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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12/07 08:56 / 6919 / 40
【小说】碧雪寒霜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08 01:16:21

第十七章 霜冷长河
  杨傲天痛失小霜妹妹,一直愁眉不展,弟弟拓跋无忌却要迎来人生中最大的喜事。
  说是喜事,无忌倒不觉得兴奋。与紫萝的婚事不过是为自己在金国铺平道路,对那位性格跋扈的公主,无忌还谈不上喜欢。当然,也说不上讨厌,毕竟紫萝也是难得的美人,看在眼里总还是赏心悦目。尤其是她从来不吝于在人前展示丰胸翘臀的诱人身段,与中原女子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想起再有不到十日就能与大金第一美女交欢,因修炼天魔大法积攒的欲火再次升腾。
  每当他欲火难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千灵公主。回想起在盛都的日子,无忌面露回味的笑容。当时严语柔看上自己,而公主却心系大哥。不过无忌却更倾心有些刁蛮的公主,自觉她的性格更合自己口味。
  之后阴差阳错救公主脱险,他对公主的感觉更加微妙,只因当时还迷恋云姐姐,而公主心里依旧只有大哥,他也没有继续多想。直到盛都沦陷,公主受辱,他的心痛如刀割,才明白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位可怜的女子。
  公主已经暗示不会拒绝自己,可他却一直没有行动。或许,相比得到她的身体,无忌更想得到的是女子的芳心。
  自己哪里比不上大哥,为什么喜欢的女子都看不上自己。无忌越想越气闷,起身奔向公主卧房。
  他推开大门,径直闯入。公主听到大门声响,抬头见无忌进来,忙起身行礼:「主人,你就要大婚了,怎么有时间光顾奴婢住处。」无忌眉头一皱,摆手道:「你明知我娶紫萝是身不由己,何必拿话激我。我今天只问你一句话,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人,公主可愿嫁我?」公主微微发呆,半晌后才道:「我对你心怀感激,但要让我喜欢上敌国仇人,奴婢做不到。你说心中只有我一人,那严姐姐呢,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听到公主提及严语柔,无忌叹息道:「我对严语柔确有愧疚,不过我从来没爱过她,当时只是想利用她来报仇。」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得到探报消息,严语柔现在和赵晟在一起,有可能成为夏国的皇后,哪里还需要我来惦记。」赵灵曦惊立在地上,眼中泛着泪花:「我可怜的严姐姐,总算有个好的归宿。」无忌怜惜地望着女子,柔声道:「公主才是那个可怜人,你在金国无依无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
  女子满面悲戚,摇了摇头:「这就是奴婢的宿命,我已经认命了。主人,除了奴婢,你在夏国难道不曾有过心仪的女子?」无忌低下头,轻叹道:「曾经有过,只是永远无法得到。她就像天上的明月,无边的沧海,见过她之后,别的女子再出色,也只是点点繁星,涓涓细流。」「你说的是云姐姐?」
  「除了她,还能是谁?」
  公主悠悠道:「主人好奇怪,喜欢的都是大哥的女人。莫非你一直嫉妒傲天大哥?」
  无忌愣了片刻,反驳道:「也不尽然,我对那位唐姑娘就从未生出他念。」「唐姑娘不好吗?相貌清秀出尘,人更是冰雪聪明。」「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站在她身边,你会觉得一举一动,任何心思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实在太可怕了。」
  公主抿嘴微笑:「傲天大哥就不怕,或许他的心中从来不会有不堪的想法,所以不怕唐姑娘知晓。」
  无忌愤然道:「你说得对,大哥光明正大,我是无耻小人,我什么都比不上他。你可知道,我现在就有不堪想法?」说着话,他向前逼近两步,眼中满是情欲之火。公主吓得连连后退,垂着头,不知所措。
  「其实你已经很好了,我知道总会有这一天。」女子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无忌并未听清她的声音,上前搂住纤腰,横抱着女子挪到床前。他将公主轻放在床上,俯视着女子曲线玲珑的娇躯,剧烈起伏的美妙峰峦,一颗心狂跳不止。
  对于这一刻,公主心中早有预期,然而真正面对时,那颗心依然紧张得像要跳出胸腔。此刻,女子身体僵直,似乎被点了穴道一般,丧失了行动的能力。那双柔美的玉手无处摆放,轻抓着床单,不住颤抖。
  在无忌眼中,女子宛如一只受伤的羔羊,无助地躺着,等待被凶恶的巨兽吞噬。
  公主思维停滞,脑中一片空白,已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自从被掳到金国,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最后成为了无忌的奴婢。比起其他后宫嫔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男子一直以礼相待,还不时前来探望,给她孤寂的心灵带来一丝温暖。她自己也不明白对眼前的男子是什么样的感觉。按理说,无忌是敌国将军,对他只应有恨,可是女子却恨不起来,除了些许感激,还有种深深的依赖。
  自从无忌诛杀完颜豹之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或许,在孤独的异国,无忌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可以停泊的港湾。
  无数个孤独无望的深夜,女子偶尔还会想起杨傲天,只是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最初相见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此刻,自己是敌国的囚徒,一个惨遭强暴的可怜女子。傲天大哥,这辈子注定你我无缘。我只能忘记你,忘记你,才不会痛苦。
  无忌火热的手掌将女子从迷茫中拉回现实。公主胸前微热,感觉到男子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衫。
  该来的总会到来,既然逃不掉,那就接受吧。女子微闭凤眼,等待着风暴来临。这一刻,她的心跳加剧,有些羞怯、抗拒,还有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期待。
  「灵曦,你是我的。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听到无忌温柔的呼喊,公主心头一热,却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能够侍奉主人,是奴婢的荣幸。」
  公主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无忌头上。男子额头青筋暴胀,怒喝一声:「你就那么想做奴婢吗,就算骗我一句都不行吗?」他一把拉起女子,冷冷道:「既然想做奴婢,那我就成全你,过来舔主人鸡巴。」无忌粗暴地扯掉女子衣衫,把她剥成一只白羊。接着三两下脱光自己衣服,双腿大大分开,坐在秀榻边沿。
  公主未曾想到自己一句话招至男子暴怒,吓得瑟缩着站在一旁,又见男子色色地盯着自己裸露的身躯,羞得忙用手捂住胸口。
  「还不过来?」无忌催道。
  公主无奈挪动脚步,蹭到无忌身前。她第一次仔细打量男子身体,羞得脸颊发烫,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无忌身躯凛凛,体态健美,胸腹上肌肉一块块分隔开来,望上去充满力量与美感。最令女子羞怯的当然是胯下那根肉龙,又粗又长,足有八寸,茎身好似香蕉,带着弧度弯弯立起,紧紧贴住肚脐。一眼望去,就像浓密草丛中爬出一条巨蛇。
  女子芳心乱跳,羞涩地想到:「原来男子那东西还能长成这种形状。」她又羞又恼,却不敢违抗无忌的命令,只得弯身跪地,趴在男子胯前。女子咬了咬嘴唇,伸手握住那根羞人的肉棒。
  「快点含住,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无忌见她迟迟不肯张口,再次催促。
  公主凤眼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过还是顺从地张开红唇,吞下那颗紫红的龟头。
  无忌闷哼一声,舒爽地吐了口气。望着女子泪水盈盈的绝美娇颜,他的心头略有不忍,却狠下心道:「吞得深一点,连鸡巴都舔不好,怎么做奴婢?」女子闭上泪眼,红唇紧紧裹住肉棒,缓缓向下吞咽。她的技巧生疏,刚吞下三寸就忍不住轻咳几声,忙吐出肉身,大口吸气,才止住急促的喘息。
