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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捉奸
沈琼瑛在沈瑾瑜那住了阵子,无所事事,养成了懒散晚起的习惯,尤其是在那边她惦记着小隐,患得患失总做噩梦,早上也睡不踏实。现在却真人在怀,她动辄一睡就到了大中午,像是把之前缺失的安全感都补回来。
又是一个中午,沈琼瑛翻了个身,玉白的手臂惯性往旁边一揽,扑了个空。
她手臂一僵,条件反射般一骨碌坐起来,靠在床头神情莫测。
她和他在他们的家里,每天如胶似漆,跟热恋中的情侣似乎没什么不同。
失而复得相拥而眠,她小猫一样靠在他胸膛,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再也没因为噩梦中途醒来。
可自从她回来,小隐隔三差五就要消失个半天,回来也不说去哪。
她隐隐听见外间换鞋的动静,突然囫囵套上睡衣,跌跌撞撞下床跑出去,跟门口整装待发的沈隐大眼对小眼。
你去哪?她长发蓬松,眯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上前抱住他,像一只可爱的大松鼠。
嘴里一迭声的,履行着妻子的唠叨:
好不容易寒假,你总不着家。
那你干脆一直住校好了!还回来干嘛?
你就应付我吧!
沈隐眼神里闪烁着愉悦又无奈的光,别任性了妈妈这种话说出来多少有些怪异,但事实就是如此甜蜜又可爱,他回抱了抱她:我要给我们未来啊,在家里对着你我也学不进去,我去学校自习室。
沈琼瑛半个字都不带信的。
且不说他平时就不是什么死读书的人,就说在家他也没少一心二用啊?
你撒谎!沈琼瑛不客气地揭破:当初你还没放假呢,我倒是想让你住校,你非要住家,不是也该怎么学就怎么学?
沈隐试图给她讲道理:那时候才开学,还有保送,就是走个过场,现在没了保底,我还不是得靠自己。
沈琼瑛一听他提保送的事就不说话了,这事儿她理亏,豺狼总归是她招来的。
好了,乖,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高考顺利才能带你走啊她咬了咬唇,不肯放手。
眼神一闪,手开始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游走乱摸起来,在他耳边不讲道理诱惑:我不管,我现在要,你给我宝宝她撒娇:给我杀伤力太大。
沈隐险些把持不住,气息不稳,连声音都带着波动,显然心猿意马极了:好了别闹了不是昨晚才弄过吗?与其说拒绝她,不如说他像是在艰难地自我劝诫:听话,你身体不好,前阵子又一直断药,不能要的太多。
她暧昧不明,眼神钩子似的,看得他有些莫名,继续交代:先吃饭再喝药,饭菜在厨房,你热一下就好,记得按时唔!
不知何时,妈妈已经跪在了他脚边,趁他说话间已经褪下他牛仔裤的拉链,掏出他言不由衷支棱起来的肉柱一口含住。
柔软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灵活小巧的舌头挑逗着他。
呵他脑子一空,仓惶后退靠在门上,难耐地倒抽了一口气。
而她的嘴紧追其上,一吞到底把他钉在门上,让他毫无逃跑的空间。
她边吞没边吸吮他,边揉弄着他的卵球,可太刺激了,她迄今还没这么主动过!
他眼神渐深,死死盯着她随着用力有些凹陷的脸颊和缠绵的眼神,指心差点没被自己抠破。
废了极大的毅力,捧着她的脑袋拔离自己,声调还怪异颤栗着:快去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荷塘炒吃完饭别忘了药在电砂锅里温着。他抗拒得极艰难,清冷的眸子几乎完全浸染了浓郁墨色,像是已经魔化的堕仙,想要把她疯狂吞没在漩涡里。
最终弯下腰在她嘴上狠狠湿吻,想要吃了她似的,好一阵趁着她目眩神离,带着银丝粗喘离开:晚上回来再收拾你,我先去学校了。说着,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余地飞速提上拉链,逃离妖精似的拉开门离开。
楼道里传来他噔噔噔逃窜的脚步声,大约是怕她黏上来勾引,他连电梯都放弃了。
这不对劲。
沈琼瑛停顿了一会儿才起身。她知道自己不该想东想西,可他明显在骗她!
他是她养大的,还能不明白他?
他自制力是大有长进,可即便痛改前非还是贪恋她的身体,晚上一次从不尽兴,每天眼巴巴地挨着她摸来蹭去,总想勾着她主动索要,恨不得缠着她一夜三遍,就像是自然界懵懂调皮又精力无限、在母亲身上爬来爬去蹬鼻子上脸的小兽。
若不是经过住院那事内疚着,他早扑上来了。
好几次早上也是,被他半梦半醒间本能用晨勃唤醒,把最近嗜睡补眠的她烦得够呛,他脸上那道血印可才淡下去呢!
再懂事顾忌,到底还是个刚开荤的少年。而她的爱意和依恋,他是能明明白白感受到的。
他无时无刻不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用做爱反哺她的爱。
夜里看着她的眼神跟饿狼似的,几乎冒着绿光,充满青春期狂热的荷尔蒙,经常看得她如芒在背面红耳赤若是她肯松口,他保管就能把紧箍咒摘到一边,用金箍棒把她搅个天翻地覆。
他可能会尽量温柔,但绝对抗拒不了她的自愿。
她心里一紧 ,脑中忽然闪过沈瑾瑜跟人开房的镜头。
事实证明,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什么不可能。就像她从没想过沈瑾瑜会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但它就是猝不及防发生。
沈瑾瑜的背叛,像是给她对男人的认知撕开了一条豁口,让她明白男人嘴上说的再好,行事永无底线。
而如果连小隐也背叛她的话她心里一酸 ,发现沈瑾瑜出轨她更多是些膈应恶心,可要是小隐,她觉得心痛到不能呼吸,有种濒死溺水的窒息感。
想到这里,她面无表情迅速穿好衣服,三两步出门进了电梯,遥遥缀在了徒步下楼的少年身后。
沈隐确实说谎了。
沈琼瑛站在包间门口,仍然不敢置信。
这里是君雅大酒店的商务度假套房,她不久前普还来过。
她血液几乎凝成了冰:他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来开房?房间里到底是谁?她可以坐在楼下大堂里枯坐一个小时,等待一个沈瑾瑜背叛的结果。
可换成小隐,她一秒都等不下去!一定得弄个明白!现在!马上!立刻!想到可能在发生的事, 她急促开始拍门,她多一秒也不能容忍 !门诧异地拉开,沈隐看到是她有些意外,小声说:你怎么来了?他想挤出门拥着她离开:我们去旁边说还好,他身上衣服整整齐齐。
她鼻子一酸: 里面是谁?你跟妈妈说实话好不好?她脆弱敏感、毫无安全感。
她的PTSD不仅针对自己,也基于对异性的观感。
原本她就恐惧了十来年,对男人保守存疑。才刚治愈,沈瑾瑜又摧毁了她对男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儿信任。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沈隐更用高大的身形挡住她的视线,压低了声音:走吧,回去说。
沈琼瑛盯了他三秒,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挤开他,冲进了房间。
但凡她看到一个女人,哪怕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信任他。
可大厅里和乐融融,阳光照在房间内,暧融融的地毯上放置着茶桌,三个男人正围桌喝着功夫茶,闻声抬头,跟她面面相觑。
周宇泽行云流水地泡茶,看起来颇有世家贵公子的气质。贺玺手里拈着一杯细品,而纪兰亭正接过周宇泽递过的第二盅。
三人异口同声眼睛一亮:瑛瑛?这和谐友爱的一蒂把沈琼瑛给整不会了。
原本积蓄的委屈心酸一股脑憋了回去, 一向矜持淡定的她满脸尴尬,惊慌失措结巴起来:你、你们、你们都在啊被三人惊喜迎接热情包抄,她艰难地回过头,求助样看向门口跟过来的小隐。
沈隐一脸你非要进来的无语。
他本来不想被他们看到她,从瑛瑛回家,他丝毫口风没有透露。
其实从妈妈回来并承诺再也不会回去沈瑾瑜身边起,他就打算退出了。
说他凉薄自私也好,说他过河拆桥也好团体共谋容易加深羁绊,共谋过后就是打江山论功行赏,谁还不知谁打什么主意?到时候要来分一杯荬,他凭什么?与其到时寸土不让,不如现在先下脸单飞。
事实上换在座任何一 一个男人,相信都是他这样的做法。说到底其他三人面上看起来还过得去,只不过因为他们都出局了。
今天本来就要摊牌的,反正瑛瑛已经回到他身边,沈瑾瑜是死是活管他鸟事?想到这里,他轻咳了一声,揽住了沈琼瑛:我们走。
第255章 勾引的惩罚
才刚转身路已经被截住了。
一个居心叵测的老流氓 两个发骚饥渴的小狼狗,要是拦不住那就怪了。
贺玺露出不很赞同的表情:没见你妈累得脸都红了,让她歇会吧。
沈琼瑛那其实不是累的,是刚才捉奸给囧的。
周宇泽从容微笑,做了个手势:来都来了,也喝杯茶再走吧。
纪兰亭最直接:瑛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想你想得快疯了!你他光说还不算,整个人狗一样想往她身上扑。他可不想整什么虚伪的,只想给她爱的抱抱。
沈琼瑛这种爱面子的人,本来就不是很擅长拒绝,顿时只能向反方向躲,反而偏离通道,退回厅内。
沈隐脸色难看。
最近为了沈琼瑛的事,大家出钱出力,他都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瑛瑛的回来跟大家的努力毫无干系。
他不好做的太绝。
冷笑。
既然走不了,那就应付一会。反正有他在他们也不敢过分,是时候鉴证他们的塑料兄弟情了。
原本碰头在贺玺公司,但几个中学生次次过去实在太打眼了,贺玺担心人多口杂,万一沈瑾瑜那个王八蛋觉察了打草惊蛇,所以当纪兰亭提议去他家酒店私密性好时,就从善如流。
眼看沈琼瑛落座,贺玺从对面把茶盅递过去:喝吧,你肯定很渴。这杯不烫。
周宇泽拦了一下:还是别了吧,那杯你不是喝过了吗,我再给瑛瑛烫一个杯子。
纪兰亭赶紧把自己那杯递过来,塞到她手里:喝我的喝我的!我这杯既干净又刚刚好。借机摸摸小手不肯放手。
旷太久了,他又属于雄性荷尔蒙超级过剩的那种,光是摸她都快硬了,神色都荡漾了起来:上次见你还是在宿舍吧,想死我了这发春的样子,直让周宇泽鄙夷又吃味。
沈琼瑛受到一万点惊吓,生怕纪兰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手腕抖得厉害,急剧想要挣脱,纪兰亭不放,拉锯之下,茶水撒了,她袖口和大腿全湿了。
诶?!她慌忙起身,拿纸巾汲水,可惜棉服吸水,眼看着就不行。
脱了吧,别感冒了。贺玺自然而然上来拉开她的拉链,又无微不至地帮她把胳膊伸出来,俯仰之间,几乎挨在她颈窝,手也若有似无从她纤腰腋下摸过。
这一套他跟她恋爱时不是没伺候过,当初就是靠这样润物无声的体贴打入了她的心坎,如今信手拈来,大有含糊过往蒙混复合的意思,看得人咬牙切齿。
沈琼瑛才刚恢复的脸色又红了,仰着头躲着他的灼热气息:我自己来来字还没说完,她僵住了,有谁的手滑入了她的腰腹,裤子也湿了,会着凉的,我帮你脱。这是谁有样学样了?她的脑子一片懵,已经辨别不出来。
她快吓死了,被三个男性包围着,身上还有手在乱窜,虽说没太过分,但撩拨的气氛更加暧昧。
被一个人撩拨她是吃过猪肉的,被一个人撩拨还被三个人围观她是见过猪跑的,被三个人撩拨她是连猪的残影都没见过的。
耻度爆表。
贺玺也面露不快。他共谋只是借势借力借助讯息,真没把几个小朋友当回事。就他这乖张性格,放在当年,纪兰亭和周宇泽也只配给他当小弟。
等沈隐从卫生间拿了浴巾走近看清,快气炸了!这些人当他是死的吗???
他保镖一样冲撞开几人,挤开了咸猪手,把她半抱着拥在怀里,有些粗鲁地护着她往卧房去,几近咆哮:都别过来!
