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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9/15 04:39 / 2869 / 104
【小说】不伦不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1:32

62
  龙语的登门,对袁振来说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他早上才走,又不再借住於此,怎麽又回来了呢?
  拉开院门,看著门灯下被拉得狭长的影子,袁振的所思所想只有这麽多。
  “你丫见鬼啦?”
  “这是怎麽说话呢?”袁振皱眉。
  “真该搬面镜子给你看看,你瞅你那个表情吧。”
  龙语闪身进门,手里的纸袋随著他的步伐摇摇晃晃。
  “您又没吃饭?”
  “吃了。”龙语答的轻松。
  怎麽会没吃呢?不仅吃了,吃的还惊心动魄。兴许,这世界上果真不存在和谐“夫妻”。
  之所以得出此结论,正是由於那顿晚饭。
  为袁振的事,龙语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拒绝了任伟见面的要求,将自己反锁在书房内,却一个字敲不出来,脑海里反复汹涌的是那个得不出答案的问题。他自己的问题多数时候自己都解答不出来,凭什麽被要求决断别人的问题?
  可惜,放,是放不下的。不是谁命令他不许退出,而是,他自己始终跨不出一步。
  傍晚赵昕来了电话,问他是不是回来了。龙语说是。赵昕问那过来吃饭吗。龙语想了想说:去。
  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待著,比较自虐。且,即便不能自己一个人,龙语也不希望是哪个与之有染的陪著他。於是,去赵昕家是令人舒服的选择。
  怎奈……
  一进门,龙语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头──除了龙小猛热情洋溢,另外两人死气沈沈。
  真的是死气沈沈,谁也不搭理谁。在活泼的龙小猛的映衬下,愈发明显。
  龙语试图更改一下气场,无人响应。
  临近吃完,伍岳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招呼都没有跟赵昕打,便就出门了。龙小猛送到门口,恋恋不舍。
  他俩准打架了。傻子也知道。龙语想安慰,可又知道赵昕属於那种腻味别人安慰的主儿,就想告辞,留他一人整理整理心情。
  谁知道刚说出一句:那我就带小猛回去了。赵昕就梗著嗓子说:还是放我这儿吧。让它陪陪我。
  再一抬眼皮,他竟瞅见赵昕眼睛湿了。
  赵昕不说话,龙语就陪坐、龙小猛就陪趴。一室的安静令人窒息。
  良久,龙语憋不住了问:“怎麽了?不行你说说吧。”
  赵昕还是不吭声。
  “跟伍岳打架了是吗?他要欺负你,你吭声,我揍他。”龙语只得硬著头皮再问。
  这一次,倒是换来了答案:嗯是。可他没欺负我。
  比不说还让人来气。
  连哄带逼,事情的原委才一一展现:俩人闹矛盾了,矛盾的原因是,伍岳跟一个女车手来往密切。赵昕吃醋了、不乐意了,别扭了几天,最後惹烦了伍岳,两人大吵一架。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对彼此的不理解。在赵昕看来伍岳已经有他现在的生活,就不要再涉足车手圈、不要再触及过去的痂口。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实际上,他就是不想伍岳跟那个女人有瓜葛。在伍岳看来赵昕是典型的无理取闹,是,他是一辈子再也别想做车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帮助别人取得更好的成绩。夥伴间的密切,它与性别无关。而实际上,也许,哪怕只有一点点,伍岳对那个女人有好感。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龙语说不出谁对谁不对,唯有听著。
  赵昕错了吗?该说没错。他担心、恐惧自有他的道理:本来,伍岳也不是个Gay。是他上赶著拽人家的。
  伍岳错了吗?该说也没错。同赵昕交往,过这样的生活,不代表他就可以不反悔,继而回归到另一种常规意义上的生活中去。
  看吧,爱呀不爱呀,到头来,好坏也是互相虐待。
  八十岁互相掺著去买菜,也是建立在年轻时候不停伤害对方的基础上的。
  这都他妈的是图什麽啊!
  离开赵昕家,龙语更郁闷了。
  且,这场郁闷还不仅仅只围绕今时之事,人一冲动,口不择言,所有埋藏在过往里的怨念就会一股脑倾泻而出。譬如,赵昕对龙语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忽然去你家,带小猛散步。就你要去楠溪那次。你问我怎麽忽然来了。我是跟伍岳打架了。我们不是总好,其实总吵。他比我小,我不够让著他。总之,全是些鸡毛蒜皮。我关心他、我爱他,可越是这样,越让我俩陷入到争执当中。
  龙语不用太多想也能知道那次他们打架的理由,肯定是伍岳处於逆境又出言不逊了。赵昕最无法面对的,就是那样被挫败感纠缠的他。
  “你们家电视坏啦?”袁振坐在龙语身旁,完全估算不出来访者的目的──这位进门後就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盯著各种匪夷所思的节目看。
  他们上回彼此接话还是龙语进门时,递给他纸袋,说是其他礼物整理出来了,索性就给你带了过来。里面有温泉馒头等。
  “没坏。”
  “哦。”
  龙语继续望著电视出神。
  袁振起了身,去到电脑桌前,晃晃鼠标,继续那盘暂停住的祖玛。
  龙语的脑子一直天马行空,好像什麽都想了,又像什麽也没想。再去注意时间,已经是十二点都过了。袁振的手机扔在茶几上,龙语按亮看时间也是看的人家这台手机。这会儿,仅仅犹豫了几秒锺,他就进入了袁振的电话簿,一个个下拉翻看,找到了他哥哥的电话号码。遂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号码输入了进去,存了起来。
  袁振仍旧目不转睛的对付著他的祖玛。
  龙语碾灭手里的烟,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後,感慨:“要不我说你的快乐很简单呢。”
  “是很简单。”按下Pause,袁振回头看向龙语,“电视台停播了?”
  “你恶心谁呢。”
  龙语这话一出来,不自觉的,袁振就笑出了声。
  “陪我喝两杯呗。”龙语说著,往吧台处走去。
  “又不回去了?”
  “喝还是不喝?”
  “倒吧。”
  面对面坐下来,隔著70厘米的桌距,袁振看著龙语。他心情异常糟糕,这个他了熟於心。关键是,为什麽?
  又为什麽事想不开了?
  龙语知道袁振在盯著他看,於是缓缓开了口:“赵昕跟伍岳打起来了。”
  “啊?”忽而冒出的这句令袁振一时半会儿摸不著头脑,“打起来?动手了?”这实在不在袁振的想象范畴内──那两位,不像是会将问题付诸暴力解决的人。
  “想什麽呐。打起来就是个比喻。吵架了。”
  “哦哦。你这说法吓人。”袁振点了点头,“为什麽呢?”
  “为什麽很重要吗?”
  “……你想说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麽。你一直盯著我看,我就知道我得说点儿什麽。”龙语一口就喝空了杯中酒。
  袁振摸了摸下巴,又替龙语倒了浅浅的一杯,“那或者我这麽问,由此,你想抒发什麽?”
  “酷似一部电影名称──爱情是狗娘。”
  “哈哈,幸亏你不是个恋爱小说家。”
  袁振笑了,龙语也笑了笑,继而开口:“我最腻烦这类事。”
  “哪类?”
  “爱呀不爱呀。”
  “你也没令自己身陷其中吧。呵呵。”
  龙语一时竟有些语塞。
  “只是隔岸观火,你倒是也黯然生畏。”
  “……”
  “这是不是说明,无论你怎样唾弃这种感情,也终究无法避免呢。”
  “无聊。”龙语又是一杯酒尽。
  “你喝太快了。”
  “那又如何?”
  “如何?”袁振晃了晃杯底的酒,“品不出味道,尝不出滋味。”
  龙语看向了袁振。他想,他之所以陷入到对他的不可收拾中,大抵正是这个原因:喝太慢了。味道品的太细。等到发现时,不仅仅是醉酒那麽简单,而是随之发酵、融为一体。本该注意的时候,松懈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1:40

63
  会这样环住龙语,带著霸道的意味亲吻上他,袁振承认,这里面确有酒精作祟的原因。但决不是唯一的原因。这原因里头还包括,他有一种感觉,此时再不表达些什麽,他跟龙语将注定陌路。实际上,这也是他头一次惧怕由於自己的退缩而失去什麽。他淡定不起来了。
  龙语是与他别著劲儿的,很是有股子力气。
  同样的,就像他身体的极力拒绝,唇舌也在刻意的紧闭。
  酒杯已经跌落到地上,桌面上更是一片狼藉。对於两个男人的争执来说,这区域有些狭窄了。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龙语是火儿了的,袁振知道。
  “问你话呐!”
  不知道该表达什麽,也无从理顺表达的源头。於是,袁振索性放弃口头表达,趁著龙语松懈的一瞬间,占领了那副唇舌。你占有,不代表你拥有全部。他的理性如是说。可是,肢体动作却不能停下来。
  这吻不怎麽缠绵,倒是充分洋溢著干架的味道。
  可袁振不停,他不停,龙语的坚持便愈发羸弱。
  欲望的动物如此表现很理所当然,只是,这理所当然里,竟也还有著抗拒。那份抗拒,出自於什麽呢?
  不用考虑了,也没有时间考虑,这场争执愈演愈烈。
  面对狼狈的龙语,实际上对袁振来说就等同於面对丧失理智的自己。
  你扯裂他的Tee,你强硬的往下褪他的裤子,你的手掌、你的唇舌,无一例外的展现著自己的凶残。
  你到底怎麽了呢?他又到底怎麽了?
  似乎立场完全转了一百八十度。
  桌面上的东西统统被胡噜到地上,制造了一地的狼藉,也正好映衬著他们之间这场不合逻辑的对峙。
  他的衣服被他撕扯的不成模样,他的身体被他压制的难以动弹,如果说,什麽还不能算一场强暴的话,也许只有龙语下半身那直翘翘的家夥了。
  箍紧他的腰,唇舌问候上去,袁振听到了一句类似绝望的话:“你到底要什麽啊!”而後,一切归为了平静,谩骂与抵抗一并像被抽去了筋骨。
  袁振唯一还可以听到的,只剩下龙语粗重的喘息声。
  抬眼望过去,龙语仰躺在木质的吧台上,由於吧台四方形面积的狭小,仅仅能容纳他的腰背,肩膀和脖颈都探了出去,他的手掌为维持身体的协调与平衡顶住了那根不知矗立了多少年的木制顶梁。
  这让人有种征服的快感。邪恶、淫靡。尤其,皮肤在凌乱衣物的遮掩下,透出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
  唾液氲湿了龙语的私处,正一点点堆砌在分开的臀瓣间,袁振保证,他没有一次比这次更想侵犯他。
  自己的下面早已经是完全勃起的状态,袁振拽下龙语的裤子,也一并解开了自己的裤带。
  那话儿凶悍的顶了上去,顶端已经溢出了爱液,可即便混上了龙语股缝间的唾液,也并不那麽容易进去。
  於是,躺在地上的那管护手霜成了帮凶。
  说是帮凶,倒也没太大效果,充其量能令他冲进他的身体。那身体紧绷著,没有被松弄过的甬道极尽排斥之能事。
  可越是这样,越给人以某种变态的快感。
  袁振动了起来,一下、两下,龙语令他欲罢不能。
  他听到了他的喊声,听到了他的咒骂,只是,它们不能令事态有所缓和。
  他的欲望还在长驱直入,还在肆意爆发中。
  兽性的发泄是很容易达到顶峰的,占有本也区别於情欲,袁振几分锺便就射了出来,快而尽致。
  对於他来说,这是非常短暂的一点时间,而对於承受的龙语来说,却好像格外的漫长。因为,在这一行为里,他找不到自己的愤怒,也找不到自己的抵抗。袁振强势的占有实际上令他亢奋、令他不能自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被一个男人这样的对待,却令他有种渴望的感觉。他怎麽也不是个躺在下面任别人胡作非为的人啊!可,虽然他令他痛不欲生,他却享受著。
  而此刻,那人停了下来,疲惫的双臂撑著桌面眼睛注视著他。
  “爽吗?”龙语挺起了身体,一把抓住了袁振的肩,下面儿可真不好过。
  “爽。”
  “有意思吧。”
  “有。”
  “宣泄,哈。”
  “我只是想这麽干,我想占有你,我想让你在我的生活里停留。你不愿意,你抽身而退,但我还是这麽想要。於是,我这麽做了。”
  令袁振意外的是,龙语推开了他,下来,站到了他面前,将身上挂著的凌乱衣物一股脑脱下来扔在了乱糟糟的地板上。
  “那你让我也爽爽吧。”他说著,揪住了他的领口,拖著他往床铺那里走。
  实际上就算他压在他身上,袁振也还没回过神来。
  相较於他刚刚的粗鲁,龙语倒是文雅的不像他。袁振看著龙语一粒粒的解著他衬衫的扣子,看著他轻轻褪下他的裤子,看著他低头俯身,亲吻他的身体。
  “不对味的茶你也想喝了?”不是袁振要说怪话,而是龙语时常把那句“压你我没什麽兴趣也没什麽底气”挂在嘴边所致。
  “不是想不想喝,而是不喝喝什麽。你再来一次?现在、马上?看见我下面儿什麽样儿了吧。”
  怎麽会看不见呢?袁振又不是瞎子。
  与此同时,他看见龙语急切的拉开了抽屉,他听见他像是咒骂似的说:“如果可能,如果我能等等,我一定先把你浑身的毛儿剃了。”
  冷冰冰的液体淋满了袁振的股缝间,又湿又滑,令人不怎麽舒服。他想,我为什麽不拒绝呢?可怎麽也想不出来。
  有东西侵入了他的身体,感觉上,是手指。不适,却也不是不能忍受。这种角色袁振没担当过,可并不怎麽恐惧。也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妥。真要说有什麽,就是,龙语的动机。
  手指退了出来,挤压著企图合拢的缝隙,不轻不重,继而,再次捅了进去。这一次,很快又退了出来。之後,一次次的重复。渐渐的,手指的数量增加了,倒也让人吃得消。
  袁振看著龙语将润滑剂淋在了自己勃起的家夥上。他听到他低声说:“我一般没什麽耐性,但为了防止你说我报复,我难得绅士一回。”
  那家夥顶了上来,勇猛而强悍,几乎是一鼓作气闯进他的身体里。
  憋闷,极其憋闷的感觉。疼,与迫不得已的被撑开。
  龙语并没有马上动起来,而是俯身亲吻著袁振的唇说:“让你适应一会儿,等会儿让我好好爽爽。”
  他的表情令人觉得邪恶,却因为是呈现在这样一张性感的脸上,不仅不令人厌恶,反而令人感觉有味道。
  且,袁振知道,这话,龙语不是说说而已。
  他就是这麽想的,就是要如此的享受到。
  於是,他动起来,他不适也不去制止。
  好在,那令人憋闷的过程正在逐步瓦解。那反复的抽插开始被接纳。
  若说他是此间高手,倒也没什麽恭维的成分,他的动作粗鲁却会持续的探寻最令彼此舒服的切入点。
  有人愿意跟他做床伴,也不无道理。
  他有他的方式,也有他特有的体贴之处。他拿捏著,绝不会令你感到无聊。
  他在你身上亦或在你身下,唯一的区别大抵只在嚣张的程度上有所不同。而无论哪个角色,他都非常具有男性魅力,令人愉悦。
  要做好一会儿,显然不是说笑。冲撞与摇摆,龙语如此的投入。节奏由他掌握,一切恰到好处。待到难耐的瞬间降临,他抽出那根涨得发紫的阴茎,顶进你的口中,强迫著你吞噬他的成果。
  那个瞬间,你听到他抑制不住的粗重喘息与满足的低吼。而等他舒爽的宣泄结束,还会照顾你被他撩拨起来接近崩溃的欲望。
  他是个好的床伴不假,他是个糟糕的情人怕也不是臆测。
  情事落幕,他们一人占据床的一侧,各自叼著一颗烟,听著窗外渐起的风声。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苦恼。
  毫无疑问,他们又将彼此置於了对方所难能抗拒的境地。
  龙语碾灭了烟蒂後,将烟灰缸推给了袁振。袁振将烟蒂碾灭,拿开它,拥过了龙语。他们四目相对,龙语对袁振说:你最好别靠过来,否则没完了。袁振回答:那就没完吧。
  操,这他妈难道也带查漏补缺的?
