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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9/15 04:39 / 2869 / 104
【小说】不伦不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46:30

(14)
  龙语抵达呼和浩特是下午四点多,跟赵昕通过电话,赵昕说他们还在往回的路上,最早到也要八点。吩咐龙语先找酒店,然後自个儿小憩一会儿。
  龙语愁眉苦脸的找了家酒店Check in,房间一订就是三间。小姐跟他确认是不是三间标准间,龙语点头肯定。一想又不妥,给其中一间改作了大床间。人家是两口子嘛。
  不过要说这两口子也够自来熟的,路上认识俩旅伴儿不说,一混就是好麽些天。回来都回来了,还拉著人家住一家酒店。
  真不见外。
  显然,这不是伍岳的性格,是谁的还用说吗?
  小姐领著去了房间,三把钥匙都交给了龙语。
  龙语进门把钥匙一扔,去了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靠著床头抽了一支烟,精神头儿不见提起来倒是愈发的困。
  鞋子一蹬往床上一躺,龙语觉著有些凉,便就索性裹上了被子。
  入睡很快,睡前龙语想到了任伟,想了生气,但这生气也没妨碍他会周公。
  太累了。
  赵昕跟任伟联系过,任伟说要参加音乐节走不开。这会儿长假都过去了,一般人都单位报道了,龙语再联系他,他还是找借口不来。
  爱来不来。实际上任伟来不来龙语并不在乎,要不是赵昕让他再问问,他才懒得问。
  赵昕就是这样,总要帮他拉扯著。龙语也绝没有存心跟赵昕较劲的意思,实际上对他来说这段感情也不是不想维持。是,确实对他有点儿没兴趣了;是,又开始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是,体内情感细胞又快进入冬眠期。然而……
  散了其实也没什麽意思。凭良心说任伟对他挺好的,而且也不属於愿意黏著他让他起腻味的类型。高兴了一起待著,不高兴或者忙的时候就各干各的,谁也不管著谁。眼看三十了,有这麽个伴儿其实不算糟糕。或者诚实点儿说挺好的。
  只是,心底里又不知为何总会不平静。真的就要这麽过下去吗?
  其实龙语想想挺害怕的。
  可害怕的事儿多了,也无所谓多这麽一件。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锺。
  得过且过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狂响。龙语睡的迷迷糊糊,够过手机一看是赵昕来电。
  接起来,赵昕的声音钻入耳膜:“我们进呼市了,正往你预定那宾馆去,你睡呢吧?起来洗洗脸,我们一会儿就到,放下东西咱找地儿吃饭去!”
  “诶,好……”
  “起来啊,一会儿还得找你拿钥匙呢,你别衣冠不整的。”
  “衣冠不整怎麽了?你没见过我光著啊?”
  “你……”
  “我怎麽了?”
  “随便你。反正我们是四个人,你要愿意裸体表演,你就别穿。”
  “德行!”
  龙语挂了电话半坐起来,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还挺冷。
  摸过床头的烟盒点上烟,龙语拿过空调遥控器调到了暖风。
  一口接一口的抽烟,人慢慢醒了过来。
  下地还是冷,索性龙语从旅行箱里拿了一件厚衣服出来。这儿忒靠北,别看才十月,晚上就已经冷意逼人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敲门,隔著门龙语就听见外头挺热闹。
  开了门,龙语并没往外瞧,而是转身往房间内走。
  “你还没睡醒啊?”赵昕拍了龙语後背一把,“钥匙拿来。”
  “你黑白无常啊?属催命的。”
  龙语这一回头……
  “娘的……”
  惊了。他怎麽可能不惊呢?
  袁振就站在他房间里,伍岳身後。旁边儿跟著那个上次也见过的、语出惊人的男的。
  “你那嘴还是嘴吗?一天到晚不干不净。”赵昕撇嘴,这会儿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句‘娘的’不是给他的,是给……
  龙语仍旧是瞠目结舌。这也太寸了吧!难道说,难道说赵昕跟伍岳俩人结识的旅伴儿就是……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路上认识的袁振、闫力。这是我跟你们说的过来会和的朋友,龙语。”
  眼瞧著小闫又要开口,龙语立马醒过懵儿来了──得给丫踩刹车。要不这回就不仅是丢脸了,绝逼脸得掉地上拾不起来!
  “幸会幸会!”龙语大步向前,一把攥住了小闫的手。看著是握手,其实捏得小闫眼泪快下来了。
  “还有你,也是幸会幸会。”给小闫捏傻了,龙语转向袁振,又伸出了‘黑手’。
  袁振看明白怎麽回事儿了,乐不羁的握住了龙语的手。有小闫的前车之鉴,他提前防了一手儿。
  “你什麽时候这麽讲礼貌了?还知道跟人握手?”伍岳低头点烟,眼角的余光斜视著龙语。
  “你懂个屁!”龙语说的凶神恶煞。
  “咱一会儿吃饭去,袁振是这边的人,熟悉特地道的馆子~”显然赵昕挺高兴的,笑就没离开过面部表情。
  “好啊!”与之相反,龙语绝对是装出来的假笑。
  “那我们先放行李去。”
  四人一离开,龙语就腿软了。点了根烟,犹豫了两分锺都不到,他就锁上自己房间的门去了袁振跟闫力的房间。他门都没敲,更别提带半分绅士风度了。
  小闫正换衣服,被突然闯进来这位给吓得一激灵。
  “你你你……你干嘛?”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位都青筋暴跳了,小闫肯定哆嗦。
  “干嘛?小丫挺的,爷把丑话说前头,你小子要再敢胡哔哔,你看我不勒死你!”龙语说著,拿起床上那条皮带,跟手里拍的啪啪作响。
  淞货,老子不吓死你不姓龙!
  “挺厉害啊。”
  龙语没料到袁振从他身後出来,这不赖他,他又不知道袁振去了卫生间洗脸。
  打龙语进来袁振就听见动静儿了。刚照面儿一打,他终於可算想起跟哪儿“见过”赵昕了──龙语的钱夹里。事情飞快的跟脑子里过一遍,龙语这会儿的来访毫不离奇。
  娘的!背後跳出来吓人!
  龙语转身,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还要故作镇定。
  袁振出来撑腰了,小闫有了几分底气:“我胡哔哔什麽了我?”
  “我跟他单独说两句。”袁振拿了床上的外套扔给了小闫。
  “哦,那我抽根儿烟去。”小闫接住,巴不得躲开这只老虎。纸老虎也是老虎。他一介文人,可掐不过老虎。
  小闫一出去,袁振路过龙语跟靠窗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我跟你说啊,饭可以胡吃,话可不能胡说。”龙语还拎著小闫的皮带,面露凶狠状。
  “我不太明白你意思。”袁振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你不明白个鸡巴!我告诉你我跟你有什麽纠葛也是意外,意外过去了就过去了,也就是生活一小插曲,插曲播放完毕,该关机关机!”
  “我也没当你是主旋律啊。”袁振点烟。
  这话听著是话也不是话,但龙语并不想跟袁振多言,便就只撂下一句:“!!,那就再别提!”
  “可是吧……”
  龙语刚扔下皮带转身要走,袁振接了话:“我要还想再点播一次插曲呢?”
  “你少他妈跟我犯贫,我是没心思搭理你,要不我说死你十次都富富有余!”
  “你说呗。你随便说。你说完饭局上我谈资更多。”
  “你!”龙语脸都气绿了。
  “你要不想一会儿成为饭桌上的谈资,就还得当那待点播之插曲。”
  龙语气结了。这简直……
  蜗牛壳里睡觉──难翻身!
  凭他妈什麽啊!我好好一大老爷们儿被他压了,我都没反咬一口,他倒是…
  …倒是……
  
  馆子是袁振选的,一桌人吃的不亦乐乎──除了龙语之外。他是没半点儿胃口。破天荒的酒都没喝。
  席间那四个也是谈笑风生,赵昕还拿出了数码相机,给龙语一张张展示他们路过的风景。在哪儿拍的都有,多是静物捕捉。看到沙山,赵昕还说起趣事。
  沙山特别难开上去,尤其对平地驾驶惯了的司机来说。袁振的车陷进去了,最後还是伍岳给他开上去的。
  西夏王陵赵昕也说了不少,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当初抱怨著不想去的主儿。
  龙语就是听著,也不怎麽接话,然而这丝毫不会打击赵昕的热情,他滔滔不绝的说,除了在银川跟伍岳做爱做疯了没说大概能说的全说了……
  龙语知道这是赵昕太久没看见他,想他了於是话多,可他就是没半点儿心思听。他瞅著袁振就是一肚子气,这一肚子气还不能表现出来,愣往肚子里咽。
  你说他得多难受?
  袁振不是瞎子,袁振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坚持到饭局结束,龙语只想快回酒店房间,躲开那瘟神。殊不料瘟神悄声在他耳畔开了口:“一会儿你自觉点儿上点唱机呗。”
  龙语猛一停脚步,愤怒看向袁振。
  “我一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你复读机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46:38

(15)
  “你要出去?”
  小闫洗了澡出来,正看到袁振穿上外套。
  “嗯。”袁振应了一声,拿了床头柜上的烟,“我拿钥匙了,你先睡。”
  “找那……酒鬼去?”‘卖’字儿到嘴边儿小闫收住了,那还真不是个卖的。
  “嗯。”
  “我靠!你不是看上他了吧?”小闫瞠目结舌,“袁振我跟你说,忒不著调儿了!甭看他清醒时候人模狗样的,醉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要多……”
  “你想哪儿去啦?”袁振皱眉,任小闫说著开了门,“你睡吧。”
  门从外头扣上了,小闫盯著那门,叹气。
  打上次知道那男的不是卖的,袁振似乎就有些过意不去。小闫说算啦,他喝成那德行赖谁啊,再说了,又没吃白食。没吃白食不说,你对他够仁义了。你可不欠他什麽。袁振撇嘴曰:他欠我的倒不少。
  坦白来说,小闫不想袁振再跟龙语有什麽瓜葛。在他看来,袁振那麽好一人,万一被龙语缠上了,後悔药都没得卖!他实在挺讨厌龙语,觉得他一定不是什麽正经人。
  然而这事儿他说了不算。
  也是好死不死,不再遇到也就算了,谁能想到这一扭脸儿,又撞一起了!
  袁振後来再没正经处过朋友,小闫是看在眼里的。虽说总这麽著不好,然而总好过被个酒腻子缠上吧?
  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袁振敲了敲龙语房间的门,就听到一声仓促的:“进”。龙语正讲电话,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匆匆记录。
  “门都不关,也不怕安全隐患。”
  袁振嘟囔了一声,不曾想龙语回了话:“咳,关门放狗。狗都没进来关什麽门。”
  “嘿!”袁振这叫一个气。
  龙语说完这句继续讲电话,不理他了。
  好像是剧本上的事,龙语的表情很认真,袁振凑过去,发现龙语的字写得特别好看。
  “我不改,凭什麽我改。他把人写死了赖我啊?……嗯是,对。操,丑话说前头,我这可是为了帮你才接的……嗯嗯……你们家人死了还能活!变回忆行吗?
  这样,我稍微调整一下,你看到时候分镜怎麽安排……对对对,我是这个意思…
  …甭谢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扯淡吧,你就是看上那女的了吧?
  ……歇菜!……嗯嗯,行我知道了,挂了。”
  龙语挂了电话,瞅见袁振盯著他潦草记录的纸,翻著白眼儿来了一句:“你中情局的啊?”
  袁振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你还真敢来,到这一步其实我都有点儿佩服你了。”龙语摸过烟盒,点上了烟。小子,你来呗!你看我不把你欠我的讨回来的^_^袁振眯著眼睛打量著龙语。你还别说,他要是不喝大了,倒还真能称得上一表人才。长得很对得起人民审美。
  “我有什麽不敢来的?”
  “你这叫威胁恐吓知道吗?咱是法制社会知道吗?”
  “我威胁你什麽了?”
  “你说呢?”
  “你为什麽不愿意让他知道啊?”袁振坐的很稳,那样子活像他才是这房间的主人。
  “不愿意让谁知道?”龙语弹了弹烟灰。
  “赵昕。”
  龙语吐出一口烟,没接话。
  “我没有任何恐吓你的意思。”袁振也点上了烟,“说那个话你也别有什麽歧义,我就是觉得,你这样过日子很不对。”
  “我哪样儿了?”龙语一愣。
  “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你会选择人,人也会选择你。并不存在非谁不可。否则就是太为勉强。然而勉强又是毫无意义的。”
  “你怎麽说得我云里雾里的?”龙语皱眉,百思不得其解。这哥们儿这麽严肃说什麽呢?