看着他阴沉的脸,三人默契没触霉头。
沈隐真发飙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唯一不那么怕他的贺玺却得顾念着父子情。
沈琼瑛双手环着沈隐的脖子,被他抱到了床边,有些赧然,毕竟她的桃花烂账太多了,还都是她处理不好造成的。
起因或许都不在她,但纠缠至今,跟她脸皮薄、惯于压抑、隐忍不发有很大干系。她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拉黑屏蔽不招惹,可就算她不给予希望,他们也惯于强迫纠缠。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强势,靠躲划清界限根本敌不过他们的强取豪夺。别说那三只,就是沈隐自己,也是靠强抢缠逼上位,否则沈琼瑛哪能接受这种畸形关系。
对于优秀的少年她不想闹大了影响他们前途,对贺玺她亦没实质性付诸报复。
所以他们敢随时随地放肆掠夺。
归根到底,她有点心软,这心软倒不是针对任何人的,而是因为跟他们的开始或结束多少存在瑕疵歉疚。作为成年人,跟两个少年开始得不光彩,有她道德上的欠缺失职;作为未婚妻,跟未婚夫结束时多少不专心,有她身心不具合的责任。
宝宝她换位思考,如果是沈隐这样被女生环绕,她肯定醋得飞起,扔了他的心都有了,更别说心无芥蒂继续爱。
他一言不发,给她脱了裤子,又拿浴巾给她擦腿。
眼睫之下,是清冷的眼睛,似乎此时专注的只有她腿上的水迹。
眼神冷冰冰,动作却温柔。几根散乱的额发随之可爱摇晃,朦胧了少年紧绷的面容。
她越看越觉好看,忍不住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见他头也没抬,就知道还在置气,又大着胆子往下凑,嗪住了他的唇。
他手一僵停顿了 一下,结果她不依不挠把舌头也伸了进来,像一只滑腻的小鱼,绕着他的舌头嬉戏。
他忍了一会儿,猛地丢开浴巾,把她狠狠压住,吸住她的舌头猛亲。
她招惹的当然得回应,又不能发出丝毫可疑的声音,很快胸部难耐地起伏抗议,眼神因缺氧而迷离。
看起来不胜索取又淫靡勾人。
喉中还咕噜不断,吞下了他所有的津液。
他喘着粗气,对着她耳朵威胁:想让我在这里嗯?是不是?她当然怕,但她知道他不敢,迟疑了片刻就淡定了, 索性用小脚搓着他鼓胀的裤裆,笑得狡黠今天临走那会他不是挺能忍的吗?挺坐怀不乱的吗?害她郁闷一场,那就继续忍呀?她已经习惯对他放肆, 完全变成人前有别的另一个沈琼瑛。
脚心能感觉到那一团鼓包越来越涨,如同雨后春笋, 几乎要撑破裤裆。
他痛苦地蹙眉, 咬紧了牙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作祟妈妈似乎放飞自我的路上一去不返,以前能回应能叫床已经算是主动热情,现在动辄这样勾引,简直要了他的命!她是真心接受他了,可也越变越坏了, 真是甜蜜的负担。
这时机掐得,让他又爱又恨。
沈琼瑛下身一凉,忽然花容失色。
本来腿就光着,他轻而易举把她内裤扯到了边,露出了微潮的花心。
他回头望了一眼虚掩的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来真的,吓得沈琼瑛慌忙收了神通,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门外传来谈话声,几人没过分注意这里;好在他还算知道场合,克制有分寸。
在这里干她,倒不怕被人知道,但他怕场面嘈杂,引起混乱后果,毕竟那几个比他憋得只多不少,双拳难敌六手,到时候要是乱起来,吃亏的还是她他自己是男人,可比她更了解男人,男人对心爱的女人发起情来,场面再一失控刺激,那真的是下半身支配头脑,可能什么三观底线都没有。
她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没把阴茎给插进来,但把手指插进来了。
只插了几下她就叽咕叽咕湿得厉害。
他一边插,一边堵住她的嘴,闭上眼睛亲得昏天黑地。
沈琼瑛受不了了,几乎要哭出来。
他这才放过了她的唇,大约也是怕亲红肿了不好解释。但他睁开的眼睛里全都是燃烧的火焰,显然这事儿还没完。
想起临走前她让人又爱又恨的难缠劲,报仇事不宜迟,他低头亲住她下面。
他插得并不深,指腹刻意在她阴部靠外面最敏感的地带抠按,唇舌更是辗转吮吸她的花核。
她没法说话,两个人上下离得算远,她就算再小声求他,也怕被人听见。
她死死咬着手背,被他按住肆意摆布。
他的呼吸、他的濡湿、他的强劲热情全都通过手指和唇舌撩拨爱抚滋润着她,催生着她从含苞待放到盛放蕊心再到花蜜进浆。
高潮时汁液四溅,他少不了又用浴巾擦了一番。
她肌肤泛红,脱力地小口呼吸着,腿一个劲颤抖,羞耻得无地自容,可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诉说着愉悦。
她恨恨地看着他,眼神却没什么力度。
整个人看起来粉红含娇,无力动作,一 看就不正常,完全没法出去见人。
他为她盖上被子,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对她耳语:你休息会儿,晚上回去, 我们玩寂寞妈妈勾引不开窍儿子的游戏。他咬死了重音悄声威胁:我让你勾引,今晚就让你好好勾引我不她脸红得发烧,什么鬼寂寞妈妈勾引不开窍儿子?一听就不正经好吗!凭什么她要玩这种羞耻爆棚的角色扮演?还知道谁是妈妈谁是儿子?真是反了他了!那就现在干你,你看我敢不敢他作势要拉拉链,压了上来。
他连口交都做了,全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沈琼瑛怂了,赶紧不由分说一股脑答应。
答应过后气急败坏赶他走,人憋在被子里不透气,高潮本身就是体力活,缺氧发昏又累又乏,倒是真迷迷糊糊短暂睡着了。
沈隐心满意足,虽然还是憋得不行,但想到晚上就有了盼头。
拿着潮乎乎的浴巾出来,带上了门,往三人那里乜了一眼:她太困了,让她睡会,别进去骚扰。说着钻进了卫生间。
这浴巾上沾上了她的气味,直接留在这里他可不放心,谁知道酒店管理严不严,保洁会不会真的次次洗?后来入住的人会拿来做什么?想想心里膈应,索性自己搓洗干净。
三人原本有一搭没一 搭聊着,还指望她收拾好了出来,现在纷纷面露失望。
两个少年拿起她的裤子和棉服,摊开对着空调搭上沙发靠背, 等暖风吹干。
贺玺到底成熟些,照顾了她四年,话到嘴边想打电话派人送衣服来,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闭口不提。
沈隐不在,三人心猿意马看向卧室房门, 都蠢蠢欲动却又按捺不动。
中间纪兰亭憋不住想要偷溜进去,硬是被缠住了,一个假笑灌了他一肚子茶,还请他继续喝茶,一个皮笑肉不笑看向卫生间,大有惊动正主的意思。
这就是人多的弊端和好处。
沈隐想带走她,确实双拳难敌六手;可三个人互相牵制,谁也别想偷偷占便宜。
第256章 捉奸捉双
纪兰亭悻悻落座,三人只能化郁闷为力量,继续探讨如何锤爆沈瑾瑜。
心爱的姑娘在身边就是不一样,哪怕一墙之隔见不到,心里知道她在,干什么都有了力量。
想要她安稳幸福生活,就越要解决沈瑾瑜这个后患。
东林厂的事,就这么消停了?纪兰亭一脸费解:半个水花没有怎么没有?之前他们去纪委闹过,水花小,你没听到而已。贺玺笑笑。
那怎么办?我们费这么大周章,结果白费力?
纪兰亭难以接受。
他们被抓起来了,周宇泽摇头:不在市精神病院就在看守所。
三人对此都有些讳莫如深,纪兰亭叹息:可惜了,如果能闹到亓东该多好。
贺玺挑眉:倒也未必。与其现在闹出来不伤筋动骨,倒不如押后再说。不过他没多说,反而换了个话题:听说,云仝山那边,因为影视城开工,闹得不太愉快。
原住民东一家西一家,分布散乱。沈瑾瑜规划是让那些老山民从深山往山脚下迁,数家迁居到一处,刚好由政府出资建成规模性的民俗聚落,到时候各家各户经营民宿或农家乐,方便集结统一规划管理,同时也带动原住民致富,是双赢的事,要知道,原本山上很多人家家里还没通水通电。
刚好腾空出来的荒山运作影视城。
纪兰亭家里也有地产,对此倒是颇为熟悉:还不是那些老山民不愿动迁,啧啧,这种事,他们顶不了多久。
周宇泽也深谙内幕:资料外泄,现在黑社会软硬兼施,山里人哪见过这阵势。那些老山民也确实可怜,与世隔绝一辈子,不怎么下山,一时间强迫他们破壁现代化,抵触可想而知,至于开展副业,对于保守的老人家来说,去费劲操心都是艰难的挑战。
就算不考虑民族团结,这也该循序渐进,要么等几年老人家们去世,要么去和其儿孙辈们协商返山创业。山民本就比普通市民更保守,用对付钉子户那一套对付他们,激化矛盾在所难免。
若非这事儿确实办得潦草,但凡真的双赢,几人也不会管。
沈隐不知在旁听了多久,忽然插声:其实这事好办,仝族原住地有很多传承下来的树屋、竹楼、石雕摆设和木雕图腾甚至他们本身的语言,听说如今即使是仝族人也很少会说。
我们可以支持原住民去申请非遗和文物保护。想让人动迁可以,但要按照文物的价值。
周宇泽蹙眉:非遗需要文化局和市政府审批上报,这节骨眼上,不可能批。
沈隐挑眉:是不会批,但我们可以把这事闹大,上面未必不会施加压力,更何况还有社会影响。打个比方,从来施工单位和地方最怕挖出来古墓遗址,对工程存亡绝对是致命伤。可上上级单位却乐得惊喜,因为无损他们的利益。
贺玺首肯:这事儿行,我去办。他想好了,既然非遗不能越级申报,那就搞出社会争议点来《仝族原住地是否值得非遗》《仝族民居正在消失的文化》《逐渐汉化的仝族文明》文化新闻不如社会新闻引人关注,想成为热点,少不得再撒钱请媒体运作。
纪兰亭跃跃欲试:也算我一份,我们可以效仿《舌尖上的美食》,专为仝族发源地出一期煽情纪录片,到时候市里顶着舆论压力,想要动工可不好办。
又达成了一个沈瑾瑜的大麻烦,气氛渐好,几人又融洽起来,再接再厉。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四点多,沈隐今天一反常态踊跃发言,特意多贡献了点子,就打算铺垫够了,好宣布退出。
好容易组织好了措辞,正打算开诚布公,只听里间惊呼了一声,他奔过去打开门,用身体隔绝了其余目光:怎么了?
她睡得脸蛋潮红,神情迷蒙:药什么时候开熬的?
沈隐顿了顿思索片刻:早上八点多。
糟了糟了沈琼瑛一边支使他拿裤子,一边胡思乱想。
她那个药为了保持浓度,中途不加水的,都是数碗熬作一碗。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可能连碗底都不剩了!
