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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9/29 03:22 / 10277 / 319
【小说】被儿子死对头睡过之后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2:31:06

第290章 你好像被你妈舍弃了?
  夕阳西下,春光正好。
  外面的道路上木棉飞雪,在金色的霞光中如梦似幻。
  因为周宇泽的时间,几人开会大多是这样的傍晚。而沈琼瑛家的书房,也成为了前男友会议的固定点。
  “当务之急,我们或有两个突破点。”
  “第一个,亨达影视方是有限责任公司,我们必须确保它作为企业实体所投资的影视项目和梁双燕工作室存在直接合同。”这两方现在掐得你死我活,难保之前那位亓东陈公子被迷得五迷三道,没按程序走呢?只有确认合同没有障眼法,责任才能落到梁双燕头上,他们舆论施压才能奏效。
  贺璧看向周宇泽。
  周林海一直是分管经济金融税务的常务副市,如果通过工商去暗查,倒是方便的。
  周宇泽一愣,随即意会地笑了笑。
  作为学霸,他自觉天分比沈隐那种学神差些,更多靠的是规划和勤勉。隔三差五放学后来开会,确实十分影响他的学习计划。
  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瑛瑛的情人之中,他大概是最不名正言顺的一位,只进展到了堪堪暧昧就戛然而止。也因此,他总觉意犹未尽。
  既不甘心放弃,又食髓知味,还因为深入而怜悯。
  但搅进这浑水,他未尝没点别的心思。
  自从沈瑾瑜到来,对港口和鸾乡大刀阔斧,对项目细化到亲力亲为的程度,这在一把手二把手里都是极少见的。
  周林海确实尴尬,一方面政途不能进步,被励精图治的年轻人挡了路;一方面自己辖内职权被分割,沈瑾瑜越是大放异彩,他越是束手束脚。
  现在港口和鸾乡都是云台市经济腾飞重头戏,任周林海再从别处倒腾什么都黯然失色。
  尤其他才是科班出身,沈瑾瑜还是个学法律的,这让他脸上很罩不住。
  就这种局面,即使周林海升任市长,空间也少得可怜。
  因此从步调上来说,“前男友会议”的主旨和周家各方面期待都是同步的。周宇泽既是真心帮忙,也顺便过来探探路。
  “你们真会给我找难题,我可是个学生啊。”周宇泽苦笑。虽然利益一致,但他爸可不愿他这个儿子不务正业,怎么开口可是个问题,他斟酌了一下:“……行吧,我会和我爸说的。”到了这一步,各方机会都是稍纵即逝。
  贺璧也笑了笑:“放心,非常时期,令尊不会责怪你的。”
  原本背靠首富纪家,可最近纪家发生变故闷不做声,周林海开展工作更是掣肘。能把头上一座大山挪走,周林海巴不得有盟友——还是心照不宣不用见面的那种,别提多安全吧?
  “这第二个,我还只是个想法,”贺璧脸上的轻松淡了下去:“事关梁双燕用来拖延时间的的那份补充分期协议。”
  这是一个谎言,为了应付税务调查组的谎言。
  通常这种政府项目的开发,资金都是一次性给付,要么一开始就贷款,补充协议本身就欲盖弥彰更像描补,要知道政府什么时候允许过拖款?
  都知道这份协议听上去不甚合规,只为堵住悠悠众口。但只要假日期加盖了真公章,就能让梁双燕压力大减,口碑好转,沈瑾瑜再以当初项目亟需启动、否则拖垮周边进度为由开脱,也不是不能自圆其说。
  “根据买通梁双燕工作室一位签约艺人得来的消息,梁双燕已经做了这份协议,大概率交到了沈瑾瑜手中,等着盖章归档。”
  梁双燕工作室最近不是很好过。
  最红的几个都在阴阳合同的风口浪尖替梁双燕担着火力。
  即使个别艺人运气好没被卷进天价薪酬的风波里,自谋资源仍免不了被牵连碰壁。
  大老板眼看要退圈淡出,底下的人哪还有前途?
  这种情况人心浮动,贺璧肯代偿天价解约费的诱惑下,对方很轻易就同意了做内应。
  “这是那份协议,”他拿出一份文件:“有梁双燕工作室的公章,跟沈瑾瑜手中版本基本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在,上面代表政府的公章是假的。
  落款日期是去岁,文件中说明,项目启动后才发现,鉴于山地地形和民族问题的特殊性,耗费超额预算,因此会在建设过程中配合进度积极补款,于12月前添补2亿。
  拖欠漏缴和自发多给可是两个概念,这样一来,过失往预算不力的沈瑾瑜身上稍稍倾斜。当然,糊涂账只要拖到年底皆大欢喜。
  “沈瑾瑜手中版本,在他盖章返回梁双燕、并做手脚送去管委会和土管部存档之前,如果我们能把它替换掉……”
  “那将对离间沈梁二人起到极佳的作用。”宁睿感慨:“只是沈瑾瑜谨慎,你想用对付梁双燕的套路去坑他,可不容易。”
  事实也确实如此,贺璧原本设想买通政府内部人员去替换,可惜在沈瑾瑜的办公室没有找到这份文件。
  “他要是放在家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叹了口气,随手把文件往茶几下一扣,深感大费周章废纸几张。沈瑾瑜家门口都装了摄像头,雇人入室很难不打草惊蛇。
  这样的计划流产时常有,茶几下的夹层已积了一沓废稿,全都是各种作废的计划书、关系图和文件。几人都觉得时间紧急没有可行性,为了驱散阴霾,转而讨论起晚饭吃什么,每次会议后贺璧都会在唐宫宴做东。
  “渴了吧?大家喝茶,润润喉咙。”沈琼瑛好一会才推门进来,有些歉意地笑笑:“今天我有点累,就不去了。”
  八点多,沈琼瑛躺在床上,默默回想着白天听到的话。
  他们的会议很少避开她,但当时却支开她去泡茶,她就留了个心眼,特意偷听了。
  明明是为了她打响战争,但她好像一直游离事外。
  宁睿在云台失业,纪兰亭下落不明,周宇泽也要把家人卷进来,贺璧说得乐观,但以区区商人对上当局政客,怎能笃定没有风险?
  她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呢?
  不就是沈瑾瑜吗?她就那么怕他?!
  她总得做点什么,而不是躲在男人们背后安享成果。
  归根到底,这是她和沈瑾瑜的交锋!
  直接送上门太惹人怀疑,她做通了心理建设,从黑名单里捞出来沈瑾瑜的电话,拨了过去。
  “……是我。”她语调缓慢而挣扎。
  沈瑾瑜的声音听不出来异样,似乎他们没分别这近四个月一样:“怎么,有事求我?”
  她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纠结:“是。”
  沈瑾瑜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最近不是很顺利,也没腾出手来逼她,也很好奇她会为了什么事求和。
  确实,消失了三个月,她突然请求显得很唐突。
  她只得硬着头皮周旋:“我知道你身体有了障碍,你一定很想恢复吧?你的心结就是我不是吗?我可以陪你到起色。”她加上了诱饵:“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会让你扫兴。”
  “条件是,帮我找一个人。”她声音禁不住哽咽,听上去疲惫恐惧惊惶不安,有种病急乱投医的语无伦次:“纪兰亭不见了,我……我怀疑他出事了!纪家可能要对他不利、我不敢报警、你不是可以从公安系统里追踪吗?你帮我、帮我想想办法……”
  沈瑾瑜这次倒挺爽快:“可以,成交,我稍后去接你。”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沈琼瑛有些惶恐,沈瑾瑜以往从没让她等待过,该不会因为身心障碍对她失去了兴趣?
  直到被他通知下楼,她脸上的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走进书房,拿起被她小心翼翼找到的文件,塞进包里的夹层。
  路上,沈瑾瑜一边开车,一边握住她的手。
  她强忍着被毒蛇缠住的寒意,没有抽回。
  他问候仿佛漫不经心:“沈隐呢?最近怎么样?”
  她语气含糊:“应该还可以吧,最近都忙,没怎么见面。”
  听得出话语里显而易见的生分和裂痕,他满意地捏了捏她的手,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意,加速驶进了别墅区。
  已经到了休息的点,除了床也无处可去。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沈瑾瑜打量着抱膝而坐的沈琼瑛。
  她刚洗过澡,香气扑鼻,浑身赤裸,肌肤光洁如玉。
  神色里带着隐忍的难堪,最是他会兴奋、想摧残的那种别扭表情。
  天鹅颈上还醒目地箍着他给予的项圈,像是臣服的奴隶等候临幸。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这些都没让他裤裆有任何反应。
  “……是。”她低着头,“什么都可以。”
  “知道你的不幸从何而起吗?你在意的太多了,总是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他感慨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手段没有错:她身边任何人似乎都可以用来牵制她,反而是对她越残酷的人越坐享其成。
  沈琼瑛冷笑。她的不幸?难道不是因他而起吗?
  他的手验货一样拂过她的身体。
  说实话,她不是特别恐惧,也算早有准备。
  沈瑾瑜几乎所有的手段她都领教过了,只要不怕疼、不怕屈辱……
  她急促而逼真地强调着自己的目的:“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事,要帮我找到纪兰亭!”事实上她并不担心,若是沈瑾瑜就是那只幕后黑手,必然不会真心上手。而纪兰亭现在销声匿迹,也许更加安全。
  “姐,我有一点好奇,”沈瑾瑜玩弄着她项圈上的小锁,似乎在审视她的微表情:“不要说那夜你已经忘了。你明明恨我、怕我,却又肯为了别人破例?”
  “你到底喜欢谁呢?沈隐?还是这个纪兰亭?”
  沈琼瑛叮嘱自己不要慌,似是而非地回答:“这没有好比的,我是喜欢小隐,但你也知道我跟他不可能。”她真的不希望沈瑾瑜的视线总是盯着小隐。
  “这么说,你跟纪家那个废物就有可能了?”沈瑾瑜不吝刻薄。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夜的水乳交融,恍惚了一下,落在他眼里,倒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纪兰亭救过我……总之,你能帮就帮吧,他已经被家里放弃了,如果我也放弃,他就完了。”她咬了咬唇,半真半假:“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小纪他……对我真的很重要。”
  “真是感人啊,怨不得他为了你上蹿下跳。”沈瑾瑜拍拍手,忽然向卧室门口扬声:“听见你妈说什么了吗?你好像……被舍弃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2:38:33

第291章 他流着和我相同的血,始终会是另一个我
  沈琼瑛眼睁睁看着沈隐面无表情逼近,一阵阵心悸。
  她记不清自己失信过他多少次了,似乎每次做决定,都把他的感受摒除在外。
  许久未见,谁曾想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曾经的母子俩熟悉又陌生。
  “沈瑾瑜!你到底什么意思?”沈琼瑛血液凝结,气急败坏。每次她做好准备前来,他似乎总能搅局制造意外,他到底是什么怪胎?!
  “没什么意思,”他好整以暇:“只是觉得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他代劳也是一样。”
  如果早两个月,他或许会很真诚对待沈琼瑛的提议。
  他当时也以为自己又可以了。
  可事实是,那次彻夜疯狂不仅没能唤醒机能,反而加速了透支。
  比起占有和掠夺,他现在更想毁灭。
  他随手撩拨着她曼妙的胴体——这是他最心爱的玩具,可他现在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冲动的感觉,甚至连之前那种找不到出口的焦躁都没了。
  他最近常常感到茫然,不知道余生该追求什么,无趣极了。
  好像玩游戏选岔了支线,再没有切换路线的机会……不该是这样的。
  他恨沈琼瑛,更恨沈隐。
  他输了,别人也不该赢。
  尤其是沈隐——凭什么他得不到的,沈隐却可以?明明他的伦理身份更不堪,这太作弊了。
  如果她憎恨沈隐,那真是最美妙的事了。
  沈隐坐到她旁边,低垂着头:“没想到你为了纪兰亭,肯做到这一步。”脸上死灰一片,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上次她为了他跟沈瑾瑜周旋,意外才中了圈套;这次却是明知陷阱,而为纪兰亭献身往里跳!
  他感到被背叛,她亦然。
  “你为什么不肯听妈妈的话?!”她有口难辩,激动得尖利了声音:“我是不是说过,让你无论如何置身事外!哪怕……”她也不是第一次向沈瑾瑜低头,就算吃一点亏,换取机会也很值得。小隐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计较这些?
  “要走吗?”沈瑾瑜似乎围观得很是开心,好奇地问:“还不算晚,我送你们?”言外之意,如果今晚不照他的规则来,他是没兴趣留下她的。
  沈琼瑛沉着脸,紧紧绷住。
  沈隐固执钳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她面上浮现出内疚犹豫,却始终不为所动:“你走!不用管我。”
  来都来了,她不愿就这么放弃!
  “从明天起,我不去学校了,”他攥紧她的胳膊,近乎低三下四:“如果……如果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我帮你找……”
  “来不及的。”她心虚躲闪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更像是关心则乱。
  他又酸又妒:“一个纪兰亭就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
  这话似乎也同样挑起了沈瑾瑜的疑惑,重新审视着她。
  她百口莫辩:“是!你不要再问了!”
  空气一窒,归于平静。沈隐不再说话,看起来莫名孤单。
  沈瑾瑜戏谑而同情地看向他:“其实你也蛮可怜,真的。”
  这不是火上浇油。
  虽然他没什么同理心,但他很能理解沈隐那种不被尊重的绝望,因为他在这个年纪也被她这样对待过。
  无论他怎样发自肺腑,她总能自以为是把他一捧真心当做妄想,只留给他油盐不进的挫败恐慌。
  即使沈隐得到过她又怎样?还不是一样?!
  沈瑾瑜的怜悯就像补上要害的暗箭,沈隐忍不住问:“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总是可以背叛牺牲掉的那个么?”
  “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下我的感受?”他悲愤之余仍絮絮恳求:“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从头开始、我不念书了、你信我、我可以养你……”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外耗内耗、生活在沈瑾瑜的阴影之下!
  她有些动容,想说再等等,再给她点时间,也许就可以了。
  可她确实没有道理一直强求他承受这份委屈和牺牲。
  最终狠心拒绝:“我没有要你理解我,你可以离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沈瑾瑜不知何时端起一杯葡萄酒,看戏一样品鉴:“既然都不愿走,那就——开始吧。”
  见两人僵持没有动静,他提醒:“如果你不开始,那就换我了。”
  沈隐突然动作,表情染上狠意,毫不顾惜地把她压在身下。
  对上衣衫整齐的他,她的满身赤裸更显狼狈。
  “你做什么?!”她以为小隐会负气而走,没想到他会对她动粗!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走!”她又惊又怒。
  沈瑾瑜适时笑了笑:“看来比起你,你妈更喜欢我呢?要不……”
  沈隐没有理他,自顾自冷脸扯开衣服亮出兵器,埋下头胡乱啃吻着她的肌肤,紧跟着粗暴分开了她的双腿。
  “放手!你走!你走啊!”沈琼瑛慌乱起来,徒劳地挣扎抗拒。
  她宁可屈就沈瑾瑜这个疯子也不肯给他,这让他自尊心破碎到体无完肤,浑然忘记了场景的诡异之处。
  “你自找的!”他咬紧了槽牙,愤怒的龟头抵住了狭窄的缝隙,狰狞碾压着柔弱无助的唇瓣。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分不清是配合做戏还是发泄怨愤。
  沈琼瑛可以忍耐沈瑾瑜的虐待,却无法面对沈隐的强暴。
  ——哪怕在此时沈隐的强暴更像一种心照不宣的保护。
  她惊惶万状,不顾一切挣扎,像极了他们的初夜。
  然而他亦是不肯给她任何退路,一气呵成,死死揳进了她的阴道。
  “你——唔!……”她失神无助地揪紧了床单,骤然的侵略使她身体填充了憎恨。
  “啧啧……”沈瑾瑜举着酒杯歪到了她嘴边,似乎想要喂给她一些,好麻醉身体的痛楚。
  沈隐眯了眯眼,挡住了酒杯,“你的酒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两个小时前,沈隐接到沈瑾瑜电话的时候,并不打算来,也打心眼不相信沈琼瑛会来。
  沈瑾瑜的要求简直匪夷所思,让他们延续上次的阴影吗?简直无耻荒谬!