  灼热的吻弥漫在彼此给予对方的爱抚中,他们所带给彼此的温暖让他们中的哪一个也不能忽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1:54

64
  “几点了?”龙语趴在被子里,袁振下床的响动吵醒了他。
  “四点十分。”
  “……下午不是凌晨吧?”
  “你觉得呢?”
  “我觉不出来。”龙语撑起双臂,手指用力的挤压著眼眶,“我浑身疼,疼的脑子不转。”
  “这有什麽必然联系麽?”袁振走到衣橱前,打开,拿了睡衣往身上套。
  “在我看来挺有的。”龙语说著话,起了身,下地。脚踩上地板,哎呦喂,不大能站的稳,便就开口骂:“妈的!我站都站不住了。”
  “要不说纵欲过度折寿呢。给,睡衣,接著。”袁振说著,拿出一套睡衣扔给了龙语,“你也不嫌冷。”
  “你别说的於己无关,谁啊,谁跟我没完没了的!”
  “没完没了我站的也挺稳。”
  龙语瞪眼。
  “早跟你说了身体是本钱,年轻时候不在意老了干著急。”
  “你丫老了!”拎著睡衣往卫生间走,龙语瞅了瞅满地的狼藉。到现在他也觉得──昨天一定吃错药了。
  进去开了水,热水让身体的疲乏一股脑钻了出来,连洗澡都变成了累人的事儿。
  只是,比身体更累的,怕是那颗心。被圈在某一处的心。
  以他的性格,无论做爱时候气氛多好,做完也难免不心生厌烦。别说这会儿悠闲的跟袁振家洗澡,换作别人,过夜都难。
  折了。
  这问题不能不正视了。
  袁振一边整理房间,一边听著卫生间哗哗的水声。看过去也看不见什麽,但眼睛还是总往过瞟。
  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这既包括自身对龙语抱持的感情,也包括昨夜示情的疯狂。实际上,袁振不大记得清他们到底缠绵了多久,好像怎麽也没完似的,一次又一次。不仅仅是情欲,包括掩藏在情欲下的爱欲。亲吻、爱抚、交欢,哪一点也离不开这一点。
  竟然迷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真可谓孽缘了。
  有没有结果呢,又想要什麽结果?
  你的要求,他不可能达到。他历来不受任何约束,我行我素。
  那麽不要求麽?不求回报?
  不知道。不知道。
  “袁振!”
  刚刚把地面扫出来,袁振就听见了龙语喊他。卫生间开了一道缝,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牙刷,剃须刀。”
  袁振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脱了鞋,赤脚进了卫生间。
  新的牙刷在壁柜里,他抽出一支递给了龙语。
  “剃须刀。不要手动的。”
  “对不起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给我找点儿创可贴。”龙语接了漱口水,刷牙。
  “……”
  刷了牙,龙语拿毛巾擦了擦嘴,“真不方便,要什麽没什麽。”
  “嗯,你把东西都拿走了。我的你又不爱用。”
  “说话别下绊儿。”
  “多心了吧。”
  袁振开了龙头,清洗著剃须刀。
  “你要用吧,我这就出去。”龙语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袁振没搭理他,挤了剃须!喱在手心,而後扳过了龙语的脸,在他的下巴上涂抹。
  龙语尽量站的老实,任袁振左右摇晃他的下巴。
  “你别把我脸刮出道子……”
  “闭嘴,不怕吃泡沫啊?”
  “我这不是……挺在意麽……”
  “那我干脆让你挂彩算了。”
  “你……”
  “别说话了,下巴仰起来一点。”
  在此过程中,龙语用眼角的余光扫著袁振,怎麽看怎麽还是不明白──怎麽会……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他就是看他不烦。不仅不烦,就算是这样枯燥的时刻,也让他觉得有趣。体贴的男人。
  怪不得他能和他同住呢,他决不令你哪怕有一丝厌烦。不厌烦,还贴心。
  “行啦,自己洗洗吧。”
  “见血我就抽你。”
  “你这个人吧,特别欠缺一种东西。”
  “什麽?”龙语开了水。
  “感恩之心。”
  “谁让我邪恶呐。”
  “是太邪恶了。”
  “诶。”龙语洗净了下巴,用毛巾擦著,左左右右打量著自己,“你有看没看过那本书,《天才普雷利》。”
  “书没看过,看过电影。”
  “他是我偶像。”
  “你没救了。”
  “这世界上没有善意。”龙语盯著镜子中的自己,缓缓开口:“只有邪恶是真实的。做好人也不见得有好报。”
  “让让,我刷牙。”袁振推了推龙语。
  “我给你讲述真理呢。呵呵。毫无理想而又优柔寡断是一种可悲的心理。”
  袁振漱口,“说你自己呢?”
  “我就是复述一下培根的言论。”
  “少说些漂亮话,多做点日常平凡的事。”
  龙语斜眼看著袁振。
  “这是无产阶级领袖列宁的名言。”
  “你这人真乏味。”
  “那你快跟乏味的人保持距离。别往上贴了。”袁振挤好牙膏准备刷牙,腰却被龙语环住了。
  “我这是以强者的姿态帮助你。”
  “强者,快去,屋子我没收拾完。”
  “你大爷的。”龙语拍了一把袁振的後背,出去了。
  手机在裤兜里,裤子被从地上拾了起来,折好平放在沙发上。龙语摸出了手机,果真有未接电话。手机一直被他调成无声状态。谁打的都有,一共七个,其中有任伟。
  手机在手掌间传递,龙语有些烦。
  今後要怎麽办?
  这是个问题。
  喜欢上袁振就得放弃他一贯的生活吗?不放弃就势必会伤害这个教条主义的男人。他不想伤害他,可他也无法改变自己。本来以为可以逃开,然而……
  越来越糟。
  “一会儿有事麽?”袁振洗漱出来,看见龙语还算自觉,正在整理吧台。
  “我记得没有。”
  “回去还是留下?”
  “都成。”
  “狗得遛吧?”
  “赵小0霸占著呢。”
  “哦。那就留下吧。”
  “没什麽不行的。”
  “那一会儿去趟超市,看看晚上做点什麽。”
  “这会儿得多堵啊。”
  “又不是你开车。”
  龙语撇撇嘴,他昨天打车来的。实际上,如果不是袁振那样……他是肯定会回去的,肯定不想被卷进来。这会儿,他瞅著袁振,脑子里就浮现出这麽一句:兵败如山倒。
  “你要不要给赵昕打个电话?”
  “干嘛?”
  “他不是……心情不太好吗。”
  “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听安慰的主儿。你上网遇见他,最好也别干这蠢事儿。”
  “我挺久没上了。”
  “是麽。”
  “你去吹吹头发,一会儿咱出门。”
  “我就不能擎等著吃麽。”
  “行啊,你可以擦擦地、摆一摆家具、整理整理房间……”
  “你麻利儿,咱这就出发。”
  袁振乐了。
  “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晚上吃什麽。什麽难做啊?”
  他果真是个邪恶的人。袁振微微皱眉。
  “现在饿吗?想不想吃点什麽垫垫?”
  “不吃了,晚饭一起吧。”
  紧接著响起的就是吹风筒的声音。
  袁振继续收拾屋子,心里有某种充实的感觉。龙语在这个家里,好像,熟悉的一切就变的不再一样了。也托他的福,累的一夜无梦。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2:02

65
  龙语接到伍岳电话的时候,正跟母亲闲谈,茶水有些淡而无味了,龙妈妈正试图将它们泼掉。
  来电显示伍岳,多少让龙语有些吃惊。以常规来说,他鲜少致电。
  总体来讲这是一通简短的来电,大致意思是:伍岳要外出旅行,嘱咐龙语没事儿陪陪赵昕。
  这不是他第一次单独出行,这样的嘱咐却属头一次。
  不妙。
  龙语一边摸鼻子一边想。
  开车回去的路上,龙语有些恍惚。母亲的一些话始终萦绕在心头。并非那些文学创作上的艰涩问题,而是一些生活关怀上的细枝末节。
  始终,她不曾认真的过问他的生活。原因之一是他的生活方式、生活走向不令她认同。原因之二是儿大不由娘。原因之三是出於基本礼节上的尊重。
  然而,今日,於无意之间,她这样对他说:是不是,你也到了该踏实下来的年纪了。无论是什麽样的生活抉择,人到一定的年岁总会选择踏实下来。它不一定是多数人所认同的踏实,但它遵循自己的内心准则。
  龙语对此不屑一顾的回答:浪子一辈子都是浪子。
  龙妈妈却笑笑说:倒是觉得你最近稳重了不少,至少,你能踏实坐在这里和我说会儿话。
  这一刻,龙语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有所改变。那却不是他喜闻乐见的改变。
  这样一个年纪,思维和行为模式都开始向成年人靠拢,他不得不承认,许多决定、想法都不再与年轻时代相同。看待事物、著手创作,也不再是一时之念,会想到许多诸如以後、沈淀、斟酌之类的字眼。凭直觉行事已经少之又少,并非直觉不可靠了,可就是会去怀疑它、否死它、推翻它从而得出结论。
  由此,龙语不免想到,会这样不可自拔的陷入对袁振的依赖,大抵也是一种权衡和妥协。他不再年轻了,今後也只会日益衰老,放浪形骸的生活将会越走越狭窄,可选择的余地也将愈发稀疏。就算不愿承认,也不能否定事实。五十岁的他和二十岁的他根本没有相同的竞争机会。
  做浪子不难,对於他这种性格的人来说,那是最佳的选择。难的是做一辈子浪子,而始终有人追捧。你再怎麽自信,也不会相信,等你的皮肤开始流失光泽、当你的身材开始枯瘦孱弱、当你的毛发日渐稀疏、当你的骨骼开始疏松……这样的时候,还会有人陪你寻欢作乐。有,也不是对你著迷,而是对你口袋里的钞票。那将是势必要承受的打击。
  怎样,也逃不脱时间的枷锁。谁也不能在时间里任意驰骋,轻小说中的主人公不算数。
  於是,内心里,渴望安定下来的因子一抓住袁振这样适合长时间相伴的人,便就躁动不安起来。它们渴望挽救什麽,渴望获得某种程度上的安定。
  是这样的吧。否则你根本无法解释你的行为。
  一个人,若摒除爱与不爱而去沈溺一个人,那绝对是不安的表现。这种不安是针对自己的、亦或更明确的说是针对未来不自信的自己。
  可,又不是女人,似乎为人老珠黄这类事不安又实属无稽之谈。然而,就是忧心忡忡。大抵,所有的Gay都惧怕老去。否则也就不是Gay了。比较起来直男吃香的多,中年正是吸引女人的黄金时代。女人看待老去的男人要来的宽容的多。
  袁振大抵也著急吧,要不怎麽就囫囵吞下个他呢?就像深知袁振不是自己的那杯茶,龙语也知道他并非袁振的那杯茶。
  还真是,不伦不类。
  难念的经。
  可若真是如此,那种吸引又是什麽?与袁振相处,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性事层面,都令人愉悦。那种愉悦不刻意、不繁琐没有什麽目的性,就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愉悦。
  按理来说,与任伟厮混该胜於与袁振厮混,然而那种胜却只停留在浅显的表面之上。高潮是真实的,过後却空虚一片。任伟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却根本想不到“以後”二字。他所说的爱你也只会令你疲惫。
  糟糕的状态。
  车停在赵昕店面前,里面的大灯已经熄灭,只有孱弱的一点点微光被淹没在霓虹的光影之下。
  他应该已经回家了吧?这麽想著,龙语起步,向小区正门开去,决定直接登门。那俩人,冷战看来是又升级了。
  乘电梯上去,龙语敲了好一会儿门,回应他的却只有龙小猛。
  无奈之下,龙语给赵昕去了电话。一个、两个、三个,均是无人接听。把电话打到店里,半晌夥计才听。他被告知:赵昕试车去了。
  搞屁啊!大半夜的。
  龙语悻悻的下了楼,点了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著。
  看看手机,十二点已经过了。
  你丫个赵小0,你他妈到底有事儿没事儿啊?