裤子拿来,她一边匆忙往身上套,一边忧心忡忡。
我走得急忘记关,一直在烧 ,会不会烧干了短路着火她脸色苍白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间,又要把棉服往身上套。
我跟你一起回去。他按住棉服:你穿我的。
沈琼瑛果断拒绝:不要,我穿你的,你又穿不下我的,反正只湿了下摆,我没那么娇气。
贺玺笑了笑,主动上前:这好办,我送你们娘俩回去,比打车快,车里有空调,瑛瑛衣服潮是潮了点,着不了凉。说着他把钥匙抛给沈隐:年轻人行动快,你先下去开空调预热,我和你妈稍后就下来。
沈隐见瑛瑛急切,也只好答应下来。
等沈琼瑛换好鞋子穿好衣服,贺玺已等在门口。
两人匆匆到了电梯,沈琼瑛一看电梯门将阖,眼疾手快补了下行键。
进去后还来不及庆幸, 就跟原本在里面的男女打了个照面,气氛尴尬到极点。
贺玺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沈瑾瑜和他身旁戴墨镜口罩的女人,这才淡定掏出房卡,在电梯上刷了一下,按下了B2。
沈瑾瑜死死盯着那张房卡,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
贺玺还特意安慰瑛瑛:别着急,从这到你家也就三个红绿灯,我开快点,不会耽误你。微微侧头,瞟见沈瑾瑜脸上阴云密布,他笑了笑:晚上叫小隐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吃个饭。
沈琼瑛脑子里乱糟糟的,被影视剧里梁双燕艳丽的面孔占据了,此时被贺玺提醒, 才又想起了电砂锅的危机,心不在焉地胡乱点头,浑然不觉他说了些什么。
到家后母子俩直奔厨房, 好大一股糊味,苦气冲天。
还好锅没有短路,只是锅里结痂滋滋冒烟看起来也挺恐怖。
沈隐怕她烫着呛着,把她推出了厨房,开着抽油烟机拾掇。
没着火,沈琼瑛也就放心了,又脱下半潮的棉服和裤子,连同最近被他弄脏的床单一起洗洗涮涮。
沈市长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席间有人问。
今晚这贞酒席,要细看菜色,又比在丰禾院的档次拔高不少。
摆盘精致写意,连原本寻常的食材都能玩出无数个诗情画意的花样来,更不用提还用到了本地价比黄金的悬崖菌菇和俄国空运来的鱼子酱。
乍一看并无打眼的山珍海味 ,但实则花费又数倍于前。
原本是一席沈瑾瑜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的宴席。
但他每每静下来,想得都是沈琼瑛跟贺玺背着他偷情开房的无耻情景,脑海里翻滚着他们俩下午深入交流的下流场景,气得他几乎 内伤吐血。
贺玺那个贱人说什么?说要一家三口一起去吃饭?去他妈的!等意识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他已经出神有一阵子了。
对方了然笑笑:沈市长是干大事的人,心里装的这都是正事,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倒是高攀了。
沈瑾瑜神色一凛,忙按捺住对她翻涌的恨意,专心投入到应酬中来。席间确实多的是生意人,可却不是一般的生意人, 大多跟上面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是代三代就是 故旧姻亲。
单拎出来论成就,没几个能跟他平起平坐;但论背景煊赫,他沈瑾瑜在此也只勉强算个素人。
今天的宴席是梁双燕牵线,但如梁双燕这样的大明星,照样得窝在上首亓东四公子之一的情人怀里小鸟依人,收了平时工作室里那股子女王劲儿。
沈瑾瑜打起小心赔了不是,只能自称昨夜通宵精神不济,自罚一杯。对方话无好话,又开玩笑问他昨夜在哪个红颜知己的床上。他苦笑,又自罚一杯。
这大概是他就任以来喝得最卖力的一回。
也难怪在座有些人看不顺眼。他年轻有为,又因为贺玺他们的骚操作名声大噪,有点师奶杀手那意思。
家里那些妈妈姑姑婆婆奶奶的,最近没少把他挂在嘴边,激励自家后代。
沈瑾瑜心中冷漠,面上却笑得和蔼,凡酒不拒,没一会跟这些亓东来的子 弟们打成一片。
酒过三巡,眼见他喝得够有诚意,双方这才算切入正题,就南洋外贸公司的货值税收和投资流向深入交流起来。
第257章 善意谎言VS恶意欺骗
瑛瑛,没事吧?贺玺掐着饭点来电。
沈琼瑛忙客气致谢:没事,多亏了你,刚好来得及。
贺玺趁势邀请:那等你们收拾完,一起出来吃饭吧,厨房一时半会也不方便。
沈琼瑛没想到对方一直等,这少说两三个钟头了吧?天都黑了正为难如何拒绝,手机有了新来电,她如蒙大赦借机推辞:对不起,有电话进来,暂时抽不开身,我看今天先这样吧。
来不及细看就接通来电,里面传来不善的声音:你在哪?声音里带着不同以往的醉意鼻音。
沈琼瑛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属于沈瑾瑜。
她后悔不迭,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找我什么事?
对方咄咄逼人开始讯问:你还跟贺玺在一起?
他这一说话,声音中的醉意更加明显,沈琼瑛听了个分明。
沈瑾瑜一向自矜,当初喝得半醉也照样背着她走两公里,像今天这样不克制的状态他最起码喝了八成。
沈琼瑛蹙眉,看了眼厨房里小隐忙碌的背影,往阳台走了几步:我和小隐在家。
对方语气横行冷硬,堪比暴君: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沈琼瑛也恼了:你找我撒什么酒疯?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反问有些出乎沈瑾瑜的预料。事实上他光想着对方的背叛,从没想过自己的行径也引人误会。
他并不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背后的隐情,但也绝不会容忍她在任性误会背道而驰。
从给她戴上项圈起,他们就是不平等的。
正想发作,那边遥遥传来少年的声音:妈,砂锅坏了,我出去买个新的,电饭锅里有瘦肉粥,待会饿了你先吃,别等我。随后传来一记响亮的吻,不知亲在了哪里,之后才是关门的声音。
沈隐确实是故意宣誓主权,他以为是贺玺在电话纠缠。
哪怕无法曝光,给对方添点猜疑也是好的。他真是受够了被情敌当做儿子,还是掏心掏肺那种。今天一墙之隔大胆品尝她,未尝没有想要贺玺撞破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与其承贺玺的情份,还不如像沈瑾瑜那样相看两厌。
沈瑾瑜听到她真的在家,情绪缓解,可胸口又随着那声亲吻拥堵不已。
他这份闷气同样憋得太久了。今天在电梯里他本想发作,可梁双燕身份特殊,官员和明星这样的组合卷入桃色事件绝不是明智之举。若是争执引来围观,恐会耽误行程。他一直忍气吞声克制到应酬结束,这才兴师问罪。
出来见面,我有很多话想问你。见了面,他会把她从里到外审个明明白白。
沈琼瑛冷淡:没必要。
沈瑾瑜见她不上钩,声音软了下来:瑛瑛,我真的很想你,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我真的没有别的女人,我都可以解释话语絮絮温柔,脸上不动声色,眼里则是完全不符的阴狠。
等见到她,解释是一定没有的,他会极尽惩罚,让她知道背叛的后果。
他很生气,很在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愤怒。
贺玺跟其他任何人可全都不一样。
她居然跟贺玺在一起,那他算什么?他曾经跟贺玺的共谋算什么?到头来小丑竟是他自己?她可以接受自己的心理医生,可以接受小一轮还多的少年,甚至连她口中的强奸犯都能接受所以她的世界里唯独排斥他一个?就因为她坚持逆伦有原罪?真是太可笑了!
他已经不能用暴怒形容!
沈琼瑛又无法克制想起梁双燕艳丽的面孔,有些无力:怎样都好,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并不想去探究对方的私生活,那是她最后的自尊。
现在招标尘埃落定,你再没什么能辖制我了,我也不会听你摆布。以公挟私的事,他做一次就够了,想要故技重施,也要看官位答不答应。沈瑾瑜虽不是什么好人,却足够清醒,绝不会把权限都耗在这种细枝末节。
情妇也得有个期限吧?我受够了!小隐不在,她也不再压抑自己:你去找别的女人吧!
沈瑾瑜每多听一句,脸色就愈冷,恨意和不甘随着酒精在血管中肆意奔流增殖扩散。
那些病毒样的嫉妒扭曲终于占领了中枢,有什么似乎脱离了预期和掌控。
她的乖顺认命原来都是装的!她跟十六年前绝情出走没任何不同!
他浑然忘记有毒的一直是自己,他只知道,他一定要见她,修正她悖逆的bug,不择手段。
你笃定我有了女人,干什么自作多情我还对你感兴趣?他不耐打断,冷笑:你以为我真的想见你?妈病成这样你也不来?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是,你够狠,养育恩情束缚不了你,天塌下来你也不会回看一眼。
以往沈瑾瑜应酬回来,梅芳龄都会给他熬上醒酒汤,今天也不例外,正从旁经过,听到提及自己适时出声:是小瑛?你在跟小瑛讲话?这些天她不死心,试图联系女儿,也试图从外孙那里打开缺口,试图用亲情绑架,也试图拿所有财产收买可惜小瑛母子俩坚固得像一个人,完全没有改口的可能。
她没有病也快给自己折腾得有病了。
眼下听瑾瑜这么说,她忍不住抱了丝希冀:小瑛若不肯来也就算了,假如来了,那就说明还当她是妈,那趁热打铁必定还有挽救的可能。
瑾瑜像自己,拿定主意不论偏倚都不会改;而小瑛却像沈思,温和绵软又中正。
这些天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主意正。小瑛要回头似乎只有原谅瑾瑜这一条路,因此现在看到瑾瑜想要挽回她乐见其成。瑾瑜折腾成这样,又不肯娶小瑛,她想来想去只有嘴硬一个可能。
如果儿女真的结婚,户籍上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不回亓东生活也没有闲言碎语,孙子也有了完整的家庭, 她的婚姻也会锺归和谐。她又是那个事业有成的艺术家、儿女双全的贤妻良母、甚至三代同堂四代可期的人生赢家,堪称一步圆满再无遗憾 ,她骄傲了一辈子 ,再不用人前光鲜亮丽强颜欢笑,背后却灰头土脸黯然枯槁。
什么病?沈琼瑛满腹疑惑:你把电话给她。
沈瑾瑜没动。
梅芳龄听到儿子撒谎,甚至听到了女儿的质疑声,却没有出声揭破。
她这些天头痛、胸闷,心悸,说生病倒也不算夸大,作为一个更年期女人,又是一个被亲情折磨的母亲,她这些症状还算轻的,好不容易找回了女儿接受了乱伦这件事,现在却又被拒绝相认,事实上她已经开始大把脱发炸汗失眠了。
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靠的是好胜心强,她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能接受人生污点一团糟乱?她这么传统的一个人,又怎能接受膝下孤独晚景凄凉?如果认不回小瑛和小隐,她不憋出癌症也会染上抑郁。这么想着,她的心虚又平定下来。
沈琼瑛犹豫了。如果梅芳龄真出了问题,沈瑾瑜喝成那样,真照顾得上病人?正要嘱咐沈瑾瑜送人去医院检查,他已经挂断,再打过去也不接了。
想起分别那天梅芳龄语出惊人的荒唐提议和异于常人的精神状态,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对方病得不轻。
让亲姐弟结婚这种话, 怎么也不像正常人能说出来的。事实上那天她就想让对方去做个脑CT.
血缘里的牵扯,总不是她不相认就不存在的。
如果是感冒发烧倒也罢了,但如果是别的沈瑾瑜语焉不详,她越想越不凝神。
若是梅芳龄在别的城市, 她不会主动登门。
可亲妈在自己的城市而置之不理,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想到这她有些庆幸小隐不在。
她不想带沈隐去沈瑾瑜的住处,怕被人看见肖似的面容引|起风言风语;她也不想让梅芳龄再看到沈隐,因为对方最近一直打亲情牌,试图说动小隐考虑亓东大学。
有沈思的背景和助力,小隐去亓东大学十拿九稳。她知道自己不该自私去斩断祖孙辈的联系,也不该阻挡小隐的前途,但她实在不想再回到亓东生活。
沈瑾瑜挂了电话就四仰八叉摊在沙发上,放空了思绪。
梅芳龄这才发现儿子今天醉得有些厉害,以至于完全没了仪态。
她只迟疑片刻,希冀还是战胜了不安:小瑛是不是要来?有个机会再坐下来谈谈总是好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或许有失小节却无甚大问题,小瑛太钻牛角尖了,一定要她只选一个,这根本不现实,等小瑛再成熟些,或者将来跟人有了二胎,就不会问那么幼稚的问题在此之前,她只要努力挽回,小瑛是会体谅的。
当然,她想好了,如果小瑛还那么问,她也可以换一种委婉的说法,力求和解。
想到这,她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去做点小瑛爱吃的!她一定还没吃晚饭 ,待会我们边吃边聊满脑子琢磨着给女儿的爱心菜式和补救话术,给儿子熬醒酒汤这种事已无暇兼顾。
沈瑾瑜蹙紧了眉。
刚才一时情急想得借口,此时才反应过来妈的存在。
他现在脑子被酒精麻痹,已经顾及不到旁人:您既然病了, 那还是回房间去养病的好,不然我姐来了发现欺骗会怎么想?我梅芳龄一头热情被浇灭。
她骨子里也是强势的人,只稍加思考就知道儿子的提议不妥,转身置之不理,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第258章 当年真相
她在哪?沈琼瑛看向酒气扑面的沈瑾瑜,有些许不适应。
在本市,以沈瑾瑜的位置,真的很难有机会被灌酒。
电话里她只觉得对方醉了,却没想到这个程度,这多少让她觉得有些失控。
他的手臂越过她的肩膀关上了门,同时把她抵在门上亲吻。
放放开唔她再一次从口舌之间体会到他喝了多少,光是这样她都快要醉了。
身后传来咔的一声,与此同时她忍不住狠狠咬了他。
等他停下来时,她勉强抵着门才没眩晕。
假装顺从,曲意迎合,真是不给我一点机会。他自嘲。他怎么忘了?她总是善于伪装,在他以为已经驯服时给予他迎头一击。十六年前就是这样,现在同样。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所有人都看错了她,她从不胆小保守内向,又或者,她只是对他极尽出格报复。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鬼混回来,被他狠狠惩罚。
还有令他欣喜若狂那夜激情过后,她却在温存中错把他当做别人。
她死也不肯说那是谁,现在看来,多半就是贺玺,他们早就藕断丝连。
他真是输得彻底,只因为迟来了四年?所以贺玺虚伪做作的表演就全然获得谅解?
