。她星眸半闭,玉脸霞飞,纤腰娇柔羞怯地在元越泽身下轻摆起来,迎合着巨物对花心每一次让她既难过又渴望的强烈冲击。难过自然是因为不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渴望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人类本能。
  元越泽被她充满活力的肉壁褶皱和花心嫩肉吸吮挤压得异常舒服,李秀宁则感到他越插愈深、越插愈猛,个中滋味美妙已极。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动作幅度渐渐大了起来。
  体内的欲火被抽插弄得越发强烈,情欲狂扬的肉体,又勾引元越泽展开越来越火热的抽插深刺,内外交煎之下,只爽得李秀宁浑然忘我,香汗如雨,藕臂缠紧他粗壮的脖子,玉腿环在他的腰间,樱唇香舌与他不住交缠亲吻,更随着他的抽插娇媚地扭动纤腰、挺送雪臀,这强烈甜蜜的大动作,使得两人交合时淫水飞溅,将床单上的点点落红都冲淡了许多。
  李秀宁的反应激烈得近乎疯狂,状态几近歇斯底里。若非有落红,很难令人联想到这是她的初-夜,她的四肢更不知由哪里来的力气,缠得元越泽都感觉呼吸困难。主要原因当然还是她心中的苦闷压抑得太久,加上早对元越泽倾心,刚刚有来过两次高潮,所以这一次很耐战。
  二人一口气奋战缠绵了近半个时辰,才在他的深深抽插冲刺下,迎上真正意义的第一次的灵感顶峰。娇躯剧颤中,她放声狂呼。快感爆发下,肉壁花心大力收缩,处子阴精喷薄直泄,淋得元越泽通体舒泰,阳精炮弹般狂射在她蜜壶最深处的嫩壁上,激得李秀宁高潮连连,身心全然徜徉在虚无缥缈的仙境中。
  甜蜜绝美的刺激下,李秀宁狂呼连连,最后才如烂泥般发出最后一声长嘶,软倒在元越泽身上。
  静静回味良久,元越泽爱-抚着她迷人的香背,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他早发觉李秀宁精神状况很糟,比诸乐寿时的楚楚还要差,所以没有想过这样快就与她发生关系,谁知李秀宁死死缠住他,令他立即明白到她这样反常是因为精神深陷在极度矛盾和痛苦中,借身体发泄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李秀宁仰起被兴奋激出的汗水与无声泪水混合的俏脸,以令人心颤的眼神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内,半晌后才道:“虽然父皇和王兄们都在利用秀宁,可我真正关心的只是家族的存亡,凤儿已说公子为的只是天下大同,而非赶尽杀绝……”
  未等她说完时,元越泽的大嘴有凑了过来。
  李秀宁又开始了狂野的反应,又一波风暴过后,两人均疲倦欲死。
  李秀宁勉强地抓上元越泽的护腕,道:“秀宁不敢求美仙阿姨她们原谅,她们越宽容,越教秀宁惭愧,太平盛世到来前,公子可否准秀宁生活在这里?”
  元越泽先是轻抽了她翘臀一下,“狠狠”地道:“还不改口!”
  在李秀宁的娇吟声中,他摇头叹道:“当然可以。我知道只有时间能冲淡一切,希望你记着还有我们大家在关心你。”
  李秀宁空洞的秀眸也泛起前所未有的奇异芒采,玉手抚上他的脸庞,喃喃道:“夫君为人豪迈,性情洒逸,更尊重女子……”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原来体力透支下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她的俏脸红润而有光泽,嘴角挂着幸福满足的淡淡笑意,秀眸轻闭,看得元越泽心神俱颤。
  这夹杂在家族与爱情中的公主不但卸下了背负着的家族沉重包袱,也从矛盾中彻底抽身出来,向日葵的故事已成过去。
  翌日,将最喜安静的宋玉华与李秀宁放在一起,使她不会孤单,元越泽只身前往新安,诸女则开始新一天各自的忙碌。
  山高岭多河谷碎,七岭二山一分川。
  新安地扼函关古道,东连郑汴,西通长安,自古为中原要塞,军事重地。新安境内地形复杂,山地、丘陵、河谷川地等各类地形齐全,地势自西北向东南、自西向东逐渐降低:黄河横于北,秦岭障于南,中间荆紫山、青要山、邙山、郁山夹着青河川、畛河川、涧河川,素有“群山绵亘,峰峦重叠,岩石裸-露,沟谷幽深”之称。
  杨公卿与麻常的精锐部队驻扎在四山三川之内,将军府则座落于新安城内。
  被守城士兵恭敬请入城内,元越泽左右环顾,新安的街道虽没有洛阳那般车水马龙,热闹升平,却别具一股淳朴中见平和的风气,街道上行人不断,似是毫不把即将到来的战争当成一回事似的。
  还未到将军府时,神采飞扬的杨公卿和昨天刚回到新安的麻常已迎了出来。
  寒暄一番后,三人落座,听完元越泽讲述的经历,杨公卿略带感触地道:“城主和虚先生真乃神人也,步步料敌先机,伺机而动的同时又留有后手,我几乎已可看到不久后的盛世景象。”
  元越泽微笑道:“杨公可否解释来听听?”
