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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9/15 04:39 / 2870 / 104
【小说】不伦不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2:52

98
  “干嘛去?”龙妈妈从厨房出来,一边擦护手霜一边看着往玄关去的儿子。
  “回家。”龙语走到门口,换鞋。
  “九点还不到呢!”龙妈妈快走了两步,立在了儿子面前。
  “你跟我爸早点儿休息吧。”
  “急着回去干嘛啊?”
  “我不回去待着干嘛?”
  “你这孩子。”龙妈妈撇嘴,“就跟家里住呗,明天还不是要过来?”
  “一码归一码,我认床。”
  “你认什么啊你!你哪儿不能睡,真是的!”
  “行啦行啦,你歇会儿看电视吧。爸,我走了啊!”
  老爷子跟客厅应了一声。
  “你开车慢点儿。”
  “没喝!”
  “喝不喝你也悬。”
  龙语开了门。
  “诶。”龙妈妈拉住了儿子的袖子,“想着啊,明天带他过来。”
  “我没健忘症!来不来不保证,也没提前说。”龙语点了一支烟。
  “怎么没提前啊,刚才吃晚饭我不是就说了嘛!”
  “那就叫提前啊?你这人也忒霸道了。”
  “哎呀我又不跟饭里下药,他干嘛不愿意来?”
  “首先,他没说他不愿意来,来不来我还没问;其次,你就是下药他也想不到,来不来看他是不是愿意来!”
  “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人家不愿意来!”
  “他妈……”龙爸爸看不下去了,“关门吧,风都进来了。”
  “你赶紧进去吧,快,赶紧的。”龙语借势催。
  “来啊~”龙妈妈探出半个身子喊。
  “我跟他说!你进屋儿吧!”
  “他吃辣吗?”
  “妈你要死啊?”
  “小兔崽子!”
  龙语按了电梯,龙妈妈不情不愿的关上了门。
  “你也是的,他自己不想回来嘛。”龙爸爸喝了一口茶,“这都听不出来。”
  “干嘛不愿意回来?之前三十个生日哪个不是我替他庆祝!”龙妈妈老大不乐意的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不想想你儿子几岁了啊!难道他六十大寿你也亲自操办?”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还说儿子不愿意来,分明就是你表现的不热情!你就嫌他跟男的在一起!”
  “你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了?”
  “他妈……你是文化人……”
  “我不跟你说了,说也是白说,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
  “你又不科学了。没我你自己哪儿来的他?”
  “不说了不说了,你也不在意他。”
  龙爸爸叹了一口气,续茶去了。
  龙语开车往袁振那儿去,路上想给他打个电话,说早脱身了,问问他想去哪儿耍么。奈何,电话没打出去,来电就进来了——剧组。导演冬子谄媚的跟他聊了会儿,龙语烦——准他妈有事儿。有事儿还不直说绝逼是操蛋事儿!这一问,龙语想跳海。冬子说:是这样的,龙语你听我说。
  我靠!龙语心里骂。你丫想痛说革命家史是怎么地?我也得有空听你说啊!
  果不其然,操蛋事儿来了:剧本得改,而且迫在眉睫。理由是投资方合理的要求——成本太高。什么什么都太高。譬如,人家红笔一圈:飞机起飞。飞机又不按你安排起飞,演员说错一次台词就得等下一班,这来来回丨回成本不低啊!
  龙语肺都炸了,“丫怎么不说轮船租借成本高啊!”
  冬子曰:“他嫌了,我还没说到。于是综合考量吧,我觉得同期录音是做不到了。那既然后期制作,很多音效就有些难为人,所以……”
  龙语暴骂:“你妈丨逼啊!丫知道自己投资干嘛呢嘛!”
  冬子曰:“你就当他不知道吧。这帮人,口袋里的钱,不好摸,越来越不好摸!人家说了,鞋有几双,钱没有——这是一家新兴的鞋品牌。”
  “你瞅你拉的鸡丨巴赞助吧!”
  “还不如鸡丨巴呢,你快别骂了。于是,你看你最早什么时候能过来?”
  “过去哪儿?”龙语接上了耳机,前头有警察。
  “还能哪儿,你外景写的哪儿?”
  “我丨操!”
  “别操了。有钱的都是大爷。操大爷也不顶用。”
  “去不了,下礼拜有个颁奖,不得不去。”
  “所以我问你最早什么时候能来啊!”
  “圣诞、新年、春节……”
  “你别数了,最迟下周末,你看行吗?”
  “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告诉你马上就得开机,制片快急了!”
  “他们有不急的时候嘛?有嘛!永远都嫌进度慢!你让他们拍一个试试!”
  “行啦行啦,你看我都习惯了,你也习惯习惯。不能耍大牌,你看演员还没耍呢。”
  “我挂了。”
  “等你啊!”
  “不去!”
  “订了机票提前通知我,我看看让谁接你去,这地儿不好来。”
  龙语挂了电话,一脑门子官司。你说1,他说2;你说2,他说2;你说3,他还说2!跟他们这帮人说话,各个全是选择性失聪!
  上了二环,眼看就到袁振那儿了,龙语扔开了手机——不打了,还十分钟就到,打什么打啊!
  屋里照旧是灯火通明。对于袁振来说,怕是不知道嘛叫熄灯。龙语时常把他想象成某外星人——不见光就得死。
  蹬蹬蹬上楼,拍门,没人应。
  嘿!老子懒得掏钥匙,你还就这么不配合!
  龙语跟兜儿里一通翻,一边翻一边嚷嚷:“你丫嘛呐!招丨妓啦!”
  门内狗声沸腾的呼应他——伴奏。
  钥匙捅进锁孔,咔哒一声脆响,龙语进门,差点儿让龙小猛扑一跟头。
  “你丫什么时候能不这么2!”龙语拍狗头。
  袁振不在。
  嘿,人呢?他车在呢啊!
  龙语蹬掉了鞋,趿拉上拖鞋往里走——他也不想这么麻烦,可更受不了袁振的数落。让他瞅出来他又穿着鞋进屋儿,准免不了唇枪舌战。
  龙小猛跟着龙语,来福跟阿花跟着龙小猛,一人三狗十四只蹄子吧嗒吧嗒。
  龙语往沙发上一坐,刚要摸烟打电话,猛然看见了茶几上的白纸。
  美爵809,还用框子框着。
  “呦嗬~”龙语乐了,翻过纸看看,背面是菜谱。
  啧啧,玩儿个浪漫也省纸。给浪漫贬值!
  虽然是满含嘲讽的盯着那张纸看,可龙语不禁嘴角上扬。
  龙小猛此刻拱着龙语,意思是:来玩儿啊!
  龙语点上了一颗烟,摸了摸狗背:“今儿不陪你玩儿了,看家。”
  于是乎,龙语进门不到五分钟,又出来了。并特别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倒车进院儿——看看,佳人有约!
  其实……龙语之所以脑补这么严重,倒是不能怪他。
  就头些日子,两人办完事儿趴在床上,龙语一边抽烟一边说:我觉得特别可怕。如果今后每一天我睁眼,都看见你睡我边儿上,那得多摧残啊!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你别插嘴!最可怕的是,我以后只能跟你做爱,在这张床或者我们家那张床,睁眼闭眼都是如此的一成不变……惨绝人寰呐!
  袁振反驳了,反驳的简单利落:你怎么不为每天都是同一个人给你做饭感觉悲哀啊?
