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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舍身为鼎
婠婠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面色平静至可怕的祝玉妍。
她的思想受到巨大的冲击,什么上界,剑仙,来自后世,长生不死等等离奇事情,就这么从祝玉妍的口中讲了出来。婠婠不想去信,但事实却又容不得她不信,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解释发生在元越泽及他身边亲朋好友们身上那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比如世间怎会有透明却又无坚不摧的金属可以铸成长剑?再比如单美仙诸女的巨大变化。
当然,最让婠婠相信的自然是祝玉妍所讲的元越泽自从四年多前就开始夜夜强入师徒二人的梦乡,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婠婠想否认都没有用,这也正是她在吸收舍利元精前功力一直下降的主要原因。她曾不下千百次的思索这种怪事发生的原因,今日终于知道了答案。原来是那冤家没来到这里时,最喜欢的两个人就是他们师徒俩。
她的心境修为如何与饱经沧桑的祝玉妍相比?连祝玉妍在元越泽的锲而不舍下都对其倾心,更何况人生经历才不过二十余载的婠婠?
但婠婠内心却十分复杂,复杂至一片空白的境地。
祝玉妍露出一个连婠婠都看不懂的笑意,轻轻将她拉到怀中,呢喃道:“婠儿莫要像我这样,最终落得个一无所有,你还记得我几年前对你说的你不要再将圣门之事放在心上,一切只需顺着自己的心而行吗?”
婠婠点了点头。
祝玉妍抚着她的如瀑秀发,叹道:“是我害了你啊!”
婠婠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师尊……师尊心里是怎样看那冤家的?”
祝玉妍凄迷美眸中射出令人魂断神伤的异样光华,望着透过窗纱射进屋内地上的几道昏黄光柱,缓缓道:“我只恨……唉,罢了,世间哪有后悔药可买!”
顿了一顿望向呆望着他的婠婠道:“婠儿日后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下去,不要再让任何东西束缚着你,你在我面前以圣门血誓起誓吧。”
婠婠娇躯一晃,热泪夺眶而出,猛地扑到祝玉妍怀中,一双藕臂紧紧缠住她,凄然摇头道:“师尊不要吓婠儿,婠儿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丢婠儿,婠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祝玉妍脸上现出从没有过的母性圣洁光色,轻声道:“傻孩子。”
声音虽然轻,听在婠婠耳中却是无比的陌生。
那是舍弃了生存念头与灵魂追求的声音。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声音。
婠婠哭得更是厉害。
单美仙道:“其实娘没有死的消息,我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的。师妹来找我,我就到这村子里见了娘一面,她为我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当日洛阳战争开战前,赵德言找上娘,要与阴癸派合作一起谋取洛阳,但娘早就不是几年前的她了,所以干脆拒绝。其后,赵德言以圣门高手需要重新排行为理由,与娘斗了一场,娘到达约定地点时,竟与神出鬼没的石之轩相遇,娘猜他该是为取得和氏壁而来洛阳的,当时娘在冲动下,就与他战到了一起,却不知石之轩不知为何功力大增,娘记起答应你的事情,在二人斗过数千回合,无法分出胜负后,就要离开,哪知赵德言从暗中杀出,偷袭了力竭的娘,让娘惊讶的事情并不是赵德言会偷袭她,而是赵德言的修为几乎可以与万全状态下的娘持平,在那种情况下,娘自然会受伤。战力不足六成的娘只有到附近这个荒废了几年的旧村疗伤,她本可到洛阳找我们的,却又怕给夫君添麻烦。结果就在娘刚刚入定,辟守玄与席风就突然出现,联合对付娘,据娘所讲,他们二人联手的威力,恐怕天下间只有我们一家人这样强横的身体才可以抵抗得住,在那种情况下,师妹又突然出现,为了保护师妹,加上辟守玄与席风二人体内有一股一直在吸引娘魔气的怪气所存在,最终娘在压抑不住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后,只有选择玉石俱焚。”
元越泽本来还是在佳人翘臀上活动的怪手早已停了下来,皱眉仔细听着。
单美仙玉手抚上元越泽的俊脸,又道:“夫君该知天魔大法第十八层是没有人练成过的,但它的功效却也并非一无是处。娘将辟守玄与席风二人重创后,发觉她的灵魂好象出窍了一般,随后的几天里,她都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因为她的身体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开始了重新组合,你见到娘时,应该已经发觉出她与平时不一样了吧?”
元越泽点了点头,沉声道:“她的变化的确很大,与过去有两三分的不同,只觉得更完美了,更让我吃惊的是,她体内没有半分真气。”
单美仙笑道:“那就是重生后的娘了,确切的说,她现在更像是娘的双胞胎妹妹一样,而且她更是恢复了处子之身,你说神奇不神奇?但天魔大法的确还不是完美的,只看重生后的娘武功全失,就知天下绝无完美的武功。”
元越泽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冲动过头,误会了祝玉妍。从赵德言,到辟守玄,再到席风,加上一系列所发生的事,元越泽已经大概推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不出意外,赵德言,辟守玄,席风这三人应该是早就勾结到了一起。而席风很大可能是刘昱手下的神将,当年刘昱以邪法从向雨田那里偷听到《种魔诀》的上半部分,也就是如何培育魔种,那么很可能也会直接传给席风,而席风也可以以之作为合作条件传给辟守玄。祝玉妍显然是承受不住他们二人体内魔种的吸引的,那是来自同一个精神和源头的魔功间相互吸引的特性。最终如不选择玉石俱焚,她很可能也会走火入魔,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灭掉辟,席二人,对人对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元越泽坐起上半身,低头香了一口单美仙道:“我明白了,都是我太冲动了。”
单美仙轻笑道:“夫君虽胆大妄为,却有一个谁也比不了的优点,那就是只要是有道理的话,对你就有作用。”
元越泽嘿嘿一笑,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就要再次‘开战’。
单美仙呻吟道:“快去看看娘吧,我怕她会出事,夫君都要把人家折腾死了。”
元越泽一想也是,起身穿衣。
推开哭累了的婠婠,祝玉妍伸手平静地道:“婠儿把天魔双斩留下,先出去吧。”
婠婠骇然地连退数步,倔强道:“不!师尊请原谅婠儿的任性!”
祝玉妍摇头苦笑,又道:“那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婠婠一愣,转身道:“婠儿就在隔壁,师尊有事情尽管吩咐。”
说完,走到门外。
一阵微寒的轻风拂过,带起端坐床头的祝玉妍长发,后面若隐若现的那双眼眸中满是决绝。
轻轻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祝玉妍望想窗外一望无际的荒凉景色。
时近秋末,青黄遍地,萧煞的秋风不时带起几片枯叶,不知道它们将会落在何方。
就如此刻祝玉妍那颗心一般。
她从未想到过横行天下的自己会有如此多愁善感,为了男女之间的爱情而自绝的一天。
但事实就是这样。
苍白的玉手,缓缓伸向支窗的那根虽说不上锋利,却也不钝的铁棍。
伸到中途的手突然停下了。
她闻到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新味道,那双熟悉有力的臂膀也箍在了她盈盈不堪一握、柔软窈窕却又充满弹力的柳腰上。
祝玉妍呼吸开始急促,微微抽动的双肩,显示出其内心的激动。
但只是片刻,她就平静如初。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门口偶尔吹进来的秋风带起轻微的声响。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祝玉妍突然察觉察觉肩膀上湿湿的,仰头后望。
未等她发出一声,元越泽的大嘴飞快地印上她芳香湿润的樱唇。
祝玉妍身材足有五尺九寸,只比元越泽矮上一点点,后仰的动作,恰好将头靠在元越泽肩上。
元越泽如饥饿的婴儿一样疯狂的吸吮着祝玉妍的红唇。一双怪手更是上下活动,无论是那两座珠圆玉润的高山,亦或是神秘诱-人的圣地,他都像至宝一样把玩品弄着。
祝玉妍一下子就沉醉在热温中,双手主动举到脑后,抱住元越泽的头,瑶鼻中娇哼连连,如兰似麝的幽香随着急促地呼吸尽数打进元越泽的鼻孔。
“咳!”
一声轻咳声不识时机地在门口响起。
祝玉妍突然清醒过来,面红耳赤地奋力想要推开元越泽。
她当然听出那是婠婠的声音。
奈何元越泽蛮牛力气太大,祝玉妍又浑身发软,只好用眼角将哀求的神色传递给元越泽。
元越泽也不回头,一把将祝玉妍横着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转身坐在窗户上,望向门口。
婠婠看也不看元越泽,只对头都不敢抬起来的祝玉妍道:“时间晚了,师尊要吃点东西吗?婠儿这就去准备。”
看她还在对自己使小性子,元越泽淡淡一笑道:“婠儿勿要忙活了,等一下我下厨给你们做东西吃。”
婠婠不屑地娇哼一声,依旧不看他一眼,转身去了。
婠婠走后,元越泽伸手托起祝玉妍的下巴道:“刚刚是我冲动了,美仙把所有事情都解释给我听了,玉妍能原谅我吗?”
祝玉妍情泪汩汩地流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将螓首紧紧地贴在元越泽的胸膛,聆听那熟悉而有力的心跳。
良久,她方抬起头,深情道:“玉妍在引动玉石俱焚的瞬间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抵抗不住他们魔气的吸引力。最终可以重生,只感谢苍天的眷顾,但从婠儿那里听说你为了玉妍而两个时辰头发白了大半,人如行尸走肉,到处找人复仇,让玉妍心中惊惧,只觉配不上你这份深情。这十几日来,一直与美仙在商量如何面对你,本想一走了之,心中却放不下。男女之间的爱情,真的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元越泽抚上她光洁滑嫩的脸蛋儿道:“却也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祝玉妍轻轻点了点头道:“痛苦有多深,那美妙感就有多强烈。”
元越泽低头又吻了下去。大手更是从她单薄中衣领口滑了进去,轻揉那早已突起的连点嫣-红。
得而复失,失而再得,强烈的情绪起伏将祝玉妍的情火全面引发。她只知凭本能而迎合着。
分开时,热泪盈眶的她早已迷失,只迷迷糊糊地察觉被元越泽抱起,不知走向何方。
一阵凉风再次吹进屋内,祝玉妍清醒了少许,才发觉元越泽正把她放在床上,为她宽衣。
祝玉妍一把按住元越泽的手,低声道:“婠儿还在隔壁……”
元越泽才不管那么多,固执地道:“我只后悔没有早日将你娶进门,否则怎会有今趟的变故?”
祝玉妍横他一眼,将小臂送到他眼前道:“要不是今趟变故,玉妍又岂能因祸得福?”
元越泽不屑地看了那守宫砂一眼后道:“如果要这东西和你之间来选,我宁可你没有遇到这次的变故。真正的‘守宫砂’在一个女人的心里,而不该是表面这种无意义的东西。”
祝玉妍明白这是元越泽的观念,他在乎的是一个人的心,而不是这种无聊的东西。幽幽地轻叹一声,祝玉妍放弃了抵抗。
只将她的衣服褪去一半,元越泽开始温柔的挑逗起她那条十分生涩的丁香,由贝齿,舌尖,再到舌底,上颚,元越泽缓缓地引导着祝玉妍,基于女性天生的学习能力,祝玉妍很快就适应起来,一双胳膊亦抱上元越泽的头,忘情地开始享受。
元越泽压在她几乎完美得无法挑剔的身段上,大手开始上下游走,从祝玉妍的呼吸及喉咙间发出的欢快声音,元越泽已知她情火已起。手上动作更快。
看着眼前衣衫尽褪,如同象牙雕刻而成,美得过了头的身体,元越泽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祝玉妍却像个受惊的小鸟般,将一双玉手按在脸上,瑟瑟发抖。
许久后也不见元越泽再有动作,祝玉妍透过指缝一瞥,登时更是羞涩。元越泽目瞪口呆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下面那可怕的东西正怒视着她,使得祝玉妍颤抖得更为厉害。
元越泽附身到她晶莹如玉小耳边轻声道:“今天就算天皇老子来,我也不会再放过你了。”
祝玉妍又怎会听不出粗俗话语中所蕴涵的情义,只有轻吟一声,表示不反对。
元越泽由她的秀额开始,到微闭的美眸,再到挺秀的瑶鼻,红艳艳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蛋,晶莹的耳珠,洁白修长的玉颈。再来到那对极符合元越泽审美观,大小适中的挺翘圆乳。那一对玉峰随着祝玉妍在极力压抑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两点粉色的乳晕,与那情动女子必然生理反应下竖起的鲜红乳头,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她是生育过的,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此刻的祝玉妍拥有的是一副重生的少女身体。
含上其中一粒带着淡淡香气的乳头,元越泽以熟练的手法开始了吮吸。另一只手亦温柔地揉捏着她另一个玉乳。食指划圆,不停挑逗着那变硬的乳头。
祝玉妍被元越泽的手法弄至快感袭上心头,但她竟是异常的保守,银牙咬着嘴唇,不发出半分声响,只从她压抑的呼吸声中,可听得出她春情泛滥。
那对浑圆柔软的玉乳快被元越泽蹂躏到麻木时,祝玉妍还未松一口气,就见元越泽的大嘴已经移动到她平坦光滑,没有半分赘肉的小腹上,又麻又痒的感觉再起,祝玉妍瑶鼻中娇哼开始变重,两条玉腿死死地并在一起,任元越泽的舌头与嘴唇怎样挑逗那露出一小半的倒三角形黑毛与大腿,她都只是娇躯颤抖,依旧不打开双腿。
元越泽向上动了一下,一边以手指调皮地梳理着祝玉妍微微隆起阴阜上整齐的毛发,一边贴上以双手捂面的祝玉妍,低声道:“玉妍若还不想,就算了吧。”
祝玉妍突然拿来双手,面红耳赤地望向元越泽,春水朦胧的大眼睛中闪过失望道:“人家都……都这样了……你还……”
随即看到元越泽一脸坏笑,立刻羞涩地拍了元越泽一巴掌,继续将手捂在脸上。
元越泽道:“那你把腿分开啊。”
祝玉妍手指分开一条缝,羞涩道:“那里……那里……脏,不要亲。”
她当然知道元越泽要吻便她全身的心意。
元越泽道:“只要是玉妍身上的每一块地方,都是干净的,除非你讨厌我。”
祝玉妍眼中闪过感动的神色,撅着嘴道:“好啦好啦!”
一边说竟真的将双腿缓缓打开。
元越泽吻上她芳香的红唇后道:“这才想样子。”
另一只手却滑过那片草地,指尖按上前方的那颗小肉粒上。
“恩!”
敏感地带被袭,祝玉妍终于没法压抑下去了,快感一股脑袭上大脑,她只觉一股电流正有她圣地上那颗肉粒传遍全身。那种美妙感觉,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甚至想都无法去想象得到。于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发出一声细微有如小猫叫春般甜腻的呻吟声。
元越泽大手离开,祝玉妍慌忙紧闭小嘴,内心羞涩万分,她太过于保守了。
不等她胡思乱想,元越泽的嘴已经开始由她敏感的玉腿内侧缓缓上移,指尖,舌头仿佛都带有魔力似的,使得祝玉妍灵台越来越接近崩溃边缘,从她的加重的呼吸及颜色已转艳红的肌肤,颤抖越来越激烈的娇躯上就能看出。
除了最后那块圣地,元越泽已经将眼前这深爱的女子吻了个遍,最后,他趴在祝玉妍被他强行分得大大的玉腿中央。
长长的毛发整齐的覆盖在那最诱-人的圣地上,接近会阴处,自然是毛发较短较少的区域,在那里,元越泽看到了几滴晶莹通透的水珠,水珠后面,一条粉红色的裂缝若隐若现。元越泽望上依旧有些颤抖的祝玉妍,笑道:“玉妍身体都投降了,嘴却还不投降。”
祝玉妍羞涩万分,她心中在高叫:我会和比我小四十岁的男人做这种事!他是我外孙女的夫婿!我徒弟还在隔壁!
心中虽然如此想,她的身体却显得更加兴奋,心中甚至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刺激感。
“噢!”
祝玉妍的喉咙中不由自主又发出一声比刚刚响亮一些的呻吟声。顺着手指缝望下去,就见元越泽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而他的手指却逆向将毛发拨开,中指缓缓刮过那条粉红色的小溪,最终沾满透明液体的中指和拇指一同按在那流着潺潺溪水的洞口与上方的肉粒上。
紧咬着嘴唇的祝玉妍再也忍受不住快感上脑,檀口中飘出一段连续的呻吟声,其中好似痛苦,又有些欢娱。
似是被眼前这既美丽又诱-人沉沦的圣地完全迷惑,元越泽拿开双手,直接埋首在她两腿之间,一股幽香的热气传入鼻孔,元越泽兴奋地分开那碍事的毛发与两片并不肥厚的鲍鱼,探出舌尖去舔压轻划两片粉红色的鲜嫩小花瓣最上方那颗突起变硬的肉粒,那肉粒在其主人高度兴奋下已经翻出包皮,晶莹得如同一颗最美的小宝石一般,元越泽轻轻而又仔细地挑逗着那肉粒,随后又大嘴下挪,以鼻尖继续刺激那肉粒,嘴唇却与祝玉妍下面那张喷着香气与花汁的小嘴完全‘吻’到了一起,舌头小心翼翼地探入紧窄得似乎只能容纳下一根手指的花道前端,在明显感觉到受到阻碍后,就停下动作,以舌头开始刮弄洞口,一边又以大嘴使劲吸吮着越来越汹涌的香液。
“夫君,不要……不要……好难受……”
祝玉妍玲珑柔弱的身子使劲弓起,玉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失神地呻吟着。她的确感觉怪异,但还不至于难受,那是种介于痛苦与快乐之间的感受,她无法说得清,在神智不清下,更是口齿不清。
但她重生过的身体的确很好,若是寻常处女,早被元越泽那灵活的舌头搞到第一次高潮了。
元越泽不知道喝了多少祝玉妍那圣地所流出来的芳香液体,本来这些液体虽然带着女人的体香的,但由于生理问题,一定是咸的,只不过由于爱情影响,会使人脑子里产生一中香的幻觉。
抬起头时,元越泽望上螓首后仰,喉咙里喃喃不知在呻吟着什么的祝玉妍,直接跪到她的胯间,以那可怕的枪头上下摩擦几下,沾足了足够润滑的液体后,终于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
元越泽那硕大无比,几乎可以将祝玉妍下体撑爆的紫红枪头已经顶在祝玉妍柳腰下那从乌黑好看的芳草群中那两片嫩滑红润、闪着光泽的花瓣上。低头望去,那湿淋淋的圣地直可教任何正常男人为只沉沦,将枪尖在两片粉红的花瓣间上下摩挲几下,借着滑腻的香液刺入了祝玉妍的花道。
“噢!”
春情勃发、意乱情迷的祝玉妍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突然坐起上半身,银牙死命咬上元越泽的肩膀。
元越泽停下后,轻抚她的长发,安慰道:“还没进来呐,玉妍怎么这么敏感啊?”
祝玉妍眼角带泪道:“可是好……好疼!”
抚弄半晌,她才平静下来,元越泽坏笑道:“玉妍刚刚不是说了,痛苦有多深,美妙就有多浓烈吗?再说你之前不是……”
他想说的是这又不是她的第一次。
祝玉妍忙按上他的大嘴,不高兴地嗔道:“玉妍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说以前,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元越泽尴尬道:“是我的不对。”
说话转移注意力的当,元越泽的枪头猛然前刺、祝玉妍的两片沾满黏滑液体的水嫩小花瓣亦被引动,带到洞口中少许,元越泽只觉突破了那层肉膜后,枪头被层层褶皱及小肉芽紧紧裹住,异常的舒服。低头望去,就见长枪只进去了一小半,沿着那泛着水光的洞口,一大滴鲜红的血伴随着晶莹浓稠的透明液体流了出来。
破瓜之痛,对于祝玉妍这样敏感的女子更为难以忍受,一声痛苦的尖叫后,泪水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哀求道:“停……停一下,好疼……”
元越泽安慰她几句后,一边问头地亲吻她香唇,一边以温柔的方式时轻时重地揉捏挤压那对丰挺而有弹性的玉-峰,指尖更是不是地在那石化竖起的嫣-红上旋转,带起祝玉妍一声又一声忽高忽低的喘息娇啼。元越泽也再次开始在早就泥泞不堪的狭窄小路中挺进。
直到二人紧密连接,合成一体,祝玉妍又发出一声尖叫,只是这次明显不是完全痛苦的意味了。元越泽没有动作,低头感慨道:“玉妍,我终于拥有了你,元越泽对天发誓,以后若有半分愧对你,就请师傅下界亲自诛杀我!”
祝玉妍秀额带汗,浑身酸软,已经抬不起手指,有气无力地道:“以后玉妍就是你的妻子,再无其他……身份了……”
元越泽紧紧贴在她滚烫的娇躯上,神驰物外。
随后缓缓地动了起来。
随着元越泽有节奏又温柔的动作,祝玉妍破瓜之痛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愉快与畅快感,随着巨物的每一下进出,祝玉妍都可以感觉地到自己那被填得满满的花道壁受到元越泽那灼热坚实的枪头菱角摩擦,每多摩擦一次,她就觉得快感增加一分,如电流般的快感让她开始有了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感,整个人都好象进入了神游太虚的境界,她的檀口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婉转娇吟,情火已经全面爆发,身体亦开始主动配合起元越泽来。元越泽前刺,祝玉妍不顾伤口疼痛,下意识地提臀相迎。元越泽后撤,祝玉妍就将香臀尽量放低,准备迎接下一次猛烈的冲击。
“夫君……太大了……我要死了……死了……呀!”
半个时辰后,忘情高呼的祝玉妍终于一声嘹亮的娇啼后,达到了高潮,她紧紧地搂住元越泽,仿佛要将自己剧烈颤抖的身躯挤到他的身体里似的,嘴中更是如梦呓般喃喃自语,花道里的褶皱与小肉芽如同具有生命一般痉挛蠕动起来,长长的窄小花道终点,猛地喷出大股元越泽似乎都可以闻得到味道的芬芳凉滑液体,全部浇在硕大的枪头上。同时,花心更是将枪头死死卡住,挤压收缩,那种刺激感强到即使元越泽都无法抵抗。
一声虎吼,元越泽长枪射出精华,一波又一波,仿佛没有终止地打在祝玉妍的娇嫩子宫壁上。
二人依旧连在一起,元越泽一边吻上目光涣散的祝玉妍呵气如兰的小嘴,一边努力吸着她檀口中的香液,并再次挑逗着那根小丁香。
祝玉妍还在回味着刚刚那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觉,对其他事物全不理会。
隔壁的婠婠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隔壁的每一丝动静,听到元越泽的话,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到底对元越泽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她知道,其中的确有男女之情存在,否则怎会生出嫉妒的心态。但倔强乃是婠婠的天性,她心中冷哼一声:哼,你异日如果对师尊不好,婠儿一定不放过你!你也休想婠儿对你臣服!随即婠婠心中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那冤家把师尊祖孙三代全给收下了,这真的是前无古人了,很可能也是后无来者。天底下还有他这么放肆的人吗?
接着又暗忖女人第一次是什么样子的?听师尊刚刚的尖叫,好象痛苦得比死都难受,后面的声音却是分不清快乐还是痛苦,再到现在,那明明就是欢娱的呼喊声。
婠婠听得入神,不止不觉间竟娇躯发软,直坐到椅子上。
似乎是受激动情绪影响,元越泽有史以来第一次半个时辰不到就‘交枪投降’。
到了两次极乐之境的祝玉妍如烂泥一般蜷在元越泽怀里,一边平缓急促的呼吸,一边看着周身上下淡淡的光晕。
两刻钟不到,光晕消失。
元越泽痴呆地望着怀中的佳人。
此刻的祝玉妍,完全达到了炼化后的商秀珣那个级别。完美得无法靠语言文字去形容,慵懒中带着清丽,淡雅中带着风情。
祝玉妍第一次感觉到了两情相悦,山盟海誓的美妙动人滋味。在使用了玉石俱焚后,她甚至连当年与石之轩的事都给忘掉了。
按住元越泽依旧在整理凌乱芳草的坏手,祝玉妍呻吟道:“不要了,好疼。”
元越泽微微一笑,坐起身子,将不远处的衣衫扯了过来。
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朵触目惊心、颜色鲜红的处子梅花正在怒放着。
从衣衫内掏出一张纸片,元越泽递给祝玉妍。
祝玉妍莫名其妙地打开后,看了一遍就惊呆住了,良久后方回过神来:“这是‘道心种魔大法’,夫君从哪里得来的?”
元越泽将遇到向雨田一事详细地为她解释一遍,又在她镇静的神色中道:“当日向老要将大法传给我时,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祝玉妍迟疑道:“女子可以练吗?”
元越泽笑道:“应该没问题,我与向老谈了许久,就是关于如何让你快速练成一事。”
祝玉妍依旧皱眉道:“这上面记载了三种方法,哪种都不简单,前两种是传统的,但要到哪里去找‘炉鼎’,照你所讲,向雨田都要花费几十年方能遇到一个上佳‘炉鼎’,足可见‘炉鼎’难求。”
元越泽得意地抓了一把她的酥胸,随后拍着自己胸脯道:“不才区区,舍身为鼎者正是在下。”
祝玉妍骇然道:“不!那岂不是要你死吗?”
元越泽大笑道:“你且听我细细道来。我与向老商量后,在向老丰富的经验下,想出一招迅速培养魔种的方法,就是利用‘邪帝舍利’中的杂气,那些杂气足足相当于寻常人百年左右的修为,是培育魔种的上好材料。至于我这个‘炉鼎’,则是百年难遇的,不是我吹牛,如果说道心坚定,我是第二,恐怕天下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而我也不需要死,只需要你将我的所有生机和功力全部吸走,死气留在我体内就可以,向老已在我身上下了‘囚神术’,我的元神是不会有事的。”
祝玉妍依旧不同意道:“可是,按照这上面记载,大法要想臻达大圆满境界,‘炉鼎’就必须要死的啊!否则大法不是依旧有破绽吗?”
元越泽道:“不会的,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我们之间有如海深的感情,向老更是预言在你我灵欲交融,真气混合后,你的种魔大法不但是前无古人的,也绝对是后无来者的,那是由魔入道而成就的‘道魔合流’,至于那小小破绽,完全不必理会。”
祝玉妍朦胧的美眸中射去强烈的憧憬神色,突然又黯淡下来,伏在他胸前犹豫道:“可是你的功力全失了该怎么办,还有两个多月,你就要去关中了吧?”
元越泽点了点头道:“我可以重新再练,你知道我那套心法练气很快的,向老也说过一旦你的种魔大法成后,我只要经过静修,很有可能会把把死气融入了我的道胎里,对我恢复修为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不分开,你年纪虽然是家中的大姐,但无论处事,经验,交际都不如美仙,所以你干脆就是名义上的大姐,真正的大姐,还是让美仙做才好。”
祝玉妍当然知道元越泽说得不错,她的性格的确只能做名义上的大姐大,但依旧佯装不悦地皱眉道:“反正我什么都不会,行了吧。”
元越泽大笑道:“还敢作戏?你知我说话就是这样直的,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祝玉妍轻拍元越泽胸口几下,睡了过去。
她的心里万分满足,以她的性子和经验,自然跟在元越泽身边是最理想的,她甚至都不担心元越泽会在做客关中前恢复几分功力,因为她一旦大法得成,那就代表着元越泽也不会遇到危险。
元越泽望着怀中熟睡的昔日女魔头,感慨二人之间练‘道心种魔大法’方式的奇特,庞斑要是遇到个主动献身愿意做炉鼎的人,害哪用靳冰云牺牲?不过元越泽与祝玉妍之间的情况太过特殊,这中情景只可遇,而不可求。本来向雨田也曾向元越泽建议过要祝玉妍尝试一下他想出来的那个办法,就是自行培育道胎,毕竟身体的韧性是可以抵抗得住压力的,但元越泽思索后却拒绝了,因为他当时也考虑到了时间的问题,不久后到关中,不用想也能猜到将有许多有敌意人在等着他们,杂鱼角色倒不用考虑,但如宁道奇,四大圣僧这些都没露过面的人,很有可能会在关中现身,阻拦元越泽离开,他们的目的当然是不让元越泽取得宝藏,尤其是日后他们如看到元越泽与祝玉妍成了夫妻,而辟守玄与席风勾结,必定使本来已经开始走上正道的阴癸派再次变质,如此以来,就算祝玉妍在种魔大法大成后,将阴癸派再收回,但正道那些人都会把责任推到祝玉妍身上,当然,与她有最亲密关系的元越泽也同样不会被那些白道中人放过。
思索片刻,元越泽暗下决心:尽快助祝玉妍练成种魔大法,这样自己恢复功力的时间也会多一些。
拉过被子,二人就这样敞着门,睡了过去。
第075章 阴谋不断
梁都。
寇仲与徐子陵聚在贯通南北城门的南北街中福生菜馆一个偏厅处共进晚饭。
华灯初点下,街上人车争道,除了规模较小,其热闹可媲美洛阳的天街而不逊色。
寇仲顺着窗户望下去叹道:“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彭城、梁都握在手中了。”
徐子陵没好气地道:“要不是贞姐送来九十万两银子,百姓生活还不知要多久才会安定。”
寇仲干笑一声,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口齿不清地道:“嘿嘿,所以说‘天助我也’嘛!”
徐子陵道:“这样下去,早晚要和落雁嫂子对上,你该怎么办?”
寇仲一愕,露出一个苦笑,没有言语。
二人沉默了许久,寇仲方道:“若是统一契机已到,我就将这二城送给她又如何?反正我们本就是一无所有的混混,大不了再过回从前的日子。”
徐子陵微笑道:“还好你有良心。”
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寇仲。
寇仲疑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惊讶道:“落雁嫂子怎会和我想的一样?还有这上面说的宋二哥竟是一直在与元大哥作戏?”
徐子陵道:“这是今天其飞送过来的,我看了一番,原来元大哥他们都是无名英雄,而宋二哥似乎也不太想做皇帝,结果他们就想到了你,写信来说如果你愿意,那么等契机一现,落雁嫂子就会把洛阳的一切都交给你,他们一家到山中过快活日子去。”
寇仲一把按住徐子陵的胳膊叫道:“子陵,他们这是在害我!”
见徐子陵的古怪表情后,寇仲咳了一声道:“我知道无论元大哥,还是宋二哥,抑或是你,你们都希望做遗世独立的高贤隐士,过那些淡出鸟儿来的日子。而我和你们刚好相反,觉得生命悠长难渡,最沉闷是每天都是重复昨天的历遇,所以必须找些新鲜玩意来解闷。我从前已说过,我只想享受争霸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坦白说,做皇帝确是非常闷蛋,据鲁大师说秦始皇于国事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裁决,每日竟要用衡石秤出一定份量的文牍,非批阅完不肯休息。在帝位的十二年中,有五年是在巡狩中渡过。所以就算最后我有能力一统中原,我都会把帝位让出来给有德行才智的人,然后我们继续过回小混混无拘无束的日子。”
“少帅说得好,妃暄佩服。”
一把有如仙乐般悦耳的声音,温柔地从门外传来。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一震,朝声音来处瞧过去,只见身穿男装儒服,淡雅如仙的师妃暄,盈盈俏立在门口。
寇仲起身道:“师仙子,我们又见面啦!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从容自若的师妃暄不禁被他的搞怪动作逗地轻笑一声,宛若百花怒放一般,瞬间将偏厅变成仙境。
还好,寇仲二人看元越泽一家看多了,对此刻的师妃暄亦有了抵抗能力,只一呆后,将她请入席中。
寇仲道:“师仙子所为何来?”
师妃暄深望了一眼沉默的徐子陵,望向窗外,答非所问地平静道:“少帅在两个月时间内崛起,先平梁都,再攻彭城,数日前又将下邳收在手里,北方的窦建德虽收服徐圆朗,却是鞭长莫及,南方的李子通惨胜后已无法保住现在的领地,少帅的下一步计划是否是沿海的贸易大城钟离呢?”
寇仲苦笑一声道:“仙子果真非同常人,小弟的意向全被你猜中啦!”
师妃暄清冷的玉容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少帅谬赞了,但妃暄并非什么仙子,你可以叫我‘师姑娘’或是‘师小姐’,请勿再提‘仙子’二字。”
寇仲打蛇随棍上道:“那我就叫你妃暄好了,多亲切。”
师妃暄依旧微笑,也不答他,又道:“少帅与徐兄已经是名满天下的英雄人物,你们二人不但战绩彪炳,且由于是于低层的市井出身,形象比之来自高门大阀的隋朝旧臣宿将,又或凭黑道起家的枭雄,更获得人心,故附近一带的武林人物,有志气的壮丁,纷纷前来归附。单说梁都,附近的十四个城镇,二百多条村落,全部尽献所有向少帅投诚,足见少帅的魅力之大。如今的梁都,除了规模外,真的不比洛阳差。”
寇仲记起傅君婥与卫贞贞千叮万嘱二人一定要小心师妃暄,此女的言辞比她的剑还要锋利。一套话下来,连寇仲亦听得迷迷糊糊,不知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后,寇仲笑道:“师小姐若有话,请直说不妨。”
师妃暄微微一怔后道:“妃暄绝无歹意,刚刚一番话尽是出自肺腑。最后听到少帅那句‘即使得了天下,也要让给有才能的人’后,妃暄更是感动不已。”
寇仲收敛笑容,脸容露出凝重的神色,缓缓道:“这世上真能令我寇仲动心的事物屈指可数,现时排在头位的就是能压倒其他所有竞争者,成为天下之主,以我相信对百姓有利的方式,去让他们过幸福太平的日子。我或者不是治国的长材,兼且懒散,可是此刻天下需要的并非一个有为的君主,而是像我们兄弟二人练‘长生诀’般,睡觉才是练功的最佳法门。我以为,隋朝已为新朝打下坚贯无比的基础,无为而治才是最好的治国良方,只要能让人民休养生息,国家就可强大起来。师小姐以为然否?”