  杨公卿点头道:“李唐出兵只是装样子而已,只有窦建德才会忘乎所以地以为李世民真要下狠心围攻洛阳,殊不知这正是李世民一石数鸟的计谋。”
  顿了一顿,他双目闪动智慧的光芒,神态沉着地继续道:“邙山地处洛阳北屏,雄据黄河南岸,为伊、洛、尘、涧四水交汇之地,城坚墙厚,城周超过五十里,要像窦建德围黎阳般把洛阳城重重围困,根本没可能办到,在战略上更是不切实际,只能于要冲点布重兵,以堵截的方法封锁洛阳。但窦建德显然没有发现邙山周边的战略性城镇仍在我们手内,这等若一个敞开的缺口,不但可随时突破李世民的封锁,更可威胁到攻城军的存亡,令李世民不敢分散兵力包围洛阳,换句话说就是不能孤立洛阳,而那却是唯一攻下洛阳的方法。李世民围攻之举既可以影响到我洛阳军心,吸引我方战斗力集中;有能不放弃任何蚕食洛阳周边城市的机会;还可减轻大江上的李建成的压力;更可起到迷惑窦建德,促使他更快的施行攻击虎牢的自灭之举!”
  麻常接口道:“说到迷惑窦建德,城主和虚军师的安排也起到了一些作用,谁都知道洛阳军中最有能力的四位大将就是杨公、张公、单大将军和独孤大将军,恰好他们所守的地点都不是邙山。”
  元越泽沉吟道:“虎牢、偃师一线乃是洛阳的生命线,无论哪方欲攻我们,都必派兵千方百计拦截抢夺运往洛阳的粮草,使城内军民进入艰辛的围城岁月,相对来说,我们放在东线的守兵确实弱了一些,不过有小仲在,就算没有岳父,虎牢也不会失守。”
  杨公卿大笑道:“麻常已把昨天城主的吩咐都说给我听,李唐也不简单,李元吉去北疆肯定是为图罗艺和高开道,甚至还准备暗算窦建德一把;李世民亲率秦叔宝和李世绩押中,作用和效果自不必说;李建成在南控制水兵,可惜我不能去与他一战!”
  说到后面时,他的声音高了起来,双眼射出仇恨的怒火,显是想起了自己全家都死在李建成手上的深仇大恨。
  元越泽笑道:“李建成不会那么短命,就算长江一战他不会赢,逃跑还是不难,这人骄纵惯了,更想向唐室将领大臣证明他确有军事才能,很有可能会说服李渊命他前来监督李世民,如此一来,杨公就有望亲手报仇了!”
  接着又道:“我听说秦叔宝乃不世名将,与程大将军更是故交,怎可能投到李世民麾下的?”
  麻常解释道:“据程大将军说,当日李密攻洛阳大败,秦叔宝负伤逃遁,后被李世民所救,程大将军曾派人去见过他,给他轰出了门。”
  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出去查探消息的“美胡姬”玲珑娇回来了。
  元越泽心中一热,杨公卿哈哈大笑,起身道:“我对城主和虚先生的赞美绝无半分夸大,家人均可陪将领亲上前线,好了,我们也要去享受生活了,公子就留下与娇娇叙旧吧!”