  龙语後来从後门进了店里,无所事事的抽烟外带跟夥计打了几手牌。後来小孩儿困的睁不开眼了,龙语就让他去睡,自己翻看著过期的旧报纸。
  赵昕和一辆250CC的公路赛停在店门前,已经是将近三点。龙语瞅著他下车,摘了头盔,走进店来。明明那麽冷的天气,他的额头却挂著一层汗。
  “你怎麽来了?”赵昕看见龙语,皱了皱眉,将头盔放在了搁架上。
  “您这车试哪儿去了?”
  “跑了挺远。”
  “你那心脏够强劲的。”
  “这车过几天要参赛,最後排查一下。”
  “我不记得你又跟车队了。”
  “我也没说是正规比赛吧。”
  “我说不过你。告饶,行吗?”龙语碾灭了烟蒂。
  “你半夜不回家跟我店里蹲著干嘛?”赵昕脱了摩托夹克。
  “我睡一半儿饿醒了,家里没吃的,就摸你们家去了。小猛还没学会开门,也真够笨的。”
  “狗随主人。”
  “去你妈的。”
  “走吧,上楼。”赵昕脱了靴子,换上了帆布鞋。
  进门龙语就被龙小猛扑了,“你遛丫没?”
  “遛了。”
  “那丫激动什麽。”
  “见著兄弟分外亲呗。”赵昕说著,扔给了龙小猛一根大棒骨,“吃什麽?晚上我没做饭,给你下碗面?”
  “嗯?哦。好。”龙语跟餐桌旁坐了下来,“诶,伍岳呢?”
  “你假麽?”赵昕正从冰箱里拿青菜。
  “嘿。你这话说的!”
  “可不是麽?早不问这会儿问。你刚看见他不在啊。”
  “呵呵。”
  “给你卧个鸡蛋放点儿豌豆尖儿?”
  “给我开听儿啤酒吧,我不饿。让你识破了,不玩儿把戏了。”
  赵昕背对龙语,顿了顿,将青菜放了回去,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在龙语对面坐下,打开,将其中一罐顺著桌子滑给了龙语。
  “其实我特他妈不想管你们俩的事儿。”龙语喝了一口酒,“我都替你们俩累。”
  “那你还找累?”
  “废话,跟他妈我眼皮底下,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我又不是瞎子!”
  赵昕喝酒,不说话。
  “怎麽了?非得逼得伍岳还得出门远游。”
  “……”
  “他给那女的睡了?还跟你们俩床上?”
  “闭上你那张狗嘴吧你。”
  “行行行。那是你截获人俩人儿情书啦?”
  “去,滚蛋,不饿回你自己家去吧。”
  “哎呦喂,不会伍岳把你蹬了吧?”龙语拍著桌子乐,力图达到夸张讽刺之效果赵昕不制止他,就是一口一口的喝酒。
  半晌,龙语自己不乐了,并近乎於颤音的问:“不是吧……”
  赵昕喝空了一听酒,缓缓的开口,“我们分开了。”
  龙语一下被自己哽住了,说不出话来了。
  “他今天的航班回荷兰。”
  “我……操……”无意中,龙语碰翻了自己的那罐啤酒。
  室内安静的没有丁点儿声响,就连龙小猛都停止了咀嚼骨头,它一边舔著自己的爪子,一边在龙语身边趴下了。
  “你妈逼……愚人节……还早著呐!”龙语猛地起身,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他快步走向里面的房间,推开房门,卧室的床上堆满了相册、照片。
  龙语走过去,随意的拿起一本影集,里面每一张相片拍的都是赵昕。
  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给伍岳拨过去,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赵昕又开了一罐啤酒,倚在门框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著。他注视龙语的眼神令龙语害怕──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到底怎麽了?你们俩!”龙语想不明白,他一本本的翻看著相册,“你不是就怕他不爱你麽,这如果也不算爱,还有什麽算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还是那道过不去的坎儿。”赵昕晃著啤酒罐轻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它过不去的。”
  “你……”龙语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於是当他揪住赵昕的衣领时,他并不吃惊,“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他怎麽会爱我呢,他应该恨我。”
  一拳打在脸上,赵昕哼了一声,重复的却还是这一句。眼睛,却湿润了。
  “最後一次出弯道会出事,我知道会,我打旗子了……”
  “所以那不是你的错!谁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干嘛一直苛责自己!你到底跟什麽较劲呐你!”
  “可是……可是……他不停下来,他……”赵昕的双手遮住了脸,哽咽著说,“他过於信任我了,可那是机械啊……可……”
  龙语只能去环住他,去胡噜他的背。
  “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到达终点了……我知道他是这麽想的,因为当时我跟他想的一样……却……赛车是他一生最重要的职业生涯,可是我……可是我……我应该极力阻止他的……”
  “别说了……”龙语拥紧了赵昕。
  “说了也……於事无补,对吧?”
  “不,每次说这个,你都哭,我不愿意再看见你哭了。够了,真够了。”
  果真,爱,未必是带来幸福的感情。而勇气,其实是鲁莽而获得成功的称谓。
  赵昕的眼泪更汹涌了。隔著一层布料,龙语的皮肤沾上了赵昕的眼泪。
  很多事,是过不去的。名为时间的洗涤剂也有无效的时候。
  龙语这时候想到了之前母亲说的那句话:什麽是小说家?小说家,是用动人的谎言来装饰现实的作者。
  装饰现实,用动人的谎言。为什麽呢?只因为现实太过於残酷了。於是有人躲起来,构筑一个虚幻的世界,并邀请尽可能多的人走进来。他主宰这虚幻的世界,仿佛主宰了现实。而其实,你什麽也办不成、做不到、改变不了。
  它是无效的催眠。
  这个世界,它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2:21

66
  哥哥会来电话多少让袁振有些意外,不是说平时彼此不嘘寒问暖,也不是只有逢年过节才彼此问候,但……
  袁振想,令他多少有些在意的,好像是哥哥的语气。
  “二叔国庆都不回来,我好失望呢!”电话换到了小侄子手上,袁振稍稍松了一口气。
  听著他尚未变声的童音,袁振不禁嘴角挂上了浅笑:“二叔很忙啊。”
  “你总是忙,真没意思。”
  “好好说话。”一旁传来了嫂子的声音。
  哥哥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由於年长於自己很多,父母过世後,照料他的责任就全落在了哥哥的肩头上。为此,哥哥结婚成家很晚不说,孩子也要的晚。四十七岁的人了,儿子却刚迈入校门。这将会是多深的一条代沟呢?更不用提为了照顾他,哥哥放弃了多少人生的重要选择了。
  这对袁振来说,始终是一份内疚。
  电话不知不觉中换到了嫂子手上,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般温和,话语间的家长里短也总让人觉得温暖。
  他们是关系紧密的一家人,然而,却不将他排斥在这个小家庭之外。
  可越是这样,越令袁振不舒服,好像,他是他们的包袱。由一个人的包袱变作了三个人的包袱。这也是他坚持不回内蒙古的原因之一。
  “借读还真是挺麻烦的,你哥正考虑把户口迁到呼市来呢。”
  “哦哦,也不错啊。”
  嫂子是呼市本地人,这应该不会太难吧?
  “你呢?怎麽考虑的?结婚的事你也总不著急。不是我说你,这个可别跟你哥哥学,男人还是应该早成家。”
  他的婚姻问题也是一根隐形的接力棒,从哥哥手中又落到嫂子手里。
  “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一个人也挺好的。又不是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你就是太能照顾自己了。唉。洗衣啊、打扫啊、做饭啊,这些还是应该交给女人去做。”
  “没什麽事儿你就挂了吧。”
  袁振听到了在一旁的哥哥沈稳的声音。
  “你又嫌我罗嗦,袁振还没嫌呢!”
  “袁振。”哥哥又拿回了电话,“不忙就回来看看。”
  “好,好,一定的。”
  “我们也不想念叨你什麽,就是……上了年纪,反而唠叨起来了。”
  最後寒暄几句,袁振挂了电话。
  家里忽然安静了,连他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消失殆尽。虎子不在,不知游荡去了哪里。
  来福和阿花趴在一起,互相摄取著彼此的体温。
  龙语不在,这几天一直住在赵昕家。
  “最近挺好的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怎麽想哥哥的话,袁振怎麽觉得别扭。
  好端端的,怎麽会觉得他不舒服呢?
  虽然哥哥说不过是随便问问,袁振还是感觉蹊跷。
  开了电视,房间里有了点热闹的气氛,但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很容易惹人心烦。
  袁振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倒,一边盯著桌面上倒扣著的另一只酒杯。
  想见他。看见他。即便他在一旁安静的打字缄默不语也可以。
  这麽想著,袁振给龙语打了个电话。
  好几声之後那边才有人接起:“我。”
  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一个字。
  “在赵昕家呢?”
  “对。”
  “今晚也住在他那里吧?”
  “是。”
  “哦……”
  “怎麽了吗?”对方沈吟了一会儿才问。
  “没,没怎麽。”想见你三个字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任袁振怎麽努力也吐不出口。
  “听你语气……心情不好?”
  “我……”
  “喂?喂?”
  龙语忽然换了态度。
  “喂?喂?没信号儿了?操,什麽手机啊!”
  电话咔哒一声被挂断了。
  “跟谁啊?态度那麽差。”赵昕洗了澡出来,就听见龙语骂骂咧咧的。
  “唉咳,什麽啊。跟我这破手机。兴许摔多了,接个电话断八次!”龙语说著,把手机扔回了茶几上。
  赵昕斜了斜龙语,“任伟吧?”
  “哈?”龙语一愣。
  “别老把人当傻子。”
  “你没事儿提任伟干嘛?”
  “我知道你们俩和好了,你不说你以为别人也都闷不吭声?”赵昕在龙语身旁坐了下来,拿过了之前喝了一半的那听可乐。
  “操……”
  “我没事儿,你甭老赖我这儿了,也陪陪人家去。”
  “嘿!你这人还真是……倒成了我赖了。好心当成驴肝儿肺。”
  “可不是赖麽。你天天跟我家晃荡,诶,你就不想想我方便不方便啊?”
  “我操,我碍著你啦?你让你啥不方便了?”
  “我想自慰都不行,你简直跟一电子眼似的。”
  龙语刚喝下去的一口啤酒喷了。瞠目结舌。
  “哈哈哈……本来就是嘛!赶紧滚蛋吧。我跟任伟说我病了,你照顾我。你也差不多走吧。”
  “他给你打电话了?”
  “嗯。”
  “跟你说我们俩和好的?”
  “这个我早知道了,他开心的不得了。前几天他电我是说你又不理他了,电话也不接。说不知道怎麽又惹你了。我赶紧告诉他不是,你是照顾我呢。我说伍岳……去旅行了。”
  龙语捂脸,怪不得任伟这两天消停了呢。
  “我真的很好。你真的,赶紧滚蛋吧。”
  “你要自慰你怎麽舒服你怎麽来,关门你就可以开始。我看电视,不看你。咱俩也没啥隐私而言,我更没偷窥你的必要。”
  “滚。”
  这一声之後,龙语就被赵昕轰了出来。再敲门也没人理睬他了。
  龙语摸了摸鼻子,按了电梯。他知道,赵昕是真想自己待著了。
  出了楼道,龙语发了条简讯给袁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袁振没回。
  龙语撇了撇嘴,一路走到了自己家楼下,进了楼道,按下了电梯按钮。
  脾气还挺大。
  袁振穿戴整齐刚要出门,QQ响了,这他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关电脑。走过去,发现在闪动的是赵昕的头像。他双击打开,只有两个字:你在?
  我……
  左思右想,袁振没关电脑,锁了房门走了。
  不是他不想陪赵昕聊聊,而是……他这会儿迫切的想看见龙语。哪怕,到他家再上呢?他现在就想看看他。
  然而,车开上东三环,手机提示音袁振不能再忽略。
  简讯:【我看到你QQ在线,你没在电脑前?】发件人是赵昕。
  袁振没回短信,直接呼叫了号码。一边插上耳机,一边想著措辞。
  “喂?”赵昕接了电话。实际上他没料到袁振会回拨,其实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在就说一会儿,玩会儿小游戏,不在也没所谓。
  “赵昕,是我,袁振。不好意思,我没有在电脑前。”
  “啊,真对不起,还要你特地回电话,我就无聊而已,然後……”
  “没事没事,太见外了,一会儿我就到了,回去就陪你聊。”
  “我没事儿,真没事儿。一会儿就下了,就是看见你亮著,才……”
  “赵昕,我知道你的私事没有我插嘴的余地,但,我将你看作朋友,有些话……”
  赵昕错愕了一把,“你……你知道了?”