寇仲已从师妃暄的话中听出她来劝降的意思,而且她手握着一个关键:寇仲并非是为了皇位而争天下。岂知机敏的寇仲未等她将来意说出,率先封堵住她接下来的话,使得师妃暄积蓄的势力瞬间溃散。
因其无所守,故而无所不守。
师妃暄的剑道终于失灵了,她连守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好比师妃暄从进入厅内就开始缓缓拔剑,但就要完全拔出来时,被寇仲抢先一把按住她的素手,长剑又被拍回剑鞘,而师妃暄无论如何再用力,都拔不动。
师妃暄终于愕然,良久后方露出一丝苦笑道:“少帅的话果然如你的刀一般,锋利无比,一往无前。”
随后又望了一眼徐子陵。
徐子陵有些不忍地插口道:“师小姐今日可还有其他事吗?”
师妃暄无奈地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寇仲面前。
※※※婠婠回过头来,赫然见到淡雅的单美仙正坐在她对面,小口啜茶。
婠婠霞烧玉颊,暗道刚刚听得太入神了,真丢人。
二女一言不发地对坐半晌,婠婠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师姐,你以后和师尊……”
单美仙听出她的意思是想问母女同夫,日后怎么摆正位置的问题,于是轻轻一笑道:“师妹向来以大胆著称,怎么今日说起话来都这么犹豫?”
婠婠显然不敌对面的上一代魔门‘圣女’,只有白了单美仙一眼,低头喝茶。
单美仙道:“这有什么!我是我,娘是娘,就这么简单喽!”
婠婠先是一愕,旋即露出释然的表情:单美仙与单琬晶跟着元越泽五年了,也没红过一次脸,可见他们早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婠儿莫非是日后不敢面对玉妍?”
元越泽的声音想起,话音未落时,他已经衣装整齐地坐在单美仙身边。
不等婠婠开口,单美仙拍掉元越泽不老实的怪手,横了他一眼道:“我去看看娘,她比谁都保守,你要是乱来,我可不饶你。”
看着莲步款款的单美仙窈窕婀娜的背影走出门外后,元越泽对低着头的婠婠笑道:“丫头怎么今日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刚刚听完了一整部春宫曲的婠婠大窘,任她再大胆,作风再开放,在没脸没皮的元越泽面前,都只是小儿科。
平复下来后,婠婠抬起隐约泛着某种秘不可测光辉的俏脸,平静地道:“婠儿几年前得知师尊天魔大法大成时就惊骇万分,再后来师尊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她从前对婠儿也像亲生女儿一般,但她的眼中是看不出其他感情的,可就在天魔大法大成后,她经常都对婠儿说不要让任何东西束缚婠儿,当时人家只以为是天魔大法大成后,练者的气质会起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才没多想,岂知今日师尊竟会在你走后将你们的事情全部告诉人家,并立下死志,再想起当两个时辰内黑发变白,婠儿才真的明白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浓烈。”
说到这里,婠婠停了一下,又仿佛自言自语道:“在婠儿心中,师尊就是娘亲,她是天底下最命苦的女人,苦到只有死,才能解脱。婠儿一直以为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配得上她,即便是石之轩,又或者是你,都不配。”
元越泽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随后怅然道:“既然玉妍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也该知我未到这里来时,最想见的女人就是她,那种感觉很炽烈,我也不知为何会有那种感觉。但你所说的配与不配,都是个旁观者的看法,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是最明白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句并不适用在爱情上。”
婠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担心地道:“原来向雨田还活着,那你要是为助师尊练成种魔大法,关中之行岂不是危机重重?”
元越泽断然道:“我意已绝,不要说了。等我异日恢复后,再助你也练成种魔大法,你也别怪我厚此薄彼,毕竟我这样的上好‘炉鼎’只有一个。”
婠婠愕然,呆呆地盯着元越泽。半晌后,闷哼道:“哼!人家又不像师尊对你爱得那么深,你若不死,人家的种魔大法会有破绽的。”
元越泽失笑道:“那就死呗,又能怎么样?”
婠婠又是一呆,再娇哼一声道:“人家才不上你的当,你若想要人家自愿嫁你,除非你到洛阳天街上跪地求我。”
元越泽身形前探,一把扣住婠婠小手,起身就往外走。
婠婠惊道:“干……干什么?”
元越泽头也不回道:“到天街求婚!”
婠婠用力挣扎,骇然道:“不!”
寇仲与徐子陵呆望着桌上的信笺,落款是:秀宁。
师妃暄早已离开。
良久,寇仲托着下巴,匝巴着嘴道:“李世民不是只请了元大哥一家吗?怎么还来请我们?”
徐子陵面色复杂地望着师妃暄消失的方向,缓缓道:“听贞姐说,当日就是李世民托李秀宁邀请的元大哥,他这一手对你来说也正让你无法招架。”
寇仲苦笑道:“当日在洛阳一见李秀宁,我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一手真的厉害,唉!”
徐子陵犹豫半晌道:“听贞姐说,李秀宁好象……好象是对……”
寇仲伸手打断他,颓然道:“不用说了,我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
徐子陵无奈道:“现在除了我们很少的人知道宝库早已被元大哥拿走了之外,其他人都以为元大哥接受邀请就是走进陷阱,李世民看来还是不放心,所以也邀请了我们,自然是要分化你和元大哥的关系,唉!试想你与元大哥被安排在李秀宁的两侧,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难堪的事吗?”
寇仲咬牙道:“居然还是让师妃暄来送信,就是要我无法拒绝,他娘的!”
徐子陵道:“你都答应人家了,不去也不行了,你准备好怎样去面对李秀宁了吗?”
寇仲答非所问地道:“李小子休想我会落在被动,我不但要去,还要把他李家闹个鸡犬不宁!是了,离去关中还有段日子,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师妃暄的好,她锲而不舍的精神,连我都差点被感动了!”
徐子陵望了一眼群星灿烂的夜空,叹息道:“天晚了,回去再商议吧。”
婠婠挣脱不开,只好哀求道:“冤家,你放过婠儿吧。”
元越泽趁回身,一把将她颤抖的娇躯抱住道:“连玉妍被我夜夜入梦骚扰了五年,都承受不住,你这小妮子又怎可能坚持这么久?”
婠婠提起赤-裸的玉足,狠狠踩了元越泽一脚,没好气地道:“你还说!”
元越泽贴向她的晶莹小耳道:“你只说有没有动心就可以,若你不愿意,我怎会强迫你!”
婠婠泫然欲泣道:“可是人家怎么面对师尊,你这样就来和人家说这些事,对得起师尊和师姐吗?”
她其实早被元越泽弄得六神无主,只是脸子上放不下而已。
元越泽无奈一笑道:“玉妍嘱咐我要主动一些,否则以我的性子,怎会如此?”
随手从怀中抽出一物,放在鼻前大力一吸,又在婠婠面前得意地一晃。
婠婠看清楚后,小脸儿‘唰’地一下红透,仿佛可以滴出鲜嫩蜜汁的水蜜桃一样诱-人。
元越泽手中之物,正是半年多前从婠婠身上硬取去的洁白肚兜。
素来大胆开放的魔女此际羞涩万分,美艳得不可方物,一愣后伸手就抢。
元越泽岂会让她得逞,二人又开始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单美仙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二人叫到祝玉妍睡着的房间内。
婠婠不敢看向祝玉妍。
只休息了半个时辰就醒来的祝玉妍也不敢看婠婠,只是强装镇定道:“婠儿,我把宗主之位传给你,待我种魔大法成功后,就将阴癸派再夺回来。”
婠婠一生的最大目标是振兴魔门,此刻又坐上无人不羡慕的魔门第一大派的宗主宝座,心中却是一片空白,没有半分惊喜。
祝玉妍红着脸继续道:“你们两人的事,自己解决吧,不要……不要顾忌什么。”
越说声音越低,此话虽是发自真心,非但没能去掉婠婠心中的魔障,反是使她更加下定决心不与元越泽走到一起,否则只会让祝玉妍难堪。
四人用过饭菜,开始商量正事。
时近腊月,冰天雪地,处处银妆素裹。
点点雪花,徐徐飘降,填满整个天空,仿佛刹那间将刚刚的时空转化到另一天地。每点雪花都带有飘移不定的性格,分异中又见无比的统一。襄阳主街上人来人往,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情景,较远的地方全陷进白蒙蒙的飘云中,为襄阳城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浓淡,有如一幅充满诗意的画卷,把一切都以雪白的颜色净化。许多居民为此欢欣雀跃,以欢呼和微笑迎接瑞雪的来临。
襄阳城主府。
辟守玄、席风、赵德言、钱独关四人围着火锅,把酒言欢。
对饮一杯后,席风凝望窗外的茫茫雪雨道:“这场瑞雪是个好兆头,只要我们的计划不出乱子,中原必定掌握在我们手里,圣门中兴的日子就要到了!”
钱独关却叹道:“石之轩又怎么办?”
一提起‘邪王’,屋内的几个绝世高手竟都沉默起来。
窗外的雪花下得更大更密,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被浓得化不开白皑皑的冬雪笼罩,茫茫一片。
赵德言一双鹰目精光暴闪,闪起智慧的光芒,笑道:“根据圣门先祖遗训,两派六道约每二十年须举行一次聚会,推举领袖,上一趟聚会在二十年前举行。现在统一契机隐约已现,西有慈航静斋通过李家占尽上风,东有名为我圣门中人,却不为圣门争取利益的元越泽,两派六道此时再不团结,待天下一统后,将重陷沦亡之险。在这种形势下,圣门诸派的‘二十年聚会’有再次举行的必要。其他几道虽不承认辟师叔的身份,但我们三人若以灭情道,魔相宗,阴癸派的名义联合起来,就有绝对的资格召集大会,石之轩必来出席,合我们三人之力,便有机会杀死他。”
席风嘿嘿一笑,脸带狡诈地道:“言帅可将召开地点选在成都,石之轩的女儿就住在离成都不远的黄龙,到时候,嘿嘿!”
屋内其他几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蓦地,四人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一身素白劲装,长发披散双肩的祝玉妍仿佛从土里冒出来一样,凭空出现在宽大的桌子一角,随意地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檀口中。
席风四人表面虽无任何表情,心中却升起前所未有的惊惧感:屋内除了钱独关外,哪一个不是修为天人的不世高手?却在毫无知觉下被祝玉妍潜了进来,看她那淡雅中带着风情,随意嚼菜的慵懒诱-人姿态,绝不是靠内功保持的十八岁容颜,怎能不叫四人震惊!
入鬓秀眉轻轻一蹙,祝玉妍为自己倒满一杯,举起对四人示意,以清越剔透中带点诡异的甜美声音道:“为了今冬第一场大雪,干杯!”
四人心中顿时又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玄之又玄,却绝非好事的预感。
自顾自地饮了一小口,祝玉妍放下酒杯,美眸飞快扫过四人,瞳孔突然变得神采飞扬,如若电闪,其中更好似藏着近乎妖邪的魅力,配合着有若天仙的曼妙体态及幽雅气质,使人非但没有怪异的感觉,反是心生余悸。她的眼光利若刀剑,修为如其他四人者,亦感到自己的衣服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的状况完露在祝玉妍的观察下。
“哈哈!”
席风率先发出一阵长笑,惊醒同桌其他三人。接着目射神光,紧盯祝玉妍,缓缓道:“祝尊者不但死而复生,功力更提升至如斯强的地步,席某人即便不甘心,也要向你写个‘服’字,天魔大法,果真名不虚传!观人察物术亦是高明无比!”
‘观人察物术’乃魔门秘传,但失传已久,正是向雨田将口诀传给元越泽,再由他转传给祝玉妍。
祝玉妍如葱玉指掩上檀口,轻笑一声:“过奖了!”
席风四人顿时面色大变。
天地骤然色变,周围一切消失于无形,四人只觉身处一个阴风阵阵,鬼哭狼嚎,邪气铺天盖地的地狱中,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极真实,绝非天魔大法上所记载的‘天魔音’可以达到。
周围一切再次恢复如初。
修为最低的钱独关已经瑟瑟发抖,冷汗不住地流了下来。
席风三人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异口同声地失声道:“道心种魔大法!”
祝玉妍淡然一笑,若是元越泽在场,肯定会被勾走魂魄,可席风三人却是被那一笑弄得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辟守玄强行压下狂乱的心跳,平静道:“玉妍若是有恨,尽管对师叔来吧,虽不知你有何奇遇,但如今的你,一定可以光大圣门了。”
祝玉妍轻摇头道:“玉妍再不孝,也不会让师尊唯一的师弟死在自己人手上,师叔若是真的一心为圣门,玉妍绝不怪你,但你可知他们的背景?”
她指的是席风与赵德言。
辟守玄一愕。
祝玉妍又道:“席风是大明圣尊手下两大神将只一,言帅亦与突厥邪教合作,他们怎会一心为我圣门的前途而奔波?”
就在祝玉妍还在以动人的声音娓娓讲述时,席风与赵德言眼中精芒连闪,仿佛比雨天的雷电更能摄人心魄,二人一起出手,围攻祝玉妍。
祝玉妍依旧端坐在桌角,目光深邃地望着二人,一字一句地道:“你们二人若肯交代大名尊教与突厥邪教的秘密,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直把这一整句话说完,祝玉妍方抬起藕臂,轻轻拍出两掌。
这随意的两掌,看在席风与赵德言眼里,以他们刻下足可位列天下前十名以内的超绝修为,也是大吃一惊。
祝玉妍在开口时,二人的攻势已起,可偏偏她那缓慢的语速讲完整句,二人的攻击竟还没落在祝玉妍身上,而她分别向两人拍出的手掌更是突破了时间的局限,使席风二人的灵觉发现在击中祝玉妍之前,必会先给她拍中。
这太滑稽了,完全不合情理。后发的掌势怎可快过二人先至的攻击?但这感觉却偏偏是那么地真实。
震惊下的席风二人猛地收招,顾不上气血倒流带来的痛苦,再聚起攻势,左右夹击祝玉妍。
祝玉妍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从地席上缓缓站起,向前方的虚空处点出一指。
直到她舒展挺直窈窕的柳腰前一刹那,一侧的辟守玄惊异地发现,她还是在坐着。
种种诡异却又无比真实的现象,在祝玉妍身上层出不穷。
毫无花巧,所取方向莫名其妙的一指,正点在席、赵二人气机相连的位置。
赵德言突然觉得有点冷,低头望去,右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婴孩拳头大的洞,鲜血正汩汩地流出。辟守玄与钱独关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祝玉妍好象动都没动过地依旧坐在那里吃菜。
席风早就不见了踪影。
第076章 妓女情结
大雪既停,天地间一片银白。
襄阳城主府内院大花园左侧的一所厢房。
里面是个大书房,画桌上摆了文房四宝和写画的宣纸等物。四壁则挂满字画,充满书斋的气息。
祝玉妍悠哉游哉地半卧在大书桌后的卧椅上,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座下众人。她一动也不动,庄严圣洁得仿佛一尊菩萨,但其身上所暗透的诡异气质却是魔门心法特有的气息,又好似是妖冶的魔像。两种极端相反的气质,构成了慑人心魂的玄异魅力。
婠婠恭敬地站在她的身侧,低垂螓首。
辟守玄、闻采亭、旦梅、云长老、霞长老、白清儿、钱独关一众人承受着祝玉妍那仿佛可看透玄黄的目光洗礼,人人不期然心生颓然,只觉在座上不知有什么奇遇方练成魔门失传了的‘道心种魔大法’的祝玉妍眼前,心中再无半分可以隐瞒的秘密的可怕感觉。
座下几人皆是心神俱颤,要知道他们选择臣服在辟守玄之下,究竟是为了圣门,还是为了自身利益,没人能说得清,祝玉妍若是怀恨在心,虽然为了魔门的将来不会下杀手,却绝对可以将他们狠狠折磨一番,以做警告。
气氛沉默至尴尬之时,祝玉妍轻轻叹息一声,收回凌厉的目光,仿佛从九天外传来的飘渺声音响起:“你们都起来吧,这次事情就这样算了,下不为例。”
祝玉妍在宗主位子上坐了几十年,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座下数人心中一松,如获大赦,暗自惊喜不已。几人异口同声道:“我们日后若再有异心,甘愿受宗主任何惩罚。”
祝玉妍起身拉着面无表情的婠婠的素手,对几人道:“我早在一个多月前已决定将宗主位子传给婠儿,你们日后要好好辅助她。”
座下几人大惊,各有所思却又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施礼后方站到一旁。
祝玉妍望了一眼依旧低头跪在地上的辟守玄,眼中失望神色一闪即逝,淡淡道:“师叔起来吧,我连言帅都能放,又怎会难为你,何况你已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了,玉妍没对你说清楚那些改革的详细来由,我也有错。”
辟守玄忙道谢起身。
几人再次施礼后走了出去,只余书桌后的师徒二人。
婠婠秀眉蹙起,轻声道:“师尊,师伯公他……”
祝玉妍没有答话,放眼望向窗外的白雪,声音开始转冷:“我们已仁至义尽,接下来就没什么顾忌了,哼!我就好好来一场‘反客为主’给他们看看!”
元越泽来到城主府,慰问了一番劳苦功高的沈落雁,当然,具体用的什么安慰手法,恐怕外人是无法知晓了。
出得清幽后院的拱门,元越泽正好遇到从拐角处出现,迎面而来的任媚媚。
“哎哟!”
任媚媚漫不经心,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一头扎进元越泽怀里,似是被撞痛了,发出一声轻呼。
元越泽顺势一把揽住她的水蛇腰,贴着她的小耳低声笑道:“任大姐怎么如此不小心。”
数月不见,她依旧艳光四射,但眉宇间却带着幽怨及一丝连元越泽也看不透的复杂神色,她的身材依旧是那样的火爆,一身宽松的秋装依旧遮盖不住她那傲人的曲线,特别是那对裂衣欲出的双-峰,最是显眼,此刻,这对‘宝贝’正与元越泽的胸口做着最亲密的‘接触’。
任媚媚刚刚就要来与沈落雁谈论关于冬季城市扩建所需费用的筹划问题,哪知侍卫告诉他城主正在后院沐浴,经过数月相处,她与沈落雁二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异常的好,又曾多次与元越泽家中妻子接触,所以也不再顾忌什么上下关系,就这样直接闯入后院,哪知正好听了一整出‘春宫戏’,任媚媚自从被元越泽鄙视的目光看过一次后,又在那次家庭宴会上被元越泽不自觉的揩了几下油,不知怎的竟变了性子,再无半分从前的浪荡作风。但她听到屋内二人的‘激战’销魂声后,明知道这样偷听不妥,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如扎根般一动不动,直听了一个时辰,才在沈落雁最后的一声长嘶声后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口,立即准备离开。谁知鬼使神差下,神不守舍的她所走的竟是沈落雁闺房的方向。
被元越泽一句话说得不知该如何回答,任媚媚当然也幻想过嫁给身前这个抱着她滚烫娇躯的男子,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惨花败柳,本来她也想过自荐枕席,只图能与元越泽这等天下无双的男子有一夕之缘就满足了,却在偶然下,听到他家中所有妻子有如今的风情及相貌,皆是因为那夫妻间最亲密的事儿而起,是以任媚媚连一夕之缘都不敢再去想了。
若是平时,她得知与某一男子一旦发生关系,就可以常驻青春,那么以她的经验和手段,绝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虽然常驻青春这种事说来太离奇,但在单美仙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前,容不得人不去相信。可任媚媚依旧打住了她的念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无形间,她心中最深处的爱念,已在元越泽出现后重新萌动起来。
用尽力气推开元越泽,任媚媚双颊似火烧,垂头道:“奴家见过公子。”
元越泽望着她,不发一言。
任媚媚突然抬起头,不顾元越泽的灼灼目光,焦急地道:“听美仙姐说公子功力尽失,是真的吗?”
说完之后,她才发觉,眼前的元越泽与数月前几乎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在她细腻的心思下,发觉元越泽的气息中似是带了一点微弱的邪异。
元越泽也不顾他反对,拉起她温软湿润的小手,来到亭间坐下,把献身为鼎之事详细讲给她听。
任媚媚只觉天旋地转,虽然只与元越泽接触过数次,但他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拉起她的大手好似带有魔力似的,一股动人心神的的感觉在任媚媚心头油然升起,她赫然发觉,原来她在紧张及不知所措下,手心竟然全是汗水。
看着她一惊一乍的表情,元越泽索性将他的所有事情全告诉给任媚媚,接下来,天地突然一片静谧。
良久,任媚媚回过神来,低头道:“公子为什么会告诉奴家这些事情?落雁都没谈起过这些,可见这些该是公子家中最机密的事了。”
元越泽目光突然变得深邃,望向亭边干枯的大树,道:“因为我发现任大姐爱上我了,所以把这些都告诉你,你若不嫌弃我已有家室,那……”
他的话没有说完,任媚媚突然变得热泪盈眶,她岂会不知自己的身份?任由元越泽为她拭干泪水后,方哽咽道:“奴家有公子此番话,死亦足矣。但奴家还有自知之明,奴家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公子勿要再提此事,否则不但是对奴家的侮辱,更是公子不知自爱。”
她的表情竟是那样的坚决。
这的确可笑,一个放-荡的女人,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却有是那样的真实。
元越泽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任媚媚一咬银牙,继续道:“就像公子所说那样,奴家的确不知不觉间被你吸引,本来我虽知与你不可能有什么名份,但我那时并不在乎,只想有一夕之缘就可以了,谁知无意间听到少许你的事情,所以不敢再有此念头。”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半晌后才勇敢地对上元越泽有若星海般深邃的目光,道:“公子是天下大势的主导者,也许日后无人会记得你,但你却是有实无名的皇帝,皇帝的后宫庞大,有无数的妃嫔,但是皇后却只有一个。虽然公子家中姐妹对奴家像亲姐妹一般热情,但奴家心中明白,论姿色,才气,能力,只有她们才配做你的妻子,不瞒公子,在她们面前,一向自信的奴家都自觉不如。所以奴家做梦没想到公子会这样坦诚待我,今日心底的话都说出来了,希望公子明白我的苦衷。”
元越泽边听边点头,随后面现愤慨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过去的作风,加上能力,所以才觉得我们不配?”
将心中的话全说出的任媚媚松了口气,听到元越泽的问题后,黯然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好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若是因一个人过去所做的事情就将他的将来否定,那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
任媚媚道:“但是那些事情都是事实。”
她不曾一次后悔过过去的作风,但正如她所说那样,那是谁都无法挽回的事实。
元越泽道:“某种程度上,我很支持古龙大师的‘妓-女情结’。”
任媚媚愕然道:“公子怎会这样?奴家知道你从不在青楼过夜的。古龙大师又是谁?”
元越泽盯着她半晌,方笑道:“大姐似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你想的该是男人若有这种情结,那该是最基本的钱肉交易,就是男人在青楼女子那里得到最大程度的尊重,最大程度的满足。换句话说,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的道理。”
任媚媚默然点头,她的确做如是想。
元越泽摇头失笑道:“其实我所说的古龙大师的‘妓-女情结’与你所想的是不同的。古龙大师是千年后才出来的人,靠写作而闻名。他曾这样写道:妓-女的爱情是最真的,其意指看遍人生百态,内心历遍冷暖,受过伤痛的女人轻易不会动情,可一旦动了真情,必是天崩地裂,至死不渝的。就像大姐这般,还哪有素常的你半分影子?我元越泽从不在意一个人的外在如何,我只在乎一个人的内心,可以这么说,若是一个外表纯洁的女人,内心却只是为了某种利益而接近我,我绝不会对她假以半分颜色,反是大姐这样的女人,是更值得我去爱的。当然,我并非推崇妓-女,毕竟不是所有青楼女子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靠出卖身体为生。”
任媚媚梨花带雨,贝齿咬上上唇,身躯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
第077章 岳霸入关
任媚媚只觉身处一个不真实的梦中。
元越泽离开她丰润湿滑的朱唇时,她早已迷失了方向,只知伏在元越泽胸口急促呼吸。
她可以明显感觉元越泽两只怪手一上一下游走在她最诱-人的两处宝地,她亦很诧异,她的心中竟升起了早忘却多年的羞涩感,元越泽对她的爱怜之意,通过他的指尖,一点一滴地传到她滚烫的身体上,再升入脑中,幻化成虚拟的景象。
若这是个梦,就宁愿永不要醒来。
完全迷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的心中如是叫道。
现实却是残酷的。
元越泽待要再深入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任媚媚一个激灵,慌忙起身,浑身发软的情况下,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地上,不敢再看元越泽一眼,急匆匆地溜掉了。
拱门处出现一个红色的婀娜身影,正是一直充当沈落雁贴身保膘的红拂女张出尘。
她衣着简单,俏脸不施半分脂粉,却更突出了她的清丽,就如她的性子那般,仿佛寒冬中的一团火,在她的周围,没有人会感到寒意。眼角轻扫一眼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满面潮红、脚下虚浮的任媚媚的窈窕背影,转向元越泽时,她已改为面无表情,开口道:“沙家已为公子准备好了马车,他们的管家沙福在外面等公子出去看一下,是否合心意。”
沙家自然就是洛阳的首富,家族中更不乏人累世为官者,元越泽的岳父,旧隋四大世阀之一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就是沙家老爷的表弟。现在独孤阀在洛阳声势比从前还要旺上数倍,沙家自然也跟着借了光,沙老爷子家中儿女众多,其中四女儿的夫婿常何,不但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更是军中猛将,得沈落雁委任,负责把守洛阳城四方大门,为沙家赚取了不少的声势。
但张出尘的语调怪异,语气中带着不屑,弄得元越泽一头雾水。
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元越泽很想问一句:你怎么似是对我很有敌意?不过终究没开口,恨也好,爱也罢,这些事情在元越泽看来,完全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既然对方对他没好感,他若腆着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那可真是犯贱了。
微微点一下头,他同样以不带感情的声音道:“多谢张姑娘,辛苦了。”
红拂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带路,二人向前院走去。
行至半路,红拂突然回头开口道:“公子恢复得为何会如此快?”
元越泽简单为她解释了一通。
对于他做‘炉鼎’一事,内部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但在之后的两个月里,元越泽就彻底消失在人们面前,除了他自家的一众娇妻外,无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又或是在干什么。实际上他只是通过向雨田总结的方法,经过静修,将死气转化为他的真气而已,短短数月间,他至少已恢复至八成的功力,气质上也受死气影响,带了一点诡异。但他的道心坚定程度已经超越了语言可以形容的范畴,所以他死板木讷的性子实际上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红拂语带讥讽地道:“没想到公子竟可将名震天下数十年的‘阴后’收做夫人,真令人佩服。”
元越泽一声冷哼:“姑娘勿要侮辱我的妻子,否则我真的怕忍不住杀性,违背了当日对张兄承诺保你平安的诺言。”
只一句话,二人间气氛骤变,红拂樱唇剧颤,眼角含煞地撇头望向另一侧。
元越泽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单美仙曾说过,红拂的性格是刚烈如火的,她很可能是看不惯元越泽家中女人越来越多,认为他是滥情之人,所以才对元越泽有鄙夷的神色,不过出于曾经立下辅佐他的诺言,所以红拂并没有离去,只是对元越泽不假任何颜色,但她依旧触动了元越泽的底线,是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出得府门,元越泽当时吓了一大跳,宽阔的道路上,赫然有三驾豪华得令他无法想像的四轮马车。顾不上与那四十多岁似管家模样的人打招呼,就仔细观察起来,只见此车外形雕琢考究,车厢内外的遮帘尽是质地优良的上等丝绸,车厢宽敞阔气,最少可容纳五人在其中舒适的睡觉。
这样的马车想造一辆恐怕得百个工人忙上数月,此刻更是出现在元越泽眼前三辆。惊呆片刻后,他方指着马车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管家恭敬道:“小人沙福,是沙家的管家。这三辆马车本是沈城主委托独孤大将军,再由独孤大将军下传至沙家,由二百一十名工人花费五个月时间所制,不知公子是否满意?”
沙家富甲一方,许多领域的生意都有所涉及,甚至像武器制造这等领域内,他们的名声亦是只比专门负责兵器买卖的东溟派差了一点点而已,只看眼前这三驾马车,也可推知沙家的人力与材力。
但独孤峰显然好心办了坏事,不知道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沙家想表示忠心,元越泽皱眉道:“这得花费多少钱财?岳父真是胡来,有这些钱财,花在正事上不是更好吗?去长安的话,步行就可以了嘛!”
“哼!”
一声娇哼传来,元越泽望了过去,正是一袭黑色紧身武士服的独孤凤,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苗条的华服年青女子,正站在几丈外,以美丽的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似要把他看通看透,目光直接大胆。
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腿上,沙福尴尬地一咳,对那女子道:“小人见过五小姐。”
独孤凤撅着小嘴来到元越泽面前,挽上他的胳膊嗔道:“我们还有十日不到就要去长安了,到关中有上千里的路程,姐妹们都要去,当然不能丢了大哥的面子。”
元越泽摇头叹息,目光变得落寞。
这种面子上的事情,是他最不在乎的,正如名与利都不会对他产生半分的吸引力,正是由于这种性格,他才能获得云机子的赏识。
独孤凤无奈撇了撇小嘴,岔开话题道:“福叔辛苦了,您先回去吧,改日凤儿再到沙府道谢。”
沙福连忙告退。
看了一眼诧异地望着自己的红拂和好奇盯着自己的‘五小姐’,元越泽说话的心思都欠奉,转身回家。
独孤凤看他与红拂分别走掉,对那‘五小姐’道:“表姐认为大哥怎么样?”
‘五小姐’面带疑惑地一愣,随后道:“元公子果非常人,寻常人哪个看到这等上好的马车不欣喜若狂?”
独孤凤得意道:“大哥是忧国忧民呀!”
‘五小姐’并没接话,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元越泽消失的方向。
扮成岳山的宋师道在这一天傍晚,终于来到位于黄河南岸的桃林。
自李世民破去薛举父子的西秦大军,声威大振,很多接近潼关的本属中立的城市纷纷归附李唐,为李唐军铺好出关的坦途。桃林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城墙悬上李阀的旗号。入城后,宋师道在野外停下休息,好养精蓄锐明早入关。
长安所在处的渭河平原区之所以被称为关中,因为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居四关之内,故称关中。
潼关为四关之首,为战国时秦人所建。北临黄河,南靠大山,东西百余里,开路于断裂的山石缝中,‘车不容方轨,马不得并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本名函谷关,东汉后才改名为潼关。
战国时期,六国屡屡合纵西向攻秦,但亦只落得屡屡饮恨于函谷的凄惨下场。
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就是这险峻的兵家必争之地,令长安稳如泰山,避过关外的烽火战乱。
舒适地在野外住了一晚,天亮后再戴上岳山的面具,又用从途中购来脂粉染料,依数月来从元越泽身上总结的经验及参考侯文卿的建议,把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染成近似面具的颜色,以免被细心精明的人瞧出破绽。
越接近关中,他越是小心翼翼。无论行住坐卧,都凭过人的记忆力,不住练习乔扮岳山的窍妙法门,又反覆把岳川遗卷载下的大小情事反覆惦记。甚至连他自己也生出已化身为岳山的古怪感受。
进城后,他大摇大摆地到一家规模极大的食肆用早点。
刚跨过门槛,立即感到饭肆气氛异样。
摆了三十来张大圆桌的膳厅只正中一桌坐著一名华服锦衣的高大汉子,老板及店伙计则垂手肃立一旁。
那大汉见他来到,昂然起立施礼道:“晚辈京兆联杨文干,拜见岳老前辈,特备酒菜一席,为前辈洗尘。”
两掌一击,店伙计立时流水般奉上佳肴美酒,摆满桌上。
杨文干亲自拉开椅子,请宋师道入座。
宋师道的目光落在这可供至少二十人饮饱食醉的丰盛筵席,随即盯上杨文干。
京兆联乃关中第一大帮,而杨文干则是京兆联的大龙头,人面甚广,无论关西关东都同样吃得开。且更是建成元吉太子党一方的人,负责在关东广布线眼,那么他为什么会阻止岳山入关?自己临入关前便给他截上,更得悉他岳山的身份,可见背后动用过难以估计的人力物力,算是很有本领。
纵使杨文干被任命为庆州总管,仍掩不住黑道枭雄的江湖味道。他的长相颇为不俗,但神态举止,均有种自命不凡,深信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随心所欲摆布别人命运的神态,彷佛老天爷特别眷宠他的。
实际上宋师道知道杨文干乃是香家家主香贵的大儿子。当年香贵将他派往朝廷贴身侍候杨广,供应他在yin乐方面需求的人。因而被杨广赐姓杨,由香文干摇身变为杨文干,创立势力广披关中的京兆联。表面上看,京兆联是全力匡助李建成,实则另怀鬼胎,只为自己打算。
暗捏‘不动根本印’,宋师道冷然道:“你这么曲意奉迎的设宴款待老夫,究竟有何图谋?若敢胡言乱语,勿怪岳某人不客气。”
杨文干先挥退侍从,从容自若的移到酒席对面,微笑道:“岳老火气仍是这么大,何不先坐下喝杯水酒,再容晚辈详细奉告?”
只看他的步法风度,便可知他绝对是一流的高手,纵使及不上宋师道,但相差亦不该太远,不由心中惊异,冷哼一声道:“老夫正手痒呢!若再浪费老夫的时间,恐要后悔莫及。”
杨文干不答反问,好整以暇的道:“岳老是否想入关中呢?”
杨文干如此自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得宋师道心中一动,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来,搜索周遭方圆十丈内的范围,冷笑道:“竟敢来管老夫的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文干忙道:“且慢!只要我给岳老看过一件物品,岳老自会明白一切。”
探手往怀内去。
就在他刚开口的瞬间,宋师道毅然前闪,堪堪避过从后射来的一道凌厉如迅雷疾电的剑光。
但就在他前闪的瞬间,数道旋转压迫拉扯的古怪气劲猛得围上他的全身,那种气息非常熟悉。
席风。
黑色的魁梧身影由天棚处射下,金光漫空,数条恶龙分别以刁钻诡异的角度刺向前闪的宋师道头顶。
无暇多想,数月来完全融汇了舍利元精的宋师道再非吴下阿蒙,左手翻飞,接连作出神妙的万千变化,最终化做一个拇指朝天的动作,将席风最强的一枪挡住。
“砰!”