  元越泽暗暗心折,自古以来,武将上战场时,家人大都不被允许随将领出征,变相的要挟将领效忠于一人。但沈落雁此举不但表明与下属间并无隔阂,可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更可缓解洛阳城的压力,洛阳全城近五万户,人口近百万之众,加上军队,在扩建速度并不快的前提下,已达饱和状态,若再加上将士家眷,粮食供应方面肯定应付不来,所以家眷均随将士驻地安置。否则只是安排将士定期回家探亲,已是非常头痛的事。
  长笑声中,杨公卿二人已出门而去。
  一袭黑色劲装,美妙线条尽显的玲珑娇莫名其妙地进厅,看到元越泽的身影时,立即不能置信地发出一声娇呼,呆呆地站在那里瞧着他。
  沉着老练,娴静端庄,轻盈冷艳,娇美玲珑。
  她若与身材相仿的独孤凤站在一起,绝对是最冷艳无双的组合。
  脑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元越泽招了招手,玲珑娇不知是否想起了数月前的那一吻,俏脸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晕,更添其勾心夺魄的惊人美丽,略一迟疑后缓步走过来坐下。
  元越泽探手伸入怀中,笑道:“数月不见,娇娇风采更胜昔日,把手伸出来吧!”
  对于他这亲昵的称呼,玲珑娇早已习惯,听到后面时,香躯倏地一震,仿佛知道他要取出的是什么东西似的,微颤着摊开晶莹光洁的右掌,举到他面前。
  一阵夺目光华由元越泽怀中暴出,五彩石被放到她的掌心。
  玲珑娇一声娇呼,露出惊喜的神色,接着感动至泪花涌动,另一手自然探出,两掌相鞠珍而重之的捧着五彩石,被光华映射着的俏脸散发着神圣洁美的光辉,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手心。
  二人静坐了不知多久,玲珑娇始回过神来,双手合拢,把五彩石紧捧手内,仰首瞧着他,颤声道:“波斯圣教终有望再次团结合一,玲珑娇谨代表教内同人和先母拜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元越泽欣慰道:“此乃物归原主,不必客气。”
  玲珑娇小心翼翼的把五采石贴身收藏,问起元越泽塞外的经历。
  最后,元越泽似笑非笑地道:“这五彩石可以说是我以命换来的,不知娇娇听后做何感想?”
  他从未要挟过人,玲珑娇更知这小子是没话找话,在故意挑-逗勾-引自己,于是白了他一眼,垂首粉脸微红地赧然道:“若……奴家功力尽去,没有两个月根本恢复不来,影响了军务怎办呢?”
  只这一句,任谁都可听出她大有倾心相许的意味。元越泽又领略到塞外女子的大胆开放,略一失神,将李唐只是在做样子,根本不会在李建成或是窦建德失败前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分析讲出。
  玲珑娇面红耳赤的起身,轻轻丢下一句“那奴家晚些时候来找你!”
  后就要逃掉,元越泽立即探手拉她坐到自己怀里,调笑两句,惹得玲珑娇大嗔后,方正容道:“你可曾听过无双国?”
  在玲珑娇的大胆面前,他自然而然地想到莲柔,这妮子昨晚曾担忧地告诉他:云帅数月来从未给洛阳来过半句消息,联想到刘昱若没死去,很有可能就是在西域练功,若可将他干掉自然更好,元越泽不禁生出到西域一行的念头,刚刚又想起了刘黑闼曾说过的话,所以他才问起玲珑娇。
  玲珑娇被他摸得浑身发软,喘息着道:“娘亲在世时,曾对我说过,但知道无双国存在的人极少,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
  元越泽将刘黑闼的事讲出,玲珑娇点头道:“据说此国是汉代大将军霍去病流落到域外的手下在黑水国旁建立,受中土影响甚大,靠种植粮食为生,与塞外牧民们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风气完全不同,但由于国民大都习武,所以塞外虽马贼遍地,却也没人敢去主动惹他们。”
  黑水国据传乃先秦时期小月氏、匈奴相继在此建都,因人称匈奴为“黑奴”,加之城建于黑河之滨,故成国名。西汉时较有名气的匈奴浑邪王的两座主要王城之一的鱳得城就是当时的黑水国都城。
  玲珑娇的清脆声音又传入他的耳内,道:“此国自第二代起,国主定为女人,被尊称为‘无双圣母’,言及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族人的。”
  元越泽好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玲珑娇舒服地坐在她腿上,带掉调皮的浅笑道:“因为临近的黑水国日渐衰落,为生计开始大肆抢劫向来自给自足的无双国,第一代国王战死后,身为外族女子的王后发动族人向西退入大漠。自那以后,无双国就消失了,有人说那一族人灭亡了;也有人说他们在沙漠中心的一块宝地蒲昌海周围又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继续过着从前的生活,‘无双圣母’之称就是为纪念带领他们逃出生天的王后而设,还有其他各种说法。总之,它成了迷一样的失落神话,渐渐亦不在为塞外人知晓。不过黑水国在那之后,因连年受风沙袭击,也渐渐为流沙埋没,旧隋大将韩世龙曾驻扎在那里,在他离开后,一夜间,黑水国完全为风沙所淹,彻底消失。”
  元越泽边听边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玲珑娇才又道:“公子原来是要去找寻无双国。若从洛阳出发,需一路西行,经武威、张掖、敦煌、鄯善、且未,还要往西北走上近三个月,就可达到我的祖国龟兹以及高昌等国居住的草原,无双国消失的沙漠就在草原的东南方。”
  元越泽叹道:“若有你这个向导,我该不会迷路。”
  对于能回祖国一看,玲珑娇露出大为心动的神态,同时却犹豫道:“可是军务……”
  元越泽轻捏了她极有弹性的纤腰一把,怪声怪气地笑道:“时间有都是,不必急在一时。好了,我要回房等侯玲珑小姐晚些时候的拜访了!”