施害者和受害者终成眷属,却反过来把他排除在外,真是太可笑了!这算什么?假王子真暴君改头换面做了骑士,带着公主一起打败恶龙吗?
似乎剧本跟十六年前没什么不同,最终国王会带着王后住进城堡,只不过被利用的可怜虫换成了自己。
他曾一次次试图放过她,不想深究,可她太糊涂、也太不珍惜了。
离开他,回我身边。他最后耐着性子劝诱。
我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梅芳龄在哪?意识到跟他说话完全是无止境的纠缠,她拒绝沟通,径自绕道前行。
她事不关己的冷淡激怒了他,耐心告罄,扭住她的胳膊一甩,把她摔到了沙发上,压了上去。
大白天就跟人开房,你是多等不及?他的手强劲地往她内衣里窜:让我看看,他碰你哪里?
放手你放手!想到可能被共同亲属目睹,她简直羞耻惧怕得无地自容。
左右扭动间愤怒控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已经不想解释了,她甚至希望,沈瑾瑜嫌弃介意主动放弃。
但他表现得像是一个被荡妇屡屡辜负的老实人,理直气壮兴师问罪:
谁都可以,就我不行!连他贺玺都可以?!
你他妈就这么离谱?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很开心是不是?
带着我的儿子跟贺玺在一起,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惯性地扯住她后脑勺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看自己,偏执而暴戾:连妈都支持我们在一起,你他妈就是觉得我不行!沈琼瑛!乱伦有那么可耻吗?有那么重要吗???
你别说了!你醉了!她忍无可忍,试图推开他逼近的脸和几乎贴合的胸膛,却反而被压制得更紧。
什么PTSD都他妈是狗屁,不就是为了勾搭你的心理医生上床?你手段了得,那么冷淡的人都沦为裙下之臣,你表面不情不愿,其实心里很得意吧?他放大了的脸嘲讽俯视着她,仿若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你就是天性淫荡!现在又攀上了豪门有恃无恐你很得意?你还真以为他会娶你?
她今天敢来,一是觉得沈瑾瑜说得对,他有了别的女人未必还对她有什么新鲜感,再者电话里她隐约听到了梅芳龄的声音,知道家里不止他一个人。
可现在看来,她错得彻底。
他说的话哪怕不是真的,依然令她不由自主哭泣。
半是因为本能羞耻,半是明了即将遭受可怕虐待。
你起来,我可以解释,事无巨细都告诉你她抽噎着,强忍着恐惧,颤抖着嗓音试图稳住他。
他眯了眯眼,缓缓起身让开。他想,他终究还是愿意被她骗的。
她从他身下挣出来,挥舞包猛砸了他脑袋,一下又一下,趁他捂着头眩晕,一个箭步冲向大门。
近了!三步、两步、一步她拧门,然而门被反锁了。
她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一时记不清该往左旋还是往右,像是拆弹一样高度紧张,浑身湿透,正拧动间,被他用肘弯勒住她脆弱的脖颈,贴在她脸侧温柔耳语:我就知道你想逃,你看,我很未雨绸缪吧?是,她想起来了,好像强吻发生时就反锁了,她迷迷糊糊忘了。
她浑身发冷,脸色苍白,整个人在他臂弯中瑟瑟发抖,牙齿开始咯咯打颤。
被迫倒仰头看着他,在他阴冷无光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狼狈渺小的模样,那么绝望。
她的眼泪汹涌着模糊了视线。
她浑身上下也条件反射起来,似乎已经开始凌迟。
他一生气就会让她流血疼痛。
还做着跟他一家三口的美梦?他嗤笑拍了拍她糊满眼泪的脸:醒醒吧!知不知道他怎么看你?人家只把你当做复仇的玩具!当初他只想毁了你!他恨你!他要报复你!他想让你怀孕退学,让你无路可走,只能趴在地上跪地求饶。这是双方共同商量的结果,但是现在,全推给贺玺就对了。
贺玺当年更多把她当做玩物,当做求而不得的发泄对象。唯有水才能平复火,他这种暴君人格最容易被古典温婉型吸引,他不能容忍这样怯懦的她还敢拒绝再三。
他对于沈瑾瑜驯化她的游戏非常感兴趣,但结婚?其实他也就随口应和而已。
当然,沈瑾瑜并不在乎,贺玺如果腻了,自己更方便在她被王子抛弃时趁虚而入, 顺理成章占有。
但即使贺玺对她爱惜之情很少,占有欲却一点都不少,心机也不少。
当初贺家在海外的生物实验室研发过一款男 性用紧急避孕药,每次事前都让沈瑾瑜服过。
这款药副作用太大,当初在临床试验阶段发现会引起不可逆的勃起功能障碍,因此投入市场前夕紧急叫停了。
但这点他从没对沈瑾瑜说过。
当然沈瑾瑜也不傻,在女权即政治明确的海外,这款应运而生的药物本该万众瞩目,却雷声大雨点小,他多少猜到了几分,并在大学时期多方查证。
从这点来说,他该为沈琼瑛离家出走及时而庆幸。
他原本也理智明白乱伦不该有血脉,可真正实施才发现有多痛苦他本就对贺玺占有她第一次耿耿于怀 ,连孕育也要对方优先,身为一个少年的他远没有现在这份城府。
再加之隐隐察觉药物的不对劲,他意识到跟贺玺合作并不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时的他中二自大,目空一切 ,以为可以把旁人都操控于股掌之上。当初挑中贺玺,正是因为对方的性情弱点让他觉得很容易利用操控。可事实证明贺玺看起来暴躁狂妄,实则并不简单愚蠢, 他这才逐渐明白过河拆桥有多天真,而对方显然也一次比一 一次执 着于争夺她的独家调教权,在他还计划用手段换药蒙混过关时, 对方已经屡屡提议让他退出。
显然,对方已经喜欢上沈琼瑛却不自知,不再抱有分享玩弄的心态这个事实远比失去她的处女之身和生育权更让他感到恐慌。
他索性釜底抽薪,疏于隐藏甘于暴露,并抓住一切时机疯狂独占 ,在家把她折磨到身心崩溃并非为了什么下流的情趣,只是为了抢先让她受孕,既是满足自己的心愿,也在跟贺玺的算计中板回一局。
可以说,两个暴徒互为狼狈,却又暗自较劲。
也因此,两人全都坚信不疑孩子属于自2.
贺玺始终认为措施到位。
沈瑾瑜则认为自己独占频率更高。
掠食系雄性往往对自己的种子谜之自信。
第259章 暴风骤雨
沈琼瑛根本不想听到贺玺这个名字,哪怕她早已心知肚明。
她一直在尽量回避提及过去。
她捂住耳朵委顿在地: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他趁机把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沈琼瑛意识到天旋地转,在他酒气逼人的怀抱里疯狂挣扎起来。她现在没了人情债,已经不想跟他有一丝瓜葛和暧昧。
她的不配合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阻力,尤其是经过楼梯,她用力抓住扶栏从他怀里挣脱。
他满脑子都是跟她清算的愤怒,没了谈话的心情,只想着怎么逼她妥协就范,怎么挑拨她和贺玺划清界限,怎么给她打下永久的烙印近乎粗暴地拖拽着她往楼上带,又因为她死勾着栏杆,他拖她不动,索性用手拽住她的项圈提拉,试图提醒她是谁的所有物。
她被勒得剧烈咳嗽,不得不撒手反拽住喉部的项圈抗衡,扑倒在台阶上,于是失去了栏杆的庇护被狼狈拖行,膝盖几次碰撞到边边角角,发出咚的声音。
听着都让人感到下意识酸痛,他却面无表情。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到了炒菜的梅芳龄。
她关了油烟机,托着一盘咕咾肉站在厨房门口,目瞪口呆。
此时看到梅芳龄好好的,沈琼瑛还有什么不明白?
住手!有什么好好说!梅芳龄怒斥儿子: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怎么可以对女人动手?
然而她的话没起半点作用,眼前的场景简直恐怖片一样继续着。
沈瑾瑜本来不想惊动梅芳龄,可沈琼瑛成功拖延了时间,造成现在的麻烦,他恼火加剧,一边冲梅芳龄甩了句她背叛我,我们的事你别管,一边对着以为搬到救兵的她毫不留情奚落:
前些天你不是老老实实做情妇?怎么?有贺玺撑腰你想撇清干系?
知道是他你很开心是不是?遗憾当年我没早点告诉你?后悔出走跟豪门失之交臂?
你真的了解贺玺吗?知道真正的贺玺去哪了吗?他一手提拉着项圈,一手掐起她的下巴:你这么蠢,被人弄死都不明不白。人家冲继承人来而已,猜猜你自作聪明带着我们的儿子瞒天过海会有什么好下场?会不会被扔进海里?
咳、咳沈琼瑛体力不支,却忍不住反唇相讥:我们的儿子?这么多年,你除了一出现就打击破坏,为小隐做过什么?反而是贺玺,一直照顾我们母子!你还有脸提儿子?!即使那次被小隐误会暴打,贺玺也没还过手;反观沈瑾瑜,第一次照面就跟小隐打成一团,哪有分毫留情?她最留心细节,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能分不清?
这么说,你想跟他一家三口?我没听错吧?她的回敬简直戳中了他的肺管子,语气里对贺玺的维护之意分外明确,他阴森笑着,拖尸体一样把她拽离原地:你做梦!!!
这样的场景,梅芳龄无论如何不能再麻痹自己他们感情好。
她之所以支持两人在一起,是因为多年前雨夜看到了两人媾和,她一直以为女儿是被诱奸的,少男少女,都不算多懂事,谈不上谁好谁坏,有年少无知你情我愿的成分。
前不久看到儿女同居,还穿着暴露,也让她更愿意相信女儿是半推半就,只是有心结别扭着而已。
儿子还算出息,女儿未婚先育带着半大的小子并不好找下家,她也是为了女儿好才想撮合成全。
可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情人?仇人还差不多。
看到梅芳龄出现,沈瑾瑜虽说嘴上过分,动作间还是有了点顾忌,至少松开了她的项圈。
关起门来可以随意,并不代表他喜欢人前让她难堪羞辱。
沈琼瑛趁机再次抓住了立柱,言语也没了顾忌:沈瑾瑜你这个畜牲!你玩你的女人!我过我的生活!你还想管我?你不看看自己配吗?你这个垃圾!烂人!再跟你我都怕得病!你真叫我恶心!你怎么不去死?你活该下地狱!她骂着骂着崩溃大哭:十六年!我在云台十六年!从一无所有到今天。她悲从中来,目光含恨:我究竟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要投生到你们这藏污纳垢的一家人!要遇上你这个恶魔!我和我的小隐好好的!你一出现就逼我!还针对小隐!人生有几个十六年?你把我们全毁了!全毁了! ! !呜呜呜沈瑾瑜面无表情看着她哭,也懒得辩解,他已经腻烦了互相谩骂,俯身想把她扛起来。
梅芳龄听得满面羞斩无地自容,可事态紧急容不得她悔恨,情急去拦,盘子菜肴摔落一地。
沈琼瑛手腕脚踝不知是被碎瓷划伤,还是被菜汁溅到了,红彤彤一片触目惊心。
瑾瑜你住手!梅芳龄急了: 你姐受伤了,需要处理!哪怕是菜汁,也是刚出锅的温度, 女儿该有多疼?她无比后悔,今晚不该任由沈瑾瑜撒酒疯骗人过来。本以为他口不对心嘴硬心软,酒后吐真言服个软,再加上自己从旁说和道歉,会获得小瑛原谅皆大欢喜。现在看来,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他不光是嘴硬,他是真的心令。
老实说这么多年不怎么亲近,连她自己也说不上了解沈瑾瑜。此时她从女儿哭诉的只言片语里拼凑了真相,完全不敢想象待人接物温文尔雅的瑾瑜,却一直在单方面逼迫女儿。她更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发生过那么严重的矛盾。似乎是儿子有了人,女儿也有了条件不错的对象现在再回想瑾瑜拒绝跟小瑛结婿的话,她才相信那是真的!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劝女儿跟儿子在一起!女儿受到这样直观的伤害,她无论如何不能忍,发疯般上去捶打,可并不管用,她身材清瘦,杯水车薪。
哪怕她用尽了力气发狠攻击,沈瑾瑜还是逐一抠开了沈琼瑛的手指。
事已至此,他似乎已经浑不在乎,任由酒精主导中枢放肆发酵,彻底无视了梅芳龄的存在,扛起沈琼瑛进了二楼的卧室, 并毫不犹豫反锁了门。
第260章 再往前我就把它剁了
房间内传来可怕的咒骂声、哭叫声和呼救声,闹腾得没有止境。
伴随着两声响亮的耳光,嘈杂瞬间终结,好一阵安静,只剩下男人悉悉索索脱衣动作的声音,随之而来肉体激烈的碰撞。
小瑛!小瑛!你有没有事?梅芳龄拍着门六神无主。
沈琼瑛没有回应,却似乎随着什么过分的动作发出了痛楚的闷哼。
女儿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被虐待!她的心脏在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初要生二胎?!如果她不把瑾瑜这个孽障生出来是不是就好了?