  “你不要逃避现实。我觉得你如果为一点感情上的事就放弃自己,特别不男人。更不男人的是,怎麽都没法放手。你不要以为作为好朋友在他身边就可以得到什麽,其实你得到的除了伤害再无其他。”
  噗。
  龙语乐了,一开始还能绷住,後来肚子乐疼了,不得不用手捂著。这麽个大男人夜半三更跑到他房间大谈爱情论……
  “你不要假笑,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否认。你对赵昕有什麽想法……”
  “哈哈哈哈……”
  龙语确实绷不住了,乐得直拍桌子,“你你……你……哈哈哈……你太……
  太他妈荒诞了……哈哈哈哈……”龙语乐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吃拧了啊你……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喜欢……我……噗哈哈哈……我喜欢赵小0?哈哈哈哈…
  …”
  袁振被龙语乐毛了。
  “太……太他妈搞笑了……不……不行了……我得给丫跟伍岳叫起来……哈哈哈哈……我的娘唉……噗哈哈哈……”
  “你……你不是吗?你不是你钱夹里放著他跟你的合影干嘛?”
  龙语最後倒床上了,乐得直打滚。
  这笑好半天都没能停住,要不是肚子实在受不了了,龙语能继续笑下去。
  “你也太扯了!我三岁我就认识他,带他骑马打仗,指使他揪姑娘小辫儿,领他偷隔壁幼儿园的青葡萄……噗哈哈……不行我又快乐翻了……放他照片儿?
  那是他硬塞的!他大学去了德国念,临走死不想跟我分别,不但送了我钱夹,照片儿也是他小子塞进去的。噗哈哈哈……”
  袁振糗大了。他本是惦记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夜夜借酒消愁的人,没想到……
  倒是活脱脱给他当了笑料。要不是那天发现他非常欣赏的一部电影,剧本是出自这位的手笔,说实话,袁振才不会动开导他的念头!要不也不至於闹这麽大一笑话儿嘛!
  “哎呦我不行了,哥们儿你太逗了。”龙语扶著肚子坐起来,还是绷不住要笑。
  “好吧好吧。这个是我臆测了。但你这麽天天晕著过生活,肯定是不对的。”
  “你知道个屁!”
  “我怎麽不知道?你不是写过《山鬼》那个电影吗?”
  “好家夥。这你都知道?”
  “百度知道的。我看过那个电影,很好。当时觉得很震撼。”
  “震撼个鸡巴。”龙语撇嘴。
  “我不知道别人看了是什麽感觉,但我是大山里长大的,我知道山里的生活是什麽样。从来都很少有人去选这类题材,就更别提拍的这麽具有思考性了。”
  “呵。”龙语笑,笑里却满含自嘲。
  “我很喜欢那部电影,很文艺,也很发人深省。尤其最後一幕……那个山歌唱起来……”
  “我都已经忘了。那个破电影儿,差点儿害大老千被踢出导演队伍。”
  这是假话。怎麽可能忘呢?那是他倾注了很多心血的一部剧本,是他为再也没能完成的一部小说取材而来,是他又一次被彻底否定的杰作。甚至可以说,那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是他日後这种碌碌无为生活的开端。有人喜欢它吗?有人用心的看了它?那部电影最後投资方撤资,狼狈不堪。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也许它对你来说不算什麽,但对电影爱好者来说,是一部评价很高的作品。
  说起来,那天百度知道,还真给我吓一跳,编剧居然是你。”
  说话讲究一个前言後语,袁振很健谈,说话也很文艺,对龙语的路子,於是你一句我一句,便就搭喝上了。
  龙语叫了酒,袁振问他为什麽总是喝酒,龙语答曰: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
  袁振只是笑笑。
  服务员睡眼惺忪的端来了马奶酒,袁振给龙语倒上:“百年三万六千日。”
  龙语眉开眼笑:“一日须饮三百杯。”
  小子,喝吧!
  酒过三巡,龙语讲了个荤笑话:狐狸请兔子喝酒,兔子醉後,狐狸日了兔子。
  改日,狐狸再次邀请兔子喝酒,兔子不好意思的说,不喝了,喝醉了下面疼!
  袁振瞅瞅龙语,瞅出了他的不怀好意,然而更能瞅出的是──他又离喝大不远了。就你还狐狸请兔子喝酒呐?你注定只能演那只兔子。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49:02

(16)
  擂门声一声高过一声,龙语头痛欲裂,想睁眼睁不开。只听门外高喊:“死了啊你!自杀留遗书了麽?”
  “你他妈死!赵小0你怎麽一清早就咒人……还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赵昕隔著门笑,“赶紧麻利儿起来!你这是出门旅行不是跟家当爷!快点儿哈!别让我叫你第二回!我去喊他们了~”他们?谁们?正这麽想著,龙语发觉自己的被子……动呢。好好儿的被子,动什麽动?小猛?不该啊!小猛跟京城宠物店寄养呐!果不其然,拱出来的大脑袋,不是龙小猛。是…
  …“我操的!!”被子里爬出一人,不是贞子,露著脸呢。
  “你……”
  “我头疼。”袁振睡的浑身酸疼,姿势没拿准,有点儿落枕。龙语瞪著袁振,死命回忆……昨天,昨天……啊,昨天这哥们儿来了,让我上点唱机,後来想著给丫办了得了,然後说他妈什麽来著?哦,电影。後来喝,喝完……
  “能他妈不疼嘛!”
  龙语瞥见了地上俩空酒瓶儿,“真没少喝!”“我没说酒,我说……刚那嗓门。”
  “哦咳,他就那麽洪亮,小时候凭这个当的体育队长。”
  龙语一掀被子……裸著?浑身上下就条内裤。再看袁振,跟他如出一辙。我给他办了?还是……他妈我又被他办了?!
  “你……我……”“什麽?”袁振捏著头,手伸过去拿床头柜上的烟。没了,团一团扔了,又拿过了龙语的烟盒。
  “为他妈什麽……我光著?你他妈……也光著?”感觉感觉,屁股不疼。操,疼还不干了!还不得应了昨儿他那荤笑话?
  “你又喝多了,多了就躺了,躺了就脱了。”
  “那也不对啊!那边儿不还一张床吗?你跟我挤一起说不清的事儿!龙语拿过手边儿的衣服就扔在了袁振跟前儿,”穿!“
  “你要开门?”
  “对。但你别出现在可目测范围内。”
  “你还是怕他知道啊……”袁振穿上了衬衫。
  “我太怕了,我能不怕嘛,他要知道我让你骑了,我一辈子尊严我没了!真他妈……别砸了,爷起了!”
  龙语说著开了门,就开了一道缝。
  “起了?”赵昕站门口儿,检阅。
  “起了起了,这就出来。”
  “你顶著门干嘛?”赵昕发现龙语用劲儿从里头抵著门。
  “早搏,坚挺。”
  “你就胡说八道吧!”赵昕拍了龙语脑袋一下儿,“我跟伍岳先吃早饭,就跟餐厅,你快点儿,闫力他们也都起来了,别你又最慢。”
  “知道啦。我洗漱。”龙语关上门,长出一口气。袁振穿戴差不离了,拿了打火机、钥匙,“我能出去了?”
  “赶紧滚蛋!”袁振走了龙语就去了卫生间洗漱,一边儿刷牙一边儿觉得点儿背,想著想著,想著一事儿──那回袁振给他办了,他怎麽毫无感觉?想归想,必然没结果──又不是能问的事儿。
  反正,一世英名,毁了。真他妈烦丫挺的!烦嘛?烦。甭看昨儿喷的挺投机,那也烦!到希拉穆仁草原是中午过後,原因是龙语坚持参观大召寺。赵昕说你是连喇嘛都得色迷迷扫一圈儿麽?龙语怒曰:我这是文化之旅!漠北最大的藏传佛教来了怎麽也得看看!伍岳说:我求你,你就拿自己不当文化人儿十分锺行吗?
  赵昕拍手说:对对,咱们是吃之旅。最後龙语以“我吃死你”做了结语。炒米、奶茶、奶酪、奶皮子,赵昕抹抹嘴说要吃烤全羊,袁振说等晚上吧,有篝火晚会,草原人民差不了你一头羊。下午凑热闹几个人看了蒙古摔跤和赛马表演。稍後骑马,伍岳露怯──机车好手儿可偏就驯服不了马。赵昕拍了数张照片给他留念。
  看蒙古包时候袁振被闫力挤兑了──你昨儿找他不如今儿夜里,还能来个敖包相会,浪漫。袁振张嘴说不清楚。小闫曰:你也别解释了,越描越黑,你愿意跟他拉扯就拉扯去吧,我瞅著他不喝多了凑合能使。龙语清醒状态下确实是个条理分明的人,大事小事都能处理得当。袁振算当地人,龙语是口算速度快,於是划价任务一般派出俩人一起上。
  袁振问龙语口算能力极限跟哪儿,龙语说他还真没测过,没人管测这个。袁振於是顺口说那算个九的阶乘吧。龙语一边算一边念,最後告诉他:三十六万两千八百八十。问袁振对吗?袁振现拿手机算的,居然还真对。问他何来此神技,龙语答曰:小时候儿给我妈计算器玩儿丢了,我就改人体的了,到现在老太太去菜市场都爱领著我。袁振乐了,龙语也乐了。晚餐前几人席地打了会儿牌,这会儿赵昕已经订好了晚上入住的蒙古包。夕阳洒下来,哥儿几个还是热力打牌,袁振发现,只有龙语一边儿叼著烟蹲草原上欣赏落日。其实那画面挺美的,奈何赵昕一句:我怎麽感觉他等月亮伺机变狼人呢,闹得风景全无。打牌期间,龙语惦记著一会儿观看民族歌舞表演,赵昕惦记著品尝风味手扒肉,以及,烤全羊。篝火晚会很热闹,遇上了北京过来的另一拨儿人,大家谈笑风生。赵昕设计著明天一早出草原牧区途经革命老区──武川县参观,而後沿归途观阴山山脉的主要支脉──大青山风光。就他还精神雀跃,其他人都面露疲惫之色。长假结束了,又要回归到日常生活。龙语想想昨天应了狗子的几集爱情剧本,不免一个头两个大。
  袁振和闫力跟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码,说著以後再一起出来玩儿,没事儿还可以一起吃吃饭,龙语跟赵昕、伍岳不同,嘴上应著心里却想:可别再见了,看见你就是看见我那一部屈辱史。
  可这事儿由得了他吗?难说。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49:10

(17)
  龙语回京第一件事儿是去小区的宠物店给寄养的龙小猛接回来,去时候小猛刚被洗完,精神抖擞。哥儿俩亲亲再亲亲,亲不够搂著亲。
  回了家,喊了锺点工过来收拾屋子,他就一头扎进书房开了笔记本电脑码字。
  欠著人家的呢。龙小猛有点儿不甘心,想拽著龙语玩儿扯布头,龙语不理它,它便只能去跟锺点工婶子扯抹布,为此被龙语揍了一顿,委屈。一写就是入夜,一点多龙语眼睛有点儿酸疼,肚皮也饿了,就停下往冰箱去了。
  冰箱里必然没什麽吃的,有也是坏的。扔了几样就空了。龙语想想摸出手机给任伟去了个电话。他饿了,饿的还不仅是那张嘴。任伟半天才接电话,龙语听著背景音闹哄哄的。
  “哪儿呢?”
  “酒吧。”
  “今儿有演出?”
  “演完了,跟几个朋友喝呢。你回北京了?”
  “对。”
  “刚到?”
  “没,埋头写东西来著,傍晚回来的。”
  “哦……”
  “过来吗?”
  “行。就是还得等一会儿。”
  “别喝啦,过来,我陪你喝。我饿了。你麻利儿的,咱一块儿吃点儿东西。”
  “这点儿你吃什麽啊?自己煮包儿面算了。”
  “簋街吧。你离著也不远,你跟前河沿儿呢对吧?”
  “对。你接我啊?”
  “行呗。那我这就出门。”
  进门四点都多了,差不了几分锺破晓。两人一起洗了澡,而後就滚到了床上。
  折腾完太阳都露脸儿了,龙语不困,穿了睡衣想去书房继续把那集剧本写完。任伟趴在床上,叼著烟,喊住了他:“诶,我下周去丹麦。”
  “丹麦?”龙语回头。
  “嗯,演出。”
  “是麽,不错,挺好的。”
  “去一个月左右。”
  “我知道了。”
  “就这句?”