  玲珑娇俏脸更红,用力挣扎出来后,狼狈而逃。
  当晚,玲珑娇踏着月色,潜入元越泽的房间。
  她脸红心跳,虽又羞赧,心中却很渴望将自己献给心爱之人。且她很清楚元越泽对她真诚的爱,故虽然在中土呆久了,受到中土风气影响,开放的性格含蓄许多,她依旧在沐浴过后,按约定找上门来。
  玲珑娇来到门前,探手刚要敲门,就见门扇自动打开,里面一股强大得无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真个人都吸了过去。
  眼睛一花,玲珑娇已坐在元越泽的腿上,房门关得紧紧地,仿佛没有开过一样。
  如兰似麝的处子芳香入鼻,元越泽大力地吸了一口,叹道:“娇娇真香!”
  玲珑娇秀面微红,也不挣扎,直是静静坐在她腿上,美眸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英俊的面孔和深邃的眼神。
  经过洗髓伐毛的她,再非从前那个模样中上的女子。一头乌黑的头发简单收拢在脑后,衬托出一张白净优雅、晶莹剔透、英气勃发的俏脸;长可入鬓的柳眉下,修长美眸秀气惊人,有如点漆;可爱瑶鼻笔直挺秀;淡笑带起嘴角的两个浅浅的梨涡,丰润优美的唇线;无一不具有摄人心神的冷艳魅力。
  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成熟动人的美妙韵味。玲珑娇小的身材起伏有致:胸前玉峰高耸丰慢,由肩膀往下勾勒出魅力无穷的魔鬼曲线。浑圆结实的玉腿好似蕴含着无限的青春活力,弹跳力十足。柔软坚挺的雪臀紧压在元越泽大腿根部,更让他大呼刺激。
  元越泽双手不安分地扣住她纤细的柳腰,隔着单薄的纱衣摩挲着她平坦而无一丝赘肉的饱满小腹,坚硬灼热的巨物勃起,强硬地顶住她的丰臀。
  玲珑娇当然感受得到隆臀下面的火热刺激,“嘤咛!”