  就像和瑛瑛约好的那样,他以为彼此无懈可击,再也不会被沈瑾瑜牵制威胁。
  可在他拒绝后没多久,他的手机突然接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沈瑾瑜又托人从黑市搞了药,警惕!
  联系到沈瑾瑜之前的电话,由不得他不信。
  药想用在谁身上不言而喻。即便R粉药理上不具备生理成瘾性,但频繁服用,很容易精神成瘾。尤其是瑛瑛这样有过心理病史的人,崩溃只在一念之间,更加脆弱易于驯服。
  毒品明确戕害身体,而R粉对精神的危害更加难测。在国外,已经发生多起SM关系中在R粉受控下自残、自杀事件,且很难追究法律责任。
  退一万步,哪怕沈瑾瑜只是自己吃,仍难保失控伤害她。
  沈隐完全不敢赌这种可能性。
  来之前他想过,她也许是被胁迫了身不由己,他一定要带她走……
  可没想到她完全自愿,甚至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她像一个深陷爱河的恋爱脑,让他失望到极点,最后一丝克制也燃烧殆尽,放纵着心中的委屈和嫉妒。
  他知道她有她的苦衷,可他依然愤怒,为她的言而无信和不自爱!
  见她痛得嘴唇都发白,他理智回笼,下身放慢了攻势,绷着脸缓缓抽动。
  上半身仍做出凶狠的动作,粗暴钳制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唇吻蹂躏着她的口腔。
  好久不见,他的阴茎已经想她想得发疯,哪怕他不怎么动作,也蠢蠢欲动地舒展涨大,想抻平她每一处褶皱。
  他越兴奋她就越痛苦,根本无法在这种视奸下迎合,下身箍得他裹足不前,只能野蛮往里顶。
  她似乎心思不在性交上,只是因为他的强势碾压而被动承受,怎么也不肯睁开双眼,凌乱的睫毛湿哒哒粘在眼睑。
  沈瑾瑜的酒里确实有药。
  他再次还原了性药和R粉,甚至加大了剂量。
  叫沈隐来的目的,除了给他们添堵,也是想看看完美复刻当日场景下,是否还能勃起。
  试着像上次一样代入沈隐的感受,可任他幻想到心浮气躁,下面始终不肯抬头。
  显然他的障碍并非单纯的心理原因了。
  他心中一沉,再不似刚才的轻松:“动作快点!怎么让她爽,不用我教你吧?”
  “不是说怎么玩都可以吗?”他又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脸色阴沉:“你跟他上床也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装?”
  他烦躁地抽出软肉,想往她嘴里塞,却被沈隐冷脸拦住:“说好让我来,你就别插手。”
  他之所以配合,一方面是因为被辜负舍弃的愤怒,激情作案,另一方面也是隐隐察觉她坚持留下才配合,不想场面失控。
  药用在谁身上,伤到的都只能是她。由他来做恶人,总比让沈瑾瑜伤害她好?
  可若沈瑾瑜还想上次一样淫乱荒谬,哪怕拼着坏事让瑛瑛恨他,他也绝不妥协!
  沈瑾瑜被阻拦了,倒也没坚持。
  事实上对他来说,生理上已没什么刺激可言。
  他又仰头灌了半杯酒,挑衅地笑了笑:“那你就快点……难道你不想……干得她怀孕吗?”话语带着钩子,像是恶魔的引诱。
  沈隐的喘息粗重了几分,下身真就失了分寸。
  干到她怀孕?多动听的话语!——他意念一动硬得发痛,横冲直撞地冲击她的子宫口,想送精子去到卵子的闺房。
  而如此深入的交合,更是吸得龟头一阵阵酥痒,宛如已经投身她的子宫,被她最隐秘的花园死死吸住……爽到听不见沈瑾瑜扰人的教唆。
  这给沈琼瑛带来的,却是深到无法忍耐的难受——是的,难受。
  以往他入得更深,她也只会爽到失控,但今天或许是心理排斥,又或者是生理期将近,她只觉小腹酸胀难忍,连胃都随着上下摇晃而想吐。
  “不要……停……”她沁出了汗水,眼神凄迷:“受不了……我受不了……”
  她能理解沈隐不愿她被人染指的心情,她也明白这是沈瑾瑜并不高明的恶意挑唆,可她和沈隐由此催生出的隔阂却难以消弭。
  肉体的反常和精神的折磨使她加倍痛苦,只能揪紧床单,任凭身体在一次次冲刺中麻痹承受。
  “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你不是为了纪兰亭什么都肯做?!”他已从沈瑾瑜的蛊惑中清醒,语气虽恶,胯下动作早已温柔不少:“来之前你该不会以为这禽兽就肯中途停手?!”
  沈瑾瑜微笑看他失态,并不反驳。
  沈琼瑛的阴道里已经自保性泌出液体,她索性一动不动封闭五感,尸体一样不去感受。
  沈瑾瑜将她抓扯床单的胳膊举过头顶,用大腿压住,又掰开她的双腿拉扯到最大,和沈隐一前一后。
  原本她已经沉默着放弃抵抗,现在却又因为沈瑾瑜的束缚而呈现出这场性交的本来面目——强奸就是强奸,是暴力的,肮脏的,毫无尊严。
  “不要……不要……不要……”两个相似的面容在她视野前后倒映,她逐渐分辨不清,在屈辱中混沌地紧锁双目,企图平息胃里翻江倒海的膈应。
  “睁开眼看看,你儿子在强奸你,他和我有什么不一样?”沈瑾瑜钳住她的下巴。
  以沈琼瑛的性格,沈瑾瑜不用问都知道,母子俩第一次必然是沈隐的强迫。
  但,凭什么?
  “这就是当初——你要的爱?你要的婚姻?你要的孩子?你要的生活?”当初拒绝他时怎么说?她说想要风风光光结婚,想要儒雅斯文的另一半,想要生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想要过阳光之下的生活……
  “去他妈的。”他的嘴角漾开残忍的笑意,酒液顺着口角溢下,血液般触目惊心。
  他舔了舔,预言一样诅咒:
  “我要你记着,他流着和我相同的血,始终会是另一个我。”
  她毫无尊严地被沈瑾瑜抓扯脚腕,以加倍的频率迎向沈隐的阴茎。
  囊袋击打着无助的花穴,啪啪声越来越响亮,暴风骤雨的性交冲刺中,两颗相似面貌的头颅在她眼前交替旋转,最终合二为一……她心中憎恶到达顶点,再也按捺不住胃里的翻腾,在阴茎偾张的射精中抽搐着呕吐。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2:50:46

第292章 迟来的醒悟,未迟的决心
  看她吐得一片狼藉,沈瑾瑜庆祝般把酒一饮而尽,边哼歌边收拾床单,仿佛那些秽物没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沈隐慌忙从她体内退出,扶她坐起,再三确认没有大碍,又是难堪又是内疚,小心翼翼抱她去洗澡,又观察了一会儿,才相拥而眠。
  而喝了不少酒的沈瑾瑜早已睡得瓷实。
  凌晨,书房的门虚掩。
  沈琼瑛在书架上小心翼翼翻找着。
  她不敢开灯,只能借助手机和月光。
  各种资料文件多且相似,她对这些一窍不通,还要生怕打乱顺序。
  她找得吃力,以至于被人从身后接近都没发现。
  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搂住腰,有热烈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你在找什么?”
  她吓得身体都僵住,一动不动,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小隐。
  她之前那么难受,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见她起夜不归,就前后脚跟上来了。
  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文件的大致内容,心中闪过无数个猜测。
  短短一晚上,他经历了死去又活来两种心情,对她又爱又恨,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廓,换来她瑟缩的颤抖和压抑的呜咽。
  他为这意外的发现而隐隐兴奋,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压低声音松开手:“我帮你找。”
  沈琼瑛还软得站不住,他已经在书桌周围忙碌起来。
  似乎察觉她身体的戒备,他一目十行地阅览,还不忘言简意赅:“沈瑾瑜手里有药,我担心他对你不利才来。”
  她迟缓地“嗯”了一声,默默跟在他身后,逐一把翻过的地方复位。
  沈隐在给姜佩仪实习总助时没少接触这些文件,在沈琼瑛眼里一筹莫展的相似内容,在他一眼看来却是天差地别,他没怎么费功夫,就找出了那份文件。
  她接过文件,把样本全部替换。
  、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月光透过老式的拱弧窗玻璃纸洒进来,暖黄色照映出一地缠枝花卉的模样,影影绰绰浪漫极了。
  他想拥抱她,她却倏然后退,并下意识推了他一个趔趄,令他难堪地僵在原地。
  她也犯了错一样不知所措,震惊于自己的反应——明明她也想拥抱他的。
  “对不起、我……”她不知为何,委屈得想哭,觉得自己被这该死的混乱逼到了极处。
  “没事的,我都理解。”他受伤之余,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会好的,慢慢就好了。”
  正在气氛尴尬之时,外面传来冲水马桶的声音。
  沈琼瑛慌得浑身僵硬——沈瑾瑜的确喝醉了,可再醉也不至于连身边少了人都没发现!
  沈隐当机立断:“先去楼下!”
  沈瑾瑜下了楼梯,隐约听到女人呵斥争执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按亮了灯。
  少年正企图强抱沙发上独睡的女人,试图解释什么,女人似乎抗拒到不行,掩口干呕不似作伪。
  以他应酬多年的经验来看,她今天是真的恶心还是在演戏,他还不至于被蒙骗。
  她显然已对少年连触碰都无法容忍。
  沈瑾瑜对此局面乐见其成,但不代表他愿意少年喧宾夺主。
  关切不容置疑:“瑛瑛跟我上去睡,这里冷。”
  沈隐正要说些什么,沈琼瑛抢先跟他使了个眼色:“你先上去,我跟他有话说。”
  沈隐本不放心,但见她此时精神面貌很不一样,神采格外耀眼,令他为之所摄,不自觉听话照做。
  客厅只剩下沈瑾瑜和沈琼瑛两个人。
  沈瑾瑜缓和了脸色:“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叫他来了。”目的已经达到,她甚至比预想中反应更激烈。
  调教还是亲自来的好,即使没有性也还有别的方式。
  略微浮夸的水晶灯下,一切都敞亮得无所遁形,仿佛照得见人心。
  她幽幽地问:“沈瑾瑜,你爱过我吗?”
  他愣了愣,心肠软了一瞬。
  她在灯下仰头直视,那张脸不可逼视,美得不真实一样,令他心醉沉迷。
  抛开姐弟滤镜,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也没见过能与她容貌相比的人。但更让他醉心的,还当属她那种婉约古典、倔强隐忍的气质,会让占有侵犯生出许多罪恶的刺激和趣味,欲罢不能。
  归根到底,这种家庭培养出来的沈瑾瑜,有着封建气息的大男子主义,某种方面他和沈琼瑛确实是互补的。他很难喜欢上跳脱开放的女性,也因此重逢之后,他对她下手越来越狠,情感也不复年少时的初心。
  此时灯下,气氛正好,似乎一切又随着她的委屈疑惑回到了原点,他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她从来都是那么好看,他喜欢那张脸上任何表情,但如果她朝着他甜甜地笑,对他撒娇,哪怕像现在这样服个软,他也不至于和她渐行渐远。
  如果她没拒绝他那么彻底,他也不会舍得施加那些手段。
  他过去毋庸置疑是爱她的,但现在崩坏成这种局面,他亦很难回答她的问题,至于未来?他也愈发迷惘。
  “让我来说吧,”她心平气和陈述:“你不爱我,也不爱任何人,只爱你自己。”
  “爱一个人,从来不是看你的心情,而是看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苦涩地笑了笑:“所以你这么多年做了些什么呢?”
  “你强暴我,还和人轮暴我,只因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意愿和意志,所以你要摧毁我的筋骨。”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悲怆:“得不到就要毁掉,这就是你的人生信条。”
  沈瑾瑜酒醒了一些,语速缓慢:“瑛瑛,伤害你我很遗憾,但不是因为你说的‘不爱’,恰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他叹息:“无法放手恰恰是爱的极致,能放手的话就不是爱了。”
  她似乎诧异于他如今还在诡辩,渐渐激动了起来:“你强暴我,轮暴我,现在呢,还要碾碎我的自尊,灌醉我,给我下药,看着人强暴我!这也是你的爱吗?这样的爱给你你要吗?”
  他哑了口,似乎有些烦恼,思考该怎样申辩——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这种多余的事,他向来不屑去做。
  但今晚气氛还算好,她很久没跟他交心,他也不想求全责备:“瑛瑛,你要知道,小……”
  他想说“小隐不是外人”,却被沈琼瑛紧张尖锐截断:“你别提他!我在问你!”
  见她过敏,他了然地笑了笑,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镇压她如今脱轨的乖张。
  他在想,以后也许真的该用些药,她想东想西想得太多了,不如乖乖的更好。她那么敏感脆弱,就应该麻痹一些的好,以敬畏的跪姿享受他给予的宠爱。
  如果说十几年前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会求会哭的沈琼瑛,那他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个剥光里外温顺驯服的肉奴隶。
  她似乎忍到了极限,不在乎是否激怒他,又或者她此番目的本来就是激怒:“怎么,你自己阳痿不行,就找人强暴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可还有人性?你何止是有病?你简直病入膏肓!”
  他收起了笑容:“瑛瑛,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捏了捏发昏的额角,似乎施舍最后的纵容:“你不喜欢,那以后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突如其来的疲惫,令他难得慈悲:“我们别再彼此折磨了,和好吧。”
  “和好?”她笑得有些凉:“那我拼命逃离反抗、受过的这些伤害又算什么?”
  “你在杀死我,但你从不觉得。”刚才和最爱的人做爱却难受到呕吐,在书房中想拥抱却被迫疏远,她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心分裂失控陌生。
  这样的她哪怕最终逃离了沈瑾瑜,仍不可避免沦为扯线木偶,她的心被禁锢得彻底,身体又能远行到何处?
  她永远生活在阴影之下,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和救赎,就像那本亲手撕成碎片的书,在嘲笑她的无能阿Q。
  到这一刻她终于幡然醒悟:“我懦弱逃避,永远插翅难飞;我苦心费力拥有美好,都被你处心积虑残忍毁掉。”
  她回想这辈子最洒脱的时候,竟是离家出走。那时她像小鸟一样,为了自由什么也不在乎。曾几何时又被他关进了囚笼,箍上了项圈,剪平了羽翼,沦为家禽。她为了保住平静的生活一直退让,于是她周遭的朋友全被殃及;她为了小隐一直隐忍,可事到如今,小隐又愿意跟她这样渐行渐远吗?
  明明他为了她一切都可以不要,那她费尽心机追求的体面又究竟是什么?
  就在刚刚,她做了一个决定——也许是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我被你毁了半生,这是我的命。我懦弱我活该,这是最后一次。”她回归平静,逐字宣判:“你也会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饮酒嗑药本就血压不稳,脑子一阵阵发晕,原本还耐着性子安抚,以为多少能令她想开一些,见她老生常谈地兴师问罪颇觉扫兴,关灯丢下她去了楼上。
  她背在身后的手心里死死攥着手机,已是一片潮湿。
  迟来的醒悟,未迟的决心。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03:13

第293章 上眼药
  五月底,华国的南洋外贸曲线救国高价购油、渠道其实出自中东一事,在世界范围传为笑谈,毕竟之前华国对于美国所谓经济制裁态度刚烈。可明里谴责抗议,暗里却花了n倍的钱,这就尴尬了。
  底层群众支付如此昂贵的油价,原本是心甘情愿为国体尊严买单。现在发现不过是一帮顶级贵族官僚在恰烂钱,如何甘当韭菜?一时之间愤怒上升到顶点,网络禁词不断。
  宁主席不得不责成税负调查组,进一步深挖南洋外贸的钱款去向和洗钱手段,给出民众交代。
  在这种高压气氛中,南洋外贸突然卖惨,转而变身受害者,声讨梁双燕工作室的投资项目欺诈之处,甚至列举了梁双燕旗下几部影视制作的巨额资金水分,一时再次引爆内娱,把原本淡出视线的梁双燕再次暴露在聚光灯下。
  随着南洋外贸主动积极交代资金流向,顺藤摸瓜,梁双燕被查出协议造假,伪造政府公章,顶住了关于石油黑钱的怒火。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有时机串供。如果说偷税漏税还属稀松平常,那伪造政府公章的情节就太严重,梁双燕只得辩称协议被人偷换——虽是事实,但听上去过于离奇。
  一时网民纷纷调侃,谁能连政府公章的文件都能轻易偷换,蜘蛛侠吗?