  谁告诉他的呢?
  “嗯,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厌恶别人怜悯的人,我也没想对你说泛滥的、聊表安慰的话,我只是……”
  赵昕倚在窗边,听著袁振的电话,更加令他错愕的事儿发生了──如果不是他眼花,那现在驶过小区前街道的那辆科帕奇,主人应该是袁振。那车他修过,他绝不陌生。
  “……我真的认为,你和伍岳之间,其实隔著一层屏障……”袁振还在认真的说著。
  “袁振。”赵昕打断了他,“你是刚开过我店面吗?”
  “呃。”袁振停顿了话语,“你在店里?”
  “不,我在楼上。我是从窗口看见你车开过去……”
  赵昕有些恍惚。如此想来,倒是通顺:自己的事是龙语告诉袁振的。可问题是……他们关系还那麽密切?从打龙语搬回来住他已经基本没听到过龙语谈及袁振了。本来龙语去袁振那里借住就很令人匪夷所思,要知道他们俩一开始就关系交恶。伍岳曾说他们俩在处朋友,他也问过龙语,可龙语是一口否决的。然後龙语忽然搬回来,再之後又跟任伟和好了……
  有点儿乱。赵昕发现自己的脑子这会儿不好使了。
  等、等、等……他让龙语回去是想让他陪陪任伟,那怎麽……袁振会来他们小区?显然他不是专程来找他的。这……
  “你不是过来找我的吧?”赵昕这句话脱口而出。
  袁振已经停在了小区门口,保安正写停车单给他。
  “……我是来找龙语的。”
  赵昕摸了摸下巴,“你跟龙语……”
  “我先过去看看你吧,想吃什麽宵夜吗?”
  相信关注我的读者朋友们应该已经在我的会客室看到了站方的发言。
  “文字放肆中”这个专栏,和它的主人剑走偏锋,有可能几日後就会被清空。
  说起来,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也让很多人读到了我的故事。
  我知道,你们要说,喂你,你还有许多故事没写完呐,你要去哪里啊。
  对不起,到今天,真的已经不知道了。
  我其实只是写文而已,你们其实也只是看文而已。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了。
  我会坚持向鲜网申诉,祈祷还能保有这一点点空间。也希望大家帮助我,能够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但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也请相信我,我尽力了。无论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尽力了。
  真想不到敲下这几句话是如此艰难,眼睛都难以看清屏幕。
  不能连载完的故事,现在无法承诺还能在哪里连载完,请留下贴吧的地址,我还会在那里,也会想办法、尽力找到一条出路。
  不会再换笔名了,如果剑走偏锋结束,就是我放下笔的那一天。希望,很多年後,就算我消失了,你们,还会再读一读我的故事。我爱你们。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年在一起的时光。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2:30

67
  “请进。”由於袁振的来访,赵昕换下了睡衣,穿上了一套运动服。此时,龙小猛跟著欢迎客人,大狗头探出门外一通猛嗅。
  袁振爬了十二层楼,稍微有些喘:“叨扰了。”他俯身摸了摸小猛,导致哈士奇龙小猛激动的浑身发颤。
  “什麽话嘛,又不晚。”
  袁振看了看挂锺,不到十一点。
  “也不算早了。”
  “你随便坐,喝点儿什麽?”
  “别张罗了。”袁振赶忙摆手。
  “跟龙语说你先来我这儿了吧?”赵昕拿了可乐出来。
  “哦,没有。他大概不知道我过来。”
  “哈?”赵昕又摸不著头脑了,但心中一紧。
  “我没跟他说我会过来。实际上他现在是不是在家我也不知道。”袁振说的是实话,他没跟龙语打招呼说自己会过来。就是收到龙语短信,自己单方面决定的。
  “你找他有事儿?他刚从我这儿走,我给他打个电话吧。”赵昕说著,一把拿起了子母机。
  “不用不用。没什麽事儿。你不开心,我陪一陪你。当然,前提条件是你愿意让我陪。”
  “这话说的,我怎麽会不愿意啊。”赵昕抓了抓头。
  “呵呵。”
  “那打游戏吧,刚刚Q上喊你也是想问你忙不忙,不忙一起打会儿小游戏。”
  “好啊。”
  “我去拿WII。”赵昕说著,进了卧室。
  WII是上次袁振来取车的时候带回来的,也没人玩儿,就扔在了卧室的柜子里。打开柜门,赵昕看著游戏机的盒子,不免想到了伍岳。这还是他住院的时候他买给他的。两人委实疯玩儿了一阵子。
  呃,打住,现在不是想伍岳的时候。他得先联系龙语。以他对龙语的了解,他必须得把事儿往最坏的方向上想。
  袁振坐在客厅,思前想後给龙语发了条儿简讯:【我在赵昕家,一会儿去找你。】虽然不信龙语会动身出发去找他吧,那袁振也还是发了一个。
  不料,龙语回的飞快:【我操!】
  就这俩字儿。
  袁振晕了一下:【你难道……正去我那儿?】
  按这几个字儿的时候,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有些许窃喜。
  龙语没再回复。
  龙语当然没回──他正忙著给赵昕回。
  这事儿,简直是哭笑不得。赵昕的简讯比袁振的提前到达。
  他发过来的第一条是:【袁振过来找你了,现在正跟我家。】
  紧接著来了第二条:【如果你在去任伟家的路上,或者任伟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且,你在玩儿劈腿的话,自己掂量掂量。作男!】
  然後袁振的短信就插进来了:【我在赵昕家,一会儿去找你。】
  “我操”俩字儿,是这麽一个情况下脱手而出的。
  这情形对龙语来说,除了“我操”,没别的可以用来喟叹了。
  袁振的短信追了过来:【你难道……正去我那儿?】
  龙语好半天才发出去:【妈了个逼的,我上三环了!这就过去。】
  不是他编瞎话需要时间之类,这是实话,他就是开车在往袁振家赶,之前他的坏心情他能洞察。半天才回是因为,赵昕的电话追了过来。他得先对付赵昕。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赵昕压著嗓子问:你到底什麽一个情况?
  龙语叼著烟面带苦涩的回:你总结了啊。作呢。
  赵昕继续压著嗓子说:你还真跟袁振……
  龙语回:三言两语说不清。
  赵昕骂:我真该揭你底儿!你这没节操的混蛋!
  龙语曰:那你就不是我兄弟了。
  赵昕叹气:你怎麽能……
  龙语急著收线:挂了吧。我肯定找机会跟你说清楚。谢谢你没把我卖了。
  赵昕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你怕?这不像是你会怕的事儿吧?
  龙语把电话挂了。
  掉头开到桥下等变灯,龙语才翻看袁振的回复:【你往回开吧,慢慢来,不急。我陪一会儿赵昕再过去找你。】
  “什麽鸡巴事儿啊!”龙语趴在了方向盘上。
  一身冷汗。
  人生头一遭,为此等事冒汗。
  说真的,他不敢想,如果赵昕对袁振说:龙语去找任伟了……他将陷入何等境地。後怕。
  这不像是你会怕的事儿吧?
  可我就是他妈肝儿颤了!
  “还挺久。”
  袁振见赵昕抱著机器出来,起身,接了过去。
  “啊……赖我糊涂,连线找了半天,结果就跟盒子里。”
  接好,赵昕选了WII Sport,递了一只手柄给袁振。
  两人玩儿了起来:网球。
  傻乎乎的,然而身在游戏中的二位却浑然不觉。
  龙语把车停好,按了电梯,心情多少平复下来一些。出电梯,敲门,门一开差点儿被龙小猛扑一个跟头。
  “你个傻狗!”龙语一边换鞋一边拍打龙小猛壮硕的身躯,换来狗更加猛烈的示好。
  游戏按了暂停,赵昕进了厨房。
  袁振伸手摸了摸龙语的脑袋,龙语拍打开了。
  赵昕出来也给龙语拿了听可乐,仨人在客厅坐下来,一时间竟有些无话可说。
  还是赵昕先开了口:“让你滚,你又滚回来。真当自己是球儿了。”
  袁振不知道前因後果,不大听的懂:“嗯?他又惹你了?”
  “唉咳。”龙语点烟,“他嫌我碍事儿,妨碍他自己过性生活。诶,3P得了,准比你自慰解闷儿。也避免了由於咱俩太熟而导致的不来电。”
  赵昕的又一声“滚”之後,龙语和袁振并排站到了门外。
  龙语被袁振给了後背一下儿,心里却很踏实:这是赵昕给的一台阶。今儿也真够辛苦他了,先给了任伟一台阶,又给了袁振一台阶。这让龙语不禁去想,要是陈修杰也来参一脚,赵昕还有没有梯子可发。
  难为他了。
  “你还真是什麽话都说的出来。真可谓丧尽天良了。”一边从楼梯间下来,袁振一边说。
  “让他乐乐呗。失恋这事儿,安慰没用。你不如让他骂骂咧咧。权当是发泄了。”
  “我不觉得他失恋了。”
  “好吧,那就是伍岳失恋了。反正谁把谁甩了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琢磨著,赵昕那点儿姿色,更容易被甩。你瞅他那长不开的娃娃脸,再瞅他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柴火妞儿身材,委实没什麽美感可言。兴许哪个近视眼的蕾丝边儿喝多了能瞅上他。”
  “你嘴里还能有人话麽?”袁振停住了脚步。
  “没有。说人话,我比他难受。你让我说什麽啊?我兄弟让人蹬了?说什麽?他他妈死心塌地爱惨了那人把他给踹了?说什麽?说他神经兮兮让紧张症给害了?你他妈让我说什麽?说什麽!”龙语也停下了脚步,回头咆哮道。
  四目相对,谁都不开口了。
  “操蛋!”龙语骂了一句,将手里的烟蒂弹了出去。
  袁振下了两步台阶,揽住了龙语的肩,“走吧。”
  龙语叹了口气,“我比你著急。赵昕跟我,除了不是一妈生的,哪儿都是兄弟。我烦坏了,急死了!可只能干瞪眼。他他妈不是跟我谈恋爱,不是我把他蹬了!”
  “那你不妨想想伍岳比你还急比你还烦。”
  “我不知道丫怎麽想的,我就觉得丫操蛋!早知道他是这麽个懦夫,我他妈绝对……”
  “他爱赵昕。”
  “你知道个蛋。爱又值几个钱!”
  袁振揽著龙语一步步下台阶,并不辩解。他自认还是挺会看人的,别看和伍岳接触的没有和赵昕多,但只言片语他就明白,伍岳是爱著赵昕的。那种爱,不是流於表面的、肤浅的感情。
  到家,龙语去了卫生间冲澡,袁振靠在沙发上,犒劳两条饱受台阶折磨的腿。
  半晌,那位没吹头发,擦著就出来了,“洗不洗?”
  “我想歇一歇。”
  “你还行不行啊?不就上下个楼梯嘛!我没上没下啊?”龙语说著,跨坐在了袁振腿上。
  “你不冷啊?还不穿衣服去。小心感冒。”
  “穿了还不是得脱?要不是想著客厅开著灯容易让哪个熬夜温书的小姑娘瞅见吓坏人家,我连内裤也不穿。”
  “……”
  “别不说话啊,你找我不是想干这档子事儿啊?”
  “你……我时常想不出来,你到底是人还是禽兽。”
  “不是就说说为什麽心情不好吧。”龙语的手伸进了袁振罩衫的口袋,拿了他的烟和打火机出来,自顾自点燃了香烟。
  “我心情挺好的。”
  “那就好。你自己说好,那就是好。”龙语笑了笑。他没有逼问人的习惯。这辈子没学会。
  “我觉得吧。”袁振皱眉,“我拿你特没脾气。”
  “我拿你也挺没脾气的。你他妈不是不办那档子事儿嘛!两腿中间干嘛呢?码积木?”
  “你非光著挑战,我其实也挺无奈的。”袁振的手掌托住了龙语丰满翘挺的臀部,“我是你手下败将。”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4:09

68
  “哎呦喂!你现在什麽毛病啊你!”
  龙语被袁振按在矮桌上,不幸碰翻了一旁的酒杯。酒洒了出来,杯子在桌面上滚动。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纸巾,却被袁振按住了手腕。
  “我下面那地毯是白的。”龙语看著袁振的眼睛说。
  下一秒咒骂甭发的更为猛烈:“操你大爷的!”
  更大力气的压制让龙语整个人沁在了铺洒於桌面上的酒里。
  龙语拧了袁振的肩,想要挣脱出这片湿滑,却只令自己更加狼狈──由於他的乱扭,酒全裹在了身上。
  袁振俯身,亲吻著他的皮肤,酒气溢满了鼻腔,唇瓣沾染上了辛辣。
  渐渐的,身下的人放弃了抵抗,沈溺在温柔乡里,腿环上了他的腰。
  吻一寸寸的下滑,龙语看著袁振跪了下来,唇舌覆盖上了他潮湿的内裤。
  舌尖勾勒著两腿间那话儿的形状,嘴唇和牙齿也会从旁辅助。战栗的感觉遍布龙语全身。
  由於阴茎在挑逗下完全的勃起,内裤的束缚令人觉得压抑。龙语想要把它脱下来,却遭到了勃起之物的妨碍。怎麽扯都让人觉得蹩脚。
  袁振的麽指顺著内裤的底围钻了进去,深入几下就碰到了龙语股缝间的私处。龙语分开腿,令那外来者可以更加顺畅。
  摩挲、挤压、一点点刮弄,继而是稍显粗鲁的入侵。
  “轻点儿,不舒服。”
  “脚再张开啊。”
  “背疼!硌死我了!”