  一声轻呼,面色渐红,软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元越泽欲火大盛,将她托起,玉腿大张后,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接着伸出长舌在她耳际的下方颈侧转动挑逗着,双唇不住地亲吻她柔滑细致的每一寸肌肤。环绕粉背的大手不安分地由小腹往上大力摩挲,托起她浑圆饱满的乳房,粗糙的手掌隔着衣服按摩挤压着半凸起的乳头,跳动不已的巨物隔着裤子轻柔抚弄她两片弹性十足的隆臀。
  玲珑娇香躯颤抖,羞涩地合上美眸。
  好似是从元越泽的怪手上传来,也好似是从空气中传来的怪异电流从她每一个毛孔、每一处被元越泽爱抚过的地带侵入到她体内,再迅速走遍全身的每一寸神经肌肉,最后汇集到下体蜜壶最深处,她察觉到花心微微颤抖,一股股湿热粘稠的水流缓缓流了出来,打在干爽的亵裤上。
  玲珑娇窘迫不堪,香肩微颤,呼吸沉重起来,冷傲的凤眼也蒙上一层倍添妖冶魅力的春水,她紧紧地抿着香唇,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元越泽嘿嘿一笑,大手动作减缓,吻上她娇艳欲滴的香唇。
  玲珑娇不自觉地环抱住他的头,吐出生涩的丁香小舌,在他灵活舌头的带领下,纠缠吸吮起来。
  他们温柔地吻着,滚热的身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夜里安静的房间内,只有嘴唇相互缠绵而发出令人陶醉的吮咂声。玲珑娇醉了:在元越泽饱含情意的亲吻下,她仿佛进到梦中,那柔软的舌头简直让她窒息。而她喜欢这样的窒息,她感到了柔情在这亲吻中无限地蔓延,直达到她的心里,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甜蜜的亲吻如一股甘泉流进身体,灌溉两个人的心田,悄悄地滋润着渴望被拥有的灵魂。
  唇分,娇喘吁吁的玲珑娇对上元越泽一对好似深不见底的潭水般蕴含无限深情的眼睛。玲珑娇迷醉了,完全迷醉在了他的眼神里,她只觉越来越热的娇躯骤然变得滚烫,瑶鼻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接着迅速垂下头去,脸光洁的玉颈都红透了。
  元越泽哈哈大笑,道:“娇娇何必害羞?”
  玲珑娇不依地扭动着娇躯,结果更惨,跳动的巨物从她香臀处将更强烈的电流传到她体内,惹得她花心水流加剧,骇得玲珑娇再不敢乱动,软软地靠在元越泽怀里,胸脯剧烈起伏着。她垂着头,嘴角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幸福笑意。
  元越泽仿佛看到她的表情似的,探手开始为她褪去外衣。
  玲珑娇移动不动,满脸羞红地低头看着这心爱男子缓缓抽取她的腰带,灵巧褪去她的外衣。单薄的亵衣下,袒露出里面白皙丰满的乳房和若隐若现的乳头。元越泽手又是一动,玲珑娇紧身长裤立刻被震碎,露出一双浑圆玉润、将她的熟美展现得淋漓尽致的笔直粉腿。
  元越泽身体前倾,把她压在了床上。就在那一瞬间,他飞快地扯去玲珑娇最后一层包裹。秀眸紧闭,微微颤抖的玲珑娇如豆蔻般的冰肌玉肤上红晕更盛,仿佛可以滴出血来,魅态撩人。
  一具玲珑浮凸、肉光致致的娇躯完全展露在元越泽面前:挺翘浑圆的嫩白玉乳上,两粒粉红色樱桃充血突起;紧紧合拢的结实玉腿根部,一层柔软光滑的乌黑毛发温柔地覆盖在鼓起的阴阜上。
  元越泽伏下身去,吻上玲珑娇微张得小嘴着,两根舌头激烈缠斗起来。他的大手却在玲珑娇的香躯上不停地摸索着,胸脯、小腹、纤腰、阴阜、玉腿和雪臀,没有一处放过。
  早已经迷醉在舌吻中的玲珑娇失神的呻吟起来,元越泽的怪手所携带的电流好像突然强烈了许多,凡是他手所过之处,立即变的滚烫,惹得玲珑娇春情泛滥,不停地扭动着娇躯。
  元越泽大嘴下滑,开始噬咬亲吻着她的乳房和乳头。大手则来到柔美的黑森林上,手指轻轻分开玲珑娇无力颤抖的玉腿,顺着毛发探寻向她最神秘的圣地。
  敏感的乳头和阴蒂同时受到元越泽的噬咬和按压,玲珑娇香躯剧震,酸麻中带着愉悦的感觉在她心里逐渐沸腾。她轻轻地低吟,让快感散发出来。
  元越泽的手指向下一探,在娇嫩的小花瓣上借到几滴香气四溢的淫水,再按回阴蒂,增加揉弄的力度。他动作柔缓,充盈着爱意,毫无遗漏地传达到玲珑娇的体内。难以抑制的快感袭上大脑,玲珑娇纤腰微微拱起,小嘴吐出一声长长地娇吟:“恩……”
  元越泽的手指突然离开,这让她舒了口气,同时心中生出空虚失落的怪异感觉,接着腰身用力拱起,螓首摆动,呻吟道:“不……脏啊……”
  原来是元越泽已伏下身去,分开两片白皙的大花瓣,探出灵活的舌头,对两片小花瓣和肉洞展开了挑逗。
  快感令玲珑娇大脑一片空白,玉手拼命抓上床单。她开始幸福地颤抖,浑身酥软,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可以支撑她用力地拱起腰肢。意识模糊中,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舒服,元越泽那带着魔力的顽皮舌头不断在她最神秘的小花园上挑逗,她的蜜壶开始阵阵抽搐,连续喷出大量热流。她虽然看不减,但可以感觉到自己分泌的那些奇怪的液体都被元越泽一口口的吞下,令她心中升起无限地感动和刺激,身体越来越亢奋。
  她的毛发不算太茂密,但分布均匀,从阴阜一直向下,绕过大花瓣,最后在会阴处结合,甚至连那暗红的菊花周围都有几根。
  元越泽用力地吸吮舔弄着,玲珑娇发出欢快的娇呼声,玉腿却死死夹上他的头,令人不知她究竟想否元越泽继续下去。
  元越泽停了下来,玲珑娇的玉腿顺势也松了一下。他迅速贴上她的晶莹小耳,笑道:“娇娇可以了吗?”