  接连几次之后,女子掌握了一些诀窍,每次吞吐已能吞下大半肉茎。无忌死死盯住女子不停吞吐的红唇,见自己的大棒在柔润的唇瓣间出出入入,心头升起一股邪恶的快意。
  女子越柔弱,面容越悲戚,这种快意越强烈。他不禁摇头,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暴虐,把蹂躏弱女子当做乐趣。
  公主吹箫之术渐入佳境,灵巧的舌尖紧贴龟冠,打着圈来回扫荡,红唇裹紧肉身上下吞吐。无忌肉棒爽得突突直跳,阵阵热流从马眼处向四肢扩散,整个躯体都跟着微微颤抖。
  与肉体的快感相比,更销魂的是心灵的满足。胯下美人曾经是大夏公主,现在却乖乖地给自己吹箫。如果不是夏皇无能,这种事情连想都不敢去想。
  再有十日,金国公主也会在自己身下呻吟,这辈子也算值了。两个公主都归了自己,莫非自己是公主杀手?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公主嘴唇酥麻,螓首却依然起起落落,用心舔弄那根火热的巨棒。无忌大声喘息,感觉肉棒酥胀,已经到了喷射的边缘。
  他站起身,将女子顶到墙边,把她的芳唇檀口当做蜜屄蛤口,大力抽插起来。八寸肉棒在檀口中冲刺,女子无力抗拒,双手扶着男子大腿,张口迎合着男子动作。
  主动插入远比女子舔弄时插得更深,龟首不时顶住咽喉,好似深入弹性绝佳的幽谷,那种销魂触感丝毫不下于抽插蜜屄。
  此时,男子早已忘记惜香怜玉,坚硬的臀部前后起落,每一次都一插到底。
  女子秀美的娇颜一鼓一瘪,随着男子抽送变换着形状。公主呜呜悲吟,嘴角留下一丝丝晶亮的唾液。
  「啊——」男子大吼一声,马眼大开,滚烫的阳精如洪水决堤泄入女子檀口。无忌肉棒颤抖,连连喷发了几息才停了下来。公主秀脸通红,娇喘连连,不小心咽下了大半精液。
  「哇……」女子连连干呕,张开的檀口中满是粘粘的乳白浆液,望上去无比淫糜。她幽怨地盯着无忌,冷冷道:「主人满意了?」「满意,还早呢。躺到床上去。」无忌发射之后肉棒并未变软,依旧弯弯地高高耸立。
  看到肉龙杀气腾腾的样子,公主自知无法幸免,含羞带怯地爬到床上,静静等候下一轮风暴。
  无忌俯视着床上女子,贪婪地盯住女子每一片肌肤。赵灵曦自幼练武,身躯曲线完美,玲珑有致,无论高耸的雪峰,平坦的小腹,还是丰满的翘臀,笔直的玉腿全都完美无瑕。
  洁白的肌肤映着日光,散着羊脂美玉般的光泽。女子双腿悄然分开,白馒头似的雪丘下两瓣肉唇微微张开,唇瓣上湿漉漉的,沾满清亮的露珠。
  肉唇之下,粉红的一线蛤口半遮半掩,却更引人遐思。
  多么诱人的尤物,无忌暗自后悔,为什么自己会忍耐这么久,真是暴殄天物。美人在前,无忌不再犹豫,捧住女子的娇弹嫩臀,肉棒对准流汁的一线蛤口缓缓刺了进去。
  赵灵曦花穴紧窄,虽被完颜豹骇人的肉棒蹂躏,但历时已久,早已恢复如初。无忌硕大的龟头猛然进入,立时将穴口撑得暴胀。
  公主秀美微蹙,忍不住轻声呻吟。无忌见她难以忍受,忙拔出肉枪,轻抚着女子脸颊,问道:「是很痛吗?」
  女子点了点头,又轻轻摇头,小声道:「还好,不是很痛。」无忌担心公主无法承受,龟头并不急于进入,而是自下而上沿着嫩红沟裂慢慢滑动,当龟头顶住上方粉红蚌珠,公主娇躯狂震,感觉如遭电击,两条玉腿不住蹬踏,蜜穴中的花汁泛滥,不停从穴口涌出。
  无忌见女子慢慢适应,再次挺枪插入,「啵」的一声,整个龟头已没入花穴。男子腰部用力,弯弯的肉枪徐徐深入,分开层层肉摺,一直顶到柔嫩的穴心。
  公主蜜屄也是难得的名器。千环套月,紧致有力;含苞嫩蕊,春汁丰盈。无忌猛一插入,就觉腟腔甬道中嫩肉蠕动,紧紧裹住肉棒,触感紧致、温热、滑腻,仅一回冲刺就爽得后背发麻,隐隐已有泄意。
  赵灵曦那边更加不堪,整个花径被坚硬、粗胀、火热的肉棒填满,快意如涛席卷全身,整个躯体立时酥了半边。
  公主连遭凌辱,第一次就被巨棒破身,那种刺痛几乎让她生不如死。其后在「皇宫祭」上继续受辱,虽然最终也被操得连连泄身,但感受得更多的依旧是仇恨和屈辱。
  可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没有痛苦,只有难言的快意。「为什么感觉如此销魂?怪不得有人说男女之事是人间极乐。」女子第一次感到男欢女爱的美妙,原本就不强烈的抵抗之意立刻烟消云散。
  无忌见公主双眼朦胧,隐现媚态,柔声问道:「感觉舒服吗?」女子满面潮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灵曦,我真的好喜欢你。你真的不能爱上我吗?」赵灵曦凝望着眼前男子,心头翻起波浪。这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面孔,既有中原人的清秀,又有金人的粗犷。高高的额头,深深的眼眶,挺直的鼻梁,刀削般的线条,简直可以让任何一个女子沉迷。
  如果无忌不是金人,赵灵曦相信自己一定无法抵御他的魅力。可是造化弄人,这样一位男子却是自己的仇敌,这是一道永远无法翻越的鸿沟。
  「我感激你,依赖你。可你终究是金人。无忌,不要逼我好吗?」无忌叹了口气:「我等你,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他忽然想起凌风对他讲过,征服一个女人很容易,只要把她操爽了就行。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一定会有机会。无忌猛地拔出大半肉茎,再次狠狠齐根插入。
  无忌的肉枪带有弧度,很难直上直下捣入,每次抽送时,坚硬的臀部都会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而这种翘曲的肉枪别有妙处,每次都能更狠地挑刺环环嫩肉,给女子带来更强烈的刺激。
  抛开一切杂念,无忌一门心思要征服身下女子,施展出浑身解数。那根肉枪上下翻飞,一枪快似一枪,一枪狠似一枪,直捣得蓬门大开,花汁飞溅,雨点般洒落一床。
  随着肉龙越操越深,赵灵曦蜜穴中的火热、饱胀感越发清晰,一环环的嫩肉被龟首碾压撑开,又酥又胀。那种销魂的快意直透骨髓,女子再也无法矜持,张开红唇,发出一阵阵淫媚的娇吟。
  「啊……轻一点……好舒服……」
  男子力度丝毫不减,整根大棒撑满花径,龟首不断挑弄宫口嫩芽,将女子从一个云端抛向另一个云端。
  女子满足地娇声求饶,眼中媚波横流,娇靥滚烫如火,那种勾魂媚态让无忌兴奋如狂,只知更凶猛地跶伐,似乎想将女子揉烂顶碎,化成一滩春水。
  两人胯下早已淫汁泛滥,交合处白浆乱飞,泛着泡沫的春水汩汩流出,最后又在身下悄然破裂。
  公主状若癫狂,双手紧搂男子雄腰,一双嫩乳随着抽送生出雪白的涛澜。她双目紧闭,雪肌泛红,娇吟声从长长的嘶吟变成急促的淫叫。
  「啊…啊…嗯…要死了…」女子突然双目翻白,玉体颤栗,阴精狂泄,攀上第一次绝顶的高峰。
  无忌停止抽送,双手握着那对雪峰,温柔地上下抚摸。高潮后的女子好似断气一般,一刻钟后才恢复清醒。她抚摸着男子面颊,柔声倾诉:「刚才真的好舒服,真想死过去算了。」
  「傻姑娘,我们日子还长呢,以后天天爽死你。」公主红了脸,娇颜上露出很久不曾有过的幸福微笑。无忌看得痴了,轻轻去吻她的芳唇。女子却歪过头去,娇声道:「不要,嘴里有你留下的东西,你不嫌脏吗?」
  无忌笑了笑:「我自己的东西怎么会嫌脏。」他掰正女子螓首,深情地吻了上去。赵灵曦心中无奈叹息,她拒绝无忌亲吻,更多是害怕自己沉沦,或许真有一天,自己会爱上眼前男子,爱上这个敌国的仇人。
  火热的唇瓣压在唇上,赵灵曦不再躲避,半推半就地张开秀口,任由男子略带粗野地侵袭着柔嫩的芳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迎逢,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没有给傲天,而是给了这位敌国的男子。
  男子双唇如火,密密实实地压住檀口,轻轻吸舔,发出啧啧的声音。公主感觉双唇温热,肢体暖洋洋的,好似沐浴着温暖的阳光。那种触感如此温馨,如此让人沉迷。终于,女子不再自怨自艾,吐舌相就,享受男子温存的怜惜。
  无忌一直盯着女子娇媚的面容,见她眸中媚色渐浓,脸上浮起红霞,心中暗喜:「公主嘴上虽不承认,可心里已经接受了自己。」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二人吻得气息急促,略感窒息。热吻虽不及抽插玉穴那般销魂,却撩拨得女子芳心乱跳,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灵曦,还能再战吗?」无忌戏谑地盯着女子,泡在销魂蜜洞中的巨蛇微微向前顶动。
  赵灵曦俏脸粉红,羞声道:「但凭公子做主。」无忌对公主的反应极为满意,双肘撑住身体,高高抬起臀部,猛地向下压去。巨枪再次入洞,瞬间填满女子初尝妙味的躯体。公主发出一声满足的娇吟,雪白的玉腿高高举起,紧紧盘住男子紧实有力的腰部,等待着更猛烈、深入的攻击。
  男子却不似最初时急色,只知狂抽猛插,反而不疾不徐地抽送,细细感受美人玉穴中温热紧致的销魂触感。
  那根弧形巨棒九浅一深,仅仅插入三寸就缓缓退出,直到公主空虚难耐,满眼幽怨,才尽根捣入,狠狠碾压住花苞凸起的深宫嫩蕊。
  公主被男子的奇技淫巧挑弄得娇躯如棉,只知不停发出销魂蚀骨的靡靡仙音。当无忌用力插入时,女子挺腰相迎,玉胯上挺,恨不得立刻吞下整根肉棒,才能浇灭花宫深处燃起的熊熊之火。
  无忌见她食髓知味,开始追逐交合的快感,忍不住笑道:「灵曦,你学得好快。小穴似乎会咬人,真是爽死我了。」