  “那换到床上?”
  “……麻烦。刚才去拉窗帘儿就够麻烦了!这还得中场换地儿!”
  “你是变相央求我抱你麽?”
  袁振对於自己会被踢开一点儿不吃惊。他看著龙语起来,先是怒不可遏的脱了内裤,而後朝著卧室走去。
  袁振从身後追上他、凑过去,龙语的回抱还算热情。
  吻很浓烈,接吻的彼此都有些呼吸不顺畅,这却异常的焚烧欲火。
  袁振的手指再摸上龙语股缝间的那一处,身下的人开腔儿了,“你能不那麽著急吗?给我口儿。”
  其实他委实很有气势,甭管在床上充当哪一方也有气势。不容反对的命令。
  袁振看著龙语站了起来,挺出了腰,对他勾勾手指。
  其实淫荡没什麽不好。至少它诚实。
  那话儿鼓胀著插入了他的口中,咄咄逼人的架势,袁振并不能完全将其含住,於是手也要配合著。津液顺著阴茎淌到阴囊处,整个会阴部分都湿漉漉的。龙语喘息著、闷哼著,还要兼带的调戏袁振。诸如:好吃吧。是不是让你特兴奋?犒赏犒赏你?这麽说著,他还会用脚拨弄袁振的下体。
  你很嚣张嘛。
  袁振不想跟他拌嘴,既然是床笫之事,那就床上解决吧。
  这一次手指是很顺利没入的,内壁很光滑、温暖。
  “嘿,你……”
  龙语晃了晃,手抓住了袁振的肩,恶意的将阴茎往他口中更深的顶了顶。
  来比比看,谁更撑不住。
  然而……
  战败的是龙语,袁振的手指由一根增加为两根,没入的深度也由浅入深,疼痛与战栗交加弄得他的腿越来越使不上劲儿。塌下身子,一点点跪下,胸前的小颗粒又被人戏谑了去。
  “你要弄死我啊!”龙语算是投降了。
  他吻住了袁振,一条胳膊缠绕上了他的脖颈。
  “你伺候我,倒是比我还兴奋。”手掌包裹住袁振的那话儿,龙语咬著袁振的耳垂在他耳边呢喃。
  “谁让你这麽淫荡呢。”
  “你不是也享受的乐此不疲吗?想操我吧?这话儿蠢蠢欲动的。”
  “我觉得你不说话,比较好……”
  “不说话吗?”龙语笑了笑,指尖擦过了袁振那话儿渗出爱液的顶端,而後戏谑的抚弄上了他胸前的小小凸起。
  他如愿让他发狂了,袁振也因此换来龙语的冷嘲热讽。
  想要躺下,却被袁振制止,他令他趴了下来,手分开了他的臀瓣。
  舌尖舔舐著甬道的入口,龙语似是有些排斥这个姿势,不满的嘟囔:“你这得算蓄意报复吧?这麽玩儿我有意思?”
  “不舒服吗?”
  “不舒服。趴著我什麽都看不见,半点儿不兴奋。”
  “那麽这样呢?”
  那声浪叫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冒头的,舌尖的抵入让龙语全身一阵战栗。
  “操的!!”龙语的脸贴在了床单上,不是他撑不住身体,是脸热的他难受。一想到两人目前的姿势与所处地位,那脸就不禁要更热几分。
  这是什麽情绪?羞愧麽?他可不具备羞耻心。
  大抵,还是让男人亵玩这一角色略微有损他的自尊心吧。活这麽多年,从没擅长过这一方之角色──被人控制、受人摆布。可如今这个男人却让他甘愿为之。不能否认,袁振令他很舒服,他给了他别人不曾给予的快感。
  舌尖也好,手指也罢,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讨好都令他臣服。
  他开始贪恋这种快感:手指在体内蠕动,阴囊时不时被人衔在口中,舌尖偶尔扫过背脊,亦或阴茎被湿润的口腔所包裹。
  他快把他搞疯了,甚至让他疯癫到,渴望袁振闯入他的身体。令他疼、令他激动。
  将床头柜抽屉里的润滑剂扔给袁振,龙语算是做出了暗示。
  袁振的那话儿顶住了甬道的入口,他伏在他耳畔轻声说:“套子也递给我。”这麽呢喃的同时,他的唇摩擦著他的耳垂,轻轻吹气。
  “无所谓吧。”龙语感受著袁振的龟头摩擦著他身後的那个入口。
  “你说无所谓就无所谓。”
  袁振直起了腰,一边把润滑剂涂抹在阴茎上,一边挤出一些送入那软软的洞口里。一挺身,他从後方侵入了龙语。
  龙语的小臂抵在床铺上,身後的冲击令他发疼,他却不怎麽出声。
  阴茎由於这种不适感软了下来,袁振缓缓的动著,左手摸过去握住了龙语的那话儿。
  最开始的憋闷感过去,龙语开始觉得刺激。他不叫床,却也并非一声不吭,他会说“再快一点儿”、“爽”、亦或是“就是那里”之类。这是他的表达方式,直白而毫不遮掩。
  袁振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并全盘接受了龙语的方式。仿佛跟他交欢,才是真正的淋漓尽致。不是想要比较,然而,景燃的矜持与龙语的放荡,显然後者更令人买账。
  他应该是顶上了他最敏感的那一处,他听著他的污言秽语,他感觉到他包裹著他那话儿的手掌愈发湿润起来,他听到他哑著嗓子说,我要射了,让我更爽点儿。
  甬道的骤然收紧令袁振愉悦,也令他更加凶悍的顶撞起来。
  快要射精的时候,由於没戴套子,袁振抽了出来,龙语凑过去,用舌头和嘴巴继续取悦他。
  男人委实是视觉的动物,你看著他那挑逗的眼神就更加把持不住了。
  他实在很知道如何取悦於男人。
  ──────────────────────────────呐,不知道明天专栏是不是还存在。更新早一些贴。当然哈,这不是最後的福利^_^下周当然还是周一到周五日更!贴在哪里还尚且不知,不过关注贴吧就可以了!
  昨天又写了申诉信,俨然很努力!
  从起床到现在,一直在听cat stevens的这首《father&son》。到今天,终於知道为什麽那天熊哥哥一定拉我再看一次《海盗电台》,为什麽执著的让我看沈船的场景,为什麽偏执的一遍一遍的给我这首歌。
  注满水的船舱,不能带走的唱片,不放手也必须要放手。人才是最重要的。
  船可以沈,唱片可以丢,设备可以全部被淹没,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爱音乐的心便在,未来也就存在。
  船沈了,一个时代结束了,但,音乐还在,精神不灭,新时代正在到来。
  牛逼伟大的精神传达。
  最後,将这首歌送给大家:
  Father and Son父与子It’s not time to make a change现在还不是做出改变的时候Just relax--take it easy请放松点吧,别紧张You’re still young--that’s your fault你还是太年轻了,那是你的命门here’s so much you have to know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Find a girl, settle down找个女孩安定下来,不再浪迹天涯If you want, you can marry如果你想,那麽你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Look at me--I am old看著我,我已逐渐老去But I’m happy但我却很活得很开心I was once like you are now我也曾像你这样年轻过And I know that it’s not easy而且我知道那并不容易o become when you’ve found当你发觉外头有些奇妙的事情时Something going on务必保持冷静But take your time--think a lot凡事三思而後行hink of everthing you’ve got思考你所拥有的一切For you will still be here tomorrow因为明天你的人依然会在这儿But your dreams may not……
  而你的梦想却并非如此……
  How can I try to explain?我该怎麽和你解释呢?
  When I do--it turns away again事实总是和意愿背道而驰And it’s always been the same历史不断犯著相似的错误Same old story同样的故事正在发生From the moment I could talk此时此刻我应该教导你I was ordered to listen我也应该去聆听你的倾述Now there’s a way, and I know可我知道那不是最好的方式hat I have to go away我要离开你的生活I know, I have to go……
  是的,我必须走……
  It’s not time to make a change现在还不是做出改变的时候Just sit down请坐下and take it slowly慢慢去找出解决的办法You’re still young--that’s your fault你还是太年轻了,那是你的缺点here’s so much you have to go through你还需要经历更多风雨的洗礼Find a girl, settle down找个女孩安定下来,不再居无定所If you want, you can marry如果你想,那麽你可以享受婚姻的幸福Look at me--I am old看著我,我已垂垂老矣But I’m happy但我依然为你感到欣慰All the times, that I’ve cried多少次我曾独自泪流Keeping all the things I knew inside将这所有的一切深藏心底And it’s hard这是很不容易的But it’s harder to ignore it但更难的是要对它视而不见If they were right--I’d agree如果那是对的,我将支持你的决定But it’s them--they know但你知道,那始终不是我的想法Not me. Now there’s a way, and I know但现在我知道该怎麽做了hat I have to go away我会离开你的生活,让你自己去闯荡I know, I have to go.
  是的,我该走了……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4:18

69
  情事落幕,两人一起冲了澡,由于袁振留宿,卧室的门龙语没有关,床头灯也亮着,说了一会儿话,袁振就睡着了。
  龙语点了一支烟,翻看着床头置物架上那本尚未看完的书,却有些静不下心来。
  斜眼看看身旁睡着的袁振,龙语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跟他做爱会那么疯。舒服到忘乎所以。就算是服侍他,也让他兴奋的不行。且,不仅仅是皮囊,就连心都跟着愉悦、畅快。实在令人迫不及待。就连戴套儿的时间似乎都折磨人。他不是一个兴头上就会忽略安全措施的人,但跟袁振,十次有八次什么措施都不会采取。大概,潜意识里,就觉得这男人干净吧。也没什么别的解释了。
  他就是让他安心,他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思维是跳跃式行进的,这会儿,猛地就跳到了现状上。
  他折在袁振这儿了,却还是过他熟悉的寻欢作乐的生活。这可得怎么办?放眼望去,家里倒是半点儿没有任伟或谁谁谁的东西,因为他特别讨厌别人把东西塞进他的家。那是一种对他权威的挑战,令他厌恶。好,可以不留痕迹,然而,他却还是会有些惴惴不安。譬如今天袁振的忽然来访,譬如很可能从赵昕嘴里流出的真相。
  万一,袁振发现了……他们又将如何?
  以他对他的了解,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
  对,他不愿因此而失去袁振。
  那么,要改变吗?不想改变,也没自信可以改变。
  龙语的思维再度跳跃,跳到了那天他与袁振哥哥的通话上。显然,他的冒然致电令对方错愕。但也许是自己表达够诚恳,也许是当哥哥的格外在意弟弟,他还是开诚布公的与他详谈了。
  袁振的幽闭恐惧症,就像心理医师所推测的那般,源自于一次意外事故。这一点,袁振的兄长对龙语全盘托出。他的声音沉稳,但叙述过程中,大段大段的语气空白不免令人内心翻江倒海。
  那是一次没有归途的旅程,当然没人能提前知晓。袁振的父母为了洽谈酒场的销售渠道,不得不前往大型的城镇。当时由于袁振正发水痘接近痊愈,母亲怕他没人管束而抓挠,就将他带在了身旁,结果,回来的时候,长途巴士出了意外。大雨导致车在转弯处冲出了护栏,巴士疯狂的坠落了下去。
  一时间,数人丧命,垂死挣扎的人们争先恐后的向车外趴。袁振被母亲抱在怀中,等到恢复知觉,父母早已离开人世,暴动的幸存者争相推搡,小小的孩子被困在了巴士翻倒的车厢里,腿被座椅压着,如何呼喊也没有人前来搭救。留给他的是夜幕里漆黑一片、充满死尸的车厢。小小的男孩儿始终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始终卖力的呼喊,他想活下来。
  救援队迟迟赶到,已经是一天半之后。他们将他救出来时,袁振已经神志不清。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永久性的阴霾。肉体上的伤痛容易平复,精神上的创口却始终不见痊愈。很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是谁,袁振都不开口说话。
  袁振哥哥毫无办法,又要处理父母的后事,又要照料这般的弟弟,父母留下的酒厂也是一团乱麻。那一年,他也才仅仅十九岁。
  深山,医院都要走几十里山路,医疗条件差,幸而巴士公司对这一事件负责,袁振后来又被转去了呼市的医院。
  那时候也没有心理治疗一说,来给看病的是精神科医生。最后所采取的措施便是药物性的强制矫正记忆……
  兄弟俩回乡后,乡民都善解人意,谁也不提及这场惨剧。几年后,袁振哥哥将酒厂经营的颇见起色,后来带他离开了故乡,前往了包头。
  幽闭恐惧症一词,袁振哥哥并不熟悉,但他熟悉袁振的恐惧之源,那导致他睡觉不能关灯、狭小的房间不能关门,等等、等等。
  于是,对于是否为治愈幽闭恐惧症而揭开过往残酷的记忆,袁振哥哥也无法定夺。
  他只会感谢龙语对他弟弟的关怀,感谢他为他做出的帮助。
  隐隐的,龙语悟透了袁振哥哥的言外之意:他就这样生活下去,也并非不可,害怕黑暗或狭窄的空间,总好过再回到不堪承受的记忆中去。
  挂了电话之后,龙语想了很久。他决定结束袁振的治疗。如果深爱他的人决定是这般,他无权去推翻。
  靠在床头许久,书没能翻看两页。龙语又看了看袁振,他想,他今天会过来,大抵也是由于明天是例行的看诊时间。该对他怎么说呢?
  龙语躺了下去,拉紧被子,望着天花板发呆。
  放弃真的更好吗?