  胸口剧烈起伏的玲珑娇勉强睁开眼睛,似嗔若喜地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接着,她感觉到之前顶着她隆臀的火热巨物已经迫至她的泛滥的小花园外,硕大滚烫的枪头强行分开大花瓣,沿着小花瓣,在阴蒂和会阴间上下摩挲着。
  更强烈的快感袭来,玲珑娇扭捏着身躯,鼻息和呻吟声止不住地绵密起来,爱液蜜汁分泌得更厉害。
  元越泽的巨物青筋暴涨,连续跳动着,他再也忍不住了,枪头抵上喷着热气的蜜壶肉洞口,沉腰前刺,狰狞冠头迫开娇艳粉嫩、水光致致的小花瓣,没入蜜壶。
  玲珑娇一声闷哼,保守二十多年的贞操终于失去。但她没有半分失落,因为给的是她心爱的男人。
  许是因为她平时习武,身体素质较寻常女子好上许多,加上前戏充分,故破瓜之痛并没有多强烈。
  巨物扎实地撑满玲珑娇蜜壶花道的内唇瓣里的肉壁褶皱,后槽的肉棱沟则磨刮着内侧的蜜唇花瓣,已是濡湿的肉缝里分泌出更多的爱液蜜汁。
  巨物停止了前进,粗大灼热的枪头左右撩拨着玲珑娇紧箍枪头的小花瓣和抽搐的蜜壶洞口。元越泽低头去爱抚亲吻她,玲珑娇娇躯微微颤抖,热烈地回应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俏脸越来越绯红,爱液汩汩泄出,挺翘的雪臀随着弹跳摩挲的枪头而轻扭着,似乎期待着它进一步的挺进。
  元越泽大手按在她纤腰和隆臀间,微微托起,粗壮的长枪缓缓往前碾压,灼热坚硬的枪头迫开阵阵蠕动的褶皱嫩肉,稳定有力地往她紧窄的花道最深处挤进。
  肿胀中带着酸麻的舒畅感随着长枪挺进而剧烈地刺激着玲珑娇,她的纤腰扭动幅度渐大,似乎不太满意巨物行进的缓慢。
  “滋!”