  沈瑾瑜听到消息就知道不好,这个蹩脚的借口他不能接——如果配合梁双燕,那二者就串联得太明显。
  试问若政府那份是真的,梁双燕那份是假的,那被人调换单份的意义何在?纯恶作剧?所以要有问题,必然两份都有问题。
  可就如同网民的调侃,什么手眼通天的人,能同时坑害大明星和政府官员而神不知鬼不觉?这份协议日期是去年,若真有人狸猫换太子,那只能说明协议是串通赶制的,不然不至于这么久没发现。
  适当掩护可以,但沈瑾瑜不愿下场捞人。
  于是他当机立断,绝口否认协议的存在,并销毁手头还没来及归档那份。
  梁双燕孤立无援,处境急转直下。原本秋冬可解的乐观局面,变成了三年起步有期徒刑——毕竟涉案资金高得吓人,没了分期协议拖延,那笔款已经被杨派耗费在了选举博弈之中,一时之间根本回不来。
  而就在梁双燕被公诉之前,她也抛出了王炸底牌,爆出了怀孕的消息。
  姜步青作为传统的鲁西人,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一直也是有些遗憾。尤其是他的女儿定居芬兰又生了女儿,可外孙女深受国外文化影响,随心所欲,和一个女人登记结婚了。
  这种情况下,梁双燕腹中的胎儿,确实会让他相当在意,难以权衡利弊。
  如果说一开始梁双燕是第一梯队的牺牲品,那现在,就要往后靠一靠了。
  而事实上,梁双燕确实在跟姜步青战术哭诉:“我跟了您很多年了,您也知道,在这个年纪儿女完全是缘分了。”她只跟姜步青才不做措施,这个孩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怀的,甚至是她动用了些医学手段求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事充当免罪金牌。
  姜步青并没有刻意要个孩子的想法,但她凭这么多年的了解,有把握即使暴露对方也不会动怒拒绝,为此支出了n倍于正规医院的价格,在黑机构做了胚胎。
  原本她作为有野心的女演员并不想给年过半百的政客当外室生孩子,但初春刚察觉有被牺牲的苗头,她就借着面见姜步青汇报商讨的时机做了移植。若协议的事顺利,她本打算自行流掉。
  事实证明并非谨小慎微,而是前瞻之明。这是她生涯以来头等危机,她不想判刑,哪怕缓刑对于她的名誉也是极大污染,到时候一辈子都很难洗白。
  当年的刘影后因为同样罪名坐牢,复出之后接的剧本一个比一个烂;当年的范爷哪怕没坐牢,工作室也是树倒猢狲散。
  她还年轻,才当老板没两年,不想星途尽毁。
  说白了,她能当姜步青的情人那么多年,是因为她有用,而不是因为有感情。
  等到她没了台前价值,被抛弃不过是早晚。
  她不信男人那套承诺,只信实实在在的事业。
  姜步青难得在电话里温言安慰:“孩子肯定是要留下的。你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各方的眼睛都在盯着你,不是我不管。”他斟酌了一下:“听话,我打点一下,争取最低量刑,到时再安排你取保监外,你只要安心养胎,一切都跟现在没什么两样。”
  梁双燕心凉了半截,她不敢歇斯底里硬闹,只能话里有话:“我一手创办的工作室,眼看付诸东流,最少还要退圈三五年,到时候我都四十了,还要被人诟病污点艺人……先生,这变故太大了,我身心都承受不了的……”她示弱哭了一会儿,嗓音哽咽:“这几天没日没夜哭,已经见红了……”
  姜步青沉默了一会:“你保重身体为先,我来想办法。”
  梁双燕点到为止,也不多闹,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协议的事,明明当初说好的,可是寄过来到我手上却是假的,这问题不能是出在我这边吧?现在倒是我替他背锅了,这不公平吧?”
  姜步青叹了口气:“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沈瑾瑜来这一出吃力不讨好,八成也是被政敌陷害。
  梁双燕当然知道沈瑾瑜并非故意,但怎么说问题都是出在他那里,她都算是被连累了,结果他反而第一时间划清界限,这是什么黑心烂肺?
  沈瑾瑜若真的承认有这份协议,只是梁双燕手头那份被人恶意调换,那顶多是被人非议几句,无凭无据的,又不会真的搭进去?
  合着馊水都她一个人淋,沈瑾瑜一点油污不沾?够无情无义!要知道调查组进展到现在,她可没牵连过沈瑾瑜一个字。
  联想当初勾引时沈瑾瑜的冷漠拒绝,无往不利的她一直忿忿不平:“误会是自然的,但他甩锅甩得这么干脆利落,别是有什么想法吧?要知道,这边一直查我查得昏天黑地,南洋外贸不知道攀咬他多少次了,也没见去查他啊?说不准上头那边……对他还有点惺惺相惜呢。”
  姜步青半晌没有说话。
  梁双燕在上眼药,但说的也是事实,他比梁双燕了解更多,自然知道连上访也被压了下来。
  沈瑾瑜有才干不错,也确实得上面青眼。不然他哪来的自由对自贸港经济开发大搞特搞?几乎担纲了港口和鸾乡经济建设总工,从来没有一个市长拥有如此细节的权限。这种新型的特权,既是上面对自贸港建设的实验,也是对沈瑾瑜能力的考验。
  目前看来,他的摊子铺得不错,起码就港口一期来说,已经盘活了好几个国企,联合私人集团混改合资外贸公司,海外市场一打通,云台市的GDP将破万亿。
  确实需要做点什么,把沈瑾瑜死死拴住。
  纪兰亭混到孙海宁身边,本来是想调查当年纪筝之死花姐是否参与。
  只是这件事太久远了,已经没什么人会提及,更不用说花姐那么个小人物。
  反而机缘巧合,让他发现沈瑾瑜和孙海宁有私交。
  其实也挺正常的,华泽地产如今是云台市一霸,沈瑾瑜的项目里少不了跟这号人打交道。
  当初那块黄金地皮,如今已经座落着本市最大的中高端商场和几座设计独特的写字楼。
  这些不动产华泽并没全卖,起码保有一半自持。孙海宁这些时日为了锻炼纪兰亭,还让他跟过去收租。
  一般来说是顺利的,但也有极个别公司商户入不敷出扯皮不肯腾空的,这时候就需要他们这些打手威慑。
  去的路上纪兰亭有意搭话:“这里够漂亮的,地翻了好几倍吧?”
  马副总看他就跟看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似的:“几倍?”他伸出手掌来回翻了四下:“孙总眼光好,看中的地就没有不涨的,不过最金贵的还得数这里,简直是聚宝盆,亏得当初没全出手。”
  纪兰亭咂舌:“这么厉害,那当初真是捡到宝了,没人争没人抢的。”
  马副总难得见阿柴不淡定,牛逼吹得有成就感:“孙哥那是什么人,把政府那帮人打点得妥妥帖帖白白胖胖,有门路,中标就不发愁。”他见纪兰亭目露崇拜,吹得更开心:“更何况,也不是没人抢,只不过敢抢的人都……”他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地下。
  纪兰亭好似受到惊吓:“死……死了?!”
  马副总皱了皱眉,他本来不想说多,但觉得阿柴这怂样有点没出息,到底年纪小,得给他见见世面,不然以后怎么给公司斗狠卖命?
  “纪家大公子知道吧?”他拿出根烟,纪兰亭适时给点上,他继续卖关子:“当初那可也不是个讲究人,不择手段的主儿,跟我们玩商业间谍,呵呵……”
  纪兰亭心念一转就大致明白了。原本双方都在抢这块地皮,八仙过海都找了人,但纪筝玩阴的,把孙海宁摆了一道,眼见竹篮打水一场空,孙海宁索性阴上加狠。
  说不上谁对谁错,纪筝先破坏了游戏规则,孙海宁黑吃黑过于毒辣,都犯了忌讳。
  纪兰亭心跳加速,小心翼翼打探:“那……是咱公司做掉的?”
  马副总漫不经心抽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纪兰亭似乎格外好奇:“不是说车祸吗?这也能做手脚?那不把司机引开都不行吧?他没防备的吗?咱当时也派了内应吗……”
  马副总却是不往下说了:“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你小子只要记着,以后该狠则狠,就台上打拳那个疯劲,别怂。”
  纪兰亭心怦怦直跳,又是紧张又是失望。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17:46

第294章 接盘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联播,陆续听到一连串官员或罢免或调任的消息。或因贪污腐败突然被抓,或因作风败坏开除党籍,幸运者则调离重要岗位。
  正被大肆批斗前世今生腐化过程的那位“落马”官员,俨然杨派嫡系的某位副国级。
  这大约是对前阵子选举暗潮的清算了,很明显杨脉的人落了下风,割让了不少资源利益,杨派权柄肉眼可见地削弱降级。
  沈瑾瑜有些出神地盘算着,目光从电视上落回沙发上,想起沈琼瑛那夜的异状,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她搞了什么鬼?
  可真是他的好姐姐,帮他走了这么一步险棋!
  她跟过去真是既然不同,狠得下心,也豁得出去。
  他讨厌这种失控,忍不住摩挲着来历不明的小药瓶,蠢蠢欲动地想要做点什么,发泄胸腔中那种烦躁的失重感。
  手机突兀响起,他看了眼号码郑重接起,是他向来以师生之谊攀关系的姜步青。
  “老师?对的……最近的事我都了解……确实……发生这种情况我也很意外……是……是……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端对他的疏忽申斥了几句,突然语调一沉:“小沈啊,乱搞男女关系要不得,尤其是违法乱纪!”
  沈瑾瑜惊愕:“老师,怎么说?”
  姜步青语气沉重,“你那个情妇已经实名举报到省监委了,告你强奸,有这回事吧?”
  沈瑾瑜下意识想起了醉酒那夜——也是他们最近一次见面。
  以往他有着滴水不漏的本能,并不会精准接住她每句质问,但当时喝晕了,又因为药物反应迟钝,再加上她突如其来的真挚,就没怎么防备。
  现在回想当时,她逐级递进的情绪,铺垫预谋的激怒,关键词清晰的问罪,完全是有备而来。
  当时提到了什么?提到了他的名字,提到了强奸、轮奸、非法用药……他越想心脏越是下沉,脸上阴森一片。
  从没想过她敢曝光,此时的他才觉出了真正的失控。
  这份录音若在平时不足以将他定罪,但当前正值非常时期,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最少也是个开除公职。尤其不了解她手中还有无别的物证……
  想到这里,一向沉着强势如沈瑾瑜也只能含混应付:“是……是吧……可能是有些误会。”
  姜步青严厉呵斥:“在这个位子上还敢乱来?现在倒好,我自顾不暇,难道还要替你擦屁股?”
  沈瑾瑜姿态卑微:“是……是我大意了……我一定想办法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之前上访的事还没发落,你还能再把她搞到精神病院去?!”姜步青怒斥:“荒谬!瞎胡闹!”
  沈瑾瑜口中反省不断,实则内心也是一团乱麻。
  对于沈琼瑛那种失控的感觉终于在这一刻落实到胸腔中——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他骨血中义无反顾分离。
  这种感觉对他远不是被背叛了那么简单,像是挖走了他一团骨血,令他元气大伤,去了小半条命。
  当初被她离家出走丢在医院时那种恐慌再次席卷而来,令他脚踝神经反常炸跳,仿佛又尝到了骨裂的剧痛滋味。
  姜步青一直未表态,直到他如梦初醒诚惶诚恐,才叹息:“小沈啊,我也是惋惜你,你还年轻,不该就这么断送……既然你信任我这个老师,我也给你指条路破局。”
  “录音里又是强奸又是阳痿,你跟燕燕奉子成婚,那诬陷算是不攻自破,证据事实互相矛盾,即使她闹大公开,舆论上也不足以采信众人。”到底是大律师出身,他老谋深算:“到时你主动提补偿给点钓饵,数字飚高些,能诱导她抬价更好,做局录音,反诉她敲诈勒索,抓进去就是。”
  当初单身多年的沈瑾瑜一调过来就按捺不住找上沈琼瑛,曾引起了姜步青的注意。他刻意带沈琼瑛出入乌烟瘴气的场合,把她打造成情妇定位,也是为了打消姜步青的疑虑,这也导致姜步青对她存有误会。
  且不说沈琼瑛会不会跟他讨价还价,姜步青还想要他给私生子提供个合法身份,这令他艰涩半天,怎么也说不出个“好”来。
  乍一听这种事挺屈辱,但若对象是姜步青这级别,其实算是天上掉饼。
  为上峰粉饰这种事,也相当于另一种“联姻”,有的是想走捷径的人,毕竟仕途上总能得到补偿,日后也不愁门庭。
  至于身心真另有需要,私下低调安置好就行。
  只不过要接盘,就意味着从此政途牢牢绑在一起。
  沈瑾瑜顿觉这段师生之谊骑虎难下:“老师……这……您也知道我自顾不暇,哪好意思祸及别人……”老道如他也磕磕绊绊。
  “谈不上祸及,你们结婚,双方的危机都解了,这叫两全其美。”好歹市长夫人,偷税漏税还判刑总不好听,大概率从轻处理。姜步青笑了笑:“三五年之后,真凑合不下去那不是还可以离婚嘛。”他的孩子出身没瑕疵就行。
  沈瑾瑜踌躇:“是这样的,我已打算跟那个女人结婚了……”用沈隐高考威胁也好,用暴力权限也好,再不济药物调教也好,他会逼着沈琼瑛跟他结婚。他眸光一暗:她想和他割裂,他决不允许,如果再闹下去,他不介意真把她弄到精神病院住一阵清醒清醒。
  “你那个情妇?”姜步青狐疑:“玩物而已,你还当真了?”
  当初沈瑾瑜刚把沈琼瑛搞到手,就接到了姜步青的盯梢电话,为了不令沈琼瑛被利用起来牵制自己,他有意营造了轻贱她的假象。
  意识到自己态度破绽,沈瑾瑜忙描补:“她也是逼婚未遂才走了极端,说到底是我私事没处理干净。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顺了她的意思结婚领证,强奸指控就迎刃而解了,不用兴师动众连累旁人。”
  被拂了意,姜步青明显不悦:“欲壑难填,她今天能逼婚,明天就敢索贿,这种没大局观的女人留在身边早晚是祸害。倒不如你联合燕燕把这关挺过去,举报的事自有我来操心,保管叫孤证走不了程序。”
  见他迟迟不肯表态,姜步青似乎察觉到点什么,骤然施压:“有些话不一定要说得那么明白吧小沈?既然身体有障碍,那就先有病看病,与其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不如先应付眼前这场戏,至于将来假戏真做也好,貌合神离也行,全凭你们。”他顿了顿,意有所指:“这样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好不遗余力帮你,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将来舞台还不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差明说接班人。
  对于这种“下赐”的女人,姜步青并不打算“再幸”,但毕竟是他孩子的生母,往后少不了因为孩子有交集,就怕部下多心伤了和气。而沈瑾瑜这边无论是生理缺陷,还是跟梁双燕的隔阂交恶,都恰恰没这个顾虑。
  但对沈瑾瑜来说却无异于被剥光外衣展览脓疮,哪怕他本不在意这伤疤,也为这直白揭露而难堪到极点:“老师……”
  “小沈,你考虑考虑。”姜步青叹息:“监委那边我暂时压下了,你早点决定,也好澄清,否则事态发展下去,我也不好插手。”
  “若是清高到底,谁也帮不了你。”
  沈瑾瑜顿时心如明镜:接盘既是姜步青给他的试探,也是警告。
  不然省监委就在云台市,眼皮子底下的事,没道理都捅出来了他这个市长还瞒在鼓里!