  小样儿的。
  龙语开出了胡同,拐上大街准备上二环。
  你还是能想点儿点子出来的嘛!譬如为庆贺我大寿,提前订个房间庆祝。孺子可教。
  虽然这很俗不可耐,俗到他跟都市剧里都不写,然而,以袁振那个思维,这就是突破了!
  有这个心,就行了。
  慢慢教。
  美爵……西单那个呗。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3:00

99
  泊好车,龙语下来,步行一会儿进了酒店。
  来到电梯处,按了按钮,等电梯下来。进去,他从电梯侧壁打量着自己:没有愁容。又老了一岁,但没有愁容。袁振偶尔为之的浪漫,让刚才冬子那通电话都不显的那么操蛋了;让赵昕的不知有否归途的旅行都不显的那么操蛋了;让他妈的碎碎念都美好了起来——就带他过去呗,难得老太太张罗一回。
  你跟他不是差不多定了嘛。
  母亲的话浮现于耳畔。
  什么定不定,那龙语不知道。差不离就这样了,可能性很高。
  电梯门叮一声开启,龙语不自觉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心有些跳。
  咚咚叩了两声门,龙语盘算着那位开门,他是不是应该亲吻他一下——这才够配合他恶俗的浪漫嘛!感谢上帝,最好没彩炮什么的东西……
  然而……
  门是从里面被拉开了,就是开门那人吧……
  不认识。
  刚要说:对不起敲错门了。龙语话到嘴边儿咽了下去——这人他有印象。谁来着?
  见过,虽然印象不深,但绝逼见过。
  真巧,敲错门都敲的熟人门儿。
  难道我睡过他吗?
  那是跟哪儿睡过?
  哎呀,不妙。这要是被缠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是装不认识吧。
  “抱歉,敲错门了。”
  景燃始终盯着龙语看,几十秒之内,他的脸部出现了数个表情。
  他怎么来了?来了还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什么路子?
  龙语转身想走,不料此时,有声音钻入了他的耳膜——龙语?!
  龙语这一回头,惊了。袁振站在房间内,穿着浴衣,手里抓着一个电吹风。
  龙语瞠目结舌,但这状态只持续了十秒钟。这十秒钟内他还记起了开门这位是谁——袁振的前任。
  “哦,咳!”
  这是龙语离开前,唯一说的俩字儿。
  “他可能……误会了。”景燃看向袁振。
  袁振不想说话,这冲击来的有点儿大——也太背了!
  实际上,他早该离开了,如果他没碰翻那只该死的杯子。酒洒了一身,马上擦了,可还是渗透进了衣服里。袁振说不碍事,景燃说别呀,你这样出去又没开车,多不好啊!袁振说,又不会感冒。景燃说,是丢人吧。袁振说,反正黑灯瞎火。景燃说,可这里是西单啊……
  于是乎,景燃叫了客房服务,把袁振的衣服送洗了。房间有点冷,景燃便叫他洗洗,然后钻被子里等衣服——反正不会太久。
  可谁知到,他刚刚洗完吹头发,结果……
  更加悲剧的是,自己显然不能这么追出去……太不成体统了!
  打电话吧。可就怕龙语不接。
  这简直……无妄之灾!
  袁振走到床头柜处拿过了手机,给龙语拨打过去。比不接更让人郁闷的是——不在服务区。
  景燃看着袁振皱着眉头挂了电话。
  “被拒接了?”这话说得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口气。
  “打不通。”
  “在电梯里呢吧。”
  对啊。袁振一拍脑门,真是急糊涂了。
  看着他这副急火火的模样,景燃笑出了声儿,这还真是少见的表情。当然,得承认,这也是袁振没遇到过的场景。他这个人,这辈子学不会偷情。
  “对对,有道理。我继续……”
  “你很怕他误会啊,呵呵。”
  “是这事儿……寡。你说我要真跟你怎么着了,我也还能淡定,问题是……喂?”袁振前后语调的转变极其突兀。
  景燃皱了皱鼻子,起身,进了卫生间。
  袁振说话相对方便了,赶忙对着电话解释:“这事有些误会。”
  “嗯?”听筒另一边传来的是龙语漫不经心的声音。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儿?”
  “就是……我跟他……总之这事很二寡。”
  “相信我,我比你寡。”
  “……”
  “超寡。”
  “是这样,我过来找他,然后吃了饭,再然后我要走了,碰翻了酒杯,然后的然后,他就叫了客房服务,我衣服送洗了。天冷啊,我就洗了一个,打算在被子里等衣服。”
  “一般我们在被子里等人。”
  “我都说了不是那么回事,怎么说不清了!你在大堂呢是吧?我下去,下去跟你说行吧?”
  “你不是没衣服嘛。”
  “好歹也没衣不遮体!”
  “不用了,当北京一景儿是怎么地?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个人。”
  “那我也得跟你说清楚!”
  “你想说清楚什么啊,我没什么非要你对我说清楚。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不介意你跟谁睡觉,用不用这么慌张啊?”
  “就这个最让人说不清!”
  “说不清不说。”
  “我这就下来。”
  “你别来,我出酒店了,还两步儿上车。”
  “那好,你跟车上等我。”
  “我有病啊!大冬天开车带一个穿着浴袍儿的!”
  “龙语!你能不能让我说清楚!”
  “我丨操!丨我丨真丨他丨妈没什么想听的!”
  “你不想听我想说行吗?”
  “你这男人怎么这么……我就操了!你丫别出来啊!我上去!”
  “呃……”
  “我正掉头往回走,你挂了吧,开好房间我告诉你房号儿。”
  “开房间?”
  “对,开房间!”龙语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又骂了一句:操!
  再次进了酒店大堂,龙语直接走向了服务台,“入住。”
  “先生好,有预约吗?”
  “没有。”
  “需要什么房间呢?”
  “八楼的。”
  “八楼?”小姐惊讶的看着龙语。来订房间的客人形形色丨色,指定楼层的少。
  “对,八楼。什么房型都可以。”
  “那您稍等,我查询一下,不一定有哦。”
  “越快越好。没有就九层。”
  噼里啪啦一段键盘声过后,小姐开口,“813目前可入住。”
  “就是它了。”龙语说着,摸出了钱包。
  娘的,到头来不仅没有浪漫光剩气人,更可恨的是,老子居然还得订房间付钱!什么鸡丨巴啊!
  拿了房卡上电梯,龙语越想越气。倒不是跟袁振,是有点儿跟自己怄气的意思。
  出电梯,手机半天没信号,龙语开门进去,电话才接通,“813,你隔壁的隔壁。”说完他就挂了。
  袁振接了电话,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对景燃说了目前的情况,景燃说嗯好你过去吧,我一会洗完会告诉服务台,把衣服送到813。
  袁振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于是拿好东西带上房门出去了。
  景燃坐在浴缸的边沿上,眼睛注视着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的浴缸。听到关门声,他笑了笑。小时候时常有这种应用题。问:一个游泳池长50米,宽21米,深2米。三根进水管每分钟共进水10立方米。要将空池注满,需多少小时?再问:其中一根处于排水状态,要将空池注满,需多少小时?
  学了那么多东西,真正有用的又有多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3:21

100
  走廊空荡荡没一个人,袁振叩响了813室的门。
  龙语叼着烟开了门,用眼神示意他进来。
  门关上,就他俩,四目相对,袁振又组织不好语言了。
  龙语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开了电视,无聊的换着频道。袁振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听我说啊……”
  “我丨操你换个开场白行嘛?妈丨逼之前一导演给我打电话,就是这句开头,说的我一肚子火儿!”