  公主闷哼一声,娇嗔道:「都被你玩坏了,你还笑话人家。」
  「哪里会玩坏,只会越来越舒服。想不想自己动,感受下主动掌控的感觉?」
  未等公主回答,无忌挺身坐起,一把拉住女子藕臂,将她抱在怀中。赵灵曦脸颊血红,俏脸压在男子肩上,轻轻点了点头。
  第一次主动套弄男子肉棒,公主既羞怯,又觉得万分刺激。她悄悄低头看了一眼二人交合之处,见那根巨杵青筋暴露,一半插在穴中,一半露在穴外,上边沾满了乳白色的淫汁。
  女子轻咬芳唇,雪白的双臂搂住男子肩膀,曲线完美的腰部与丰满的雪臀同时发力,娇臀缓缓上抬,待整根拔出后,猛然坐了下去。
  「嗯……」女子不知轻重,花径吞下整根肉茎,插得花芯乱颤,娇躯抖动不止。高耸的雪白双峰上两粒豆蔻又硬又烫,与男子贲起鼓胀的坚硬胸膛摩擦,好似触电一般。阵阵热流从乳尖扩散,刺激得女子娇躯酥软,雪肌上泛起片片粉芒。
  无忌满足地笑了笑,双手抓住粉嫩的臀肉,协助女子上下套弄。他的双臂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将女子一次次抛起,再轻轻接住。同时,翘挺的臀部跟着上下挺动,一次次将粗长的肉屌尽根没入穴中。
  女子花芯酥麻,两瓣粉嫩的肉唇被操得翻入翻出,每当肉枪直捣黄龙,流不尽的爱液就会「噗叽」一声从蛤口溢出,雨点般溅在二人身上。
  「啪啪啪……」肉体撞击声连绵不绝,女子的娇吟声断断续续。公主觉得自己好似一只孤舟,在无尽的海浪中上下颠簸。快意的狂涛一浪接着一浪,将她的心魂都带出体外,与身体一起在怒涛中漂浮。
  花开之后接着花谢,女子连续攀上绝顶高峰,阴精狂泄不止。几番云顶之后,公主已双眼迷茫,只能用仅有的力气抱住无忌头颅,似乎连娇喘声都无力发出。
  无忌也已身心畅美到了极点。他将女子俯趴着按倒在床,发起最后的冲刺。
  巨龙叩关闯玉门,那根巨杵棍棍到底,胯部撞得女子丰臀一片粉红。
  「嗯…嗯…嗯…」公主无力地呻吟着,娇啼声如泣如诉。无忌身体倾倒,紧压在女子身上,一边抽送一边抚摸雪白的肌肤。
  公主青丝飘散,香肩如削,光滑的背部曲线完美,随着男子顶送不住前后摇动。无忌畅美难言,头部贴住女子粉嫩的面颊,闻着女子馥郁的香气,整个人好似在仙宫中漂浮。
  一连数百次抽送,无忌身体巨颤,猛地一插到底,硕大的龟头顶在花宫深处,再次喷射出滚烫的阳精。
  两具身躯紧紧贴合,交合处无一丝缝隙。只见男子打摆子似的颤抖,两颗卵蛋不住收缩,一连几息后才彻底释放。
  每一次喷发都好似暴雨倾盆,浓浓的热岩漫过花蕊,灌满深宫。女子被浓浆热液烫得如行云端,身体颤栗,四肢瘫软在床,大口喘着粗气。
  公主娇躯不堪跶伐,就像被抽去筋骨,再无一丝气力。她的脑中思绪飘飞,却理不清心头滋味。
  原先的大夏公主,此刻却在与金国人尽情云雨,还是没有身份的苟合,可这确是她在金国能够有的最好结局。
  一番「征战」下来,两人都已有些疲惫,搂抱着昏昏睡去。公主在睡梦中露出微笑。在梦中,她回到盛都,来到熟悉的后花园。那里没有北国的风沙,四处亭台楼阁,流水潺潺,桃花灿烂。
  ……
  隔着衣衫享受过云绮霜绝美肉体之后,慕容隆没给女子反应时间,翌日午后又来到她的房间。
  不过,这次来的不只他一人,随行的还有一位妙龄女子。这位女子原本是青楼歌妓,虽说容貌无法与云绮霜这种绝色美女相比,但也生得体态妖娆,眉目清秀,顾盼间风骚多姿,颇有种勾人的魅力。
  慕容隆面带微笑,对云绮霜道:「昨日我说过要教你云雨之技,今天一早就带人过来,霜儿妹妹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云绮霜虽然年幼,但惨遭凌风淫辱,差点失身,之后又与傲天暧昧,朦胧中对男女之事已有大致了解,听到男子的话,已经明白他的意图。
  少女羞怒交加,痛骂道:「慕容隆,你这不知廉耻的畜生。」男子不以为忤,脸上泛着淫笑:「早晚有这一天,霜儿妹妹又何必害羞。」随他一同前来的女子抬眼望见云绮霜,立时傻呆呆地愣在房中。妖艳女子原本对自己容貌颇有自信,但在小霜面前,唯有感觉自惭形秽。
  「这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看起来还很年幼,却如此魅惑,自己虽是女子也忍不住被她吸引。」
  女子正震撼于小霜的绝世容颜,就听男子道:「凤仙姑娘,我这小妹怎么样?今日你要拿出绝技,让她明白男女之事有多销魂。」被称作凤仙的女子敛衽行礼,眼中秋波盈盈,骚态毕露:「哎呦,这位小妹真是倾城尤物,若是卖身青楼,嫖客定会把楼前的门槛都踩平了。」慕容隆呸了一声:「你就知道青楼,我怎么舍得把这天仙般的妹妹卖到那种地方。」女子掩口笑道:「公子恕罪,奴家习惯了。」云绮霜气得双肩发抖,指着女子骂道:「你这贱女人,赶紧滚出去,不要污了我的眼睛。」
  「呦,小妹妹脾气不小啊。」女子向她身前移了两步,搔首弄姿地整理了一下发髻,笑着道:「男女交合乃人间至乐,小妹妹看来还是个雏,没尝过这种美妙滋味。等公子把那根棒子插进你的小穴,你就明白姐姐没有骗你。」凤仙越说越淫荡,满嘴污言秽语,不知生性如此,还是要故意羞辱眼前的纯真少女。云绮霜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女子,被她的下流言辞挑逗得又羞又恼,却不想不出词语应对。
  慕容隆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少女绝美的面颊,见她羞愤欲绝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凤仙姑娘,先不要忙着调戏。替本公子将她扒光,我们这就来教她如何做一个女人。」
  少女惊恐地双手护胸,只是内力被封,连眼前风尘女子都不是对手。凤仙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襟,三两下就将不停挣扎的少女剥了一个精光。
  当云绮霜曲线玲珑的完美玉体展现在二人身前,一男一女全都似中了邪一般,盯着那具玉雕般的躯体,呆立房中。
  女孩无力地躺在床上,两条白皙的藕臂遮住胸前傲挺的双峰,将美乳压出两道沟壑。不过,纤细的胳膊无法遮住整个酥胸,反而令雪峰更显硕大。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与双峰完美相接,勾画出一道山峦叠嶂的销魂曲线。
  两条丰满、笔直的玉腿紧紧夹在一起,掩盖住女子最羞人的桃源蜜洞。小腹下方玉胯光洁,没有一丝毛发,闪着白玉般的光泽。
  慕容隆双眼冒火,惊呼一声:「天生白虎。」凤仙向男子行礼,笑道:「恭喜公子,这位小妹妹可是白虎中的极品。」
  「有何说法?」男子问道。
  「极品白虎与女君之穴并列女子名器之首,这种小穴最是耐操,穴内九曲回环,峰峦叠嶂,春汁四溢,与极品白虎交合之后,再与寻常女子云雨简直味同嚼蜡。奴家只是听妈妈讲过,今日也是头一次见。」慕容隆连连点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老天终究待我不薄。」凤仙接着道:「不过这极品白虎也有一个坏处。」
  「什么坏处?」
  「那就是男子难免整日沉迷肉欲,弄得脾肾皆亏,最终英年早逝。这也是白虎克夫的来由。」
  男子哈哈一笑:「本公子这点自制力总是有的。凤仙姑娘,你也脱光,我们该给小妹妹上课了。」
  凤仙随手解开衣衫,淡绿的外衣与贴身小衣一件件飘落。解脱干净之后,女子走到慕容隆身前,伸手帮他宽衣解带。
  两位不知廉耻的男女赤条条地站在云绮霜身前,凤仙媚眼横波,身体紧贴住男子,口中娇声不断:「奴家很久没有做那事了,请公子怜惜。」淫言秽语不绝于耳,云绮霜满面绯红,羞恼得偏过头去。「霜儿妹妹,坐起身来,好好看着。」男子轻浮地在旁边喊了一声。
  云绮霜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愤怒与羞耻,低声哀求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我身体都麻了,哪里坐得起来。」
  「也是,是本公子疏忽了。」慕容隆走到少女身前,拦腰将其抱在怀中,快步走到一根梁柱前,放下她的双腿,用力将她按在柱上。
  「去我衣服口袋中取出绳子。」男子转头对凤仙道。
  凤仙将绳子递给慕容隆,男子把少女双手反剪在背后,绕过柱子,在手腕上打一个死结,接着绕着玉乳将女子与柱子捆在一起。
  红绳紧紧捆绑住肌肤,乳肉凹陷,被绳子勒出几道深沟。那对原本就无比翘挺的玉乳被绳子挤得更加高耸,两颗豆蔻充血,宛如雪峰中两点红梅。
  捆绑之后,男子伸手解开云绮霜的穴道,笑着道:「霜儿妹妹,你的武功不错,为了以防万一,只好先委屈你了。」
  云绮霜凤目喷火,眼眶通红,却只是低下头,未发出一句声音。她心中知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唯有先熬过这最难忍的时刻,以后才有机会逃脱。
  女孩身体方向正对着卧床,两位男女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云绮霜闭上眼睛,不去看两人羞耻的动作。却听慕容隆在床上喝道:「睁眼看着,否则本公子现在就破了你的身子。」
  云绮霜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屈辱地睁开双眼。她不清楚逃脱的机会有多大,可此时若不能忍,就相当于放弃了逃走的希望。