她疯狂砸门,直到关节都流血了,拳头都木了,这才想起下楼找工具,她甚至拿了菜刀,疯婆子样一下下砍门。
然而除了增添足够多的划痕,根本没可能解救女儿。
她费尽了力气却始终徒劳,手腕一麻,菜刀脱落,刀背在她脚上砸出道深紫印痕,她却好像没了知觉,背靠着门滑坐在地,嚎啕大哭。
唯有报警。
可真的要报警吗?
瑾瑜只是喝醉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他平时根本不是这样的!
如果她报警,他所有一切都完了。他这么多年的奋斗,让家人骄傲的一切,瞩目可期的未来,将付之一炬这还远远不算,以他的今天,远比普通人要引人关注,甚至可能连带他们全家荣登华国头条社会新闻,被人指指戳戳臭名昭著。
或许都不用背后议论,当面的唾沫都能淹死人。
届时沈家人人喊打,就算小瑛是无辜的,她作为当事人就能独善其身?
没错,她这么权衡不仅是为了瑾瑜,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小瑛好啊而小瑛,小瑛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了吧?再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会是最后一次吧分明已经捋清了其中的干系利害,可她仍止不住蜷缩蹲坐抱头痛哭。
她终于明白,自己的选择一如既往,没什么不同。
明明反复告诫自己这样是对的,是影响最小最无害的,可只要想到小瑛正在遭遇,她就痛彻心扉。
伴随着房间里越来越不堪的声音,她终于明白自欺欺人意味着什么,在这样一个已经畸形的家庭里,她不亚于刽子手。
意味着把女儿推入深渊,延续无穷的创伤;意味着无视女儿的灾厄,充当了冷血的同谋。
再也没法粉饰太平。
明明那么残忍。
承认自己一错再错很难吗?她真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母亲。
时间过去越久,偏袒就越无可饶恕。
梅芳龄唾弃自己,枯守在门口无动于衷的自己像个帮凶。
她知道,过了这一夜,生活或许还会恢复平静,她却再无颜面对小瑛了。
以往她还能利用血脉亲情去捆绑束缚,可以后她除了给小瑛磕头认罪,想不出自己还能如何?那些以爱之名的勒索显得那么赤裸裸,那些不痛不痒的道歉显得那么假惺惺。
即便小瑛真的原谅,她又能约束得了瑾瑜,并保证不再牺牲小瑛吗?
若是瑾瑜不听,她这个名存实亡的母亲又还能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他继续作孽?却只能像今天这样?那她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到时候,不仅是沈瑾瑜病入膏肓,她这个母亲同样无可救药。
如果没有生过沈瑾瑜就好了,如果沈瑾瑜不是她儿子就好了。
无法原谅自己,无法面对任何人,她听着女儿不知是呓语还是清醒的哀弱呻吟,渐渐从钝痛到无力再到麻木。
无处寄托的视线从滴血的指节转移到卷刃的菜刀上,眼神突然迸发出诡异凶光:等瑾瑜出来,她就用这把菜刀是不是能一了百了?而所有的秘密也会随之埋葬!
她不由自主拾起菜刀攥在手里,胸膛急剧起伏,整个人因为亢奋而发抖。
走廊尽头窗子开着,那还是她之前特意通风给瑾瑜解酒的,而她现在却想要一阵寒风经过,吹散了她满头的热汗,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她毛孔激灵打了个寒颤,扔掉了手里的菜刀。
而那邪恶的一闪念却始终徘徊,无法驱散。
趁理智还在,她如梦初醒般猛地站起,顾不上眩晕就跌跌撞撞下楼。
连行李也顾不上收拾,只攥着身份证和手机就逃也似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直到远远离开别墅群上了国道,她才弯腰喘气,像是终于逃离了心魔。
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敢回头, 仿佛身后有猛鬼一样,惧怕折返会让她万劫不复,会让这个至少还有空壳的家彻底坍塌。
她像一具活尸,一瘸一拐直奔火车站。
来时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狼狈枯槁。
从此她失去了女儿,也等同没了儿子,只剩下一个经年因为往事互相埋怨的老公。
苦心维系的面子和荣誉保住了,可这个分崩离析的家还算家吗?沈隐买锅回家,没见到妈妈,有些郁闷。
粥她似乎匆匆喝了半碗,但碗没来及刷,这不符合她的习惯,说明走得匆忙。
好在冰箱贴留了便笺,说是梅芳龄病了, 她去看看。
沈隐稍微放心,刚准备去开锅熬药,眼光瞟到了漆黑的天色:这个点去医院探病,大概率会碰到沈瑾瑜那个疯子,万一他心里一沉,立刻给她手机打过去。
连打数遍都没人接。
难道是在医院不方便开了静音?他本能觉得不对。
他心情焦灼,却有条不紊拨号。先打给纪兰亭,让他通过圣心的医疗资源,打听下各大医院有无接诊过这例病人;随后又打给周宇泽,让他看下沈瑾瑜家里是否开着灯,有无动静。
周宇泽反馈直接,说沈瑾瑜家上下两层都有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沈隐当机立断往那边赶。
在路上他又接到了纪兰亭否定的回电。
沈隐到得飞快。
本来还想着,若是敲门不开,他要怎么悄悄翻进去,走进院内才发现门廊下大门虚掩,压根没有关。
也是因为梅芳龄走时情绪崩溃顾不上这些,又或者她潜意识里也希望有人代为拯救,还是给女儿留下了一道门,一条通道。
沈隐看到客厅里开着灯却不见人影,楼梯上布满碎瓷和食物,就知道出事了。
他飞窜上楼,不用刻意去找就发现了那扇被菜刀砍得乱七八糟却无实质性损伤的门。
门里正传来她微弱的求饶声,如果不是耳朵贴着门,几乎不会听到。
跟以往被他要狠了时那种惹人怜爱的撒娇是不同的,她发抖变调,这是面对讨厌的人极度恐惧的真正求饶。
她是很倔的,轻易不求饶,, 除非痛极了、流血了、害怕了。
他心如刀绞,却不得不按捺下翻滚的情绪,从兜里摸出了银行卡,悄无声息插进了门缝。
沈瑾瑜在她身上咬出了星星点点痕迹,似乎要涵盖掉别人的气味。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必须跟人合作才能成事的少年了,他可以放肆自己对她的占有欲。
她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齿印掐痕,有的渗血,有的骇人。
下体已经被插得麻木了,他撞得很凶,有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会大出血死在床上。
她浑身像被一群野狗撕咬分食,可这不足以引起动容,她眼皮都没有抬。
直到他用阴茎对准了她的后门。
她毛骨悚然,恐慌求饶。
她不能忘记,那里第一次给 了小隐,但即便爱他,后来也没敢再尝试。
身心同时剧烈挣扎起来身体条件反射般想到了血、撕裂和疼痛;内心则想要为自己爱的人守住被他破处的阵地。
不要放了我吧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她拼命摇头哭泣哆嗦。
沈瑾瑜堂无动容,抵上了那处柔软的褶皱。
褶皱几乎本能般夹吸着他的马眼,像是花的嫩心。
原本只是为了更深刻地惩罚教训她,此刻他却真的期待起来,跃跃欲试想要体会她另一处隐藏的绝妙。
想到对她初夜的耿耿于怀,终于可以另一种形式圆满,他脸上泛出些柔和的笑意,在她眼中更显诡异。
不要!她绝望尖叫,彻底从被虐打的昏迷中醒过来,想要后退。
可他饱满的头部已经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深陷她的股间,蠢蠢欲动。
忽然,他身体一僵,停在当场。
一把菜刀架在他脖子 上,少年强忍着愤怒,冷冷威胁:再往前我就把它剁了。
第261章 她的温柔被少年独家占有
没有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持雄风,哪怕他是个帝王。
沈瑾瑜也不例外,那处肉眼可见地偃旗息鼓,不再具备威胁攻势。
得益于不时被沈琼瑛拒之门外,沈隐撬门是专业的——真实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余光忍不住去寻觅:她遍体鳞伤,像被鬣狗撕咬了一样,虽说都不是什么需要缝针的大伤,却也触目惊心。
乳房这样软组织堆积的地方满是瘀青,大腿内侧甚至被掐出深紫,看得出禁锢多用力。
两边脸都肿着,脖颈也被项圈勒出了一圈骇人的暗红。
他只看了一眼就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下去,提起了刀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沈琼瑛扑上来抱住他手臂哀求:“别!还有半年就、我们犯不上!”
趁他一时怔忪,她抢过了刀。
刀带来了安全感,慌张渐渐被异样取代。她心中一动,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阴暗。
她也早忍够了。
小隐是不能杀人,但她总可以。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也很对不起小隐,如果亲手解决了沈瑾瑜……
沈瑾瑜眯着眼看她纠结,眼神渐冷。
沈琼瑛毕竟虚弱,又是激情冲动,并没有很大的决心驱使,再加之菜刀笨重,她的力道绵薄充满破绽。
沈瑾瑜几乎在她动作同时就怼在她胳膊肘,轻易夺过。
沈隐立即反应过来,一拳头砸在他下巴,这一声砸在了他的颌骨上,只听砰的一声,沈瑾瑜脑袋被迫甩了个触目惊心的弧度。
他强忍着酸痛,把刀扔了出去。
沈隐下一拳又到了眼前,沈瑾瑜腮帮子一偏,躲闪不及还是挨了几分力,啐出一口鲜血。
用虎口顶了顶腮,钝痛稍稍麻木缓解,盯着挡在她身前少年年轻又相似的脸庞,他心头涌上无明业火。
没了菜刀,他再无顾忌对打起来。
两个人现在可算是体格相当。但沈瑾瑜喝了酒有些迟钝,沈隐却有着散打的底子,平时也没少跟纪兰亭打架的经验,肉眼可见地占了上风,挨得少输出多。
但即便如此,他挨得每一记都痛在沈琼瑛的心上,即使他打在沈瑾瑜身上拳拳入肉,沈琼瑛都想给他吁吁手。
她不能看着沈瑾瑜动她的宝宝!一下也不行!
沈瑾瑜吐血的嘴角被她无视了,她眼里只有沈隐微青的额头。
她抄起自己散落在旁的打底衫,出人意料地从后勒住了沈瑾瑜的脖子,死命收紧。
“停手!!!”她每个毛孔都宣泄着恨和狠,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对她做的那样,死死勒住他呼吸的命脉,让他只能像条狗,苟延残喘摇尾乞怜。
沈隐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毕竟她一惯温柔。
可想到她被逼成这样,不光是受尽委屈,更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又暖心又难过,不光是挥拳猛砸,更是上了脚狠踢。
沈瑾瑜也没想到沈琼瑛会这样。
继刚才夺刀之后,他彻底寒心——她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她明明是懦弱的性子,却一而再再而三为面前的少年破例。
他忍不住重新审视沈隐,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阴冷。
沈琼瑛被折磨一场早就没什么力气,如今为了制住他,用力到整个人都在抖。
被折磨到极致的反骨战胜了懦弱,她虚脱的身体像是打了鸡血,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他喘着粗气冷笑:“你勒死我吧咳咳……监控拍的……清清楚楚……菜刀上还有……咳咳我要是死了……你们母子咳……谁也别想脱罪!”