气劲交击,宋师道只退了一步。
定下心来,他才发觉他身前身后分别站着两人,身前的是表情惊讶,手执金枪的席风,身后的同样是黑衣的执剑青年,虽未交过手,但宋师道已凭其剑术及修为推测出先出手偷袭者定是‘影子剌客’杨虚彦。他二人这一前一后的夹击,的确让宋师道也很不好受。
电光石火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半月前他接到宋玉致的信件说杨虚彦在傅君婥与卫贞贞的保护下,以调虎离山之计将只剩半月性命的王世充干掉。虽然信上说得不甚清楚,但宋师道已知定是席风亲自出面,否则又怎可能拖住修为天人的傅君婥与卫贞贞二女?虽不知道杨虚彦为什么没出现在成都,但此刻他该已是背叛了石之轩,改投大明尊教,由于岳山熟知魔门及辟守玄当日得意下所泄露的席风与李元吉合谋的事,所以席风这绝不能容他入关去见李渊,免坏了大明尊教的好计谋。杨虚彦面带得意,其实他可能还不知道席风的真正身份,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天棚穿破一洞的厅堂下全无动静,但宋师道心知肚明目己正陷身重围之内,撇开其他人,只是席风,已不容易应付。他又想起元越泽曾说过的另一个使斧的神将也是实力惊人,若是那人隐伏在旁边,今日宋师道还哪有活路?
但他却是一无所惧,凝起岳山的心法,双目自然射出岳山生前独有的神光,木无表情的道:“好好好,老夫此行目的自然是要到关中找你算账,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当日废功之仇,老夫必要讨回!”
席风心中一突,这正是他心中的疑惑,按理说岳山全身经脉被废一事是他亲眼看到的,但此刻怎可能完好地站在他眼前?不但如此,对方修为更好似是强了几分。
换日大法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席风心道。
但他依旧冷笑道:“换日大法的确超出席某人的预料,但你今日必须死在这里!”
说完,双目杀机大盛,长发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快,劲刮狂涌,阴寒刺骨,威势骇人。
知道对方出手在即,目下只是提聚功力的前奏,宋师道微微一笑道:“是了,你那辟师叔祖怎么没与你一同来?”
边说边暗捏宝瓶印,心神进入日月丽天大法的无有相生,静中寓动的境界,灵台一片清明,灵觉立时扩展往四周广阔的空间去,把握到杨文干和杨虚彦两人均伏在后方两侧暗处,此外再无其他敌人。
他是知道祝玉妍力克辟守玄、赵德言、席风一事的,当日席风以阴谋借暗劲利用赵德言才能逃脱出来,此刻心中伤疤被揭,聚集起的气势不由得弱了一分。
但席风岂是易予之辈?只听他长笑道:“岳山你以为小妍真的爱上你吗?师叔祖曾说她只是因你够讨厌,才选择你作她的传种男人。她早已委身你的孙女婿元越泽了!”
暴喝声中,当胸一枪刺至。
若这番话是对真岳山说的话,也许会起到作用,可惜对面这岳山确实个名副其实的‘西贝货’。
席风的枪刁钻无比,变化万千,而这朴实的一枪更是凝聚枪中精华所生,像给正对抗波涛侵撞的岸堤轰开一个缺口,所有本绕著他旋转的劲气一窝蜂的附在枪尖上,形成一柱高度集中的劲气,由缓而快的朝宋师道击至。以他为中心的方圆数丈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滴劲不存,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枪全扯空了,可怕至极点。
宋师道冷笑一声,展开卸劲的功夫,先往左右摇晃一下,借护体真气散掉对方首两波劲气,方才一指点出,以宝瓶印法刺出比对方枪尖最集中的真气,逆流而上的往前破空击去。指劲一发即收,接着双手盘抱,送出另一股劲气,迎上对方第三波最强的真气。
“砰”劲气交击,带起一声沉闷而有刺耳的声音,宋师道气血上涌,暗道席风的内家修为已近百年,的确可怕。于是凭本身独异的劲气,把对方充满杀伤力的真气引得从经脉经由两脚涌泉穴泄出,屋内突然尘土飞扬。
席风轻哼一声,反要往外错开,皆因指劲袭来,气势难御,使他难以连续刺出另一枪。
宋师道运动长生真气,闪电般跃空而起,长笑一声道:“小辈儿,你的枪技越来越不精啦,长安再见!”
席风的身影从尘土中闪出,接着是杨虚彦和杨文干。
席风冷喝道:“想不到他会如此窝囊地逃走,快追!”
杨虚彦伸手制止道:“尊者勿要追了,以他的本事,恐怕追也追不上的。”
杨文干丧气地道:“他本欲找尊者复仇,哪知就这样逃了,定是被他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的大秘密,若是将来转告齐王,我们该怎么办?”
杨虚彦目泛阴光,冷笑道:“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做,他最多只会告诉李渊,而李渊其实并不清楚我们最大的‘优势’所在,所以知道了也无大碍。”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嘿嘿笑了起来。
梁都,少帅府。
清丽无双的师妃暄端坐在徐子陵对面,优雅地道:“若不是亲眼见到,妃暄实无法想得到徐兄竟会学得真言大师的‘九字真言手印’,不可谓与佛家无缘。”
她仍是男装打扮,上束软头,粗衣麻布,外披棉袄,素白衬素黄,足踏软革靴,背佩色空剑,挺拔的坐姿完美清冷地如天外玉石所琢成的雕像般。
徐子陵脸带尴尬,这手印是宋师道一个多月前偷传给他的,当时还要他立誓绝不可告诉其他人,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叫‘真言大师’的人所创的法门。
师妃暄又道:“徐兄知否‘真言大师’的真实身份?”
徐子陵茫然摇头。
师妃暄微微一笑道:“敝师门多年前就开始有‘山门护法’一职,此人不必是精通武功的人,真言大师佛法精湛,禅境超深,他就是我们上一任的‘山门护法’。而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下一代的山门护法是由现任的护法觅选。妃喧当日有急事要离开成都,没能亲眼见到真言大师入寂之事,但真言大师传你真言印诀,其中大有深意,我等后辈实无法揣测其中玄妙的因果缘份。妃暄以为他该是认定你为继任的‘山门护法’。”
顿了一顿后又道:“不过纵使徐兄并不认同这身份,敝师门亦绝不会介意,就让这山门护法的传统由此烟没消失也没关系!”
徐子陵心中难过,他现在两面不是人,既不能违背誓言说出真像,又无法狠下心来欺骗眼前这悲天悯人,为万民着想的人间仙子,只得硬着头皮,答非所问地道:“师小姐这段时间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寇仲投降李世民吧?”
师妃暄以恬静的清澈眼神凝望徐子陵半晌后,轻声道:“妃暄为师门使命,自幼钻研史学,理出治乱的因果。政冶从来是漠视动机和手段,只讲求后果。我们全力支持李世民,是因为我们认为他是能为天下谋幸福的最佳人选。你的兄弟或者是天下无敌的统帅,却缺乏李世民治国的才能和抱负。假设妃暄袖手不管,天下统一和平的契机就此断送。李唐从强势转为弱势,塞外联军将乘机入侵,突厥的颉利蓄势已久,有备而来,纵使不能荡平中土,造成的损害会是严刻深远的,百姓的苦难更不知何年何日结束?中土或永不能回复元气。”
徐子陵身形轻颤,沉默良久方沉声道:“师小姐所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我以为寇仲或者不是当皇帝的料子,但却有冶好国家的本质,因为他没有任何私心。以后只要选贤任能,武功又足以镇慑塞内外,大乱后必有大冶,所以我虽厌恶战争,仍是别无选择地支持他。可若要牵扯到外域联军,恐怕事情就很难想像了。”
师妃暄点了点头。
徐子陵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一般,疑惑道:“按理说来,小姐与贵师门该支持落雁嫂子才对。”
师妃暄清澈的秀眸中终于闪过茫然之色,唇角逸出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道:“我们不支持元公子理由有两个。第一,自然是他乃魔门中人,又在得势后,于洛阳打压一向平和的佛门。第二则是最重要的,洛阳虽为坚城,却因地处平原,无天险保护,试想若元公子最终纵可成功攻陷长安,亦会是元气大伤的局面。李世民则仍可退守太原与陇西,发动太原和关内余军全面反攻,那时势必两败俱伤。在天下谁属尚未可知之际,塞外联军突南下入侵。这后果谁想见到呢?而这正是残酷的现实情况。”
她话中只说元越泽,却不说沈落雁,足可见在外人眼中,沈落雁就是傀儡。
“我呸!”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078章 道魔合流
二人望都不用望,就已经知道这是元越泽的声音。
一身劲装的元越泽与祝玉妍出现在门口。
师妃暄面上没有半分惊讶,行过晚辈之礼道:“妃暄谨代师尊向‘阴后’请安问好。”
祝玉妍与元越泽之事,已经飞速传开,师妃暄一直都在梁都、彭城附近,自然没理由不知道,相信数日后,天下人该都会知道了。
祝玉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师妃暄,从容道:“原来是梵清惠教出来的徒弟,名师出高徒,佩服佩服。”
若不晓得慈航静斋与阴癸派的长期对立,数百年抗争不断,恐怕谁都会以为师妃暄的师尊梵清惠与祝玉妍是多年知交。
徐子陵这是第二次见到祝玉妍,尤其还是不再穿着长裙、蜕化重生的她,呆了片刻后忙请几人入座。
场面登时尴尬起来。
“哈哈!莫非是上次将小弟吓了个半死的‘阴后’来了?啊!对不起,现在我辈分大了,与你是叔嫂关系了。”
寇仲吊儿郎当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将尴尬气氛瞬间冲淡。
祝玉妍玉容上飞快烧起红霞,低骂了一声‘死小鬼’后,就开始低头品茶。
元越泽紧盯师妃暄道:“我什么时候打压过佛门中人,师仙子最好给我说清楚!”
这‘师仙子’三字说在别人口中,远没有从元越泽口中说出来更让师妃暄觉得别扭,她轻轻抿了抿嘴唇,就要开口。
“噢!我想起来了,落雁上位后,下令洛阳所有僧人都必须自己下地种田,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打压佛门’?”
元越泽怪声怪气地道。
这下连徐子陵都有些承受不住,忙给他打眼色。
师妃暄表情依旧,缓缓道:“公子若有要事,妃暄先告辞了。”
说完,起身欲走,寇仲忙使眼色,徐子陵送她出去。
元越泽这才对寇仲道:“二哥数日前传来消息说,关中局势混乱,大明尊教的人似是下了许多陷阱,我过几日就要出发了,这次出来接玉妍,贞贞特地着我顺路来通知你们一声,我们到关中后,尽量少见面,让外人知道我们关系越僵越好。”
寇仲神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再闲聊几句,元越泽二人起身告辞。
走在通向洛阳的大路上,祝玉妍道:“你对那两个小子那么有信心?师妃暄的词锋及个人魅力绝不简单的。”
元越泽答道:“问题在于我不想与他们牵扯过多势力纷争的问题,他们见识多了,有自主选择和分辨是非的能力。”
祝玉妍点了点头,随后道:“按你所说,尹祖文应该也是勾结上了外族,清儿说你答应过要帮她复仇,所以这次向我询问可否带她一同上路。”
元越泽一拍额头道:“哎呀,这事都让我给忘了,她要来就带上她吧。”
祝玉妍百了元越泽一眼。
元越泽恶狠狠地道:“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这个称呼,我就把你那对屁股打烂!”
祝玉妍玉面飞红,忙低声道了句‘夫君’,这才一边推拒着元越泽大肆占便宜的怪手,一边往前奔去。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都壮,安知天子尊。
文物荟萃,千秋帝都。长安位于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周、秦、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均建都于此。
南是秦岭山脉中段的终南山,重峦叠嶂,陡峭峻拔,成为南面的天然屏障,有‘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的磅礴气势。北则有尧山、黄龙山、嵯峨山、梁山等构成逶迤延绵的北山山系,与秦岭遥相对峙。
在这些山岭界划出来的大片沃原上,长安城雄据其中,泾、渭、刿、灞、澧、涝诸水宛如晶莹闪烁、流苏飘荡的珠串般环绕萦回,形成‘八水绕长安’之局。这些河流犹如一道道的血脉,既给长安提供丰富的水源,也使长安充满活力。‘秦中自古帝王州’,正因种种战略和经济上的有利条件,自古以来,长安便得到历代君主的垂青。
秦始皇赢政以之收拾战国诸雄割据的乱局,开创出中央集权大一统的局面。到西汉张骞两次出西域,开辟了长安至西域的丝绸之路,促进东西方经济和文化的交流,长安更升格为国际级的名城,联结中外文明的纽带。其况之感,只有东都洛阳堪与比拟。
隋朝建立后,创建新都,名为大兴。唐代继续沿用大兴为都城,更名长安,取其‘长治久安’之意,并不断修建扩充,使之更为宏伟壮丽。
在几女的要求下,元越泽无奈投降,最终收下沙家的三驾马车,带着祝玉妍、单美仙、萧琲、宋玉致、商秀珣、独孤凤、傅君婥、卫贞贞、云玉真、白清儿一行数人经过半个月的路程,直到这日黄昏时分,方抵达长安城外。
几女中除了因公务无法前来的沈落雁,暂时见不得光的宋玉华,同样爱静,决定留下陪伴她的素素,和已经熟悉消息业务的云芝外,都跟了过来,连本是呆在娘家的商秀珣都跑了回来,吵着要来。而对元越泽心存感激与崇慕的小鹤儿听说当年好有小倩就在长安,也跟着跑了过来。
站在城南主门明德门外,单美仙轻笑道:“夫君这几日来被骚扰得很惨吧,现在是否有种解脱的感觉?”
想起临行前几日周旋于关系暧昧的任媚媚,大胆热情的沙家五小姐沙芷菁和龟兹美女玲珑娇,喜怒无常的张出尘几女之间,又要尽力安慰留在家中的几女,元越泽头再次大了起来,苦笑点头。
城门上的许多官兵都在偷偷打量下面豪华的马车与如谪尘仙子般的几女,暗暗羡慕元越泽好福气。
除李渊及与元越泽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齐王李元吉之外,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平阳公主李秀宁兄妹三人带领大批军队,联袂前来迎接,场面颇为壮观。
走在迎接队伍最前头,身穿太子袍服,貌肖李世民的人,不用说便是大唐太子李建成。他的身材与李世民相若,只是脸孔较为狭长,亦欠了李世民凛然的正气,但双目神采逼人,绝非等之辈。而李世民看来混得也还不错,满面红光,神清气爽地与元越泽亲切施礼。
简单客套几句,分别施礼后,李世民特别安排李秀宁与元越泽同行,他则与李建成先为元越泽一行人准备住处。李秀宁衣着淡雅,玉容不施半点脂粉,苍白得有些吓人,香肩只以斗篷棉袍遮挡风雪,更突出了她异乎寻常的高贵气质和令人屏息的美丽。
除了环顾一眼元越泽的几位夫人外,李秀宁只是勉强对元越泽笑了一下,从未开口。
路上已经挤出许多居民,争相看着这名动天下的奇人及他那些传闻中多么美丽优雅的夫人。众女都没有带面纱,是以百姓一见只下,皆昏了头,清醒过来后,无人心中不挑起大拇指。
隋唐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份组成。宫城和皇城位于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
宫城和皇城乃唐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各有布局。
千百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田。
长安郭城共有南北十一条大街和东西十四条大街,纵横交错地把郭城内部划分为一百一十坊。其中贯穿城门之间的三条南北向大街和三条东西向大街构成长安城内的交通主干,其中最宽敞的是等若洛阳天街的朱雀大街,阔达四十丈,馀者虽不及朱雀大街的宽阔,其规模亦可想见。
长安除朱雀大街外,最着名就是位于皇城东南和西南的都会市和利人市,各占两坊之地。市内各有四街,形成交叉“井”字形的布局,把整个市界划为九个区,每区四面临街,各种行业的店铺临街而设。每区之内,尚有小的巷道,便其内部通行。两市为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酒楼食肆不少更是通宵营业,为长安城不夜天的繁华胜地。
几年前,元越泽为见识杨公宝库而来过一趟,那时连观赏的心情都没有,这次却不一样,一边微笑与路边百姓示意,一边欣赏着这不平凡且深具帝皇霸主气象的都城的鼎盛局面。
元越泽突然道:“我们住哪里?是秀宁的行宫吗?”
本是若有所思的李秀宁苍白的玉容上倏地飞起两多红云,摇头低声道:“二哥为公子安排的住处是‘凌烟阁’。”
元越泽点了点头,不理会一旁偷偷地‘温柔’按摩他腰部的小醋坛子商秀珣,对李秀宁道:“秀宁身子可有大碍?要不要我为你‘检查’一下?哎哟!”
商秀珣终于下狠手了。
望了商秀珣大有深意的一眼,李秀宁客气一句,就继续沉默下去。
沿着朱雀大街走到尽头,抵达朱雀大门时,天色已晚。就见有一个老年内侍在恭候他们大驾,似是李世民安排来领他们到太极宫内的凌烟阁的人。
那老公公一对似乎没精打采、黯淡无光,不论看什么都没半丝变异,像对世上所有事物全然无动于衷,似乎非属于活人的,只是用来填补眼窝黑洞的眼珠趁施礼瞬间,飞快地逐一扫过元越泽几人,目光在祝玉妍身上略一停顿,才恭谨地施礼道:“老奴韦怜香,奉皇上之命,特来为公主、元公子及诸位夫人带路。”
此人就是在深宫禁苑藏身多年,祝玉妍的师兄,阴癸派最隐秘的长老韦怜香。
元越泽也不多看他,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凌烟阁的入口。
月夜中的凌烟阁又是另一番情境,份外使人感到设计者工于引泉,巧于借景的高明手法。作为园林楼阁,使人生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醉人感受。从远处瞧去,楼阁在林木间乍现乍隐,彷如海市蜃楼,掩映有致,长桥小溪,假山巧石,腊梅,芭蕉,紫藤,桂花于园圃精心布置,雅俗得体,风韵迷人。
在韦怜香的带领下,长廊转折,广阔凌烟池映入眼帘,其情其景,看得元越泽一行人为之一呆。
飞阁流丹,苍松滴翠。
凌烟阁非只一阁,而是环绕凌烟池而建的建筑群,每座建筑以楼、殿、亭、阁簇拥,景中有景,凌烟池旁遍植老松。
主阁座落池南,双层木构,朱户丹窗,飞檐列瓦,画楝雕梁,典雅高拙,仔势非凡。
一行人经由的长廊游走于主阁西面园林,直抵凌烟池。接连池心亭台联拱石桥,造型奇特,从南端至北端分置小拱,大拱,再相连大拱和小拱,两头的小拱与大拱成联拱之局,充满节奏和韵律感。桥面两侧各置望柱十五根,雕刻精细,全桥直探湖心,彷如通抵彼岸仙境的捷道。
凌烟阁造园手法不落常规,池水支流缭绕园林楼阁之间成溪成泉。临水复廊以漏窗沟通内外,不会阻碍景观视野。
主湖碧波倒映的树影,花影,云映,月映,接喋游鱼击起的涟,形成既直似幻的迷离画面。楼阁烟池,互为供景,以廊桥接连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就在如斯景致里,池心方亭四角各挂三盏彩灯,亭旁临池平台处铺满厚软的纯白地毯数十张,合成一张大地毯,把冷硬的砖石平台化为舒适且可供坐卧的处所,地毯上摆于巨型蒲团,可枕可倚,使人感到一旦卧下,会长睡下去不愿起来。
数十名素衣女子分成两拨,或轻弄乐器,或吟唱起舞,把湖心的奇异天地,点缀得色生香,倍添月夜秘不可测的气氛。
亭内大型可容纳数十人就餐的圆石桌中心放着一个大花瓶,插满不知名的红花,弥漫着山野早春的气息,周围则是摆着数十道飘散着美味的美酒与菜肴,李建成与李世民正坐在位子上说笑,见元越泽一行人到来,起身迎了过来。
李世民来到元越泽身前的刹那,歌乐终罢,余韵仍萦绕平台上的星空不散。
请入席上,李建成竭力控制死盯祝玉妍与商秀珣的欲-念,举杯道:“今日终见得元兄此等名动天下的人物,始知传言无半分夸大,诸位夫人更是如下凡仙子一般,请干了这杯。”
白清儿和小鹤儿稀里糊涂就被划入元越泽夫人行列里去了,不由得有些尴尬,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有默默饮酒。
李世民望了一眼垂头的李秀宁,再飞快扫了一眼狱容冰冷的祝玉妍道:“元兄可听过数十年前名震陕北的‘霸刀’岳山重出江湖一事?”
祝玉妍眼中神光猛现,周遭空气似乎突然结了冰一样的寒冷。
元越泽大手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对李世民笑道:“世民兄为何会有此问?”
他本想提起说他去过成都,而岳山也在成都出现过,不过想起李元吉的胳膊就是在成都被废的,一旦提起来,大家都难免尴尬。
李世民望了一眼平静祝玉妍,道:“听说他是为了报在成都时被人废掉经脉之仇,才与数日前来到长安的。”
元越泽望了祝玉妍一眼,诧异道:“听说他的武功很高,谁能废了他的经脉?”
李世民与李建成将元越泽的每一个神态都仔细观察后,方道:“听说是祝宗主的师叔所为……”
祝玉妍微微一笑道:“我早已不是阴癸派的宗主,秦王勿要再如此称呼我。”
李世民尴尬一笑,祝玉妍传位一事早已轰动武林,但李世民一时竟找不出个适当的称呼来叫她,只因元越泽家中人的辈分太过混乱。
祝玉妍又冷冷一笑,道:“岳山,很好,我正好还想见见他。”
李建成与李世民遍体生寒,只觉天下恐怕没人能敌得过这写意地端坐在对面的美人儿。
白清儿神色复杂地瞟了元越泽与祝玉妍一眼,暗道师鳟竟会和外孙女同嫁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就酸在讲求真性情的圣门中,恐怕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随后又想道我干嘛想这种事情,此行目的只要能报了大仇就足够了,那报完仇我该做什么呢?
白清儿在一旁胡思乱想,酒桌上的气氛却热烈起来。
看着李建成狡猾得意的眼神,元越泽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他如此高兴的事?
李世民却是淡然自若地与元越泽推杯换盏,最后更是勾肩搭臂地互相敬酒,宛若多年好友一般。
酒宴结束时,已近午夜。
送走半醉的李家三兄妹,元越泽与几女开始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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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越泽正在亲吻着跪在自己跨间、喉咙中咿唔做响的商秀珣,商秀珣几月未与元越泽欢好过,又早对这种大被同眠的生活适应,是以第一个钻到元越泽怀里,要求得到宠爱。
她美得惊心动魄的粉面上一片潮红,此刻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玉体正以一个诱人堕落的姿势跪在大床中央,柔顺略显凌乱的长发,迷离的美眸,泛着粉红色的冰肌玉肤,那挺翘柔软的的香臀,构成了一副神仙看了都要流鼻血的惊心动魄画面,那浑圆的臀瓣后面,云玉真正以她那樱桃小嘴及花样百出的丁香小舌挑逗着商秀珣最神秘的那片花园。云玉真的舌头仿佛在品尝美味似的将商秀珣稀疏的草从中微微张开的那一条裂缝从上到下细细品味着,如葱玉指更是刺激着她敏感的会阴与突起的那一粒粉红色的小肉珠。
元越泽坐在床中央,左手正以两根手指在仰面躺在他身边,浑圆玉腿分得大大的萧琲那片浓黑的阴毛下的花道中进进出出,萧琲的身材丰腴,却没有任何人会觉得她肥胖,只因比例搭配得太好了,此刻她双腿尽最大努力分到最大,臀部更是在一前一后的迎合着元越泽的手指,元越泽以拇指揉捏着那颗肉珠,其他两根手指撑开略显肥厚的大花瓣,或深或浅的在那颜色略微发黑的两片小花瓣下进出着,每一下都要以微微弯起的指节去擦碰她花道上方那最敏感的地带。他的右手则是在傅君婥那稀疏的阴毛下玩弄那颗突起的小肉粒,冷艳的傅君婥娇躯微微颤抖,肌肤上一片红霞,骨子里略显腼腆的她总是在刺激过大时,不自觉地收拢两条修长洁白,宛若白玉的大腿,如此一来,恰使元越泽挑逗的兴趣更浓。
卫贞贞挺拔如雕像般的曼妙身材正虚坐在傅君婥那张秀美的脸上,而傅君婥小口中一边发出畅快的呻吟声,一边以那条调皮的小舌头在卫贞贞短直的毛发间游走,舌尖每触碰到卫贞贞的肉珠或小花瓣,又或神秘美丽的小洞口时,卫贞贞都要发出一声格外悠长的呻吟声,傅君婥的嘴唇,脸上沾满了卫贞贞分泌出来的香滑透明淫水。
身材娇小,却玲珑有致的独孤风杂在接受着卫贞贞细心的服务,卫贞贞那修长的纤手中指正缓慢地进出于趴在床上的独孤凤浓密毛发下的桃源口处,带出一丝又一丝粘稠透明的液体,独孤凤不断地发出响亮的娇吟声,异常放纵。
半跪的宋玉致则是接受着萧琲那经验丰富的舌头服务,只见萧琲那颗鲜红的小舌正硬成一根小棍一样,在毛发并不浓密的宋玉致的肉缝中来回进出。一只玉手轻轻揉捏按挤宋玉致那粒兴奋得翻开包皮后的粉得接近白色的小肉突,一只手正捏着宋玉致玲珑的雪兔上那颗乳头。宋玉致虚眯双眸,呼吸急促,面色绯红,呻吟不断。
宋玉致俏脸的前方,正是同样与商秀珣做小狗跪伏状、一脸浪荡之色的云玉真,宋玉致一边以小嘴去吸云玉真花道中分泌的芬芳液体,以从萧琲那里学来的舌技挑弄轻刮着云玉真花道壁,一边以一只手挤压着她的那粒鲜红的小肉突。她的小嘴周围,同样沾满云玉真流出的浪水,在灯光下,荧荧生辉。
单美仙则靠在元越泽怀里,接受着元越泽对她胸前那对宝贝无微不至的按摩,一边以红艳的小嘴含着元越泽胯下的紫红色巨枪,灵巧的舌尖或上下刮弄马眼,或绕着巨枪枪头旋转,一边以一只闪着水光的纤纤玉指伸到自己的花道中,或挖弄,或旋转,或挤按,从花道中带出一道又一道的水渍,打湿了那乌黑的毛发,也打湿了洁白的床单,小嘴中不时发出荡人心神的呻吟声。另一只修长的手则在元越泽的大手下面,于傅君婥那鲜红花瓣下的花道中来回搅弄着。
屋内淫声浪语不断的情景完全超越了‘淫乱’的层次。
几女玉手乱抓,互相磨镜,互相搅弄花道,互相口交等等都已成为习惯,没人会有不适。
商秀珣媚眼如丝,离开元越泽的大嘴后,娇喘道:“人家想死夫君了!”
单美仙坐了起来,将挖弄自己与傅君婥花道的玉手拿出来,在床单上擦赶上面乌油油的水渍后,跪坐起来笑道:“今日就看你能坚持做久!”
一边说一边将商秀珣如抱小孩撒尿的姿势抱起,将那神秘美丽、因大腿大开而分开的花瓣中最诱-人的粉线暴露在元越泽面前,看得元越泽血气上涌,差点流出鼻血。长约一指的粉嫩肉缝两侧,最边缘是那两片薄薄的,长着柔顺毛发,裂开的大花瓣内侧,则是水光致致的两片极小的美丽花瓣,花瓣上方,是那粒早被元越泽开发至熟透的肉粒,再下一点,是那个佳人排水用的细小孔道,最下面的,自然是紧紧闭着的花道口,此刻,那花道口处不时地会有一滴晶莹透明的水珠滴出,轻轻地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淡淡的印记。单美仙以指尖轻摩商秀珣那倒三角下的裂缝几下,惹得商秀珣又发出几声娇吟后,元越泽的大嘴凑了上来,将脑袋横过来,对准那诱-人的肉缝,印了过去,大舌头来回扫了几下整个下花园,又用嘴唇将那小小的花瓣轻咬住,向外拉扯,商秀珣低头正好将元越泽的所有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羞涩中带着刺激,舒服得直哆嗦,呻吟几声后羞赧道:“美仙姐快放人家下来吧,否则人家可能……可能会受不了小解的……”
单美仙妩媚一笑,不待元越泽的怪手抓向她整齐勾人魂魄的毛发,以小脚一下猜住元越泽的大腿,将玉壶中水滴越来越多的商秀珣那神秘洞口对准元越泽怒视昂扬,朝天而立的长枪,一下子放了下去。
趁着又滑又腻的蜜液,长枪一下子撑开了商秀珣的鲜嫩花瓣,顺着那狭窄的花道往里挺进,硕大的枪头被一圈褶皱层层、轻微收放着的柔嫩肉壁紧密的包住,元越泽舒服得轻哼一声。
商秀珣同样满足的呻吟一声,娇媚道:“姐妹们可要看好人家能坚持多久噢!”
周围几女一起娇笑,手中动作却是不停,云玉真、卫贞贞、独孤凤,宋玉致与萧琲,单美仙与傅君婥,分成三组磨起镜来。
商秀珣做半蹲状,一边吻着元越泽的大嘴,一边飞速的上下起伏,将那长枪尽可能的吞吐在自己那既长且窄的鲜嫩花道内。浪水随着商秀珣越来越重的呼吸及口中的胡言乱语而越来越多,一滴一滴地掉在二人连接的性器处,最后落在床单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汗渍。她那完美的玉脸上一片淫荡的表情,随着她自主的剧烈起伏动作而不断与元越泽胸口摩擦着的一对上下翻飞的美丽乳房上,经摩擦后越变越硬的两颗鲜红的乳头,还有那那光滑的臀瓣一上一下,伴随着‘噗嗤’,‘劈啪’的声响,配上她微微泛红的的冰肌玉肤与曼妙的曲线,将她化成了一个传说中才有的淫荡女神。
元越泽被商秀珣狭窄却嫩滑无比的甬道内那宛如肉被子般舒服的感觉弄的四肢百骸都变得舒畅起来,随后两只手也不老实,一会帮这个按两下花园上方的肉粒,一会帮那个抓几下乳房,要不就帮她们掏弄几下早已泛滥的花道。
其他七女一边看着眼前的战斗,手底下更是用力,小嘴中不断吐出各种风格的呻吟声。
单美仙的叫声像大家闺秀一样,纯正且荡,却无淫的感觉,这与她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出身江湖有关,美丽与智慧并存,高贵与大方一体;萧琲与单美仙差不多,只是她的叫声要人性化许多,也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那种传统式的贤妻良母类型,这与她曾在宫中生活几十年,又曾‘母仪天下’二十载有着直接的关系;傅君婥的叫声是最轻,最稚嫩的,她外表虽然冷,内心实际是腼腆害羞的;云玉真的叫声虽纯,其中却带点天真,与她给外人的印象极不符合,或许是遇到真爱后才能将她心中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卫贞贞的叫声是小家碧玉式的,细腻甜美,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想去怜惜她的感觉,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被众女笑称为元越泽家中叫声最好听的人;宋玉致的叫声与她的性格完全相似,外刚内柔,开始时,她会叫得很大声,可一旦上了轨道,立刻变得和卫贞贞差不多。独孤凤是最大胆的,叫声异常嘹亮,就如她的性格一样,活泼中野性尽显。
正在与元越泽共赴巫山的商秀珣叫声是天真少女类的,活泼中不失大方,狂野中不失温顺,与其他几个,比如傅君嫱、单如茵是一个类型的。
“夫君!秀珣……要……要丢了!”
商秀珣是几女中战斗力最弱的,空旷久了,今日竟坚持了半个时辰,方在拼命的一坐后,布满汗珠的肌肤剧烈抖动,上半身紧绷成弓形,连晶莹的小脚趾都弯了下去,神智迷失至不由自主流出香津的檀口中发出一声醉人心神的娇吟后,花道壁加速抽搐,将湿滑带着香气的透明液体喷在元越泽的长枪上,直接倒在元越泽怀中,昏睡了过去。
其他几女中虽然在互相磨镜,却最多只能勉强来一次高潮,那种高潮还是比男女之爱差得很多那种,是以都没有满足。
元越泽细心地为商秀珣擦好身上的汗水,将她放在床的最内侧,盖上被子,对其他几女道:“夫人们,我来啦!”
几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一字排开,或侧脸贴丝枕,玉腿分开,隆臀高高翘起。或平躺劈腿,或端坐看活春宫。
从左到右,依次是单美仙、萧琲、傅君婥、独孤凤、云玉真、卫贞贞、宋玉致。
元越泽从宋玉致开始,只见宋玉致正以小狗一样的诱人姿势跪伏在床上,那娇小挺翘的两瓣圆臀中间,沾满淫水的阴毛乌黑油亮,比商秀珣略微肥上一点的大花瓣下,粉嫩的肉缝亦在颤抖着,待元越泽的枪口刚接近那流水潺潺的小洞口,里面突然像产生了吸力一样,将长枪一下子吸进去一半,元越泽顺势一顶,全根没入她里面的褶皱细小且多,像许多小手一样,或重或轻地一下又一下揉捏着侵入体内的火热长枪。
一边的卫贞贞以小手不停地拨弄着宋玉致圆润乳房上那两点硬起的乳头,宋玉致快感袭上大脑,失神地呼叫开来:“啊!夫君……再快点!”
元越泽一边飞快抽插,一边着乖巧的卫贞贞来到宋玉致另一侧,两只手开始活动在云玉真与卫贞贞的花道内。
元越泽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前后耸动着,‘噗嗤’的声音连响,带起开始如小猫般发出细腻叫声的宋玉致花道中的浪水飞溅而出,那巨大枪头刮得宋玉致的嫩肉壁好象要着火了一般,不住地将越来越强的刺激与快感传到她的大脑及四肢,她只觉灵魂像出窍一般的舒爽,意乱情迷的宋玉致小嘴乱叫,螓首乱摆,几丝香津亦划出几道水线,落在床单上,带得凌乱的长发乱飞,突出了长发后的那一双迷离眼神与优美的轮廓。元越泽速度不减,干笑道:“我的好致致上下两张小嘴都在流水啊!”
宋玉致哪听得进去,小嘴依旧在乱叫着:“夫君,快!人家……人家就要……要丢……丢了!啊!丢了!”