  男子赤裸着坐在床沿,胯下肉棒斜斜竖起,狰狞的马眼正对着女孩,好似一条只有独眼的巨蛇。云绮霜心中呸了一声,男子的肉屌目测六寸上下,比傲天哥哥小了两号,可她却咬了咬牙,无法骂出那句羞辱的话语。
  一是这话无论怎么说都太淫荡,二来万一激怒男子,倒霉的还是自己。
  凤仙跪在男子身前,软腻的双乳贴在男子大腿内侧,低头含住那根粗热的肉屌。她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却在青楼做了五年花魁,接过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无论口技还是房中媚术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云绮霜见她先是用手揉捏两颗卵蛋,接着伸出长长的舌尖从玉茎根部舔起,缓缓滑向龟首。
  女子双唇上涂满殷红的胭脂,唇瓣触碰肉茎,在肉身上留下一道道淡红的印痕。如不清楚原因,还以为肉棒上沾染了处子的血迹。
  双唇裹着肉茎,蜗牛般向上攀爬,舌尖飞速扫动,旋转着舔弄每一寸肉身。
  当双唇来到龟菇顶部,女子檀口轻张,含住紫红的龟首,双唇紧裹着肉棒向下缓缓吞咽。
  此时,少女已看不清凤仙的动作,只见那颗螓首上下摆动,红唇吞吞吐吐,竟然将整根肉棒吞入口中。
  凤仙一边吞吐,一边发出娇声,好似在享用人间美味。「啧啧」的吸舔声越来越响,清亮的唾液顺着唇瓣流下,把男子阳物染成亮晶晶的大棒。
  虽不知凤仙如何动作,但慕容隆表情舒爽,不时吸着冷气。他盯着云绮霜道:「仔细看着,一会儿让凤仙姐姐教你诀窍。」少顷,女子吐出肉棒,娇喘吁吁的脸上布满红霞。她转头对云绮霜道:「吹箫之技其实很简单,只有八个动作。」
  「八个动作?」少女羞愧难当,想起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却要跟这淫浪女子学习口舌之术,恨不得一头扎进地底。
  「小妹妹不要害羞,男人都喜欢女子含箫舔棒,学好了才能伺候公子大人。
  这口舌之交有几处要点,无非是紧裹龟首,上下吞咽,舌尖舔马眼,轻咬茎身,深喉吞噬,双唇吸吮,手握按压而已。口舌侍奉时要多吐些唾液,或者含着温水,巨蛇就像泡在温泉之中,又滑又爽,有种抽插小穴的感受。吞咽时要时松时紧,舌尖要用力摩擦,那样才能令男子销魂。」
  慕容隆淫淫地盯着少女:「说着简单,想练到凤仙姑娘这种地步,也并非一日之功。」少女双目含泪,哽咽道:「呸,谁愿意学。你要不怕被咬掉那东西,就放马过来。」
  男子笑道:「这就由不得你了,本公子有得是办法。」他拉着凤仙爬到床上,对少女道:「大戏马上开始,仔细看着。」
  昨日慕容隆就已发现女孩身体极度敏感,心想这一番下来,少女恐怕早就春心荡漾,主动求欢也未可知。
  凤仙横躺在床,白嫩的玉腿高高举起。慕容隆跪伏在女子双腿中间,一只手按住女子双腿,直压得大腿紧贴双乳,两只玉足斜斜地蹬向天空。
  男子手扶肉棒,龟首在蜜汁淋漓的蛤口蹭了几下,猛地一枪入洞,直没根茎。慕容隆回头道:「这一式是洞玄子三十六式中的龙婉转,也是男女最常用的招式。今天时间有限,就先教你三到四式好了。」肉棒刚一插入,凤仙就开始高声淫叫,一边叫一边螓首狂摆,双足乱踢。「嗯…嗯…公子的龙杵好大,奴家舒服死了。」女子呻吟声又酥又媚,虽说听着有些谄媚和虚假,但仍旧刺激得云绮霜身体燥热,肌肤上泛起红光。
  慕容隆双手托住女子肥臀,使她腰部腾空,坚硬的肉枪上下挺刺,每次都一插到底,重重捣向柔嫩的花芯。
  那根肉棒打桩般出出入入,插得蛤口淫液飞溅,发出「噗叽,噗叽」的羞人声响。凤仙的两瓣肉唇紧裹着玉杵,不时随着男子抽送翻入翻出。或许是阅人无数的原因,那两瓣颜色稍稍发黑,映在眼中却更显淫糜。
  云绮霜看得双眼发呆,呼吸急促,俏脸红得好似熟透的苹果。蜜穴深处奇痒难耐,少女只得夹紧双腿用力摩擦,才略略压住身体无法抑制的渴望。
  片刻之后,二人变换姿势,先是老树盘根,又变成观音坐莲。凤仙身体后仰,双手按着男子小腿,细腰丰臀轻轻抬起,又狠狠坐下,湿润的穴口紧咬住肉杵,来回吞吐那根沾满淫汁的大棒。
  女子玉胯轻摇,雪臀震颤,在男子身上划着圆环状的曲线。那对跳脱的玉乳随着身体摇曳,荡出片片雪浪。
  云绮霜紧咬芳唇,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看这对淫贱男女,可眼睛却不住偷瞄女子娇躯,被她放浪的体态勾得肢体酥软,呼吸不畅。
  「啊……公子的大鸡巴要把人操坏了,奴家要死了……」凤仙的淫声渐响,越发销魂蚀骨,呻吟中带着哭腔,好似真的快美得就要昏死过去。
  少女看着她潮红的脸颊,迷醉的眼神,芳心砰砰乱跳,「男女之事真的如此销魂?看她欲仙欲死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只是这种事要跟自己心爱的人做才行,像她这样,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未几,二人姿势又变。女子跪在床上,高耸着丰臀;男子跪在她身后,双手握着女子纤腰,用力挺动着身躯。
  慕容隆回看一眼少女,喘息道:「这个姿势叫白虎腾跃,男人最喜欢的招法。不过只有跟霜儿妹妹做,才配得上这个名字。」「谁要和你做!」云绮霜愤然转过头去,眼眶中满是羞辱的泪水。
  此时,男子粗喘不止,已无暇调戏少女,胯下肉龙狂抽猛捣,操得身下女子拖着长音哀嚎:「啊……要死了……好哥哥,快点射给奴家……」慕容隆再无法坚持,闷吼一声,肉杵紧顶花宫,喷射出滚烫的阳精。凤仙已连续多次泄身,被浓浆热液浇灌,再次攀上高峰。女子双膝无力,扑倒在床上,口中依然哼声不止。男子拔出肉棒,压在女子背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半盏茶的时间之后,慕容隆从女子身上爬起,甩着肉屌走到云绮霜身边。
  少女瞪大眼睛,惊呼道:「你要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不能言而无信。」男子笑道:「本公子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今天主要是教你欢爱技巧,不知妹妹学得怎样?」
  云绮霜脸红似血,扭过头,不再理会男子的言语。凤仙也从床上爬下,腻声道:「小妹妹,刚才姐姐快爽死了,你就不想尝尝是什么滋味?」她搂着慕容隆的腰,娇声道:「奴家最喜欢调教清纯少女,公子稍等片刻,让这小女子尝尝奴家的手段。」
  「好,就依凤仙。不过,你先帮本公子清洗干净。」凤仙妖娆的面孔微微发红,跪在男子身前,张口含住那根刚刚软下来,满是浓精淫液的肉蛇。
  女子吞吞吐吐,片刻后就将肉棒清理干净。那根肉龙闪着水光,再次昂然怒起。
  清理完男根,凤仙半蹲在少女身前,伸手拉住她的玉腿。云绮霜下身穴道已解,急怒之下,右腿猛然发力,用力向女子踹了过去。凤仙只觉腰腹剧痛,身体被一脚蹬飞,若不是慕容隆眼疾手快,拦腰将其抱住,估计这一下摔在地上,就算不折断骨头,也会瘫个半日。
  凤仙单手捂腰,疼得脸冒冷汗,恨恨道:「你这小浪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子冷冷一笑:「妄自挣扎,实为不智。小妹妹既然不甘心,本公子只好得罪了。」他从衣服中又掏出一根绳子,缓缓逼近少女。
  云绮霜双腿乱踢,可是上身被缚,哪里能与慕容隆对抗,几个回合之后就被男子抓住右腿,用绳子紧紧绑在柱子上。
  男子双手抱住女子左腿,向上高高抬起,拉扯着分到一边,对凤仙道:「现在可以了。」
  凤仙盯着少女玉胯,惊叹不已:「小妹妹长得国色天香,没想到小穴也这么美,算得上是人间极品。」
  少女的白虎蜜穴暴露在外,一线蛤口色泽嫣红,两瓣肉唇如花绽放,整个玉胯上无一丝毛发,宛如细腻的白玉。在二人淫戏刺激下,幽深花径中早已水流潺潺,顺着光洁的玉腿一直流到脚下。
  「我早知道小妹妹骨子里就是个浪蹄子,公子还没动手,小穴都水灾泛滥了。」凤仙瞥了一眼女孩,浪声道:「都浪得不行了,还装什么纯洁少女。」「谁让你们……」云绮霜气得哭出声来。自己最羞耻的部位暴露人前,还被人当成浪女,这种耻辱比死更难以承受。
  慕容隆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赶紧动手,让小妹妹尝一尝销魂的滋味。」凤仙应了一声,跪在女孩胯下,张开红唇,吻住女子汁水淋漓的一线蛤口。
  仅仅是红唇轻吻,云绮霜立刻周身发麻,四肢如触电般抖动起来。
  「不要——呜呜。」小霜还是处子之身,哪里受得了如此刺激,只觉穴口钻心奇痒,忍不住叫出声来。
  凤仙却不理会,伸出灵巧的香舌,沿着粉红沟裂耐心地舔舐。舌尖自下而上,压住两瓣粉红嫩唇,最终盖住那粒粉红蚌珠。
  少女娇躯狂摇,秀发飘飞,口中发出呜呜的低咽。凤仙松开秀口,笑着道:
  「这是女子最敏感的部位,不少人仅仅刺激这里就能泄身。与男子交合时,你可以用手抚摸这里,能倍增快意。」
  云绮霜眼泪汪汪,泣声道:「放开我,今天看也看了,你们还要怎样?」凤仙淫淫一笑:「还早呢,更舒服的还在后面。」女子再次伸出香舌,用力向穴口深处刺去。
  那根灵舌就像毒蛇吐着信子,扫荡着色如胭脂的嫩肉,双唇紧紧压住粉嫩穴口,不时用力吸吮。
  汩汩花汁从蛤口溢出,女子毫不嫌弃,全部吸到口中。良久之后,凤仙松开檀口,惊讶道:「小妹妹身体真是神奇,淫液没有丝毫腥臊之气,还有种香甜的味道。」