  袁振咳嗽了一声:“我跟你说啊……”
  “哎呦喂!”
  “其实真的特别简单。就景燃……跟闫力那事……其实没事,他今天就是告诉我这个。”
  龙语发出一个鼻音,表示不屑。
  “今天他约我吧,也不仅仅是这事,是他……以后不再过来了,打算接他BF的父亲去国外治疗……”
  龙语继续以鼻音回答。
  “当然我是可以不来,但是吧……反正吧……事实上我来了。一起说了说话,过去的一些事,就我们俩的事……”
  “你们俩是蕾丝边儿啊?谈啊谈啊谈,没事儿就谈话玩儿!迫切需要沟通,不沟通就活不下去是吧?”
  龙语这话极其噎人,他这种态度直接导致袁振什么都不想说了。
  “总之,就是说了说以前,什么也没发生。”
  龙语仰倒在了床上,呵欠连天。
  袁振看着他,无可奈何。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持续了足有一刻钟之久。
  还是袁振投降了,在他看来,多少是自己理亏,“你生气了,我知道。”
  “你别臆测我。”龙语还是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而不是被他打开当背景音的电视。
  “没有臆测,我说了,我知道,知道你生气了。”
  “我生气干嘛?”
  噎人。袁振心里这叫一个憋屈。
  “你生气我跟……景燃……”
  “我是跟我自己生气。”
  “哈?”
  “我从我爸妈那儿出来,路上接了一傻丨逼导演的电话,邪恶的赞助商又给我添堵,这位还如实传达。然后,回家,你没在。我看见桌上有张纸,大字儿写着美爵809,还框着框子,我就以为,是你约我出来,准备了啥惊喜。再于是我就傻丨逼呵呵的来了。于是的于是……到最后,砰!气球就炸了。”
  袁振眼睛都瞪圆了。龙语……龙语居然以为……那张纸是给他的留言?这……这什么思维啊?
  越想袁振越绷不住要乐——活像一出黑色幽默。
  当然,与此同时,袁振也暗叹自己的弱智——出门急匆匆,写了的地址都没带。且,本来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摆在桌面上供人瞻仰。还是那位绝对要被谢绝入场的观众。
  想到这里袁振不禁有些佩服龙语——如果他是个采花大盗,那自己就是笨贼出更。
  “我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龙语摸出了烟,点燃。
  “你是觉得……我……嗯……约你出来。”
  “嗯对。”
  “为什么呢?啊……庆生,是吧?”袁振绞尽脑汁的想。
  “嗯对。”
  “结果没这回事,更糟糕的是,它现在成真了,却是你情非得已自己操作的结果。”
  “你能闭嘴吗,我更气了。”龙语起身,把外套脱了,扔在了袁振脸上。
  “我不怎么冷,还可以忍受。”
  “你小心我抽你!”
  “这样吧,我把房费给你,就当作现在是按你设想的那样,你看这样你会感觉好些吗?”
  “我、丨操、丨你、丨大、丨爷。”
  “看来这样你也不消气,那要不说说我的糗事?”
  “没用。我寡到家了。你无可企及。”
  “这……”
  “甭这个那个了,我够烦了。”
  “我这不是企图帮你化解化解嘛。那你看,我本来以为你误会我,于是生气了。你说你没有,你说你跟你自己生气。于是我从这个方向……”
  “袁振我特别想抽你!”
  “那你抽吧。别无他法了,你非要抽我解气,我也没更好的提议……你抽吧。”
  “有人跟你说过你特别二皮脸吗?”龙语侧身,手撑着脑袋,看着袁振。
  “目前为止,没有。”
  “好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特别二皮脸。”
  “行吧,我承认。谁叫我拜你为师了。”
  “你是不信我能抽你对吧?”
  “信,特别信。但与此同时,我又坚定的认为,你不是我对手。”
  “你给我惹急了,我给你扒光了塞电梯里。”
  袁振认真的想了想,说:“够恶毒。”
  “这还只是我一瞬间的想法而已。”
  “那为求自保,我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
  龙语坐了起来,下地,走到袁振身前,一把蒿住了他的脖领,“你肯定不知道气球爆炸的威力。”
  “你哪里是气球啊,是氢弹。”
  “哎呦喂……我还真管不住我这爆脾气了!”
  袁振仰头看着龙语,全无准备还手的架势。
  这股子气让龙语想到了之前他跟电梯里那股无名业火。他得承认,有那么几分钟,那股子气直逼现在这股。之所以能消消气,是他想到,罢了,袁振生日前一晚,他在任伟的床上。他俩顶多算个平手。差别也无非是他看见了而袁振没看见。而那股子气没能散尽是因为:他本来就无所谓的一个人,是袁振非要有所谓,可他拿有所谓要求他,拿无所谓应对自己。再之后那通电话来了,袁振气急败坏的要解释,这就更令人上火——又剩下他自己孤军奋战了,袁振又把自己择干净了。平手没了。袁振还是有所谓先生,自己还是没所谓少年。地久天长又冒出来刺激他了。总之,龙语的脑子里有许多想法,乱成一团。
  “嘿。”袁振伸手环住了龙语的腰,拖着他跨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要抽谁,倒像是被谁抽了?”
  “我觉得,咱俩最好还是各走各路。”良久,龙语低声说。
  袁振不觉一愣,“什么?”
  龙语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试图整理思绪,把话说清楚:“你刚才急于解释,让我明白了,我跟你,绝对不是一路人。你能懂我意思吗?我就是一个随便胡来的人,而你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终究还会干你认为不能接受的事,而你越是规范自己以求约束我,越是让我想这么干!”
  “这是气话?”
  “不是,真话。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哦,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花再多的耐心、花再多的精力、花再多的时间,也都是白搭。总有一天。”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3:32

101
  “不,我不这么认为。人都在慢慢改变着。无论你是不是能意识到。”袁振看着龙语的眼睛说。他令他害怕了。
  “但本性不会变。而且袁振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咱们交往了,我也有很多烂事儿。你不知道而已。”
  “啊……”袁振点点头,“这一点我跟……你前男友说过,他说他被你甩了,我告诉他大概不止你一个,于是他……嗯……你知道,很愤怒。”
  “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
  “我也没不认真。”
  两人贴的很近,不用大声,声音也很清晰,甚至彼此的呼吸就吹在对方的脸颊上。
  “那我这么告诉你吧,你,今年生日前一晚,我,在别人床上。就是不幸被你气走的那位。当然,更是被我气走的。”
  “我知道。”袁振说的很平静,“关于这件事,我知道。”
  “哈?”
  “但是,我还知道你不知道的。那就是,你来了,就算打盹也战战兢兢的扯着睡衣。你不想让我看见继而知道这些。”
  “……”
  “我还知道,即便你那时候还纠缠在别人身上,但你最后答应跟我在一起。”
  “我答应和我能做到是两码事儿!”