  他对于瑛瑛是了解的,若是什么手段都用上,她八成可能妥协结婚;但若顶着已婚头衔对她下手,那真的会把她逼死。
  且不仅仅是他对于名分方面的坚持,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和杨派绑太死。
  诚如姜步青对他的猜测,宁系的宽恕纵容了他规避站队和自我保全的想法。
  毕竟眼下杨派式微,过了秋季人代会,宁主席将以蝉联优势坐稳,到时候一番思想指导方针和经济大动作稳固下来,杨派要丢掉更多话语权。
  “老师,你容我再想想……”他苦笑,似有顾虑:“要是跟别人结婚,我到底还是担心那女人鱼死网破,给我捅出更大篓子来。”
  “孰轻孰重,你可要慎重考虑。”姜步青意味深长。
  搞政治的人不可能感情用事,何况沈瑾瑜这种没根基的人?若到头来还是执迷不悟,那也纯属不识好歹了。
  这通电话不欢而散。
  电话刚挂,沈瑾瑜一改刚才的小心,把手机狠狠砸在桌上。
  同样一桩举报,不同的人提醒却带来完全不同的心境。
  次日省里也来了电话,要沈瑾瑜过去一趟。
  不过却不是纪委监委,而是省委组织部。
  沈瑾瑜坐在这位陈部长的办公室里,已经做好了被罢免问责的最坏预期。
  然而这位陈部长出乎意料之外地和蔼,先是拉家常问他在南方习不习惯,后又跟他聊起了三年计划五年规划。
  谈起职务分内事,沈瑾瑜还是头脑清晰的:“目前港口工业园已经完备,入驻企业也已经拿下了不少海外订单。我们的宣传也在同步进行之中,二期工程今秋开工,我们计划联合周边特产不同的城市,沿港口海岸线因地制宜,搞一个云海市海产品联盟,组合捆绑宣传合作,最快就在月底,会先办海产品展销会摸底试水……”
  “既然是自贸港,就要把‘自由’二字高度利用起来,当然,这个度我们干部会牢牢把关,届时会完善税制治安问题,也会邀请海外企业来参加,增加机遇。”
  “至于‘鸾乡’那边,”沈瑾瑜稍有卡壳:“……确有些项目因特殊原因而延期,不过总体来说势头是好的,我有信心在两年内完成,到时候港口项目带动经济,经济再刺激消费,我认为对本市旅游业能带来大幅度提升……”
  陈部长点点头,忽然问:“对于最近叫停的影视城项目,你怎么看?这个项目出台的时候,是否过于草率?”
  沈瑾瑜心里快速思索对策,组织语言。
  “这个项目是我批准的,原本是为了刺激旅游业,也充分开发贫瘠的山地资源,”他状似羞愧:“只是对于乙方的遴选背调,确实是我疏忽了。”
  陈部长不置可否:“你对最近南洋外贸公司的事又是怎么看待?”
  乍一听有些跑题,但沈瑾瑜却是拿出了国考般的审慎:“梁双燕工作室存在重大过失和主观故意,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至于石油问题,不管有什么样的苦衷隐情,私人资本介入其中都不可取,我认为华俄会谈才是唯一出路!”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当初调过来,按照姜步青的吩咐去“拜会山头”时绕过了这个陈部长,很有可能对方是宁系的人……
  那么将梁双燕定罪钉死、对南洋外贸轻拿轻放、支持宁主席的政治主张,将是唯一政治明确的满分答案。
  果然,陈部长很满意:“看来还是知道顾全大局的。”随之意味深长:“中央对你的工作也都看在眼里寄予厚望,不过……党群关系和生活作风同样重要,可千万约束好自己。”
  相较于姜步青的明里怀柔暗里威胁来说,陈部长的提醒就隐晦得多。
  看来,沈琼瑛的举报是两方人马有志一同按了下来。
  沈瑾瑜内心活泛了起来——这无疑是向宁系靠拢的好时机。
  但至少要把表面的和平拖到秋季选举,到时候宁主席稳固了连任的宪纲,姜步青就算想要办他也有心无力。  想通了这一节,他对陈部长更加热络,没对情妇举报的事过多解释,反而表起衷心:“多谢领导抬爱,请您相信,我一直心向‘正’中央,会以十二分的干劲和决心,回馈中央对我的维护和栽培。”他特意咬重读音,收获陈部长赞许鼓励的眼神。
  双方默契地达成了初步暧昧。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23:08

第295章 图穷匕见
  “梁小姐您好,请问网路上关于您怀孕的事是真的吗?”
  “梁小姐,请问现在爆出怀孕,跟前阵子的税务风波有关联吗?”
  “梁小姐可否透露一下,孩子父亲到底是从政还是从商的呢?”
  ……
  梁双燕匆匆躲开围在周围的记者,在几位助理的保护下快速挤出。
  电梯周围被堵得水泄不通,她的几个助理都忙着清场,她趁乱躲进视线盲区的消防通道,沿着步梯上行。
  想到沈瑾瑜这个阴险小人吃闷亏的样子,被媒体狙击的不悦平复许多,原本沉重的步履也轻快不少。
  走到三楼的出口,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心慌起来,她下意识抓住扶梯的把手。
  就在她打算继续上行时,里面冲出来一道黑影,撞了她一个不防备。
  好在握住扶梯的手还没松,虽然摔下了楼梯,到底还是卸了力。
  她惊魂甫定,有血顺着大腿根部扩散。
  卫衣头帽和口罩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往下看了一眼,转身消失在她恐惧的视野中。
  如果不是对视时看到的那双眼睛太冷静,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场平凡的逃逸。
  之前的记者虽然被助理们拦截了,但还是流出了不少视频照片的。
  视频中梁双燕行路匆匆,但手下意识捂在腹部。
  媒体还翻出了她去年接受访谈时对另一半的要求,视频中她侃侃而谈:我觉得做女强人就挺享受,我想我不需要再嫁入豪门吧?
  这么捋下来,媒体们得出结论——梁双燕99%怀孕了,孩子生父100%是某位青年市长。
  对于沈瑾瑜巅峰时期的过度炒作终于反噬得彻底。
  若是没有当初瑛瑛情人们花钱的那场偶像级造势,沈瑾瑜开房视频不会第一时间被辨识到人,现在怀孕事件也不会一下子就被引火烧身。
  因为他的名气在外,就算媒体没故意散播,路人也会分分钟认领,有关部门消除影响的速度根本来不及。
  组织部的陈部长显然也看到这些花边新闻,忍不住又给沈瑾瑜打了个电话:“你和那个演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总也扯不清?”
  沈瑾瑜严词保证:“绝对没有,都是捕风捉影,我绝不是那种不检点的人。”这话陈部长听听就算了,毕竟沈瑾瑜情妇的实名举报还压在那里。
  况且陈部长早先还看过君雅流传出的那个开房视频:“你心里有数就好,过去的倒也无所谓,现在可不要趟她的浑水。”
  沈瑾瑜再三否认,这才安抚了对方。电话挂后,他想了想,又给姜步青打了过去。
  两边总是都要安抚住的。好在用不了几天了,等梁双燕流产,就没什么可以逼迫到他,以他的谨慎,稳到秋季没问题。
  其实真要求稳,他应该听从姜步青的安排,日后不说提拔,至少不会吃亏。
  但姜步青把他视为傀儡,而他本就是天生反骨的人,如何肯乖乖服从?再加上瑛瑛的失控和身体的无能让他血液起了某种激进变化,近乎孤注一掷地谋求权柄。
  如果说现在她是一只挠得他鲜血淋漓的狸猫,那将来她最好变成他手心困死的飞虫。
  ——当他连她都不再爱惜,就更加不会爱惜自己了。
  圣心医院,梁双燕靠坐在床头,脸色还因为之前意外而惨白,神情却是镇定的。
  她可能有时盲目自信,但并不蠢。
  贺璧站在旁边,俯视着她:“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梁双燕咬唇不语。
  几天前,这位就找上她,告诉她有人想要买凶让她流产,且手段会一次比一次激烈。
  她不信,但就像当初私自做试管的事一样,她一向喜欢两手准备。
  为此她在腹部绑了厚厚的海绵,衣服也穿得宽松,当时摔下楼梯撞击并不严重。
  但到底受到了惊吓,有些先兆流产。
  之前她放出怀孕的消息,只是小范围试水,真实能确定她怀孕的人,只有当初的医生、姜步青和沈瑾瑜。
  利益相关,凶手是谁一目了然。
  她没想到沈瑾瑜这么敢……孩子差点就没了。
  如果没了这个孩子,姜步青肯不肯保她,连问都不需问,这大概也是沈瑾瑜有恃无恐的原因。
  好在就医及时,面前这个男人还妥善保护了她的隐私。
  说实话,抛开之前的算计较量不谈,她对沈瑾瑜已恨到无法和解。哪怕她曾想过打掉这个孩子,但真正无助流血那一刻,孕激素的本能仍令她绝望到痛不欲生。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连番翻船使她终于从盲目自信中清醒,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贺璧轻描淡写:“出国。”
  “不可能!”她下意识反驳,仍咽不下这口气:“这件事,先生也是站在我这边的,是他沈瑾瑜阳奉阴违,我干嘛要败走?”
  贺璧嗤笑她看不清形势:“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被税务调查组绊在这里,姜先生鞭长莫及,你觉得在本地斗得过沈瑾瑜?”
  “产期还有7个月,每天都有可能出意外,你怎么防?这次还是在你自己公司,人抓住了吗?”
  “退一万步讲,在你和沈瑾瑜之间,你觉得那位真的铁了心保你?沈瑾瑜明摆着不愿娶你,那在一个劣迹艺人和得力下属之间,你觉得谁比较有价值?”
  这句话戳中了梁双燕的隐忧。
  的确,如果姜步青下决心保她,其实她的事本不必闹到沸沸扬扬,进退两难。
  至今若不是拿她试探沈瑾瑜,姜步青恐怕任由她去坐牢。
  数亿对她来说是天价,对姜步青真的很难协调吗?归根到底是已经把她看做牺牲品。
  烟瘾发作使她烦躁:“如果能揪住沈瑾瑜买凶交易的证据就好了。”她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贺璧笑而不答。
  证据么自然是有的,但现在可不会给到她。
  “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自保不是吗?”他提醒:“出了国,你可就有的发挥了。”
  她苦笑:“我现在被查,出国是我想出就出的吗?”
  贺璧摇头,“这点梁小姐可以放心,只要你想走,我马上就能为你安排下去。”
  这里有一个时间差,一开始梁双燕的确承认了疏忽大意偷税漏税,只等补缴,可后来因为石油事态升级,上面对她的处罚倾向于从重判刑,对她的动机也认定成主观故意。
  上面有心推她出来平忿,却因有悖于修订后刑法201条的豁免条款而难以执行,一直推敲自圆其说的方案。有声音认为应该严谨给够她法条内补缴的时间,也有声音认为影响恶劣应该以儆效尤。就在这个一拖再拖的争议过程之中,梁双燕闻风怀孕。
  简言之,偷税漏税还没通过官方盖棺定论,程序上处于被调查阶段,没被正式限制处境。
  不过即使这样,她想出境也还是难度不小。
  若按寻常,在她到了机场检验身份时就会被拦截。
  但贺璧已通过周宇泽跟周林海打好了招呼,会从边检放水——毕竟周林海家族跟贺璧一拍即合,也想投资梁双燕搞掉沈瑾瑜。
  “怎么操作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为你提供担保。”贺璧递给她一个写有庄园地址和对接电话的卡片:“目的地法国,上面有联系方式,等你落地巴黎,后续一切都不用担心。”
  “你就不怕我不回来了?”梁双燕震惊。
  贺璧笑而不答。
  因为体制问题,贺氏在法国的根基要比华国更深。在他的地盘上梁双燕想玩逃单?那真就跟说着玩儿似的。
  即便梁双燕真的逃单,但凡她能豁出去搞沈瑾瑜一票大的,那几亿他就是替她掏了又如何?完全值回票价。
  梁双燕脸上泛起复杂和警惕:“你们……想得到什么?”
  “很简单,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贺璧笑了笑,绕开了话题:“现在看来你暂落下风,但如果梁小姐后发制人,勇敢发声,到时候逆风翻盘不是难事。”
  “梁小姐以紧急就医保胎名义去法国,承诺一年后还会回来,又有我来走税务担保,这不算叛逃,我也会帮你出具官方手续。”
  “其实梁小姐,你有没有想过,现阶段价值,你是小于沈瑾瑜的,所以那位先生的天平会倾向他,而当沈瑾瑜越没价值,你反而胜算大起来。”
  “……那么,我就预先祝梁小姐旗开得胜了。”
  姜步青挂了电话,脸上是明显不悦。
  刚才沈瑾瑜主动打过来,说来说去言辞恳切,可到了关键问题,依推说考虑。
  说起来,沈瑾瑜那个情妇出现的时机还挺微妙。
  沈瑾瑜洁身自好,一到云台就栽进了温柔乡,还因为她男友争风吃醋,很是做了些不上台面的报复。
  当时他觉得事出反常,还特意问过,被沈瑾瑜拿“逢场作戏”给搪塞过去了,现在看来可完全不像那么回事,竟然影响到了他的布局……这女人,别一开始就是个美人计吧?
  想到这他拨出个电话。
  “喂?是我。沈瑾瑜那个情妇的资料,你替我查查,我要详细的背景。”他顿了顿:“顺便,把沈瑾瑜那个姐姐的资料也给我一份。”听说沈瑾瑜有个失踪的姐姐,一直在找,如果沈瑾瑜实在不听话,他也可以用其亲人下落做诱饵——到时候情妇和亲姐之间,他总不会选错?
  对普通人来说,茫茫人海找个失踪人口是大海捞针,可对他们这个级别来说,区别只在想不想找。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26:04

第296章 活着真没意思
  两天后,梁双燕定位于法国的微博突然发布了这样一则消息:
  谢谢关心,我要升级当妈妈了。
  最近因为身体不是很好出国就医,情况紧急走得匆忙,现在住院保胎中。(附诊疗单)
  眼下我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为母则刚,我也终于有勇气,面对流言蜚语。
  曾经我以为自己会是个女强人,但感情来时我也只是个小女人而已。为此我一度飞蛾扑火,付出了惨重代价……
  梦醒时分,重新启航。
  八个月后我们不见不散。
  这封公开信连累沈瑾瑜和陈公子都再次上了热搜。
  不过那位陈公子一向轻浮,玩女星如换衣服,粉丝普遍认为,御姐梁双燕不太可能泥足深陷。
  反倒是沈瑾瑜,年轻有为洁身自好,有令女人心甘情愿的资本,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女生喊着要为他生猴子……
  何况他俩还因为开房上过热搜。
  网友们众说纷纭,纷纷在这条微博下化身福尔摩斯。
  ——保胎完全没必要出国吧,梁双燕突然润去法国,怎么像是带球跑?该不是男方不要这个小孩吧?
  ——她不是偷税吗?怎么跑的?以后改叫梁跑跑?
  ——官方还没查出问题,楼上的又知道人家偷了跑了?
  ——查税都查了几个月了还没定论,她一个艺人做得来这么完美的假账吗?十足有内幕,我看她就是恋爱脑被过河拆桥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那位搞出人命来不负责!这么个人品贪腐也不足为奇,国家快查查吧!
  ——楼上真有意思,梁双燕当初还伤风败俗坐腿喝酒怎么不提了?你情我愿的事,怀个孕就占据道德高地了?以那位的条件,还说不好是谁算计谁呢!
  ——你们说的那位是谁啊?她啥也没说吧?是我断网太久了?