  云绮霜早已瘫软在柱子上,花径深处空虚难耐,似乎有万蚁噬咬,恨不得立刻有一根硬物将其填满,才能稍解那种钻心的奇痒。
  男子见她双眼朦胧,脸似火烧,知道女子已渐入佳境。「怎么样,只要你求我,本公子这就满足你,让你也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少女原本已濒临崩溃,头脑无法思想,男子的话却将她拉回现实。女子猛然抬头,眼中射出骇人的寒芒:「去死吧,我做鬼也饶不了你。」慕容隆心头一颤,却大笑起来:「本公子只会死在你的身上。」他低下头,火热的双唇吻上女子小巧的玉足。
  云绮霜修长的玉腿完美无瑕,大腿笔直,小腿纤细,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无论肤色,润弹手感,还是曲线形状都是能够想象到的极致。
  那双玉足尤其惹人怜爱,五只足趾并在一起,宛如美玉雕刻而成,弯弯的足弓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
  男子贪婪地含住两只玉趾,细细地品味,在脚趾上染出晶亮的水痕。
  云绮霜只觉脚趾奇痒,如受刑般难忍,止不住玉腿乱蹬,周身颤栗。男子品味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口大口。女孩这才停止扭动,一边哭泣,一边连连娇喘。
  刚刚平复片刻,女孩突然感到脚心火热,低头一看,原来男子竟然将那根肉枪抵住脚掌,顺着脚心来回抽动。
  「你——」少女怎知还有这种羞耻的玩法,羞恼得几乎要吐血。然而,阵阵酥痒的热流从脚心传来,好似千万只小虫在体内攀爬,立时又将女子刺激得娇躯无力,狂喘不止。
  凤仙也没闲着,舌尖再次顶住那粒珍珠,不停碾压、挑刺、旋磨,使得豆蔻充血翘立,闪着红艳艳的柔光。
  「不要……」少女娇声泣叫,四肢乱抖,花径深处宫门大开,阴精如雨浇落。刹那间,屋内淫香四溢,好似百花齐放。如兰似麝的香氛弥漫在屋中,既催情又使人迷醉。
  她的玄阴媚体与姐姐的玄阴圣体如出一辙,每到高潮时就会射出清香的阴精,而独特的香气又能助燃男子的欲火。
  慕容隆呼吸急促,玉杵飞速摩擦着少女脚趾,渐渐如痴如狂。突然,男子停止动作,肉棒一颤一颤地再次喷发。粘粘的液体四处飞溅,沾满女子脚面和绣腿,可少女已浑然不知,只是不停娇喘,眼中一片迷茫。
  「怎么样?还不想要吗?」男子再次发问。
  「滚……」女孩虽然身体极度渴望,脑中却依然清明。
  男子摇了摇头:「不愧是云凌雪的妹妹,这等心智真是难得。」凤仙淫声道:「小妹妹的身体绝对是极品,公子花多大心思都是值得的。」连续两次发射,慕容隆的淫兴稍减,对着女孩道:「今天先到这里,你好好琢磨学到的技巧,大婚时本公子可要查验的。」慕容隆穿戴整齐,又令凤仙帮云绮霜穿好衣服,将少女双手双脚系上绳子,绑在四个床脚。
  在女孩请求下,慕容隆不再继续点穴封闭功力,毕竟长时间点穴会伤到身体,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临行前,男子道:「晚上我让小童给你送饭。妹妹要养好身体,大婚时才能玩得尽兴。」
  二人走后,云绮霜躺在床上,泪水流个不停。今日又遭淫辱,比之前那次更为不堪,就算现在能逃出去,这身躯也不再是清白之身。
  天色渐晚,门锁卡塔一响,穆青带着食盒走进房间。
  见到她凄惨的样子,穆青放下食物,低声问道:「霜儿姐姐,慕容隆又欺负你了?不要怕,今晚我就帮你逃走。」
  云绮霜点了点头:「你准备怎么做?不要让慕容隆迁怒于你。」
  「我想好了,一会儿我解开你的绳子,你把我打晕绑起来。至于如何跟慕容隆交代,姐姐就不用管了。」
  少女犹豫片刻,低声道:「你就说在喂饭时,我骗你解开绳子,然后遭到袭击。」
  穆青点头道:「好,就这么说。」他锁好门,伸手解开女子身上的绳索,接着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出城凭证,今晚出不去了,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明天一早出城。」
  云绮霜活动了一下身体,伸手拉住少年:「我们一起逃吧,你留下来太危险,我怕慕容隆会迁怒于你。」
  少年摇了摇头:「我不怕,我还要给你们做内应。」「不行,我不能只想着自己。」女孩摇了摇头,「你若不逃,我也不走了。」
  「小霜姐姐,我的命是宫姐姐救的,能有机会报答宫姐姐,就算去死我也心甘情愿。不要犹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穆青急得满面通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少女。
  云绮霜哭出声来:「多谢你了,如能活着回去,姐姐定会报答你的恩情。」少年忸怩道:「姐姐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会难过的。」云绮霜擦干泪眼,轻轻道:「那我晚上就离开了,弟弟一定要保重。」翌日清晨,慕容隆又赶到云绮霜房间。刚一进门,就见床上空无一人,穆青被反绑在柱子上,身上只剩内衣,口中塞着一块破布。
  慕容隆大惊,上前扯掉少年口中的麻木,怒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云绮霜去了哪里?」
  穆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主人,对不起,那位姑娘逃走了。昨晚我来喂她吃饭,姑娘却说躺着不方便,让我解开她的双手。我不同意,她就说只解开一只手就行,还有……」
  「还有什么?」慕容隆怒不可遏。
  穆青红着脸道:「她说如果解开一只手,就让我抱一抱她。我看她娇娇弱弱的样子,哪里知道她竟然那么厉害。主人,我色迷心窍,我不是人,竟敢对主人的女人动了心思,你杀了我吧。」
  慕容隆气极反笑:「你这混蛋,小小年纪也知道好色。你等着,若找不回霜儿姑娘,我非挖出你的心肝。」
  男子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并立即下令封锁城门,随后召集军队展开全城搜捕。
  一个多时辰之后,西门将领回报:「今日清早,有士兵见到一位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出城,身高、体态和衣着与殿下描述相仿。那人持有出城令牌,守城士兵检验后并未阻拦。」
  慕容隆猛拍桌子,怒道:「云绮霜倒是狡猾,知道西边都是山路,比较容易隐匿踪迹。不过她现在还逃不远,来人,给我追。」云绮霜在城中躲了一夜,清早城门一开就混出城去。出城后,少女沿着小路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前方有一片茂密的松林,才钻进去稍作休息。
  如何才能逃回江南?少女边逃边思考。她身上没有罗盘,不清楚方向,只能沿着山路向盛都相反的反向奔逃。总之,越远离盛都,危险就越小一分。
  好在身上有穆青准备好的干粮,足够三天的用度。三日之后,或许就能脱离险境,到时再见机行事。
  ……
  江南,杭州城。
  杨傲天正与往日一样率兵训练,一位亲兵来报:「蜀中来了几位客人,其中一位说是将军的师叔,请将军速速返回。」
  「玉玑子师叔来了?」杨傲天大喜,简单交代一下,匆匆赶回府中。一进门,就听见人声嘈杂,原来唐芷柔与云凌雪也刚刚赶回,正在与众人见礼。
  「傲天,好小子。听说你升官了?」玉玑子还是与过去一样,没有一点长辈的架子。不过傲天却注意到,师叔说完此句没有像以往那样上来锤他的胸膛,脸上还带着从未有过的忧郁。
  「傲天贤弟,想死大哥了。」
  一位男子迎了上来,一把将其抱住,却是唐门少主唐敖。江映雪站在他的身边,微笑着看着兄弟二人。
  「大哥,你们也来了。我和芷柔都很想你们。」见礼后,傲天忙问:「师叔,有师父消息了吗?师娘和婉宁妹妹可好?」玉玑子咳了一声:「师兄已经返回青城。他在龙城时受了重伤,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师娘和师妹都好,让你不必挂念。」傲天手抚胸膛,兴奋道:「谢天谢地,师父无恙就好。有师父和师娘陪着婉儿,我这就放心了。」玉玑子看着师侄喜悦的样子,心头酸楚,偷偷转过头去。
  自从天魔教突袭唐门之后,唐门与官军配合四处搜捕,已将蜀中天魔教势力消灭殆尽。
  唐敖确认唐门再无危险,又生出到江南寻找杨傲天与妹妹的念头。唐门长老见他已下了决心,也都未加阻拦。
  就这样,唐敖携着妻子一同离开蜀中。临行前,他们去拜访了逍遥派,希望顺便带给傲天师门的消息。
  与唐敖夫妇见面后,玉真子、师娘让玉玑子与二人一起同赴江南。他们商量再三,决定暂时隐瞒傲天师门遭难的消息,以免傲天遭受打击。
  亲人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语。唐敖不停问妹妹一路上与金兵和慕容家族大战的情形,江映雪也与云凌雪聊个不停。
  「怎么不见小霜妹妹?」江映雪这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凌雪忍不住清泪横流:「小霜妹妹被慕容家族掳走了。我派了多人打探,至今还没有小妹的消息。」