  “那我该说哪句?”
  任伟没说话,弹著烟灰。“你睡吧。我写完手头上那点儿再睡。”开门的瞬间,龙语听见任伟问:
  “你觉得咱俩算什麽啊?”
  “算什麽?”龙语顿了顿,“伴儿呗。”
  接下来几天龙语都没出门,吃饭去赵昕家,来回正好可以遛狗,类似於小闭关。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礼拜一他就给那几集剧本交了。交完接到大老千一电话,问他皮耗子的新电影首映他去不去看,要去一起。龙语想想倒也没别的事儿,就应了。这一应……龙语实在有点儿无奈,似乎遇上袁振就跟命里注定似的,比他写的那些电视剧桥段还他妈巧合!他跟大老千坐的VIP席,散场後有个女明星缠上了大老千,龙语想著那他就先回吧。没走媒体通道,怕遇上对著他晃镜头的,於是便从普通观众那边退场。好,得,又寸了。人挤人,他往前一靠,头了那人一回身……“嘿……”龙语瞠目结舌。袁振也挺惊讶,又遇上了!
  “我不姓‘嘿’。”
  “嗯你姓白。”他笑了,他也笑了。
  龙语没开车,本想著晚上跟大老千他们还不得喝?就打车来的。遇上袁振,两人说那这麽寸一起吃个饭吧,就上了袁振的车。问他那朋友没跟他一起?袁振曰:托旅行延期了几天的福儿,小闫打回来还没离开过办公室。吃饭也没去远地儿,就近找了家馆子。席间两人算是相谈甚欢,似乎对电影的共同兴趣令他们拉近了距离。龙语想点酒,袁振说可别,严查那劲儿还没过去呢,一会儿靠边让他吹一个,就得吹出事儿来。龙语想想算了,自己喝也没意思,就愣是吃了一顿没有佳酿的饭。中间龙语开手机,收到了迟来的手机报。报上有这麽一则新闻:北朝鲜一艘军舰在领海内为追寻一不明物体侵入了韩国单方划定的界限,韩国率先开火,北朝鲜不懈反击,双方均有伤亡,都要求对方道歉。
  龙语乐了,乐完给袁振念了一遍。袁振曰:两家一个血统,都隔路。龙语一愣:隔路?袁振点头:隔路。龙语问:什麽意思?袁振答:用你们北京话说,各色。龙语“哦”著点头,曰:还是……不是特别能理解。袁振曰:那我换个方向给你解释,造句吧。你就挺‘隔路’。……吃完饭出来,袁振听龙语说就住东边儿这块,就说给他捎带回去。龙语说不用了,你一会儿就给我扔前头桥底下就成,我散个步就到家。结果……遇上他就是背。袁振不信也信了。龙语刚下车走人,前头就窜出来一警察,一招手,他只得靠边儿停车。
  “查酒驾?”袁振放下了车玻璃,很坦然。他怕什麽,他又没喝。
  “你刚跟哪儿停车了?”
  “呃。”袁振一哆嗦。是,三环上不让停车……警察一脸笑意的瞧著袁振,袁振知道罚单怕是躲不过去了──人赃俱获。
  “我没想停车……其实真没想。”
  “那怎麽就停了?”袁振一看,龙语正顺著台阶上桥,“他让我停的……”
  “他让你死你死麽?”寡!警察开好罚单美滋滋的走了,袁振起步上路,越想越气。这不是飞来横祸嘛!不能甘心,於是拿了手机出来,调出上次存的龙语的手机号儿,拨了过去。“喂?”
  “您到家了?”
  “没,刚走到小区门口儿。我落东西跟你车上了?”因为没想到袁振会给他打电话,龙语狐疑的问。之前他就没存袁振号码,要不是他问‘到家’,龙语反应不过来致电的是袁振。
  “你只把恶果落我车上了。”
  “啊?”
  “你刚走我就被警察按了,违章停车!”
  “好家夥……够背啊你!罚款了吗?你没跟他理论?”
  “理论了,他问我为什麽停车,我说指著你说,他让我停的。他反问他让你死你死吗。”
  “哈哈哈哈哈……”“你还乐。”“你傻。你那叫哪门子辩解。哈哈哈哈…
  …”
  “……”
  “得,慰问一下您老。兄弟我媳妇儿跟家等著呢,就不折回去当面慰问你了,言语安慰一把。你辛苦了,司机师傅!为人民服务!给你颁发勋章!”袁振一声冷笑,“明年315打假,得打到床上去。”
  “我操你大爷!”
  龙语暴骂。袁振愉悦的挂了电话。之前跟龙语聊天,龙语说到他BF的时候袁振就想送他这句,没好意思送出去。谢谢他给这台阶。到家时间还早,袁振洗了个澡逗了会儿狗,想象著龙语气急败坏的模样,乐出了声儿。其实他还挺好玩儿的。遇上他背点儿就背点儿吧。反正他也看出来了──躲不开。袁振喜欢结交朋友,虽然跟龙语是那麽个开场,但对方也不是个矫情人,说话也算对路投机,怎麽也还是能划进朋友的范畴里去。那开场……袁振这麽一想,发现自己也不是总吃亏。自我安慰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49:24

(18)
  “出来喝点儿?”
  袁振傍晚接到一个电话,因为手上正签文件,没看就接了,这会儿不大知道是谁打的。听声音肯定不是小闫就对了。拿开看看也不怎麽来得及,通话状态下没有来电显示。
  “说话啊!我不是打错了吧?是袁振吗?”
  “我是。你是?”
  “我靠!上次交警罚你罚傻了?我龙语!”
  “噢噢噢,我说谁呢上来就喝点儿。”
  “哈哈。没打错就好,我翻了半天通话记录分析这电话可能是你的。一会儿我存上。”
  “闹半天您没存过?”
  “不说这个了。你忙麽?出来喝点儿如何?”
  “你怎麽想起来找我喝酒?”袁振放下了钢笔。怎麽想起来找你?你以为我爱找你啊?龙语郁闷。这月也见了活鬼了,是人就找不见,好像这事儿也有挫堆儿──全忙起来了,一个比一个忙。赵昕管饭不管酒。要不我找你干嘛?当然,这话龙语肯定不会说出来。再说了,找你喝是看得起你,觉得你还有两笔刷子是个对饮不倒的。
  “唉咳,这不是闲下来了麽,想著上次害你挨警察叔叔训,过意不去啊。”
  “警察叔叔?你什麽年纪了还管警察叫叔叔?”
  “我乐意!我就爱老黄瓜刷绿漆,碍著你了?”
  “不碍,我就是替油漆店不值,多少人装修急等著用漆,你倒好,拎走刷黄瓜去了。黄瓜现在也不便宜啊,三块一斤了。”
  “甭贫,咱俩不是一级别的,你属轻量级,都我玩儿剩下的,喝不喝?”
  “不是狐狸请兔子喝酒吧?”袁振点了颗烟,碍於办公室是透明玻璃墙,外头员工还都没下班,不便露出笑,就抽根儿烟组织面部肌肉。
  “嘿!你这人还有点儿意思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是念念不忘。是惦记让我给你办了啊?你别为难哥们儿啊,你瞅你,肩宽胸厚,往橱窗里头一搁,能冒充塑料模特的,你真不是我路子。当然你要是非强人所难……”
  “行了,你也别长篇大论了。”
  “你出来?”
  “我不出去。要喝你就过来找我。刚罚了三分,你让我驾照过去这年吧。”
  “这点儿胆识。真不是我说你,实在没魄力。”
  “我这是珍惜生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你录音呢吗?”
  “录音?”
  “我以为你为情景喜剧收集素材呢。”
  “你大爷!”
  “我大爷怎麽了?”
  “对你大爷有意见!痛快点儿,出来喝两杯。你看这天寒地冻了眼看,舒筋活血。”
  “要喝你过来,我买上酒就是了。”
  “过去,我过哪儿去啊,我知道你跟哪儿啊!”
  “上次你白跟我店门口吐了啊。”
  “都他妈吐了能认识嘛!”袁振没绷住,还是乐出来了。龙语遛了龙小猛才出门,一是为了错过下班高峰,二是想著万一回来太晚,也不至於憋著它。这已经落下赵昕口舌了,说他虐待动物,该请求组织上处理,不行就没收监护权。小样儿的,甭惦记!当初要买哈士奇就你拦著,说什麽撒手没吧,说什麽太闹腾毁东西吧,赶上小猛这麽通人性善解人意你想霸占?哪儿凉快哪儿待著去。
  路过超市龙语想了一下,不好空手上门,干脆买两瓶酒得了。到袁振跟他说的地儿,七点半不到,华灯初上,霓虹招牌也都亮了,这时候龙语才头一次看见──橘色成人保健旗舰店。噗……龙语乐了,带得方向盘差点儿抖起来。敢情他开了一成人用品店。
  嘿。五大三粗的你还真有买卖!一边儿乐龙语一边儿给袁振打电话。袁振刚到家没十分锺,才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厨房,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龙语。
  “迷路了?”
  “还没喝呐,迷个蛋!开门,我开车过来的,进不去。”
  “喝酒还开车?什麽人啊!侧门门口呢对吧?”袁振往外走。
  “那不是废话嘛,走正门进去我来一打避孕套?”
  “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我谢谢你了,家里多的是。”
  “唉,你看我,还白送人情了。”
  “诶你怎麽开这麽个店啊?上次吐时候我还真没瞧见。”
  “怎麽了?用您话说,碍著您了?”
  “没,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儿出乎意料。”龙语正说著,看见铁门开了,遂挂了电话往里开。
  “你慢著点儿,别轧著我狗。”袁振站一旁喊。
  “狗?”龙语放慢了速度,瞅清楚了,两条京巴。有狗不说,还满地的猫。
  “你这儿还兼著动物收容所?”
  “是啊,要不怎麽连你都收容了。”
  “你大爷……”
  “别对我大爷有意见了,他老人家前年过世的。我还给他摔盆当的孝子。”
  龙语停好车,上下瞅了瞅袁振的小院儿,真不小。还是典型四合院儿呢,前头个小三层,後头也有一套,归归整整。院儿里也还是土地,种著好麽高的树。
  树上还趴著一只猫,这儿正机警的瞪著他。北二环边儿上这麽一套,租子肯定少不了。你看人隔壁──浙江会所。
  “你这店,暴利吧?”两人往楼上走,龙语问。
  “您何出此言?”
  “得赚多少钱才能把地租赚回来啊?”
  “门面嘛,不好看些,人凭什麽加盟你,你凭什麽说服人家能赚钱?”
  “是这麽个理儿。”回廊古香古色布置的很有情调,龙语看看,想著下回谁剧组找不著地儿,可以介绍这儿取景儿来。袁振回头看看龙语,他说话这个劲儿很衬这四合院,就是这打扮吧……太差意思了。
  进了屋儿,龙语晕了一下,好家夥,这麽大一层,愣是没隔断,也太敞亮了。
  敞亮的接近病态。更病态的是,知道这儿住著一普通市民,不知道还得以为住著一导演呐──谁家这麽多DVD啊!多的不像话。
  “随便坐。”袁振脱了外套。
  “好家夥……”龙语没坐,一点儿不客气的溜达上了。
  都是好片子、数量可观不说,更令他吃惊的是,许多电影杂志都是编年体排列。
  “呦,给您震撼了?”袁振乐。
  “绝逼的……太震撼了。我上次进这种门儿,还是跟……”
  “电影学院?”“不是,一阅读障碍症孩子家。他看不了书,只能看碟。”
  “你那什麽嘴啊!”袁振无奈。
  “我都告诉你咱俩不是一级别的了。”
  “您还自备酒了?”袁振瞅见了龙语放茶几上的两瓶洋酒。
  “不好意思空手上门啊,尤其还是为了安慰你上次被警察挤兑。”
  “哦,承蒙您厚爱。”
  “免礼平身。晚上吃什麽?”
  “做吧。”
  “啧,你还会做饭呐?”
  龙语回头看著袁振。“奇怪吗?”
  “诶我认识的人除了赵小0会做饭,你是第二个会的!男的女的全加上。”
  袁振很想捂脸。
  “你没叫赵昕跟他BF一起来?”