  ——去查查云台市政领导班子最靓的那个仔,你会有惊喜!
  别的女星未婚生子都恨不得藏着掖着,梁双燕是唯一高调公开的。
  之前她都还只放出了模棱两可的消息,这次却是亲自做实了,再无回旋余地。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这么做。
  这几年她仗着背景撕资源也撕得相当厉害,很是得罪了些人。
  前阵子被查税,如今又蹊跷出国,很容易被解读为她被大佬抛弃放逐。
  娱乐圈一旦失势,向来不缺落井下石,她如果还想回国发展,就只能提前公关,把自己说得无辜些。
  然而出乎意料,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制造着漩涡,拼命把话题往沈瑾瑜身上靠。
  因为时差问题,她入睡前发的,刚好是国内半夜。
  可国内网民众多,总也不缺少深夜吃瓜的群众,甚至因为这个瓜太大,还有人特意摇醒自己的亲友一起见证——毕竟这种瓜天亮后铁定没了。
  短短两三个小时,微博访问量爆了,头条前几全都被沈瑾瑜相关话题包圆,堪比三个流量小生同时官宣恋爱。
  7点过后,头条热度肉眼可见地下降,随后沈瑾瑜相关话题也毁尸灭迹。
  但那又怎么样呢?事情已经扩散得差不多了。
  梁双燕激动得睡不着觉,她本来没想针对沈瑾瑜的,但现在倒也乐见其成。
  沈瑾瑜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承认,吃下哑巴亏;要么不承认,明确撕破脸。
  无论哪条路,他都讨不了好。
  可最初的激动过后,随着事态扩大,她又一阵阵后怕:私飞法国擅发声明,造成了局面失控,姜步青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更讨厌高调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定会兴师问罪。
  她越想越纠结,绞尽脑汁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就在这时,她浏览微博头条的光标突然一顿,落在了这样一条消息上——《震惊,视后梁双燕国外保胎有内幕!》
  打开一看,是一个娱乐圈不太出名的狗仔爆料,话不多,却字字句句影射梁双燕有苦衷,实在是瞌睡来了就递上枕头。
  她有些纳闷,她的团队最近人心溃散,根本没心思买通稿,这该不会是什么欲抑先扬的拉踩吧?
  可越往下看,她的笑容越是扩大,直到拉开底部不显眼的视频,原本的顾虑彷徨全都烟消云散。
  伴着私人茶艺会所隐隐约约的古琴调,谈话相当清晰,彼时情景仿佛随着茶室的檀香味还原在眼前……
  五日前。
  孙海宁挥退了茶艺师,故作愁苦:“沈老弟,不是我想催,手下弟兄多,都等着吃饭呢,鸾乡那边我们又是度假村又是客栈,您给个准话,什么时候才能大干一场?”
  沈瑾瑜点头表示理解:“也是我们工作失误没把前置工作铺好。仝族故居申遗风波已经过去,也折腾不出个花样,我已经方方面面都打好了招呼,这个月就能复工。”他顿了顿:“这次雷厉风行点,不要给媒体发酵的机会。”他现在比孙海宁还要急于让项目变现,毕竟政绩和效益都将成为他琵琶别抱的底气。
  孙海宁爽快答应,脸上表情带上暧昧:“……上次那个药用着还好吧?小宠物还算听话?”
  沈瑾瑜表情有些怪异。
  那药还没机会给瑛瑛吃,他自己倒是吃了不少,搭配着性药不断试探调整比例,想要破解那夜幻觉的奥妙。
  那场纵欲狂欢实在太美,前半生的强迫勒索统统失去了乐趣,让他食髓知味,渴望着那种被她真实爱慕迎合奉献的滋味。
  并不愿承认那是借了沈隐的光,他只想从药物中寻求答案。
  可惜药吃了不少,身体没什么起色,精神上也更萎靡了。
  也或许是因为身处夹缝压力倍增,加之被瑛瑛决绝捅了一刀,他倦怠消沉,没了之前张牙舞爪的乖戾狂傲。
  “不是我说,这药真神,管她多傲气,让乖就乖,让跪就跪!你想把她当狗拉出去溜溜都没问题……”说着孙海宁拿出袋粉末:“我这又给你准备了200g……”
  “先不用了,最近没这个心思。”沈瑾瑜打断,声音低沉:“梁双燕怀孕了,你听说了吧?”
  孙海宁似乎被沈瑾瑜突如其来的八卦给说愣了,继而恍然大悟:“……有麻烦?”
  沈瑾瑜淡淡“嗯”了一声,敛下眼皮。
  孙海宁琢磨着试探:“月份还小,出意外也很容易的……”
  沈瑾瑜再“嗯”了一声,两人以茶代酒轻碰了一杯。
  随后不知是刻意示好还是有恃无恐,孙海宁又提到:“最近南洋外贸那帮子弟闹得也挺凶,总给老弟你泼脏水,你看要不要……”
  沈瑾瑜不怎么感兴趣:“那就不用了,些许小事。”
  孙海宁又回头叫了声“阿柴”,唤手下去张罗茶点,这似乎吸引了沈瑾瑜的注意,原本有些空洞的目光敏锐聚焦,往屏风后审视。
  纪兰亭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孙海宁没怎么防备,因为他并不了解沈瑾瑜真实的处境,按常理来说,只要沈瑾瑜稳得住,解决个情妇真的是洒洒水。至于梁双燕的来头,他这个层面还没渠道了解。
  阿柴处于他庇护之下,还要依赖他给做身份,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不惜毁容也不肯去医院处理伤疤,除非背负命案才有这么狠吧?亡命之徒不太可能想不开搞事情。
  纪兰亭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始终追随他的侧颜和背影。
  他总觉得,沈瑾瑜似乎认出了他。
  不过,今天过后,他确实要开始想退路了。
  而那边他一出门,沈瑾瑜就转向孙海宁:“那个阿柴?”
  孙海宁笑嘻嘻:“新收的小弟,旺我财运,十把九赢,要不要赌一把试试?”
  沈瑾瑜问得随意:“他到华泽有三个月了?”
  “那倒没有,他之前混拳场,我一个月前才把他捞过来。”孙海宁想了想:“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算是足足考察了他三个月。”
  沈瑾瑜闻言反而松弛下来,懒洋洋往后瘫靠,没再说什么。
  整个人在阴影里颓丧黯淡,像一具了无生气的活尸。
  孙海宁眼神闪了闪:“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
  “不用,”沈瑾瑜认真思考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只是有时觉得……没意思透了。”
  孙海宁不解:“什么没意思?”
  “活着。”
  梁双燕看到视频放下了心。
  其实她也不是全然信任贺璧的。
  毕竟作为莫名介入的第四位知情人,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导自演诓她?这也使她有所保留,没敢完全按照贺璧吩咐去做——若按贺璧的意思,她那篇微博就该指名道姓把沈瑾瑜锤死。
  不过即便她含糊其辞茶言茶语,话题仍在水军引导下殊途同归。
  她这会已经明白过来这些热搜是怎么来的,后知后觉被算计了:“是你们在搅浑水?有视频怎么不早点给我?!”有这个在手,她根本不用出国,只要传给姜步青,亦或拿来威胁沈瑾瑜,都会稳操胜券,好过现在难以收场。
  “现在也不晚梁小姐。”贺璧电话里从容而强势:“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让沈瑾瑜身败名裂,可不是想看你们唱将相和的。”
  “你比我更清楚,姜先生是务实主义者。即便有这份录音,你敢笃定份量胜过沈瑾瑜?”贺璧冷笑着,不太客气地告诫:“现在让你踩着沈瑾瑜的名誉洗白,你就不要不识好歹了。”
  “你……”梁双燕语塞。
  “好了梁小姐,”贺璧提醒:“这视频再过几分钟大概就没有了,如果我是你,就赶紧拷下来,反手举报给云海监委。”
  爆光正是为了给监委施压,毕竟上次瑛瑛的举报还没动静。
  瑛瑛那份举报不适合公开,他这份可就没这份顾虑了。
  情妇指控强奸还能当作风不检点糊弄过去,那勾结黑社会集团呢?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40:32

第297章 抉择
  沈瑾瑜先给陈部长打了过去,可对方压根不接他电话。
  视频传播影响巨大,可想而知陈部长会是怎样被欺骗般的恼火。
  前脚有情妇举报,后脚就跟女星闹出人命,男女作风虽说是私事,但每每闹得不可开交,这也侧面反应能力问题。
  且一个可靠的后备干部,忠诚是第一位。
  沈瑾瑜一再保证跟梁双燕没关系,转眼就蹦出个孩子来,这才是组织上最介意的。
  有这么个孩子横亘中间,沈瑾瑜跟杨派根本扯不开关系。
  抑或真来个斩草除根,那组织上对他的人品也要存疑。
  若他成功了,勉强算个枭雄,陈部长大概心照不宣什么也不提;可他失败了,只能算只枭,德行手段无一匹配,考察自然告一段落。
  不巧姜步青也是这么想的。
  他是不看重女人,但他看重孩子。
  沈瑾瑜连他孩子都敢算计,这种不择手段无所顾忌的人,真弹压得住吗?
  当日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这场联姻既不需要实质履责,以后还可以离婚脱身,可以说毫无拒绝的理由,除非——  想要梁双燕流产,不过是因为他既想向宁系投诚,又不想得罪自己罢了。
  这么想倒也有他的资本,可惜现在道行稚嫩根基太浅,最近又一反常态浮躁莫名,行差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不同于陈部长的绝情,姜步青倒是痛痛快快接听。
  事到如今,沈瑾瑜也唯有识时务为俊杰:“老师,我错了!”
  “怪我糊涂,之前女色迷了心窍,才会想茬了……我不是针对……”
  他提到“女色所迷”,姜步青其实是信的,毕竟那位情妇的身份实在太让他意外了。
  想到这他心念一动,没有开口。
  对他而言,能完全拿捏住一个下级官员的致命把柄,其实是件好事,他也不急于把对方推出去。
  以杨系现在的能量,若沈瑾瑜下去,补上来的人恐怕不会是他们说了算。
  “原本觉得是她的主意在背后针对我,想吓一吓她……”
  “……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了……”
  沈瑾瑜再三忏悔,姜步青这才矜持发话:“燕燕的声明我看了,说话留有余地,也不是不能回旋。”
  “在一起对你们双方的事业都有好处。”姜步青语意悠长:“只是……事情闹这么大,短期内不宜喧哗。”
  “这次出够了洋相,总不能因为离婚再上一次头条吧?”让他轻易信任沈瑾瑜是不可能了。
  沈瑾瑜沉默了。
  梁双燕跟他结婚正是为了复出,只要复出,离婚就不可能不上头条。
  短期?什么是短期?三五年不行,那是十年八年?还是一二十年?
  当初是要捆绑他跟梁双燕结婚,现在恐怕要捆绑他一辈子。
  理智上他想开口,可连日以来的丧气让他消极迟钝,错过了效忠的时机。
  还未留神,对峙般的三分钟已经过去。
  “呵……”姜步青原本也只是个想法而已,见他仍不识抬举也不在意。想到这白眼狼的狠辣,和将来可能的反噬,念头又淡了下去。
  其实他这次是真的误会沈瑾瑜了。
  沈瑾瑜只是想到了瑛瑛。
  排除一切杂质,只考虑到她的反应,哪怕只考虑到自己的骄傲,他仍是不愿跟别人结婚。
  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功利的人,但事到临头,他也不是什么都肯牺牲的。
  他身体枯竭无能,又跟她有过数不清的战役狼藉,再套上一个甩不脱的婚姻……即使强势如他,也想不通未来该怎么去强、还拿什么去强。
  他们之间似乎很早就玩完了。在漫长的时间里,他自暴自弃放纵毁灭,不得不承认这局无解。
  察觉到姜步青的误解,他不在状况地恍惚着,并没多作解释。
  思维好像发散了很多,收拢下来却又雁过无痕。
  就像他之于她,哪怕再浓墨重彩,都没能留下任何,除了沈隐这颗用来替代抹杀他的孢子。
  所以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给她制造一个真爱吗?何其荒谬可笑。
  见他一味沉默负隅顽抗,姜步青换了番说辞。
  “小沈啊,燕燕的事你可以不认。”即使不认意义也不大,在贺璧的推波助澜下,没有人相信沈瑾瑜会是无辜的。
  “但恐怕燕燕那边部分资金缺口的事,就要拜托你认下来了。”姜步青叹息:“燕燕走了,之前的法理之争就不存在了。接下来,中央对于那笔资金的去向恐怕要较真了。”
  如果说之前还能拉锯拖延,那现在梁双燕的逃离就打破了这种平衡,上面亟需快刀斩乱麻终结争议,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
  查多远、查多深,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倘若查来查去查到自己头上来,总归是不太好的。最近杨脉连番被整,也不是没有高官折进去。
  沈瑾瑜蓦然回神,眯了眯眼——认下?两个亿他怎么认?贪腐挪用?还是失职渎职?
  当初影视城项目资金没有物尽其用,用预算失误的理由蒙混过关。但要说出入两亿之多,确实过于离谱。  沈瑾瑜经手账目没有丝毫纰漏,3.5亿流水一分不少,可影视城那块地的山民安置也确实没能尽善尽美,细枝末叶深究,他并不干净。
  只不过他做得谨慎,名目再安全的回贿也没过他的账户,都通过他牵线搭桥走了投资梁双燕的路子,再经由影视立项和天价薪酬洗钱上贡。如果不是查税连带查出了猫腻,这事本无人注目。
  原本上面默许梁双燕补缴,可惜近期的石油舆论推动着南洋外贸,一环套一环把话题闹大,已是不严惩无法收场。
  真要他如实交代,自己问题不大,反而梁双燕那条线追溯起来才处处透风。
  意识到姜步青也放弃了他,他慢条理斯恢复了从容:“老师,这件事就爱莫能助了。”夹杂在两个派系之间,就算各不讨好,但姜步青想算计他也没那么容易。
  他是给梁双燕大开方便之门没错,但那也只限于政策上的倾斜和政令上的放水,两亿没经手他只做了暗示而已。他跟姜步青之间实际利益勾连尚浅,跟梁双燕更是账户干净毫无痕迹,咬死了不认,姜步青还真唬不到他头上去。
  跟孙海宁那段录音他并没有直白教唆,至于作风问题顶多党内处分。
  只要解释清楚跟梁双燕之间的莫须有,他在宁系连任后并非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姜步青大概能明白他的妄想,气定神闲:“小沈,你不该去动燕燕的孩子,每个人都有软肋,我作为一个半截入土的人,就很在意这个来之不易的血脉。”尤其是梁双燕已经明确告诉他,是个儿子。
  “我想,你也有在意的人吧?”语调异样,意味深长。
  沈瑾瑜冷笑:“我是在意她,但您也看到了,她已经把我告了,您该不会以为她受我指使、手脚也不干净吧?”
  “我知道那位女士嫉恶如仇,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姜步青附和完话锋一转:“可她的身份背景,就未必干净了吧?”
  沈瑾瑜僵住,瞳孔骤缩。
  原本浑噩的意志陡然集中,头脑轰然一热,高速调动起来。
  姜步青笑了笑:“我不会为难那位女士,但必要的时候,我想她提告的强奸罪轮奸罪是可以深挖的,比如……十六年前,对吧?”
  “正是因为那位女士正直,我少不得推她一把,让所有真相大白天下。”
  “大义灭亲值得鼓励不是吗?她肯实名举报,也早有了舍身取义的准备吧!”姜步青提都没提沈瑾瑜的父母,因为从调查中看,沈瑾瑜根本是薄情寡义,只对亲姐姐才有几分偏执的感情。
  “听说她几度被你逼到自杀,想必骇人惊闻之事曝光,流言蜚语不可避免,她必定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他停顿片刻,似唏嘘似惋惜:“想想届时,应该会很壮烈吧……”
  沈瑾瑜再压不住粗重鼻息,眼前似有血光闪过,牙齿咯咯作响:“……你想我怎么做?”