一声高亢的呼叫后,长发凌乱的宋玉致浑身颤抖,螓首拼命后仰,圆润的蛮腰尽力地向下弓去, 两片大小适中的粉色花瓣紧紧咬住元越泽那粗大的枪身,花道中一阵收缩,喷出透明中混合了点淡白色的液体,浇在元越泽干了不下几百回合的枪头上,使元越泽差点走火。
‘啵’的一声将长枪从无力趴在床上宋玉致花道中拔出,元越泽跳下床,一把拉过卫贞贞,着他将两只手拄在床上,将腿伸直,元越泽用两只手抓住浑圆洁白的修长玉腿,一招‘老汉推车’,直接捣黄龙,卫贞贞的小嘴正在噬咬着云玉真硕大乳房上变硬的乳头,快感一来,失神下差点趴在床上,这种姿势是她最喜欢的,也是最容易到高潮的。元越泽低头看着那一条线型、闪着水光的阴毛,长枪激动得猛然变大,胀得卫贞贞发出痛苦与快乐分不清的声音。长枪攻势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反是越来越猛,猛烈地抽出来又如电般插进去,次次连根尽没,被元越泽下面那两粒铁丸不断地击打着发红的圆臀,长枪次次顶到宫颈口,硕大的枪头飞速地刮喇着柔嫩的花道壁,卫贞贞舒服地好象已经飞上天了。“呀!”
的一声高呼,竟只在一百多下后就一泄如注,洞口一收一张,幅度极大,浪水狂喷而出,咬着云玉真乳头的小嘴不自觉的用上力气,把云玉真差点痛得流出泪来。
将依旧没从高潮中恢复过来,娇躯在颤抖的卫贞贞放在等待恢复后继续上阵的宋玉致身边,为她们轻柔地擦干身体,爱怜地亲吻两女红唇后,元越泽道:“先好好歇息。”
宋玉致恢复些力气了,娇声道:“人家等下也要夫君来刚刚这个姿势!”
元越泽抓了一把她的酥胸,望了一眼已经在磨镜的单美仙三女和眼含春水看热闹的独孤凤,元越泽抱过早就受不了的云玉真,贴在她耳边道:“玉真委屈吗?连欢爱都要排号?”
云玉真摇头道:“玉真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觉得与女人做这种事也很有意思呢。”
元越泽失笑不已,吻上她的红唇后,一手揉捏那对柔软的雪兔,另一只手伸出中指探入她毛发稀少、一片滑腻的肉缝中。
玉面飞红的云玉真眼神迷离,不住地扭动娇躯,配合着元越泽的手势,销魂的声音从她喉咙中连续不断的发出:“夫君,快来,人家受不了啦!”
元越泽放她平躺在床上,将她一双修长的美腿并拢,抗在肩上,顺着早已经泛滥得不成样子紧紧闭合鼓起的大花瓣中隐约可见的的鲜红路口,粗暴的冲开里面的那两片小花瓣,长枪一口气刺到她虽窄却短的花道内。
“噢!夫君……又顶到人家……人家子宫……子宫里啦!”
云玉真满足地叫道。
本就窄小的花道,在并拢大腿的情况下显得更窄,花道壁与元越泽巨大枪头的菱角摩擦更为严重,快感也更加地强烈。透明的液体由云玉真的泥泞小路中流出,洒得二人连接处一片,二人毛发皆被打湿,她分泌的液体一直都是最多的,润滑效果最好,元越泽继续一前一后地加速驰骋着,每一次的冲刺,都带出‘劈啪’的肌肉碰撞声,快感袭来的云玉真欲死欲仙欲死,口齿不清的小嘴中不断飘出无人能听得清的叫声,全身开始加剧痉挛。
几百下过后,云玉真足足来了三次高潮,最后一次高潮时,她搭在元越泽肩上的两条玉腿都开始剧烈抽搐,娇躯紧绷,弯成弓形,仿佛患病一样地颤动着,一双大眼睛变得无神,小口张得大大的,好象无法呼吸空气了一样,哭喊道:“要……要死……死了!”
接着,花道内的滑腻液体如同喷泉一样由她那动人的肉体最深处激射而出。
这正好将她短花道的优势发挥出来,元越泽的枪头完全被裹在子宫内,不但枪身,连枪头都承受着难以形容的快感,元越泽终于投降了。被那凉中带热的淫水一洒,元越泽再也控制不住,马眼直接发炮,几十波滚烫的阳精全部灌入云玉真体内,差点将战斗力本是不弱的云玉真冲击得昏过去。
将呼吸都觉得累的云玉真擦得干干净净,放在正与宋玉致窃窃私语,不时往交战中心看几眼,交流床第经验的卫贞贞身边,看着她花道口出汩汩流出的混合了乳白阳精与透明淫水的液体,元越泽亲上她的额头道:“宝贝先休息,若没饱等一会再喂你。”
三女都含情脉脉地望向元越泽。
只有这个细心体贴的男人,才真正让她们体会到了爱的乐趣,知道了肉与灵交融的伟大与美妙。
来到自摸了半天的独孤凤面前,元越泽笑道:“凤儿看热闹的感觉如何?”
独孤凤妩媚地瞪了元越泽一眼,直扑入他的怀中,甜甜地道:“感觉很好,现在到人家啦!”
她与元越泽建立真正关系不过几个月,但由于元越泽嘱咐过她做真实的自己,所以她做回自己,与其他几女第一次陪元越泽时,她就没有羞涩,每一次欢爱都以疯狂的投入,换来无限的满足。
元越泽嘿嘿一笑,将她娇小玲珑的身体抱在怀中,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大床的床头靠着的墙壁。
独孤凤愕然后挺了挺高耸的胸脯,笑道:“大哥又要来花样了,凤儿可不怕你。”
元越泽轻笑一声,将独孤凤挤在墙壁上,独孤凤双臂搂住元越泽的脖子,比例适当的一双浑圆玉腿顺势盘在元越泽腰间,浓密的毛发下,那正滴着透明水滴的花道口正好对上了元越泽斜指上方的长枪。
元越泽扶正独孤凤娇小的身体,长枪一下子突破因浓密毛发而没有露出丝毫的两小片花瓣,直接捣入她紧窄的花道中。
“噢!”
独孤凤舒服得一声娇吟。
元越泽轻轻动了几下,一只手托住她沾上几丝浪水的圆臀,一只手梳理着她那浓密的黑毛,笑道:“它们把凤儿最美的地方都挡住了。”
被元越泽灼热长枪刺得舒服异常的独孤凤美目中春水涟涟,低声道:“大哥若不喜欢,人家就剪了嘛!”
将她挤在墙上固定住,元越泽开始了动作,随即道:“只要是凤儿的就好,不要剪。”
独孤凤花道不深,也不浅,恰好可以被元越泽顶到子宫口,麻酥的感觉随着被元越泽枪头刮弄的花道褶皱而逐渐强烈,她颤抖着道:“人家也不知道怎么会长这么多的……”
元越泽没再说话,双手托着她两瓣隆臀,吻上她的小嘴,下身开始了飞快的抽插,一波又一波熟悉的快感袭上大脑,独孤凤忘情的呼叫,声音大得几乎都可以把那边熟睡的商秀珣吵醒了。随着一步步临近高潮,独孤凤花道口处的浪水开始增多,有的顺着她乌黑的毛发滴到床上,有的顺着她那可爱的小屁股流到墙角。这种体位对她来说是极刺激的,她不断地大声叫喊:“大哥……大哥……不行了……哇!”
一声尖叫后,她紧紧抱上元越泽,花道壁开始了剧烈的收缩,但她分泌的液体却一直很少,只是足够润滑而已,远没有云玉真几女喷潮时带来的刺激感更强。
为她擦干汗渍,放在云玉真身边后,元越泽来到磨镜磨到高潮,已经在另一边躺下聊天的单美仙三女身边,道:“谁先来?”
单美仙轻笑一声,对赧然的傅君婥道:“君婥不与夫君试试上次素素与夫君来的那一招‘仙女坐台’吗?”
一边说,一边以轻柔手劲将白了她一眼的傅君婥以坐着的姿势拍飞,正好落在同样盘腿而坐的元越泽身上,长枪一下子进入那长长的湿润甬道内,傅君婥本就是分泌了许多的淫水一下子向四处溅射。
元越泽手指摸上她那紧凑的菊花蕾,刺激着她的快感,道:“宝贝开动吧!”
傅君婥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一上一下动了起来。元越泽抓住那对随她动作而上下起伏的玉乳,一手一口地用力挑逗着上面那两粒硬化了的粉红乳头,傅君婥的小口中开始飘出断断续续的轻吟声,她花道内的液体,经过长枪几度抽插,更如泛滥的洪水一般,顺着二人交接的性器缝隙缓缓流下,最终落到早已经一片狼籍的床单上。长枪被傅君婥狭窄而又悠长的花道包住,随着傅君婥起伏速度越来越快,元越泽越可以感觉到被那狭窄小道的数不清褶皱刮过的枪头亦开始麻痒起来,舒服得他连着哼哼。而被那长枪每一下都顶到子宫口,刮动花道肉壁时产生的感觉在这种姿势下更为强烈,傅君婥快感飞速袭上大脑,脑袋乱摆,嘴中胡言乱语地道:“还是……还是夫君好……用手的感觉……没有这种感觉……的十分之一美妙……啊,要完了!”
随着那一声叫声,起伏了几百次的傅君婥猛地将娇躯向后方弓起,一对雪兔死死压上元越泽脸部,叫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随着她那更加润滑的狭窄花道地不停收缩,已经快到高潮的元越泽一把将她按倒,疯狂地开始抽插。傅君婥小嘴又开始乱叫:“夫君……夫君……”
一口气过了几十下,麻木的傅君婥硬是再度攀上高潮,失魂落魄的嘶叫一声后,‘啪嗒’一声倒在床中央,一动不动。被她剧烈收缩的花道壁与汹涌澎湃的浪水一打枪头,元越泽终于再次爆发,如机关枪一样连续不断地将子弹全部爆发在傅君婥的子宫内,傅君婥已经麻木,被滚烫的子弹冲击下,亦只是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四肢,再无其他动作。
元越泽射够了,拔出长枪,就见眼神空洞地望着天棚的傅君婥那依旧没有恢复关闭的花道口处不断流出浪水与阳精混合的液体,滴在床上,为本就被汗渍,浪水弄得一片狼籍的床单填上了一小副美妙图画。
为她擦干身体后,放在独孤凤身旁,拉上被子后,元越泽来到单美仙与萧琲中间躺下,将二个温柔贤惠,大方懂事的夫人搂在怀中,柔声道:“贤妻们,苦了你们了。”
二女先是一愕,随即娇笑起来,萧琲湿滑的玉手将那变小了的凶物握住,套弄几下后,似笑非笑地道:“莫非是妾身们没有吸引力了?”
元越泽一手握着二女一个高耸的乳房,失笑道:“若说魅力,谁能有你们两个大?不但外表,还有内在的魅力。”
单美仙咬了元越泽胸口一下笑道:“这话我可信,因为夫君又要使坏啦!”
元越泽拉着萧琲道:“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人的狂欢时候了。”
说完,将丰腴美艳的萧琲推成侧卧状,将她的一只浑圆的玉腿高高举起,跪在她腿间,再度搏起的长枪对着她浓密阴毛下的洞口缓缓探了进去,狭窄泥泞的花道似在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地吸着元越泽的枪头,耸动几下后,早已春情泛滥的萧琲就到了高潮。待她恢复些力气,元越泽将她放下,来到一手揉捏自己丰满乳房,一手掏弄那水光闪闪的花道口,眼神已转迷离的单美仙身前,将二女面对面地侧放在床上,同时着她们每人都把自己上方的大腿高高抬起,正好露出她们自己的阴户。
单美仙的毛发不浓不淡,整齐诱人,花道不但狭窄,又长,收缩起来很有力度。萧琲的毛发浓密,却不凌乱,极具刺激感,她的花道并没有单美仙那样紧凑,但一点也不松弛,二女的深度几乎差不多,只不过萧琲到高潮时,花道收缩得并没有单美仙那样厉害,但是持续时间却特别久,二女各有各的特长,各有各的味道。
元越泽先来到单美仙阴户前,长枪轻车熟路地顺着早已不知湿了多久的甬道刺了进去,一百下后,转攻萧琲。三两个回合,二女已经开始浪叫连连,一边互相亲吻着对方,一边以玉手胡乱的揉捏着对方的乳房。元越泽则在另一边依旧辛苦得耕耘个不停。
“恩!”
萧琲终于支撑不住,在千百下后,攀上了灵魂颠峰。元越泽一看不好,一边的媚眼如丝,呼吸急促,洞口流水开始明显增多的单美仙也快要到高潮了,立即伸出两指探到她的花道内,在敏感点处一阵快速摩擦,同时弯下腰去,以牙重重咬着她的阴蒂,两秒钟后,单美仙高声尖叫:“要……要丢了!”
接着肉眼都可以看得到在剧烈抽搐的花道口像喷泉一样喷出香气四射的透明液体,尽数打在元越泽脸上及床单上。最远的一波,足足喷到了近半丈远。
二女身体抽搐,用力的亲吻着对方,玉手将对方洁白而有弹性的乳房都抓出了淡淡地淤痕。
萧琲的高潮期特别长,若别的女子高潮可持续十息,那萧琲最少都可以持续二十息。元越泽动作不停,再来几十下后,受到依旧在高潮中花道痉挛不止的萧琲的刺激,终于在她体内爆发,滚烫的阳精冲击在娇嫩的子宫壁上,萧琲亦在高潮中再次攀上高潮,下身花道内的嫩滑褶皱更是死死夹住元越泽火热滚烫的巨枪,开始了一阵大幅度的收放,仿佛是要把巨枪里的每一滴阳精都榨出来一般。那种感觉,恐怕寻常女子是无法体会得到的。萧琲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元越泽拉过她们二人,望着媚眼如丝,一脸满足红晕伏在他怀中的单美仙,吻她一下后,转眼看向其他几女,宋玉致几女又扑了上来……
待到丑时之末,不堪挞伐的几女全部昏沉沉睡去,元越泽才摸进不远处祝玉妍的房间。
他们一行人只占了四个房间,分别是元越泽与几女的一间,祝玉妍、白清儿、小鹤儿单独一间。
祝玉妍虽是魔门领军人物,生性却是保守至元越泽无法想像,还好,在种魔大法的影响下,她终于一点点敞开了内心。
所谓保守者,天生之人甚少,许多保守之人都是靠过人的意志强行压抑身体的冲动与渴望而已。
蹑手蹑脚地摸黑进屋,丝帐内一丝微弱至不可察觉的紊乱呼吸还是引起了元越泽的注意。
甩掉披在外面的披风,元越泽赤身裸-体地爬上床榻,如泥鳅般钻如被窝,一把将假装熟睡的祝玉妍玲珑有致的灼热娇躯抱住。
她只穿了一层淡薄的亵衣,未等她抗议,元越泽手口并用,直接对这被开发了数月,敏感窍穴已异常熟悉的佳人进行挑-逗。深入地引发出她的情-欲和爱火。
舌头熟练地挑逗着动作已经不再生涩的祝玉妍,元越泽飞快地脱掉本就只着亵衣亵裤的她的装束。互相吞食着对方的唾液,舌头纠缠许久才分开,元越泽道:“玉妍,你穿这么少,一定为了方便我吧?”
祝玉妍脸上一红,嗔道:“人家习惯了晚上穿得少,不行吗?”
虽然黑夜里看不清她脸红,但心跳加速还是被元越泽听到了,元越泽干笑一声,再次吻上她的樱桃小嘴,同时将一只胳膊从她颈下伸过去,让她舒适地躺在他的胳膊上,大手却正好覆盖在祝玉妍那形状完美的乳房上,手法百变,不断地拉挤按捏,食指亦不时地拨弄几下那已经变硬了的乳头,另一只手滑过她平坦的小腹,穿过那茂密的树丛,来到潺潺流水的小溪旁。
那快活的手指一会徜徉在水分充足的小溪口处,一会又调皮地来到小溪不远处一座光滑的玉石上打转。
上中下三点被倾心男子齐攻,听了几个时辰‘魔音’而春-情泛滥的祝玉妍刚刚强压下去的欲-火‘腾’地一下子再度燃烧,失神的呻吟几声后,开始反客为主地献上香吻,娇躯不住扭曲摩擦,意图获得更大的快慰之感。
元越泽胳膊稍一用力,将祝玉妍放到他的身上,同时一转,二人一下子成为六九式。
枝繁叶茂的草丛,柔顺地覆盖在最诱-人的那条喷着热气的裂缝上,元越泽那熟悉的舌头轻松挑开捣乱的小草,轻咬一下那如黑夜中闪亮的宝石一般耀眼的肉珠,在四肢颤抖的祝玉妍一声销魂而又诱-人的呻吟声中,又开始爱怜地‘蹂躏’起她那片香气四溢,蜜汁不断的小花园。
祝玉妍已经与元越泽来过几次这种姿势,虽然最初不适应,现在却已经好了许多,被元越泽那熟悉的手法挑拨,祝玉妍失声地呻吟几声,随后立即抓起元越泽那杆巨枪,张开小嘴,一下子吞进去一半,已经开始变得灵巧的小舌头亦环绕着枪头大转,一边又开始吞吐起来,鲜红的小嘴不时上下起伏,带出一丝又一丝透明的津液,那雄壮如铁棒的长枪枪身上亦满是她的口水,元越泽被她的紧凑的小口和灵活的舌头挑逗得连哼数声,手口并用地在她的弥漫着芳香气息的美丽花园最敏感的几处活动着,显然舒服异常的祝玉妍喉咙间发出咿唔不断的销魂低吟声。
这个姿势保持了许久,元越泽已经察觉到祝玉妍很需要填补空虚部位,于是再一用力,二人变得以面相对。
下体正好的对上,枪头已经有一半在花道口里了。
一声轻呼过后,空虚的湿滑圣地终于被完全填满,那股熟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祝玉妍贴着元越泽的耳边道:“轻点,清儿就在隔壁。”
“嘿嘿!”
元越泽坏笑一声,直觉告诉祝玉妍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元越泽疯狂的运动起来。
祝玉妍只觉魂飞九天,檀口中娇啼连连,大脑的一分清醒在不断提醒她:自己的徒弟就在隔壁,这么大的呼叫声一定会被白清儿听到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控制不住自己的高声呻吟,白清儿不但没成为她克制自己的人,反倒给了她心理一股莫名的兴奋,一如当日明知婠婠在隔壁,她后面依旧忘情地呼叫,这其中固然有刺激心理存在,更多的还是感受着元越泽对她无比的依恋,做出灵与欲最深层次的交流时,大脑会做出做恰当的反应。
在元越泽身上连续起伏,婉转呻吟的祝玉妍,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勾魂荡魄。无论是那对既有弹性又柔软,随她动作而上下左右摇摆晃动的玉乳,还是她那荡人心神的甜腻叫声,她的叫声与每一女都不同,是一种比小家碧玉还要保守的叫法,极力地在压抑着自己身体的反应,或许是因为怕被弟子听到,或许是多年来在魔门中养成了为师门就必须不能在乎自我的习惯导致的。
已经失神的祝玉妍开始凭本能而疯狂地迎合着元越泽的抽插,她更是主动地在元越泽的身上上下起坐着,羞涩中带着刺激,满足中带着渴望地接受着长枪对她甬道及花心的冲击。黏滑浓稠的透明阴精越来越多,不住地由她二人的连接处滴下,有的滴到床单上,有的则是溅到她光洁完美的大腿和雪白如玉的小腿上。随着二人动作越来越默契,速度越来越快,祝玉妍只觉元越泽那杆长枪越来越烫,使她那紧窄娇柔的花道也越来越热。但内里分泌的滑腻液体却是清凉无比,热中带凉,凉中有热,给了她一种难以说出口的舒服感。
娇嫩的花道褶皱壁在雄壮的紫红枪头的反复冲击下 ,已经本能地在收缩,祝玉妍的肉壁开始变得越来越敏感。随着她动作加速,元越泽也开始配合,抽插的速度越来越急,力道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急促的祝玉妍红艳的樱唇中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娇啼呻吟声:“夫君……慢……慢点……玉妍要被你……捣裂了……啊!再快点!”
元越泽的枪尖被祝玉妍重生后少女才拥有的窄路所包裹摩擦,已经完全投入在这肉欲的快感中,呼吸亦是越来越沉重:“宝贝,你下面的小嘴太……太厉害啦!”
祝玉妍一上一下的飞快起落中,似是完全听不到元越泽的话似的,自顾自地在胡言乱语着。冲刺了至少快半个时辰,祝玉妍美眸微闭,玉脸通红,入鬓长眉紧紧蹙了起来,樱唇中的呻吟声亦开始变得高亢,恐怕半个‘凌烟阁’的人都能听得到了。这是祝玉妍快要到高潮的信号,只见她猛地提提已撞得通红的香臀,将二人一下子彻底分开,与单美仙几乎同一个模子的黑长优美的毛发中,鲜红的两朵小花瓣下,被长枪撑得太久的花道口依旧开着小小的圆洞,透明的浪水正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滴着,呼了一口气,祝玉妍猛地一坐,幽深紧窄的花道一口气将元越泽挺拔的长枪吞没,再次被火热雄壮的长枪深入肉体的最深处深处,祝玉妍完美动人的娇躯开始了一阵有节奏地颤抖。元越泽感觉得到只要他的枪头一进入祝玉妍子宫口处,她就立即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敏感。果然,祝玉妍被那枪头插入子宫口后,身体就产生一中无法控制却又舒服得无法形容的感觉,接着她的玉体便开始更加剧烈的抽搐。
元越泽猛地坐起身来,吻上她微微张开的小嘴。祝玉妍修长的玉腿极配合地缠到他的腰间。元越泽一手顺着她的臀 瓣滑到会阴与菊花之间,一边刺激这两个敏感部位,一边托住她上下耸动,另一只手则加大力道地揉捏着她的动人双峰。
祝玉妍已经不需要再出力,她开始进入完全享受状态,紧窄花道中的浪水越流越多,她不禁俏脸后仰,将柔韧的柳腰弯成一个美妙的弧线,使花道口更加紧密的与元越泽结合,方便他更加激烈的抽插。紧紧的菊花处被元越泽的手指轻刮,一股说不出的刺激感涌上心头,使得祝玉妍又开始了胡言乱语:“噢……恩……夫君……快……慢点……快……”
你来我往至少两刻钟,祝玉妍玉手按上元越泽肩膀,再次开始掌握主动,翘臀开始急速起落,狭窄花道开始了有力的收缩,元越泽清楚感觉得到祝玉妍那娇嫩的子宫口也在剧烈的收缩着。
“啊呀!呜……”
祝玉妍动作突然变得疯狂,一声嘹亮的娇吟后,耦臂缠上元越泽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开始了抽搐,娇嫩的肉体最深出猛地激射出一股凉滑粘稠的体液,直接洒在元越泽硕大的枪头上,湿润灼热的花道壁随着她依旧不停的疯狂起落动作开始阵阵收缩,紧紧包住元越泽的长枪。
祝玉妍终于在花道抽搐数次后停下了动作,一屁股坐下,将元越泽的长枪完全吞到甬道内,花道不停的剧烈抽搐着,被多方面夹击,元越泽终于忍受不住,随着祝玉妍最浓烈的一股阴精,将滚烫灼热的阳精一波接一波地射到她完美的肉体最深处。
二人四肢宛若天生般不可分割地绞缠,身与心都结合在一起。一股融合了变幻莫测的魔种与守正不移的道胎的怪异真气顺着二人紧密连接之处缓慢游走于二人经脉之间,数个大周天后,方散开,分别注入二人的泥丸宫。
当难分魔道的怪异真气走完元越泽的经脉后,他知道死气已经完全转化为他的真气,他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前的功力。而那真气进入祝玉妍的泥丸宫后,因其具有魔道两种真气的性质,竟在泥丸宫内完美地融入祝玉妍的魔种内,由于这真气不但带有道胎的性质,其中更是夹杂着二人之间毫无顾忌的依恋与爱念,竟在魔种中生出浓烈的道胎特性。
此时,魔种,道胎再无分彼此,但又明显地互有分别。就像向雨田所预料那样,祝玉妍终于成就了古往今来,首次出现的‘道魔合流’。即是道魔同流合污,既统一又分离。祝玉妍只觉体内道魔二气,就似一阴一阳、一正一反,循环往复,无边无际,形成了一个圆满的太极。
睁开那双蒙胧的美眸时,对上一脸惊喜的她的,是元越泽深邃清澈的眼神。他也成了‘道魔合流’的受益者,虽然他练的并非种魔大法,体内却依旧出现了道胎与魔气同流合污的现象。
祝玉妍忘记了害羞,欢喜地道:“夫君,这就是你说过的‘道魔合流’吗?感觉真的很美妙,甚至用语言都难以去形容。”
元越泽大手轻抚着她那那不满香汗的挺翘圆-臀几下,轻轻一抽道:“恩,我想应该是了。”
祝玉妍靠着深厚的功力承受着一波有一波的快感冲击,早已到了极限,轻哼一声,转移话题道:“终于来到长安了,不知道这段日子会有什么际遇,今晚我看李建成那阴险的表情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元越泽注意力一被转移,本是高涨的欲-火渐渐熄灭,感受着冲塞体内的‘庞然大物’开始变小,祝玉妍松了口气。
元越泽思索后道:“只要让我们查到究竟谁会是大明尊教的另外一个圣使,其他的都不重要,这几日二哥应该会偷偷过来,我再与他商量一下。”
祝玉妍点头道:“韦师兄已经给我留下记号,明日我也去见一见他,他潜伏在宫中多年,应该会有一些线索的。”
元越泽点了点头,调笑道:“玉妍,你怎么不和美仙她们一起呢?”
祝玉妍本就红潮未褪的粉面一下子又变得通红,期期艾艾地道:“哼!我才不陪你胡闹!”
停了一下后,又鬼使神差地低声问道:“美仙和琬晶一同与你……与你……就没有什么难堪吗?”
元越泽干笑道:“这个问题你要去问你的女儿啦?咦,那我酸是你的夫君还是你的女婿呢?”
听着他这不要脸的话,那种羞涩与刺激的感觉再度袭上祝玉妍的心头,贝齿轻咬元越泽胸口一下,伏在他身上缓缓睡去。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压抑的轻微呼吸声,元越泽坏笑一声,重重咳了一下,方圆十丈内,顿时只余绵长的呼吸声。
第079章 扑朔迷离
元越泽睁开双眼,就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鹤儿坐在床前的精致小几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俊脸。
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元越泽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见屋外已经一片光明,昨晚与他共赴巫山,魔功得成的祝玉妍早就不见了踪影,于是笑道:“小妹怎么如此看我?”
过去的数月内,小鹤儿总来缠着他,他也将她看成自己的妹妹一样,二人遂以兄妹相称。只不过在另一个小醋坛子独孤凤的抗议下,小鹤儿不许称呼‘大哥’,而要叫‘元大哥’。
小鹤儿回过神来,见到元越泽那裸-露着的虽不强壮却极具美感的上半身,小脸倏地一片嫣红,可爱至极,转过身去道:“人家是来叫元大哥的,皇上要元大哥和玉致姐去参加早朝,在文武百官面前感谢元大哥对关中百姓的功劳。”
元越泽略一思索,才明白过来。
在大婚前一年,宋家以宋玉致的名义在长安开办了一家以贩卖海盐为主要业务的商号‘玉兴隆’,短短数年,‘玉兴隆’凭借宋家的优势,以高品质,合理价格的海盐而迅速打出名声,这其中当然有赖于关中老字号的盐商都想屯积居奇,牟取暴力,正好被‘玉兴隆’钻了空子。而在李唐的消息网下,亦可以很轻松的就查出‘玉兴隆’的背后势力,在知道是宋玉致与元越泽在背后支持后,许多攀权附贵的盐商亦不敢明着暗算‘玉兴隆’,只有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今年关中受天气影响,收成并不好,而‘玉兴隆’却免费分发上千斤的优质海盐给百姓度难关,在关中百姓心中的形象越好越好,影响力越来越大。
至于李渊请元越泽参加早朝,其中恐怕不会像他所说的只为了感谢那么简单了。
元越泽如是想道。
随后一下子蹦到床下,就要穿衣。
刚转过头来的小鹤儿一见一丝不挂的元越泽,当即一声尖叫,踉跄地跑出房门。
元越泽摇头失笑,暗忖自己实在是太过于随便了,把小妹子给吓坏了。
三两下穿戴整齐,来到另一处卧室,就见大床上,除了单美仙外,几女依旧在呼呼大睡。乳波臀浪,肉光致致,看得元越泽一阵头晕。
梳洗完的单美仙正好从内间走出,轻笑道:“姐妹们被折腾成这样,夫君是否有成就感?”
元越泽失笑道:“那可不是我的性子。”
说话间,几女亦纷纷醒来。
简单说了几句后,单美仙道:“现在这个时间里,该是韦师伯空闲的时刻,娘应该是去见他了。今日的朝会绝不会简单,致致陪夫君去的时候,说话一定要小心。”
睡眼惺忪的宋玉致打了个哈欠,一头栽倒在云玉真的腿上,叫道:“人家才不要去,美仙姐见惯了大场面,你去吧。”
单美仙无奈地撇了撇嘴,点头道:“如此我就与君婥去好了,玉真陪你到‘玉兴隆’去看一看。”
宋玉致忙不迭地点头。
三人来到前厅,就见李唐公主李秀宁亲自来迎接他们。
她依旧是那样毫无生气的样子,看得元越泽心中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简单施礼后,又说宋玉致早去‘玉兴隆’探望下属,所以无法前来,几人便向皇宫出发。
‘凌烟阁’位于皇宫内三清殿旁,距离皇宫很近,一行人一路无语。
单美仙突然道:“早朝时间应该早过了吧?”
早朝一般都是在寅时初进行,如今天都大亮,所以单美仙才有如此一问。
李秀宁点了点头道:“是父皇与几位皇兄及重臣要亲自谢过公子,形式与早朝差不多。”
几人恍然大悟。
不片刻后,几人跟随李秀宁来到一处距离太极宫尚有些路程的豪华贵宾堂外,只见御卫遍地,都是经过精心挑选,人人虎背熊腰,高挺膘悍。被元越泽在成都废掉一臂的李元吉率领一群人正站在欢迎队伍最前方,目带友好地笑望元越泽。
“元兄路途辛苦了,本王带父皇欢迎你一家人来关中作客”李元吉快步迎了上来,边说边抬起左手,做握手状。
见到元越泽眼中闪过诧异之色,李元吉得意地一紧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低声道:“多谢元兄的关照,小弟绝不会忘记此恩。”
他说话时微笑的样子与听在元越泽耳中阴损的话语完全不相符,但元越泽也是随意一笑,道了声“多谢”后,随其跨槛登堂。
堂北有一排窗子,外面是冬雪下的园林。靠窗放置一排十多张太师椅,以茶几相隔,正中坐着的是位身着青色便服的男子,肤白如雪,颜容清秀,看上去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但不用猜也知道他定是大唐国的九五之尊,李阀的最高领袖李渊。不但是因他所坐的位置,更因他身边穿着华贵官袍的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及其他高官们都是站着的,将他群星拱月地捧起,正好突出他尊崇的地位。
李渊的神情有点颓废,可是浓密的眉毛下,眼神仍是明亮清澈,且流露出一种颇为难以形容似是对某些美好事物特别憧憬和追求的神色,纵使坐在椅上,他的腰仍是挺直坚定,显得他雄伟的体型更有逼人的气势。整个人散发着非凡魅力。一阀之主,确是气概不凡。
见得元越泽时,李渊的眼睛一亮,再望向淡雅雍容的单美仙时,他端着茶杯的稳定大手明显地一颤。
李元吉与李秀宁率先施礼后,站到李建成与李世民身侧。元越泽三人并未施大礼,只是简单拱手道:“见过皇上。”
这虽然是极大的无礼,可对于传闻中元越泽来说,这一举动已算是出人意料了,加上他在外人眼中本就是一方霸主,与李渊的地位是平等的,是以周围高官们也都没太大反应。
李渊失态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神态雍容的放下茶杯,淡然道:“公子客气了,论起辈分来,朕与尊夫人同辈,你是我大唐贵宾,以后勿需多礼。”
元越泽心中失笑,和他谈辈分,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若是由祝玉妍那里论,他岂不是成了李渊的长辈?表情却不变道:“多谢皇上体谅,元某人习惯了散漫,多有得罪之处,请谅解。”
三人被请到李渊对面入座,一众依旧垂首立在李渊身边。
李渊渭然道:“公子对洛阳的管理,让天下人为之赞叹,兼且公子所做所为,皆以百姓福祉出发,这一点上,朕自愧不如。”
元越泽笑道:“这些都只是个人习惯问题,皇上这样亦无不可,毕竟作为领导者,还需要讲究威严。”
李元吉插口道:“元兄才是我等楷模,二哥曾说元兄的行事方法乃是无威严胜有威严,百姓都是发自真心的爱戴你的。”
他这不啻于阴了李世民一把,似在提醒李世民与元越泽关系不简单,要李渊多加注意。
李渊眉头先是一紧,随后舒缓。元越泽却正容道:“请恕元某无礼,洛阳军政之事,元某从不插手,只因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子,众位勿要再将内子落雁的功劳扣到我的头上。”
随后由给了功劳不小的单美仙二女一个感激的眼神。
二女一脸甜笑,看得本就把持不住的李建成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李渊仰天发出一阵长笑声道:“如公子这般洒然的人,天下少有。”
未等元越泽客气,就见李渊身边的一个头戴法冠,身穿青色官服,修长的脸庞留著五缕长须,年纪在四、五十间,长得仙风道骨的样子的官员开口道:“下官想请问元公子,今日公子一家人身体可有不适?”
他虎目生威的盯着元越泽,修为似乎不浅,话语更是不客气。
元越泽愕然道:“这位大人为何有此一问?我一家人身体都很好,没有半分不适。”
李渊以凌厉的眼神望了一眼那官员,再转向元越泽,歉然道:“公子勿多心,这位是朕的亲信大臣,尚书省封德彝,封爱卿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唉!”