  入睡很难,龙语便就下了床,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口一口的啖着,酒精顺着血液渗透全身、蒸腾。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颓然的发现,此时此刻,他想的都是袁振的事。
  一杯酒很快下肚,再斟上另一杯。如此反复循环,却还是全无睡意。
  深夜并没有什么可看的节目,龙语就随手放了张唱片,自己与自己喝酒。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惨叫吓得龙语掉了手中的酒杯。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看见袁振浑身汗涔涔的坐着,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嘴唇有些颤抖。
  “怎么了?”龙语上了床,揽过了袁振的肩。
  袁振不说话,也不改变姿势,良久才知道将脸贴在龙语的肩上。
  “做恶梦了?”龙语轻抚着袁振的背,试图帮他缓解过于紧张的情绪。
  “我不记得了……”
  “啊?”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做噩梦了,肯定是,但回想不出梦到了什么。黑漆漆、喊声、甜腥味……”
  “你靠一会儿。”龙语说着,扶着袁振半靠在床头上,“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你浑身都是汗。”
  洗了条热毛巾回来,龙语也给袁倒了一杯酒,浅浅一个杯底而已并不多。他给他擦着虚汗,看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我吵醒你了吧?”袁振将酒杯放到床头柜上,按住了龙语的手。
  “我还没睡。”
  “还没睡?”袁振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五点零五。
  龙语自知失言,“不是,说错了。睡了,后来起来去厕所,听见你喊来着。”
  “你身上有酒味。”
  “……”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让你睡不着?”袁振轻轻吻了吻龙语的唇。
  “你当你种马啊。躺下,再睡会儿吧。天都没亮呢。”
  袁振有些冷,确实也很疲惫,便就躺了下去。
  龙语往过拉了拉他,“到我这边儿来吧,你那边儿都是汗。”
  “不用。多挤啊,你更没法睡了。”
  “我不怕挤。”
  龙语说着,伸出手臂环住了袁振,并拉过他的手,让他也拥住他。
  真是见了鬼的,他什么时候变这么体贴一人。怎么,就是这么放不下他!你丨他妈当鸡丨巴浪子啊!这像浪子啊?
  自己对自己的谩骂,颇有些自嘲的味道。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龙语的手抚摸着袁振光洁的皮肤,袁振贴着龙语,唇不禁轻轻的去亲吻他。
  这会儿龙语终于有点儿困了。临睡前,他想,还是让心理治疗停下来吧。这不同于别的,是一场黑暗的梦魇。既然有人将它封闭起来,那谁也不要再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也许就像袁振哥哥的意思,聊胜于无。
  大城市有许多高科技,但它解决不了小城镇的问题。保守并非消极。就算他有幽闭恐惧症,他也快乐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何必强行矫正?不过是你自己神经过敏。就算总是原地踏步,也有方法看到整个世界。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9:11

70
  袁振八点多一点儿就醒了,身旁的龙语睡的很沉。
  是不是要起床成了一个问题,他怕吵醒他。却又觉得如果现在叫醒他,倒是可以帮助他至少今晚规律的睡眠。
  难以抉择。
  试着推推龙语,那人毫无反应。
  罢了。
  袁振半坐了起来,床头置物架上那本打开倒扣着的书吸引了他的目光——《西洋哲学—祁克果》。
  袁振伸手拿过来,随手翻到一页,看到这样一段话:无聊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众神因为无聊创造了人类,神和人一起无聊;亚当因为无聊创造了夏娃,男女一起无聊;然后是亚当与夏娃又与该隐和亚伯一家无聊……
  他都在看些什么书啊。
  再往后翻到龙语扣着的那页,又看到了这样一段:啊,而且,我个人认为,在世间所有万物之中,与人类最为恐惧的疾病与悲惨相比起来,更让他们恐惧的表现是将疾病与悲惨隐藏起来的行为。这不是指已患上疾病之人想要隐藏且事实上也已经成功隐藏其得病的事实之事;也不是指已患上疾病之人不让任何一个人发现他们患上疾病的事实而暗中隐秘地生活在人群之中之事。我所指的并不是这些。我所指的是那些已经患上疾病的人却在本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成功的隐藏在人群之中之事。
  头大。
  袁振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合上书,再去看睡着的龙语,袁振稍微有些肃然起敬。
  他有正经的时候。且,正经起来,还鲜少有人能企及。这就是这人的绝妙之处:或者大隐于市,或者世俗到底。
  想到这里,袁振不免回味起龙语正经的模样。说来,也挺让人不可思议的。他常常在笔记本电脑前面一坐就是十来个钟头,不吃不睡,手若不是在敲打键盘,就是在查阅资料。在此期间他抽烟、喝酒,皱眉或扯东西。他不会去注意周遭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什么,仿佛一切都与之无关。
  是个挺执着的人。也是个很认真的人。更加是个超脱于现实之外的人。
  难以理解的人。
  搞不好该去做心理咨询的是他吧?多少有些双重人格。
  动作尽量轻微的下了床,袁振拾起了扔在地上的裤子,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天气已经很冷了,但供暖期尚未到来。该说,这是一段最难熬的时光。
  叼着烟穿好衣服,袁振出了卧室,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晒了进来,带来丝丝暖意。
  想喝茶,但这厮家里除了酒找出的第二样东西是速溶咖啡。
  咖啡就咖啡吧。袁振无奈。烧水的水壶遍寻不见,他索性端着杯子去了饮水机处。
  在沙发上坐下来,袁振无所事事的打量着龙语的房子,他发现并非他的错觉,这个家就是特别没人气。很整洁,但整洁的特别刻意。他敢打赌这屋子不是龙语自己动手收拾的,他对这个极不在行,他的拿手之举是把一间整洁的屋子搞乱。
  接下来,干嘛?
  枯坐着等龙语睡醒?
  那太折磨人。
  回去?
  是不是不大礼貌?
  袁振发愁上了。
  思来想去,怎么好像都不合适。
  今天是周五,下午是例行的看诊时间。但按龙语这个睡法,估计能逃此一劫。对,袁振不想去看心理医生。非常不想。遭罪。
  你看,昨天又发了噩梦。
  去看看赵昕吧。袁振忽然想到。龙语昨天折返回来够快,他并没有跟赵昕说上几句话。
  洗了杯子简单清理了一下客厅,袁振留了张便条跨出了龙语家的玄关。
  赵昕的店面特别整洁,整洁到不像一家车行。估计每个登门的顾客都有此感觉。由此,袁振又想了想龙语家,也有一种洁癖感。
  从后门进去,伙计告诉他赵昕在斜对角的修理间。袁振摸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赵昕。确切来说,是赵昕的胸口以下。胸口到头这个部分都在机车下面。
  “忙呢?”
  赵昕听见这声,从千斤顶架着的机车下滑了出来,“呃,你怎么来了?”
  “没事,随便看看。你忙。”
  “不算忙,小Case。龙语也来了?”
  “他还在睡。”
  “唉咳。能想到。”赵昕笑了。
  “生意还挺好的?”
  “还行吧。”
  “我看几个伙计都挺忙。”
  “哦哦,嗯。”
  “老板也得干活儿,生意应该不错。”
  “不是的。”赵昕又钻了回去,“我一般不干什么,只有机车改装会下手。多是一些比赛的车,就那种你知道,年轻人喜欢但政丨府不喜欢的比赛。”
  “哈哈。”
  “今天不用上班吗?”赵昕一边干活儿一边与袁振闲聊。
  “我那儿啊?去不去都没所谓。”
  “挺好挺好,不受累。”
  “我特别奇怪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干净。”
  “干净?”
  “或者说整洁?也特别有条理吧。看起来不像机械油乎乎的地方。”袁振说着,走到了墙的一侧,各种工具码放的整齐有序,弄成这样你都得承认它们有些装饰效果了。
  “哦哦,我有点儿洁癖。这个也挺让伙计们头大的。嘿嘿。”
  “还真是洁癖啊……”袁振摸了摸下巴。
  “嗯啊,挺麻烦的。可能是小时候住院了很久吧,也说不上为什么。”
  “住院?”
  “对,那时候心脏不太好。”
  “怪不得呢。”袁振抓了抓头,想起了伍岳曾说:我想要不是他身体条件不允许,他也会是一个出色的赛手。
  “嗯?”
  “我说怪不得有些洁癖。”袁振这时候不想跟赵昕提及伍岳,不想令他不开心,“我看龙语家也是被收拾的……很有特点。”
  “哈哈哈,是嘛。可能是由于我喜欢那么打扫吧,钟点工去了也会按照那个标准来。”
  “挺好的,洁癖只要不过分,也是优点。要不按照龙语那性格,再没人管,家里不定得邋遢成什么样。”
  “他没你想的那么糟啦,其实很爱干净。乱一些他不在乎,但是脏他自己会硌应。啊说到这个,我有没有给你讲过他……”赵昕是忽然住嘴的。
  “嗯?”袁振还在想赵昕说的很对,公平来讲,龙语很爱干净,从他换衣服那么勤就能看出来。
  “没,没什么。”
  “你要说什么就说,怎么话说一半?”
  “我还没适应你俩在谈朋友,那个笑话不宜……”赵昕苦脸。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唉。
  “你反而勾起我的好奇心了。”袁振在赵昕身边蹲了下来。
  “……那就当笑话听?”
  “先看看好笑不好笑喽。”
  “非常……噗哈哈哈……好笑!”
  “洗耳恭听。”
  “诶。”赵昕探出了头,看着袁振,“你知道龙语是什么样的人吧?”
  “我总结总结?”
  赵昕做了个请的手势。
  “酗酒、好赌、乱丨交……”
  “可以打住了,再说下去我会觉得你比我还了解他。”
  “行吧。”
  “这个事儿搞笑在……呐,从头说。某天。龙语大半夜的电我,说他痒痒,就是那儿痒,你知道吧?”
  “嗯。”
  “那他很惜命嘛,就说唉赵昕我是不是得嘛病了。”
  “你该说他惜命根子。”
  “噗……我挺气嘛,就说:还用想吗?一定是!你这人根本就没节操,喝醉了又随便什么人都上,性病还是小,搞不好你艾滋!我先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又极尽刻薄损了他一通,最后狠狠吓唬他收线。然后好几天都没他消息。正想说是不是真怎么了……晚上他就电我,扯着嗓子喊:赵昕你混蛋王八蛋,你害得老子去看病不说,还做了HIV检测,你妈的,老子居然是出湿疹!”
  “噗……哈哈哈哈……”
  赵昕乐得手里的扳手都掉了,袁振也笑得前仰后合。
  俩人乐了好久,赵昕索性滑了出来,蹲下,继续乐,一边乐一边说:“这个是系列三部曲。刚刚那个是一,还有二和三。”
  “继续继续。”
  “二就更逗了!也是某天,他电我,说某部位很异常。用他的描述就是又红又紫。我问他干嘛了,他说他喝多了不记得了,大概就是做的太猛了。呐,我说让他休息禁欲一下,他说已经三天了,还是又红又紫。于是我就陪他去医院嘛。去了就挂了号,我在外面等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来。再等,就听见了诊室内似乎有咆哮。我就赶忙进去,正看他气冲冲出来。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我就陪他去划价拿药,后来上了车,他才骂骂咧咧说开。他说医生就是个傻×。我问你为什么这么说。他说:我就给他描述症状,傻×医生就会说三个字——不对头,说来说去怎么都说不像是由于做爱导致的损伤。我就特别纠正他,我是跟男的做,会不会那儿太紧了闹的,结果那傻×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里是被板儿砖拍的,会不会是你喝太多记不住被人拍了呢。”
  “噗……哈哈哈哈哈……”
  两人又是爆笑。
  “后……后来呢?到底怎么回事呢?”袁振捂着肚子问。
  “后来就成了……噗哈哈哈……悬案!因为那个医生就是给他开的外用药嘛,坚持认为是板儿砖造成的。哈哈哈……他就坚持擦,居然就好了……噗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三部曲之三!”赵昕的肚子笑得疼死了,还要坚持说。
  “其三是更可乐吗?”
  “呐,更可乐!”赵昕顺了顺气,继续说:“三部曲之三是,某天他又被某部位困扰,又是痒痒的,抓了会疼。于是又去看医生。”
  “不是三次看的都是一个医生吧?哈哈哈哈……”
  “不是不是,他每次都换医院。这人看谁都是庸医,也不想想正经人谁去看那种病!呐,这次去看,人家说他是阴虱。他问是湿疹对么?医生摇头,说,不是,阴虱。不是湿润的湿,是虱子的虱。这个不是很麻烦,但是要把毛全部剃掉。他死也不干,可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于是,无论他如何反抗,还是被剃了一个干净。拜这个所赐,他创了一个记录,那就是居然禁欲了一个月!因为他死也不想脱了裤子被人看见他……噗哈哈哈……如同……噗哈哈……小男生一般的***……噗哈哈哈……”
  两人委实乐疯了。乐到最后,赵昕洗手都浑身哆嗦。
  袁振不得不点烟以制止嘴唇的不合拢。
  “诶,谢谢你。”赵昕好容易停住了笑,一边洗手一边说。
  “嗯?”袁振有些不明所以。
  “我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再回来,朋友少的很。除了龙语,也就是几个玩儿车的男孩儿,但他们不常过来。你能陪我说会儿话,我特开心。”
  “呵呵……”袁振意识到气氛一下有些伤感。
  “其实我真不该拿龙语取乐,不太厚道。你又跟他……唉,说这些其实很不应该。”
  “你都说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但他不是坏人。啊,坏人跟这个不沾边儿。该说,他不是花丨花公子,他从来不屑于骗谁的感情,他对谁也没有蜜语甜言,对谁也没有承诺,真的是……挺坦白的,我就是这样,爱来不来。能接受这样的我,那么好,一起寻欢作乐。他不负责,也不要求甚至反感别人对他负责。”
  “我知道。”袁振吐出了一口烟。
  赵昕擦干了手,回身看着袁振:“但他不是没有感情。至少,我觉得,他对你……不一样。我隐隐就觉得,他也许喜欢你,问他他又不承认。结果昨天……唉,托他的福,我一晚上都在想你俩的事。要说,我真想劝你躲开他。”
  “呵。”
  “少年时代没有达成的心愿在成年以后总是耿耿于怀。龙语的感情付出的太早,太多,到后来,好像就……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或许明白吧。”
  “我不是为他开脱,也不是袒护他。但我了解他,一旦你碰到了他的内心,他或者躲,或者陷。”
  “……”
  “所以,我认为,他对你动感情了。因为他逃过,可惜,没能逃开。”
  “是吗?”