  “可你试着去做了,因为你想去做。”
  “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景燃,对吧?我觉得,不管怎么看,他更适合跟你一起。他还喜欢你,这个你比我清楚,你只要愿意,真的,你们大概还能在一块儿处。”
  “呵。”
  “呵。”
  “我们刚才,也聊到了这个话题。他对我说,分手只是为了试探我,而我……轻易就答应了。无论我的理由是什么,譬如觉得这样对他更好……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放弃了他。确实,我拿着听筒,沉默了五分钟,对他说,那好吧。龙语我知道,在你看来,我没什么……用你的话说,混蛋之处。然而,在景燃眼里,我就是混蛋。”
  “……”
  “而且,我想说,我跟景燃在一起太多年,他知道我的问题,也明白如果两人分开……无论是求学还是别的什么,这段关系都终究会结束。他自己潜意识里明白,人,敌不过变迁。可他还是不愿作出让步。我不是不愿,是不能、确实不能做什么。我只能等。等来的,也就是一句分手。我没可能分辨它是真是假,因为它符合规律符合常识。于是我接受,就算再不甘愿、就算再难过,也只能尊重事实。然后我想,时常看着虎子想,我到了老去的时候,可能也是孤单一人。我接受现实,我可以承受。我其实无非就是想有个伴儿,在我身边。看上去这很简单,然而,其实很难。我左顾右盼,对谁都设防着,一想到曾经付出那么多感情最后也无非是结束,我就不愿意再付出。于是,我止步不前,直到……遇见了你。就像你说的,你绝对不是能让人期盼会踏实下来的类型。可是无论我愿意不愿意,你就是介入了我的生活,我不能不去看你,因为你就在我眼前。你酗酒、赌博、有很多对自己人生的不满与愤怒。乱性、没节操,有今天没明天。我一开始看到的确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你。可,后来慢慢接触,我发现,人的眼睛,有太多看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你需要体会而不是观看。你细致、耐心、体贴、敏感,你有你在意的东西,你有你认定的理想,你并不是一个不堪的人,或者说,不值得谁为你动心。我骨折的时候,你一直照顾我,太多年了,没人那么用心为我着想过。你推了挺多事、挺多工作,你得接受病人的坏脾气,照顾人不遗余力。后来发现我有幽闭恐惧症,又张罗着治疗、看诊。你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能踏实下来呢?也许不是马上,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是这一天。观望了这么久,我相信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龙语笑了笑,他的肩膀不再端着,人放松了下来。
  袁振摩挲着他的背脊,声音不再沉重,“而且说起来,我怎么不随便?我要不随便,怎么会认识你?”
  “来劲是吧?”龙语给了袁振的背一拳,力道很轻,象征意义的。在袁振说这些话的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是怎样的在意袁振。掏心窝子说,他得有太多年没这样去对待一个情人了。骨子里对从良命运的最后一搏,败北了。
  “你来劲半天了,也换换手。你看你刚才说的,就跟要分开似的。我都吃亏一次在什么都不说上了,可不这回得往死里说。”
  “言多必失。”龙语的食指按住了袁振的嘴唇。
  “好像还没失言。”
  “失了。说说你都随便过多少人呗。我也找找平衡。”
  “有你这么找平衡的吗?”
  “说说呗,不好意思是怎么地?”
  “我没不好意思,真的,遇上你还真是……一脚踩河里了。”
  “我记得……你把我当卖的了。”
  “嗯是。”
  “头一次招丨妓啊?”
  “还真是。”
  “呦,怯场了没啊?”
  “委实思想斗争一番。”
  “结果我太有魅力了哈。”
  “也不是吧。”袁振的眼睛四处看,“酒后容易那啥……”
  “那你也挺顺手啊,三下五除二就给老子办了!”
  “说到这个……”
  “嗯?”
  “不说了,寡。”
  “话不许说一半儿。”
  “真的特别寡……”
  “说,说说。我听听我怎么被人奸丨污的。”
  “……你知道……我这人吧……还是挺……洁癖也就是说说,但……”
  “照直了说。”
  “那一晚……我特别艰难……做出把你办了的决定……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由于我认为你从事特殊行业,于是……我特怕你有病……”
  “那你……”龙语有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真的特别寡,咱别说了。”
  “你给我说!”
  “我吧……就……戴了俩套子……”
  龙语目瞪口呆。
  “然后给你也戴了俩……”
  “啥?”
  “之后才办事……”
  “我丨操!”龙语崩溃,怪不得自己醒过来,看见那么多套儿……
  “我都说了特别寡了……你还非让我说……”
  “我又快……炸了。”
  袁振摊手。
  客房服务这时候来了,龙语起身去开了门,收了服务员送来的烘干好的衣服。
  袁振点了一支烟,叼着烟对龙语说:“我饿了。”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龙语皱眉。
  “食不下咽,光喝了。”
  “……这点儿……”龙语看了看手机,“我怀疑酒店不提供送餐了。”
  “结束营业了是吧……”
  “对。”
  “那……”
  “你看我给你叫份麦当劳怎么样?24小时。”
  袁振认真想了想,“行吧,凑合了。”
  “你听不出来我恶心你呐?还一刻钟是我生日,陪你吃麦当劳?”
  “很糟糕?”
  “你觉得呢?”
  “至少,我陪着你啊。”
  “二皮脸!”
  “诶。”袁振拍了龙语胳膊一下,“我刚才说了那么多深情……嗯,姑且称之为深情的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龙语做思索状,很是想了一会儿,而后曰:“想想,一辈子有人给我做饭,好像也就没那么悲惨世界了。被你缠上就被你缠上了呗,我面对现实。有什么啊,跳河一闭眼,上吊一拉绳儿。”
  袁振吐出一口烟,不置可否。
  “麦当劳,决定了?”龙语拿着手机问。
  “回家我自己做行吗?我都研究过菜谱了。”
  “不行,我订的不是钟点房。”
  “亏了是吧?”
  “对。”
  “怎么才让你觉得不亏?”
  “练你丫一顿。”龙语说着,揪着袁振的衣领把他往床上带,“从了我吧,不从把你丫衣服扔大街上去。”
  “地主。你能让长工先吃顿饱饭吗?”
  “让你吃我还是地主吗?”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3:42

102
  袁振是被手机的振铃吵起来的。真的是又响又震。他明知道那不是他手机的动静,可耳朵不能过滤掉存在的声音。于是,他只得下意识的伸手去扒拉身边人,可居然……身边是空的!
  等手机终于不叫唤了,袁振也醒了。醒了就开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反应过来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龙语呢?
  还不待袁振思索,手机又响了。斜眼看过去,龙语的手机跟床头柜上躺着,底下还压着一张纸。
  铃声一声高过一声,袁振觉得自己不该接,可是打电话那位未免太有耐性。
  一场搏斗就这么开始了,接与不接成了一个问题。
  最终,袁振败北,下了地,走到另一侧的床头处,拿起手机,看到了压在下面的便签上写着:我去游泳了,醒了来碰头。再看看手机,来电显示:妈。
  这……
  袁振看着手机,手机也势必回望着袁振。
  要是有急事儿可不能耽误。
  良久,袁振终于下定了决心,接起了电话。
  “小兔崽子,你存心不接的吧!”听筒里传来龙妈妈愤怒异常的吼叫声。
  “呃……”袁振听着这通当头棒喝,更紧张了。
  “嗯?”龙妈妈一听就知道不是儿子的声音,“呃。”
  “阿姨……阿姨您好……龙语游泳去了……”袁振拘束的说。
  “啊,你是小袁吧?”
  “呃,我是。您有急事找他?不行我去找找他让他给您回电话?”
  “没什么急事,没什么急事。我就是问问他……问你也行,正好!晚上你跟他回来吃饭吧?”
  “啊?”袁振没懂。
  “龙语没跟你说?今天他生日啊,要回家来过生日。这孩子,我紧着嘱咐他告诉你一起来!”