傅君婥皱了皱挺秀的瑶鼻,美眸中煞气隐现。单美仙却以清越动听的声音道:“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众人只见单美仙一介女流竟敢在此等情景下插口,而元越泽亦无什么异样的表情,立即明白这昔日名动江湖,身为一派之主的女子定在元越泽家中位置不低。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元越泽家中从无上下之分的。
李渊多年前就与单美仙熟识,似乎还对她有些不一般的想法,但此刻重塑芳华的女子显然已经与他是陌路人,苦笑一声后,李渊道:“今日早朝后,皇宫内的女眷们在用过早膳后皆晕倒,醒来后便寒热交侵,痛苦万分。”
元越泽几人默默听着。
李世民接口道:“父皇的几位贵妃玉体柔弱,父皇心中难过……”
元越泽听得直迷糊,暗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见他们三人不解的眼神,李渊另一侧的一位四十来岁,高瘦潇洒的儒生模样的官员道:“整个皇宫的供水都是由‘凌烟阁’边的人工渠道而来,加上皇宫内用过早膳的男子无半分异样……”
李渊指着那官员道:“这位是裴寂裴爱卿,一手‘忘形扇’会尽天下英豪,亦是朕的棋友。”
裴寂虽未将话讲明,元越泽心中却已明了:他们无非是在怀疑自己在水中动了手脚,这样可以按照性别不同而使人中毒的手段,的确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得到的。而且又是元越泽一家人住到凌烟阁的第二日所发生的事。更重要的一点是元越泽从不使用下人,连来长安的路上,都是他与傅君婥,云玉真三女亲自驾车,住入凌烟阁后,所有李唐派来的下人都被他们打发回房间休息去了,这正是最值得人怀疑的一点,因为没有外人知道元越泽昨晚究竟做过些什么。此刻虽然双方和平相处,但谁都知道两方总有一日要分出胜负的,胜利的一方自是得天下,败亡的一方则要家破人亡。所以元越泽的确有下毒的动机。
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声后,单美仙从容道:“此事绝非妾身夫婿所为,不过妾身有一同闺姐妹精通医术,可让她来为宫中中毒之人医治。”
李渊大喜道:“如此有劳夫人了,连贵妃,尹贵妃,张婕妤她们有救了。”
元越泽眉头紧皱,真想开口大喝一句你的贵妃是人,宫女就不是人了吗?
李世民显然误会了他,以为他对被人怀疑而有所不满,忙道:“元兄勿要怪罪,世民亦认为元兄不会用出此等卑劣手段,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李建成亦插口道:“元兄若是第一次来长安,请放心外出游玩,本宫已着‘长林军’保护元兄及尊夫人们。父皇已决定三日后的晚间在‘太极宫’为元兄一家接风洗尘。”
李建成为扩充实力,于长安及四方招募勇士二千人为‘东宫卫士’,分屯于左右长林门,故号‘长林兵’。
再客套几句,元越泽带领一雅一冷的两位娇妻在笑里藏刀的李元吉护送下走出贵宾堂。
由于皇宫内制度复杂森严,是以本欲逛一逛的元越泽在枪戈林立中也失去了兴趣,而且单美仙也要转告一直钻研医术的卫贞贞前去后宫为中毒女子们医治,所以三人匆匆赶回凌烟阁。
不用想都知道这件事定是有人要暗中算计元越泽一家。
刚刚回到大厅时,只见祝玉妍正在看书,而白清儿也端坐一旁,胡乱地翻着一本书。
见元越泽独自进来,白清儿脸上飞起红云,直接垂下头。祝玉妍为了防止在徒弟面前丢脸,连给元越泽使眼色,要他注意影响。
还是在弟子面前被元越泽占了一番便宜的祝玉妍强压羞赧,望了一眼不敢抬头的白清儿,颤声道:“我刚刚去见过师兄,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元越泽忙停下手,等她继续说下去。
祝玉妍闪到一旁,平复下来后道:“师兄本是对你不服,但这几年来还是被我震住了,他说起皇宫内几乎没什么可疑的人与事,大臣中有许多都是表面上看不出深浅的,所以也难说究竟谁会是大明尊教的人。”
元越泽冷哼道:“转告你那师兄,他若不服,就挡我一剑,若能不死,元某人亲自将头颅割下来送给他!”
白清儿抬起头,望着眼前这魅力非凡的男子,前一刻,他还是那样的淡然,眼下却狂妄嚣张至无人能敌,这份猖狂不是只靠嘴上说的,而是要绝对的实力支持才可以。她也是刚刚才听到祝玉妍说起韦怜香之事,作为祝玉妍的师兄,本事岂会平庸?但元越泽的话却使白清儿难以生出怀疑的感觉,盲目的认为元越泽此话一定不虚。
祝玉妍白了他一眼道:“师兄性子固执,你就别胡闹了。按他所说,最近皇宫内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李渊新纳的连贵妃。这连贵妃是外域人,本是李世民在大破西秦后在乱军中救下的俘虏,据说其貌赛天仙,气质更是出尘中带着难以驯服的野性,连薛举都为之动心,不敢强来,一直将她养着,后来经由李世民献给李渊,岂知这连贵妃一到皇宫,就把救了她的李世民忘掉了,转而支持太子李建成。”
元越泽笑道:“要说天仙,谁能与咱们家的玉妍相比?”
祝玉妍显然非常受用,却依旧横了他一眼。一旁的白清儿忙不迭地点头,足见重生后的祝玉妍的确如元越泽所说那般。
祝玉妍继续道:“师兄还说自从前阵子宋师道扮‘岳山’入关后,李渊就开始遣人往寻岳山,但宋师道蓄意隐蔽行踪,所以李渊经常在师兄面前露出惆怅的缅怀神色。”
数十年前,李渊曾与岳山并肩作战,历尽生死凶危,最终尽歼肆虐北疆以‘小旋风’马俊为首的马贼群。二人关系自然很亲密,只不过由于都暗恋碧秀心,兼且桀骜不驯的岳山对优柔寡断的李渊性格并不欣赏,所以他其实是痛恨李渊的。
想清楚这些,元越泽叹道:“接下来就看二哥如何作戏了,他也太神秘了,也不来见见我们。”
白清儿娇笑一声,插口道:“我们昨晚才到,消息不可能传得那么快吧。”
元越泽干咳一声,煞有介事地仔细盯着秀眸略微红肿的白清儿道:“清儿姑娘可要注意休息,哎呀!”
祝玉妍知道他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一听下果然如此,就在桌底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想起昨夜的事情,无论是欲仙欲死的当事人祝玉妍还是听得入神的局外人白清儿都面露窘色。
祝玉妍却突然道:“若夫君能除掉尹祖文及其背后的邪教,不但对圣门将来帮助甚大,也算是对清儿尽了份心,唉,想想过去,我真的对不起清儿。”
白清儿愕然地望向祝玉妍,她做梦都想不到祝玉妍会向她道歉。自从成为人人羡慕的祝玉妍二弟子以来,白清儿远没有表面那么风光,以她的心机和手段,她自认为远比容易情绪化的大师姐更能胜任统领阴癸派,可偏偏祝玉妍就是偏心,所以白清儿心中对祝玉妍也是有一些恨的。今日突然听到这句道歉的话语,她只觉所有的恨都没有了,祝玉妍短段时日内,身心经历过两次重生,变化之大,是被细心的白清儿看在眼中的,她却从没期望过祝玉妍会高看她一眼,那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根深蒂固观念。
拉过娇躯轻颤的白清儿素手,祝玉妍道:“若清儿也喜欢他,就自己争取吧,不要多想什么。”
白清儿粉面一下子变得通红,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
只看她的动作,可知她对元越泽似乎也是动了春-心。想想也是,若非看出此点,人生经验无比丰富的祝玉妍又怎会说出刚刚那句话。她这句话倒是让元越泽既惊讶又尴尬。惊讶的是这数月来,祝玉妍的内心一直都在变,变得更为忠实自己,正视内心,她已经由保守向开放转变,昨晚‘道魔合流’大成后,她的实力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或许战斗力十足的元越泽都不敢夸口说一定能胜得过她。‘道魔合流’同时也将祝玉妍的心境再度大幅度转变,今日所说的话,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祝玉妍又对白清儿道:“我本想将你许配给夫君的,但想想这些年来读那些千年后的书籍,上面说每个人都该自己去争取所爱,所以将权利交给你,你认为怎么样?”
向来心狠手辣的白清儿竟流下两行清泪,面带欢喜地点了点头,随后一头扎进祝玉妍怀中。
“师妹也被这冤家给缠上了吗?”
一把熟悉的动人声音响起,带过一阵清幽的香气,动人的婠婠从窗口飘了进来。
寒冬腊月里,她依旧是那身熟悉的装扮,洁白单薄的宫纱罩不住那前凸后翘的鳗苗身段,晶莹如玉的赤足更让人怀疑她究竟怕不怕寒冷。
对祝玉妍行了一礼后,婠婠坐在她身边,挑衅的眼神昂然迎上元越泽正上下漂移,饱餐秀色的目光。
白清儿多年与婠婠明争暗斗,早习惯了,坐起身来还击道:“师姐事务繁忙,竟还要潜入皇宫来,莫非早对公子不能自拔了?”
婠婠似笑非笑地盯着元越泽,答非所问地道:“师妹其实早对这冤家动心了,我感觉连亭师叔似乎都爱上他了呢!”
祝玉妍长叹一声,无奈道:“我们师徒真是可怜,竟都要被他糟蹋。师妹那种心性,竟然也会收敛,上次我还在纳闷为何她的‘姹女心法’会倒退,原来是修心养性导致未成的大法反噬己身造成的。”
望着眼前妖艳绝世的三师徒,元越泽不满道:“我除了家中妻子多一点外,还有哪一点不好?再说我对她们哪个不是真心的?至于用‘糟蹋’这种词吗?”
婠婠娇哼道:“你又笨又懒,反应迟钝,这是优点吗?”
元越泽恼怒之下,如电出手,即便在单美仙帮助下修成天魔大法第十八层的婠婠亦是抵挡不住,被元越泽揽在怀中,上下其手。
祝玉妍与白清儿即使有些适应了他的荒唐作风,却依旧低头暗啐一口。
在师尊和师妹面前被轻薄,就算是大胆的婠婠也受不了,忙呼吸急促地哀求道:“婠儿知错了,你若不松手,人家可不告诉你消息啦!”
挣出身来后,婠婠平复下来道:“人家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宋二公子,她要人家转告你,他在来关中的路上,受到席风,杨虚彦,杨文干的偷袭,受了些伤,再过几日方能恢复。他要你小心这几人。”
元越泽眉头紧皱。祝玉妍问道:“婠儿来关中可是要告诉我们其他消息吗?”
婠婠点头道:“师尊当日放过言帅,他已经回到突厥,我们探子说颉利对师尊的做法很是恼火,欲派出毕玄前来长安,相信暗中肯定还有其他阴谋,所以婠儿前来提醒师尊多加小心。”
白清儿接口道:“其实并不需要师姐来通知的,但李唐安排我们住在皇宫中却是个妙招,这样完全阻隔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毕竟像师姐这样可以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中来去自如的人,天底下也找不出几个来。”
说到这里,白清儿幽怨地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元越泽。人的名,树的影,第一次在洛阳见面时,白清儿就被元越泽那种傲然面对各路高手的风采和绝对的实力所吸引,再到后来听其说出要为自己报仇之事,感激中更是带着她自己都可察觉的爱意。这几日从祝玉妍口中听到元越泽的所有秘密,心中惊讶,爱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她这一眼明显是在怪元越泽只帮助婠婠提升功力。
元越泽眉头缓慢舒展开来,与祝玉妍对视而笑,转而望向窗外,神秘一笑道:“若我估计得不错,只要等贞贞从后宫回来,我们就会推出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知何时,窗外已经飘起大如鹅毛的雪花。
第080章 山雨欲来
婠婠望向祝玉妍,犹豫道:“婠儿出发前两天,师伯公还是偷偷溜走了。”
祝玉妍目光转冷,道:“师叔虽然交出那半卷《天魔诀》但始终没有说出半点他闭关不出这几十年来偷偷培育魔种一事,那时我已知他有反心,若不是考虑到师尊,他怎可能还有命?”
元越泽道:“他既敢隐瞒,定是别人给他的利益大到足够他去冒险背叛你,比如这个人就是席风,你虽说出席风是大明尊教的人,但那时由于他们会认为是我的谬论,所以并不一定会相信,若席风不但给你师叔好处,更承诺光大你们圣门,你说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背叛性情大变的你呢?”
婠婠不悦道:“什么叫‘我们圣门’,别忘了你也是我圣门中人。”
祝玉妍微笑道:“他没说‘魔门’,已是在为我们着想了。师叔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放他亦不全因情面,更可以以他为诱饵,深入调查那些神出鬼没的大明尊教之人,若是能查到隐伏在李阀几十年的圣使,那就更值得了。不过这刘昱不但是个武学奇才,更是政治上的一个好手,虽为对手,却不得不佩服他。”
元越泽闷哼一声,正待接话时,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把清脆的声音道:“玉妍姐所说有理,夫君嫉妒啦!”
门被推开,单美仙与卫贞贞款款走了进来。
互相问候几句,随意坐下后,元越泽对卫贞贞诧异道:“不是要你去后宫为那些中毒女子医治吗?这么快就好了?”
卫贞贞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单美仙道:“只是大致看了一下,已有了眉目。”
呷了一口茶后,继续道:“后宫的贵妃宫女几乎都是不懂武功,身子柔弱之人。经过一番推敲,我发觉那就是美仙姐曾说过的‘焚经散’,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修-长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
在坐几人都是知道‘焚经散’的,这种毒散出自魔门的《五毒书》如论毒性,则比书中罗列的其他毒药相差难以道里计,更要的一点是,它只能对不懂武功兼体质虚弱的人产生功效,对女人特别有奇效,中毒者会因经气失调被大幅削减其对抗疾病的能力。可无论任何毒药,中毒者多少也会露出中毒后的某些症状,惟有这‘焚经散’不但无色无味,更由于它只是间接影响人的健康,且过程长而缓慢,所以即使第一流的大夫,也无法发觉患者是中毒。
这显然与李渊所讲的有些出入,因为上午时,李渊已明确说过宫中之人都知道后宫女人们中毒之事,想来也是太医之类的人检查出来的。
几人目光聚向卫贞贞,想来脑中都有同一个疑惑。
卫贞贞素手托着下巴,秀眉舒缓开来,继续道:“只不过通过检查几位贵妃与宫女,我发觉他们中的毒并不算是完全的‘焚经散’,那其中似乎还加了一些连我读这几年医书都没听过的药物。”
元越泽道:“那你如何脱身出来的?”
卫贞贞道:“我胡诌了几句,说要亲自采药为几位贵妃医治,这才能出来将事情快点告诉你们,一起想办法要比一个人乱想好得多。”
一直沉没的祝玉妍接口道:“那些中毒人身上否带着外域的某种奇怪气味?像野外的动物燥气,又像室内的鲜花香气?”
卫贞贞立即叫道:“对,对!就是那种古怪的气味,完全让人摸不懂。玉妍姐有了线索?”
祝玉妍摇头道:“我也是听你说起外域,才记起十多岁时,听师尊偶尔说起过一种奇怪的草药,随口就说了出来,但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一些而已。”
元越泽插口道:“若是那些中毒之人暂无大碍,你可以慢慢治疗,不必急于一时,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出到底谁在背后算计我们。”
卫贞贞点头道:“那毒虽是混合了其他毒药,其本质与‘焚经散’差别并不大,所以发病期漫长,她们性命并不大碍。”
祝玉妍又道:“是了,贞贞看过那连贵妃了吗?可有发觉哪里不对劲?”
卫贞贞一愕,随即摇头道:“那尹贵妃狐媚过人,面带阴色。张婕妤却是个性格柔顺的娇滴滴美人儿。连贵妃生有媚惑众生的相貌,兼且带有极浓郁的外域风情,而且又怀了龙种,是以很得李渊宠爱,她的情绪很差,那毒药很可能会使她腹中的胎儿夭折。离开前我曾暗中输入真气到他们三人身体内检查,发觉除了尹贵妃习过武外,另外两人体内无半分真气。”
元越泽对婠婠和白清儿笑道:“要说媚惑众生,这两个师姐妹才是第一,玉妍真是教出好徒弟来了。”
白清儿与元越泽还没到十分熟悉的地步,是以有些尴尬。气鼓鼓的婠婠却娇躯后仰,高耸的胸-脯上挺,小巧精致的玉足直踹元越泽大腿而去。
躲过这一脚后,元越泽笑道:“这件事情的确很古怪,你们不要这么沉闷,我们先出去逛逛,说不定致致和玉真还会带回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
几女心中明白,其实元越泽对此事也是没什么头绪,一两丝线索是无法推测出整件事的,所以将沉闷的气氛故意搞得活泼一些,冲淡她们的焦急情绪。
婠婠起身道:“婠儿要走了,以后再来看师尊。噢,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上曾碰到过嘎多,我可以问一下他关于那古怪的西域药物之事。”
元越泽立即拉长了脸道:“你都有夫君了,不许再找别的男人。”
婠婠俏脸微红,强横道:“不要脸,婠儿才没有夫君。”
说完跃窗而逃。
单美仙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听说师妹都被夫君给看遍身子啦,不嫁他还能嫁谁?”
急速奔驰在皇宫房顶的婠婠身躯一晃,差点失去平衡。恨恨地望了一眼身后传出阵阵笑声的客厅,飞快走掉了。
祝玉妍皱眉道:“我去年就见过一次那个西域人,当时就觉得他体内的真气有些熟悉的感觉没。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与魔种有几分相似的真气,会不会与大明尊教也有些关系?”
稍后又不知为何加了一句:“我最初已告婠儿不要与那人做过多接触,那人来历不明,而且好象还喜欢上了婠儿。”
元越泽摇了摇头,他与嘎多接触过的几次,可以察觉到对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可听祝玉妍这么一说,他才发觉:直觉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于是起身道:“我们也到外面去走走吧。”
几女没有人愿意陪他出去,像耍猴一样被路人盯着看。单美仙便着白清儿与他一道出去。
大雪已经转为丝丝飘雪,纷飞的白雪把宽宏规整、肃穆庄严的的皇宫净化成天地一片迷离的世界。
李唐的皇宫,由皇城、宫城两个部份组成。前者是中央政府的一应办公机构所在地。后者则为皇室治事起居之处。中间以一道宽达千余步横断东西的广场式大横街分隔,所有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会、阅兵、受俘等全在这里举行,故有‘外朝’之称。
皇城皇宫的主门是位于南北中轴线上的三道门,皇城正南是遥对城南主门明德门的朱雀门,以长安第一大街朱雀大街连贯。
宫城正南的主门是承天门,连接承天门和朱雀门的一截街道称为天街。玄武门是宫城正北的大门,门外是宫城的后院‘西内苑’。
朱雀、承天、玄武三门,形成皇城宫城的主轴,有坚强的工事和森严的警卫。玄武门更是宫廷禁卫军司令部所在地,兵力雄厚,谁能控制玄武门等若控制皇宫,甚至整个京师。
宫城由三个部份组成:中为太极宫,西为掖庭宫,东为东宫。
太极宫是唐皇李渊起居作息的地方,东宫是太子李建成居处,西部掖庭宫为李世民居处,李元吉的武德殿,位于东宫北的西内苑里。
太极宫内共有十六座大殿,最主要的四座大殿为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和延嘉殿,均建在承天门至玄武门的中轴线上。
太极殿又称‘中朝’,是大唐宫内的主建筑,每月朔望两日,李渊在这里接见群臣,处理政务。
太极殿北是两仪殿,为‘内朝’,只有少数有资格作决策的亲信大臣才能进出参与,国政大事往往先在此商讨、决定,才轮到在“中朝”提出和讨论执行的人选及方法。
凌烟阁位于太极宫东北方向,为了绕过两仪殿,二人便向西南方向走了过去。昨天到达皇宫时,天色已晚,几女几乎又都躲在车内,是以远没有大白天观赏雪中长安来得惬意。走过月华门、孔子庙,二人一路无语地向兴仁门方向走去。
观赏了都城内气势恢弘的殿、堂、营、门等建筑物与森严的守卫后,白清儿望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元越泽,原来一离开祝玉妍三女,元越泽嬉皮笑脸就已消失,取而代之的皱眉深思的神色。
白清儿轻笑一声,藕臂主动挽上眉头紧皱的元越泽胳膊,将娇躯紧靠在他身上,踮起脚尖、语带赞许地低声道:“公子定是怕师尊他们费神,为了不让她们担忧,故意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吧?”
虽说严寒的天气对于修为如他们这等人来说,几乎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她火热而又玲珑的身体依旧叫元越泽有些把持不住。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元越泽并没答话。
白清儿就这样亲昵地与他并肩而行。
前方就是高大的兴仁门,右侧就是通往李世民所居住的掖庭宫的通明门,此点正是位于皇宫守卫人数最少的地段,白清儿又尽力贴上他的耳边轻启樱唇道:“按理说李渊既要我们住入皇宫,就是为了避免我们随时与外界联络,但又允许我们随时外出游玩,这不矛盾吗?公子在想什么,清儿能帮得上忙吗?”
元越泽低头望了一眼比他矮上一头的白清儿,大手顺势揽住她柔软又不失弹性的柳腰,轻轻一摩挲,道:“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想他们或许会派人来跟踪我们吧。我刚刚一直在想,这下毒事件目的何在,要知道既清楚‘焚经散’又是我们敌人的人只有席风、你师伯公、赵德言、杨虚彦这四个人。而这样大规模下毒,若是只为了我们之间的私人仇怨,那他们真不配做我的对手。”
白清儿感到他的大手传来一阵说不出的麻酥舒服感觉,想要推开他,却又浑身发软,而且这美妙感觉她也很舍不得,于是只有面红耳赤地靠在元越泽身边,颤声道:“现在我们线索还不齐,公子怎么想都无益的,三日后才是接风宴,这几日足够我们收集到可靠情报了。”
元越泽点头后微笑道:“清儿姑娘的机智的确不比婠儿差。”
说完,那只怪手又在隔着单薄的丝衫在白清儿无半丝多余脂肪的平坦小腹上动了几下。随后又好奇地道:“其实我并不太了解你与尹祖文的仇怨,我只知魔门内各派为了加深交流,经常会有互赠弟子的事情发生,你就是灭情道的尹祖文送给玉妍的弟子,现在想想,好象这算不上多大的仇恨吧?”
白清儿没想到元越泽会问出这些琐碎之事,娇俏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清澈的目光亦变得如梦幻般的凄迷惆怅,整个人仿佛成了这冰天雪地外独特的一个存在,良久后方道:“清儿只是尹祖文拣来的孤儿,若不是他,清儿早已死了。当年清儿对他异常感激,那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最后的倚靠,可他说得天花乱坠,说清儿资质好,又要为我找一个名师。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他用来控制阴癸派的工具,他甚至要要求我若可以一统圣门后,不但要将合一的《天魔策》献给他,还要我奉他为‘太上皇’。那时起,我对他的尊敬就转变成了恨意,尊敬若有一分,恨就有两分。但我的目标却从未放弃过,公子该知若论心机与手段,清儿绝不输于师姐,虽然师尊从前偏向师姐,但清儿比她更懂得韬光养晦与隐忍,所以曾立誓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得到宗主的位子,哪知却离奇地出了你这么一个来自千年后的人。在师尊宣布传位给师姐那一刻,清儿只觉人生的所有意义都已消失,若非心恨被尹祖文控制那么多年,恐怕清儿真的会一走了之,隐居山野了。”
元越泽叹息一声,大手移上她的香肩,第一次觉得身边这心狠手辣少女的娇弱,虽有许多守卫都在偷看大庭广众下如此亲密的二人,元越泽却毫不顾忌,他的心中没有半分男女之欲,怜惜地柔声道:“魔门这些怪思想害了你们多少代人!”
稍微一停后低头笑道:“清儿恐怕不止为报仇才留下的吧?”
不知不觉间,称呼都已改得更为亲昵。
白清儿粉面微红,呵出的香气化成白色烟雾,将她美好的轮廓笼罩其中,别具一番缥缈出尘的味儿,妩媚地白了元越泽一眼,呖声道:“你知道了还问人家!是否以迫人家出丑为乐?”
这就是作风开放,行为大胆的魔门女子,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情绪。
接着甜甜一笑,玉容宛若绽放在寒冬中的梅花一样美丽,媚声道:“人家从没想过可以自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师尊既已说要人家自己争取,那人家就承认已经爱上了你,却绝不会在师姐投降前屈服于你,公子不要得意噢!”
在白清儿诧异的目光中,元越泽突然仰天长笑,所有愁怀尽去。
正要再说话时,白清儿娇躯像灵蛇般一扭,挣扎出元越泽的怀抱。
抬头一看,元越泽才发现二人已经走到宫城与皇城共用的城墙中门承天门,城门内和城墙上数千名守卫的目光都聚集在元越泽与白清儿身上,那些古怪的眼神,即便是白清儿,也难免心生羞涩。
简单与昨天就已见过他的城守打过招呼,再拒绝掉李建成派来的向导与护卫,元越泽二人悠然地通过位于太常寺、大府寺、尚书省与太庙、少府监、都水监、东宫仆寺等官署林立中间的承天门大街,走上门外宽达上百丈的朱雀大街。
白清儿又凑了过来,低声道:“如此简单就可以进出皇宫,想来定是李渊早就下达命令的。可竟然没有跟踪我们的人,李唐就如此放心我们外出?”
元越泽也是不解,随即笑道:“不管那么多了,今日就当陪清儿逛街好了!”
白清儿竟会露出少女的欢欣可人情态,拍手叫好。
走上宽阔的朱雀大街,再次感受到名都大邑的通街闹市的繁华景象,二人在第一个路口李唐太平公主的居所兴道坊左转,进入长安大街。
长安城分三大部分: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宫城位于全城北部中心,皇城在宫城之南,外郭城则以宫城、皇城为中心,向东西南三面展开,是平民与官僚的住宅区和商业区。住宅区名坊,商业区名市,坊市分置。
现在元越泽二人就是在外郭城的范围内。
一路东行,经过务本坊和平康坊,二人进入东市,井字形布局的四条街道布满各行各业的店铺,除了土产百货外,其他珍玩亦无不具备,酒铺食店,林立两旁。行人肩摩踵接,好不热闹。
在路边找了一家名叫‘老孙羊羹’的铺子,叫了两碗特色肉汤后,一边观赏长安城太平的兴盛气象,一边享用美味。
白清儿动作幽雅地呷了两口热汤,长吁一口气后赞道:“这汤料重味重,肉烂汁浓,香气诱-人,口中余味无穷,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更有催汗暖胃的效用。”
一边刚刚送完一桌汤的小二恰好路过,陪笑道:“元夫人真是有见地,小的佩服。”
无论元越泽作风多么低调,那熟悉的紫衣,英俊的脸庞,左手上的透明长剑,身旁完中无一的美子,都是那么的显眼,出得城门后,他们就被人认了出来。被误会成元越泽的夫人,白清儿难免尴尬。
喝光肉汤结帐后,二人来到位于东市东南的‘玉兴隆’,就见这铺子俨然快成了一个独立的‘坊’,其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在下人的带领下,二人到宁静的后院,见到了正在与管理铺子数年的宋家老班底,宋玉致的表叔宋爽。
见二人前来,屋内几人都起来迎接,随后客套几句后,其他几个管理层人物都退了下去,只余宋爽、元越泽、宋玉致、云玉真、白清儿五人。
云玉真道:“夫君路上可曾被人跟踪?”
元越泽摇头道:“没有,你们被跟踪了?”
云玉真点了点头,撇撇小嘴道:“若不是有所顾忌,人家早当街砍了他们。”
元越泽失笑道:“你们都快成暴力女了!只要我们不说多余的话,他们跟踪又能如何?”
云玉真点头后,元越泽又对宋爽道:“表叔这几年来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宋爽对眼前这从无架子的年轻人异常喜欢,大笑道:“说起关内的盐商,只有三家最大的,分别是咱们‘玉兴隆’、‘广盛行’、‘兴昌隆’。这几年来,我们一向竞争激烈。‘广盛行’有唐室太子系撑腰,‘兴昌隆’则与秦王李世民一系关系密切。而我们‘玉兴隆’虽在关内没有倚靠,却因低调的作风及你的名头而一直没有什么麻烦。原本其他两家都在背地里搞鬼算计我们,可自秦王击败薛举父子后,更招太子之忌,太子在居心叵测的齐王怂恿下,首先曲意奉承讨好皇上的妃缤,借为内助。由于秦王常年将兵在外,远者疏近者亲,且秦王一向不卖诸妃之账,此消彼长下,以张婕妤和尹德妃为首的妃缤,均心向建成太子,为他在皇上驾前搬弄是非,中伤秦王,使皇上逐渐对秦王生疑。建成、元吉的太子系势力由此大盛,‘广盛行’的大老板顾天璋亦放恣起来,将矛头转向‘兴昌隆’,竟敢以武力威吓‘兴昌隆’,甚至派人劫掠‘兴昌隆’的盐船,务要弄垮‘兴昌隆’。‘兴昌隆’的最大靠山就是秦王,李世民的起跌自是和他们忧戚与共。但自李密余部归降,南海派更公然投向李建成,兼且突厥人又与他拉上关系,令李建成的长林军实力大增,再加上跟杨文干的勾结,秦王的天策府登时给比下去,‘兴昌隆’亦在挣扎求存中。”
只听宋爽此番话,不用想也知‘玉兴隆’表面虽为商号,实乃元越泽放在关中最大的一个消息据点。
宋玉致娇哼一声道:“他们不敢再来惹表叔,自然也是听到了夫君要入关的消息,一旦他们不老实,那没人能保得住他们性命。”
云玉真接口道:“另外一个原因很可能是太子党明白目下最大的敌人是李世民。”
元越泽道:“听说李世民也献了个外域美女给李渊,怎么却没有造出多大的势?”
宋爽神秘一笑道:“这件事知道内情的人极少,我也是与结交多年,在‘兴昌隆’任武师肖修明喝酒时偶尔听到的,据说那连贵妃并非完壁,但投降的薛仁杲称其父从没碰过她,而且军中也有太子安排的探子说连贵妃曾于入长安的前一天,在秦王帅帐中过了一夜,献给李渊后,只一个月不到,就出现梦熊之兆,甚得李渊宠爱及其他嫔妃嫉妒。自从怀了龙种,连贵妃身价大涨,不知为何竟倒向太子一方,肖修明醉酒后说是因为她怀了秦王的孩子,却被无情地抛弃,献给李渊,由爱生恨。”
元越泽听得眉头大皱,这都什么跟什么!沉思后道:“此行径不像李世民的风格,而且他也没必要搞个便宜儿子给他老爹。”
说到这里,元越泽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抬头道:“杨虚彦是这方面的行家,原本这一手该是用在董淑妮身上的,但董淑妮早不知道跑哪去了,这连贵妃会不会与他有关系呢?”
白清儿蹙起秀眉道:“若按公子推测,那下毒陷害我们的人很可能是杨虚彦,而贞贞姐说过连贵妃也是中了毒的,甚至胎儿很可能都保不住,杨虚彦再毒,也不至于会害死那个孩子,若那未出生的孩子真是他的骨肉,就该是他最重要的一个筹码。不是吗?”
刚要答话时,屋外传来通报声:“禀姑爷,小姐,少帅与徐公子已抵春明门外。”
元越泽嘴角逸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第081章 赌兴大发
冬天里那的一轮红日已经转向西山。
与徐子陵坐在贵宾极宾客方能入住,临近西内苑,太极宫西北角处的‘紫烟阁’顶层的豪华客厅内的寇仲站起身形,走到朝北而开的大窗户前眺望。
这‘紫烟阁’无论外型还是内部构造都精致奢华,就像寇仲眼前以镂空雕花装饰的窗户,那上等散发着微微自然气息的上好木料,精雕细琢的美丽图案,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丝缎窗纱,都使寇仲二人惊叹不已。
目光凝聚在西内苑东侧的一处别致园林,寇仲心中再多一分感叹,只见从如此高的地方望去,视线正好可以跃过西内苑与太极宫之间并不高的坚实城墙,将那一片园林景致尽收眼底,只见那雅致清幽的园林院落造型独特,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浑然一体,让人丝毫感觉不出后天经过人工改造的痕迹,与皇宫其他殿院相比,多出一份清新的气息。
主建筑设在南端,北部叠湖设石山,其上有曲折小桥,人工湖来至厅堂处,转化为曲曲溪流,点缀以奇石。水流绕轩西侧流入轩南的扇形湖,造成湖水泊岸的荡漾效果,颇有原野意境,把水和建筑物的关系处理得异常出色,显是出于高手构思。
寇仲欣赏津得津入味,半晌后回头问恭敬立在一侧的俏丽婢女道:“请问姐姐,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婢女一直在偷偷打量这两个名声仅次于元越泽,一动一静,浑身散发着说不出魅力的好男儿,闻言小脸羞红,赧然道:“少帅折煞奴婢了,只唤奴婢名字即可,那里是我们平阳公主所居的公主府‘宜雨轩’。”
‘平阳公主’四字入耳,本欲调戏那羞涩不已的俏婢一番的寇仲立刻宛若傻了一般呆立当场。
一直在旁边悠然品茶的徐子陵眉头皱起,对那婢女道:“姑娘请先下去吧,晚间的宴会,我们已知晓,定会准时参加的。”
那婢女恭敬道:“少帅与徐公子若有吩咐,请尽管使唤奴婢,奴婢就在下一层的楼梯口处。”
待那婢女退下后,徐子陵方叹了口气道:“还说什么闹得李唐鸡犬不宁,还没见着李秀宁呢,只听名字就成了傻子,我看你没救了。”
寇仲回过神来,苦笑着坐了下来,自嘲道:“幸亏刚刚迎接我们的只有李世民三兄弟,要是李秀宁也来的话,我恐怕要出丑。”
徐子陵没好气地道:“让那些崇拜你的百姓们看看他们心中的‘少帅’的真面目也好。”
寇仲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道:“听说娘和元大哥就在不远处的‘凌烟阁’居住,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徐子陵摇头道:“不可,我们尽量不要多见面,否则定会被动。”
寇仲嘿嘿一笑道:“反正距离晚上李建成为我们准备的宴会还有一段时间,要不我们潜……”
话未说完,西南方向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响声。
二人来到另一侧窗口,就见远处尘土飞扬半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天策府书房。
雄才大略的李世民居于上座,两侧端坐的都是深得他器重的一众心腹: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段志玄、庞玉、尉迟敬德、李靖。
消息系统的庞玉率先报告这一日内元越泽的行踪:“今日自从皇上召见元越泽后,他就与那钱独关的小妾白清儿一同外出,二人勾肩搭背,关系似是不简单,最后到了东市宋阀二小姐名下的‘玉兴隆’,秦王自从将少帅迎入城中,安排妥当后,我们的探子有最新消息说,他带着白清儿与云玉真二人向‘北里’方向逛去,我认为他们该是去赌博。”
长安所有青楼与赌坊均集中在平康里,因地近长安北门,所以也称‘北里’。
庞玉继续道:“随他而来的其他几位夫人中,‘阴后’与‘罗刹女’不知所踪;独孤阀的小姐随后亲自拜会皇上,谈论的不知是什么事情;卫贞贞到西市药铺为几位贵妃亲自抓药;东溟夫人、飞马牧场的千斤、萧皇后,还有那个叫阴小纪的少女都留在凌烟阁内弹琴唱曲儿。”
堂内几人心中都是一阵无力:元越泽家中诸女,几乎各个都有习武,随他而来的几女中,除去小鹤儿、宋玉致、商秀珣外,哪一个不是超级高手?像祝玉妍、单美仙、傅君婥等几女更是修为天人,在皇宫中随意进出都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
再想起白清儿,本是一副淡然的李世民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道:“当日听元越泽介绍,只说白清儿是他一个想来长安看看的朋友,众位认为此话真实度有几分?”