  “能叫他我还找你啊?我喝酒他又得絮叨。”
  “哦哦,我是您备胎。”
  “备胎的备胎,这阵子见鬼了,是个人都忙。”
  “你BF呢?”“飞丹麦演出去了。”
  “得。该著我。”
  “嘿嘿。”袁振去了厨房做饭,让龙语自便。龙语选了张碟,往沙发上一坐,观赏之。不曾想还没出十分锺,传来了巨大的剁肉声。
  “你干嘛呐?拆房啊!”龙语按了暂停。
  “不是我,隔壁。”
  “我操,剁死人呢吧!”
  “估计是剁排骨吧。”
  “娘蛋维奇!你买排骨了吗?也剁!看谁剁的过谁!”
  “隔壁是饭店,我剁不过,您别抬举我。”龙语想了想,可不是嘛,来时候他看见了──浙江会所。
  “娘蛋维奇是什麽意思?”袁振开了腔。
  “骂人的话。”
  “俄语?”
  “跟你说不清楚。”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49:33

(19)
  龙语论辈子不洗碗,今儿破天荒了。这破天荒当然是在胁迫下──袁振说了,吃了我的就得干活儿,否则吐出来。
  龙语问:拉出来行吗?
  袁振答:成啊,我这就给你买巴豆去。
  龙语曰:你就不能等我自然消化麽?
  袁振曰:都消化了不更是吃了我的?
  咳嗽逗完,龙语终归不情不愿洗碗去了。洗完洗手,龙语发现厨房盛香皂的盒子是一次性豆腐盒儿,於是问了句:“你怎麽用这个?不是富豪嘛~”
  袁振收拾好了餐桌後就盯著龙语洗碗,不是他愿意看他,是他真相信龙语那句──从小到大我就没刷过碗!好麽,这要是再给他cei俩,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会儿听见龙语这句挤兑,他并不以为然,“扔了也就扔了,废物利用呗。
  能省也就省下了。”“你怎麽一脸主妇相儿?”龙语扯了厨房用纸擦手。
  袁振还没回嘴,他又开了腔儿:“操!我真不该扯纸。你肉疼了吧?你说我也是,跟衣服上抹两把就把这张纸省下了。”
  “没完了是吧?”袁振将烟蒂碾灭,扔进了垃圾桶,“该用用你的,你要穆铁柱,用十张我都不心疼。”
  “哈哈哈……”龙语乐著晃进了客厅。说是客厅,因为没隔断,远处的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看得出来袁振是个很整洁的男人,床铺都打理的平平整整。
  老式的木条地板踩上去吱吱嘎嘎,龙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拧开了他带来的酒。吃饭时候袁振不让他喝,曰:吃饭就好好吃饭,吃完少不了你那口酒。他觉得他事儿多,绝想不到这是他制止他空腹喝酒。
  袁振拿了玻璃杯出来,还没放下龙语就给他俩字儿:多余。
  “怎麽就多余了?”
  “拿著。”龙语把扔了盖子的酒瓶递给了袁振,自己又拧开了另一瓶。
  “这又不是喝啤酒。”袁振拧眉毛。
  “我喝什麽酒都这麽喝。”
  “我没这毛病。我是文明人。”
  袁振说著放下了酒瓶,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冰块出来。本是放冰格里冻好预备著发烧时候做冰袋的,奈何龙语带来的是苏格兰威士忌,贡献了吧。
  “事儿逼。”
  龙语说话跟小闫一个腔调──京片子。但袁振觉得龙语说话更像个痞子。
  当然肯定不仅仅是说话腔调的问题,小闫碍於工作关系多数时候都是西装革履的,龙语则不然,永远穿的……该说前卫吧,袁振想,反正他、甚至扩大到他身边的朋友,没男的这麽穿衣服。那麽紧的裤子把屁股包的翘挺突出,亏他真是好意思。
  “走著。”龙语拿酒瓶碰了袁振手里的杯子,一喝就是一大口。他的喉结上下游移,敞开不系衬衫头两颗扣子,令他的锁骨暴露无遗。袁振看著龙语喝下一口杯中酒,他忽然不敢确定他睡过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该是多麽格格不入的一类人?
  “我觉得你吧……”袁振晃著酒杯里的酒,沈声开口:“喝多了像一条虫,不喝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猫科动物?”
  “阴郁。”
  “操……这话说的。”龙语笑了。
  “你是不是没有高兴的时候啊?”
  “有什麽可穷开心的?”
  “穷才开心呢,不懂了吧?”
  “我还真不懂,穷有什麽可开心的?什麽都是看得见摸不著,卖火柴小丫头开心啊?划著火柴穷想。闹半天也是想啊,再美丫也冻死了。”
  “我就说你这人阴郁吧?好好的童话故事……让你一讲……”
  “我这是对事实负责。一看你就不是吃过苦的人,站著说话不腰疼。”
  “我还没吃过苦?我算发现了,跟你说话是瞎掰,说了什麽你一喝醉也全忘了。”
  “我记性好著呢。”
  “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跟山里头长大。”
  “那怎麽了?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物质再贫瘠,你精神上没受过摧残吧?”
  “你受过啊?你是赶上二战了还是赶上文革了?”
  “滚蛋。”龙语又喝了一大口,“我以前在文联,我们有下乡指标,我去过特别多的地儿,很多你难以想象的贫瘠之地。”
  “所以你能写出《山鬼》。”
  “《山鬼》算什麽?我写的多了,写的比那深刻的有的是。”
  “是吗?”
  “你以为我就一写剧本的?非也,哥们儿我写了N多年小说。我十几岁就跟报刊上发表文章,不到二十岁就获奖。我大学没毕业就进了文联,特招!”
  “厉害啊。”
  “厉害你妈逼!”袁振能听出龙语语气里头所蕴含的愤怒。这种愤怒令他讶异,他鲜少见人有著如此的愤懑压抑情绪。
  “书他妈卖不掉,滞销,写一本砸一本,要不是各个出版社每年都有文学社科类指标,我倒贴钱也没人要出!我花了那麽多心思写的东西,根本没人想看,大众是白痴,就喜欢方便面,吃著快又有饱腹感。你看看他们都在看什麽书?那还能叫书嘛!”
  龙语基本不会跟人谈及这样的话题,偶尔会跟赵昕说起,他不知道这会儿是怎麽了,竟是对著袁振一股脑倒出来了。也许不熟吧,不熟就不会太在意尊严。
  也或者因为他不是他文艺圈子里的人,他不懂,不懂听了也就过了。袁振喝了一口酒,决定不打断他,继续倾听。
  “太让我失望了。这年代就够让人绝望,这社会又让人这麽失望。成天我做什麽都是毫无意义,连我自己都养不活!逼得我走投无路写给大众的垃圾剧本儿。
  我图什麽许的啊我!冬季仓储大白菜清仓了!”
  “大白菜不是有需求嘛。”袁振点上了烟。
  “有需求我就得提供啊?”
  “你不是要吃饭麽?各取所需了。”
  “为了吃顿饭我就没尊严了?”
  “不吃你就饿死了。死了你还要尊严干嘛使?”
  龙语猛灌了一口酒。他被袁振说到痛处了。若不是为钱,他不至於沦落到这一步。写作是他唯一的目标,之所以放下正是因为养活不了自己。这麽大的人了,他没法再靠著家里养活,那让他难堪。家里不是养活不起,恰恰相反,是一贯把他养的太好了,於是反倒让他举步维艰。他习惯了优越的生活,又早已过了接受照顾的年纪。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存活而奋斗。可奋斗的结果却是──抹杀自我。
  “你就那麽讨厌剧本?”袁振见龙语不说话只喝酒,开了口。
  “讨厌。”
  “为什麽?不是还有那麽多获奖的嘛,还有不计其数热播的、受追捧的。你大小都一著名编剧了。”
  “那不是我要的。”
  “你要的是什麽?”
  “我要的……”龙语停住了话头。我要的是什麽呢?
  “我不觉得小说和剧本有什麽不同,不都是你的表达吗?写剧本跟写小说也许形式上很不同,但从根本出发,都是说你想说的啊。”
  “两码事儿。我写小说是写我想写的,我写剧本,是写大众想看的。”
  “你就毫无触动吗?毫无触动你的剧本又是何以打动人的呢?”这问题把龙语噎住了。
  “如果写剧本让你这麽痛苦,那不如不写,还写小说呗,不管有几个人看,即便只有一个读者,它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我喝西北风儿?那点儿稿费不够养活我自己的!”
  “那就……写剧本的闲暇,偶尔写一部小说,不是有指标很容易出版吗?”
  “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怎麽懂,我觉得你挺跟自己较劲的。”
  “狗屁!你知道写一部小说要花多少心血吗?你以为我写爱情故事啊,一会儿一个的!我要取材,我要思考,我要写初稿、复稿,最後还要修改终稿!”
  “慢慢来啊,谁也没让你一年写一本啊……你喜欢,十年写一个也不是不行吧?认真到这程度,搞不好诺贝尔文学奖都归你了。为国争光啊。”
  “你他妈就胡扯吧!”
  “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做什麽也肯定无法一步成功。”
  “我看写剧本儿就挺容易的。”
  “那是你。因为你在这方面属於天才的范畴。”
  “天才?”龙语愣住了。
  “每个人都有本身所蕴含的天赋,有人能发现,有人不能,发现的人成功,不能发现的失败。你吧,属於那种发现了还不自知、不珍惜的。”
  “……”
  “你会遇到挫折,人人都会。”
  “少说这种假大空。”
  “不假也不空,拿我来打比方。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开了工作的建筑公司,其实不知道要做什麽。於是做了很多事,多数徒劳无功。後来做现在的买卖……”
  “就顺利了?说明你就注定干这个?”
  “顺利个鬼!非常不顺利。最开始是租小的门脸房,也不懂得签约时效什麽的,签个三年就觉得很长很不得了了,结果……房东看著我买卖不错,就涨价。
  涨价就租不起了,租不起就得搬走,搬走就意味著装修啊什麽的全白费了,这些看得见的白费了不说,累积的客户也流失惨重。新的店面不好找,找不到住的地方都没有,租个平房,五平米都不到,放张床就全满了,那麽多货物陪著钱也得出,就为倒地方。
  “看不出来啊。”龙语抱著酒瓶看著袁振。
  “你能看出来什麽?身在福中不知福。套用文绉绉的说法:为赋新词强说愁。”
  “靠!”龙语瞪著大眼睛冒火。“靠吧,趁现在还靠得住,一会儿就一滩泥了吧?”
  “个人原因是什麽原因?”龙语的酒下去不少了,人愈发的赖,索性横躺在了沙发上。
  “你能把鞋脱了吗?我心疼我那张羊皮……”
  “事儿逼。”
  龙语把鞋蹬掉,趴过来继续看著袁振,“个人原因是什麽啊?”
  一脸坏笑。
  “你觉得是什麽?”
  “贪污公款了吧?建筑工程的大抵都这类问题。”
  “我真有出息。”
  “还能是啥?”袁振想了想,他总不能说出‘幽闭恐惧症’吧?那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因为……情绪不好吧。跟交往了很久的朋友分手了。说来话长。”“哦?”
  龙语继续往下灌酒,“说说。”
  “说什麽?给你剧本提供题材?”
  “嘿,你还真瞧得起自己~”袁振说,龙语听,不仅听还要发表意见:诸如烂俗啊、老套啊、你情圣你傻啊……说著说著,上眼皮碰下眼皮,没听完就睡过去了。袁振一抬头,看见睡死了的龙语,这叫一个无奈!他跟只虾米似的蜷缩在沙发上,手里的酒瓶空了,手还抓著,抓的不太稳,随时可能掉地上。很可怜。
  他看著他,萌生出的是一同深度同情的情绪。仿佛他看到的不是这个青年,而是多年後被酒精腐蚀的骨头成渣的老年龙语。地点也并不是他的房间,而是某所熟悉又带著点儿陌生的公园。一缕夕阳的余晖投下来,映在这个孤苦的老者身上……他不是怀才而不遇,真的不是。袁振想,对於龙语来说,他该属於悲剧人格的范畴。他是个格外认真的人,恰巧正是这份偏执的认真让他如此不快乐、如此丢失方向感。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53:06

(20)
  龙语一睡就不起了,袁振看了俩电影他还在睡。
  手里的酒瓶已经被撤走,龙语也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伸直了躺著占去了整张沙发。袁振没辙,只得窝进一旁的单人沙发里,自斟自饮,歪头看屏幕。快两点了,袁振合计著上床睡觉。可是自己上床去睡了,留下龙语一人儿睡沙发…
  …似乎又有违待客之道。给他弄起来让他上床去睡?那岂不是落得自己睡沙发的命运?犹豫间,袁振换上了新的影碟,电影一开始,他就把这些忘了。虽然是老片子,却也看得投入。
  手机响起是非常的不合时宜。对於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如此──万籁俱寂的电影院内,忽然有个手机唱歌,多数人都会抛来白眼儿。龙语的手机执著的响,来电铃声还是首暴躁的摇滚乐。袁振就一直盯著躺在茶几上龙语的那只手机。刚想伸手按了,主人算是好不容易有所察觉。只见龙语眼睛都不睁开,抻著胳膊一通乱摸,眼看就要胡噜倒酒杯,袁振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过了手机,递到了龙语手上。
  龙语先摸到的是一只温热的手,而後是金属质地冰冷的手机。
  “喂?”他接了电话,而後睁眼,瞅见袁振大眼睛瞪著他。娘的……睡著了?