  “啊,啊,他没说……”
  “又欠揍了他!你来吧?今天不忙吧?晚饭,下班过来就行。”
  “哦,哦哦……”袁振举着电话,有点儿泛晕。
  “正好问问你,你吃辣的吗?习惯吗?”
  “呃,都可以的……”
  “那就晚上见吧,你先忙工作。”
  “阿姨……”袁振没忍住,“你们家住几层啊?”
  龙语游到岸边,瞅见了蹲在池畔看着他的袁振。
  “下来啊!”他摘了泳镜,招呼他。
  袁振没动。
  龙语撩了水泼在了袁振身上。袁振打了个哆嗦。
  “下来,下来游会儿就不冷啦!老胳膊老腿儿,你得锻炼!不然你把养生之道全看烂了也是白搭!”
  龙语说着,蹬了一脚池边,游出去了。
  袁振又摸了摸水,一咬牙一闭眼,跳进去了。
  说实话,袁振想不到龙语会比他早醒,这个早当然也不算太早,十点多了。可这还是令人郁闷——每每缠绵过,他总会睡过点儿。即便昨晚没做全套,而是只来了半套,那他也又睡过梭了。
  这人是个妖精,不吸血,吸丨精气。袁振非常怀疑龙语有什么妖术。不是怀疑一两次了。真的,这不能怪袁振,每次都是这样,睡一觉起来,龙语生龙活虎,他却是萎靡不振。你说是不是他给他吸光了?
  想到昨夜,那也是犹如噩梦一场,袁振发现龙语这人其实报复心挺强。他说要那个,于是两人滚作一团。可架不住龙语故意弄出巨大的动静,生怕隔壁、隔壁的隔壁,听不见。当然,隔壁属于无辜牵连,隔壁的隔壁才是龙语蓄意报复的对象。
  你不是不在乎吗?你这是干嘛?
  说他他还不承认,曰:老子就喜欢天崩地裂,不行啊?
  袁振除了想捂脸,想不出别的动作。
  也得亏没有润滑剂,要不然他不定怎么折腾起来。
  当然,袁振说的很委婉——你总不想过生日咱俩跟床上躺一天吧?
  可就算这样,今天袁振出房间,却也看见服务员带着新的房客入住。
  景燃住得下去才怪!
  尴尬。
  阴险。
  龌龊。
  袁振在心里把龙语骂了一个遍,可这也就是象征意义的。一回想起龙语妖孽的模样,袁振的下半身就叛变。
  无奈。
  袁振游得很悠闲,但当龙语第二次从他身旁窜过去之后,他便就不乐意了。透着早上的游泳池基本没人,袁振跟龙语较上了劲。
  结果,败北的是龙语,然而嘴可不败,曰:我这叫虽败犹荣,为嘛?老子比你多游了半天!
  袁振不搭理他。
  龙语便凑过来曰:你身高也比我多占三厘米优势。
  “你还能有点出息么?”
  “不能。”龙语一撑,上了岸。
  袁振也想上去歇歇,奈何胳膊刚一使劲,就被龙语暗算了——他踢了他一脚,扫堂腿。
  他就是没出息。还非常没品。
  袁振爬上去,走到一张躺椅上坐下,龙语端着两杯饮料回来了,笑眯眯的递了一杯给袁振。袁振这时候想,如果现在绊他一脚,他急么?当然,也就是想想,他心智相对成熟。
  “累死老子了。”龙语在袁振隔壁躺了下来。着实累,游了一早上。
  “那就好好歇一歇。”
  “嗯。”龙语闭上了眼睛,“啊,对了,我早上出来,看见你前任那位了。”
  “哦,是么?”袁振喝了一口饮料。
  “他正要Check out,我们打了个招呼。”龙语看向袁振。
  “哦。”袁振继续喝。
  龙语却不再说话了,他实在不想阐述自己有多无聊。
  早上挺早龙语就醒了,袁振还在睡,他就想着起来游会儿泳。穿了衣服简单洗漱一番,龙语一开门,就看见了拖着行李走在走廊上的景燃。
  就在龙语想着“你丫可别回头”的当口,景燃恰巧回头了。
  四目相对,龙语挤出一句:早。
  景燃看着他,回了一句:早。
  要走啦?
  龙语说这句的时候尽量不去表现出自己的幸灾乐祸,但他猜测自己怕是没有做好。因为景燃接下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你穿衣服品味很独特。第一次见面我就想说了。
  于是龙语的刻薄发作了:内裤更有风格,你要看看吗?
  景燃拖着行李进了电梯,并按下了关闭键。
  龙语不得不又按了一次电梯,并诅咒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对了,你妈给你打电话了。”袁振开口。
  “是嘛。”
  “你们家人都喜欢住特别高?”
  “视野好啊!”
  “……”
  “你告诉她你不去不就结了嘛!”
  “我好意思推辞吗?”
  龙语眯眯笑。
  袁振忽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龙语是故意把手机留在床头柜上的。
  龙语歇够了,起身,想接着再游两圈。刚走到池畔,把泳镜戴上,就感觉到后背一股推力,于是乎谈不上拿捏姿势,他就进了游泳池——拍下去的。
  不用想,袁振从背后踹了他一脚。
  等浮上来,龙语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对袁振说:“没什么的,老子水性好的很!”
  袁振站在池边,笑眯眯的答曰:“游吧,我就不下去了,留着劲儿爬楼。”
  龙语抓住了池畔,人畜无害的说:“我有点儿耳鸣。”
  “进水了?”袁振蹲了下来。
  这个当口,龙语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了袁振的脚踝,一拉……
  但报复可不仅仅就这一点。袁振落水的瞬间,龙语潜下去,一把揪掉了他的泳裤。
  可想而知,袁振不想游也得游了。更加可想而知,扬言水性好的那位,准少不了喝水。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3:51

103
  中午两人结账离开了酒店,龙语说想吃烤鸭,于是两人一起选了家店子吃了午餐。由于葱咬不断,龙语的刻薄再次发作,说人家的葱是冬储的,还是去年冬天的冬储。他对大堂经理说这话的时候,袁振为了抑制他的刻薄踢了踢他的脚,换来龙语的腿抬起来,小腿的迎面骨贴上了袁振的某部位。他就这样继续与经理坐而论道。袁振顿感无奈。经理更加无奈——这位客人也太能说了。
  吃完饭两人回家,龙语收到了生日礼物:钱包一只。百分百的袁振风格——务实。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的情商都在一水平线上,你说是吧。龙语叹气,你瞅他生日,他就会选个拼装玩具送他,委实令袁振玩儿了好一阵子。袁振可倒好,来只钱夹了事。大哥你能用点儿心么?这东西花钱没用,该花的是心思才对。然而,龙语绝想不到袁振选了一只钱包的用意是——替换掉赵昕给他的那只。于是他跟那儿冷嘲热讽:你哪年能来个创意?诶你是人类吗?你有创造力吗?袁振笑不还嘴,只是帮他将旧钱夹里的卡、现金等等物品一一转移进新钱夹。龙语翻白眼儿——你够狠啊你,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后俩人遛了遛狗,逗了逗猫,龙语奋战着过期报纸的填字游戏,袁振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四点多两人开车奔龙语父母家去了。
  龙妈妈袁振见过了,但龙爸爸与他还属素未谋面,于是袁振一边开车,一边有意无意的问及了龙语有关他父亲的事。一般来说,儿子是Gay,老子会格外反感。
  奈何龙语叼着烟漫不经心的说:“我爸啊?我爸在我们家有个外号儿——真棒先生!”