身材瘦削颀长,相貌清癯,一身书卷气的杜如晦起身道:“如晦认为此言定是假话,白清儿乃是钱独关的小妾,怎可能与元越泽勾肩搭背?会否是钱独关怕了元越泽,已经暗中归顺他,白清儿很可能就是钱独关送给他的礼物。”
花丛老手段志玄附和道:“凭志玄的经验看,那白清儿分明……嘿!分明还是黄花大闺女,老谋深算的钱独关与白清儿的夫妻关系或许只是幌子,实际上是在必要时拿出来救命的,以她那种颠倒众生的姿色,的确可以迷倒任何人。更甚者,自私自利的钱独关假意投降元越泽,实际上却在背地里策划着什么阴谋。”
庞玉亦点头道:“不过元越泽绝非等闲之辈,洛阳最新传来的消息说,沈落雁已亲率三万精兵南下,恐怕就是要给钱独关一个狠狠的打击,要他再也不敢心生歪念。”
李世民的眉头越皱越紧。襄阳乃洛阳以南最重要的军事重镇,乃每个势力都垂涎的宝地。大半年前,李密为战胜王世充,曾亲身到襄阳游说钱独关,可见襄阳的重要性。若落入李世民手内,则他不但可以牵制萧铣与朱粲,更可以前压元越泽,后控杜伏威,甚至拿来做劝降的资本。可一旦落入元越泽手中,那就不妙了,洛阳,襄阳连成一体,就算异日没有大夏军在侧翼的威胁,李唐想要攻下洛阳都是难上加难。可眼下鞭长莫及,惟有徒叹奈何。
李世民心中再叹一句沈落雁出兵机会把握得太好了,趁着元越泽入关,将李唐所有注意力吸引过去,她终于可以不受威胁地开始实施扩张大计。
长孙无忌面带难色地欲言又止,被李世民收入眼中道:“无忌有话请直说。”
长孙无忌犹豫道:“柴绍公子刚刚亲自来过,对无忌说他要参加后日在太极宫举行的宴会,要无忌请秦王务必答应。”
李世民沉着道:“既然如此,就请无忌转告他,世民定为他争取一个席位。”
长孙无忌刚要接口,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边跑边喊道:“禀秦王,‘凌烟阁’那边出事了!”
堂内几人面色大变。
元越泽与云玉真、白清儿三人走出东市,横穿兴化、崇德两坊,开始乱逛。
皇宫左右最多权贵巨富,目的是易于攀附皇室,故而竞相修建宅第,兼有购物方便之利,所以东四两市以北的几个里坊,都有金坊之称。来往于冬雪后宽敞街道上的马车都极尽华饰,行人衣着光鲜。周围宅第院落重重,茂林修竹,楼阁巍峨,一派金碧辉煌的腐败气象。
云玉真与白清儿在一边挽臂窃窃私语,元越泽饶有兴趣地四处环顾周围的各种店铺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及热火朝天讨价还价的商贩与买主,随后扭头对不知道为何而在娇笑的二人道:“你们在笑什么?”
云玉真忙抛了个媚眼给元越泽,娇声道:“人家给清儿妹妹讲述当日夫君从天而降,一剑将大明尊教的高手杀死的事情呢。”
元越泽怀念地道:“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白清儿插嘴道:“清儿看来没福分享受御剑腾空的感觉了。”
云玉真素手轻捏了一下她可爱的瑶鼻道:“幸好你遇到夫君的日子晚,否则定会像当日琬晶那般不顾一切地爱上他。当日我可是被那一剑把魂儿都勾走啦!”
白清儿玉面微红,反手掐了云玉真一把,被她咯咯一笑,闪躲开了。
元越泽摇头失笑,以单琬晶独立自主的要强性子,当然不可能轻易被他吸引,那时他身上带着的是不属于人间的飘渺气息,连单美仙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单琬晶。只不过现在那些气息几乎已经消失,是以白清儿在面对元越泽时才不会那么容易迷失。
经过延康坊后,他们转往永安大街,宽达十多丈的永安大渠横断南北,在前方流过。一座宏伟的大石桥,雄据水渠之上。
永安渠接通城北的渭河,供应长安一半的用水是水运交通要道,这座‘跃马桥’更是长安最壮观的石桥。笔直的永安渠与永安大街平行的贯穿南北城门,桥下舟楫往来,桥上行以车马不绝,四周尽是巨宅豪户。
白清儿兴趣突起,低声道:“听说‘杨公宝库’就在这下面,师尊若不告诉人家,人家还以为宝藏依旧动都没动过呢。”
云玉真闻言秀眉轻蹙,不等她开口,元越泽扭头对白清儿笑道:“那改日我带你到空的宝库中好好……”
话未说完,就见一边的云玉真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元越泽哈哈一笑,一把挽在她的藕臂上,大嘴香了一口她嫩滑芳香的脸蛋儿,赞道:“好香!”
路上来往行人都望向他们三人,议论纷纷。儒生们鄙夷的目光,男人们惊讶的目光,女人们羡慕的目光,孩童们不解的目光,几乎都可以把三人灼伤。
元越泽贴在云玉真耳边给她传音道:“我察觉到了跟踪我们的人,这叫惑敌之计,玉真配合一下。”
白清儿见云玉真竟挺着高耸的胸-脯,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不禁俏脸微红地扭到一边,低声啐了一口。
元越泽色-眯-眯地道:“清儿是否也想来一下?”
白清儿大骇,飞快闪到一边,却见元越泽与云玉真已经往前走了,只有恨恨地跺了跺莲足,跟了上去。
不片刻后,三人已进入繁华的‘北里’。
本来只是无目的的逛街,竟然稀里糊涂地走到这种地方来。
云玉真贴着元越泽的胳膊,将那对柔软的玉-峰在元越泽胳膊上轻蹭着,媚笑道:“我们要不要找个赌坊玩几把?人家听嫂子说过夫君的牌九技术,也想见识见识呢。”
元越泽失笑道:“我那都是临场……”
“大哥,‘凌烟阁’出事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在热闹的市集上,异常嘹亮。
三人回过头去,原来是飞奔而来,娇喘吁吁的独孤凤。
元越泽眉头紧皱,按上她剧烈起伏的香肩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元越泽一言不发地轻轻抚慰怀中抽泣的商秀珣,凝望着眼前残垣断壁的房舍,浑身暴射出有若实质的森寒杀气,站在他附近的单美仙几女、双龙及李世民与他们的心腹皆不寒而栗,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元兄,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李元吉那熟悉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点得意的味儿。
回过头,元越泽冷冷地道:“你问我,我问谁?”
李元吉面色阴沉,在元越泽气机压迫下,依旧咬牙道:“元兄私带火器到我大唐皇宫来,意欲何为?本王是否可以说你居心叵测?”
元越泽大手贴着商秀珣柔顺的长发,仿佛自言自语地道:“我只要把你们都杀了,不就什么都不怕了吗?”
所有人脸色大变,李世民干咳一声,对脸色铁青的李元吉道:“元兄怎可能是这种小人?三弟勿要乱猜了,这火器定是有些来头。”
顿了一顿后又对元越泽歉然道:“元兄消消气,因你可以凭空取物,三弟有此怀疑也不稀奇,世民知道你不是这种小人,千万不要鹬蚌相争,好让渔翁得利啊!”
气氛至尴尬时,寇仲大笑一声道:“这么多火器,也不知道谁准备的,从哪运进来的,还可以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埋藏得这么隐蔽!”
他口气怪异,明显是在怀疑李唐搞鬼欲害元越泽的妻子,亦在暗讽李元吉反咬一口。接着对李世民道:“小弟要先回去休息了,晚间还要喝酒。”
说完,与卫贞贞点头示意后,与徐子陵往‘紫烟阁’方向走去。
李世民微笑着对元越泽道:“这种事情居然会在皇宫内发生,实是让人气愤,元兄不若与尊夫人们到西苑居住如何?那里幽雅安静,该会合你的性子。”
元越泽淡淡一笑道:“有劳世民兄了,今日之事,若被我知道是谁所为,定将人间最惨的刑罚加到他身上!”
李元吉面色阴冷,皮笑肉不笑地道:“元兄爱妻之美名,天下皆知。是了,今晚太子欲设宴接待少帅及徐兄,因为父皇说了要亲自为元兄接风,所以太子并未邀请元兄,若元兄有兴趣,也可参加。”
元越泽出奇地没有气恼,笑道:“元某定会参加,有劳元吉兄了。”
见表面关系终于不那么紧张了,李世民松了口气,稍后安排元越泽与几个虽未受伤,却因爆炸受到惊吓的娇妻到西苑居住,还未交代完,就见韦公公前来,表情麻木地对李世民施礼后道:“皇上有请秦王立即见驾。”
看着李世民莫名其妙的表情与李元吉眼中一闪即逝的神色,元越泽隐约觉得李世民恐怕遇到麻烦了。
虚情假意客套两句,李元吉离开,元越泽一家人亦在内侍的带领下,走向西苑。
他们居住的地方竟然是李秀宁公主府‘宜雨轩’的隔壁贵宾院。
除了祝玉妍、傅君婥外,这一大家子人都在场,奢华的大厅里,元越泽与商秀珣和小鹤儿调笑许久,方将她们从刚刚的惊吓阴影中拉出来。随即对无半分异样的其他几女道:“你们觉得此事会是谁干的?”
单美仙答道:“定是李唐的人干的,至于是谁,可就难说了,而且必定还牵扯到隐藏在他们背后的势力,我们才来一天,他们就连算计我们两次,这次更是阴险,他们看准了惹不起夫君,又知夫君疼爱我们,所以意图靠杀死我们来打击夫君的心神,能想出这一招的人,的确不简单。”
元越泽把睡过去的小鹤儿抱在怀里,冷声道:“所以我才答应晚上到李建成的宴会去看看,若让我发现是他们干的,十个八个李唐都要覆亡!”
卫贞贞赞许道:“夫君的确成长了,若在平时,只凭李元吉那句话,就足够被夫君杀死了。”
元越泽老脸一红,道:“李元吉的左手为什么还好好的?真是怪事!”
白清儿接口道:“早晨的时候,师尊本欲把事情都告诉你,谁知后来说走题了,又被贞姐打断。师尊说韦师伯这两年来在李渊身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韦师伯本想调查,奈何皇宫禁苑,防卫森严,是以即使他心有疑虑,却依旧不敢乱动。据师伯讲,李元吉的手臂,在回到长安半个月内就恢复了,此事恐怕除了李渊等极少数人外,再无人知晓详情。”
元越泽点了点头道:“玉妍和君婥跑到哪里去了?”
萧琲刚要开口,门外就传来君婥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夫君还记得人家呢!”
语音未落,窈窕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见姐妹们都无大碍,傅君婥坐下来道:“我上午出去走了一圈,本来玉妍姐嘱咐我出去找二哥的,结果你们猜我遇到了谁?”
周围人都是一片茫然的神色,傅君婥低声道:“我遇到了当日在长江边偷袭我的那个带头人,跟踪了他许久,发觉他最后竟进了尹祖文的国丈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偷摸进去,只听到尹祖文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成功就好’。”
说完,傅君婥扁了扁小嘴,颓然靠在椅子上。
厅内沉默了良久,精明的云玉真率先开口道:“从偷袭君婥姐的人,到尹祖文,再到今天的事情推测,会否尹祖文也参与了此事?”
元越泽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我已从气息上记起当日偷袭君婥的人就是大明尊教之人,嘿,这场游戏越来越复杂,剧情也产生了太多的分支,太有意思了。”
萧琲提醒道:“宴会时,夫君定要主语言辞,虚虚实实,最好让他们越听越想听,越听越糊涂。”
元越泽点了点头。
“呀!”
受惊后睡过去的小鹤儿突然觉得身子发热,一种说不出的麻痒感在她体内乱窜,向来干燥清爽的私秘处竟然变得湿润起来,于是睁开朦胧的大眼睛,就见元越泽正一边与周围几女谈论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事情,一边以怪手在揉捏挤按她那对发育良好的雪兔,当即惊呼一声,面红耳赤地挣扎出来。
看着周围几女那嗔怪的眼神,元越泽挠了挠头,对窘得小脑袋都要埋到玲珑双-峰间的小鹤儿道:“哈哈!习惯了……”
华灯初上时,元越泽来到东宫‘左春坊’内最大的豪华宴客厅,这客厅装饰考究,宽敞的堂内灯火通明,宛若白昼,酒宴采用单席制,宾客看样子已经坐上了九成,寇仲和徐子陵亦在与周围的达官显贵们闲聊着。元越泽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李建成作为主办人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后,迎了上来,道:“元兄赏脸,本宫荣幸万分,来来来,先罚你迟来几杯!”
元越泽有种怪异的感觉,李建成因何心花怒放,竟像多年好友似的与他如此亲近?
刚走两步,就见右侧寇仲席位旁站起一人,此人身材颀长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滚白花边的武士服,外披白色狼皮披风,背挂长刀。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洁白如少女般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乌黑闪亮的头发以白布扎着发髻,长得英伟不凡,气魄慑人。他一对修长的眼睛具有某种令人害怕的深逮而严肃的光芒,锐利得像能洞穿任何对手的虚实。他虽作汉人打扮,但元越泽从他身上察觉出与突利异常相似的气息,那是塞外人才有的气息。只听他拱手道:“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元兄真乃天下奇人也!”
对寇仲二人点头示意后,未等他开口,李建成已经抢着介绍道:“这位是以一手‘狂沙刀法’名震大漠的突厥高手可达志可兄。”
元越泽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有数,微微一笑道:“久仰可兄,可兄客气了。”
可达志一愕,显是没想到元越泽会如此温文有礼,接着道:“可某刚刚与少帅相谈甚欢,已约定宴会后比试一场,而可某亦听说跋锋寒当日在元兄手下走不过两招,是以也想试试自己能在元兄手下走几招,不知元兄会否赐教?”
元越泽依旧那一副悠然的样子道:“没问题,但可兄该知元某人不动手则已,动手则必要杀人,若你能够舍弃生死,我无任欢迎。”
厅内一片死寂。
可达志虽是与跋锋寒齐名域外的年青高手,但对手可是元越泽!当今天下,高手排名分明,修为最高的自然是三大宗师:道家代表‘散真人’宁道奇;魔门至尊‘阴后’祝玉妍;大漠苍狼‘武尊’毕玄。再往下就是宋师道、寇仲、徐子陵、跋锋寒、杨虚彦、侯希白这一批。惟独元越泽的位置不定,根据他过往的战绩,有人说他既然败在‘阴后’手上,那自然只能排在三大宗师之下,年轻一代之上。又有人说他当初只是为了追求祝玉妍,故意输的,否则怎能在巴蜀大杀四方?各种说法莫衷一是,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元越泽最差也要比年轻一辈高手们高出不止一线。如今可达志既敢挑战,在元越泽不留情面的话面前,他若拒绝,将再也无法抬头做人。
可达志面色一沉,李建成却道:“元兄与可兄修为都非同一般,不过元兄似是对武道太大兴趣,而只爱美人,哈哈!可兄只与少帅较量就好了。”
他这话说得委婉,更具有男人间特有的幽默感,让人无法生气。虽不是为了讽刺元越泽而说,却起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作用,须知追求武道的人,只有遇到同样追求的人,才会视为知己,他这样一说,是在暗示可达志完全没必要与元越泽比武,因为二人追求是完全不同的。他更怕性情古怪的元越泽一旦动手,若可达志有个三长两短,最终吃亏的还是他李建成,于是以简单一句话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元越泽淡然一笑后落座,对李建成道:“怎么不见世民兄与元吉兄?”
李建成面色微变,叹了口气后歉然道:“父皇从二弟行宫中搜出一批火器,与今日将‘凌烟阁’炸毁那批火器残骸一模一样……”
元越泽心中一震,脸色古怪地望向李建成。
第082章
走向西苑的路上,元越泽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觥筹交错间,太子党一派纷纷以另一种方式向元越泽发起进攻,明显因尚秀芳曾在元越泽家中小住而嫉妒的可达志、李建成;因故主之事而不满的魏征;因晁公错被杀之事而怀恨在心的梅洵,让元越泽根本无法再呆下去,直接起身告辞,不给李建成丝毫面子,只因他实是无法与密谋害自己的人一同坐下去。
元越泽已隐约猜测到这定是李建成与李元吉的阴谋。
他们兄弟间的不合,谁都清楚,难怪今天的李建成这么兴奋,李元吉此刻没来,恐怕是在忙着添油加醋,好使李渊可以加重惩罚李世民。
但元越泽却无丝毫想去救李世民的心思,他是人,不是政客,只想起当日在洛阳,为了目的,连亲妹妹都要利用一事,元越泽甚至都觉得李世民若能明日就被打成平民才好。
李建成装模做样地感慨几句后,逐一为元越泽介绍来宾,原李密麾下谋士魏征、南海派掌门人,李建成的大舅哥‘金枪’梅洵、东宫侍卫统领冯立本、长林军的通令乔公山一干人等,搞得元越泽完全没兴趣去理会他们或冰冷,或仇恨,或好奇,或羡慕,或阴毒的眼神,简单招呼几句后,脑中飞速运转起来。
李建成与李元吉是勾结在一起的,李元吉又与席风、辟守玄等魔门中人勾结在一起,李世民在李唐内部受太子党及嫔妃党打压之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昨天下毒,今天爆炸之事应该都是李建成这一伙人所为,大批火器竟可无声无息地运到李世民府邸,这怎么可能?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趁昨天中毒一事产生的宫廷乱子才可将他们这密谋的毒计施展开。下毒一事的确是一石数鸟的好计谋。
再想起昨天到达长安时,李建成那得意的笑意,元越泽就知道李建成这计谋早已经策划太久,只差‘入瓮’的‘君’了。
走在凉风拂面的夜色下,几个起落,从东宫直接跃墙回到西苑,他心中升出一股颓然,对方针对此次自己入关,显是计划周详,而自己却一直落在被动的位置,零星的几点线索却无法再深入地探察下去,那种想杀人,却找不到人杀的感觉越发地强烈。
贵宾院中一片漆黑,只有中间的客厅里还闪着灯火。
元越泽轻轻推开房门,宽阔的大厅内竟只有李秀宁一人。
她倚靠在圆桌边,以露出一小截,如白玉般精致的小臂托着下巴,出神地望向窗外。
她头梳双螺髻,额前戴着珊瑚制成的精巧头环儿,身穿高领、湖水绿色透暗黄花纹的连身罗裙,外披洁白的裘皮御寒绵袍。华丽的衣饰不失其清丽脱俗的气质。昏黄的油灯突出了她苍白的俏脸,憔悴得让人心碎。
听到脚步声,李秀宁才回过神来,刚回头望上一眼,就见元越泽已经关好门,走到圆桌前了。
李秀宁慌忙站起,垂头道:“公子回来了,秀宁冒昧,前来拜访。”
元越泽大手按上她柔弱的双肩,将脸色微微转红的她按坐下后,自己也坐下,笑道:“万不可如此了,你是公主,我乃一介平民,别人看到岂不要笑死?”
李秀宁仿佛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竟一头扑到元越泽怀里,低声抽泣,断断续续地道:“秀宁好累,若有下辈子,定要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
“哭吧,哭吧,有什么难过的都哭出来,都讲出来就好了!”
元越泽一手按着她的香肩,一手穿过披风,缓缓抚着她的玉背,为她顺气。
这一哭就是一刻多钟,委屈了太久的泪水将元越泽胸前全部打湿,元越泽摇头苦笑:眼前的李秀宁与正史中英气勃发,统领千军,丝毫不逊男儿的平阳公主差别太大了。
待她哭累了,伏在元越泽怀中的娇躯已经明显转热,元越泽才道:“你二哥怎么样了?”
李秀宁身躯一板,不敢抬起头来道:“秀宁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公子为二哥说几句公道话,父皇恐怕要重罚他了。”
元越泽托起她的下巴,轻轻为她擦干泪痕,直视她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声音轻柔,语气坚定地道:“对不起,这涉及到我的原则,无人可以改变。”
李秀宁脸上一黯,凄然道:“为什么你们之间非要分出胜负生死不可呢!”
说完,又流出两行清泪。
元越泽虽然无奈,却不会改变态度,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是多情?还是绝情?李秀宁都无法说清楚。
将灼热的俏脸贴在元越泽胸口,李秀宁喃喃地道:“二哥是李家最后的希望,若他完了,李家百年的基业也完了。”
接着不等元越泽反应,径直坐正,站了起来,轻声道:“公子几位夫人早已入睡,秀宁多有打扰,告辞了。”
言罢,缓步走向门口,弱不禁风的身子惹人怜惜。
元越泽耸了耸肩膀,呆了半晌,就向大卧室走去。
第二日开始,整个长安城开始实行宵禁,皇宫发生爆发绝不是小事,许多士兵也开始严密的搜查。
黄昏时分。
朱雀大街近皇城的东来客栈。
马蹄声铺天盖地而来,到东来客栈门外倏然而止。
下午刚入城,依旧是岳山打扮的宋师道负手面窗而立,凝望客栈后园大雪后的美景。马蹄声骤止后,整座客栈肃静下来,这突然而至的静默本身已是一种沉重的压力,令人知道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宋师道沉声道:“进来吧!门并没有上锁。”
门外的李渊微微一怔,先命手下驱走附近房间的住客,这才推门而入,来到宋师道背后,抱拳道:“李渊刚得知岳大哥法驾光临,特来拜会问好。”
宋石道冷笑道:“李渊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一统天下指日可期,该是小民岳山向你叩拜请安才合法规。”
倏地转身,凝聚起真言心法,双目精芒暴闪的与李渊目光交击。
李渊仰天长笑,道:“岳大哥休要耍我,无论李渊变成什么,但对岳大哥之情,却从来没变。大哥练成‘换日大法’,今趟重出江湖,可喜可贺!小弟在长安周围设置了无数眼线,只盼可以再见大哥一眼。”
顿了一下后,双目射出奇光道:“闻听当日在巴蜀岳大哥曾被魔门妖人废掉全身经脉,此事可是真的?为何小弟观大哥如今修为深不可测,浑然没有半分受过伤的痕迹,更惶论经脉被废?”
宋师道眼中射出可怕的电光,缓缓道:“此事的确是真的,想必你在怀疑祝玉妍师叔的本事,当日实际上有另外一个宗师级修为的人与他围攻我,才会被废去经脉,不过‘换日大法’乃是天竺奇功,心法重的就是‘破而后立’,两个月后我不但恢复如初,功力更是再进一步。”
李渊脸上现出一个无比真心的笑意,道:“小弟衷心为岳大哥鼓掌喝采。”
随即面色一冷道:“大哥此次前来关中可是为了找祝玉妍的师叔复仇吗?若是如此,小弟一定尽力助你。”
宋师道心中明白:席风与李建成、李元吉勾结之事,李渊一定不知道,因为李渊对岳山是无比尊敬和信任的,刚刚那个表情很可能是早就被李渊忘记,只是在面对他这个‘故人’时才会勾起往日的回忆与心底的思绪。接着闷哼一声道:“辟守玄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当日围攻我的另一人应该就在长安,听说祝玉妍嫁人了?哼哼,我也该和她把恩怨都了结了!”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依旧道:“小弟定当全力协助大哥!”
宋师道叹了口气道:“小刀莫要勉强,我们的事,只靠江湖规矩来解决,别牵扯到你的子民,影响了你的声誉。况且我岳山一向独来独往,能称兄道弟的只有小刀你一个,何需其他人碍手碍脚?”
李渊摇头道:“我知大哥修为天人,但小弟手下也有几个跟了我二十几年的秘密手下,他们修的是外域奇功,对我忠心耿耿,若单论实力,恐怕也仅比祝玉妍差上一线而已,他们要是一起动手,恐怕天底下还真没谁能敌得住。”
宋师道心中一惊,这显然是条极重要的消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淡然道:“今日为何会全城戒严?听说皇宫出了乱子?”
李渊苦笑一声:“想不到神功大成的大哥会关心这等琐碎之事,的确是皇宫出了事情,唉!”
宋师道暗叫好险,对于李渊这样熟悉岳山的人来说,一个极小的疏忽都很容易被放大,还好二人多年不见,‘岳山’又神功大成,气质改变是极自然的事情。
平静片刻后,李渊竟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宋师道听,其心中对岳山的信任,连宋师道都乍舌。
宋师道道:“我重入江湖,不时听到有人说,大唐之能立国关中,皆因你次子世民才具过人,且出生入死,屡建奇功所致。而小刀你曾数度许以皇位之继承,后来只因受后宫盅惑,袒向建成、元吉而疏世民,酿成宫廷派系内争,是否确有其事?”
他与元越泽虽然性格上基本相似,细分下来却有不同:元越泽是那种原则性过强、对人对己都绝到家的人;宋师道却更似一个‘正常人’。这与他们不同的人生经历有关,元越泽可以不帮李世民,宋师道却狠不下这个心,而且李世民若真的出事,只会便宜背后摆布李建成、李元吉的邪人,这是宋师道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顾李世民死活的主要原因。
李渊默然片晌,苦笑道:“事实当然与谣言颇有出入,小处我李渊不想辩驳,只从大处着眼,建成位居嫡长。又无大过,功业虽似不及世民,皆因身为太子,不宜在外带兵征战,非是不及世民。表面看世民才华骏发,勋业克隆,威震四海。人心所向。事实上当年的杨广岂非亦是如此。废长立幼,伦常失序下,只会重演前代的宫庭惨变。”
李渊在他的立场这么去想也不无道理,所谓‘父子之间,人所难言’。宋师道却依旧失望地道:“你李家的事,小刀当然比我清楚。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当日与辟守玄合作的人是大明尊教的神将,修为近乎天人,我曾偷听到他与你三子元吉合作,不用想也知他定也与你长子建成有些勾当吧!我半月前入关路上被杨文干、杨虚彦及那个神将偷袭,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入关?而且大明尊教的人以夺取天下为目标……”
李渊终于色变,眼泛杀机道:“这些妖人莫非是要颠覆我大唐?”
宋师道挥手道:“所有的事情,你自己想想吧,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回去吧,我的事解决后就会离开,你我再我相见之期。”
李渊身形一晃,嘴唇颤抖道:“大哥保重,小弟告辞。”
语毕,扭头去了。
第三日清晨,李渊突然下圣旨,解除戒严,接近年关的长安再度恢复繁荣。
元越泽昨天一整天没有外出,只是与几女在房中聊天,祝玉妍一走就是两夜,至今都还没回来,虽然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却也教元越泽一家人好生担忧。一向稳重的单美仙都开始抱怨起来了。
吃过早点后,独孤凤提议道:“我们正好去东市把致姐接回来,然后到街上走走。”
云玉真附和道:“好主意,前天正好想看看夫君的赌技呢,结果被凤儿给搅合了。”
两女打闹几下,几人一同外出,元越泽道:“会否是寇仲那两个小子帮了李世民,为何李渊没怎么处罚他,只是简单地责怪了一顿?”
卫贞贞皱眉思索道:“不可能,小仲他二人影响力绝没有那么大的。”
独孤凤撇了撇小嘴道:“贞贞姐圣手回春,两天内就将后宫女眷的毒全除去,又保住李渊的龙子,他竟没谢一句,真不明白爹为什么会要人家送那张价值连城的‘寒林清远图’给李渊。”
元越泽笑道:“或许那张真迹与岳父和李渊关系都不一般吧,岳父这样做也有隐含二人从此不再有友情之意,毕竟日后我们两方,只有一方能活得好好的。岳父的做法甚合我意。”
白清儿扁着小嘴道:“谁像公子那么无情呢?李唐公主的面子你都不给。”
元越泽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后,探出那双‘抓奶龙爪手’,色色地笑道:“若是清儿的面子,我一定给。”
白清儿吓得一声尖叫,躲到笑得前仰后合的单美仙身后。
不片刻后,一行人出得皇宫,四散开来,只有元越泽与云玉真和小鹤儿沿着昨天的路向北里进发。白清儿虽精明,却一直没有胡闹着要元越泽尽快帮她报仇,这几日似是对这种平淡却真实的家庭生活很享受,沉迷其中。小鹤儿听说当年好友就住在‘北里’的‘上林苑’,她也不愿与元越泽分开,于是顺路跟了过来。
再次踏上‘跃马桥’后,气氛较两日前有了一些变化,云玉真贴上元越泽身侧,传音道:“夫君的惑敌之计成功啦,水下有许多气息,看来是在寻找宝藏入口!”
元越泽嘿嘿一笑,云玉真又道:“刚刚听路上人说,‘岳山’昨晚入关了,就住在皇城附近,李渊还亲自去见他了呢!”
元越泽略一思索道:“会否是二哥为李世民求的情?”
云玉真道:“也有这个可能,我们不方便见面,只有等机会了。二哥既然来了,嫂子应该也会来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在北里的赌坊遇到她!”
四下看热闹的小鹤儿回过头来,俏脸微红地撅嘴道:“元大哥不知羞,大庭广众下还与玉真姐这么亲密。”
元越泽摇头失笑,三人一拐,再次进入‘北里’。
天下赌场首推关中长安的‘明堂窝’,位于最著名青楼上林苑之旁,主持的是赫赫有名的‘大仙’胡佛,乃‘胡仙派’的掌门人,是赌门最受尊敬的老撇。老撇是江湖术语,指的是以赌行骗的人。
虽然谁都知道赌博‘十赌九骗’,可没人会喜欢光顾老撇开的赌坊,胡佛出道时以骗起家,发财立品,二十年前当众以整体猪羊上供胡仙,立誓不再骗人,还保证在他的赌坊内绝不容人行骗,所以到他的明堂窝,比到任何地方赌更可放心,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三人停在行人络绎不绝的‘明堂窝’大门外几十丈处。
云玉真提议道:“‘六福赌馆’是香家‘神仙手’池生春所开,既要赌,我们就去他们那里吧。”
元越泽点头笑道:“踢场闹事,我比较在行,不过我们还是先为小妹找她朋友的好。”
突然又想到阔别数月的尚秀芳此刻应该就住在这里,为免她惹上太多麻烦,元越泽一直都没来看望她,犹豫一下,决定先与门口的守卫打探一番。
‘上林苑’之所以名闻全国,确有其独特的风貌,只一瞥之下,元越泽就发觉它与众不同之处。它不像‘六福赌馆’和‘明堂窝’般那样用大量的彩色琉璃的三采砖瓦作装饰,而是追求一种高贵淡雅、充满书卷气味的装饰。入门后的主建筑物最具代表性,大片的灰砖墙,屋顶是黑色琉璃瓦绿色的剪边,檐下是青绿的采画,支柱和隔扇栏杆都不施采绘而露出木材原色,柱上楹联亦以硬木制作,温文尔雅,难怪诗人墨客颂声不绝。
若是平常人,早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守卫们骂走了,但既是元越泽这‘流氓祖师爷’,加上他又是李唐贵宾,那几个守卫眼带崇拜、必恭必敬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楼上不时有几个媚眼望元越泽方向飘来。
问清楚后,元越泽松了口气:当红阿姑纪倩此刻正在对面的‘明堂窝’内赌博,三人于是扭头走向‘明堂窝’。
‘明堂窝’与‘上林苑’毗邻并立,对面就是‘六福赌馆’,这三组各自独立的建筑组群,形成‘北里’的中心区和重点所在,其他规模较小的青楼和赌馆,众星拱月般更衬托出它们的气势。在这些青楼赌馆门外,有人大做买卖,有摆小摊卖烧饼与脆麻花的,有炸油糕、卖鸡蛋的,热闹非常。
还离门口有一段距离,他已被守门的认出,立即过来相请,三人挤在赌客群中,缓缓进入‘明堂窝’人声鼎沸、宫殿般宽敞的大堂。
眼前景象让元越泽都有些吃惊。近千人分别围着五、六十张大赌桌,正赌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知是否防人舞弊出术,分明是白昼,堂内却点着许多特别辉煌明亮的灯火。骰子在盅内摇撞得震天价响的清脆音,配合着男女的哈喝起哄,高声拍掌,使人很容易生出抽离现实的感觉。
守卫带路,穿过大堂,三人的目的地是贵宾堂。
‘明堂窝’的四个贵宾堂是四座独立的建筑物,以游廊把主堂相连起来,游廊两旁是亭池园林的美景,环境清雅,与主堂的喧哗热闹大异其趣。
由于历代君主不时有禁赌的措施,所以赌场有‘明堂子’和‘私窝子’之别,前者是公开的赌场,后老则是以私人公馆作为赌场。明堂窝把‘明堂子’的‘明堂’与‘私窝子’的‘窝’字撮合而成‘明堂窝’,可见‘大仙’胡佛在赌林的威望声势。亦可见在天下尚未统一的纷乱形势中,各方赌豪赌霸争相竟起的热烈情况,由于牵涉利益巨大之极,所以能出来开赌馆者,不但本身财力雄厚,在黑白两道部吃得开,背后更必有权贵在撑腰。
长安最大的两家公开和合法的赌场是‘明堂窝’和‘六福赌馆’,前者有李渊宠妃尹德妃之父尹祖文撑腰,后者则有李元吉包庇,所以都站得非常硬,连主张禁赌的李世民也奈何不了这两家赌场。
‘明堂窝’的四座贵宾堂以‘大仙’、‘天皇’、‘地皇’、‘人皇’命名,除首堂的‘大仙堂’不设走局,后三堂均各有所事,天皇堂赌骰宝、地皇堂赌番摊、人皇堂赌牌九。都是广受欢迎的赌博种类。
从不停介绍的守卫那里,三人得知纪倩正在专赌骰宝的‘天皇堂’内,于是也进到此堂。此堂只有主堂三分二的面积,但人数则是主堂人数的四分之一,宾客品流较高,无不衣着华丽,剪裁得体,虽不橡外堂赌客的喧哗吵闹,但气氛依然热烈。其中还不乏华衣丽眼的女性,占大多数为贵宾巨贾携来的青楼姑娘,人人赌得兴高采烈,昏天昏地。
元越泽三人进来后,堂内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聚了过来,男人几乎都在看云玉真,女的则是不停打量元越泽,看得元越泽三人一阵不舒服,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忽然一把女声在他身旁响起道:“公子请留步。”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后进来的姑娘身上,只见那姑娘作婢子打扮,年纪不过不超过双十,眉梢眼角含孕春情,目光大胆,不像正经人家的婢女。在数不清的灼灼目光下,那婢女也招架不住,走过来递给元越泽一张字条,二话没说,飞也似地逃掉了。
元越泽打开带着淡淡幽香的纸条,看了一眼后递给云玉真。
“公子真是有魅力呢!”