  龙语并没有喝大,於是睡前的种种都还记得。电视上正播放著电影。一个小女孩儿拉著小男孩儿的手跑过一片庄稼地,跑到一间老旧的农舍前。是《阿甘正传》,龙语想。
  “你忙完了?你忙完了我就有空?……呵呵,这话说的……”袁振看著龙语坐起来,摸过烟,点上,一边捋著头发一边讲电话。他有点邋遢的样子并不令人反感──头发有点儿乱、衬衫皱巴巴的掖在外套里,叼著烟的嘴唇一张一翕,还没完全清醒的缘故,眼神迷离。非但不令人反感,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行吧行吧,我过去接你。”龙语挂了电话,扭脸儿看向袁振,发现他很认真的盯著屏幕正欣赏老电影。
  “对不住了,改了好几天本子,刚才可能喝了酒暖和了,於是吧……”
  “没,是我那俗不可耐的爱情故事太催眠。这得赖我。”
  袁振拿过遥控器,按下了暂停。
  “嘿!你这话说的……这你不寒碜我呢嘛。”
  “我以为你没听出来呢。”
  “得得得,我不对,肯定我不对。酒呢?诶,这是我那瓶儿麽?就剩一底儿了?”
  “你喝酒太快。”
  “还有麽?继续喝,我敬你。”
  “你不是约了人吗?”袁振看向龙语,他自认耳朵还挺灵便的。明明有个男的腻呼呼的跟电话里朝他撒娇耍赖说要见他,他也应了。
  “唉咳。他啊,等著去呗。”
  “别啊。不是你BF麽?”袁振拿过了烟盒。
  “你才狗记性,我没告诉你他飞丹麦了?”
  “呃……”
  “情儿。本来我下午约他来著,他说正忙拍戏,拍什麽,不就跑个龙套嘛。
  这会儿说拍完了,拍完了我就得去找他啊?我该他我欠他了?等著去吧,天寒地冻正好吹吹风清醒一把。诶,把你酒给我,再给我找个杯子。”
  袁振皱眉──这一什麽人啊!“我怎麽觉得你那麽缺德啊……”
  “嘿!这怎麽叫缺德?还不兴等人了?他喜欢我、他乐意,等著去呗。再说我也没说不去啊!”“我没说这个,我说的是……你不是有BF了吗?”
  “是啊。”
  “那你……那你怎麽还……”
  “哥哥,你几岁啊?你幼稚园的啊你玩儿纯洁。麻利儿,酒杯酒杯!”
  “你这确实不对。你们不是交往挺久了吗?”“我换一阿拉伯国籍行吗?要不我穿越一把回古代!我就爱三妻四妾的,我舒坦~”
  “你缺德。”袁振非但没给龙语酒杯,还把酒瓶也收走了,“我看你睡了会儿也不能算醉驾了,去,想干嘛干嘛去吧。”
  “你……”龙语瞠目结舌。
  “我跟你一块下去,给你开院门。”
  “逐客令?”“是谁也是等你呢。你三太太也罢,四太太也罢,去吧,伺候去吧。”
  “我发现你这人就是特爱认真。”
  龙语站起来穿了鞋,自顾自去了厨房洗脸,“认真有什麽好儿?好你刚讲什麽呐。”
  “我愿意。”
  “要不你情圣呢。谁跟你处对象儿也够累的。认真不认真都没好结果,何苦认真找罪受。”
  送走了龙语,袁振再回来,一看表,三点都过了。关了影碟机、电视,简单清理了一下茶几,他洗漱了一番上了床。屋里还弥散著淡淡的酒味儿,并不刺鼻,可他却难以入睡。门道吱嘎响了一声,是虎子回来了,回来就猛喝水。袁振估计虎子早就回来了,碍著龙语在没敢进来。
  生生跟门口儿憋半天了吧?天儿这麽冷,虎子是不会夜游太久的……认真不认真都没好结果,何苦认真找罪受。要不你情圣呢。谁跟你处对象儿也够累的。
  龙语这混账话刺激袁振了。刺激的他觉都睡不成。他倒是还挺理直气壮。就算俩男的不会有什麽好结果,但至少……你也是动感情的吧?动感情又怎麽会不认真?要都是玩儿玩儿就算图个身体欢愉,那人跟动物还有区别吗?他就不是人。
  袁振想到这儿稍感宽慰。龙语就是一大型猫科动物,跟虎子没啥区别。
  想到这儿,袁振稍稍欠身,看著趴在DVD架顶儿上的虎子。此刻,虎子盘踞的踏踏实实,尾巴垂下来晃来晃去,要多悠闲有多悠闲。他可不就是只猫科动物嘛,跟虎子一样一样的。好斗、占地盘儿,年轻时候大抵把附近所有母猫睡遍了,搞不清这片儿猫崽子多少是它出的。老了自娱自乐,还得被其他猫喟叹一声老头目。龙语就这麽点儿追求。大抵在感情方面就这麽点儿追求。一时痛快。他才不会考虑日後吧?正想著,大门被挠的嘎嘎响。晕。狗还跟外头呢!真是有病。
  袁振下了地披上衣服给两条京巴开了门。想他干嘛?想的著嘛!这人也够祸国殃民的。他一来,猫吓的不敢进门,狗也给忘在门外了。他爱如何如何,跟自己那是没分毫关系。
  两条狗趴垫子上挤在一起也都闭眼了,袁振又上了床。被窝还很冷,北京供暖晚,这十月底还是得挨冻。有个人在身边就好了,比如刚才,就觉得特别暖和。
  可人不是说有就有的。何况刚那个还不是人。袁振入睡很快,到底是累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从窗口跳进来一只黑豹。那是一条毛色亮丽的黑豹,两只眼睛闪著碧绿的光。他以为它会攻击他,谁知它竟慵懒的打了个呵欠,一扭一扭走过来,蹭了蹭他的手,又翻了肚皮让他摸。这梦真怪。袁振跟梦里都感叹。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53:17

(21)
  任伟回到北京是供暖之後第二天。
  此时龙语正在琢磨一个问题:为自我而非迎合大众写作,胜於迎合大众而非为自我写作。
  这一方针究竟要如何看待?诚如袁振所言:写作剧本对他来说并非毫无乐趣可言。但与此同时,它与他所追求的写作高度又是相差甚远的。面对大众的东西就要考虑到受众群体的喜好,以及,媒体播放的尺度。这在他的小说创作里是不需要考虑的。
  这一框架毫无疑问框掉了他不少的热情。然而,就某个方向来说,他还是幸福的──至少能表达所要表达的绝大部分。一个门外汉的观点,令这位文艺工作者似乎看到一点点曙光──他还在做著自我表达。这并没有被剥夺。
  龙语不得不承认,他内心的某部分被轻微撼动了。这撼动让他固有的偏执有些松懈。这松懈表现在──其一,他把只列了提纲始终再未动笔的小说翻了出来,连带著资料、考察笔记,去认真的思索它们。其二,上周他与一投资方用餐,接受了对方提出落笔电影剧本的邀请。他想再写一次电影剧本。虽然投资方令人讨厌,动辄就提出宏伟目标、运作方向,可他愣是咬牙忍了。小说并不急著动笔,写十年确实没什麽不行的,於是先搁置,这也可以有更多思考的时间。剧本比较急,对方要求在春节前见到雏形。
  龙语对待这个剧本异常认真。为此,他足不出户,除了每天按点儿去赵昕家吃饭,基本闭门不出,一天一天的坐在笔记本电脑前面。写了删,删了写,直到满意才会按下保存。可想而知,任伟在这个节骨眼儿回来……
  “你怎麽来了?”龙语叼著烟开了门。十点多锺,他从赵昕家回来还没一个锺头,刚写了几笔。任伟就站在门外,手里拎著个纸袋。
  “我给你发短信了啊。今天上午的飞机到的,我回家睡了一觉就来了。累死了。”任伟换了鞋进了门,把纸袋放在了玄关,外套一脱就扔到了沙发上。这时候他才发现龙语家很乱,很久没整过的感觉。
  “我没看见。”龙语弹了弹烟灰。
  “你干嘛呢?赶本子?”
  “嗯对。”龙语捏了捏额头,心思还在剧本上。
  “你都不想我啊。”任伟笑,勾上了龙语的脖颈。
  “我的哥哥唉,别闹。我今儿还得接著写。”
  “明天写不一样嘛,咱俩都一个月没见著了。”任伟吻上龙语,却感觉到他并没有回应的意思。
  “乖,让我写完今天这部分。”
  “那我干嘛?”
  “你看会儿电视什麽的呗。”
  “操。”任伟显然生气了,“我回去得了。你写你的吧。”
  “也行,我忙完给你打电话。北京这两天降温了,你注意保暖。”
  “龙语!”
  “怎麽?”
  “你觉得咱俩这样儿是干嘛呢?”
  “什麽干嘛呢?”
  “永远是这样,总也碰不到一起,不是你写东西就是我演出!”
  “谁不是啊?谁整天没事儿啊?”
  “那谁这样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诶,你有大姨妈啊?”龙语看著任伟,“好好儿的你吵吵什麽啊?我招你啦?”
  “我就是想跟你待会儿,听听歌儿,说说话,我一个月没见著你了。怎麽,是不是我非得什麽都不干守著你才能找著你不忙的时候儿!”
  “可别,你干吧,你这就得三不五时让我接济了,你再不演出不排练,行了,家庭主妇了。我又不娶媳妇儿。”
  “你……”
  “而且再弄不好搞一个跟时代脱节,好麽,我更别活了。你可知道我就烦谁天天腻著我,我不是太阳,围著我转也组不成太阳系……”
  啪。狠狠一耳光!脸上,截住了龙语的话。
  “我操……”龙语给疼的唉。
  “我怎麽找了你这麽一个人!”
  “不乐意滚蛋!”龙语有点儿急了。任伟再没说话,拿了外套穿了鞋就摔上了门。龙语看见他哭了,可哭又怎麽了?他还少哭了?哭完完了,他没空儿这时候哄他。揉著脸,龙语回了书房,拉开椅子,晃晃鼠标接著写。写了两笔觉得心浮气躁。这臭小子,不没事儿找事儿嘛!按了存盘,龙语扣上了本子,换了鞋抓了外套就出了门。
  电梯从一楼到二十三楼爬了半天,他进去,再到楼下,哪儿还有任伟的影儿?
  “操!真他妈烦人!”龙语一边儿骂著一边儿往车那儿走。开出小区往地铁站去,他是跟地铁站门口拦住任伟的。
  “上车。”龙语一把拽住了任伟的手腕儿。
  “撒手!”“你甭跟这儿掉腰子啊,不够丢人现眼的。”
  “你撒手。”有人往这边儿看了,龙语也不想再说了,一拧任伟的手腕儿就把他往车那儿拽。
  “我他妈让你撒手!”
  “你别招我抽你。”龙语把任伟塞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车,一边倒车看倒後镜,一边儿跟任伟说:“这儿可有摄像头,我又违章停车了。你就是警察帮凶。”
  “你这叫绑架!该给你照下来,给你定罪正好儿!”
  “绑架?绑你妈逼!小丫我告诉你,你他妈这小性儿忒烦人了!”
  “我烦人你让我下车啊。”
  “一会儿解三环上我给你推下去,让车轧死你!”
  “你大爷!”“你少他妈对我大爷有意见!”