  江映雪心头剧痛,颤抖的双手拉住阿雪,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曾陷落敌手,当然明白小霜被掳后会有什么遭遇。
  就在此时,空中飞来一只白鸽,盘旋着落在府邸中一个角落。云凌雪飞速冲了过去,从鸽子细腿上取下一张卷曲的纸条。
  「云将军亲启:盛都大乱,据说是在搜捕一位逃跑的女子。听他们的描述,女子应该就是云绮霜。到目前为止,敌军一无所获。我们估计她很可能已经逃出城外。」
  纸条上传来盛都丐帮弟子发出的消息。云凌雪双目放光,对傲天等人道:「谢天谢地,小霜妹妹逃离虎口。」
  众人大喜,杨傲天握住云凌雪的手,道:「阿雪,我们必须派人去接应,只是不知是否来得及。」
  云凌雪沉思片刻:「你现在是兵马统帅,重任在身,不便出马。就由我和宫姐姐去吧。你去跟陛下请罪,就说事关小妹性命,本将只得擅自北上了。」唐芷柔皱眉道:「千里寻人,好比海底捞针。两位姐姐务必小心,只要能确认小妹安全逃离,就尽快赶回。」
  「芷柔妹妹放心,我们不会与敌人硬拼的。」云凌雪与宫妃羽简单准备一下,立刻骑马出发。两人都做男装打扮,先乘船赶赴瓜州,再渡江北上。云凌雪心中盘算的是:若小霜能顺利南下,即使迎不到她也没关系,一旦未能逃脱,无论敌人守护有多严密,也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整整一天一夜,云绮霜沿着山路奔逃,饿了就啃口干粮,渴了就喝冰冷的泉水。「一整天了,还没有见到追兵,估计很快就安全了。」少女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向前跋涉。
  接近午时,初冬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有丝毫寒意。又是连跑半天,云绮霜双腿酸软,见后方没有追兵,便钻进林中稍作休息。
  「姐姐,傲天哥哥,我逃出来了,也不知能不能顺利返回。穆青兄弟,你怎么样了?姐姐真的好担心。」少女虽在休息,脑子却极度兴奋,一刻也无法安宁。
  正当她憧憬着与亲人相见的甜蜜一刻,一阵嘈杂声从山路传来。片刻后,脚步声、呐喊声愈发清晰,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犬吠。
  云绮霜好似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周身寒气彻骨。她不及细想,拔腿向山顶方向奔去。
  就听密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霜儿妹妹,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逃不掉了。」
  「该死,慕容隆怎么会追到这里?」云绮霜不敢应声,发疯般向上攀爬。
  「汪汪!」犬吠声越来越响,意味着追兵在逐步接近。
  山风呼啸,少女越过一道道山梁,转眼间就将爬到山顶。她不知道,一年多前,姐姐云凌雪也曾在附近遭遇埋伏,不过对手是举世无敌的天魔法王。
  同样的地点,今天遇险的是妹妹云绮霜。少女还在向山顶飞奔,慕容隆从后方一跃而至,持剑拦在面前。
  「小妹妹,想不到吧,你终究无法脱离本公子掌心。」男子微微喘息,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少女持剑护在身前,眼中充满诧异。
  慕容隆微微一笑:「霜儿妹妹体味芬芳,我不过是让几只牧羊犬闻了你睡过的床,它们就沿着味道追到这里。」
  少女冷冷一笑:「就算找到我,你也无法得逞。我宁死也不会落在你的手里。」
  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霜儿妹妹这是何苦,你还没尝过男人滋味,怎么舍得去死。」
  「呸!无耻。」
  云绮霜向斜上方猛地一跃,站到山顶一块平滑的巨石之上。慕容隆脸色微变,跟着跃上巨石,挡住少女前进的道路。
  「让开!」少女挥剑疾刺,剑光闪闪直扑男子面门。
  「好剑法!」慕容隆大喝一声,竟不躲闪,剑刃迎着女子剑尖硬生生砸落。
  云绮霜见识过男子功夫,自知不是对手,不敢与对方硬抗,只是借着巧妙的身法与其周旋。
  两人转眼已战了上百回合,慕容隆虽占据上风,但因为不想伤到对方,一时也无法将少女拿下。
  他暗暗着急:「小妹妹功夫不错,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功力,也算得上天赋异禀。只是有惊为天人的姐姐在,才让人忽视了她的武功。」「不要抵抗了,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对手。」男子剑光如练,罩住少女四周,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云绮霜早已香汗淋漓,剑招渐渐散乱。她原本就不是男子对手,加上连续奔走,体力消耗甚巨,此时更无法与对方抗衡。
  女子面色愁苦,眼中忽然闪出决绝的神情。「住手!」云绮霜娇呼一声,飞身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要认输了?」男子揶揄地笑了笑,手中长剑不即不离,丝毫未放松警惕。
  女孩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得不到我。」她猛掷长剑,直奔男子胸膛,同时双腿猛纵,转身向悬崖冲去。
  慕容隆心中惊骇,却也暗自佩服,这女孩看起来清纯、柔弱,行事却如此刚烈。
  不过,对这一刻,他心中已有预期,早就做好了准备。男子一侧身,躲过飞来的长剑,身体如一只飞鹰扑向少女。
  眼见女子身体距崖边不足三尺,慕容隆已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女孩冷冷一笑,突然双手握住男子胳膊,双腿用尽全力蹬地,身体向倾倒。
  男子大骇,用力甩脱女子手臂,但女孩双手死死扣住男子,连挣几下都无法挣脱。
  两具身躯从崖顶轰然坠落,云绮霜纵声狂笑:「慕容隆,今天与我死在一起,你可觉得遗憾?」
  慕容隆双眼发黑,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因一时好色,葬送了「大好」前程。
  「不——我是未来的燕王,我不要死。」男子声嘶力竭,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
  冷风扑面,山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两人身体如炮弹般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云绮霜仰面朝上,眼中是山崖峭壁和漫天的流云;慕容隆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和横在山崖间的浓雾。
  女孩眼角溢出几滴清泪,自语道:「姐姐,傲天哥哥,芷柔姐姐,宫姐姐。
  小妹走了,我没有屈服,没有给中原女子丢人。」「轰!」的一声巨响,女孩后背撞上山崖间斜刺中伸出的松树枝干,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云绮霜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慕容隆双眼血红,正狠狠地盯着自己。两人身处在山崖间一块凸出的巨石上,上方是高高的山崖,下方江流滚滚。
  少女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感到后背剧痛,周身没有一丝力气。
  「你动不了的,我点了你的穴道。」男子冷冷道。
  「原来还没有死。」云绮霜叹了口气。
  「你就那么急着去死?」慕容隆面色狰狞,怒吼道:「我们困在这里,迟早是死,你也不必急于一时。」
  与松枝相撞时,云绮霜承受了大部分力量,慕容隆受伤不重,昏晕片刻就清醒过来。
  他抬眼四顾,发现自己和少女与松枝相撞后卡在树杈中间,大树边上是一块一丈多宽,不足两丈的青色巨石。
  男子挣扎着起身,一跃跳上巨石,伸手将云绮霜也抱了下来。
  慕容家族的士兵随后赶到,恰好目睹两人从崖顶坠落。随从们在山顶呼喊了一阵,未听到应答,均以为两人都已坠崖身亡,忙赶回去报信。
  慕容隆呆呆地站在青石上,身体微微外探,只见山崖笔直,深不见底,双腿一软,赶紧缩回身体。他望着崖底汹涌的大河,陷入深深的绝望。在崖间呆着就是等死,贸然向下攀爬,一旦失手死得更快,不过总还有一线希望。
  到底该不该冒险,慕容隆举棋不定,每当鼓起勇气,一望深不见底的崖底,双腿就没了力气。
  他低头望向云绮霜,却见少女面色从容,似乎一点未把生死放在心上,不禁大怒:「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陷入如此绝境。就算死,也要让本公子爽够了再说。」
  男子睁着血红的眼睛,一把抱起少女,三两下除去女子衣衫。
  云绮霜神情木然,眼角溢出两行清泪。苍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如此对我,连清白的死去都不行吗?