他确实算中了沈琼瑛的软肋。
她有一瞬间是真的想勒死他,本来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杀人跟小隐没关系。
可现在想来,小隐夜闯民宅,又拿过凶器,确实难以脱离。
她激动到发红的眼睛凝固下来,愣怔的目光对上了小隐的,他冲她微微摇头。
互相读懂了对方的意思——都不想对方沾血。
但这不妨碍沈隐下毒手,眼看沈瑾瑜露出得逞嘲讽的笑容,他郁气难消,也回敬了一个冷笑,穿鞋的脚就这么跺上了沈瑾瑜的下身,随后更是往死里踢。
沈瑾瑜很快顾不上耍心思,脸都绿了。
男人最脆弱敏感的地方被毒打,可以说比勒脖子还要疼的酷刑。
打底衫有弹性,一时半会要不了他的命。
偏偏沈琼瑛虽说没再想置他于死地,却仍把他固定在不能动弹的范围内。
他死死咬牙闷哼几声,没支撑多久就疼昏了过去。
几乎在他抽搐着疼昏过去的同时,沈琼瑛也卸了力,整个人一阵阵后怕,每个毛孔都突然舒张着冷汗。
刚才勒住沈瑾瑜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本就被性虐到虚脱的身体透支完毕,再加上一度动念杀人的紧张刺激,此时心气一松一怕,她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可喝药调理后她就很少昏过去。
自己精心呵护的花朵每每被沈瑾瑜往死里碾磨蹂躏,沈隐更是痛恨气急,可不得不停下踢打,把她抱在怀里。
手毫无顾忌伸到了她赤裸的乳房上,探测着她心跳的频率,他脸色稍霁。
一件件为她穿衣,神情温柔,动作怜惜。
自始至终,目光和动作都没有丝毫面对母亲裸体的尴尬和避忌。
穿好后,在她额头印下绵长的吻,又在她唇上短暂亲了亲,这才打横抱起她,向门外走去。
沈瑾瑜忽然睁开了眼睛。
极致的痛楚使他表情因为忍耐而扭曲。此时的他浑身挂彩,口角含血,面目狰狞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眼神更像是淬了毒,死死盯着少年的背影。
他想起沈隐看向她藏不住的爱意,和含化在舌尖的呵护;想起她为了沈隐敢于以身相互,从懦弱变勇敢的独特温柔;想起他为她穿衣毫不避讳的暧昧和落在她唇上的禁忌之吻。
下体钻心般疼痛,像是废了。
可他心脏却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她的温柔给了另一个亲人,而对方明明像自己一样别有企图!!!
凭什么?!
凭什么对方能仗着她的无知无觉让她这样破例去爱!凭什么对方能借着儿子的身份去霸占她独特的温柔?凭什么他花了半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对方轻易获得独家占有?
想当初他要的多简单?不也只是跟她只有彼此,就那样相互搀扶白头到老?!
那时她说什么?她说不行,她喜欢孩子想要孩子!
去他妈的孩子!!!
只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因为女人该死的母性?
他眼里忍不住对少年燃起了深深的嫉妒和憎恶!
沈隐那两个电话打得不同寻常。
周宇泽时刻暗中观察,看到他出了夜幕就想跟出来,奈何家里管太严,都十一点多了,他真找不到借口。偷溜被晚归的周林海抓了个正着,担心被敏锐的父亲注意到异常,到时候免不了利用这事打击沈瑾瑜,继而牵连到沈琼瑛,他只能若无其事按住焦急。
沈隐抱着沈琼瑛走到了大门口,正愁这边不好打车,就见熟悉的幻影从门口一侧冒了头,车门打开,纪兰亭冲他招呼:“快上来!”
他停顿片刻,还是从善如流。
这时间地点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她失去意识,背也没法背,一直公主抱,这么下去几公里胳膊确实受不了。
“没事吧?”纪兰亭紧张的目光不离,看见她不省人事,吓得心脏猛跳。
沈隐也不知道她身体是不是又爆发了什么隐疾,更不知道沈瑾瑜是否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只能再次委托纪兰亭:“你带她去你家医院全面查查,尤其是……下面。待会我自己回家。”每次这时他都特别无力,但因为母子的身份,涉及那方面的体检,又有性事痕迹,他实在不适合出现。
第262章 三人同床她爱谁?
洗过澡躺在她的床上,沈隐心急如焚等着电话。
直到纪兰亭发来微信:
——没什么大事,可能太累了,低血糖也有,在输液,顺便处理外伤。
沈隐心头一松,强忍着惦念回了过去:
——那就先别折腾了,你守着她,我明天带饭给你们。”
摁灭了手机,他躺在黑暗中感到深深的失落。
一遍遍回想着她受伤的狼狈,她维护他的模样,越想越煎熬,就这么熬到了两点多,才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纪兰亭本来确实想让她住院的,但一来顾虑到沈隐的心情,二来他也实在顶不住了。
原本圣心医院的小护士们,不说全都对他富三代的身份青眼有加,也满不少因他性格嘻嘻哈哈打成一片,自从上次陪瑛瑛住院,那些爱意或善意就消失了。
这次就更离了大谱,她全身性虐的痕迹那么明显,也不知道沈瑾瑜是不是属狗的,又是掐又是咬,还有虐打强暴,上药过程不复杂但琐碎至极,导致当班的医护都被惊动了……看他的眼光都不对了,活像看看变态禽兽。
他怕还没捱到天亮就污名妖魔化,到时候还没等到沈隐来接,他先被老爷子给叫回去藤条伺候。
砸出去十几张购物卡也没能挽救岌岌可危的形象,只得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带她回了沈家。
用她包包里钥匙开了门,他抱她进了卧室,掀开被子把她往中间一放,自己也是身心俱疲,躺在旁边呼呼大睡。
大被同眠三个人,看起来挺暧昧的,但今夜折腾成这样,谁也没心思干别的。
只不过早上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纪兰亭是被晨勃憋醒的,他已经忍很久很久了。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怀中的香软娇躯,自然而然把她揽在怀里亲昵。
冬天早晨天亮得晚,五六点钟,拉着厚厚的窗帘,根本看不大清,何况两人都没睁眼。
沈琼瑛昨晚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纪兰亭,以为身上是沈隐。
因为睡意躲了两下,对方却把她越揉越紧。没办法,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企图在对方单方面的爱抚里再侥幸入睡。
可纪兰亭哪里能够?他顺着她的脖子亲吻,诱得她发出动听的呻吟,他吻到了下巴、嘴角、唇瓣……
沈琼瑛睡意渐弱,无奈又甜蜜地回应着他的吻。
昨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能在“他”怀里醒来,和“他”缠绵拥吻,她获得了勇气和平静。
纪兰亭得到回应欣喜若狂,越吻越上头,手顺着她肩胛腰肢摸索,同时伸出舌头纠缠。
这个吻渐渐从温馨安抚变得暧昧色情起来。
他的手不老实地四处游移,抚摸揉弄,口舌也越发灼热升温,带了点别的滋味。
沈琼瑛知道少年想跟她发生点什么。
她只微一迟疑,就放弃了抵抗。
虽说身体各处还痛,下面也有些瑟缩,但如果是宝宝想要,她是愿意的。
如果“他”需要这样做才能治愈沈瑾瑜造成的不安,她只会感到心疼愧疚,任由“他”予取予求。
沈隐心中惦念着给她带饭的事,早早睁开了眼睛。
耳边传来她细碎而熟悉的呻吟。
他本能揽住她的腰肢,想要带到怀里。
可事与愿违,不仅没带动,反而与另一只大手十指相扣。
粗大的指节、微粝的薄茧、火热的手掌……他一下子醒透,觉出不对。
昨夜一幕幕回放般涌入脑海,瞬间睡意全无,本能地执起了手机照明。
尽管屏保光微弱,仍把狎昵热吻的二人照得清清楚楚。
而他冷清的脸也映入沈琼瑛惺忪的睡眼中。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小隐,又看了看一脸如梦初醒的纪兰亭,一时血冷。
沈隐丢掉手机,光源倒扣在棉被上,仿若刚才的僵持是幻觉。
可窗帘外的天光却愈发明亮清晰,让大床上两男一女的冲突和谬误无所遁形。
“宝……”她的声音还未从口齿中完全溢出,已经被重重的摔门声隔绝室内。
“你再睡会,我去跟他解释……”纪兰亭有些歉疚,试图帮忙,让她好好休息。
都怪他,软玉温香在怀,这是多少个日夜不敢想的,稀里糊涂睡忘形,连她身体的不适都给忽略了……
可他自责的话音同样落了个空,她已经不顾一切跳下床,追出了卧室。
沈琼瑛赤脚追到了玄关,看到沈隐的鞋子还在,这才放下心,挨个房间寻觅。
最后在厨房看到了他。
他眉眼冷凝,看不出喜怒,忙碌娴熟地为她熬药和煮粥,有条不紊,越发沉静。
如果他发脾气,她还会好受些,可他这样默默为她做事,她反而哽得不知该说什么。
她轻轻走过去,从腰后抱住他,贴紧他的后背:“对不起宝宝……我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他是你……”
他没动,也没有反应,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煮饭机器。
“怪妈妈迟钝,别生气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可他仍不接茬。
“宝宝……”她在他后背反复蹭着脸,像猫咪一样讨好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她似乎是放弃了,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抱起,放置在自己脚面上。
“你去哪?就用这点耐心应付我?”他酸溜溜讥讽:“还是说在我这没戏就去他那寻求安慰?”
她喜出望外,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不是的……我怕你嫌弃我跟他……我想去漱漱口再回来亲……”她觉得自己嘴笨,哄多半是哄不好他,但是亲亲他肯定抵挡不了。想着还不由忐忑,毕竟她身上也被摸过亲过了:“……要不,我去洗个澡?”
火气一下子熄灭,温情回归。其实道理他都懂,昨夜她断片,早上会混淆根本不是她的错。可只要联想到不能独自拥有她的可能性,他就心烦气躁。
还要洗什么澡?她不知道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刚上的药?真是个傻瓜,他怎么可能嫌弃她?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从里到外,跟她津液交汇。
她近乎讨好地配合着,又是张嘴又伸舌头,惹得他更是疯狂索取。
正亲得忘我,沈隐身形一顿,隐晦地看了眼门口,在她耳边拷问:“真的只是认错了人?”
“唔……真的……只想和你亲……”她粘腻撒娇像小母猫。
“和我亲就不许再给别人抱,谁也不行,能做到吗?”他似乎还在介意。
“只要你……”她连忙表明心迹。
“你好好想明白了,我和他你选谁?如果你还喜欢他,我——”他刻意拖延了声调。成全?不存在的,即使她选别人,他也不会允许。
到如今,他根本不可能放手了。
她紧紧嵌入他的怀抱,闭上眼睛,心里话脱口而出:“我爱你!”她也喜欢纪兰亭,可是她爱小隐。
这样的话她原本一辈子埋藏心底的,却被他猝不及防逼了出来。
她娇羞又懊恼的样子那么美好可爱,像是16岁少女情窦初开向crush告白,娇憨清媚得引他着迷,什么情敌仇敌都忘光,情不自禁再次疯狂索吻。
从来都是他去强求,这一刻他觉得此生足够。
其实他每常惴惴,害怕失去她,害怕也不择手段强取豪夺……真好,他不用变成另一个沈瑾瑜,让她厌恶又远离。
很快她腿软了,几乎勉强挂在他脖子上才没滑落,完全站不住脚。
天旋地转中,她如痴如醉的目光凌乱而无序地散落在厨房的墙壁、天花板、地板、门口……
突然,她眼神恢复了几丝清明,意外对上了门口的少年。
原本朝气蓬勃的少年此刻蔫哒哒红着眼睛,不是滋味地看着那对拥吻的母子。
她光裸的脚掌踩在清冷少年的脚上,两人贴面舞般浪漫无间,仿佛再穿插不进任何。如果不考虑自己沮丧的心情,这一幕看上去真是该死的美好。
其实不用沈隐刻意引导,她最初澄清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尽管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细想,可听到她急于澄清说开,他还是伤心。
她也曾被他逗得娇羞,却从未对他主动撒过娇。再加上她那句心迹表白,他嫉妒得快要原地发酵——那样的话即使热恋时如胶似漆,她也从未对他说过!