  “我对你大爷没意见,我对你有意见!”任伟说著狠狠拍了龙语脑袋一下儿。
  进了家门,两人还在骂。越骂越凶,什麽难听骂什麽。任伟上手了,龙语也没消停──还手儿。结果,又把任伟招哭了。他一哭,龙语就服软儿,好言好语的哄。
  任伟这次是真动了气,龙语哄不住,越哄越凶,最後任伟的‘分手’俩字儿又一次如约而至。
  “你能有点儿新鲜的嘛?”
  “我说的很正经,咱俩算了吧。”
  “算你大爷!”“你大爷!”
  “我他妈就写会儿东西,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还挺有理。”
  “我一早就发短信跟你说我回来了,说了要过来!”“我没看见!”“所以我打扰你了,我走啊,你追我干嘛?”
  “废他妈话,你哭什麽啊?”
  “我愿意哭,我可怜我自己不行啊?看上你这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是不过了嘛,甭可怜了,你解脱了。”
  “龙语!”
  “行了吧,多大点儿事儿啊。”龙语说著,把任伟勾到了怀里。“你别碰我。”
  “我碰你还少?”
  “现在不许碰!”
  “诶好,我还就喜欢不许的。越挂著牌子说不许的事儿,我越绷不住要干!”
  “你他妈放手!”放什麽手呢?怎麽可能放手呢?欲拒还迎。对於任伟来说,龙语是个混蛋不假,但同样,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可怜那块地毯了,这会儿被糟蹋的皱皱巴巴。龙语仰躺在地毯上,眼睛都不想睁开,累。做爱是个体力活儿。任伟起来了,拽了衣柜里的浴袍裹上,去了玄关。龙语感觉到脸一冰,睁开了眼睛。冰著他的是一瓶酒。
  “礼物。”任伟低头亲了龙语一下。
  “你刚不都给了嘛。”
  “烦人。”
  “拿杯子倒上去。”
  “你起来啊,赤身裸体躺这儿像什麽样儿。”
  “不行啊?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许裸体了?”
  任伟去拿杯子了,龙语起来,拿了烟,点上,拽过了一旁的裤子套上了。
  “你也不怕著凉。”
  “穿呐,衣服不知道让你扔哪儿去了。”
  酒杯碰酒杯,任伟看著龙语说:“你最近都跟谁胡混了?”
  “你怎麽知道我胡混了。”龙语喝了一口酒。好喝。
  “不胡混你刚才搞那麽久。”
  “你除了唱歌儿还能当特工。”
  “少打岔。”
  “不许啊?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说好谁不许管谁的。”
  “哼。”
  “别哼哼唧唧的,去去,洗澡去。”
  “不去,累。”
  “嘿!”
  “到底谁嘛。”
  “我问过你吗?”
  “我没跟别人胡搞!”
  “那是你自己的事儿。”龙语放下了酒杯,“你不洗我洗去了。”任伟看著龙语去了卫生间,杯中的酒被他一口灌了下去。
  他觉得他们迟早会完蛋。迟早的。
  “你怎麽进来了?关门!风嗖嗖的!……我靠,别挤我!”
  任伟从身後环住了龙语,死死的。“抽疯吧!还让不让我洗了?”“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你今儿性别倒错啦?”
  “问你呢。”
  “会吧。我都快成老头儿了,没你我再找我累不累。”
  “你会说人话嘛。”
  “不会说你还听得懂,你成什麽了?操,撒手!还他妈来啊?你能让我把东西写完吗?”
  “不能。”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53:30

(22)
  “生日快乐!”
  小闫举杯,碰了碰袁振手里的酒杯。
  “你真够……”
  “不用夸我太够哥们儿,我就是这样的人嘛!”
  “你就瞎扯吧,还不是找个由头来蹭饭。”
  “你……你这个思维模式,令人发指啊,这位同志……”
  八号是袁振生日,小闫当时在山东做一个项目,未能帮他庆生,於是说好回到北京给他补过。袁振说我都几岁了,过生日就是老一岁,过什麽过!小闫说:
  可别这麽说,一定要过,别觉得家人不在身边儿就对自己马虎。
  於是……
  说麻烦确实麻烦,袁振不觉得生日有什麽大不了;然而,这样被人惦记和重视又是令人倍感温暖的。
  生日当天他接到了哥哥和小闫一人一个电话,都是祝他生日快乐。小侄子还拿著听筒给他唱生日歌。
  “三十五了啊。啧啧。”
  “你三十五岁生日我可没这麽挤兑你。”袁振白了小闫一眼。
  “怎麽叫挤兑呢,我这是感叹。你看咱,一转眼儿都三十五了。”小闫晃了晃酒杯。
  “谁不是啊?”
  “说起来……上次咱哥儿几个凑一起,怎麽也觉得那麽久远了?五月份吧?
  还是四月份?”
  “五月。”袁振想了想。说起来那次正好撞上龙语。那一次聚会,实属不易。
  赶上一个从国外回来在北京转机的,一个是单位派来学习,还一个洽谈项目。很齐了。对於大学毕业後就天各一方的老同学来说,这样的聚会不知道一辈子能赶上几次。要不怎麽能喝那麽多呢?
  “诶诶,就那回你遇上那龙语的吧?”
  “嗯,就那回。”袁振点了点头。
  “你俩处上了?”
  “瞎扯。”袁振吃菜。
  “怎麽我就瞎扯呢。说说呗。”
  “什麽都没有,说什麽?”
  “没劲。”
  “没劲就对了,我哪儿有你有劲啊,出个差都撞上艳遇。”
  “我老觉得你那耳朵能捕捉超声波。”小闫笑。就刚刚接个电话,也能被袁振听个一清二楚──这一副嘛耳朵啊!
  “你什麽时候能踏实下来啊?”袁振语重心长。
  “踏实?什麽叫踏实?你跟景燃倒是踏实呢,谁也没你俩踏实吧?结果呢?”
  小闫不以为然,“诶,说起来……”
  “嗯?”
  “算了没事儿。”
  “拉屎还带往回缩的?”
  “我操!袁振!他妈吃饭呐!”
  袁振笑。
  “也没啥重要的……我去山东时候,赶上他们市政有个项目,是筹建新的政府大楼,完了吧……请一国外公司做的设计……”
  “你遇上景燃了?”
  “没。是听说主设计师是他。”
  “哦……他回来了?”
  “好像不是,就是做项目吧。诶,不对,你还惦记著他呢?”
  “随便一问而已。”说来也巧,不久前,他还梦见过他。
  “喂喂。袁振,真的,我问你,你还想他吗?”
  袁振摇了摇头,“我记不起他了。”
  “真的?”
  “不久前我梦见他了,梦里连他的样子都看不清。睡醒想了很久,他脸还是模模糊糊一团。”
  “……他要是不走,你们俩也许真能好一辈子。”
  “没有如果,不是吗?”
  “呵呵……来来,喝啊!不醉不归!”
  “你压根儿就没打算走吧?”
  “不行啊?”
  “行。只要你不让我关灯睡觉,我肯定让你留宿。”
  “你瞅你那嘴脸。”
  “我不用瞅,挺好的。”
  “诶,袁振,我打算干完今年就把工作辞了。”
  “辞了?不是干的很好吗?都已经做到项目负责人了,何必。怎麽,想换换口味儿喝西北风尝尝?”
  “你那张嘴……我打算自己干,再不动动,大抵一辈子都要这麽混下去了。”
  “混著有什麽不好的?”
  “不行,我都三十五了~”
  “你存心的吧?”
  “哈哈哈哈……”
  三十五了。
  袁振收拾好厨房回来切了蛋糕,小闫已经趴在了沙发上,无聊的换著电视频道。
  三十五了。
  闫力刺激他了。虽然是打哈哈的话,所表述的却是不争的事实──他老了。
  主设计师好像是景燃。
  这个年纪的他会是哪般模样呢?
  八年过去了,似乎他一直做著自己想做并感兴趣的事。
  想来,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嘛。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前者属於你,後者属於我。所以……我只能这样,我不得不走。
  其实没什麽不好的。袁振想。人和人在意的东西本就不一样。
  “你发什麽呆呢?”小闫一抬头,正看见袁振瞪著眼瞅著地板。
  “啊,没,走神了。”
  “太累了?”
  “累什麽啊,就属我清闲了。”袁振坐下来,摸过了茶几上的烟盒。
  “我怎麽觉得你不大对劲呢?诶,我刚才没说什麽不中听的吧?”
  小闫就是这样神经大条一人。
  “没。我就是合计了一下,等我到四十岁生日,能离著你多远,离你多远。”
  “你丫……”
  “呵呵。”
  “得,得。我不好,首先不该刺激你,其次还不该刺激你。诶,我给你保媒拉纤得了。”
  “闲的了吧?”
  “我说真的呢。我们公司新招了几个孩子,有个我觉得挺好的。”
  “挺好的你自己留著。”
  “啧啧,不是我那杯茶啊……”
  “哦,就是我那杯了?”
  “保准对味!真的真的。”
  “你快省省吧。寡死了。”
  “你才寡呢!”
  “没你寡。”
  “诶,你等我看看,我记得我邮箱里有他简历。”
  “你快歇了吧。”
  “我觉得你属於特需要有个男朋友那种人,你别孤著了。”
  “自己挺好的。想干嘛干嘛。”
  “口是心非。”
  “你怀念张雨生啦?”
  “诶!”小闫一拍大腿,“我说怎麽觉著不对劲儿呢,咱唱歌儿去吧!”
  袁振捂脸,“你快别闹腾了。”
  “走吧走吧。待著也是待著。”
  “我乐意安静待著。”
  “那哪儿行啊!今儿你生日啊!得热闹!怎麽热闹怎麽来!再喊俩陪花酒的!”
  “你快算了……可别闹妖儿了!”
  “唉你放心吧,出不了龙语第二。走吧!走走,寿星老儿~”
  “今儿真不是我生日。我生日已然过去了。”
  小闫一把按住了袁振的手腕,三下两下就给他手表摘下来了。一点儿没含糊,直接把日历拨回了八号。
  “现在是了。走人~”
  “我指定上辈子杀了你,估计还没管埋。算欠上你的了。”袁振无奈,起了身。
  “诶,管杀不管埋~欠了。”小闫乐,“今夜争取乐开花!”
  “蛋糕还没吃。”
  “你明儿当早点。”
  “那你容我收了。”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53:40

(23)
  !!的声音不绝於耳,间或还夹杂著吊车嗡嗡的声响,再加上偶尔的高音喇叭之呼喊……
  龙语睁眼了,睁眼後发现一旁的任伟也醒了。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那一声“操”,几乎异口同声。
  “我就说这儿他妈已经沦为人间炼狱了吧?”龙语不情愿的起身,拿过了床头柜上的烟盒,顺道瞧一眼表:十点十分。要知道,昨天快五点他才睡下。
  龙语居住的这片小区始建於1991年,迄今为止已是十余年的历史,系当初父亲单位所分配,於是也就无所谓好与坏。相邻的小区更为陈旧,里面包含大量的筒子楼,始建年代可往回追溯到1970年。适逢媒体东迁,外加CBD无限扩张,又赶著地铁业已开通,团结湖这片儿鸟不拉屎的地儿也开始蓬勃发展。
  再於是吧……
  动迁、拆迁、重建那是实属正常。
  这不,隔壁小区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业主获得满意的拆迁款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再然後楼体轰然倒塌,然後的然後,地基挖了,摩天大楼开始兴建了……最後,龙语就疯了──如果这片楼盖一年,他就是一年没法正常工作生活。
  真他娘……愤恨!
  “你们这片儿不是空了挺久嘛,怎麽这会儿又开始盖楼了?”任伟也起了身,拿过了龙语手里的烟盒。
  “融资到手了呗。操他妈的。”
  “那你……还能住嘛?”
  “不能住我住火星去啊?”龙语下床,去了卫生间。
  一边站著方便,他一边隔著窗户冲对面儿的工地比了比中指。
  然而这必然是徒劳无功的。
  回到卧室,任伟已经起了床,正穿衣服,见他进来,撇撇嘴曰:“我饿了,你呢?”
  “也饿了。”龙语说著拿过了自己的衣服。
  “一起吃饭?”
  “嗯。你今儿几点排练?”