  姜步青叹了口气:“这笔资金,之前原本是燕燕扛着,但你既然把她逼走法国,那也是时候你来分担一些。”
  “小沈,我对你的维护已算仁至义尽。纪委监委那边,我自身难保,不会再插手,你要体谅老师的为难。”
  “算是最后一次给你提个醒:对你的举报已经启动调查,连同之前的上访,以及最新关于涉黑的举报……为此中央很是重视,从进驻粤省的扫黑除恶督导组抽调人员,要协同监委组成反腐追赃调查组,正在赶来的路上。”
  “如无意外,对你的留置不日就要开始。”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该清楚了吧?”
  沈瑾瑜已成弃子,唯一的用途就是以身为盾,为这场拉锯已久的政斗落下圆满的句号。
  作为曾被宁系拉拢过的人员,这个结果可说令杨系稍稍扳回一局。
  说这么多,姜步青没指望他真堪大用。最不济他老老实实闭嘴,堵住顺藤摸瓜向上查的缺口。
  就像这笔账目,上面都心照不宣最终去处。可梁双燕一走了之,又有姜步青保驾护航,总不能真任由舆情发酵八个月。这就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替罪羊、让场面不太难看了。
  相比威逼,劝诱显得敷衍多了:“只要你好好交代,我会想办法帮你减刑。”
  作为法律人,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背负数亿却拒不交代的人,真要进去了是不可能减刑的,搞不好姜步青还会反其道行之。
  任何一个政客,都不会去咬这口毒饵。
  然而……
  “你姐姐的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相关档案我会毁掉,她如今的身份我也会夯实坐真,你想想,这还是值得的……”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40:52

第298章 残阳如血
  云海的夏季来得早一些,黄昏的火烧云一片连着一片。
  沈瑾瑜坐在办公桌前,提笔疾书。
  门被敷衍地敲了两下就不客气拧开。
  她一身严丝合缝的黑色套裙,逆光而来,宛如修女。
  “你来了?进来坐。”他停下了笔,给她倒了杯热茶。
  她带上门又落座,全程冷若冰霜。
  这里是政府,虽然已经到点了,但公务繁冗没下班的也不在少数。他若敢做点什么,她更是豁出去没什么好怕。
  会过来,是因为他说纪兰亭的下落找到了。
  “你举报的。”他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
  “是,你把我一切都毁了,让我活得人不人贵不贵,”她带着恨意控诉:“事到如今,命我可以不要,脸面可以丢,尊严也弃之敝履,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已经受够了,你不该把小隐也牵扯进来。”
  “大不了我拖着你一起玩完。”
  他比她想得要平静轻松:“可我还好好的在这里,举报似乎并没有扩散。”
  她冷笑:“我知道你有保护伞,举报没用我就报案,市里不行我就去省里,省里不行我就找媒体。”逼不得已时,她宁可亲自撕开这层遮羞布,把他绳之以法。
  若她不做点什么,将来他能到达什么高度就不好说了。
  她一天比一天焦灼,随着举报被压下去,她在漫长等待中沉默失落,与此同时,压抑了十六年爆发的刚烈如井喷般不可控。
  可能是因为她同归于尽式的意志太明显了,大家都害怕她再次做傻事。在宁睿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果后,贺璧表态:如果实在到了山穷水尽那一步,他可以作为污点证人,用自毁的方式把沈瑾瑜搭进去。
  虽然不清楚贺璧这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心机,但她确实有了底气,浮躁大大缓解。
  她并不打算追溯到十六年前,毕竟小隐年龄太敏感,可能会因为深挖被推到风口浪尖,她跟父母形同陌路,也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她只想通过情妇身份来指控,哪怕最终不足以定罪,至少他仕途尽毁,再不能以掌权者身份笼罩她周围。
  连她自己都没想好,尘埃落定后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或许隐姓埋名,或许彻底离开,给小隐留下个没有隐患的未来。
  他沉默片刻,“要闹到人尽皆知吗,”叹了口气:“又是何必?”
  回应他的,仍是她的冷笑。对他这番“假惺惺”的说辞,她话都懒得说。
  “如果我和别人结婚,你还能接纳我吗?”他似认真似随意,抛出荒谬的问题。
  她感到滑稽,看怪物一样警惕。
  “其实抛开男女那些事,我们也可以和睦相处,就像现在。”他拢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就我们俩在一起,我不会碰别人,也不会勉强你。”
  “我们就这样过下去,不好吗?”姜步青的口风,始终还给他留着那么一线生机。于是轮回般他倔强绕回起点——十五岁开启罪恶之源的那个问题,仿佛一切归零还未发生。
  “姐,给我个机会。”若不是他突然以求婚的姿态半跪下去,这一切怎么看怎么像场恶作剧。
  在他心里,他厌倦了渐行渐远,想要爱与和平;可在她眼里,他却是诡计多端,想阻断她的觉醒反击。
  她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把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脸。
  茶叶粘了他满头满脸,他烫红着脸低垂脑袋,像一条没有尊严的狗。
  突然欺身而上掐住她的脖子,尽管他看起来并不像恼羞成怒。
  而她一点也不觉意外,一脸的果然如此。
  他一边收拢虎口,一边痴迷地看着她:“我真是……舍不得你啊……”
  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他扼得她喘不过气发不出声,同时咬住了她的唇,极度贪恋地吮吻。
  祥和、温柔、宠溺。
  在这样诡异的攻击中,她口鼻间隙都在拼命汲取空气,根本无力撕咬,只能被动任他索取。
  手掌越收越紧,她的脸色由苍白转青。
  关键时刻,她骨子里迸发出颠覆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总是任他宰割?哪怕想死也该她自己来,他没这个资格!
  或许她迟来的热血如同山洪,又或许他身体真的强弩之末,她竟然一个翻身成功反制,也死死掐住他的喉咙,斗兽般狠戾,十倍百倍还击!
  沈瑾瑜似乎有些意外,手上力道都松了几分。
  等他反应过来,忍不住感慨:“你果然是这种时候最美。”
  就像当初她从医院无情转身的那个情景。
  原来他并不是恨她,而是爱极了她那一刻的傲骨铮铮无懈可击。
  这样的她充满力量和光辉,令他不自觉松开了手。
  他喉咙几乎发不出声来,嘴唇也发紫吓人,可仍是不顾一切迎向她的虎口,上瘾般循上来捕捉她的唇。
  她本来杀红了眼,被他不要命般的袭吻给膈应到了,躲瘟疫般丢开,他的脑袋磕出重重的咚声。
  她忍无可忍,愈发冷眼,深觉被他屡屡撒谎诱骗上门的自己像个傻子:“这是最后一次,法庭上再见。”
  她说完转身,却被他拉住了手,嘶哑请求:“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其实他本可以对纪兰亭的踪迹推测透露一二,可他今日实在没有心情提及她的情人。
  “不用报警,保持沉默,监委调查组已经介入了。”
  “你想我不要对调查组说实话?”她冷漠而嘲讽:“呵,我不仅……”
  他打断:“保全好自己,不要多说,你会得偿所愿——我保证。”
  她半信半疑,眼底还残留着扭曲的杀意。
  他视而不见地把一枚钥匙扣进她手心里:“不骗你,调查组稍后要来,我恐怕不方便回去了,你帮我走一趟,把黑曜石放了吧。”
  几乎失声的嗓音砂纸样刺心,说出的话却令人动心:“做完这件事,你就自由了。”
  她愣了愣,转身就走,生怕他反悔。
  如果也能,爱我一次就好了——他在摔门声中无声唇语。
  良久,他走到窗边,静静看着她缩小的背影。
  沈琼瑛不知道沈瑾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甚至没敢关别墅的门。
  老实说,这里都快让她有阴影了,但这次似乎真的没什么陷阱。
  黑曜石的笼子就贴心放在玄关鞋柜上,似乎对交接早有准备。
  她拎起就走,直到奔出别墅群,走到河堤边,在凤凰花下打开笼子,把黑曜石引到了手腕。
  盯着它出神的同时,它也歪着头打量她。
  想起曾数次骂它出气,她也释怀了:“对不起,你走吧。”
  它以德报怨:“对不起,我爱你。”
  她有些震惊。
  曾经教得它满嘴骂骂咧咧,不是“垃圾”就是“败类”,可它却回之以爱语,可想而知,主人在背后锲而不舍纠正了多少遍。
  然而想到他十恶不赦的行为,她对这把戏感到索然无味,把手高高一捧,将黑曜石送飞了出去。
  似乎表达最后的感谢,黑曜石振翅高飞的同时,脚爪松开,将一只亮晶晶的宝贝丢在她手心。
  她盯着那只迷你钥匙看了半天,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手对准了项圈。
  咔哒一声,锁开了。
  难道,沈瑾瑜真的放她自由?!
  她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理由,但不妨碍她每个毛孔都盛放着惊喜,几乎喜极而泣!
  没有丝毫犹豫,把项圈、锁和鸟笼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像黑曜石一样,张开了自由的双臂。
  与此同时,沈瑾瑜在悔罪书上落款,给姜步青发了条短信:
  ——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接着,他又给沈隐发了一条:
  ——好好照顾她。
  关机抽出SIM卡掰断扔出窗外,随后从口袋里取出R粉吞服,这才半是麻痹半是迷醉地看向霞色天边,目露憧憬。
  沈琼瑛恨不得立刻跟沈隐分享这个好消息!
  一路疾奔到了他学校,才想起他高考在即,还有晚自习。
  忍住了想抱他的激动,去了他曾经提过的那家海鲜粉,一边吃一边慢等。
  最近总是频繁地饿,一刻也等不了那种。
  米粉店悬挂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云台市新闻。
  她吃得很仔细,一点点剔着虾壳。
  米粉很香,花甲、沙虫、干贝、螺片、红蘑汇成了豆沙色汤汁,鲜甜可口。
  她吃得香汗淋漓,抬起头稍作歇息。
  电视中播音员接过一页稿子,脸上少许惊讶,肃穆念道:“插播一条沉痛的消息,本市市长沈瑾瑜,抑郁症发作,于半小时前,不幸于办公楼五层坠亡。”
  这是领导班子紧急商讨的结果。有那封认罪书在,追查不易,最好暂且点到为止,等调查组来了再出具深度结论。
  而在局面平衡不宜讨论时,抑郁症总是最好的交代。若以涉案金额论,数亿够得上无期死刑,抑郁自决也不奇怪。
  至于事后是否定性成畏罪自杀,先得看死者账户干不干净,还要看上面两方人马、是否想以此为契机握手言和息事宁人。
  画面搭配外景,担架抬着尸体盖着白布忙乱经过,残留大滩血迹的地面在嘈杂中一闪即逝。
  沈琼瑛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良久,有水花重重砸进了消耗过半的米粉汤汁里,溅起了一圈涟漪。
  她冲出米粉店,在绿化树下干呕。
  天边残阳如血,交织着满目炽烈的凤凰花,就像那滩刺目的红,挥之不去,又无处不在。
  脖子上似还残留着温热的掐扼痛,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翻江倒海。
  沈隐接到短信就冲出校门,生怕妈妈出了什么事。也是母子连心心有灵犀,他一眼看到对面的她,闯红灯过马路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了?”他焦急万分。
  她感觉视线哪儿都是血,连气管里都是腥味,直到遍体虚汗呕空了胃,满脸泪痕栽倒在他臂弯里。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47:50

第299章 谁的崽
  沈琼瑛睡得昏昏沉沉,有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她梦见了沈瑾瑜当时没有松手,把她掐得半死,又抱住跳楼。
  在失重感来临那一刻,黑曜石竟然从天边飞来,把她驮住。
  她获救般抱住黑曜石,却怀中一空。
  她回头,找不到沈瑾瑜的尸体;她往前看,黑曜石已经消失在天际。
  她一急,竟也凭空生出一对翅膀,展翅追踪着黑曜石。
  直到天涯海角搜巡无果,她才停驻在树冠,脚下以她为圆心生出了一个鸟窝,一模一样的黑鸟从后面包裹着她,那味道如此安心,她知道那不是黑曜石,黑曜石已经无迹可寻。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在沐浴着阳光的温暖鸟巢里,她安详而眠,一觉到亮,才发现身下卧着一个蛋,幻彩温润,如月亮石般莹莹生辉。
  早晨,她在沈隐的怀里醒来。
  眼睛还残留着哭红的血丝,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好。
  从他的环抱里,她终于获得落地的心安。
  他肌肉有些生硬,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忧虑。
  “你怀孕了。”
  沈琼瑛错愕地捂住小腹,此时想到的,竟然是梦里那颗流光溢彩的蛋。
  从跟沈瑾瑜决裂愤而举报开始,出于不再媾和的决心,她就没再备药了。
  沈隐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复杂至极。
  如果是沈瑾瑜的,那无疑是个无人欢迎的孽种;如果是他的……哪怕情欲亢奋时有过这样的妄想,真要面对现实,也很难说是什么好事吧?
  他们之间交流过这个话题,是约定了不要的。若不是年龄未到,他早就去结扎了。
  流产恐怕是现如今最稳妥的结局。
  回忆那些失控,即使是在沈瑾瑜控制下,他也不免有发泄的嫌疑: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无能为力的自尊心,自以为是的自大……哪怕末次将计就计,粗暴强迫总是做不得假的,不然怎么就会“忘记”戴套呢?
  某些时刻,他也曾被沈瑾瑜那些阴暗煽动挑唆了,想要“惩戒”她不计后果。
  如今别说生下痴傻畸形了,更大可能是不足月就会因先天缺失而胎死腹中,给母体很大负担和伤害。
  想到后果,他就充满悔恨自责,无法原谅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前男友们带着汤汤水水和名贵补品进来了。
  沈隐被开门声惊醒,下意识调整了过于暧昧亲密的姿势,这才发现沈琼瑛脸色难过,似是想到了伤心事。
  该不会——她惦念着可能是沈瑾瑜的遗腹子,出于恻隐就想生下来吧?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心情越发沉重——毕竟人死债销,那人又走得如此惨烈,纠缠小半生,瑛瑛悲恸到昏厥,若说是恨之深爱之切……
  就算看似最无辜的沈隐,在沈瑾瑜的死里也推波助澜了一把。在沈琼瑛拒绝见面的那些日子,他对沈瑾瑜的憎恨忍耐到达了顶点,他曾私下找过姜佩仪,递上了沈瑾瑜关联势力的经济串联图,又分析了天天食品得以借机收购南洋外贸开拓多元化市场的可能性——毕竟南洋外贸明面流水也是日杂进出口,天天食品若是蓄力拿下,正是单一集团转型的大好时机。
  他递上的计划书,正是分析了天天食品流动资金和投入周期,对比转型后翻倍的市场收益。作为姜佩仪亲手带出的实习总助,大致了解集团的底子,他将资金风险和回报率估算得明明白白。尤其提到大鳄纪氏正忙着斗华泽,没空来啃这块蛋糕,这样的时机失不再来。
  当然,要做“出头鸟”必然有着得罪政府的风险,这就需要对周林海一班人稍作打点,而他恰恰可以牵线。
  再“不经意”透露了沈琼瑛曾被沈瑾瑜拿住身边亲友做软肋控制虐打的事。正如他预想,即使他不说,姜佩仪也肯伸手,而现在被利用了愧疚,震怒之下她的打击不遗余力。
  他自知有借势之嫌,但也知道这是把沈瑾瑜摁死的最好时机,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姜佩仪联合了本地大小集团,给南洋外贸、亨达影视和梁双燕工作室雷霆施压;还鼓动当时鸾乡被牵连搁置的项目老板们向政府催问;而民众中,关于影视城项目吸纳纳税人大量资金却如同冀省影视城般打水漂的说法也适时蔓延开来……种种高压之下,各方单位都只能去向沈瑾瑜和调查组施压。可以说沈瑾瑜之死,也是因为他被清算得太急了。
  他都做了那么多,怎么能允许功亏一篑?让这个孩子成为瑛瑛后半生解不开的结?哪怕健康,哪怕……有可能是他的血脉。
  一个他已经让她病郁多年,不能再多一个了。
  想到这个后患无穷的“孽种”,他狠下心来:“宜早不宜晚,我这就去安排手术。”
  从刚才一直黯然丢魂放空状态的沈琼瑛突然激动起来:“不行!”