所以沈隐对于她真是不同的,而自己跟她却再也回不去了。想想也是,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强迫纠缠……
不是没想过他哪怕做再多也没可能失而复得,只是不愿接受这样现实的结果。
他站着一动不动,期待她像是去哄沈隐一样也来哄哄自己。
——他纪兰亭可比沈隐那个逼王体贴多了,一定不端着叫她尴尬为难,他很好哄的,给点阳光就灿烂,只要她过来面前他就肯自我攻略。
可等了许久,她只是歉意地看着他,仍树袋熊一样长在沈隐的身上。
连沈隐也侧身回头看向他,委婉致歉:“昨晚谢谢你,但是……”
“别说了——”被情敌同情更加惨淡难堪,他急吼吼打断,把手中的毛绒拖鞋匆匆丢下,抹了一把脸夺门而出。
第263章 小三之心昭然若揭
他靠在小区楼下的墙壁上,被回忆杀俘虏。
他们有过小巷里狼狈奔逃的刺激,有过山顶枇杷成熟的暧昧,有过海边同生共死的考验,有过床上翻云覆雨的激情……他每一份成长都有她参与,他以为可以一辈子。
如果没有那次口出恶言就好了,他就不会失去她,沈隐也就没有任何机会。
就那么一次,就被判了死刑。而原本她避之不及的禁忌,却成为了解不开的命中注定。
想到这,他又恨又嫉,拳头握起,肌肉绷紧。
可是想到这些时日里沈隐对他课业的倾囊相授,和对他未来规划的提醒点拨,他又泄了气。
他到纪家其实一直很消极,一来没有竞争者,二来浑浑噩噩没有念想,三来因为花姐的事他始终带着情绪。
也是从那次差点被扫地出门,他才燃起了野心——家世大概是他唯一可以加持的光环。
等到后来他更是发现:要保护她,家世背景是多么重要。
经过对付沈瑾瑜的共谋,他更成熟了些。
但他空有激情,却无头绪。
一开始纠缠沈隐只是为了离她近些,补课几近于幌子。
大部分时候沈隐尽职尽责,有时他心思浮躁学不进去,沈隐就问他写下集团旗下名目,一边推演纪氏的纵向发家史,一边捎带着讲解纪家的产业链。
一张草图,金字塔架构图就有了。
看着大树根须样无限延展的可能,纪兰亭醍醐灌顶,对于未来突然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茫然垂头,松开了拳头。
真的很难去憎恨,沈隐并不是一个坏人。哪怕在过去他也没真正恨过沈隐。与其说一直锲而不舍与之作对,倒不如说对那种人生可望而不可及,羡慕嫉妒恨。
算了,是阴差阳错,却也不是阴差阳错。
想想曾经,她无数次教他不要轻贱她人,他当面答应,却从没真放在心上。
他以为独爱她就够了,却不知这种自负、犹如敌我混战中肆意乱箭,终会伤己伤人。
这个教训他会记一辈子,再不会贸然心生轻浮,不知尊重。
可就这样败走?他真的不甘心!
沈琼瑛帮着调拌了小菜,又和沈隐一起把熬好的小米粥端到餐桌,两人正有说有笑落座,就听门咚咚咚响了起来。
沈隐打开门,只见纪兰亭站在门口,眼睛比刚才更红,但人反而更精神了。
“你怎么又来了?”出于胜利者的人道主义,他也不好说重话,但不欢迎也是真不欢迎。
纪兰亭若无其事挤开他进来,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瑛瑛都低血糖了,你还老给她吃粥怎么行,我去买小笼包了,虾馅的她喜欢。”
沈隐心一塞,沉着脸关上了门,不忘在他错身经过时宣示主权:“她是我的。”
“我知道啊!”纪兰亭嬉皮笑脸,似乎已经恢复了,“我也算你们共同的朋友嘛,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忙不是?”
他想明白了,就像他原本敌视沈隐,可是欠了人情就再敌视不下去,他如果一直鞍前马后,等到沈隐和瑛瑛欠得足够多,他们早晚也推不开他。
何况,瑛瑛还有麻烦,他不可能罔顾。为瑛瑛做事,他也是心甘情愿。
如果到头来一切了结,沈隐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那他也就可以死心了。
他说着自顾自在沈隐位子上落座,夹起包子给沈琼瑛,又端过沈隐那碗粥吃了起来。
沈琼瑛抬头望了望面色不虞的沈隐,又看了看虽然若无其事却眼睛通红的纪兰亭,有些无力,默默动筷。
沈隐确实无法驱逐纪兰亭。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离开四人小组的想法,那经过昨夜,他也不再抱有独善其身的侥幸。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沉着脸强自忍耐,盛了粥在瑛瑛另一侧坐下来。
吃饭的时候,纪兰亭有一搭没一搭跟沈琼瑛逗趣。
他这方面比沈隐社会多了,倒是不缺话题。
沈琼瑛一开始也不怎么吭声,可谁叫他有社交牛逼症呢?愣是让他把气氛热络起来了。
沈隐平时话不算多,更多是跟她心有灵犀,俩人如同彼此的半身,却少了些烟火气。眼看着妈妈跟他有说有笑,虽说只是正常聊天,他也不爽极了。
“想不到金医生跟他老婆这么认识的,那实在太尴尬……”她正感慨着,只听咚的一声,只见沈隐冷冰冰地把空碗狠狠搁置。
她表情一顿,从桌下伸过手,轻轻攥住了他的。
他没反应,她挠了挠他的手心,又撒娇摇了摇。
如是反复,他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又吻了下去。
沈琼瑛脸腾地红了。
之前那次被看见就看见了,现在又来?搞得好像随时随地发情似的……
可她越害羞沈隐越来劲,还非要跟她深吻不可。
沈琼瑛脸涨得通红,拼命推拒,可身子又被亲软了,根本使不上劲。
纪兰亭掩去眼中的落寞,默默垂头收拾着碗筷。
不久,厨房中传来洗涮的声音,沈隐这才放开了她。
沈琼瑛抹了抹嘴,因为失态而嗔怪:“你别这样好吗?你要么就别放他进来,要么就别……他都那么难受了,你不能别刺激他了吗?”
“是我让他难受的吗?”沈隐提高了声调。
“好了好了……”沈琼瑛轻轻拥了他一下,在他胸口贴了贴。她现在安抚沈隐已经很有一套:“你小声点!我进房间呆着。”
沈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凭什么你躲着?我们该怎样就怎样,他愿意看就给他看好了。”
中午沈隐做饭,把纪兰亭也叫了进来,纯粹不想放他骚扰沈琼瑛。
纪兰亭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主动揽过洗菜切菜的活。
俩人配合起来,倒冲散了敌意,完成了一顿营养丰盛的大餐。
饭毕,沈隐揽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一会儿,纪兰亭也洗完了碗走过来,坐到她另一侧。
她在中间看电视,左边的少年不时看一眼她,右边的少年余光也一直在盯着她。她简直如坐针毡,不一会儿就想起身逃离。
沈隐格外幼稚地把她摁在怀里,不许她起身。
他就是故意的,他要让纪兰亭知难而退。
沈琼瑛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往怀里按得更紧,无奈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电视,只能看到他下颌侧影……她挣扎无果,只能乖乖伏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从卧室床上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她来到客厅,两个少年正拿着书本各做各的题,不时交头接耳,看起来完全不似之前的剑拔弩张,还挺和谐。
沈琼瑛心情美好,在阳光通透的房间里,燃起了白芷香薰,哼着歌忙碌起家务来。
如果不考虑三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一切看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短暂的和平只持续到晚饭后。
沈隐不悦看向纪兰亭:“你该回家了!”
纪兰亭抿唇:“谁说我要回去了?昨晚我都找了借口说住同学家了。”
“早给宣哥放假了,大晚上我一个回去可不安全,”他振振有词:“我睡客厅,或者睡你房间。”
“你确定?”沈隐冷哼:“你自己要找虐,我们亲热可不会顾忌你。”他故意说得赤裸裸。
纪兰亭耸了耸肩:“反正不是第一次听。”
沈隐觉得他简直不到黄河不死心,那自己也很有必要给他上一课,好让他心如死灰,不能复燃的那种。
他已经阴暗决定了,今晚会用尽十八般手段,让瑛瑛哭着求着叫出声来。他一定要在她最高亢时问她到底谁厉害,让某个自取其辱的家伙自惭形秽一败涂地。
他可不想寒假好不容易得来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狗皮膏药贴上身来。
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被他扔出去了,可他和纪兰亭打架打了这么多年,深知打架解决不了问题。
第264章 嫉妒
沈琼瑛身上还有药,就简单擦了个澡。
今天下午她晒了被子,沈隐那床刚好不用收纳,直接给纪兰亭送过去。
“晚上如果冷你就开空调。”她把被子塞给他。
他怔怔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琼瑛被他看得发毛,眼神转向一边:“要不……你还是打车回去吧,你在这太不合适了。”
“九次。”
“什么?”沈琼瑛莫名其妙。
纪兰亭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被子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直勾勾俯视她,“他今天亲了你九次,当着我的面。”
她面色一囧,浑身不自在,转身要走,却被他狠狠锁在怀里,按在门上疯狂亲吻。
“唔——!”她吓了一跳,还没来及挣扎就快醉倒了。
纪兰亭的怀抱是很醉人的,热烈又迫切,因为等待许久而发酵醇馥,充满浓郁的荷尔蒙滋味,无一不在诉说着“想你”“想要你”“非你不可”。
他亲得太用力了,好像要把这一天受的委屈都亲回来,在口腔中更是卖力,要多湿有多湿,要多深有多深……
用力到硬是把接吻亲出了性交的味道。
以前不是没亲过,可从来没像这样,让她感觉负罪偷情一样。
偏偏他身材结实得要命,她在他怀里压根动不了。
他今天去而复返,磨蹭留宿,其实只是出于不甘心,他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乱伦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如果你后悔……”他说得艰难羞愧,觉得自己像是知三当三。
“我不会后悔。”沈琼瑛坚定直视他,让他的龌龊无所遁形。
“我是说,沈隐如果护不住你,或者照顾不好你,我……”他试图幻想别的可能性。
“那就换我保护他,照顾他。”她不仅坚定,且眼神里漾出了幸福的笑意。
纪兰亭终于意识到,等闲根本拆不散他们。
纪兰亭知道自己很可耻,不该背后做鬼,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酸意,绝望恐慌使他语无伦次:“那加上我呢?如果我不介意你有他,我、我们三个人……”说出这些话他自己都觉震惊,还没来得及反思自己的下限,就被她不留情面的抗拒姿态刺痛了。
他有些慌乱,生怕在她脸上看到鄙夷。
她难掩震惊和奇葩的目光,强硬地推开他,转身逃进卧室,关上了门。
纪兰亭苦笑,随后呆呆地望向她的房门,失魂落魄。
沈隐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情景脚步一顿。
他能理解纪兰亭那种绝望,因为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永远记得得知他们搞在一起时有多愤怒,可时过境迁,他又庆幸有了那样的事,他才有理由突破她最后的禁忌。
果然,上天每一个安排都有理由。
安排了沈瑾瑜,是为了让他和她相遇;安排了纪兰亭,是为了让他和她相守。
这么一想,他心里萦绕不散的阴云去了大半,好受多了。
“抽吗?”他拿出一根烟递过去。
纪兰亭没接,“有酒吗?”
沈隐从冰箱里拿出几听啤酒。
纪兰亭呷着啤酒,只觉从味蕾苦到了心里,好像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苦的啤酒:“我的钱、我的家世、我的继承,你统统拿走,对,你这么聪明厉害,一定能把集团发扬光大,”纪兰亭越说越觉就是这么回事,卑微乞求:“我只跟你要一个她好不好?”
“不好。”沈隐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这个玩笑。
纪兰亭自嘲地笑了一声,一饮而尽:“不换就不换,凭你才护不住她呢?到头来还不是靠我。”
沈隐没好气地又开了一听递过去:“喝这么多都堵不住你嘴是吧?”他又给自己也开了一听喝了起来,纪兰亭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焦虑,他再次嫌弃自己成长的速度太慢。如果再过十年,他一定可以牢牢护住她,不依靠任何人。可现在她最需要支持的阶段,他始终是个渺小的中学生而已。
纪兰亭成功把沈隐拉下水,两人难兄难弟般,边emo边灌酒。
纪兰亭仰头灌完了第二听,只觉这苦酒越喝越闷,抹了抹嘴:“不够劲,有白酒吗?”
沈隐轻嗤:“再给你来俩大腰?”
纪兰亭也不客气回敬:“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跟瑛瑛做爱可从来不觉得费腰……”
好不容易稍稍缓和的气氛又僵了。
沈隐原本还算松快的脸色瞬间下沉,一把揪住了纪兰亭的领口。
纪兰亭应该算是最烂的那种前男友,死缠烂打,疯狂刷存在感纠缠前女友刺激现男友。换个心理脆弱点的现男友,又或者并不那么爱她,早就被他话里话外的明示暗示给坑散了,还要被膈应附赠严重心理阴影。
可惜纪兰亭知道,沈隐强劲地爱她,他穷尽心思,也只能给对方添点堵。
沈隐单方面爱她时,他这心思还有点用处;沈隐和瑛瑛相爱时,他再这样就只剩下损人不利己的无聊。
意识到自己的行径可笑,他不再掩饰阴暗,挑衅地看着他:“介意吗?介意就把她还给我啊?”