  “中午一点。”
  “那就吃完我送你过去。”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任伟套上了线衣。
  “错。是大楼从西边儿兴起了。反正白天我也没法儿干活儿。”龙语这个郁闷。看看,想好好工作都不行──不让你消停。
  给任伟送到排练室才刚过12点。前面预约的人已经提前走了,老板说他们可以先进去。
  龙语想回去,任伟说你回去也是听吵,大家都还没来,陪我待会儿吧。龙语想想也是这麽个理儿,就算现在回去,不到晚上七点也甭想消停。於是,索性,也便不著急了。
  任伟跟他说了会儿话,就开始试唱,龙语开了听啤酒,托著下巴看著任伟。
  他恍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在唱歌,他在听。其实那时候根本没想过他们能维持这麽长的时间,坦白来说,他或者他都活的挺自我。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吧,反而没什麽约束没什麽压力。
  看著眼前这个男孩子,龙语有些出神,他想象不出再过个一年两年,他们会是什麽模样。也或许不是想不出,是不敢想吧?
  龙语说要走的时候,任伟正在改谱子,由於专注,他甚至忘记了龙语的存在。
  这会儿,他背上包儿,冲他挥挥手说我走了,任伟才回神。
  目送他向门口走去,任伟忽然扔开了谱子,“龙语!”
  “嗯?”龙语回头。
  “要不你住我家得了。”任伟走了过来。
  “哈?”龙语愣了一下。
  “你那儿不是吵麽?吵你没法写东西吧?”任伟点上了一支烟。
  “住你家?”
  “嗯。”任伟点点头。
  “住个屁啊!你天天弹琴唱歌,就不吵啊?再说了,你那帮朋友三不五时的去,去了就是喝酒聊天儿,一样没法写。”
  “我不住这套房不就得了,我把现在住的租出去,咱俩住那套大的。你关上门,谁能吵到你?”
  龙语没有接话。
  “小猛你也可以带过去,你看住它就得了。”
  龙语的手插在口袋里,仍旧是低著头,不支声。
  “说话啊。”任伟推了他一把。
  “不合适吧。”半天,龙语闷声说。
  “怎麽不合适了?”
  “你不是挺不爱我去找你的吗,说什麽影响你正常生活。”
  “呵。现在无所谓了。”
  “为嘛?”
  “我想和你一起,我觉得互相影响的事儿慢慢适应了也就不是事儿了。”
  “我……”龙语抓了抓头。
  “怎麽?觉得我会影响你?放心吧,你有你的事儿,我也有我的。”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
  “我还没想过……咱俩一起住的事儿。”
  “这有什麽可想的?”
  “可想的多了。”
  “那你现在想。”
  龙语再一次陷入了沈默。
  “说话啊。”任伟已经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扔在了地上,用脚碾灭了。
  “算了吧。”
  “为什麽?”任伟看著龙语。即便龙语的眼神闪躲,他也是那样认真的看著。
  “哪儿那麽多为什麽。你忙吧,他们也快来了,我先走。”
  “龙语!”任伟一把抓住了龙语的手腕,“你为什麽不想跟我住一起?”
  “别闹。撒手。”
  “你是不是觉得咱俩没到可以住一起那一步?”
  “是吧……”
  “我跟你在一起多久了?我到底对你来说是什麽样的存在?毫无价值可言吗?”
  “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龙语看著任伟,“你别瞪我,这是托尔斯泰说的。”
  “究竟怎样才能到那一步?”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从来不觉得我是你的谁?”
  “你扯这些个干嘛啊!”
  “你从来没对我认真过,对吧?”
  “我都说了别说了。”龙语皱眉。
  “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吧,你不会不知道。”
  “我承担不起!行吗?”
  任伟放手了,龙语扯了扯袖子,转身,“我先回去了。”
  “咱俩在一起多久了?不短了吧?”
  “你没完了啊……”
  “有完。我说完就完。”
  “那你说。”
  龙语摸了摸鼻子,想回头,但却始终没有回头。於是他背对著任伟,听到他说:“你究竟是怎麽看待咱俩关系的,我不是你,於是我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我不是随便跟你交往。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我从来没有干涉过。包括你有事儿没事儿就出差,一走就是三个月起步儿;包括你不安分,随时随地就会跟陌生人发生什麽;包括你整天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以自己为中心过生活,忽略别人的感受……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说。那就是你,这个我懂我也明白,於是我接受。
  但,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我始终觉得,对你来说,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呵呵。”
  “任伟……”
  “你让我说完。我不敢跟你关系太近,我知道你烦谁总黏著你;我也不敢离你太远,怕落下太久就追不上了。你不是我,你也一定不知道我是怎麽看待跟你的感情的。我挺累的,真的,越来越累。越在乎你越累,可我还要假装不累。”
  “别说了,好吗?”
  “还有最後一点点,说完我就不说了。我累但是我愿意,因为我总觉得,你再怎麽不安分、再怎麽能折腾,也总有一天会发现,生活再怎麽改变,我也始终在你旁边,只有我是不变的。我以为我能等到那一天,但我顿悟了,我是再怎麽等也是等不到的。”
  龙语回头了,看见任伟一脸的安静。
  “分开吧。”
  他看见他坦然的说。
  事实上,龙语很想表达什麽,但迟迟喉咙无法发声。挽回吗?他不知道。就这样顺水推舟放弃吗?又似乎不甘心。每次大抵都是这样,哄好就是等下一次的争执到来。
  到底如何看待任伟的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终究,他们再没有说话,龙语出了门,任伟半步没动。
  分开吧。
  一路上开车,龙语始终在回忆任伟说这句话时候的模样,奈何,它是如此模糊。
  没有伤心、没有失落、没有懊悔,他麻木的不像一个活著的人。
  不知从几时开始,他变成了这麽一个没有情商的人。
  他似乎再也不会对感情这东西有何种反应了。
  分开吧。
  任伟没有哭,而是一脸平静。就如同此刻他的平静一般。
  然而,龙语知道,任伟的平静是假的,他的平静才是真的。他猜想任伟後来一定哭了,然而眼泪却不能打动他什麽。
  硬心。
  他惊奇於自己硬心的同时,更惊奇於任伟的痴心。原来,还真的会有人对他痴心。多傻啊。
  也许是因为任伟还小吧?龙语想。若他也跟自己一样,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洗涤几次,以後大抵就不会有这般的痴心了。
  是的,他也曾如同他一样,对感情抱有热烈的幻想与期待。然而就如同於别人没让他好过,他也同样没让任伟好过。
  这都没什麽。没什麽。是感情,总要破灭的。
  培根说:毫无理想而又优柔寡断是一种可悲的心理。
  龙语想想,还好,至少“优柔寡断”已经被他所抛弃了。他有点儿替任伟庆幸,至少他认识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这般年纪,否则,他会更加彻底的伤害他。人与人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不是你伤害我,就是我伤害你。没什麽命里注定就要在一起,没了谁,生活也是一成不变的。地球公转,太阳自转。
  说起来,这样分开也挺好的,至少没闹到太尴尬。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53:51

(24)
  袁振八点准时到达了约定的地点,刚一坐下咖啡厅的小姐就过来了,声音甜美至极:“先生要点儿什麽?”
  “稍等吧,约了朋友,他们还没到。”
  “好的,那我先给您倒一杯柠檬水。”
  小姐说著扭著屁股走开了,袁振靠到椅背上,摸出了烟盒。
  大周五的,都是小闫多事。这家夥大概被月老附体了──非闹著要给他介绍男朋友。也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他提到过的那位同事。实际上小闫给他看照片後,袁振大概能明白点儿他的执著了──那个男孩子身上有著一股景燃的味道。
  但也恰恰因为这样,袁振始终不想见。多可笑啊?寡死了!
  低头看看手表,八点过五分了,那二位还没出现。
  小姐端来了柠檬水,将水单留在台面上回到了吧台处。
  袁振叼著烟有些不悦──明明是约在他们单位附近,拢共没三千米的距离,这也迟到啊?
  他不禁想,大概是那位也属於被强迫,不大想来吧?
  这个闫力,整个儿一猪八戒,等著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吧!
  又坐了一会儿,袁振备感无聊,便就四处踅摸起来。
  地方是小闫选的,西郊宾馆贵宾楼二层的咖啡厅。咖啡厅後面是游泳馆,隔著透明的玻璃墙,里头白花花的肉体横飞。不错,是早惦记要迟到让我有点儿看头是吧?
  那个女的肚子有点儿大,隔壁那个腰上全是肉,穿比基尼那位瘦的像一骷髅……得,看看男的吧。好家夥,那是肚子还是气球啊?妈呀,腿能O成那样儿他娘怎麽生的?
  袁振都快绝望了,忽然瞧见一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
  不容易,可算瞧见一个正儿八经能入目的了!
  男人是背对他,背脊的线条令袁振看的有些入迷。屁股也挺翘,两条又长又直的腿还可再加分!
  啧啧,怎麽穿了个四角泳裤啊,要是三角的岂不是更……
  一边儿看袁振一边儿鄙视自己──还没七老八十呢,就坐这儿意淫年轻男人了。
  正看得出神,那男的猛回过了头。
  真不巧,两双眼睛的视线隔著有机玻璃墙撞一起了!
  只见那男的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他一边拿下耳塞,一边往袁振这边走了过来。大手贴在玻璃上,眉开眼笑。
  袁振捂脸。
  怎麽是他啊!
  龙语最近一直很烦闷,跟任伟散了夥儿,听了赵昕一顿骂,隔壁的工地愈发嚣张,早七点到晚九点敲打不停。躲不开,逃不掉。去赵昕家听听,一样真切。
  最後迫不得已,找了投资方,让他们提供一处清闲之地。
  这不,一竿子给发配西郊来了。
  是哪儿龙语并不在乎,能写剧本就行。岂料……
  他娘的,这隔音怎麽做的?或者说,究竟做没做过啊!
  一天到晚有入住的旅客,隔壁房间的做爱声那是不绝於耳。更惨的是旅行团入住,总有那不关门的,开著门电视老大声,还夹杂著孩子的喊叫声。投诉电话打了N次,房间换了数个,龙语也死心了。
  今天也是,下午起来还算清净,闷头写了不少,结果六点不到又有旅行团入住,你就听吧,闹心死谁。
  本子一合,泳裤拿上,龙语就游泳放松去了。他想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剧本写不成,我总能去泡个帅哥耍耍吧?
  结果……
  操他奶奶的,整个泳池愣是没一个正常人!
  忽而,背後投来一股视线,猛地回头……
  哎呦!这不是袁振嘛!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於出来一个能解闷儿的啦!
  跟袁振打了个招呼,龙语就离开了泳池,先去冲了淋浴,而後换好衣服简单吹了吹头发,收拾好东西,!!!就往咖啡厅去了。
  “先生点些什麽?”小姐又凑了过来。
  “有酒吗?”
  “有,但是品种不多,您可以往後翻一下,最後一页。”
  龙语翻过去,扫了一眼,“那就喜力呗,这也叫酒。”
  “一瓶是吗?”
  “六个,我们俩人呐!”
  “噢噢。”小姐忙点头。
  袁振发现自己竟然没的可解释……闹半天等人,等的是他?分明不是啊!而且怎麽又……又喝啊!
  “好久不见啊,唉我真挺想你的。”龙语冲著袁振嘿嘿的乐。
  “你这话也太虚了。”
  “你瞧你这人,难道让我说,‘哎呦孙子,遇上你了,真巧,哥们儿正闲的五脊六兽!’”
  “哈哈,挺好,这才诚实嘛。”
  “诚实伤人啊。”
  “会麽?”
  “这不是废话嘛。说起来真是一直没遇上过,你最近嘛呢?生意挺好的?”
  “马马虎虎,就那样吧。”
  “啧啧,谦虚了不是?款爷~诶,款爷,您跟这儿干嘛呢?”龙语这才想起来问袁振出现在此的缘由。你想吧,一片沙漠中,猛瞧见绿洲了,哪儿还顾得上喝水优雅与否?
  “我等人。”
  “等我呢吧~”龙语拿过了小姐刚放下的啤酒,“杯子拿走吧,不用。”
  “我等得著你嘛!”
  “你看,你伤害我了。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啊?”
  “废话,我能知道你跟这里出现啊?我真等你我不成了跟踪狂!”
  “跟踪狂怎麽了,你已然都迷奸犯了。”
  “你……”袁振气结。
  “嘿,你这人真是,玩笑开不起啊?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屁。”
  “……”
  “喝啊,走著。”
  “我等人呢……”
  “喝点儿,人来了我走,赶紧。我最近郁闷坏了。”
  “盛情难却”,袁振不得不拿过一瓶酒,“你有不郁闷的时候嘛?”
  “有。就是失踪多年罢了。”龙语灌了一口酒。
  “又为了什麽啊?”