  “你觉得呢?呵呵。所以喽,给他一点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改变改变他历来所坚持的东西吧。”赵昕笑了笑,“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觉得惊讶。你还真不是……他的口味。破天荒了。”
  袁振摊手。
  “不过我想,就因为不是,才对吧。他所需要的,应该也许大概就是……你这样的男人。”
  “哪样?”
  “你说哪样?”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9:20

71
  龙语一觉醒来,精神饱满。身上肌肉多少还有些酸疼,但处于可接受范围之内。点上烟下了床去洗手间,他才意识过来——少了一大活人。
  怎么意识过来的呢?
  家里有人收拾过。
  一边儿撒尿龙语一边皱眉,这家伙居然如此嚣张!要知道,他最烦别人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擅自规整屋子,当属这一范畴。当初寄人篱下不算。
  洗漱出来看见了客厅茶几上压在玻璃杯下的便条:【我去赵昕那里了。】
  事儿逼。龙语骂了一句话,拿过了手丨机。
  “哪儿呢?”电丨话接通,龙语吐出一口烟,问。
  “打台球儿呢。”赵昕那边儿听着有些吵。
  “操……大下午,几点去的啊?”龙语看了看客厅的挂表,16:44。
  “中午吃了饭就来了。诶,你又刚睡醒啊?”
  “不然你以为呢。是咱门口儿那家儿吗?”
  “废话。”
  “给我点盘儿饺子,猪肉白菜的。”
  “你怎么老把人家这儿当饭馆儿啊!”
  “我早跟他们老板建议过了,台球厅关了吧,开个饺子馆儿准火。诶,操,你怎么不说他们家这么个性卖饺子啊!”
  赵昕把电丨话挂了,龙语对着忙音干瞪眼。
  手丨机有未接电丨话,过滤一遍龙语一个个回拨。一边讲电丨话,一边选衣服,一边穿。他是出了电梯才给邹医生打过去的:道歉,且,告知他决定暂时停止看诊,如若恢复会提前预约时间。寒暄几句挂了电丨话,龙语叹了口气。
  任伟没来电丨话,倒是发过几条短信。他看了看,什么也不想回,便就决定不回了。
  蹓跶到台球厅,推门进去,没几桌人。袁振跟赵昕选了一张旮旯的案子。赵昕正跟那儿比划,怎么也下不去杆儿。
  “我就他妈说你废物吧。”龙语走了过去,脱了外套往椅子上一扔,从身后环住了赵昕,“腰,腰低点儿,你丫撅着屁股发情呐。”
  赵昕气得五官纠结拿胳膊肘儿顶他。
  “你执拗个蛋啊!胳膊,抬起来一点儿。”
  杆儿推了出去,绿色的球落袋。
  袁振撑着案子瞧着他们俩,你还别说,其实挺般配。
  始终,在袁振看来,他们两人之间,总有一种暧昧荡漾。
  “嘿,你朝哪儿去啊你!”龙语把赵昕拽了回来,“那球儿可能进去嘛!诶你自己说说,多少年了,你怎么就不长进呢?”
  “躲开躲开,边儿待着去!”赵昕脸上挂不住了。
  “他输你多少盘儿了?”龙语看向袁振。
  “你太烦人了你!”赵昕不顾龙语劝阻,还是朝着那个不大有可能进的球儿发起了进攻。
  结果可想而知。
  “都赖你!”赵昕拿着球杆捅龙语。
  “我他妈告没告诉你绝逼进不去啊?”
  “明明能进去!就是你咒的!”
  “你还真是……搽粉上吊,死要面子。”
  龙语不理赵昕捅他,点了烟看着袁振,只见这位手起杆落,漂亮的很。
  “我算看出来了,你是生生折磨袁振一下午。个臭球儿篓子!嘿!别抡杆儿了!”龙语抓住了赵昕的手腕,往后别他的手,“找我治你呢吧?”龙语嘿嘿乐,可惜没能乐几秒钟,“哎呦喂!”
  袁振的球杆敲上了他的头。
  “嘿,你们俩……串通一气了!”
  “饺子来喽。”小姐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过来。
  “吃你的去吧。”袁振扒拉了龙语脑袋一把。
  “你不尝尝?倍儿香!”
  “我们都还想吃晚饭呢。”赵昕白他。
  “随便。我自己个儿享受。”
  刚吃了几个,赵昕跟龙语旁边儿坐了下来,伸手捏了一个。
  “你丫不是吃晚饭吗?”
  “别招我,惹急了我全吃,反正我点的。”
  “我哪儿敢招你啊,你什么角色我什么角色啊。”
  “你说袁振哪根儿筋儿搭错了愣看上你。”赵昕又捏了个饺子,到龙语的碗里沾了点儿醋,一口吞进去:“真香。”
  “呦嗬,你觉得他好啊?好领走。”
  “你说的?”
  “嗯我说的。”
  “没心没肺!”
  “你今儿刚认识我啊?我对兄弟向来阔绰,喜欢哪个领走哪个。”
  “少废话!”赵昕瞄了眼袁振,他正聚精会神的对付黑8,“任伟你差不多断了吧,听见没?你这至少是对人家负责。”
  “干嘛啊?”
  “找时间我再跟你说!”
  袁振往这边儿来,赵昕起身,往案子去了。
  “吃么?”龙语递了一次性筷子给袁振。
  袁振倒是拿过了他手里那双,夹起一个饺子,沾沾醋,吃了。
  “我怎么净认识贱逼了。”
  “挺香。”袁振把筷子递回了龙语。
  本想见面儿就骂他一顿,告诉他以后少乱动他东西,可这会儿,真对着袁振,龙语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我今天……”袁振摸出了烟盒儿,点烟,“没去看诊。”
  “必然啊,你又没分身术。总不能你来个人体切割,半拉打球半拉看病去吧。”
  袁振本就有点儿内疚,被他这么一说更打蔫儿了。
  “不去甭去了,我起来看见邹医生电丨话我了,我给他回过去,告诉他,以后不去了。”
  “急了?”袁振看着龙语。
  “你觉得受罪,不看也罢。我有什么急的。”
  “我听着像气话。”
  “那绝逼你多心了。不看就不看吧,又不影响你吃饭睡觉的。”
  赵昕摆了半天姿势,找了好几个位置,其实心思不在眼前的球儿上,在袁振和龙语身上。他俩之间那股子亲密劲儿,真是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显。
  袁振是个好人。这是百分之一百赵昕确定的。
  龙语是个坏蛋。这也是百分之一百赵昕确定的。
  赵昕就在想,如果……龙语跟袁振也耍混蛋,大抵他就会失去袁振这个朋友。虽说不是透过龙语认识,可……
  袁振真的很不错,譬如今天,陪他说话、陪他打球,扫兴的话能规避就规避。
  “你磨洋工呢吧?”龙语起来了,冲着赵昕就去了。
  “你陪他打吧。”袁振叫住了龙语,把立在一旁的球杆递给了他。
  “你也够孙子的!黑8捅那么一个傻丨逼地方儿,你把杆儿给我了。”
  “这不是听闻你大师嘛。”
  “滚蛋。”
  看着两人打球,袁振便就坐在椅子上歇着,抽烟。
  他不是一个特能安慰人的主儿,也知道赵昕挺腻烦别人泛滥的安慰,于是就选择陪他说说话、玩儿会儿,分分神。
  当然,雷也是会在无意间踩到。
  譬如,中午吃饭前,有人来取改装好的车,赵昕与人闲谈了一会儿,送走这位,喊袁振一起吃饭,袁振无所事事,正翻那本厚厚的外文书。伍岳写的那本。赵昕冷不丁这么一回来,藏也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袁振只能特二寡的曰:“真厚,我还看的不怎么全懂。”
  赵昕噗嗤笑了:“很多专业术语的缘故吧。”
  袁振正飞速的转着脑子想怎么转话题,赵昕却顺着说了下去:“他从小在国外,其实英文更顺手。”
  袁振只得往下接:“荷兰吗?”
  据龙语所说伍岳是飞去了荷兰。
  “嗯是。”,赵昕点了点头。
  “陪陪父母也挺好的。”袁振抓头。
  赵昕笑了笑说:“他是单亲,跟他妈妈关系也不好。回去是朋友大多在那边儿。”
  “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袁振愣把话题转了——实在没办法了。赵昕眼底流露出的悲伤令人不知所措。
  赵昕倒是也配合,想来不希望低气压袭来,笑着说:“好久没见小闫了。”
  “可不是嘛。”
  话题顺着就下去了。
  “发什么呆呐?”
  球杆捅过来,袁振一愣,接着就看见自己的线衣上一片蓝。
  “你……”
  怎么会看上他呢。袁振捂脸。
  “来呀,切一盘儿,让我领教领教你实力。”龙语叼着烟,笑得嚣张。
  “志在必得嘛。”袁振起了身,接过了赵昕递过来的球杆。
  “说不好。”
  他的舌头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害得袁振胯下跳了跳。
  是他太妖孽啊,还是我越来越没定力?
  郁闷了。
  “晚上咱吃火锅儿吧!”看了一会儿,赵昕蹓跶过来,征求大家意见,“天儿凉了。火锅吃着还方便。”
  “行。”袁振起杆。计算机没关,他惦记着呢,但图一个让赵昕开心,那就开着去吧。
  “我没意见,吃什么都行。”龙语将烟蒂碾灭。
  “那你俩玩儿吧,我先回去,买菜买肉。”
  “一起吧。”袁振看向赵昕。
  “不用,我自己去方便。这会儿的超市,也就能停机车。”
  赵昕走了,袁振还张望着他的背影儿。
  “诶你是不是看上赵小0了?”龙语瞄着球儿,不看袁振。
  “我特佩服你是什么话都敢说。”
  “嘴长我身上,我可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你不是吃醋了吧?”
  龙语一愣,继而,回嘴:“你自我感觉真良好。”
  “嗯,我承认我有点自恋。”
  “你要看上你追,你俩能配套,上下不打架。”
  “我是觉得他心情还是很低落。”
  “是啊,看着咱俩,人家嫌自己亮。”
  袁振看了看龙语,他正对付下一个球。他俩果然很心灵相通。
  “这个傻丨逼伍岳。屁孩子。”龙语骂着,将球准确击入。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9:33

72
  Pub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喧腾,女孩儿们浓妆艳抹,男孩儿们奇装异服,你似乎听不清身边人在说什么,又似乎耳朵里塞满了别人的话语,这是由于每个人都在扯着嗓子说话。
  龙语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除了喝酒也找不到别的事可做。
  有姑娘跟他搭讪,圆脸大眼睛,可爱的模样,她借了他的打火机,胸脯若有若无的蹭着他的手臂。
  他时常被姑娘搭讪,对于这点龙语早已经习以为常。不管他相信与否,他就是那种姑娘们愿意涉猎的目标。他常想,幸亏他不是个异性恋,否则不知道会冒出来多少私生子。
  若是往常,龙语一定会抽身而退,可对于今夜的他来说,有个陌生人聊聊倒也不错。
  于是,他带她离开了吵闹的livehouse,出来在二楼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姑娘点了一杯马丁尼。
  侍者把酒杯放下,她的小手就淘气的捏住了高脚杯边沿的橄榄,樱桃小嘴一含,顷刻间酒杯显得空空落落。
  “喂,你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有么?”龙语点上了烟。
  “整张脸都是。”
  “呵呵。”龙语笑笑吐出了一口烟,“你说是那就是吧。”
  “被甩了?”
  “相反。”龙语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我正想甩人。”
  “那你干嘛不高兴?告诉不喜欢的人你要离开了,该是多快乐的事儿。”
  困扰龙语的大概也正在于这一点。
  他发现,再次开口对任伟说“咱俩算了吧”,居然很难。他有些说不出口。
  一通电话分手是他的强项,留张便条分手这种操蛋行径他也不是没干过。
  电话是赵昕让他打的,倒是不算命令,毕竟他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任伟对他来说,与其他的露水情人多少有些不同,他曾试着认真的与他交往过,感情也不是从来剥离其外。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身上有吸引他的东西。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欢愉,也有对他这个人的欣赏。
  实际上,就算分开了,他偶尔也会想起他笑的模样,想起他拿酒杯的姿势,想起他弹琴唱歌的表情,想起他……
  他会去想,他现在怎么样,好不好。
  所以,分开反而对任伟来说更好。
  可,那通电话打过去,本来准备好的话却都憋在了心里。伤害一个人两次,多少也是需要魄力的。你就更别说对方在电话的另一头热络的与你攀谈了。
  他说,赵昕好些没有?我没事儿,你多陪陪他。
  他说,你记得吃东西,就别给赵昕添麻烦了,哪怕叫点儿外卖呢。
  他说,你今晚有空?那来看我演出吧,写了新歌儿,我特喜欢。
  他说……
  龙语只能听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临出门,赵昕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说:今晚你不回来,我就知道你这人无药可救了。与此同时,龙小猛盯着他半天也终于垂下头,长出了一口气。
  你三十岁了,你也渴望安定下来了,对不对?