一把婉转娇媚,仿佛带着无限诱惑力的声音在堂另一侧响起,走廊口出现一个婀娜身影,原来是一身着高领华服、肩罩御寒披风的年轻女子,此女长得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肤均美得异乎寻常,比亭亭玉立的小鹤儿还要水灵几分,特别诱-人是她玲珑饱-满的身段曲线。
“大家请继续吧!元公子都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了。”
那女子盈盈走了过来,一边开口道,好象与元越泽有多熟悉一般。众人虽偶尔还是会望过来,但场内热闹气氛已经恢复。来到元越泽面前,那女子大胆地与他对视后,施礼道:“奴家胡小仙,见过公子与两位夫人,欢迎公子来到‘明堂窝’。”
此女就是‘明堂窝’当家‘大仙’胡佛的独生女胡小仙。
元越泽只望了她一眼,待云玉真将那纸片叠好,放到他怀里后,就环顾大堂道:“姑娘客气了,我们是来找‘上林苑’的纪倩姑娘的。”
胡小仙对元越泽不用正眼望她也不气恼,身边云玉真的姿色风情毕竟摆在那里,自从云玉真出现,大堂内所有女人都好象失去了光彩。但听到纪倩的名字,胡小仙眼中依旧飞快闪过一丝不悦,接着带着三人前行,一边将柔弱无骨、幽香透鼻的娇躯凑到元越泽身侧,低声道:“奴家数月前在九江曾遇到赌术闻名天下、曾与家父决战赌桌之上,仅以一局之差败走,与香贵并称‘北雷南香’的雷九指和近年来在江南冒起的赌界新人侯文卿姐姐,听他们说,当日在成都,公子轻易就赢了他们,不知公子有否兴趣与奴家玩一盘?”
元越泽脑筋一转,才明白当日在成都与他同桌赌博那个瘦高的人应该就是雷九指,随后淡淡一笑道:“待为小妹找到失散多年的好友后,我们可以玩几把。”
见胡小仙不解的表情,元越泽搂过小鹤儿的香肩,解释道:“纪倩姑娘就是我这小妹从前的好友。”
胡小仙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奴家还以为公子是来找纪倩陪你呢!须知她性情古怪,寻常人恐怕她连眼角都不扫一下,若是公子的话……那就是纪倩。”
顺着胡小仙那光洁白嫩、柔若无骨的修长玉指望过去,就见前方几丈处一张椅子上坐着位干娇百媚的女赌客,她长得如花似玉,艳光迫人,整个大堂内除了云玉真,再每哪个女子能比得上她,只是她神态风-流,目光大胆,下注重而狠,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为紧张的赌局平添不少热烈气氛。
当她还在催促着庄家快点摇盅时,浑然没有因为桌上人的目光聚到了元越泽与云玉真身上而觉得怪异。
“小……小倩?”
小鹤儿那激动中带点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纪倩望向小鹤儿,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看元越泽与云玉真,望着小鹤儿几息,立时轻皱眉头,神情仍是美丽迷人,充满醉人的风情,突然失态地掩口,讶道:“你……你是小纪?”
二女分开多年,这些年正好又是发育时期,模样,身材变化大是很正常的,但还不至于将轮廓彻底改变。
胡小仙与云玉真接连豪赌,云玉真也是有背景的人,赌术虽不简单,却依旧不是胡小仙的对手。赌桌上只有二女了,其他人要么输得回家,要么站着看热闹。
元越泽在一边打着哈欠。
纪倩与小鹤儿相认后,第一时间跑回对面的‘上林苑’谈心,元越泽二人就在这里打发时间,一边等着小鹤儿回来。
胡小仙有赢了一把,对无精打采,昏沉沉的元越泽娇笑道:“公子莫非受到打击了?与奴家玩几把如何?”
刚刚纪倩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元越泽,那种眼神周围的人都感受得到,胡小仙以为元越泽受到打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玉真秀眉轻蹙,不悦道:“不就是一妓-女,我们没有蔑视她,她却来蔑视我们。”
这几年来她的性子已经平和了许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心里不舒服,正如元越泽曾对她们说过那样:你可以不欣赏、不喜欢一个人,却没有资格去蔑视他。
元越泽微微一笑,又在周围众人的惊讶神色中取出一大堆珠宝给云玉真道:“继续玩,输赢没关系,高兴即可。”
胡小仙眼中闪过异彩,堂口处却传来纪倩冷冷的声音:“元公子可有兴趣与我玩一把?”
元越泽爬在桌角,动都不动,闭着眼睛懒懒地道:“没兴趣。”
纪倩拉着面色复杂,欲言又止的小鹤儿快步坐入席上,二女秀眸都有些红肿,想来该是久别重逢,喜极而泣造成的。
纪倩轻哼一声道:“我也没兴趣与公子赌,但事情牵扯到我的姐妹,所以欲与公子赌一盘,若是我赢了,公子不但要保证小纪与你再无关系,也要收回你为她找兄长的人,我们自己会出人去找。”
元越泽愕然地望向小鹤儿,不知她到底与纪倩说过什么。小鹤儿摇头对纪倩道:“不是那样的……”
纪倩抬起苍白的玉手,断然道:“小纪若当我是姐妹,就不要再说话,世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清白。”
接着转向元越泽,不屑地道:“公子赌还是不赌,何必婆妈?”
“啪!”
元越泽手掌一翻,长剑横到桌上,目射神光,紧盯纪倩。纪倩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语带讥讽地道:“你元公子本事高强,若恼羞成怒,欲杀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亦无不可。”
云玉真眼中冒火,任桌旁的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纪倩就是在针对元越泽,一手按住欲反唇相讥的云玉真,元越泽发出一阵长笑后,一字一顿地道:“赌又有何妨,为何不玩大一点?”
小鹤儿知道,元越泽瞬间已由‘神’变成了‘魔’,那冷血无情的神色,她再熟悉不过了。
纪倩淡淡道:“怎么才叫大一点?”
元越泽指着自己的脑袋,冷冷地道:“一局定输赢,元某人若是输了,不但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还把这项上人头送给你!”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小鹤儿俏脸已转煞白,纪倩亦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方勉强道:“若是我输了,是否也将人头奉上?”
元越泽摇头道:“不必,姑娘若输了,只要脱得一丝-不挂,于晌午时分,沿长安城走一圈就可以!”
堂内众人一片哗然,更有甚者已经在不怀好意地偷笑了。
纪倩粉面通红,羞怒交加,冷声道:“好!传言看来也不尽然,什么怜香惜玉,原来都是假的!”
元越泽闷哼一声,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道:“我和你熟吗?凭什么怜你?你步步相逼,元某人若再将热脸往你冷屁股上贴,不是犯-贱是什么?别以为长了比常人好点的身段和一张好看的脸蛋就比谁高出一等,在我眼里,你远没小妹可爱。”
纪倩气得呼吸急促,高耸的胸-脯不住起伏,一旁的小鹤儿要开口,却被她强行制止,大堂深处突然传来一个沉雄的声音道:“赌博只为消遣,二位请消消气。”
走廊口处,在四名大汉簇拥下,刚刚开始神秘消失的胡小仙与一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周围人自觉让开一条道路,六人直接来到圆桌前。
只见胡小仙身边那人年纪在四十五、六岁间,灰白的浓发从前额往后直梳,结髻后盖上以绿玉制的小方冠。脸目清秀的很有个性,长着五绺长须,也像头发的花白颜色。配上修-长高昂的身形,有种‘狐仙’般的奇异气质。特别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对手,洁白晶莹,修-长纤美,本身就像具有法力般。
元越泽淡淡道:“阁下就是这‘明堂窝’的当家胡佛大仙?”
那人抱拳道:“久仰久仰!胡某有幸,竟得元公子赏脸光临,乃我们明堂窝的光荣。”
元越泽微微一笑道:“元某人并非不给大仙面子,但谁若逼到我的头上,必须要做好失去一切,甚至死的觉悟,纪倩姑娘既然做出此等觉悟,我何不成全她呢?”
周围人心中一阵恶寒,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在心头升起,尤其是元越泽以那副悠然自若的神情讲出此番话,远比配合迫人气势更具威胁。
纪倩虽身在青楼,却从不卖身,此刻银牙暗咬,决然道:“就照公子所讲,纪倩若输了,也不会如你所愿,但会将人头奉给你!”
第083章 道中无间
单美仙几女出得皇宫后,分散而行。
白清儿独自一人走在贯通长安城南北的主轴‘朱雀大街’上,左顾右盼。
朱雀大街两旁无论商铺民居,均是规制宽宏的大宅院,院落重重,拥有天井厢堂。坊巷内的民居则为瓦顶白墙,单层构筑列成街巷的联排。宅门多作装修讲究的瓦木门担,高墙深院,巷道深长,与热闹的大街迥然有异,宁静祥和。
富户人家的宅院固是极尽华丽巍峨,店铺的装置亦无不竭尽心思智巧,担桶梁架,雕饰精美,或梁枋穿插,斗拱出檐,规法各有不同。
看得兴致盎然,津津入味的白清儿猛地发现:她已经渐渐适应,甚至喜欢上了这种虽无权势与吹捧,身边的一众人等却是以真心相待,更没有任何拘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从小到大长在制度森严的魔门,第一次察觉原来生活可以如此惬意与美好。
为防止积水,城内主要大街两旁设排水沟,宽若小川,在路囗水沟交汇处,均铺架石桥,形成长安的一个特色。大道两旁,植有槐树,不过际此寒冬之时,茂密的枝叶早由积雪冰挂替代,令人感受到隆冬的威严。
严寒的天气,无损长安的繁荣盛况。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鲫,足可与洛阳的热闹相提并论。
在殖业坊的处,白清儿欲向左方逛去,就见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毫不起眼的角落上歪歪斜斜地画着一个带着箭头的古怪图案,没人会注意到它,因为谁都把它当成是哪家小孩议事‘兴起’的涂鸦之作品。
白清儿娇躯一顿,清丽的面容变得冷酷,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小鹤儿面带哀求地望向元越泽,这一局谁输,都不是她想见到的,可偏偏这两个人都是一副谁都劝不了的倔脾气。
胡佛显是想笼络和巴结元越泽这位名动天下、又是李唐贵宾的人物,而且二人对局,无论结果如何,都对胡佛造不成任何不好影响,于是笑吟吟道:“赌博若是双方都同意,赌命亦没什么稀奇,我这里除天、地、人皇三厅外,尚有专接待贵宾的大仙厅,公子与纪姑娘如有兴致……”
“不必了!就在这里,一摊骰宝定胜负,纪姑娘可有意见?”
元越泽闭着眼睛道。
纪倩神色冰冷地端坐那对面,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美丽的玉石雕像。
这就代表她不反对的意思,胡佛对旁边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不片刻,一个特殊的闪着金光的骰盅和三个骰子被取来,这么大的一局,为免作弊,胡佛亲自为二人摇骰。
胡佛介绍说,这骰盅和骰子是他多年前收集的,采用深海精铁中夹奇玉,外镶黄金制成,摇盅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任何可以靠高明听力作弊的手法都将失效。
纪倩面色凝重,紧张地望着胡佛那仿佛具有慑魂魅力,飞速翻动的右手。元越泽整个人依旧坐在那里,闭着双眼。
周围许多人都在压低呼吸地望向他,胡小仙突然发觉她作为个局外人,紧攥的掌心竟出了少许的香汗。
蓦地,在所有人惊骇的神色中,元越泽变得如一具干尸一般毫无生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离到另外一个空间,瞬间恢复正常。
胡佛已将骰盅放在特制的玉盘中,整个摇动过程,没有半分声响。
纪倩美眸盯元越泽道:“公子不是在用妖法作弊吧?”
元越泽随意用剑鞘点了点十八的位置,起身道:“我是人,哪有什么妖法,要赌就赌,不赌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纪倩火气更大,以她长安第一红阿姑的魅力,就算是当今李唐的皇帝李渊,因对她有点意思,都不曾用这样的口气与她说话,感受着周围人看向元越泽或佩服、或赞许、或惊讶的神色,纪倩扁着小嘴,娇哼一声,道:“公子是否押十八点?若不是十八点,是否等于公子输了?”
元越泽点了点头。
周围许多人心叫此女狡猾,须知元越泽所押的十八点几率极其微茫,纪倩这一手等于争得了大半的胜机。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胡佛那修-长的右手,一旦那手动了,将代表一条生命的消亡。
性子要强的纪倩心中却莫名地生出悔恨:她与元越泽又没什么仇恨,为什么偏偏这么鄙视元越泽?无非就是传言做怪而已,纪倩也认为元越泽是滥情,玩弄女人感情之人,否则他怎可能不顾伦理地将人家姐妹,母女通通都收到私房中?他不但是魔门中人,又心机狠毒,推出沈落雁在明,他实际在暗中操控,刚刚与小鹤儿讲述过去这些年的经历,听到是元越泽救下小鹤儿后,纪倩心生不妥,长久以来听别人口口相传的消息而形成根深蒂固的想法,加上她那种固执的性子,造成了他对元越泽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虚伪的人她看得多了,却从没见过元越泽这样虚伪的,苦劝已被元越泽迷昏头的小鹤儿无果,纪倩决定摊牌,擅长赌博的她自然就想到了赌博,初时完全没有预料到局面会发展到眼下这样双方以命相搏的地步。刚刚元越泽说出那番话,对她来说是人格上的侮辱,她本就偏激的想法越发偏激,是以决定就算死也不会在元越泽眼前受辱。
但是真的值得吗?
元越泽坐在那动都不动,想想过去几年关于他的传言,纪倩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感越来越重。
“抱歉,先告辞片刻!”
元越泽双目突然睁开,射出炽热的光芒,说出这么一句话,就如无重量的柳絮一样飘出窗口,云玉真二话不说,紧跟了上去。
不单围观者,就连老江湖胡佛都是一脸愕然地呆立当场。
这骰盅揭还是不揭?
胡佛一生从没如此踯躅过。
堂内的时间仿佛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胡佛发觉他手心已经出汗,于是抬手道:“大家都退下吧,本人保证此局一定公平,结局定会让大家知晓的。”
周围人开始烦躁,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元越泽怕输,早就跑了,根本不可能回来了,又有的人说元越泽才不是那种人,结果七嘴八舌说了半天,人们已无热情和耐心等下去,反正以胡佛的名声,绝不会骗人,只要开盅后的结局传达出来就可以了,人们也渐渐散去。
堂内只余胡佛、胡小仙、纪倩和小鹤儿。
胡佛对纪倩道:“若纪姑娘不放心,就在这里守着吧。”
说完就携着女儿欲离去。
纪倩愕然道:“胡老板不怕我弄手脚吗?”
胡佛大笑道:“骰子与下面的玉盘接触有痕迹的,一旦动过,本人当然知道,失陪了。”
纪倩和小鹤儿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骰盅,良久,小鹤儿的玉手颤颤巍巍地伸了出去。
纪倩尖叫道:“住手!”
小鹤儿吐了吐舌头道:“看看总可以吧,又不动!”
纪倩颓然道:“你说我们谁会赢。”
小鹤儿得意地道:“一定是元大哥,他的本事比你想的还要厉害呢!”
随即面色一黯:若真如此,那就意味着纪倩要将人头输给元越泽了!
纪倩强装镇定,不屑道:“哼!就让你死心吧。”
一边说一边探出玉手,将骰盅轻轻番开一角。
看到三颗骰子时,二女娇躯同是一板。
她们的动作,就在那一刻定格。
白清儿镇定地望着坐在奢华方桌对面吞云吐雾的中年人。
那人中等身材,神态从容的手握烟管,由边上一侍女殷勤伺候,他则轻松地享受,神态悠闲,极有气派。不过他的容色有点酒色过度的苍白,乍看模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倘去掉华服,将其扔到大街上,那保准不会引人注目。白清儿却比谁都清楚眼前之人人非但不是一般等闲之辈,更可以用‘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
默默地对坐许久,那人挥退侍女,待只剩他们二人时,他目光突转神秘,浑身发出凛冽的阴森魔气,充斥小厅内,周围的灯火突然受影响,尽数熄灭。
屋内一片漆黑。
只有那烟管偶尔闪起的火星。
“清儿可还记得此屋吗?”
那男子开口了,声音不温不火,柔和悦耳。
白清儿平静地答道:“清儿当然记得,再未追随师尊前,尹师伯一直都将清儿安置在这小庭院中的。”
那中年人赫然当今李唐天子李渊爱妃尹德妃的父亲,也白清儿最痛恨的,实乃魔门‘灭情道’中人的‘尹国公’尹祖文。
尹祖文的目光好似能把白清儿看透似的,盯了半晌,方叹道:“昨日祝尊者私下来见过我。”
白清儿眼中寒光一闪即逝,继续平静地道:“师尊找您老人家做什么?”
尹祖文的目光再次转向白清儿,不答反问地缓缓道:“清儿还是十五年前尹某人收留的那个清儿吗?”
白清儿娇柔一笑,道:“清儿永远都是那个清儿。”
尹祖文冷笑一声道:“好!”
说完,晶莹洁白的右手伸到白清儿的面前寸许处。
这厅内虽然漆黑,对于修为高如这二人者,看清楚周遭一切绝不在话下。
尹祖文手上拿着一颗黑色的丹珠,开口道:“非是我不相信你,清儿在被人夺去宗主宝座后,修为不退反进,显是不甘心居于人下,但你与元越泽一起来到长安,使人不得不怀疑。这丹药乃是我……”
未等他说完,白清儿从容地探出两根纤纤玉指,捏起那丹珠,毫不犹豫地扔进微张的檀口中,吞了下去。
尹祖文一愕,随后大笑道:“好好!”
接着面色一沉道:“你若以为那精通医术的卫贞贞可以替你解了此药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莫怪我没提醒你。”
白清儿摇头道:“尹师伯勿需多言,清儿只想通过行动告诉你,我还是从前的我!”
尹祖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药连我都无法解,是某个朋友送的,清儿勿要害怕,他给了我一份解药的,若你真的未变,师伯怎可能害你!但此药一旦发做,一日一夜内你必将受到比做鬼都残酷的折磨,然后变成赶尸!好了,接下来谈正事吧!”
白清儿不发一言。
尹祖文清咳一声道:“清儿也不需担心,就算是祝玉妍离奇地练成‘道心种魔大法’,阴癸派宗主也没传给你,事情却远没结束。”
接着冷哼道:“哼!我圣门中人虽讲真性情,祝玉妍的做法却也为人所不耻,居然会与外孙女一同侍奉一个男人,又将我圣门规章改得好象那些虚伪的白道一般,真是不知所谓!是了,你为何会与元越泽一同到长安来?”
白清儿心中一突,面现疑惑地道:“是师尊要我跟来的,她也没说原因,清儿不敢问。”
尹祖文不屑道:“祝玉妍莫不是因天魔大法恢复青春后,就陷入情关,想把你也献上,取悦元越泽?”
接着似笑非笑地道:“清儿会否爱上元越泽了?此子魅力的确非同一般。”
白清儿失笑道:“师伯这是在侮辱清儿,清儿眼中只有圣门,为夺宗主之位,其他一切事情都可以扔下不顾。”
尹祖文又赞了一声,道:“清儿果真是最适合做圣门中人,当年我拾回你时,就已经看出你的资质了。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面对元越泽和祝玉妍,依旧这么有把握呢?”
白清儿微笑道:“这些事情师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清儿何必多问呢!”
尹祖文点头道:“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该你知道,所以只能粗略告诉你一下,圣门不久后必会一统,但领袖却不是你我,不过我可捧起清儿做宗主,然后合我们几道之力,将大权夺回来。清儿还记得十五年前答应我的事情吗?”
感受着他变冷的目光,白清儿幽雅一笑:“清儿日夜不敢忘,何况现在清儿的命已在师伯手上了。”
尹祖文老脸微红,道:“清儿接下来就为我在元越泽那里打探消息,他对你如何?”
白清儿低头道:“他贪图清儿姿色,但他家中有几个妒妇,所以我们一直没有……”
尹祖文道:“清儿练的是流落到阴癸派的半部‘姹女心法’,另半部就在我手里,若合一而练,则媚功大成,可杀人于无形,但却需要以十针刺穴法激发生命潜能,若意志薄弱者,未练成前必定身死,你可愿尝试?”
白清儿想都不想,断然道:“这个险是值得冒的,唯有练成‘姹女心法’,才有十足把握杀人于无影无形。想不到今趟阴癸派和灭清道两门经典合一,竟能还这失传近百年的圣门秘法一个完整的面目。”
尹祖文呵呵一笑,白清儿吃了他的毒丹,又甘愿冒险尝试‘姹女心法’,这对他的大计帮助太大了,于是道:“若我圣门中兴,那元越泽肯定也已成了清儿的裙下之臣了。”
白清儿不屑道:“那种心机可怕的人,清儿才不会喜欢上他。”
尹祖文正要再说话,门外传来一个轻微却清晰的声音:“禀尹国公,德妃娘娘前来请您到宫中赴宴。”
“啊嚏!”
奔出‘北里’很远,已到了人烟稀少郊区地带的元越泽猛地打了个一喷嚏,停了下来。后面的云玉真刹不住车,柔软别致的动人身体一下撞到元越泽背上,痛得轻呼一声,揉着胳膊,皱眉抱怨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夫君不说一句,就这么急着出来,一路往城北的郊区赶呢?”
元越泽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怪手轻揉她那对高耸的玉-峰,关切地道:“撞痛了没?”
云玉真浑身一软,望上他一脸坏笑,小手将他的手拍开,挣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越泽将她扶正,望向北方,正容道:“我察觉到了玉妍的所在,所以要出来看看,你怎么也跟出来了,小妹安全谁来负责?”
自从二人以那奇怪的方式修成‘道心种魔大法’后,精神上的感应力提升极大,两人间更建立起了某种玄奥神秘的精神纽带。祝玉妍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两天多,元越泽曾试图在城中搜索,却没有半分她的精神气息,刚刚猛得在接近郊区的‘北里’察觉到那熟悉的感觉,于是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
云玉真娇哼道:“那个纪倩会保护小妹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元越泽摇头道:“若是寻常角色,小妹定不会有事,怕就怕一直在算计我们的人出手,不要闹了,快回去。”
云玉真识得大体,转身迈步前,突然想起一事,提醒他道:“时间不早了,夫君别忘了晚上要到皇宫参加宴会一事。”
见元越泽点头后,云玉真飞快奔向‘北里’方向。
元越泽闭目展开类似‘搜天索地大法’的精神法门,开始搜索起精神气息并不强烈的祝玉妍具体位置所在。
奇怪的是,本是在正北方向祝玉妍的距离竟离他越来越远。
未等他来得及思索,西北方向几股沛然的杀气清晰地传入他的感官世界中。
前奔数百丈,就见一金发男子扶着一棕发女子脚步踉跄地直奔长安北门方向而来。
元越泽一呆,那不就是在成都有过一战的西突厥国师云帅和他的独生女莲柔吗!
看他二人狼狈的样子,何人才有本事将武功早已登入殿堂级的高手逼成这样。
“云国师别来无恙?”
元越泽好象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云帅父女面前,将二人吓了一大跳。
莲柔满脸疲惫,一愕下见是数月不见的元越泽,立即撇下云帅,直扑到元越泽怀中,哭泣道:“求你快救救爹,以后人家什么都听你的。”
元越泽扶着父女二人,真气渡过去的同时开口道:“你们这是怎么……”
“嗖!”
一声破风声响后,元越泽面前十丈开外出现了二十几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各个外族打扮,身上所发出的气息更是阴森诡异,绝非等闲角色。为首的几人中,男的是一流好手,其他几个胡服女子则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眉眼间风情万种,顾盼生姿,修为更是不简单。
若这些人围攻云帅,的确有实力将他挫败,甚至击伤,云帅虽然轻功独步天下,但要照顾修为不高的女儿,恐怕想逃也不容易。
只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人,元越泽手上渡气不断,低声对二人道:“你们勿要怕,对方是什么人?”
体力迅速恢复的云帅父女感激地望了一眼元越泽,莲柔抢先道:“他们是回鹘的邪教中人,意图谋取西突厥,又加害干爹和爹爹。”
元越泽面色一冷,回鹘邪教,不正是大明尊教吗?想不到他们的魔爪不但伸往中原,连强悍的突厥亦不能幸免。
那群人看清扶着云帅父女的人后,不禁都立在原地,不敢再动。
那从不梳发髻的一头长发,俊伟潇洒的外表,挺拔轩昂的身资,按在云帅肩头左手上那把透明长剑,淡紫色随风轻摆的劲装,无一不在昭示着此人的身份。
一阵娇笑在那些人背后响起,将肃杀的气氛冲淡。
在七、八人的簇拥下,一位媚态横生的半老徐娘从纷纷退到两侧的人中间缓缓走下来,喘息细细的以汉语道:“奴家莎芳,见过元公子。”
莎芳面如满月,体形丰腴诱人,气质高贵,穿锦靴,戴貂领,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长裙前据拂地,后裙拖拽尺余,双垂红黄带,奇怪的是仍予人飘逸灵巧的感觉。她手捧一枝银光闪闪,长约两尺像饰物多过像武器的银棒,面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似是情深款款的瞧着元越泽。
元越泽暗哼一声,原来是这群人!
经过元越泽自己的认知与总结,大明尊教该是分为明、暗两部分,‘暗部’是最高指挥机构,以‘大明圣尊’刘昱为首,而‘明部’在‘大明尊神’的统领下,又细分为‘明系’和‘暗系’两大系统,‘明系’以‘善母’和‘五明子’为首,专责宣扬宗教;‘暗系’以‘原子’和‘五类魔’为尊,专责铲除异已,是教内的刽子手。
这莎芳就是‘善母’,对外身份为回鹘君长时健俟斤的王妃。手上的银棒‘玉逍遥’,配合其从大明尊教镇教宝典《婆布罗干》中演化出来的二十八式‘逍遥拆’,变化无穷,威力不俗。
实际上经过当日与向雨田的一番推敲,向雨田曾说刘昱恐怕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大明尊教’之人,毕竟他的自私和心机摆在那里。眼前这些纯正的大明尊教之人却是最正宗,最狂热的宗教份子。
元越泽依旧一副死人模样,道:“大明尊教与元某有仇,众位今日就把人头留下来吧!”
说起元越泽的‘凶名’,天下有几人闻之不色变?但对方一群人竟毫无怯意,就见莎芳媚笑道:“公子想来是与我大明尊教误会甚深,我教内绝无‘大明圣尊’这一人物,我们首领‘大尊’,全称为‘大明尊神’,此乃我教内机密,今日说出来,只为与公子化解仇怨,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元越泽暗道向雨田的推测果然是真的,知道刘昱身份的人的确很少,像莎芳这些在大明尊教内地位不低的人,被人轻易摆布都还不知道。随即爽朗一笑,道:“废话少说,仇怨既结,我又岂会相信你一家之言!”
莎芳双目杀气大盛,身上的华服和飘带,忽然无风自动的拂扬起来,冷哼道:“若你认为我们是怕了你,就争取在我二十八拆后还活着吧!”
话音未落,倏地移前,由于拽地长裙掩盖着她双脚的动作,使她有点像不着地的幽灵,往依旧在替脸色惨白的云帅父女渡真气的元越泽飘去。
身影射至元越泽眼前寸许,突生奇变。
她以一种怪异的步法左右晃动,‘玉逍遥’在她手上灵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画出无数眩人眼目的光影银牌,以迅疾无伦的诡异手法,从不同角度向动都未动的元越泽虚点十五下,发出十五道凌厉的劲气,有些直接攻击元越泽的要害大穴,有些看似击往空处,实际上却对封死元越泽闪躲的变化。
十五道劲气,像十五支气箭,把元越泽完全笼罩在内。更为高明的是,这十五道劲气中,有两道是隐约分出来,分别点向云帅的‘璇玑’与莲柔的‘天鼎’,狠辣刁钻。
同时娇笑道:“公子该知他们体内情况,若停渡真气,他们必死无疑。”
元越泽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双目杀机大盛。
第084章 域外惊变
“锵!”
元越泽拇指轻弹剑锷,长剑在鞘内蹦出三寸,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清鸣,仿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魔咒,又若九天云外传来的天籁,剑身绽起的淡淡的白芒,美丽中带着诡异。
不但莎芳和她身后的其他人,就连元越泽身边的云帅父女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元越泽按在云帅父女二人肩头渡气的手丝毫没动,出鞘少许的长剑却像有生命般连鞘前射,来到他高高踢起、已做旋势的右脚心上,接着他右腿膝盖一下部分竟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无法被肉眼看到。
莎芳游刃有余的表情骤消,面色转为沉冷。
元越泽的脚非但没有凭空消失,更是在他身前小小的一片空间内若隐若现,长剑在他脚心飞速打旋,影象每到清晰时,都发出清脆的“叮!”
的声音。
那正是将莎芳攻击化解的象征。
十五声清鸣过后,莎芳冷哼一声,往左侧移开,紧接着一个旋身,像变成千手观音般玉逍遥幻化出千百计虚虚实实的拆影,把她的躯体紧里在光影之中,全力主动进击。
这全力的一击,她只取元越泽,并未像刚才那般一招攻三人。
随着她那声冷哼,她身后的所有人一同扑上。
一时间,刀光剑影,劲气谩空。
莲柔恢复到一半体力后,发觉元越泽真气的效用越来越低,欲开口却听到莎芳刚刚警告的话语,忙吞到肚子里,担忧地望了一眼为护住她而受伤较重的云帅,抱着表情淡然元越泽的一双粉臂不由自主地又紧了紧。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怒喝声中,元越泽脚心吐劲,剑鞘猛得下沉,直插入地上数寸,长剑完全出鞘,以脚御剑,简单的一剑刺向率先扑来的莎芳,这一剑似乎缓慢,实际上莎芳却知它毫不逊于自己惊人的高速,当莎芳透过‘玉逍遥’刺出八道气箭,长剑刚好命中虚实幻影中的真主。
“铮!”
电光石火间,柝剑交击。
莎芳娇躯剧震,往后飘退,显是吃了暗亏。将所有动作看在眼内的莲柔瞧得目瞪口呆,莎芳明明至少有五道气箭命中元越泽的要穴,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并施以最凌厉的反击。
“若再斗下去,公子该知谁会得利,今日之辱,我等绝不会忘,来日定当双倍讨回!”
莎芳后撤瞬间先是发出一声尖细的冷哼,她那正扑上来的手下竟全硬收回攻势,随她一同向后方飞掠,待说完整句话时,一群人已驰出几十丈远。
空中的长剑,此际正升到几丈高空最高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改为下落。
“‘邪王’既已到来,何必躲躲藏藏?”
元越泽依旧保持着渡气的动作,头也不回地道。
“好!一心三用,以脚御剑,剑运刀招,你比当日还要强上几分,石某人佩服的同时,亦更加决定除掉你的决心!”
石之轩那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如鬼魅般地出现在元越泽背后,神色冷酷的负手卓立,俨有君临天下之威。
“锵!”
此时,长剑才在空中走完那短短几丈的距离,落回剑鞘内。
元越泽突然面泛喜色,仿佛将石之轩当成个透明人似的,理也不理,低头对面色已转红润的莲柔道:“是大明尊教的人将你爹伤成这个样子的?”
他以真气探察云帅经脉,当然清楚知道云帅受伤有多重。
莲柔黯然地望了一眼依旧紧闭双目的云帅,点了点头,道:“他们若论武功,绝非爹的对手,可他们竟在围攻中用了一种类似毒药的东西,爹为了救我而心神大乱,被他们钻了空子。结果爹不但没能为我挡下毒药,反是受袭,而我也沾到了那毒药少许。”
元越泽心思电转,瞬间把握到一点线索:大明尊教的宝典《婆布罗干》中有一卷《药王经》讲的就是用毒,云帅伤成这样,那就说明此毒的确不简单,元越泽与云帅的真气一接触下就明白了,所以莎芳才会有恃无恐地攻击元越泽,她看准了元越泽双手腾不出空来,哪知元越泽不单一心数用,更是以脚御剑,将莎芳挫败,莎芳下令群攻的瞬间,已察觉到石之轩的气息,未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奈下只有临时撤退。
但元越泽依旧有疑惑,寻常毒药对修为到云帅这级别是不会有多大效果的,难道《药王经》真的有那么神奇?
石之轩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云国师,今日你该认输了吧?你体内的毒药,无人能解,你也不要再费力了。”
他最后这句,自然是对元越泽讲的。
莲柔扭过头来,侧眼望着这一身儒服长衫,意态潇洒风-流,面色冷酷的杀人魔王,恨声道:“卑鄙小人,妄你还是一代高手,竟会与人合击爹爹。”
元越泽这才明白,原来云帅是遭受着石之轩与大明尊教两方人的夹击,才会伤成这样。而石之轩怎么会和大明尊教的人扯上关系?魔门中只有拥有多年前被鬼影毁掉心法,只余一小部分刑法的‘刑遁术’的‘灭情道’方能炼成绝世罕见的毒药,若石之轩取得这炼毒之法,与《药王经》一结合,的确有很大可能炼出无人能解的毒药。
脑中闪过许多想不通的问题的同时,石之轩理都不理语气刁蛮的莲柔,摇头失笑的同时,强横真气暴射而出,笼上三人。
“你若要伤玉妍夫君,那可要问过我才可以!”