  空气一时凝滞。
  无论是沈琼瑛激动到住院的身体,还是坚决保胎的态度,都令人忧心她的心理状态。
  如果她真的创伤应激,恐怕后半生都创伤难愈,陷入新的死循环。
  宁睿的医德不容他回避:“不是每个孩子都像沈隐这样幸运的,从概率上来讲,不宜再抱有侥幸了……”
  她打断:“不是……”看着众人诧异的脸色,她难以启齿:“……快……快四个月了吧?那应该……是……是小纪的。”说到最后声若蚊蝇。
  作为经产妇,之前对身体变化不是没有过猜疑,但之前她吃避孕药也有过周期紊乱。适逢多事之秋无心体察,况且她对这些烂账心中有数。
  只因纪兰亭失踪才刻意忽略——她下意识竟是不愿拿掉他的孩子。
  刚才也是突然被事实砸懵,再联想到纪兰亭下落不知,一时心情有些激荡沉重。
  现在不容逃避,她略略推算就明了了。
  大家都回避了沈隐的可能性,是因为对此番受害者当面审判有些太残酷了;不约而同归结于沈瑾瑜,也是因为对这种禽兽来说,怎么清算都不为过。
  结果生父竟然另有其人,这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值此非常时期,比起是孽胎这种糟糕的可能性,大家竟都长舒了一口气,就连沈隐都肉眼可见地松弛了。
  周宇泽最先想起纪兰亭出走那夜,当时大家出于怜悯都回避了,没想到……
  果然情感共振时更易催生生命吧?那他确实还没到这层境界呢,也没法体会到喜悦。
  设身处地,如果是他搞大了沈琼瑛的肚子,此时绝对是慌张透顶,前途总是更重要,他不接受任何规划外的“馈赠”。但为何心底还是有一丝嫉妒失落呢……
  最担心她精神健康的宁睿舒了口气,倒不那么在意:“如果你决定生下来,我来给你托庇。至于将来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我都会配合你的,绝不会让你感到束缚。”
  贺璧其实心里挺膈应的,本来还措辞劝沈琼瑛引产,但见宁睿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不甘其后:“还是我来吧,让小隐也回来,我们到底是一家人,破镜重圆总好过劳烦外人。”
  沈琼瑛对宁睿的安排一时心动,但还是选择遵从内心:“还是等他回来一起决定。”自从举报了沈瑾瑜,她很多事情都想通了,不想那么迂回了。
  她同样没期待过这个孩子,但若纪兰亭有个万一,她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即便这个孩子还是作为私生子来到,她也不会是当初对待沈隐那种心境了。
  沈隐心中五味杂陈,却又知道说什么都不合适。华泽陷入扫黑除恶风波后,纪兰亭也被下了江湖追杀令。现在就看上头准备查多深了,如果查的浅,纪兰亭死路一条;除非一锅端,纪兰亭才敢说安全。
  他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纪兰亭是为她全力以赴才受牵连,生死未卜时她很难下“背信弃义”的决定。
  纪兰亭牺牲太多了,当日天之骄子跌落谷底,一时错位的意乱情迷,他是能体谅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会造出一个孩子,而要接纳孩子,就无法隔绝生父……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她体弱,引产伤身。似乎无论怎么选,都不是个轻松能和解的决定。
  无论怎样,找到纪兰亭都势在必行。
  广省深市。
  纪兰亭几经周折找到了Candy。当初的Candy姐如今已经是个三流model经纪人,若不然还没那么容易。
  Candy见到长大成人的他意外之余,又有着一丝意料之中。
  她拿出一封信给他,满是怨言:“你问当年的事?我都唔知啊!那时我都以为她磕头给我认输,后来回神是我腍善被她利用……”
  “我都看不懂她啊……不过冇关系,人死如灯灭,好事做到底!”Candy摸爬滚打多年,对争斗也看淡了,心有唏嘘。
  “莫拆啊!这信不是给你的!”她拍落了纪兰亭急切的手,陷入了回忆唏嘘:“说到这封绝笔,她要我在你18岁那天交给纪家……大概是要托付纪家帮忙布置送惊喜,我猜这都好似那种绝症存影,留个念想给你,她一派慈母心,我也只能体谅咯。你不来我都忘啦,早两年就早两年,唔知哪天就要被曱甴食……”正说着她大惊失色:“你个多手仔!我保管多年未拆,你作死啊拆了哪还有惊喜?!搞不好这封信还能换好多钞的嘛!”
  纪兰亭不以为意笑了笑,拉开提包丢给她一捆美钞:“钱有的是,至于惊喜嘛就未必。”
  直觉告诉他花姐根本不会突然变温情,死亡不会改变一个人的秉性。那么多年慢待,怎么可能觉醒母爱。
  事实也相差无几,这封信根本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才对。
  即便有所心理准备,等他逐字看完了信,仍是浑身发冷,表情沉重,再没了玩世不恭的洒脱。
  花姐承认了曾协助华泽拖延时间,供对方对纪筝的车子做了手脚。
  且她没有道歉,而是冷酷宣称:这并非什么利益交换,而是一场仓促合拍的报复。
  事实上也如此,她死后没给纪兰亭留下一分钱,反而是学校和社区募捐了葬礼。
  原来,当初纪筝对她贪婪不满,嘴上说着贱种不在意,实际上对于这个血脉还是耿耿于怀的。
  纪筝当时快四十了,明面上有过两个女友,都存在感稀薄不了了之。
  他对这个侄子没什么感情,也没想过继承那么长远,但把他弄回去掩人耳目顶下压力还是可以的。
  因此就不难解释,为何纪家一直明里暗里跟花姐过不去,逼得她穷困潦倒、越活越下贱。
  花姐一直也以为这是来自纪家对她“狮子大开口”的报复,直至有一天,她从夜总会收工,偶然看到了和情人从同性酒吧出来的纪筝。
  当时她没忍住,跟上去试图敲一波封口费,她也早后悔了,小孩带累她没个好日子过,所以主动给个台阶,说愿意把孩子当添头。
  结果纪筝没有答应。因为花姐的贪婪,他已经不信她了,与其让她纠缠,不如让她烂死算了,他不是照样一文不花拿回抚养权?他做事,向来没什么顾忌的。
  一个烂人的爆料,媒体敢不敢接都不好说,何谈采信呢?
  果然纪筝很快做局让她染了毒,她自顾不暇。
  而最终,这件事又是被华泽的人别有用心告诉了花姐,两边一个想釜底抽薪拿地皮,一个破罐子破摔想报复,一拍即合。
  信的最后,花姐说,她恨纪筠玩弄感情不负责,恨纪筝阴狠毒辣要她命,也恨纪兰亭这个累赘毁她一生,所以她不仅这么做,还要在十数年后引爆这个炸弹,要让他们全家自相残杀心存芥蒂互相猜忌全都不好过。
  这段带着满腹戾气的控诉,犹如一把尖刀,插入当事人心中还要翻搅。尤其要在成年礼上交付,该有多狠的心肠!
  他原本还抱有希望,是否她是为他继承考虑才铤而走险。
  若不是,他自然要为她正名;若是,哪怕一辈子颠沛流离,他也要为她还债……现在来看,他根本就是自作多情!岂止谋杀,就连当初她作秀般的磕头下跪,也是扑朔迷离更像她算计中的一环。
  心头那层薄薄的屏障轰然稀碎,他手指紧捏,又一松,泛黄的信纸飘落,被偷看的Candy抢救接住,小心抚平:“啧……想不到你阿妈哩个人,几狠哪,还咒自己慨骨肉,要不要那么大仇怨!”枉她以为自己保管的是一片心意呢!
  话音未落,纪兰亭仓惶深鞠一躬,人不见了踪影。
  “信你唔拿走?唔拿走我当你弃咗?”Candy出于同情,本默许纪兰亭把信销毁,毕竟这对他可谈不上有利。
  她嘀咕着把信折起,小心塞进信封:“一个呢磕三个头就卷我入是非,一个呢鞠个躬就烂摊子留畀我……”本以为慈母送惊喜的戏码比当初认亲更讨彩,能拿到巨额利是,谁知竟大变毒母复仇记。
  想起花姐的经历她心有戚戚,贪字害命!她打定主意:若是纪家不来,她也不会去触霉头找晦气;若纪家来访,便证明真相浮动掩盖不来。钱呢其实她早已不需要,拿这张纸废物利用去给手下艺人换点资源,总可以的吧?
  情绪奔流失控,纪兰亭没头苍蝇般疾行,失去了平时的警戒。
  可无论怎么奔走,他的身体都寒彻入骨难以回温。
  原来他始终不过是份可回收垃圾哦?真棒,现在又被踢来踢去变有害垃圾了。
  他若是还有丁点眼色,就该自觉消失,皆大欢喜!
  自嘲地笑笑,他看了眼漆黑到前路全无的小巷,正要转身,喉咙一痛,一根电线毫无预兆地缠绕上来,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本能用手去抠,却因为被勒得太紧而无法着力。
  脖颈如刀割火燎,肌肉条件反射般绷紧蓄力,心脏却率先失去了挣扎的动力。
  冰凉的血叫嚣着悲意:为什么他总是得到残忍的对待?因为他天生下贱,生得碍眼丧如野狗。
  为什么沈隐那么惨都终获瑛瑛的爱,他占先都求不来?
  他终究不是沈隐,改不了命的。
  窒息使他濒死般冷静,头脑因缺氧而昏聩,却又如局外人俯瞰,有种格外残忍的清醒。
  他手指脱垂,放弃了抵挡。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51:03

第300章 那只手他妈的是谁的?!
  生命流逝时,他脑海中最眷恋的竟是那一夜强求来的温柔……
  她曾为了安抚他而背叛了沈隐,是否对他也有一刻动心?
  他满目狰狞,回手就是一个肘击。
  感觉到电线松弛,他反手一绞,喘着粗气缠斗起来。
  对方有刀,很是让他挂了彩。
  不过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信太残酷,他心里憋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火。
  自弃过后的反弹来的更猛烈,受伤只让他更兴奋急于发泄。
  他好像比特犬越战越勇,连翻卷的伤口都无法觉痛。
  拳脚入肉酣畅淋漓,而对方仓惶之下,越发不能招架。
  任谁都难想象一个少年体内有这么大能量,很难不先入为主存了轻视。
  等到他把对方反制在地,卸脱了对方的手臂,不顾血流不止的腹部,猩红双眼用电线勒住了对方的脖子,重复了与开始相反的画面。
  “停、停手!”小巷里愈来愈急促的脚步声划破宁静,一束光亮随之而来,令激情而起的恶念无所遁形。
  纪兰亭收敛力道,脸上暴大的汗珠随着喘息滴落,表情残酷得像是没有感情的野兽,喉咙上还残余着深紫色勒痕。
  对面的青年长吁了一口气,一面熟练地给地上的人戴上手铐,一面向他伸出手:“省公安厅肖盛伟,负责跟进华泽地产的涉黑犯罪,合作吧。”
  有诱饵有猎手,这场配合堪称进展神速,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单方面逃杀。
  短短两个月,华泽地产已经随着经济账目的清算和刑事犯罪的追击自顾不暇。
  按说这样的地头蛇本不应该垮得这么快,但一来受隔壁广省波及,这次中央对于扫黑除恶的决心极其坚定,已经逐步全国现象级;二来以往曾充当过保护伞的官员们也是趁势把烂账都推到沈瑾瑜身上,籍此烂泥脱身;三来,那自然是纪家在当年龌龊明晰后,也全力打击报复。
  这其中,充当诱饵的纪兰亭贡献极大,要不是他,华泽涉黑一面都不至于暴露那么快那么彻底。毕竟经济烂账得慢慢查,处处暗流,但行凶杀人已是嚣张到抓了现行。要不是从他这里打开缺口,还没法那么快把高层全部控制起来。
  而最终涉黑保护伞的调查,也止步于沈瑾瑜那一跳。孙海宁死于看守所一场被波及的斗殴,这里面是否有纪家的推动就不得而知了。但他死得这么快,令某些省市高官松口气的同时,无疑也给纪兰亭安全提供了保障。
  不过纪兰亭没有回去,依然混迹地下拳场,来无影去无踪,仿佛打定主意隐匿黑暗之中。
  之前因为犯了噬主的大忌,他没少遭人冷眼;但后来风评突转,为伯父报仇的事不知从哪流传开来,境遇一下好了很多。
  不过纪兰亭倒是宠辱不惊,没了过去的跳脱,阴沉得不近人情。
  肖警官多番苦口婆心,觉得他是个好苗子不如将来走上正道当警察,但纪兰亭不为所动,他想如果挣得够多,也开一家拳馆,他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如果他脱离了纪家还可以挣出一份生意,到时候就有脸去见见她了吧?
  如果他死了,那就死了吧。
  其实有时候想想没人爱都不是那么有所谓的一件事,他只是无颜去见她。他心里始终明了,剥去富二代的外衣,他什么都不是,也给不了她任何。
  他是配合肖警官才回到云台,现在合作完成,功成身退,他也通过肖警官补办了身份证明和护照,打算明天就离开云海,远走泰国去闯荡。那边接近金三角,鱼龙混杂,对不惜命的浪子也许能杀出条血路。
  囫囵洗去一身血污,他拖着麻痹的身体回到休息室,连续高压下养成的警戒让他推门而入时将人扭住,却在看清人影时生生收了力道拥入怀中。
  同在一个城市,想念她想得发疯,怕心软动摇始终不敢去看一眼,却也不是没幻想过她如同仙女一样突然变身眼前。
  沈琼瑛吓懵了,软在他又粗壮不少的肌肉群中不知所措。才几个月不见,他周身气息大变样,令她几乎认不出。脸上骨伤已经愈合,眉峰却留了疤,身上更是遍布“蜈蚣”,她忍不住心疼地抚摸他肋下,那里有一道深可破腹的疤:“怎么这么多伤?这里没事吗?没伤到内脏?”
  “还好。”她的关心是他的养料,明明该转身就跑,可还是贪看她,一眼都不舍得错过。
  她被那些男人照顾得很好,看起来神采奕奕,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霾,充满新生命的活力。真好,即使以后没他,她也会过得很好。
  “是你爷爷告诉我你在这,”她认真看着他:“他一直想方设法保你,我们也都很惦记你。”
  “那你呢……”他轻声问。虽然生死关头自欺欺人她记挂自己,但真正面对时早没了那份勇气。
  毕竟连生母都没安好心不是吗?
  “我当然也一直担心你,还有……”她低头,隔着宽大的风衣轻轻摸了摸肚子,心头有羞涩的喜悦,这一刻终于有了些普通妈妈的幸福感,毕竟这个孩子该是得到期待的吧?
  纪兰亭失神地盯着她柔美的面庞,明明很动情,却拒人千里:“还是忘记我好了。”
  她以为他在赌气,略一思索就明白他的心结,耐着性子娓娓道来:
  “你爷爷从没想过要赶你走,事实上,他一直认为你孤身潜敌追凶很勇敢,也很有担当,也认可你在覆灭华泽中出的力。他让我告诉你他错了,你不是废物,你是他选定的继承者,你有你的闪光点。”这些话老人家不好意思当面讲,只好托她转告。
  “他讲你妈固然狠毒,你伯父也不择手段在先,不管你妈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信息都好,上一辈恩怨已经扯不清,不要再让它延续下去了。”
  “至于你妈那封信我看过了,同为母亲我也有话说——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绝情恰巧是要给你留一线生机?”
  “她做得越绝,纪家越是会把你们割裂开来。你不觉得,她这封信恰恰是刻意声张她的行为跟你无关吗?”
  “即便是复仇,难道就没有给你扫除前路的私心?毕竟十年前去做试管也不是什么很难的科技?”
  “她会留这封信搅风搅雨,难道不是料定当初手脚并不高明,华泽又太嚣张,有朝一日必然东窗事发,要让你处境不尴尬?难道不是知道真相无法掩盖,不如破而后立?”