  赵昕的话跟耳际萦绕。
  为什么每一个都自作主张的这么说?
  姑娘在龙语对面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却什么都不太听的进去。不厌烦,却也不能融入对话。
  不一会儿,吵闹声弥散了开来,不计其数的男男女女涌出了演出场地,这标志着一个乐队的演出告一段落。龙语看看表,下一个上场的应该就是任伟的乐队了。
  是不是要面对,也总得面对。就算他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回来找你也不代表我跟你算什么。可……
  难道他真的要离开他熟悉的生活,而后跟袁振在一起?这也不仅仅是跟任伟算了就算完的,他要离开的,是所有人,是他所熟悉并为之激动的生活,是告别浪子的舞台成为庸碌众生里面的一个。
  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问题,实际上,这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这是让他否定长久以来自己的生活。
  姑娘没能留住龙语离开的脚步,败兴的坐在那里喝着杯中酒。龙语挤进了livehouse,他看见了站在舞台之上的任伟,看着他慵懒的调音。
  有人吹口哨,有人尖叫,有人开了听装啤酒泡沫汩汩的冒出来。
  终于,演出开始了,龙语看着台上的男人嘴唇贴着麦克风和大家问好,然后,一段清唱令全场安静下来,吉他的渐起、华丽的切分音,一切都像是神来之笔。
  这一刻,龙语在想:这个年轻的男孩儿怎么会迷恋他呢?
  他找不到理由。
  他还年轻,他已经老了。
  就像张楚在《光明大道》里唱:你还年轻他们老了,你想表现自己吧。太阳照到你的肩上,露出你腼腆的脸庞,你还新鲜他们熟了,你担扰你的童贞吧。
  龙语走神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分辨出任伟的这支歌也是一首佳作。不妨碍他分辨出衬衫下的那副身躯很迷人。不妨碍他分辨出拨弄琴弦的那个男人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他年轻,但他不是孩子了,他也正开始成熟起来,愈发溢出迷人的气息。
  任伟将麦克风放回支架上,随意的向听众说谢谢的时候,龙语已经走到了lifehouse的木门前。他推门出去,留下喧嚣融入了相对的安静之中。
  坐在Pub二楼的女孩儿不见了踪影,龙语笑笑走了出去。
  由于来的较晚,本就没地儿停车,令他不得不将车停在了对面胡同的深处。
  安静是一点一点到来的,伴随黑暗。
  路灯十个有八个不亮,远离霓虹招牌,黑暗穿过骨头抚摸着你。
  烟抽完了,龙语上了车就开了车内灯,从整条的烟里抽出一盒,拆了包装。
  打火机在指缝间游移着位置,就像他漂浮不定的心绪。
  任伟给他来电话是在他抽完两支烟后,接起来,能听出言语间他情绪的亢奋。总是这样,生活习惯的关系,只有夜晚两人才会精神饱满。尤其是任伟,演出都是晚上,于是这会儿正是他精神最亢奋的时候。
  “哪儿呢?”
  背景音闹哄哄的,与这静谧的胡同深处形成一种极大的反差。
  “车上。”
  “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喝酒呢。”
  “没。”
  “我过去找你,车停哪儿了?”
  “对面儿那胡同,紧里头。你能走了?”
  “有什么能不能的,我这就出来。”
  挂了电话,龙语又点上了烟,袁振时常说他烟勤,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长命百岁与他的渴求格格不入。
  今夜无风,也不算太冷,龙语嗅着车窗外的清新空气,令他舒服。他索性下了车,脚踩上枯黄的落叶,发出吱嘎的声响。抬头望向夜空,星星不多,暗黑的夜幕笼罩大地。
  袁振今天没跟他联系,确切来说他并非任伟那类性格,鲜少干涉他的生活,更不会查岗似的一天几个电话。所谓成熟男人,大抵就是这类人,他们没多少激丨情可言,对经营自己的生活兴趣更大些。他们安静、务实,所谓感情也是以稳定踏实为前提的。这类男人,怎么会看上自己?
  又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
  他现在在干嘛?不用特别费心设想,一定是坐在电视前,看着某部影片,手边一杯茶。再或者是坐在计算机前,或者下棋或者跟赵昕亦或别的什么人闲谈。要不然就是更无聊一点儿,奋战祖玛。也不是不可能守着探索频道……
  龙语没能再想下去,因为任伟几乎可算是跳到了他身上,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舌头也不老实,钻进了他口中。
  “你丨他妈又喝了多少啊。”龙语被他顶到了车门上,“也不怕谁看见。”
  “七点多就开始喝了。嘿嘿。看呗,我又不怕谁看。”
  “上车吧。”
  “去你家?”
  龙语没说话,拉开了车门。
  任伟也离开他向着副驾驶走去,一上车,他就把琴箱子扔在了后座上。
  龙语关了车门,刚要起步,任伟就按住了他的手腕。
  “干嘛呐。”
  像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任伟拉了座位中间的操作杆,爬到了龙语身上。座位向后移,一直快要顶到后座上。
  “别折腾,你到底喝了多少啊!我怎么看你唱歌时候还算清醒?”
  “等不及了,我想死你了。”他说着,吻上了龙语,手挤进两人之间,拽着龙语外套的拉链。
  “我丨操,你是真……”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1:49:41

73
  “先生,您的宅急送。”
  袁振一开门,就看见闫力笑眯眯的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蛋糕盒子。
  不搭理他,让开门进屋,就听在身后喊:“先生,您得签单,268元整,您有我们窝夫小子的会员卡吗?会员可享受……”
  “你贫么?赶紧进来,把门给我带上。不够进土的。”
  “啧啧,又老一岁就是不成啊,幽默感都没了。”
  “小许没跟你过来?”
  “他还睡觉呢,昨天有个案子绊住,睡的特别晚。估计起来就过来了。”
  “哦哦,你别老让人家孩子那么辛苦。”
  “嘿你这话说的,我多体恤他啊,见他累都没蹂躏他。”
  袁振捂脸。
  “诶,诶,你们家那浪荡男呢。”闫力一通踅摸。
  “他又有新外号儿啦?”袁振说着,往厨房走,打算沏茶。
  “可不是嘛,你都给他赎身了,我再叫他卖的岂不是羞辱你啊。”
  “你几天没跟正常人说过话了?”
  “客户不算人的话……得十天半个月了。”
  “看出来了。”
  “真的,他咋没在?”
  “忙呢,估计傍晚过来,赵昕也来。”
  “是嘛!”闫力两眼放光。
  “我看要论浪荡,你跟他平手。我告诉你,一会儿可别丢人现眼。”
  “唉咳,我知道他有男人。我这不是……暗自替他可惜嘛!不能享受我的滋润。啧啧……”
  “我怎么……这么悲哀。”
  “啊?”
  “都认些啥人当朋友。”
  “嘿!你丫就是个闷骚的!你还别不承认。”闫力点了烟,拿了茶几上的烟灰缸,跟进了厨房。
  “你是特渴么?先给你杯凉白开?”袁振正准备烧水,刚把电水壶灌满。
  “那小子跟床上特带劲吧?看他那皮相就能看出来。要不怎么给你都拴上了。”
  “友情提醒,我快损你了。”
  “唉有什么的啊,我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我又不跟你抢,那可不是我的茶。”
  “嗯,你茶我还没给你沏呢。”
  “你大爷的。”
  “走吧,您客厅歇着去吧。”
  “小德子护驾~”
  “你看你那螃蟹嘴脸,以为长俩钳子就能掐人。”
  “咋?不服?”
  “给你扔锅里,蒸了,红彤彤。我看你那钳子还抬的起来么。还别喊我热,想红就忍着。”
  “你那损唉……诶,我想起那天看那傻丨逼连续剧了,是青蟹跑的快还是红蟹跑的快。妈丨逼都熟了,还跑个屁啊!”
  “哈哈哈哈……”
  “最可气的,还是个古装连续剧,脑筋急转弯儿都上了。”
  “哈哈哈哈……”
  “你乐得跟一傻子似的。”
  “别咒我傻,傻了你养着?”
  “不怕,有那浪荡男垫背呐。当然,他百分之九十不管你,哈哈。”
  袁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摸过了烟盒,“你这破嘴啊……”
  “同居生活还幸福?”
  “他搬走了。”
  “啊?”
  “喜欢有自己的空间吧。”
  “欠调丨教。当妾的不知道伺候老爷。”
  “……你刚从四十年代穿越来?”
  “你是特爱他么?”闫力拿了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中午吃饭了吗?”袁振看了看表,一点多一点。
  难得一个生日赶上周六,闫力就吵吵着过起来。三周没看心理医生了,做恶梦的程度明显下降。袁振心情不错,也就不反对。
  “你打什么岔啊!吃了!他做了三明治开冰箱就有的吃。今天主要是吃你。”
  “嗯,挺好。”
  “找伴儿还是得找这样儿的,他把你套牢了吧,你也不觉得太亏。”
  袁振不禁想,龙语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闫力有些共通之处,并非相似,只是一些观点出奇的一致。
  闫力看了看袁振,又咬了一口苹果,不见他说话。
  半晌,倒是听见这么一句:“跟他处,总是悬着的感觉。”
  “悬什么啊。不合适就换。”
  “这个岁数我错不起了,否则,也不会那么艰难才踏出一小步。这已经是极限了。”
  “我怎么觉着……你被他拿着呢?这可不对头。”
  “呵呵,他比较强势吧。”
  “你这择偶标准……翻天覆地了。”
  “非也,你不觉得景燃……其实也挺强势么。脱离低级趣味你再回答。”
  “哈哈哈,好像是吧。景燃那个性格……你看他能做到那么一个位置,也是必然。”
  “我一直觉得,伴侣这个称谓,不是随便给的。两个人一起,互相影响。对方的气场好,你会跟着好。对方的气场差,你便……”
  “他呢?”
  “说不太上来……总觉得不应该在一起,可是……”
  “他哪儿吸引了你?床笫之事之外。”
  “我确切的说不上来……”
  闫力吹了下儿头发,“你还真是爱上了。呵呵。”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小盒子,“本来我想走的时候悄悄给你撂下……”
  “哎呦,您还会准备蛋糕以外的礼物啊?”袁振笑了。
  “景燃托我给你的。”闫力说完,一口一口的啃苹果。
  “他……”
  “这阵子,他国外国内飞来飞去的,主要就是为他BF那爹。”
  “你们常联丨系?”
  “还可以吧……表我替你还他了。”
  “……”
  “不打开看看?”
  “你看过了?”
  “我有那么无聊嘛!看完再包上?”
  袁振把盒子放在了一旁,没有动手去拆的意思。
  “我先说好,我不是景燃的说客。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俩们完了我知道。以后好不好我更加不知道。我想说的是,既然你觉得这个岁数错不起了,那就别看错人。”
  闫力吃完了苹果,把果核放进了烟灰缸。
  “那你觉得我看错了吗?”
  “百分之百看错了。”闫力的嘴角上扬,“我对他没什么偏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他只能比我更烂,绝不会比我强到哪儿去。”
  “就因为……我们俩是那么一个情况下认识的?”
  “直觉上的东西,我看着他,我就知道,这种人绝对是顽主。你让我跟他寻欢作乐,我特愿意,但,我不会跟他谈感情。我是千没想到万没想到,你着了他的道,这绝对不是你风格。”
  袁振将烟蒂碾在了果核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岁数,你要说着急,没什么急的。有朋友没有朋友也是这个岁数了。左看看右看看,哪个也不怎么合适。但问题是,我还没决定什么的时候,他就……”
  “其实有些话吧,我真不愿意跟你说。说了吧,就跟我诋毁他似的,不说吧,不说我还不能装不知道。”
  “嗯?”
  “把话摊开了吧,也怪累的。其实我知道他这个人,混来混去,这圈子一共屁大点儿地方儿。这人,绝对属于恶名昭著了。酗酒、赌博、乱性……”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你又知道多少啊?这位也算个传奇人物了。谁一提起来,都是……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他能让你压了。”
  “行了,不说了。唉……你看,一说起话来,我连水开了都忘了。准又凉了。”
  “他因为违禁药品大丨麻之类的给抓起来过你知道吗?”
  袁振愣了。
  “就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乱丨交派对他常客你知道吗?”
  “……”
  “我就说你知道个屁。操。其实真不愿意跟你说这些个,挺没劲的。”
  袁振起了身,往厨房去了。
  “操嘞,我真不是故意想给你添堵。”
  “他现在不这样就算了。”一边倒茶叶,袁振一边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是这么个道理。你觉得没什么就没什么。你跟他处,又不是我跟他处。你高兴,比什么都强。”
  袁振忽然觉得有些没道理。越是像闫力这种玩乐派,越是愿意跟一个不谙世事的主儿安定下来,其实你说,他们拿什么去要求别人?这就跟一花丨花公子最后非得娶个处女似的。
  当然这话他不说出来,今儿本来聚聚是为了高兴。
  闫力的话已经让他心情低落了。
  把话摊开了吧,也怪累的。其实我知道他这个人。
  你知道,早不说晚不说,这时候说。一说还就是重磅炸丨弹。
  袁振最气的是,闫力装作不知道。总是调侃的套他的话,好像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想让我知道自己多失败吗?
  对,我失去了景燃,然后找了一个在你看来劣迹斑斑的人。
  可这是我的生活,它就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