祝玉妍的诱-人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神秘玄奥的味儿。
几人望过去,就见正北方向,祝玉妍的窈窕婀娜身影渐近,她手中提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魁梧大汉,脚步轻缓,既像是踩在土地上,又仿佛是踏在虚空中。
石之轩面色转为沉冷。
走动间娇柔无限,眉眼中波光流转,直可勾魂夺魄,带着一股惹人沉沦的诡异气质,如花似玉的俏脸上略显疲惫,秀眸中却精光闪烁的祝玉妍终于来到元越泽身侧。二人间不需过多言语,只一望下去,已知对方并未受伤,点头示意后,祝玉妍望向石之轩,冷然道:“你还来干什么?”
石之轩难得地露出一个充满人性化的笑意,失笑道:“玉妍莫非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那老相好岳山昨晚也到长安了,还大摇大摆地住在皇城附近,李渊也去见过他了,你不想去见见他吗?我今早与他偶遇,较量几招,发觉他‘换日大法’的确称得上当世奇功,竟可与我拼得不相伯仲。”
石之轩的确老辣,简单几句话,不但暗示长安城内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线,更是挑拨元越泽与祝玉妍之间的感情,甚至还在挑拨元越泽去对付岳山,这不但可为石之轩争取宝贵的时间,更可借刀杀人,除去岳山。
元越泽和祝玉妍心中更是明白:宋师道为演的真实,一定在石之轩面前表示过要除掉他,为碧秀心报仇的决心。
祝玉妍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那玉妍就去见见他如何,或者替你杀了他又如何?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在我手下活命!”
石之轩一声长笑,震得元越泽耳鼓都有些发麻,他清楚的感觉到数月不见的石之轩,修为进步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遭遇,竟可在不吸取舍利元精的情况下,修为提升得如此快?
这个问题困扰了元越泽几个月,他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去相信。
石之轩一声长笑:“让石某人见识见识,到底我的‘不死七幻’有没有超越圣门最高心法‘道心种魔大法’!”
话音未落时,人已消失,下一刻,衣衫狂舞、长发根根竖起的他犹如降世恶魔一样出现在淡然而立、双手负后的祝玉妍身前一尺处,当胸破空一拳捣至。
“不许看,收敛心神!”
元越泽低喝一声,惊醒因受石之轩气劲影响而分心的莲柔。
放出真气为云帅父女抵挡石之轩寒热交加的诡异真气,元越泽没有回头,却通过‘心眼’清晰地将战局中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尽收眼底,石之轩这一拳表面看是缓缓击出,实则迅若奔雷,随着拳头的前行,带起的狂飙气场越发的激烈,更为厉害的是他这一拳所取角度刁钻,行进的短短距离内,不断地出现新的变化,无论祝玉妍的出招,闪避路线皆被封死。
就在莲柔都在感叹祝玉妍为何一动不动,她定会死在这霸绝无双的一拳之下时,祝玉妍猛地后退,速度快至令人难以相信。
石之轩身躯一震,煞止了去势。
拳头就停在仍卓立原地、脚步没移半分的祝玉妍修长的玉颈前一尺。
石之轩仰天长笑,道:“石某人就是幻术大家,种魔大法的精神胜物质的窍门更是不凡,连我都差点被迷惑。”
祝玉妍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笑,缓缓点出剑指。
石之轩瞳孔蓦地一缩,收拳易肘,飞速横扫祝玉妍那不但轻飘飘的似是没有半点力道,且速度奇慢无比的手指。因为没有人比石之轩这局中人更清楚祝玉妍这似拙实巧的一指绝对是快过闪电的。
“砰!”
两股气劲碰撞在一起所发出了闷雷般的声响,祝玉妍肩肩轻晃,后撤一步的石之轩却一声长啸,倏地横移,鬼魅般逸往十丈开外,再拔身而起,投往附近的密林区去,转瞬走得无影无踪。
若非有元越泽护着云帅父女,恐怕他们早被气场绞得粉身碎骨。
元越泽侧过头,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放走他,是否不忍心?”
祝玉妍甩给元越泽一个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的大白眼,看得莲柔都是一阵失神,暗忖她不该是个老太婆吗?怎么比人家还要美上那么多,连女人都抵挡不住她的魅力!
就听祝玉妍不答反问道:“听你说当日听了石青璇的箫音后,不顾真气反伤己身,将爆发的真气强行收回,才使他能只伤不死,那你当时为何那么做呢?”
元越泽尴尬地笑了笑。
祝玉妍面带疑惑地道:“他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呢?为何实力强至如此?我若要杀他,恐怕百招之内绝做不到。”
接着提起左手上的大汉,踢了一脚,又道:“这两日我一直在跟踪这浑人,刚刚他还趁机逃跑,累死我了。”
“咳!”
已经运功完毕,恢复些体力的云帅睁开双眼,见到风华绝代的祝玉妍时,一个失神,随即轻咳一声。
其他三人随着他的目光望下去,原来是元越泽本按在莲柔香肩上的手不知不觉竟顺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滑到她的小蛮腰上,莲柔水汪汪的大眼睛朦上一层春水,微微扭动的身躯不知是在享受还是在挣脱。
元越泽若无其事地将大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一摩挲,不明所以地道:“怎么了?”
祝玉妍粉面微红,暗啐一口,扭头不看。
云帅见这家伙比传闻中还不要脸,当面轻薄自己女儿,不但没有羞耻感,还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但元越泽却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勉强开口道:“多谢元兄弟救命之恩,请松手吧,我们已经恢复了少许体力。”
元越泽大喝一声:“不要动!”
将挣扎欲站远一些的云帅吓了一条,春-情勃发的莲柔都清醒过来几分。
祝玉妍接口道:“云国师莫要乱来,你们中毒不轻,莲柔公主还好,可你经过激烈比斗,毒药已随真气急速运转而侵入五脏六腑,若非夫君一直替你灌输真气,你早就死了。”
云帅修为不低,又岂会不明白自己回天乏术之事!慈爱地看了莲柔一眼,苦笑道:“云某本以为是逃不到中原来的,能多或这几日,已不简单,小女受伤并不重,请两位日后多加照顾,云某感激不尽。”
莲柔小脸煞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出,抱着元越泽哭求道:“你的本事不凡,求你救救爹,我为奴为婢也要报答你。”
元越泽笑道:“我家中从不用下人。”
接着不理一脸失望的莲柔,对云帅道:“云国施师勿要说丧气话,我可以用性命保证你不但没有生命危险,今晚就可恢复十成功力,先说说你们的遭遇吧!”
早已灰心的云帅面上一喜,虽然对能否保住命依旧有疑虑,但元越泽的神奇,他不是没听过,是以生命垂危之时,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点头道:“那就有劳元兄弟了。”
“啪!”
莲柔一听元越泽信心十足的话,立即踮起小脚,芳香柔软的樱唇一下亲上元越泽的俊脸,嗲声道:“你若救了爹爹,人家就嫁给你好不好?”
元越泽再一次领略到了塞外女子的大方。
祝玉妍横嗔了他一眼,开口道:“坐下说吧。”
将那昏睡的大汉扔在一边,四人原地坐下,云帅娓娓讲述起来:“当日与元兄弟一战,我受益匪浅,欲带小女回西突厥潜修,哪知道遇到了许多事情。”
莲柔想起元越泽当日对她的评价,不满地撅起小嘴,对元越泽嗔道:“你说人家心思毒,可人家都是耳濡目染的,有许多事情都不太懂。”
云帅抬手打断明显陷入情网的女儿,继续道:“两位都非寻常人物,该能猜得到云某上次到成都的原因,正是受大汗指使,前来中原搅乱,趁机与一些势力合作,谋取中原。”
元越泽二人默默点头后,云帅继续道:“二位莫要看我表面风光,其实背后也有说不出的苦处,大汗统叶护在你们旧隋炀帝死去那一年,继其兄射匮成为西突厥可汗,而我在他未成大汗前就一直支持他,所以坐到了国师的位置。但十几年前开始,统叶护就开始对我生出疑心,虽然他没表现出来,我却可清楚地感受得到,只是碍于多年交情,加上在国内,他的伯父莫贺咄一直都是反对他为大汗的,所以统叶护并没有剥夺我的权利。”
一旁的莲柔都惊讶地望向云帅,可想而知,连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云帅叹了口气,道:“统叶护勇而有谋,武功极盛,十多年来,北并铁勒,西拒波斯,南接罽宾,无不降服。控弦数十万,称霸西域,我的家乡就是波斯,四年前,统叶护越来越不信任我,许多本该我知道的事情,他都暗中进行,后来经我偷偷调查,发觉他找到了比我更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不认识那人,却在一次酒醉后,听统叶护隐约说起回鹘圣教、安拉、《宝命真经》后来再查探许久,才知道那人就是大明尊教的人,但安拉和《宝命真经》却毫无线索,照我经验看,该是波斯附近国家的人名。从成都回西突厥的路上,我们父女二人受到了许多神秘人的攻击,到达西突厥后,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被统叶护请去作客,酒席间以比武助兴为理由,要我下场,却中了他们的计,小女也被统叶护捉去,我用了两个月方得知小女的下落,救他途中,偷听到统叶护与人密谋之事,才知道统叶护对我如此无情,其实是被人胁迫的,那人似是与莫贺咄有什么丑恶勾当,我猜就是统叶护一直相信的回鹘人。当时无暇多想,我带着小女一路东行,本打算到卧虎藏龙的中原后再做打算,哪知道小女被救之事一传开,回鹘人就开始对我们追杀,一路上不知杀死了多少追杀者,最后这一次,他们出动的高手不但可怕,还会用毒,一不小心之下就着了他们的道。”
元越泽与祝玉妍陷入沉思。
云帅苦笑一声道:“元兄弟是与大明尊教有仇之人,告诉你这些消息,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毕竟西突厥若落到邪教手上,对你将来威胁更大。”
元越泽叹道:“大明尊教不是想对付就能对付的!”
随后将所知道的事情都说给云帅听。
云帅听过后震惊道:“南朝刘宋的后人竟还有活着的,更成了邪教的首领,意图复兴刘宋?”
元越泽无奈道:“事情竟会变得如此复杂,唉!”
云帅父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祝玉妍耸了耸肩膀,拉住他的大手。
事情的确复杂,因为云帅父女不知道安拉与《宝命真经》并不稀奇,元越泽与祝玉妍却是知道详细的:这其中牵扯着后世三大宗教之一的‘伊斯兰教’。‘伊斯兰教’七世纪初兴起于阿拉伯半岛,由麦加人穆罕默德所复兴,其后的一千多年里,在伊斯兰的名义下,曾经建立了倭马亚、阿拔斯、法蒂玛、印度莫卧儿、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封建王朝。起初,她作为一个民族的宗教,接着作为一个封建帝国的精神源泉,然后又作为一种宗教、文化和政治的力量,一种人们生活的方式,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地发展着,乃至成为后世的三大宗教之一。
按时间推算的话,十多年前,已过中年的穆罕默德应该就已自称当他在希拉山洞内独自深思时接到了‘安拉’通过神传达的启示,命令他作为人间的使者,传播教义。《宝命真经》又名《古兰经》是‘伊斯兰教’唯一的根本经典。它是穆罕默德在二十三年的传教过程中陆续宣布的‘安拉启示’的汇集。
此刻,阿拉伯半岛上该已建立起了一个以‘伊斯兰教’信仰为共同基础的政教合一的穆斯林政权。而摆布统叶护的人很可能就是野心勃勃的刘昱,他的野心大至常人无法想象,从云帅的消息推测,刘昱很可能已将穆罕默德控制在手里,又或者双方在共同利益上建立起了某种合作关系。
对于宗教之事,他没心思多想,若在后世政教分离的情况下,每个正常宗教的存在他都不反对,可眼下不同,这是封建制时代,这年代的宗教的兴衰都是与政治紧密联系的,此种情形,于公于私,元越泽绝不容忍出现。
中原形势已渐明朗,外域却开始了动乱,野心勃勃、意欲复辟旧朝、勾结外族控制西突厥的刘昱与神秘的东突厥萨满教红衣法后,这两个人是元越泽最为忌惮的,并非他们本事多高,而是这两人智慧,心机都可怕至极点。最怪的是这二人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了快一年,他们的手下也没再来骚扰元越泽,更让元越泽心浮气燥。
祝玉妍将精神信息传到他的脑中,压下不烦躁的思绪后,指着地上的人道:“我们回城里审问一下他吧,回去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虽没有‘灭情道’的‘五极刑’厉害,也绝不逊色多少。”
元越泽一指遥解那大汉穴道,不耐烦地道:“哪用那么麻烦!”
接着给那满脸横肉的大汉一小段时间恢复神智后,冷声道:“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否则要你比死还难受!”
那大汉并非软弱之辈,发觉真气被封,只有站起身来,环视一周,鼻子中不屑地闷哼一声,就是不开口。
祝玉妍撇撇小嘴道:“我昨日上午捉到他的,无论怎么折磨他都不开口。”
元越泽左手一晃,口中道:“这还不好办?”
那大汉莫名其妙地望向脸色大变的祝玉妍及云帅父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们那么震惊。
突然,他发觉脑袋上寒风嗖嗖。刚要伸手去摸头顶,却骇然地发觉元越泽的长剑尖上挑着一团黑黑的东西,正是连着头皮的长发。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那大汉登时明了。
祝玉妍三人直欲呕吐。
那大汗被元越泽快过闪电的一剑将头顶开了个大洞,这一剑精妙无比,正好将头顶破开,又没伤到他的脑组织。白花花的脑浆、中间错综相交的鲜红血管、与皮下组织溢出的丝丝鲜血混合在一起,看得心狠手辣的祝玉妍和杀人从不眨眼的云帅都一阵反胃,莲柔更是直接扭头呕吐起来。
那大汉发出阵阵比杀猪还要难听的号叫,依旧不投降。
他想跑都不行,祝玉妍的气势早已将他锁死,迈一步都困难。
眼见他出血极少,元越泽神色更冷,突然跃至他的面前,双手用力,‘咝喇!’一声,硬将他的整条胳膊撕下,见伤口依旧只是流出几丝细微的血迹,元越泽骤化魔鬼,白光一闪,那大汉另一只胳膊也掉到地上。
“我什么都说!饶命!”
那痛得汗流浃背、面无血色的大汉跪地求饶道。
第085章 太极夜宴
华灯初上。
外表看起来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的李世民亲自来接元越泽到太极宫赴宴。
一行人由安礼门过鹤羽殿、甘露殿、两仪殿、太极殿,浩浩荡荡地向太极宫走去。
李世民在一旁不停地说这说那,元越泽的思绪却飞回一个时辰前。
在他以‘人棍’及‘人肉干’等酷刑的威逼及祝玉妍在一旁配合的‘利诱’下,那大汉终于神智崩溃,讲出了所有能将的东西。
他只是大明尊教外围的一个负责送情报的棋子,当初被传以大明尊教的绝学,还以为可以当个绝世高手,练到无法回头时,才发觉那神功竟将他练得不死不活,虽被大明尊教的教义洗脑,还好此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死,他一同被培养起来的同伴受不了这样的日子,都自绝了,只有此人没法自己对自己下手,这正好给了元越泽一个打开他心理防线的机会。
照他所讲,他是替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风先生’送情报的,元越泽从他的描述中,已知道‘风先生’就是席风,与安隆有过合作关系的云帅亦在一边提点,说这风先生与安隆也有过合作关系,元越泽才想起当日在成都,的确听安隆对尤鸟倦如此讲过。
祝玉妍两日前去见了尹祖文一面,岂知尹祖文对祝玉妍阴奉阳违,只是敷衍着她,祝玉妍随后跟踪那大汉到郊外一百多里处,才等到他与另外四个高手碰头,那四人被祝玉妍抓住,不甘受辱,都自绝当场,那大汉说他并不知那四人身份,只知道是宫里派来的。这给了元越泽及祝玉妍一个线索:这四人究竟会是谁的手下?
太子党?还是李渊?抑或是李世民?
暂时无法猜出真正的答案,因为都有可能。太子党的李建成、李元吉与席风、魔门中人勾结只事已被元越泽知晓,而那四个被祝玉妍杀死的高手也很可能是李渊疏远韦怜香的原因。再甚者,李世民在争权夺利的内战中落于下风,逼急了也可能与魔门中人合作,席风擅长隐藏身份,骗过李世民也不足为奇。
那大汉所传递的消息只有八个字:一计既成,二计暂歇。
若是提前两日,元越泽定不知这几个字的真实意思,现在却推测出‘一计’很可能就是‘毒药’与‘炸药’之计谋,实际上他们的一计已在今日宣告失败,那么‘二计’又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引起了元越泽与祝玉妍的注意,在元越泽口水横飞,眉飞色舞的为那瑟瑟发抖的大汉讲述‘人棍’刑法时,他们夫妻二人清楚地察觉到一丝微弱祥和的精神气息,从至少百丈外传来,眨眼即逝。
将不方便动的云帅与莲柔安排在野外的隐蔽山洞,暂时囚禁起那个半死不活的大汉,元越泽与祝玉妍飞快奔入城中。他首先要叫来娇妻中的两位,动用奇力来为云帅父女唤回生机。
进入宫中,回到西苑,与都在的几女简单讲述一番,由云玉真与卫贞贞去为云帅父女解毒,由于释放奇力后,至少要恢复一段时日,所以几女中责任越轻的,越适合去解毒。
宋玉致率先开口道:“时间不早了,该要去赴宴了,君婥姐刚刚偷偷见到李渊穿便服去见二哥了,会否与晚上的宴会有关?或者他直接邀请二哥参加晚宴。”
元越泽惊讶道:“什么?二哥会不会太莽撞了?”
单美仙笑道:“师道绝不会如此。上午致致从‘玉兴隆’的眼线处得到师道留给我们的信笺,上面说他昨晚进城,就住在皇城附近的客栈里,李渊眼线遍布全城,师道又大摇大摆地进来,所以第一时间被李渊发现,其后去见了他一面,师道简单说为了避免便宜席风那些背后操控太子党的人,他为李世民求了情,想来今天李渊没有重罚李世民,定与师道的话有关。”
元越泽这才恍然大悟:他与宋师道性格方面是相似的,但细微处又有不同,他是那种原则性强到变态的人,对人对己都‘绝’到极点;宋师道却更像一个‘正常人’,考虑事情的角度和方式自然会有所不同,元越泽可以对李世民绝情,宋师道却不会,他这一下等于帮了李世民一个不小的忙。而从中更可看出李渊对岳山这多年前‘大哥’的信任。
刚刚梳好一把马尾辫的商秀珣挤到元越泽怀里,娇声道:“宋二哥有一个极重要的消息,他说李渊为助他报仇,打算派几个跟随了李渊几十年、练有外域奇功的神秘高手帮宋二哥,可为不露出马脚,宋二哥虽十分想知道那神秘高手的来历,却也只好拒绝。他信里还说不方便与我们联系,一切见机行事。”
元越泽暗忖以岳山的高傲性子,怎会轻易接受李渊的提议,是以宋师道只有拒绝。于是香了一口她嫩滑的脸蛋道:“你们今天都有什么发现?”
单美仙将白清儿的‘将计就计’及小鹤儿被倔强的纪倩强留在‘上林苑’,其他几女除了被跟踪外,再没遇到其他事情之事讲给元越泽听。
白清儿只觉得眼前一花,元越泽的大嘴就在她的俏脸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随即语带赞赏地道:“清儿这一手可真厉害。”
当众被轻薄,羞怒交加的白清儿粉面通红,一脚踢出,小脚差点命中元越泽的命根子,只见跳后一丈的元越泽夸张地捂着裤裆叫道:“你敢废了我,我的夫人们恐怕要恨死你。”
其他几女早习惯了他耍宝的样子,白清儿依旧不太适应,无力地对单美仙道:“师姐不管管他吗?”
单美仙横了元越泽一眼,道:“不要闹了,今晚宴会就由秀珣、致致、凤儿和清儿陪夫君参加好了。”
这四女中除了白清儿以外,论身份都足够出席这等重要场合,白清儿虽身份不明,却正是单美仙的一个好计,可以用来显示元越泽对她的重视,迷惑必定会出席的尹祖文。元越泽却道:“你和琲儿不参加吗?论经验,你们应付起那种场合要好一些。”
萧琲摇头道:“我与美仙姐不方便出席,我今日与弟弟见了一面,他为人迂腐死板,认为我丢了萧家的脸,我们闹得很僵;美仙姐为避这几日总不用好眼色看她的李渊,也决定不出席,致致和清儿她们足可以替夫君应付那种场合的。”
元越泽叹道:“萧瑀看来是一心跟着李唐了,李渊竟敢打美仙的主意,惹火了我,今晚当众干掉他!”
单美仙笑道:“可不许胡来,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岂不追悔莫及?”
独孤凤接口道:“就是,这样才看出美仙姐的魅力有多大!”
单美仙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宴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办法吧!”
“元兄!元兄!到了!”
李世民的声音将元越泽从沉思中唤醒。
尴尬地轻咳一声,元越泽放眼望过去。
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左右建有钟楼和鼓楼的大广场,前方雄伟壮观的太极殿,气象万千的坐落在广场正北处。在满铺灰砖地面的广场中,用大石板在大殿前铺出一条道作御路,直抵殿门。太极殿乃是皇宫内最宏伟的建筑物,开阔十二间,进深十五间。最使人叹为观止是殿顶采单檐四坡式,斗拱出啕四层,构造简单中见复杂,实是美感和力学的结合。便阔的殿堂在北端设六张圆桌主席,能坐入这六席者当然是王族的人。东西两边安排入座,一切井然有序。
此时殿内坐满了过百的宾客,以唐室官员和家眷为主,亦有本地的大商贾和外地来的使节及胡商。无论是宫女官眷,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香粉,衣香缤景,为夜宴平添无限温柔姿采。大殿虽坐满人,但因此乃宫廷宴会,人人庄重自持,不敢喧哗,只是窃窃私语,气氛克制严肃。
元越泽一行人迈入大殿半步后,整个大殿的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到今晚这主要嘉宾一家人身上,李世民知机地站在一旁。
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越泽右侧的商秀珣身上,所有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元越泽身上。
略加打扮的商秀珣自踏入殿内起,整个大殿内的人与物全部变得黯淡无光,那不施粉黛的素面天颜、清丽淡雅的出尘气质、只凭一袭简单的洁白宫纱罩体,以兰色蝴蝶结扎在脑后、完全有别与这时代复杂宫髻的马尾辫,将她衬托至不但超越了‘完美’的定义,更让人有一种她就是独立于天地而存在的个体,多看她一眼都是亵渎了这圣洁女神。
殿内的无论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女人们当然失神后也会有嫉妒心理,但她们的目光转眼就被英俊轩梧,潇洒自若的元越泽吸引了过去,甚至许多尚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们对他已不能自己了。
元越泽与四女身上都泛起鸡皮疙瘩,他一直不喜欢高调,就是不习惯这种被人当猴子围观的感觉。
李世民重重地咳了一下,惊醒发呆的众人,带着五人向殿堂在北端的六张圆桌主席处走去,能坐入这六席者地位绝不简单,按照规模看,都是李渊三子手下的人,太子李建成的席位最多,其次是李世民,李元吉的席位最少,此时已到之人东西两边安排入座,一切井然有序。
暂时安排五人入座后,李世民为元越泽一一介绍附近的达官显贵们,寇仲二人在不远处的一桌上吹得热火朝天,没有望过来,只是在腋下打了个胜利的手势,看得元越泽心中一阵好笑:这定是卫贞贞或宋师道教给他们的。
对着明显因‘一计’失败而懊恼、面色阴沉的李建成与李元吉微微一笑,元越泽望向身边空着的两个席位,对身边的不远处的宋玉致道:“致致坐到我旁边来。”
宋玉致皱着挺秀的瑶鼻道:“那是皇上安排的位置,人家可不敢坐呢!”
听着她略带讥讽的口气,同桌的李元吉面色更冷。
李世民面色不变道:“这是父皇为少帅及秀宁安排的座位。”
元越泽心叫不好,李渊这老狐狸,明显开场就要算计元越泽,需知如让李秀宁坐到他与寇仲中间,那感情上有纠葛的三人都将因尴尬而落于被动。
元越泽面色突然变得平静无比,飞速遁入无人无我的沉思之中。
此时殿门口处忽然一阵哄动,原来是尚秀芳来了,陪着她的正是李秀宁,男男女女竞相争看她的风采,足见其惊人的魅力。
自从商秀珣落座后,已无人再敢看过来,一个原因是她完美得近乎虚幻,让人生不出邪念;另一个原因则是她乃元越泽这大凶人的娇妻,谁敢多看一眼!尚秀芳则比她更真实一些,最重要的是尚秀芳是朵没有‘主’的‘名花’。
尚秀芳确是天生丽质,有倾国倾城的艳色,最动人处是她行立坐卧,均是仪态万千;一颦一笑,无不能颠到众生。当她与李秀宁来到元越泽这一桌前的时候,包括李世民在内,无不被她从淡妆秀出来异乎寻常的迷人美态慑服得屏住呼吸。李建成、可达志二人都面色痴迷地盯着尚秀芳。
她若似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众人身上打个转,最后停在低头深思的元越泽身上,微笑道:“秀芳今趟谢过太子殿下与皇上的邀请。公子,一别数月,别来无恙?”
她目光一直落在元越泽身上,第一句话却是对李建成说的,李建成面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的神色,一旁的可达志都脸带嫉妒地望向元越泽。
“啊?”
任何情况下都可以随时陷入沉思的元越泽被身边的白清儿推了一下,立即惊醒,首先入目的是一身宫廷华服、高贵气质尽显、俏脸上淡淡笑意明显是硬挤出来的李秀宁,于是笑道:“原来是秀宁到了,来来,坐!哎呀!”
白清儿又掐了他一下,对面色尴尬不满的尚秀芳呶了呶小嘴儿。
“秀芳也来了?坐!坐!”
元越泽古怪的表情和动作,使同桌的人都强忍笑意,几女更是“噗嗤”地笑出声来。
尚秀方神色更为尴尬,李世民打圆场道:“秀芳小姐请入座,父皇该要到了。”
尚秀芳不满地到临桌坐下,李建成与可达志立即过去大献殷勤。
无暇理会尚秀芳,元越泽继续思索如何化被动为主动,白清儿凑近把声音压至低无可低,但仍字字清晰,呵气如兰地道:“今晚出席的宾客都是李唐的上层人物,公子一定要多加小心。”
未等元越泽回答她,宫乐声起。
大唐皇帝驾到,大殿所有宾客宾客肃立恭迎。
李渊率领三位妃嫔在数十名在太监和宫娥簇拥下,姗姗而至。
三女皆身披大袖对襟,长可及膝,上绣五彩夹金线花纹披风,披风内穿的是短孺长裙,裙腰系在腰部之上,高处接近腋下,使本是身长玉立的三女更显修长婀娜,莲步轻移时摇曳有致,非常动人。但三女气质上明显又不同,做左侧那妃子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模样;右侧那女子却是一副媚惑众生的样子;李渊亲手扶着的那小腹微微隆起的妃子无疑是最受宠的,她面容清秀,轮廓分明,高鼻深目,金发碧眼,明显是塞外女子,柔弱的外表下,骨子里隐约散发着一股野性,对于一个喜欢征服感的男人来说,此女的确是个上等尤物。
队伍行至一半,从中走出几女,分别到李建成三兄弟身侧站定,想来该是他们各自的妃嫔。
与元越泽同桌的大部分都是李渊的亲信,望了一眼李世民身旁那小鸟依人、后世为人传诵的长孙王妃,元越泽暗道在这种皇帝最大的封建制度下,一个臣子或者妃子若能流芳百世,很大程度上与皇帝的贤明与否有着密切的联系,只说萧后,若遇到的是李世民,而非杨广,其贤名绝不会比长孙皇后差。
略一感慨后,元越泽以无上的精神法门探窥那该就是连贵妃的女子身体,发觉她的确不会武功。
到李阀诸人在六围主席坐好,李渊率先道:“今晚是我大唐欢迎洛阳元越泽公子一家人与少帅前来作客的宴会;同时,朕四十多年前的知交大哥,名震陕北的‘霸刀’岳山亦来到长安。如此双喜临门的日子,请众为开怀畅饮,勿需拘谨!”
殿内群臣宾客,在李渊最亲近的两位大臣刘文静和裴寂领头下,向李渊及元越泽祝酒三通,令人殿的气氛登时热烈起来。
元越泽心叫宋师道果真来参加宴会?那他人呢?
李渊双手虚按,又道:“不久后就是新春佳节,突厥颉利可汗将派武学大宗师‘武尊’毕玄前来我长安作客;而高丽的‘五刀霸’盖苏文大酋届时也将来到长安,众位还可参加到时的新年宴会!”
众人轰然允诺。
紧接着就是几十名歌伎从主席两侧的后殿门彩蝶般飘出来,在悠扬的鼓乐声中,载歌载舞。
一舞既罢,喝采声震殿响起。
宫娥此时流水般把佳肴美馔奉上席来,又是另一番的热闹。轮到李渊向众人祝酒,又掀起一派宾主尽欢的融洽气氛。
这他奶奶的哪是什么欢迎宴会,分明就是炫耀李唐的如日中天和强大的实力嘛。
元越泽暗骂道。
酒过三巡后,李世民下首站起华剑丽服、气派高雅、神色傲慢的英挺青年,高声道:“今晚既然有名动天下的元兄与少帅寇兄参加,而两位又都是武学大家,为何不为酒宴增添一些兴致?”
此子望向一见李秀宁就失魂落魄的寇仲及另一边的元越泽时,眼中不时闪过狠厉的神色,不知道究竟与元越泽、寇仲有什么大仇。
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寇仲和脸色不自然的李秀宁,元越泽摇头叹息,这感情的事真是太复杂了,于是起身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若要比试,又有何不可,元某奉陪到底!”
那青年昂然道:“在下柴绍,元兄武艺高强,可否请小弟先行挑战少帅?”
柴绍这一句的确高明,他与李秀宁的婚姻被突然取消后,自然恨死了元越泽,而元越泽威名过盛,寇仲与元越泽的亲密关系又是天下皆知,虽然来到长安后,二人表面十分冷淡,却依旧不让有心人放心,柴绍的话不但没引起众人反感,反是使人更加欣赏他的毫气,虽然在禁宫之内本是不允许有人比拼动手的,可李阀却有一个传统:每逢佳节喜庆,都是比试较量的好日子,大家只是点到即止,不会出现重伤流血的场面。正因李唐武风炽盛,他们的军队方能无敌于天下。柴绍借此机会不光借李秀宁挑拨元、寇二人的关系,更是巧妙地避过元越泽,借机挫挫明显不在状态的寇仲的威风,争取在李渊面前得到更大的赏识。这一石数鸟之计确实不凡。
他身边的李世民依旧一副沉着镇定的样子,连元越泽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柴绍若是因妒火中烧而在这等大场合下强出头,那他岂不是笨蛋一个?
主作上的李渊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道:“比试并无关系,点到即止就可,元公子及少帅可有问题?”
这种场合下,柴绍都把话说得那样慷慨,若二人再拖泥带水,只会影响名声,甚至打击他们各自领地内百姓的信心。
元越泽对这种事情是无所谓的,寇仲却是哈哈一笑,直接站起,魁梧挺拔的身形,看得殿内许多女子美目发亮,他拍了一把背上元越泽送他的厚背刀,前行几步,来到殿中央,对李渊拱手道:“在下没有意见,请柴兄多加指教。但我兄弟徐子陵修为不下于我,柴兄下次说到小弟时,勿要忘记提他。”
柴绍的确没提到徐子陵半个字,寇仲却是心中不满,所以才说出这么一句。
“柴兄且慢!”
一把悦耳的声音由李建成的席位处传来,接着在众人注目下,可达志长身而起,昂然来到殿前,向李渊下跪叩,道:“长林军都尉可达志曾与少帅有过一战之约,因昨日之事而耽搁,今晚如此情景下,可否请小人代替柴兄与少帅一战?”
他并非元越泽、寇仲这样的一方霸主,所以依旧要施君臣之礼。
他这一手玩得的确不错,只看柴绍与他都可以抢在主子之前说话,可知他二人不但地位高,且必是受到指使的,他一来讽刺李世民还是嫌疑犯,二来暗指柴绍根本不是寇仲对手,三则将柴绍刚刚的风头全抢在自己头上,刚刚天策府建立起来的气势就如此巧妙地被他给‘偷’了过去。
瞟了一眼神色不变的的李世民与脸色已经转冷的李建成,在李世民开口说了一句:“可将军如有兴致,那就请吧!”
后,元越泽恍然大悟:李世民高明至极。
因太子李建成曾派出突厥高手可达志出战,在大小宴会以‘以武会友’挑战天策府那方面的人马,除了李靖外,其他人全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这种两人争斗的成败非但不是无关大局,事实上对天策府的声势、士气、信心均产生严重的影响。天策府由于李世民的盖世军功,在大唐军民中建立起至高无上的完美形象,但可达志却凭着一手狂沙刀法,要在这本无瑕疵的形象攻破出一道缺口。此消彼长下,长林军的声望自因而提高。若李世民不设法补救,挽回声誉,在与建成元吉的斗争中,会被迫处于下风。李渊因被宠妃及小人唆摆,对李世民的印象日趋恶化,但仍不住策封李世民,亦是迫于形势,一旦这形势被逆转过来,确是后果难测。
天策府一方连输多场,不过仍只在平日较小辨模的御宴上发生,事后虽被太子党一方渲染传播,损害虽然严重仍不是决定性的。但今夜一众大臣与外宾聚首一堂,假若天策府一方再度败北,后果实不堪想像。
他最初派出本就有火气的柴绍挑战寇仲时,已将李建成那一方人的想法猜个神准,接下来嗜武的可达志跳出来抢功劳,实际只是小胜利而已,李世民巧妙地将太子党与天策府的矛盾转化为太子党与元、寇二人的矛盾,更为神奇的是,外人看来,元、寇二人是在帮助李世民的,这对李世民重震威名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被李世民如此算计,元越泽眉头大皱时,就听李渊开龙口道:“好,就如两位所请。比试之前,有请今晚的另外一位贵宾。”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漆黑长廊中突然爆发出凛冽沛然的杀气,充斥在宽敞的大殿内。
大殿静至鸦雀无声。
所有人屏息静气,凝望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