  “至于为什么要假借祝福,这不是羞辱你,我猜她很聪明,如果不那么说,Candy一早就会拆看交出烫手山芋,而不会因为忽视拖到忘记。”
  “说到忘记,那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你确定Candy记得你几时生日?记得你多少岁?你要知道,Candy和花姐可不是什么好姐妹,也不会真的关心你。如果Candy忘记,那再正常不过;如果你找来挖掘,恰好说明瞒不住了。与其说她做了一个如此久远的陷阱,不如说她对你有爱有怨,交给天意。”
  “说要引爆真相,真有这份城府何必多此一举说得那么赤裸裸?她自己做了大反派,反而把你们纪家人拉到了一个战壕。”
  “要我说,她说恨你,正是因为她还爱你。她或许自私,但到最后一刻总有那么一两分保全你。”
  不过这一两分似乎打动不了他,花姐的爱太吝啬太迂回也太满含算计,他已经不想猜了。
  就算她的谋划真是为了他,那也是足够自以为是的想法。
  她可能确实在九分自私妄为后给了他有所保留的一,却也把他的人生颠覆得乱七八糟。
  “她怎么都跟我没关系了,我有我的人生。”他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武装自己。
  她没想到他叛逆起来是比沈隐林俏都要难搞的存在:“你的人生?一直好勇斗狠?你是还年轻可以透支,可再过二十年打不动了一身伤病?”
  见他低头不语,她目露失望:“就算刚才都是我猜测,你也当接受每个人都是个体,会有那样的人,即使当了母亲也不爱自己的孩子。我对小隐,抛却情人身份,不也毫无母爱吗?”
  “就算你不能理解她,也该试着跟过去和解。”
  “我来理解她,谁理解我?”纪兰亭自嘲:“是,母亲没有爱孩子的义务,她嫌我累赘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勒索不成又嫌弃我?复仇成了还操纵我?她凭什么一厢情愿强加我?”
  “也都是我命贱,换个人经历这种事可能早自我了结。”“为你好”一定好吗?他不也差点放弃生命?
  “反正我都要走了,无所谓了。”他漫不经心。
  “你要去哪里?”沈琼瑛一急,抓住他手臂。
  纪兰亭露出个轻佻的笑容:“怎么,舍不得我?”他顺势抱住她,声音因情欲变得异样,“今晚留下,让我再抱你一次……”
  走了也许就是永别,他打定主意,今晚用强也要把她留下,醉生梦死留个念想。
  嘴上说的让她忘记,其实他没那么大度,他要极尽释放,让她的身体永远铭刻。
  这么想着,他越发混账了起来,强行把她按到了床上,手迫不及待摁上了她的奶。
  沈琼瑛都惊了,完全没想到劝他会劝到床上,这几个月来,身边的男人哪个不是把她当古董瓷器,谁敢这么对她!
  “纪兰亭你混蛋!我……”沈琼瑛惊慌挣扎着,却被强按双手举上头顶,她还要斥责,立马被堵住了嘴,火热的舌头翻搅着不让她说话,又吸住她咂咂做声,那狂浪热情完全无法招架。她急得汗珠都沁出来了,乳房更是胀鼓鼓的惊人。
  “变大了?”纪兰亭揉了几把,有些吃味:“又跟他睡了吧?不管了,今晚你是我的……”他想她想疯了!再加上生死压力陡然释放,喘着粗气就压了下来,结果沈琼瑛左扭右扭,挣扎得格外用力,就是不肯让他得逞。
  一边是想她的邪火,一边是被她抵抗的窝火,他誓要把她肏个半死,要她一辈子记得!除非她有护身符,不然今晚怎么求饶都不好使!
  腹部下沉,触感好像不太对,圆圆的硬硬的,还忽然被一个鼓包急促打了一拳,好像示威一般。
  他愣住当场,倒不至于疼,但她双手都在上面,那下面那只手他妈的是谁的?!
  她半是被亲的半是被吓的,眼含春泪唇瓣红肿,看起来愤怒却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你碰我一下试试!”
  纪兰亭视线往下,终于留意到鼓起的肚子,他以手覆了上去,又是一脚从里面踹过来,正对他的手掌……很好,完全不是错觉。
  他吓得猛跳一边,像是活见了鬼:“你……你吃胖了?!”他眼神游移不知所措,完全没了刚才的轻浮狷狂,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沈琼瑛扶着肚子靠坐起来,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儿,等胎动消停就下床走人,一句话不想多说。
  眼看她站起身整理衣服,那肚子怎么看怎么“胖”得突兀,明明整个人就很窈窕。
  纪兰亭连忙挡在她前面,眼睛不受控制往下瞄:“瑛……瑛瑛……”
  她还是不理他,只是下意识用手护住肚子,防狼般保持距离,看起来真的很生气。见她这样,他终于从她护崽的本能中恍然大悟,还怒上了:“你怀孕了?!他妈谁的!!!”
  她给气笑了,拿他刚才的话反噎他:“反正你都要走了,无所谓了。”
  被她这么一激,他反而难得冷静一回:“姓沈的你肯定就做掉了……另几个当时正跟沈瑾瑜斗……这得有六七个月、也也也许是我的?”如果不是他的,老头子怎会有把握让她来劝他?!
  她见他震惊的样子心中发紧,又觉自己可笑,想想也是,他到底还是个未成年,明明孕育这事自己责任更大,还是不要指望他了……摇了摇头,竟是打算把他当小孩哄:“算了,你还小,什么时候想通早点回家,不要让家人担心……别的事不用你管。”心里不无失望。
  他兵荒马乱,堵在身前不许她走——其实事实不算难懂,也不是难以接受,而是根本不敢奢求,连白日梦都不敢做的那种。
  她叹了口气,静静地伫立,等着他慢慢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发飘:“所以你怀孕了——你跟我?我们俩?有了仔?”
  她无奈,总感觉不给个回答走不了了,只能轻轻点头。
  他!要!当!爹!了?
  从灵魂深处焕发出生机,去他妈的“没人爱”!至少他的孩子得有人疼有人爱!
  “你肯为我生个仔……我冇幻听啩?……唔系骗我嚟嘎?原来我身世坎坷全系为咗兑巨奖?咁赚慨?!”他始终不敢相信,激动得俚语乱飞,忍不住又掀开了她的孕妇裙,摸了摸肚皮的肌理,确认了没垫海绵也不是硅胶,不是骗他回家的诡计,他跪下亲了又亲,少不了又被赏了几拳几脚,“佢真慨好gǐng哦!咁能打……我认输咗……输也都好开心啊……”激动到爆哭,整个肌肉男哭得浑身打颤,身上伤口也开始迸血,看起来分外凄惨。
  见瑛瑛云里雾里花容失色,他慌忙转成云普:“我本来不想再介入你们的,但是你都肯爱我,我不会放手了……哪怕只有少少……”
  “谢谢你瑛瑛,谢谢你爱我。”有了寄托,他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我都会好好爱它……”这个孩子无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让流浪狗突然有了一个宝贵的家,一个他亲自搭建的家,一个永远不用担心会抛弃他的家,一个无条件接纳他的家,他一时连沈隐的存在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5/06 03:53:46

第301章 嫉妒
  纪兰亭本想搬去跟沈琼瑛一起,可到底在她劝说下重返校园,而既然回去,就不可能不回纪家,毕竟纪家就是博文的大股东之一。
  在他返校第一天,就被爷爷派人给架了回去。看着他一身伤痕,这次难得没挨抽。纪老爷子坦言心里对花姐肯定有怨恨,但他一辈子风浪什么没见过,不会把他混为一谈。
  要说因为血缘就全然接受倒也不尽然,不是没有过试探。
  纪兰亭当初收到那封关于亲妈的调查完全就是在他眼皮子下。从他被要挟时既没妥协也没销毁,而是选择诚实时,他就已经过了关。那时纪老爷子晾着他也是因为他挖自家墙角导致股价下跌的事太恶劣,这相比身世问题才是最严峻的,及至后来他配合调查,挖出了华泽这么个大毒瘤,虽然对他行事毫无章法不算认可,但至少作为一个守成者,有担当已经足够了。
  一直被爷爷骂着抽着,这还是他头一次得到大肆褒奖,纪兰亭极其不自在,沉默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没想为大伯复仇什么的,我只是想查清真相。”他是为瑛瑛、为花姐、也是为他自己。
  纪老爷子听他这么说毫不意外,笑意更加和蔼,摆摆手示意他不在意。
  “其实,自从阿筝去后,我也在反思,家族的掌舵人品性要正,这也是爷爷对你一直严苛的缘故。”他这次没有直接把孙子绑回来,而是选择让沈琼瑛去劝,正是最后一重考验,要看看纪兰亭会怎么处理,如果他一味逃避,那即使强留下来也难当重任。
  他现在要严防继承人身上出现两个儿子的特质,不求出色,但求稳。
  好在纪兰亭虽然别的不大开窍,但“正直”和“责任感”都过关。至于资质才能,大不了他老头子多活几年——这不曾孙就要出生了吗?
  抱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老人家忍不住又提点了再提点,他总觉得纪兰亭被花姐那个唯利是图的带歪了,做事不是阴私诡计就是硬碰硬,不是旁门左道就是剑走偏锋,完全不会高屋建瓴。
  想当初得知孙子去给人当打手,他都要气笑了!这孩子看着挺机灵,其实却淳良得要命,还没周家那孩子灵活变通!
  说开了之后,祖孙俩虽说还是没法像普通人家那么亲密,但至少误会尽除,也让纪兰亭重新认识了他爷爷——他老人家重视集团利益大过一切,甚至大过家族。如果他足够优秀,他生母再恶也不足以动摇。同时他还不能行事有差,不然一着不慎会带着整个家族一起覆灭,就像纪筝和华泽地产的前车之鉴。
  所以他其实走了很多弯路,与其去想着弥补花姐曾经的恶,不如提升自己,让自我价值法撼动。
  以前困扰他的身世问题一下子豁然开朗,那些偏激的戾气都散了,被爷爷这么一点拨,他觉得视角都开阔了不少。
  何必下行暗斗呢?把路越走越窄直至死胡同;自上碾压才是根本,绝对高处一力降十会。这一课当初纪老爷子也曾跟大儿子讲过,如今纪兰亭经历良多,结合两代人的命运,竟是有了不一样的体悟。
  于是重返校园后,纪兰亭仿佛开窍了拼死学习,格外珍惜读书的机会。以往读书于他是混日子,现在经历了一场人生急转弯,他恨不得抓住每一丝养分壮大自己。哪怕比不上沈隐,但至少他也可以堂堂正正养活自己的家庭。
  又是周五的晚上,他迫不及待来到瑛瑛这里——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他也有了她的钥匙。
  瑛瑛正在落地窗边浇花,他进门一个噗通跪下,滑行到她身边,抱住肚子说话:“仔啊!阿爸来了!别睡了起来嗨!”
  对他动不动就给自己女人孩子下跪的行为瑛瑛已经见怪不怪。
  “看阿爸多疼你,把你纹在心口上,喜不喜欢?”他解开衣襟,用纹着老虎的胸口去触碰肚皮。
  就是那只虎怎么看怎么萌萌哒,更像幼崽,跟他壮硕的肌肉不太搭。
  肚子里的宝宝大约是真的刚睡着,微弱地动了一下,以示烦躁。
  纪兰亭从它动的地方轻轻按了按:“来跟阿爸学打拳嘛,我一拳你一拳好不好?”
  里面的胎儿不胜其烦,不知挥动了哪一个四肢,在肚皮上凸出了一个小小的形状。
  纪兰亭真的跟它“有来有往”玩了起来。
  沈琼瑛阻止不及,白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样的,它睡得好好的,你非要骚扰。”
  纪兰亭委屈:“还不是小东西总是夜里动得厉害嘛,一点也不心疼妈妈,我要帮它倒时差……”
  沈琼瑛无语:“小宝宝都是这样的呀,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你啊……”
  “好了好了,那你乖乖的,现在睡一会,只许睡一会,夜里不许闹你阿妈记不记住?”纪兰亭不再跟胎动较劲,亲吻了肚皮,轻声轻语商量,“你答应呢,阿爸就给你唱支歌好不好?”
  配合着胎儿的打嗝声,纪兰亭轻声歌唱。
  沈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黄昏的光晕比那些刻意打光都要美好,多么温馨无间的一家人。他们之间充满欢声笑语,连外人到来都不曾听到。
  他伫立看了一会,就回了自己房间温习功课。
  说来也是尴尬,自纪兰亭回归后,哪怕经常上门同处一室,他们再也没有说过话。他仿佛在用自己的沉默抗争着被侵占的领地。
  等沈琼瑛意识到他回来时,已是晚饭时间。纪兰亭自告奋勇去烹饪,她轻轻敲门来到次卧。
  “准备得怎么样了?”沈琼瑛看着他眼花缭乱的笔记,小心翼翼靠近。
  他放下笔:“妈,如今事了,我打算留在云海念书,就近照顾你。”
  她完全不赞同:“那怎么行,你是要去明珠的!”他那么优秀,该接受最好的教育。
  “做事要有始有终,你都准备了那么久,明明我们都知道那是最适合你的,何必半途而废?”
  就像当初她宁肯向沈瑾瑜低头也要维护沈隐无瑕的履历,他理解不了她的“兴师动众”,她也诠释不来她的“完美主义”。他爱她,所以什么都肯迁就;她爱他,才更不想做绊脚石。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不想我打扰你们?”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心里一阵锐痛,“孩子是个意外,再说纪兰亭……”她有些内疚:“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如果是以前,她会就势劝他放弃逆伦,但时至今日,她不可能推开,因为她也深陷其中。
  只要她主动亲昵,用身体转瞬就能安抚他,他其实也很好哄的;可打从被沈瑾瑜算计她就抵触跟他亲热,再加上怀孕,两人似乎隔阂已久。
  她似乎精力不济,有些犯难地揉了揉太阳穴,身体一再费力地前倾,主动抱住他:“你不嫌弃丢脸的话,妈妈愿意跟你去明珠市陪读。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那孩子呢?”他冷静地问:“你能阻止纪兰亭去找你、去看孩子吗?”
  “或者,”他的声音越压越低,几近阴沉:“如果我看到这孩子就痛苦呢……”
  “如果我说,我跟这个孩子之间,只能……”他突然顿住,欲言又止。
  “我……”他的每句问话都扎心般袭来,似乎所有矛盾都围绕着这个孩子,她知道如何令他开怀,但“引产”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当初那么小的时候她都不舍打掉,现在怎么可能愿意?更何况纪兰亭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她做不出那种自私的决定来。
  她其实从感情上从未当沈隐是她的孩子,现在有了一次正常当母亲的机会,她很珍惜。
  眼看她愧疚纠结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俯身向前,不惜窝着笨重的肚子迎合拥抱,竭尽努力向他靠近。
  在感情上她一向被动,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是不易,若是推开,她也许没有勇气再做挽留。
  他微微动容,把她扶正,让她靠坐在椅子上,仿佛终于妥协。
  久违地把头枕在她腿上,嗅着她因为孕育而散发出的陌生馨香,他有些茫然:“……对不起,我嫉妒。”嫉妒纪兰亭,也嫉妒那个沐浴在爱中的胎儿。
  “对不起……”可能是孕激素的催动,她母性大增,能理解他的难过,眼泪一个劲落在他头发上。
  他也哽咽,低垂了眉眼:“都听你的,我走。”
  他不敢说,他无数次想利用感情和亏欠迫她引产,刚才更是差点付诸行动脱口而出——连宁睿和贺璧都第一时间放弃了的残忍想法。
  纪兰亭生死未知的时候,他也做不出逼她堕胎的事来;等到纪兰亭平安归来,他逐渐无法按捺。
  也许分开也好,他的血液一天天积攒戾气,每天都蠢蠢欲动,叫嚣着把她不顾一切带离,独占囚禁,只有他们俩……如果就这么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他不知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沈瑾瑜,做出伤害她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