  巨物行进三分之二时,受玲珑娇的影响,元越泽微一用力,一枪到底。小腹拍打在她的翘臀上,发出“啪”的一声。
  枪头紧顶上比阴蒂还要敏感的柔嫩花心,玲珑娇抑制不住地从喉咙底发出一声娇呼,身体向后弓起,头靠在元越泽肩上,急促喘息着。
  元越泽贴上她柔软的红唇,吮吸着她娇嫩的舌头,大手同时按在她两颗丰满的嫩乳一阵猛烈的揉搓,丰满的乳房被紧紧捏握,娇嫩的乳头直挺挺地勃起。再往下压,丰满的乳房在他的手中揉捏变形。下体则开始了缓慢地抽插。
  花心压力虽然减轻,但随着元越泽抽插,整个花道又传来快感,玲珑娇狂野地吮吸着他的舌头,不断吞下二人混合的唾液。她傲人的雪兔随着元越泽的冲刺和揉捏起伏不定,极有韵致凹线条的小腰不知不觉地向上挺起,摆动迎合着,花心潺潺渗出芬芳的蜜汁。
  二人抽插迎合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深入蜜壶的长枪将紧包的肉壁扩张到极限地高高提起,重重穿入,玲珑娇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魔鬼般娇嫩雪白的胴体亦因下体似潮的快感而剧烈颤抖着。由于兴奋而逐渐膨胀的巨物饱满地撑着她窄小的蜜洞,而每次抽出都会带着新的爱液蜜汁流出。玲珑娇敏感的花心不断被巨物撞击,娇躯越扭越厉害,造成模糊里更强烈的摩擦。
  元越泽被她柔软花心和蜜壶肉芽挤压,长枪持续传来的一阵阵强烈快感,刺激得他动作开始转为疯狂。
  玲珑娇忘乎所以地拱起腰身,挺动雪臀,元越泽十分配合地托住她被淫水打湿的隆臀,配合着她的扭动,每次都将长枪全根没入蜜壶中,顶到花心上,瞬间的极度快感使她小嘴大张,浪叫连连。她的蜜壶肉壁韧性十足、弹力惊人,随着元越泽的抽插,花道内越来越有力的收缩无休止地刺激着枪头,另元越泽畅快得几乎失去控制。
  也就只有她这种练过武的人才敢在初夜时作出这样激烈的反应,换成当初柔弱的卫贞贞或是素素,又或宋玉华,不大声喊痛已算难得,遑论疯狂迎合?
  玲珑娇越来越兴奋,眉头紧锁,绯红的脸蛋上渗出小小的汗珠,赤裸娇体上艳红浓重。随着高亢而充满色欲的高呼,丰盈的娇臀拼命迎合着元越泽的冲击,淫水飞溅。浸在蜜壶里的长枪被肉壁和花心按摩得一颤一颤的,快感如潮狂涌。
  二人狂野地交合着,被阵阵浪水打湿的下体碰撞,连续发出“啧啧”的声音。
  “来了!啊……”
  玲珑娇的香躯突然发出不自然的抖动,她双唇紧抿,先发出低闷的鼻息,接着一声尖叫,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四肢紧紧缠上元越泽。
  花道内的肉壁大范围蠕动起来,强力地箍着枪身,元越泽立即一枪到底,将枪头抵上花心。痉挛的花心猛地喷出大股阴精,被阴精一洒,巨物剧烈地膨胀了几下,激射出一股股强劲的精液,源源不断地冲击着蠕动的花心。
  二人瞬间分泌大量液体,玲珑娇的花道一时间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除了一部分因花心一开一合而透入子宫外,其他的液体则随着肉壁的剧烈收缩,顺着胀满花道的枪身周围溢出,甚至发出“滋滋”的声音。
  二人软软地紧抱在一起,大口大口喘息拥吻着……
  七月十四,晌午时分。
  元越泽与祝玉妍一同出现在凤凰山南麓的一道飞瀑顶端巨岩处,放目俯瞰。
  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唐军与洛阳军小规模冲突不断,互有损伤,整体局势却没有太大变化。窦建德许是为了转移虎牢注意力,五月初时分别向西、北两方派并,分别重创梨唐的土门守将刘世让和幽州大豪罗艺,疆域再次扩展,并于五月末宣布迁都洺州,称夏帝,一时间河北军风头大盛,隐有压着其他几方的势头。窦建德风光的同时浑然不觉自己正一步步主动走向死地。
  魔门至尊决战的地点就在凤凰山东麓太阳溪外半里处的小平原上,婠婠十日前已到决战地点静心潜修。
  祝玉妍美目环顾,最后视线落在东边的一处下坡路上,道:“那里有死尸!”
  二人立即动身奔了过去,来到坡路时,只见地上尸体超过百具,人人身体完好无缺,死状却是狰狞恐怖,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们死前定是见过可怕的事情。
  祝玉妍玉手托着圆润的下颌,沉吟道:“应该是石之轩下的手!这些人衣饰华丽,又配刀剑,显然是想来观战且身份不低的武林人士。”
  元越泽点了点头,经过婠婠等女的宣扬,魔门风头越来越劲,但一统大会却是平淡出奇,教人大失所望。经安隆等人的努力,决战的消息早从水道、陆路等不同的形式扩散出去,使这一战成了万众瞩目的头等大事,战果更成了市井间赌博的对象。石之轩毫不留情的出手杀人,正是借之警告那些想来观战却没资格的人们。
  瞟了一眼凝视凤凰山东麓连绵起伏山谷的元越泽,祝玉妍目光促狭地道:“是否思念石青璇了?”