  “隔壁盖大楼,家里写不了东西,让投资方发这儿来了,结果他妈还是半天清净找不著。”
  “呦,那是够背的。写东西得绝对安静。”
  “稍微吵点儿都不怕,可架不住狂闹腾啊!”
  袁振举瓶碰了一下儿龙语的酒瓶,“同情一下。没去朋友家躲躲?”
  “操,他妈赵小0跟我住一院儿,不过是一个北头儿一个南头儿,躲不开!”
  “呃。你BF家呢?”
  “分手也~”
  “啊?”
  “分了。”
  “不是好好儿的吗?怎麽……”
  “咳。繁华一梦~”龙语说的满不在乎。
  袁振看看他,合计著是不是转移一下话题──有些人越伤心越装著没事儿。
  不料……
  “我就怕谁跟我认真,一认真,也就到头儿了。”
  这什麽狗屁话?混账东西……
  “这辈子我是再不会给感情担半点儿责任了。诶,有帅哥儿想著给我介绍啊。”
  袁振捏了捏额头,这人……
  小闫带著“同事”许昊将近九点才到宾馆,倒不是故意迟到,是一幅图纸迟迟不能落实,耽误了时间。
  这会儿俩人一前一後,往贵宾楼走。
  “闫哥,这麽晚了,你也不跟你朋友确认一下?别他都走了……”
  “唉咳,不会。我就是迟到俩小时他也照等不误。”
  “哦……关系很好哈。”
  “铁哥们儿。”
  “嗯。”小许点了点头。老实说,今天闫力约他出来,他挺高兴的。就是不料还有“第三者”。他要先说还有个朋友,他也就不来了。
  诶,没错,小许惦记著闫力呢,奈何这位根本神经粗的没救儿
  “这边儿。”
  小许有点儿出神,闫力见他走错了方向,赶忙拉了他胳膊一把。这一拉,小许脸有些发热。
  “怪热的是吧。”
  暖气太足,闫力解开了外套的扣子。
  “嗯……是啊……”小许搓了搓热辣辣的脸颊。
  “就跟那边儿呢,我都看见他……”
  小闫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他看见袁振了不假,可、可、可……袁振对面居然坐了一人,还不是别人,正是那“卖的”!哎呦我操,这什麽路子?说好给他介绍朋友,他……他带著那“卖的”干嘛?丫是克星吧?
  “是……那边那两位吗?你约了两个朋友啊?”
  小许这属於废话,整个咖啡厅就那麽俩人儿!看见是两个,小许又有些安心了。显然那是一对嘛。
  “就约了一个,另外一个是卖的!”小闫已然气结了……
  “啊?”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5 04:53:59

(25)
  “咳。你等的人就是他啊!”龙语一抬眼看见了闫力,“你早说嘛,又不是没见过。我还想一会儿人来了我干嘛呢!”
  嘿!袁振这个无奈……他,他还不走了啊?这这这……这小闫不给他吃了?
  “这边儿~”龙语冲著小闫招了招手。一副熟稔的样子。
  袁振选择低头,捂脸。
  “闫哥,他认识你?”小许侧脸看向闫力。
  “他认识鬼!”
  那你岂不是……非人类了。小许这话定然是跟心里说的。
  两人走过去,龙语拿过了扔在一旁椅子上的口袋,里头躺著他的泳裤毛巾等物品。
  小闫嫌恶的看著他,不想坐他旁边儿可又想让小许坐在袁振旁边儿……
  “你痔疮啦?”龙语抬眼皮瞅著闫力。
  我怎麽那麽想掐死他呢──闫力这个愤恨唉。无奈,还是跟龙语旁边儿落了座。
  “这谁啊,没见过。介绍介绍呗。”龙语笑眯眯的看著小许。小夥子长的挺精神嘛!你看那皮肤,白里透红的~“嗯哼。”袁振咳嗽了一下,偷眼看向小闫,果然──怒著呢。
  闫力强压著怒火开了口,“小许,这是我哥们儿,袁振。袁振,这是我同事,小许,许昊。”
  龙语听明白了──没他什麽事儿。
  小姐又殷勤的过来了,闫力接过水单,递给了小许。
  小许有些局促,不知道要点什麽好,这时候龙语开腔了:“喜欢喝什麽点什麽。别拘谨,一会儿我签单。”
  闫力憋不住了,真想暴打龙语一顿!我这是给谁介绍朋友呐!
  腾地,他起了身,“我厕所一趟。”
  “去。”龙语看都不看他,眼睛还盯著小许。
  闫力用眼神告诉袁振──你他妈跟我一起来!
  进了卫生间,闫力推开一个个门扫一眼没人,跟袁振爆发了:“你到底什麽意思?”
  “别急,别急。”袁振赶紧上烟上火儿。
  “滚蛋!我过了初中生躲厕所抽烟的年纪了!”
  “我是偶然……遇上他了。”
  “你他妈跟丫偶然没完了吧!行吧,我看这是苍天注定了,你就一辈子跟他过吧!”
  “我都让你别急了……”
  “我能不急吗?你说你到底怎麽想的啊?你遇见他你不会躲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带小许干嘛来的!”
  “我躲得开嘛!他直眉瞪眼就过来了,过来就落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也分不出个输赢,最後以小闫一句──我水缸里放屁,想不开!作为了结语。
  出来,桌子空了。龙语不见了,小许也不见了。问了咖啡厅的服务小姐,小姐甜笑著答曰:他们去泳池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袁振跟闫力要崩溃。隔著玻璃墙往里头一看……
  他俩怎麽也得进去,再不进去大概小许的豆腐就要让龙语吃尽了。
  票价挺高不说,一人还得买条泳裤,小闫气结了,直接签了龙语的单。
  小许是个旱鸭子,龙语还非逼著他下水,下去你想他哪儿敢离开岸边儿啊?
  一通扑腾让龙语好生欢喜──你不扑腾、你不害怕,我咋占你便宜?想来也悲哀,没了伴儿,又给关这儿写东西,颇有些色憋得了。
  “闫哥!”小许一看见闫力下水,使尽吃奶的力气朝他就扑了上去,“我不会游泳……吓死了……”
  闫力一把环住了小许,这儿要不是泳池换个湖,他就能化身尼斯湖水怪……
  这鸡巴缺德带冒烟儿的!
  “咳咳。”小许一通咳嗽。呛水了不假,但更多是带著撒娇的成分。
  袁振站岸上看著,他不是榆木疙瘩他明白──你介绍个屁啊,眼瞎的玩意儿,这位相上的是你!
  “下来啊。”美人儿落入别人怀抱,龙语无趣,招呼袁振下水,“别你也不会游泳吧?”
  袁振没回嘴,直接跳进去,用行动告诉他──老子不是旱鸭子。
  龙语很会游泳,动作娴熟、姿势优美,有速度有力道。这让袁振挺意外──他还以为他就会喝酒,外加码字。
  本并没有比试的意思,然而袁振不甘落後。龙语觉察到了身後人的不甘,心想,来呗。
  一个回合、两个回合、三个、四个……袁振还真就输给了龙语。
  浮出水面,闫力跟小许在对岸,龙语看过去,发现小许多了个救生圈。
  “嘿,他咋那麽傻呢,给他圈儿,他还能抱你啊?”
  “你脑袋里……”袁振喘著粗气,对龙语彻底膜拜──这一什麽化身啊?
  “都是海绵体。”龙语说著,撑了一下儿上了岸。
  袁振也上去了,在跟龙语并排的躺椅上坐了下来。人少多了,除了他们,基本就几个人,十个指头能数过来。
  “那小孩儿,有主儿了吗?”
  “闫力本想介绍给我……”
  “唉咳!你早说啊,早说……”
  “早说你就不耍流氓了?”
  “可酌情少摸两把。”
  “愁人。”
  “诶,那孩子怎麽老踪著闫力啊?”
  “你也脑瓜子实心的,看不出来小孩儿喜欢他啊?”
  “呦~啧啧。那还给你介绍什麽大劲啊?”
  “他跟你一样呗,榆木疙瘩。”
  “呵呵。不过哪儿来那麽多喜欢不喜欢的,钝刀破竹。”
  “嗯?”
  “想不开。”
  袁振晕。想不开还俩说法儿啊?今儿受教了。
  “诶,你游得还挺快。”龙语收回了视线,想不开的主儿他就不爱逗了。
  “没你快。”
  “那必然。我一直到高中都是校队的,次次拿奖。”
  “行啊……”袁振歪头看著龙语。
  “给你震了?以为我就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呐?”
  “呵呵。”袁振的累还没缓上来,不想跟他白话再浪费体力。
  “不是哥们儿吹牛,我巨落魄那会儿,还看著报纸广告去应聘过水族馆的美人鱼呐!”
  “啊?”袁振瞠目结舌。
  “当然,没聘上。我他妈没乳房啊。”
  “哈哈哈哈……”
  “可是谁规定美人鱼不能是男的啊!”
  “哈哈。你太逗了。”
  “逗吧。逗没事儿找我玩儿来,我跟这儿都蹲好麽长时间了。什麽都挺好,就闷得慌。”
  “没那闲工夫儿。”
  “忙什麽啊?你那买卖你还操心呐?忙著钓凯子吧?我告诉你,欲速则不达。
  再说了,总不好重色轻友吧~”
  “朋友就得老一起啊?”
  “嘿!你看人日语,朋友,怎麽写?‘友达’。达,到了,得来,来了才是朋友。”
  “你怎麽这麽多歪理邪说啊?”
  “诶,蒸桑拿去吧,我瞅著没人了。”
  桑拿?袁振浑身一紧──就那个齁小一房子,没窗户满屋子白烟,给人一关不让透气的地儿?那他妈不是要了他亲命嘛!
  “走啊。我过去喊他们俩。”
  “不去。”袁振不动。
  “靠。你想什麽呐!”龙语以为袁振想歪了,实则,是他自己想歪了,“我不跟你干那事儿,我这不是过去喊他们嘛!”
  “你想什麽呢才对吧?”袁振崩溃,“我不去,受不了热。”
  “嘿,你也新鲜。那干嘛啊?还游麽?我看你挺累的了。”
  “你还想干嘛?”
  “反正不想一人儿待著,啊,那咱唱歌儿去得了,麦乐迪。也不远~”
  “你怎麽那麽大精神头儿啊?”
  “才几点啊?”
  “你不写东西啦?”
  “灵感都是深夜才光临~走,唱歌儿!”
  闫力是无奈到家了──今天到底干嘛来的啊?
  站在麦乐迪大厅里,他是愈发想不明白了。小许倒没意见,一步都不离开闫力。该说──称心如意。
  开了房间,龙语免不了又点了酒。闹哄哄的摇著铃鼓,鼓励大家踊跃表现。
  “你多大啊?”袁振忍不住问。
  “马上三张儿,老帮菜了。”龙语喝著酒,没意识到这是挤兑。
  小许去点歌了,闫力无奈的坐在他身边,没辙,龙语总挨著袁振坐。
  KTV是一定如实反映年龄的地方之一,从你所点的曲目,立马知道你多大。
  你看哈,小许点的啥呢?周杰伦、吴克群、潘玮柏,等等。
  小闫呢?罗大佑、李宗盛、张雨生……
  给龙语雷坏了的是,袁振点播的曲目:姜育恒──《一帘幽梦》、《独上西楼》、《云河》……
  “你他妈穷聊阿姨粉儿吧!”
  “你嫉妒我唱的好吧?”
  “我他妈……脑袋都快炸了,你不许再唱这些个了!”
  “我就爱唱!云河呀云河,云河里有个我~随风飘过~从没有找到真正的我。
  一片片白茫茫遥远的云河~像雾般朦胧地掩住了我~我要随著微风飘出云河~勇敢地走出那空虚寂寞~~”
  “你他妈就是一寂寞大龄男青年!别他妈唱了!”
  龙语直接切了歌儿,下一首是他的,郑钧──《路漫漫》。
  他肯定是个麦霸,屋儿里四个人,除龙语自己外这会儿都这麽想。
  当然,所幸,他唱的很好。尤其是陈升的歌儿,那是真有两下子。
  龙语对著恭维也不含糊,曰:我要不是嫌摆弄乐器麻烦,我就搞音乐去了!
  小闫横出一句:脱裤子上吊──死不要脸。
  龙语手里那铃鼓飞过去了,并伴随麦克风来了一句:你啊,你这是──上嘴唇挨天,下嘴唇著地──没脸了吧!
  闫力气坏了,一语中的啊──他就是唱歌儿难听!
  袁振赶紧打圆场:巧言如簧,颜之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