  “哦?”
  “他那个人吧……我还不好高度概括。”
  “你们关系好吗?”
  “不好不坏。”
  “那就是不怎么好?”
  “他不常在家,我们没太多交集。大多数家庭也都这样儿吧?”
  “哦……”
  “人挺好的,就是缺根儿弦儿。我妈说小时候他老围着我转,我睡觉他都陪着。说实话我挺难想象的。”
  “怎么说?”
  “他……那时候说下海?对,下海,挺早的。随之而来的交际应酬挺多,用我妈的话讲,天天在外面儿野。‘真棒先生’怎么来的呢?就这么来的。因为工作忙,所以我睡觉了他可能还没进门。但是吧,譬如说我考试得了一百分,他就拍手说,真棒!譬如我考上了重点高中,他就拍手说,真棒!譬如我写作获奖,他也是拍手说,真棒!譬如我上了北大、进了文联,他还是拍手说,真棒!我估计他唯独没说真棒的一次就是,我妈告诉他,我喜欢男的。”
  “哈哈哈……他说什么了?骂你了?还是直接揍你了?再要不然……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没。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哦哦……这样啊……又咬了咬牙说,不寻常啊。”
  “然后呢?”
  “没然后了。”
  “就这么……过去了?”
  “算是吧。但是‘真棒先生’开始搞起了小动作。譬如叫我一起吃饭,认识认识这个叔叔那个阿姨的闺女,这是一开始。认识了我也没什么表示,后来又拉我跟他一些生意伙伴应酬,歌厅舞厅夜总会,老是包间儿里一帮小姐。于是我告诉他,我快跟我妈汇报了。他就作罢了。”
  “……”
  “你还别说,那时候被迫认识一些叔叔伯母倒不是什么坏事儿,剧组拉不着赞助我还能鼎力相助一把,哈哈!”
  “你可够没心没肺的。”
  “那怎么办啊?我又不是没跟女的睡过,我十六就睡过姑娘,没感觉啊!”
  “诶,得。”
  “可不就得了么。”
  到龙语家时间还早,龙妈妈正要做饭,龙爸爸没在家。三人说了一会儿话,龙语看电视去了,龙妈妈下厨,剩下袁振坐立不安。
  龙语曰:你要实在闲不住,去,祖玛,我妈有本子。你自己下载一个安上就能玩儿。
  袁振无语——我好意思玩儿的下去啊?你有脑子吗?
  想说帮帮厨是不是合适,龙妈妈正巧喊龙语剥蒜。龙语装没听见,袁振算找着事儿干了。龙妈妈说这可怎么好意思,你来作客的呀。袁振说没事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龙妈妈指桑骂槐:有些人就是选择性失聪,逃避劳动!
  龙语权当听不见,还是趴沙发上看电视。
  七点多龙爸爸回来了,开饭。龙爸爸看起来和蔼可亲,是这个家里唯一不刻薄的一个。在龙妈妈抱怨香葱不新鲜的时候,他沉着的说:我就说了咱们家完全可以搞一个葱蒜盆栽,自产自销。
  老爷子话不多,不说则已,一说就能让龙语亦或龙妈妈哑口无言。
  席间,龙爸爸几次叫袁振吃菜,说你怎么吃那么少啊?是不是嫌辣啊?我就跟他妈说了,少放辣椒。袁振直不好意思——龙妈妈做菜很好吃,他吃不下是心里不踏实。上男朋友家登门做客这可真是头一遭,关键,家里人还这么全乎。全乎还不说,都这么客气不拿你当外人……
  吃过饭龙妈妈洗碗去了,留下三人跟客厅闲谈。龙爸爸一点儿没有倦怠的意思,与袁振聊得挺投机。龙语听了一会儿就烦了,拍拍袁振的肩膀说:你要注意了,别被他骗进去,存折找个托塔李天王把门儿;并对他老爸说:爸,拉投资你能不能别拉到你儿子的男朋友身上。换来两人同时对他嗤之以鼻。于是龙语走了,找他妈谈文艺去了。各得其所。
  切蛋糕之前要点蜡许愿,龙语想了想,他的愿望一如既往的多,每年他都为此烦恼不堪。于是乎蜡烛又有要烧到底的趋势,到最后龙语才决定——那就盼望赵昕好起来吧。
  切了蛋糕,一块块放进纸碟,龙语看着大家的笑脸,忽然有种感慨。日子年复一年,有好有坏,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延迟。对,人们的生活有所延迟。就拿他自己来说吧,十六岁的时候想靠写作吃饭,二十六才当上了编剧;十八岁的时候设想过地久天长的跟什么人在一起,二十八才遇上袁振;二十一岁发誓要写出一部畅销小说,三十一才出版了具有轰动效应的《Dog leg》,诸如此类,许多许多,龙语相信,今后这延迟也会这般持续下去。
  那就延迟吧。
  生活让你如此,你就不得不从。顺奸总好过被强奸。
  操蛋无处不在,单看你能不能直面操蛋。
  且,操蛋之外,美妙它也时不时露个面,让你在一塌糊涂中,总能燃起点儿活下去的渴望。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7:42

104
  敲完门,龙语看了看手机——将近十一点。该起来了吧?
  正这么想着,门内有人应声:来啦。
  好像不是任伟的动静儿啊。难不成有些日子不见,他连他声音都记不住了?
  不能够吧。
  门这时候从内侧开了,开门的也果真不是任伟。是个小男孩儿,透着一股子清新可人。
  “你是?”男孩儿的声音很甜。
  “任伟在吗?”
  “啊……在,可是好像还没起来呢。”
  “哦,那我叫他起床。”
  “你先进来,我帮你喊他吧。可是我不记得他说过中午有人来。”男孩儿说着错身请龙语入内,自己穿过客厅往任伟的房间去了。房门关着,于是他敲门,“你有客人来了。任伟。听得见吗?你有客人。”
  这谁啊?
  龙语的眼睛始终盯着男孩儿看。要说他是任伟新一任吧,显然俩人不睡一起,你看另一间卧室还挂着帘儿呢,也更显然这不是任伟好那口儿;说是房客吧,可是好像这人跟任伟还挺熟稔;说是表弟堂弟,长的也不像啊!
  “你喊什么啊?”任伟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这才是他那动静儿嘛,别看长的挺阴柔,嗓音非常低。
  “你有来客人啦,起来吧,我先替你招待。”
  “你甭招待我。”龙语赶忙摆手,“一会儿他出来万一你沏茶,连茶壶带茶水都得上我身。”
  “啊?”
  “我没带换洗衣服,也不想感冒。水也别倒,可乐啤酒的更别开。还有,烟灰缸收收,琴没事儿,他心疼。我想想还有什么……诶,他现在睡觉枕头底下放剪子什么的吗?”
  “剪子?”男孩儿瞪大了眼睛。
  “哎呦坏了!他是自己睡呢吧,有没有别人啊?那别人不是邻村的孙大个儿吧?”
  “噗……”男孩儿笑了,“你们北京人是都这么贫吗?”
  “嘿,我这是对我人身安全负责怎么是贫呢?”