  元越泽长笑一声,揽住她的纤腰,道:“我是在想若青璇唤你做姐姐,你会有怎样的表情?”
  祝玉妍咯咯娇笑,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二人继续向目的地出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将这片群峰罗列,银波闪闪的山区衬托得静似鬼域。
  元越泽仰望突然泛起稀薄云层的天际,眼神若能透出云雾般叹道:“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人心幻灭。婠儿与石之轩的元神早已争斗纠缠不休,在快达到颠峰的那一刻,天象都被感染。”
  他二人皆是精神修为超凡入胜之辈,早可察觉到进入凤凰山区域时,两股庞大无匹的精神力量在借助自然界的各种力量而互相交锁争斗着。
  祝玉妍轻轻点头,静默片刻,道:“婠儿的精神有如无坚不摧的龙卷风暴,石之轩的精神却好似一个静止无波的无底深潭,看似静止不动,实则潜力惊人。”
  元越泽倏地眯起双眼,微笑道:“玉妍是在奇怪石之轩的反常,我们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祝玉妍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前方一所小石屋倚山而建,没有任何独特之处。但二人都清楚的知道,“邪王”石之轩就在屋内。
  果然,石之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道:“小泽进来说话!”
  元越泽二人面面相觑,不但因为石之轩声音柔和,不含半分杀气,更因为他从未这样唤过元越泽。
  祝玉妍给了他一个眼色,独自往决战场方向掠去。
  元越泽轻轻推门而进。
  空旷的小石屋内除了一张石床外,再无他物。
  威名赫赫的邪王依旧是一身儒服长衫,正闭目盘坐在床上,淡淡道:“坐!”
  元越泽皱眉来到床头坐下,全神贯注地以全身全灵的“心眼”打量着石之轩。
  进屋的那一刹那,他就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自认对魔门中人的了解甚深:从“邪帝”向雨田,到“阴后”祝玉妍,再到现在的婠婠,无不带着某种难以形容,但又颇为引人注目的诡异邪秘的气质,就连英俊潇洒如侯希白,都有几分邪诡气质。唯一例外的是“邪王”石之轩,他可以是邪气迫人,但当他扮作无漏寺大德圣僧,则无论表里内外,均透出一种出尘脱俗的凛然正气,慈眉善目,可骗倒任何人。眼前的石之轩虽浑身不断散发出寒热交加的凛冽气场,邪气也较半年多年更盛,却予元越泽一种至静至极,难以言喻的平和安详和宁静快乐感觉。
  石之轩倏地睁开双眼,利如刀刃的电光激射而出,差点教猝不及防的元越泽灵台失守。 神光一现即逝,石之轩收回凌人的气势,恢复雍容自若的神态,眼中射出慈和神色,微笑道:“听说师妃暄都爱上了你,被梵清惠困起反省。”
  元越泽不知对方为什么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直觉告诉他:石之轩这大半年来实力再次提升,甚至到了连元越泽都无法保证能赢他的境界。
  他神情没有半分波动,一动不动地与石之轩对视,心中微感愕然:师妃暄确实对他生出情愫,却也没到爱死爱活的地步,而且这么机密的消息,石之轩又是怎样得来的?
  石之轩嘴角逸出一抹高深莫测的诡异笑意,油然道:“爱情的甜蜜只能短暂保持,最终的结果都是令人魂断神伤,正因如此,石某人当年才会杀死秀心,让她最美丽的一刻永远停留在我的记忆里。直到我修为在跨新台阶后,才真正为自己当年为解脱内心痛苦的作为而喝彩。”
  元越泽依旧没有开口,目光灼灼地盯视着石之轩,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一样。
  石之轩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或憧憬中,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越显妖异,长叹道:“自那以后,我明白到‘杀’并非世人眼中那样可怕,而是一种少数人才能认识到的‘美’,秀心就是我至今为止最伟大的创作。可惜,因你的出现,令我没能完成人生的第二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指的自然是祝玉妍。
  元越泽突然仰天长笑,如同遇上了人生中最开心的事一般,接着起身步向门外,没有对石之轩的观点发表任何评论,叹道:“今日一战,必可名留千古!”
  目送元越泽远去,石之轩闭起双眼,神色平和如初。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