沈隐一言不发,内心几经翻滚,最终沉寂下来,直指要害:“你在嫉妒我。”
被拆穿了纪兰亭也不以为忤,摆烂一样一股脑摊牌:“是,我还真他妈嫉妒你。”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得不到的,你都有,你还偏偏一副不屑一顾的死样子!”
“本来我想,你不珍惜,我来替你珍惜好了,结果你又来抢!你真他妈虚伪!”
他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只觉酣畅淋漓。
“原来,你一直嫉妒我吗?”沈隐重复着,仍保持着揪住他衣领的怪异姿势,寸步不让的对峙中,突然笑了。
纪兰亭的嫉妒让他突然想通了好多事——原来在纪兰亭眼中,他一直是被妈妈爱着的吗?
他突然想起了那条被污染掉的小狗裤子。
他曾经压抑痛苦的童年,原来也是别人眼中不可企及的幸福;他曾经冷漠叛逆的对抗,在求而不得的人眼中是那么矫情。
他又想,如果让他换一个慈和的妈妈治愈,再来心无旁骛跟瑛瑛相爱,他换不换呢?
答案仍然是不换的,她跟他所有的相依为命都是独一无二。
她用爱情帮他弥补缺憾,可缺憾就是缺憾,就像他无数次要她在床上叫自己宝宝才能获得精神高潮一样,爱情替代不了亲情。他爱她,却并没有从过去完全走出来。
像是一夜长大,现在的他终于能跟童年的沈隐达成和解,再无隐患。
沈隐从没有过中二期,而此时他像是终于撕破了少年老成的伪装,露出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和嚣张得意:“那就打一架?”
“我嫉妒你就那么让你高兴?”纪兰亭狐疑地打量着他,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我就说吧,你果然一直都在凡尔赛!”
沈隐不废话,直接上拳头。纪兰亭也调动着全身力量毫不含糊。
与其说是新仇旧怨,不如说是发泄和解。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不一会就各自挂彩。
但都觉得尽兴畅快。
男人有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还别说,打架这么多年长大,最近突然和谐友爱起来,还真不习惯。
而每到打架时,沈隐就可以尽情教训纪兰亭欠抽的贱脸,而纪兰亭也乐于撕掉沈隐清高虚伪的面具,什么散打泰拳统统不见,最终打成幼儿园时代混乱幼稚的下三滥套路。
沈琼瑛早被这么大动静惊动,在门缝后犹豫着是否要出来。可又怕万一打架的引子是她,那贸然拉架反而激化矛盾。她也怕自己冲上去忍不住拉偏架……
好在俩孩子都还有分寸,没打要害没流血。
好一阵子乒乒乓乓,两个人精疲力尽,双双躺在地板上。
沈隐喘着粗气:“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就是故意下套清空我蓝槽,生怕我夜里刺激到你吧?啧,玻璃心。”
纪兰亭也露出得逞笑意:“你才知道啊?见一次清一次,我是不会放弃的!”
突然手机响了,且锲而不舍,挂断了还会一直打。
沈隐收敛了张扬的气势,默默看着又亮起的来电。
“这广告还是诈骗这么嚣张?”纪兰亭啧啧称奇,又探头看了一眼:“不过……是本市的呢?”
“哪位?”沈隐干脆接了起来,眼神划过正指向21点的挂钟。
里面传来冷冰冰且拿捏着居高临下的声音:“来航空路16号的咖啡馆,我们做个了结……”
第265章 和前男友们过年
沈隐不客气打断:“你谁?”
对方一噎,像是恼羞成怒挑高了音调:“沈隐你听好了,你打我的事我不会就那么算了!”
“我知道你在申请明珠大学的自主招生,可如果你随档案里记了大过,你猜他们还要不要你?”
因为保送泡汤,现在又不得不分精力在沈瑾瑜身上,沈隐确实想走特长加分的捷径,并向学校打印了一批获奖材料,找教务处签字盖章,但这事儿从来没对外宣扬。
纪兰亭耳尖听了个大概,酒意上涌倒比沈隐还觉生气,扯着嗓子护上了:“怎么博文是你家开的?你说记大过就记大过?段大小姐这么威武霸气董事会知道吗?”
“你谁?!凭什么偷听?”段楚楚气急败坏:“沈隐你可以!你还让人看我的笑话!”
沈隐皱眉没有说话,倒是纪兰亭嘲笑两声,挑衅地插手摁了免提,“那我还就光明正大听了,您继续。”
段楚楚情绪崩断,反而冷静了下来:“平常的记过是不随档案,但我报警可就不一样了。沈隐校园暴力殴打我可是有监控的!你们可以不在意,那就走着瞧!”
沈隐立刻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有恃无恐。
“你想怎样?”他眯了眯眼,有些不耐。
“连我爸妈都没碰过一指头,”段楚楚顿了顿:“第一,我要你来找我,我要打回去。”
“可以。”沈隐神色未变。
“第二,我要你开学仪式上,在全校面前跟我道歉。”
沈隐眼皮不眨,“行。”
“第三,我要你下学期追我,动静要大,”或许沈隐前面的爽快让她有了底气,她轻蔑冷哼:“不过你不用自作多情,我对你已经下头了。只是想让你尝尝在别人眼中真心被践踏的感受。我追你你可以拒绝,却不该当众羞辱我。现在换你尝试当舔狗的滋味,直到学期结束一拍两散,不用担心我心软答应你。”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放下尊严去追沈隐已经耗尽了她的骄傲,现在搞砸了还沦为笑柄,她想想下半学期还要去学校就感到耻辱。
从小到大,姣好的相貌和优渥的家境都让她稳坐校花,根本没想过追求会失败的可能。沈隐那一耳光打散了她的初恋,让她从自命清高到自卑惶恐,总觉得别人都在背后看笑话。
她的高傲带着任性,跟沈琼瑛当初那种清高还不同,树敌也不少。陆续有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有些恶意揣测远比事实本身难听数倍。
她已经到了频繁看心理医生、甚至惧怕开学的地步。
可就这么灰溜溜转学,她又不甘心。她走得是国际班留学的路子,本市再没有比博文更合适的学校。
想来想去,只有沈隐低头才能让她尊严重塑。
这次沈隐却没有答应。
他是妈妈的,从头到脚都是,从身体到精神都是,他就算不在乎名誉,也不能让妈妈心里膈应。
何况这种事,没那个道理,打人道歉天经地义,但段大小姐的身心健康可不归他治愈。
他修养好只是沉默,纪兰亭直接嗤笑出声,懒洋洋拉长了音:“我看你在想屁吃!”
本来嘛,大大方方追人他还敬她大小姐这份胸襟,现在失败了反把面子凌驾于感情之上,这不就是玩不起吗?
想到这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沈隐——被这样的大小姐缠上,简直是飞来横祸。
沈隐若有所思地看着挂断的手机。
刚才纪兰亭太刻薄了,段楚楚脸皮到底太薄,气得瞬间给挂了。
但他却从对方强势的语气里get到某种不好的讯息。
他出神了一会儿,目光掠过不远处虚掩的主卧门:“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
纪兰亭悻悻的:“哦,那你晚上动静小点。瑛瑛也很累的……”
想起刚才那个吻,他不仅没有立场强调,还有点心虚。
沈隐这十来年经历过的糟心事多了,一个段楚楚败坏不了兴致,他是想做点什么的,可惜沈琼瑛没了兴致,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着很久了。
他想了想她从昨天至今也确实很累,到底也没弄她,只是从背后贴上来,拥着她在怀里甜蜜入梦。
而昏暗的夜色中,沈琼瑛却睁开了眼睛,忧虑重重,彻夜难眠。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过年。
云海本地人的风俗是晚上过年。
沈隐原以为这个年还是母子俩相依为命,往年都是瑛瑛炖两个锅,再炒两个素菜,一份糖水一份靓汤。
可从今天一早,纪兰亭就来了家里想要蹭饭,一副把自己当一家人的自来熟模样。
沈隐跟他现在有点微妙,想轰他又不是很抹得开面儿,加上纪兰亭一直卖惨哭诉家里都是阿姨在烹饪,没有年味儿,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才刚接受了这个事实,贺璧和周宇泽也过来拜年。
瑛瑛穿着碎花家居服,外面套着野餐布格纹围裙。头发蓬松而凌乱,像是晨起懒得梳头,随意在后面挽了个啾啾,几绺碎发挂到了耳边,像是轻灵少女又像甜美人妻,带着朦胧边界的温柔。
此时的她正在厨房中浅尝勺中雪耳鸡汤的咸淡,回头看清来人有点慌乱,但依然佯作淡定走出来,伪装严肃的样子更可爱了。
平时的她出门在外多少让人有点距离感,这样随意的她让来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恍惚盘算起了跟她居家过日子的未来时光。
沈隐现在一看到贺璧慈爱的眼神就有点发怵,周宇泽约摸是跟贺璧接触久了,当初那股子蔫坏的客气劲少了,居然也开始带着爹味儿:
“几天不见好像你又长高了啊……快别让你妈忙活了,我们几个男的饭量大,可别累着她。”
沈隐黑了脸:“我好像没说留饭吧?你们也好意思?”
周宇泽跟随着贺璧的动作也塞上红包:“怎么不好意思,纪兰亭都来了我们还不能来?我们同为瑛瑛的安稳操碎了心,你们这还要搞小团体累不累?”
他这么一说,沈隐还真不好意思声讨。平心而论,无论纪兰亭、周宇泽还是贺璧,在之前给沈瑾瑜施加压力方面的贡献,比他只多不少,不可或缺。都是为了瑛瑛,在这一点上他是感激的。
沈琼瑛也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屋里每一个人都跟她有过亲密关系,被围绕在中间她真觉不好意思。
而其中两三只还素了很久,看着她的眼神多少带点渴。
尤其是当周宇泽凝视着她,眼神灼热咽了下喉结:“我饿了。”异样的荷尔蒙气氛开始发酵,仿佛她变成了最横的年菜遭人觊觎。
她再也绷不住气场,脸色爆红眼神回避:“我出去买菜……”原本没理由招待他们的,可被周宇泽这么一撩,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落荒而逃。
贺璧轻柔而强势地挽住她的手臂:“我在唐宫宴已经订好了,一起过年吧。”
见状沈隐也不愿妈妈做菜给别人吃,沉着脸指着红包:“吃饭可以,这个拿走。”
周宇泽精通世故早有准备:“就当我凑份子好了。”
沈隐还能说什么?里外都让他说了。
一行人去了唐宫宴。
无论是包间上“大明宫”三个字,还是内里敞阔大气华贵考究的装潢,都让纪兰亭不明觉厉:“这间……消费得够两万不说,过年也肯定预留好的,你怎么订上的?”
他狐疑看着忙前忙后亲自上菜的值班经理:“当时是你跟我说的全部包间早两个月都没了,是不是你?”
他之前也提前半个月预定过,想过年让瑛瑛吃顿好的。再早两个月贺璧压根还没出现,他就不信贺璧那时候有把握重回瑛瑛的视野?
只见值班经理对他歉意笑笑,没有回答,反而征询地看向贺璧。
贺璧冲对方点点头:“你先去忙吧。”他笑了笑,有点含蓄:“瑛瑛爱吃宫廷菜,云台又没有,所以两年前……”
十六年前他对沈琼瑛的了解其实很匮乏,唯一烂熟于心的就是她的身体。追求她时的礼物仪式也全凭自以为是,至于她喜欢什么他并不关心。
直到十六年后才发现真正追求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当年的种种筹谋完全是取悦自己自娱自乐而已。
有预谋跟她接触了两年才勉强交心,也是那时候逐渐了解她的口味,才开了唐宫宴——但这并不符合高管的身份。他那时刚明白追求付出和两情相悦的意义,又被谎言编织的身份背景所束缚,追她时进度缓慢瞻前顾后,反而是她历任男友情人里唯一没机会带她来过的。
本想求婚后再坦诚,可惜还没走到那一步就闹崩了。
纪兰亭一听就明白了,仔细推算唐宫宴落户时间,还真是贺璧过来的第二个年头。
不由有些郁闷,贺璧这可是真·霸道总裁,比起来,他当初的游乐场求爱都像是小打小闹了。
又想起那次三人胡混的事,忍不住跟周宇泽面面相觑,都有些庆幸那时贺璧因病退出,不然横生枝节还不知会怎样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