  慕容隆脱光衣服,把二人衣衫垫在少女身下,眼神直直地盯着宛如赤裸羔羊的绝美少女。
  女孩刚过碧玉年华,一般女子在这个年龄还略显青涩,清纯有余,魅惑不足。而云绮霜的娇躯却已艳光迫人,肌肤细嫩,吹弹可破,山峦叠嶂般的曲线勾人心魂,堪比成熟少妇。
  男子目光呆滞,早已忘记深处险境,满眼都是女孩雪白如玉,清纯与妖媚完美结合到极致的销魂玉体。
  女孩虚弱地躺在地上,面色稍显苍白,不过两瓣芳唇依然透着勾人的血色。
  尤其那对诱人的酒窝,不笑时都清晰可见,绝美的娇颜清纯至极,使人不忍侵犯。可是骨子中又透出勾魂的魅惑,让人即使去死也要一亲芳泽。
  真是一个绝世尤物,古时的妲己、褒姒不过如此吧?他迫不及待地跪在少女胯前,拉起女子两条玉腿,盘在自己身后,硬如铁棒的肉龙抵住女孩紧紧闭合的一线蛤口。
  男子面露狞笑,恶狠狠地道:「小妹妹,你后悔吗?如果不是非要拉我坠崖,你也不会遭此大辱。」
  云绮霜绝望地盯着男子,冷冷道:「慕容隆,你就不后悔吗?」「我后悔什么?」
  「如果你不是色欲熏心,也不会成为陪葬。不过这样也好,你就看不到燕国被灭的那一天,还少些伤心和绝望。」
  慕容隆被她说到伤心处,气得双目圆睁,怒道:「我前天说过,就算死也要死在你的身上。既然在劫难逃,就让我们在这悬崖上同登极乐。」男子愤然挺身,硕大的龟首挤开花唇,「噗呲」一声没入女子从未被男子侵入过的处子蜜穴。
  刹那间,少女泪流满面,只觉穴口胀痛,火辣辣的撕裂感从蜜穴深处阵阵传来。清白的躯体彻底不复存在,没有给心爱之人,却被仇敌染指,芳心的痛楚远比身体的疼痛更撕心裂肺。
  慕容隆见女孩面如死灰,泪眼婆娑,眼中满是生不如死的绝望神情,不禁笑道:「霜儿妹妹,你的红丸还在,现在还不算真正失身。等本公子破了你的身子再哭也不迟。」
  什么,这样还不算破身?从没人给她讲过红丸是什么,少女以为那里被人插入就算失了贞洁。男子见她绣眉紧蹙,眼神迷茫,似乎并未明白自己的话,接着笑道:「红丸在你的蜜穴深处,等你破瓜的时候能感觉到。不过,女子第一次会很痛的,妹妹忍着一些,痛过之后就舒服了。」因为毫无前戏,女子蜜穴干涩,嫩肉紧紧贴合,那根肉棒用力顶送,却无法突破紧窄的花径。男子只觉龟首被弹性十足的嫩肉紧裹着,微微有些疼痛。
  「霜儿妹妹的小穴太紧了,放松一点。」男子无法一插到底,只得在蜜穴浅处抽插,边插边用手抚弄女子敏感的乳峰。
  那对硕大的双峰在男子粗糙大手的抚摸下愈发高耸。淡粉色,铜钱大小的桃瓣上两粒豆蔻挺立,色泽更加艳红。
  「霜儿妹妹的美乳真是太诱人了,尺寸堪比你的宫姐姐,雪腻酥香,触感娇弹,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男子手指碾压乳尖,手掌揉搓乳肉,同时顶送玉杵,快美得额上冒出汗珠。
  云绮霜蛤口火热,又胀又痒。不多时,敏感的蜜穴渐渐潮湿,崩得紧紧的穴口也略略松弛。
  男子低头望着女子粉红蛤口随着抽送凹陷凸起,干净得宛如玉瓷的耻丘起起落落,心头快意连连,早将身处险境忘到九霄云外。
  他闷吼一声,腰臀猛然前顶,那根粗热的肉杵挤开环环嫩肉,冲破蜿蜒的九曲回廊,猛地向前突进。龟首冷酷地冲破那层嫩膜,将处子之体的象征撕得七零八落。
  少女顿觉下体好似被撕扯成两半,疼得眼泪齐飞,痛苦地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男子却毫不怜惜,肉龙继续闯关,沿着紧窄的幽深甬道向下猛捣,狠狠碾压花径深处最为娇嫩的深宫嫩蕊。
  慕容隆整根肉龙埋入花径,伸手抚摸着女子因疼痛不住颤抖的娇躯,满足地大口喘着粗气。
  「霜儿妹妹,现在才算破身,你从此后就是我的人了。杨傲天武功高强又能怎样,他的女人还不是被我拔了头筹。」
  听到男子提起杨傲天,云绮霜芳心寸断,似被千万支利箭穿心,疼得无法呼吸。傲天哥哥,我好恨,如果西湖泛舟时自己能再主动一些,也不会留下终生遗憾。
  傲天哥哥,小妹就要死了。我尽力了,还是没能保住清白。
  女孩眼眶红肿,泣声痛骂:「你这恶贼,哪里有资格与傲天哥哥相提并论。
  就算得到我的身体又能怎样,在我心里,你依旧是个无耻的懦夫。」「哈哈哈,随你怎么说,反正是我先操了你。这辈子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男子喘息片刻后开始缓缓抽送,只觉花径触感变幻无穷,每一环嫩肉都带来迥异的感受。
  无毛耻丘光洁顺滑,圆润饱满;粉嫩蛤口弹性十足,好似紧绷的牛筋裹住肉棒;穴内环环嫩肉蠕动,温热水润,稍稍抽动就快感连连,直透脊背。
  那种紧握感与其他女子不同,既逼仄紧致,又能拉伸舒展,抽送时的触感已经不是简单的销魂可以描述。
  「凤仙说得没错,妹妹小穴确是人间极品,比阿羽的名器还要美妙,今天就算去死,也不枉此生了。」
  云绮霜的玄阴媚体确实是为交合而生,刚刚破瓜,胀痛感就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酥麻的畅美快意。
  女孩鼻息咻咻,雪肌上浮起一层细汗,身体随着男子抽送不住微微颤抖。「该死,为什么会有感觉,他可是淫辱你的仇人。」女孩欲哭无泪,只得紧握着拳头,抵抗着蜜穴深处传来的阵阵热流。
  「怎么样,很爽吧?」男子臀部猛然落下。狠狠撞击女子洁白的胯部。「这个姿势就是龙宛转,不知妹妹可还记得?」
  「滚,你去死!」
  「好,那就看我们谁先爽死!」
  男子不再多言,一心一意享受身下绝妙玉体,那根肉棒起起落落,棍棍直捣花芯。少女刚被开发的蜜穴不自觉地蠕动,花芯吸啜,如同婴儿的小口吸舔着侵入的硬物,花径收缩挤压,爽得那根铁棒抖个不停。
  她的玄阴媚体与姐姐的玄阴圣体都是人间极品,花穴构造,销魂妙处不分伯仲。唯一的区别是玄阴媚体更为敏感,又没有圣心压制,更容易在欲海中沉沦。
  男子仅仅抽送了不足百下,肉枪就已畅美难忍,在花穴中不住打着哆嗦。慕容隆无法再忍,用力一插到底,龟首顶住花蕊,颤抖着尽情喷射。
  滚烫的热岩在花宫和幽谷中漫延,烫得少女四肢酥软,同时泄出汩汩阴精。
  男子连连喷发了几息才停了下来。阳精通过嫩蕊,灌入花宫,彻底地玷污了少女冰清玉洁的身体。
  少女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粘稠的浆液四处喷溅,争先恐后地流入宫腔,又向深处涌动。她本能地发力,花芯骤然封闭,才阻止粘液继续流入。
  这是玄阴媚体与玄阴圣体特质,可以通过心神控制花芯,决定是否允许阳精流入深宫。只是她觉醒得太晚,还是未能阻止肮脏的液体涌进体内。
  慕容隆喘息着拔出肉龙,就见嫩红蛤口处粉水横流,处子鲜血与阳精、春水混在一起,染得身下一片狼藉。
  男子懊丧地嘟囔了一句:「妈的,这小穴就像有妖术一般,怕是能把男子骨髓都吸干了。」
  云绮霜呜呜啜泣,哭得肝肠寸断。她虽是初通人事,心中却也明白,被男子的脏东西射入体内意味着被彻底玷污,再也不是清白之身。
  休息片刻之后,慕容隆淫心又起,胯下肉龙很快就恢复雄风。他望着女子凄绝的眼神,心头充满复仇的满足感和蹂躏绝色女子的无上快意。
  男子淫淫地盯着女子:「适才姑娘刚刚破身,还没尝到妙味,这龙宛转一式玩得不够尽兴,接下来我们来一个老树盘根。」女孩脑海中闪过凤仙坐在男子身上,双手紧搂着肩部,与其疯狂云雨的一幕。采用这个姿势,两人身体紧紧贴合,一边交合一边热吻,淫荡之状触目惊心。
  自己无力反抗,但如何能与仇人用这种亲密的姿势?