  “你是他前……”
  男孩儿没说完,任伟从卧室出来了,穿着条睡裤,上身套了一件运动服。
  “呦嗬,醒啦~”龙语刚要点烟,起了身,摸着打火机。
  任伟一看见龙语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别瞪我,千万别瞪,一瞪就容易出事儿,好么,你看你好不容易起来了,一会儿又跟我上去,那不是白起了。”
  “你让他进来的?”任伟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男孩儿。
  “呃……他说……他找你……”
  “你怎么让他进来的,怎么给他送出去。”任伟说完,转身就要回卧室。
  “嘿嘿嘿,没劲了吧,还是说你这是邀请我跟你一起进去?”
  “滚蛋!”任伟回了卧室,要关门。
  “妈丨逼啊,你还能再快点儿嘛!”龙语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你不能这么对待你歌迷吧?你看我不远万里就为了见见偶像。”
  “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签个名儿呗。”龙语说着,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海报,“赏个脸,赏个脸。”
  “滚!”
  “海报不行?那你看EP呢?这总行吧?”
  “滚!”
  “嘿!还不行啊?我丨操,非让老子脱衣服你签Tee上?拜托,大牌不能这么耍,你得对粉丝温和点儿,这叫亲民。”
  “你少跟我贫!”
  “呦嗬,要笑啊,别绷着啊。”
  “躲开!”任伟伸手去推龙语,这一下可给了龙语可乘之机。
  “我……我去看看买个早餐……”男孩儿说着往另一间卧室走去。
  “颜瞻!”
  任伟这嗓子终究没能喊住男孩儿,颜瞻动作很快,几分钟就带上门出去了。
  “诶,这谁啊?”龙语叼着烟一屁股坐到了任伟的床上。
  “跟你有关系吗?”
  “我关心关心你生活啊。”
  “用不着。”任伟走过去,从床头柜上摸过了自己的烟和打火机。
  “来来,我再谄媚谄媚,我给您点。”
  任伟不理他,自己点燃了。
  “嘿!又不亲民!”
  “你干嘛来的?”
  “看看你啊。”
  “我告诉你龙语,我要是再跟你揪扯,我就是傻丨逼。”
  “恭喜你,我绝对不是来诱惑你当傻丨逼的。”龙语说着,仰躺在了任伟的床上,“我就来看看你。”
  “起来!”
  “你用不用这么厉声呵斥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哎呦喂,你跟我睡过多少天啊?”
  “无赖!”
  “你今天才知道啊?”
  “我绝对不会再跟你说话!你不走随便。”
  “你最近怎么样?挺好的?”
  “……”
  “演出多么?”
  “……”
  “找工作没?”
  “……”
  “天儿冷,没被感冒当街击倒吧?得保护好嗓子。”
  “……”
  “哎呦,看来你是真不想说话了。那你自便,我起的早,睡个午觉正好。诶你给那孩子打个电话呗,别张罗早点了,咱吃中饭。”
  “……”
  “他是四川人吧?成都的对不对?听他说话像。”
  “……”
  “皮相还不错唉,要是再大个几岁,我能将他列入择偶范畴了,啧啧,声儿挺好听。”
  一节拍器带着冲击波飞到了龙语的腹肌上。
  “我丨操!”龙语坐了起来。
  这举动非常不明智——劈头盖脸的巴掌不请自来。
  但出乎任伟意料的是,龙语丝毫没有还手的架势,由着他打。一掌也罢一拳也罢,就那么挨着那么受着。
  火儿发出来了,对方又像只沙袋,任伟泄了气。泄了气便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龙语揉着脸、肩膀、胸口,揉了一会儿,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并拾起地板上任伟掉落的半支烟,碾灭了。
  任伟不吭声,就是沉默的坐在那儿,龙语抽完一支烟,规矩的在烟灰缸内碾灭,回身看向了任伟。
  “出气了吧?呵。出了气舒坦了没?”
  任伟不接话。
  “写一张便条分手,可能是有点儿操蛋。但你记得吗?我就是这么跟你搭讪上的。那时候你在台上唱歌儿,我一眼就迷上你了。”
  任伟拿过了节拍器,放到了电脑桌上。
  “那时候认识你,挺高兴的。跟你在一起,也特别放松。我也曾经以为,可能就这样下去了。可是……你看不是这样。我没想瞒你什么、也从来没骗过你什么,我又回来找你,是本能吧。我说咱什么都不是,是我……挑不起这责任。你还年轻,我已经熟了。”
  “为什么是他?”任伟摸过了烟盒。
  “嗯?”
  “怎么会是他?”
  “哦,哈哈。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呢。”
  “你跟他定了?”
  “是吧,大概也许。”
  “……”
  “我今天来,就想让你抽我一顿,得,圆满了,您算是成全了我。”
  “觉得这样你就不欠我什么了是吧。”任伟点燃了烟。
  “欠。怎么不欠。从来都是……你容着我。我挺感激的,也不会忘记在一起的时候。毕竟……那些日子,不短。我想,我又回过头来虐待你,大概也是想……或者说,有点儿留恋那些日子吧。”龙语说着,站了起来,“我就不打扰了,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机会碰着,碰着可别再抽我了,你说要是大庭广众,你练我一顿,我多跌份儿啊!”
  走出卧室,龙语没回头,背对着任伟说:“哪天你一不小心成了大明星,找你要签名儿不许让保镖轰我啊。”
  “龙语!”任伟将烟按在了烟灰缸里,追上来,从身后抱住了龙语的腰。
  “我丨操,你别啊……又招我惹你呢吧?”
  “我真的……”
  后面的话任伟没说出来,龙语拍着他的手,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把我那么一甩,就干净了。”
  任伟的脸埋在龙语的肩窝里,龙语感觉脖颈湿凉湿凉的。
  门这时候开了,颜瞻抱着麦当劳的纸袋踏进了门槛。
  龙语又拍了拍任伟的手,而后拉下了他的手腕,与颜瞻擦身而过。
  “你怎么啦?哭了?”门从外面被带上,颜瞻将纸袋放到了餐桌上,“没事吧?”
  任伟不说话,转身要回卧室。
  “任伟!”颜瞻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小臂。
  “撒手,回你屋儿。”
  “你要特别难过……我抱抱你行吗?”
  “你又等我撵你去大街上呢吧?”
  “抱完你尽情撵,实在不行我爬窗户回来……”
  “滚蛋!”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9/16 02:57:53

105
  龙语倒车出了小区,从倒后镜里,他最后打量着这里,而后驶上了大路。我们总在跟一个又一个的地方告别。
  点了一支烟,龙语吐出一口雾气,心里有些难受。任伟留在他脖颈上的泪痕似乎还湿润着。
  为什么是他。
  龙语真的答不上来。他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实际上,他常常想,如果袁振不曾出现,那么他肯定会跟任伟在一起,还过着以前那种潇洒自如的日子。等有一天累了,他也会停下来,他写东西,任伟弹琴。
  然而,这终究是不会发生的未来了。
  为什么会选择袁振呢?为什么会选择这种他本来最鄙夷的、庸碌的、充满束缚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答案,但龙语想,如果不是他这般的年纪遇到袁振,如果不是那一次又一次哭笑不得的偶遇,如果不是这些是是非非……这一切都将不存在。
  可他们就是这样的遇见了。
  接上耳机,龙语给赵昕去了一个电话。他知道他这会儿一定还在睡梦中,可他忍不住想跟他说说话。说什么不知道,随便说说就好。兴许过年回来不回来,就是个不错的话题。
  电话接通了,但没人接听。龙语不急,悠闲的开着车。
  “你能不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致电吗?”
  龙语听见这动静委实吃了一惊,“……你跟赵昕在一起呐?”
  “废话!”
  “吃饭?早上五点吃饭?”
  “我这里晚上七点。”
  “你们跟荷兰?”
  “可能嘛?会算时差么?”
  “那跟哪儿呢?”
  “跟你有关系啊?”
  “我不跟你说话,让赵昕接电话。你也够烦人的,你接他电话干嘛?”
  “你以为我愿意接啊?看见是你我没挂了你就偷着乐吧。”
  “啧啧,你这个人啊!唉,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长途齁儿贵的。我挂,我挂总行吧?”
  “成了,他回来了,你跟他说吧。”
  “喂?”赵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哪天开始又睡伍岳床上去了?”
  “干你屁事儿!”
  “嚯嚯,夫唱妇随啊~”
  “没事儿我挂了,长途贵。”
  “妈逼啊!你丫嘛呢?春节回来不回来?”
  “不回来,我们旅行呢。”
  “哪儿啊?”
  “去的地儿多了。”
  “够逍遥啊~”
  “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我操嘞,不是你抱着我哭诉的时候啦?”
  “我真挂了,我们吃饭呢。”
  “什么时候回来啊?”
  “节后吧。”
  “他跟你一起回来?”
  “应该是。”
  “得,吃吧,你俩可劲儿吃,吃完才有力气过夜生活。”
  赵昕真把电话挂了。
  龙语骂了一句:小逼,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想跟你温存温存,你给我搬出一台电冰箱!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龙语故意半天才接,接起来就一句:“没良心的东西!有本事你别打回来啊!”
  电话另一头的袁振举着手机瞠目结舌,“啊?”
  “啊我操!你啊!”龙语也惊了——太寸了也!
  “跟谁调情呢?”
  “碍你蛋疼啦?”
  “不说人话是吧?”
  “你丫嘛啊,大中午不睡你的午觉你跟我哔哔什么?”
  “我跟杂志上看见你了。”
  “新鲜啊?”
  “有一些。”
  “有病!”
  “可不是嘛,我这电影杂志期期买,上面的人天天见,冷不丁看见一个这么熟悉的人在上头,激动一下。”
  “……你真给我丢人!”
  “还是专访呢!诶你们那电影什么时候上啊?”
  “你买票啊?”
  “是啊,当当托儿。”
  “不用,公关公司管雇人,一帮子人靠着这个吃饭呐!”
  “啊?是吗?怎么回事?”
  “我开车呢,你能不跟我扯蛋逼吗?”
  “你刚才显然跟别人聊呢,别人就行我就不接待?”
  “你也得有人家年轻帅气啊!”
  “那我也拍个黄瓜做个拉皮?”
  “袁振,你丫没完了是吧?”
  “好吧,挂了吧。”
  “得,挂了。”
  “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
  “那做你的出来吗?”
  “做吧,我尽量。”
  “哦,行,晚上见。”
  “听阿姨话,睡醒吃个午点,爸爸下班就接你去。”
  袁振把电话挂了,龙语嘴角上扬。最近这一句他可爱使了。
  龙语晚上到家快九点了,袁振已经吃完了饭,这会儿把热好的饭菜给他端了出来。龙语又忙了起来,之前是飞海南改剧本,接着又去了一趟重庆,回北京这才没几天。没几天还总有事儿要外出。但袁振总是问他吃不吃晚饭,吃的话就做出来,然后等龙语进门前十分钟的电话通知,给他热上。
  龙语嘴上不说什么,但对这份体贴很感激。
  袁振玩儿祖玛,龙语吃饭。两人各干各的。
  一会儿,袁振开了腔:“诶对了,春节我要回我哥家,你去吗?”
  “啊?哦。”龙语想了想,去年春节袁振没回家,原因是——他把他腿搞折了,“我去干嘛?”
  “我就那么一问。”
  “哦。”
  “不去啊?”
  “你想我去啊?”
  “那倒没有,我就是问问。”
  龙语气结,“你有病吧?”
  “问问你就有病了?”
  “我要是去,你怎么介绍啊?”龙语夹了一块排骨。
  “朋友呗。”
  “朋友跟你过年回家?”
  “不奇怪,大龄单身男同志。”
  “哪个同志啊?”
  “你别去了。”
  “哈哈,你害怕啊?”龙语乐。心想,你怕个妈了巴子!
  “你就北京蹲着吧。”
  袁振不说话了,龙语继续吃饭,并拿过了一旁的报纸翻看。看到楼盘广告,龙语放下了筷子,“诶,你就一直住在这儿啊?”
  “这儿怎么了?”
  “不是,我意思是,你不打算跟北京安家落户?”
  “这不是在呢嘛。”
  “一辈子住这儿?”
  “我干房东也不干,就租了二十年。”
  “二十年以后呢?”
  “回家。”
  “什么家?”
  “内蒙呗。落叶归根。”
  龙语放下了报纸,继续吃饭。吃了两口,又把筷子放下了,“那我呢?”
  “你什么?”
  “没事儿。”
  袁振的一盘祖玛结束,龙语早吃完了,坐在餐桌旁看报。
  袁振过来收拾碗筷,龙语放下了报纸,“你丫挺操蛋的,你自己能感觉出来吗?”
  “我又怎么了?”
  “没怎么,我客观陈述事实而已,收吧。”
  “我是你男仆啊?”
  “管家。”
  “……得。”
  “管家啊,二十年以后,你要辞职吗?”
  “没想过。”
  “袁振!”
  “没想过辞职。”
  “不辞职你告老还乡?”
  “我不是顺着你说嘛。”
  “那是顺着吗?”
  “你吃拧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看楼盘广告,发现北京房子越来越贵。于是考虑到你没买,就问你还有买的意思嘛。没有的话,以后住我那儿也没什么。结果你就什么鸡丨巴告老还乡的出来了。”
  “谁告诉你我没买?”
  “哈?”
  “一早买了。跟闫力一起买的。一直出租着。”
  “你没说过啊。”
  “你也没问过啊。诶你今天都见了些什么人?怎么一肚子邪火?”
  “我去泡咖啡了。”龙语起身,离开餐桌去了厨房。
  “过节你不跟我去玩儿玩儿?”袁振拾掇好餐桌也进了厨房。一边洗碗一边跟心里乐——下午接获一封电邮,发到他QQ邮箱里的。信上说,要想长期搞好与龙语同志的关系,就要杜绝龙语如下活动:一,跟剧组;二,出席各种酒局;三,进出各种酒吧与观看各类演出;四,参与一切公关活动;五,出入各大商场;六,发表各类演讲;七,参加文艺界聚会;八,单身旅行。落款是:爱你的赵昕&伍岳。本来对此邮件袁振忧心忡忡,可刚刚龙语那闷子逗得,让他那颗心回到了胸腔里。
  “你想让我去,直说能死啊?”
  “你不是喜欢转着圈说话么。”
  “我什么时候转着圈儿说话了?”
  “譬如刚刚有关房子的话题。”
  龙语用力的摇着咖啡豆,碾的很使劲。
  “去吧,挺有意思的。路上还能跟我换手开车。”
  “这才是主要目的吧?”
  “随你怎么想。”
  袁振洗好碗出去了,龙语泡咖啡,问袁振要吗,袁振说,沏杯茶。
  龙语泡了一杯咖啡,沏了一杯茶,两只杯子肩并肩靠在一起,龙语看着,笑了。不伦不类。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