  可是,少女毫无选择余地。慕容隆上前抱住女子,身体紧靠着悬崖坐下,手扶着肉屌用力一顶,再次齐根没入花穴。
  男子用力搂着女孩柔滑的美背,令其傲挺的双峰紧紧贴住胸膛,巨龙挺送,在白虎蜜穴中上下穿梭。
  云绮霜虽刚遭破瓜,玄阴媚体就已适应男子阳物,抽送间不觉胀痛,反而感受到奇妙的爽意。那根肉龙上下顶送,龟首撑开层层肉摺,刮得少女周身阵阵酥麻。每当龟头顶住花芯,少女玉体就一阵乱颤,好似心魂都被带出体外。
  女子娇躯无力,一双藕臂无处安放,只能搭在男子肩上,随着男子抽送娇柔地上下摆动。
  慕容隆眯着眼睛,笑问道:「霜儿妹妹,不疼了吧,是不是感觉非常美妙?」
  少女愤然别过头去,娇喘阵阵,却不回答男子的问题。
  男子微微一笑,并不继续询问,双手抓住粉嫩的臀肉,用力向上抛弃女子娇躯,当女孩身体下坠,那根巨杵猛然上挺,插得花芯震颤,直欲破宫而入。
  女孩玉背上下巅荡,柳腰扭动,雪臀生波,一对玉乳与男子胸膛紧紧撕磨,爽得慕容隆心神俱醉,只知不知疲倦地用力抽送。
  两人胯部相击,啪啪作响,流不尽的花汁顺着蛤口滴落,打湿身下的青石。
  男子盯着交合处笑道:「小妹妹真是天生淫娃,还没怎样就已水流成河了。」云绮霜羞恼欲死,气得用力去锤男子后背,可是内力被封,打在男子身上毫无痛感,反而像是小儿女之间的打情骂俏。
  男子哈哈大笑,张嘴封住女孩檀口。少女死命晃动螓首,想要躲过侵扰,却被男子按住后脑,死死压在脸上。
  廉泉、天突二穴被点,少女下颌无力,被男子用舌尖顶开贝齿,含住柔嫩的雀舌。
  慕容隆如愿以偿吻住少女,一边品味美妙的舌尖,一边猛力跶伐。
  「呜呜呜……」女子气息不畅,疯狂地扭动身躯,可是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掌控,只能任凭男子肆虐,将硬如铁棒的肉屌一次次送入幽谷深处。
  一刻钟不到,少女就被送上云端,娇躯如棉,双眼迷离地娇喘不息。而男子被阴精浇灌,同时爽得精关大开,再次射出阳精。
  这一次少女已有经验,及时封住宫口。连珠水箭般的浆液劲射花宫嫩蕊,虽不能破门而入,却刺激得女子双目翻白,肢体抽搐,脸上泛起酒醉般的潮红。
  男子暗暗叹息,这次虽比上一次持久,但依旧未超一盏茶的时间。作为男子,实在是令人羞愧。
  他紧搂少女,把头埋在女子胸前,闭上双眼,暗暗调整凌乱的内息。说来奇怪,男子内力浑厚,虽然还谈不上是绝世高手,但也能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可是连续射精后竟然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之前与阿羽或其他女子交欢,即使奋战一个时辰,都不如今天如此疲惫。
  慕容隆暗自叫苦,极品白虎真是不易消受,莫非两日前的玩笑竟会一语成谶。少女的酥胸雪腻酥香,温热翘弹,触感如同刚剥了皮的鸡蛋。男子埋首其中,清新如兰的体香扑面而来,狂躁的心情逐渐安稳。
  女孩螓首低垂,眼中泪光闪闪,好似黑暗的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慕容隆抬头望着她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容,心头暗生怜惜。如果这个女子能嫁给自己,陪伴一生,该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仅仅两度交欢,男子就尝到人生至乐,那种感觉销魂蚀骨,令其心醉神迷。
  只是这欢爱何其短暂,如果不能逃离,这块一丈见方的青石将是二人葬身之地。
  不,一定要设法离开此地,哪怕生死难料,也好过再此等死。他搂紧女孩,轻声道:「霜儿妹妹,我们想办法爬到崖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自从跳崖那一刻起,云绮霜早已断了生还的念头,原本以为能用一死留住清白之躯。未曾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依旧没能摆脱被蹂躏的命运。
  这一刻,少女陡升恶念,恨不得拔剑将眼前毁掉自己处子之身的男子砍成碎片。
  女孩凤目喷火,盯着男子道:「你想怎么逃,从这里跳下去吗?我倒是不怕,就怕你没有胆量。」
  冷风吹来,慕容隆打了个寒颤。他伸头向下了望,只见崖下雾色渐浓,深不见底,双腿不自觉地微微发软。
  见女孩满眼悲愤和鄙夷的神色,男子把心一横,怒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本公子就陪着你。能死在妹妹身上,这辈子也值了。」他将女子俯趴着按在地上,令她双臂拄地,雪臀高翘,冷冷道:「刚才只用了两个姿势,现在我们试一下白虎腾跃。」
  云绮霜无力反抗,只能屈辱地低下头颅,不停低声啜泣。
  「真是个小女孩,这么爽的事情应该享受才对,有什么好哭的。若是你姐姐云凌雪,肯定不会哭泣。」
  「呸,痴心妄想。如果姐姐在,你早就吓得逃得没影了。」慕容隆哈哈大笑:「我知道这辈子没有机会,不过霜儿跟你姐姐长得那么像,本公子就当操云凌雪了。」
  「滚!」少女高声怒骂:「你这懦夫,也就有本事欺侮弱女子。」云绮霜气得娇躯发抖,平滑柔顺的美背泛起血色,松枝相撞留下的淤痕充血,与雪肌相映,更加刺目。
  男子贪婪地盯着女子高耸的雪臀,只见无毛耻丘高高坟起,粉嫩的红莲两瓣开开合合,紧窄穴口大开,嫣红的穴肉清晰可见,不时流出乳白的淫液。
  「世上真有这么美的小穴,极品白虎名不虚传。」慕容隆舔了舔嘴唇,伸手握住粉嫩翘臀,坚硬的肉枪对准嫩红蛤口,用力刺了进去。
  美穴滋滋作响,粗热大棒一寸寸深入,瞬间一插到底。火热、饱胀、坚硬的触感填满花穴,仅仅一次抽插,就令女孩肢体酥麻,头脑微微发愣。
  「云凌雪,你也有今日。武林盟主又能怎样,还不是乖乖跪在地上挨操。」男子闭上眼睛,将女孩想成云凌雪,一边抽插,一边放荡幻想,口中满是淫言秽语。
  少女气得破口痛骂:「无耻,你这样更让人瞧不起。啊——」男子用力一顶,将女孩的骂声变成大声的娇吟。
  「哈哈,我知道你不是云凌雪,不过等我灭了夏国,迟早要尝尝她的滋味。
  还有那位唐姑娘,屡次坏我大事,不但我要奸她,还要让将士们都来享受一下,让她明白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呸,你做梦。」
  「他娘的,都要死了,还不能想想吗?对了,你姐姐也是白虎吗?」女孩闭嘴不答,心知越是纠缠,男子会用更无耻的言辞羞辱自己。
  慕容隆羞辱女孩时,肉棒一直不曾停下动作。女孩螓首低垂,咬牙忍受着男子无休止的跶伐。
  初经开发的玄阴媚体慢慢觉醒,蜜屄中的腟腔嫩肉不受掌控地蠕动收缩,紧握住入侵异物挤压、旋磨。
  男子深深呼气,内息沉入丹田,沉醉地享受着白虎名穴带来的销魂快感。云绮霜也感到了身体异状,却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身体会迎合蹂躏自己的男子?」少女正羞愧难言,就听男子道:「小妹妹,本公子操得舒服吗?」男子羞辱的话语将女孩从迷茫中拉回现实。云氏血脉毕竟不同寻常,少女刚刚经历了从一心求死到求死不得,从清白之身到遭受玷污的惨剧,却能从痛不欲生的心境中冷静下来。
  决不能让这卑鄙的男子侮辱自己,就算身体无法反抗,也不能让他痛快地享受。此念一出,清纯少女放下羞耻之心,决定用仅有的手段反击。
  「嗯,好舒服!」女孩媚眼如丝,轻声回了一句。
  慕容隆没有想到倔强少女轻易就会屈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很舒服,不过如果是和傲天哥哥,一定会比现在舒服百倍。」男子兴奋的心情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冷冷道:「你这个小淫娃,又没和他做过,怎么知道会更舒服?」
  慕容隆怒气勃发,飞速抽出肉枪,又猛地一插到底。少女娇吟两声,柔声道:「小妹虽没试过,可是宫姐姐和傲天哥哥做过啊,她说自从跟了傲天哥哥,才知道做女人的滋味,过去夫君的小东西,想起来都可怜。」「你——」慕容隆气得几欲吐血,咆哮道:「你胡说,宫妃羽就算背叛了我,也不会变得如此无耻,怎么可能跟你说这种下流话。」「不是宫姐姐对我说的,是我无意间偷听到的。有一天我去找傲天哥哥,却恰好碰见他们在做这种事情,我一时好奇,就偷听了几句。宫姐姐说你的家伙差得太远,每次还没感觉你就完事了。还说后悔没早点遇到傲天哥哥。」女孩胡编乱造,怎么气人怎说,直气得慕容隆哇哇暴叫,双目中好似冒出火来。
  「你这小淫娃,如此不知羞耻。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到底厉不厉害,试过就知道,今天我非操死你这只小白虎不可。」
  「省点力气吧,我怕你就算累死了,也赶不上傲天哥哥。啊——」女孩话音未落,慕容隆猛地挺腰,玉杵猛捣,龟首狠狠砸中娇嫩花芯。
  男子气急,一边狂插猛送,一边伸手击打女子嫩臀。他动了真怒,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掌下去,都在女孩娇臀上留下暗红的指印。片刻之后,女孩粉臀已被打得血红一片,受伤较重之处红肿中带着淤青。
  云绮霜紧咬芳唇,忍着不发一声,但眼泪却止不住从眼眶溢出。
  发泄过后,男子动作放缓。他明白女孩故意在激怒自己,心头却暗暗发誓,今天不她操得哀声求饶,自己就不算男人。
  慕容隆阳物六寸有余,谈不上硕大,却也远比常人更加粗长。
  相比尺寸,他的床上技巧却堪称一流。为了征服身下娇娃,男子使出全部御女技巧,胯下肉棒左突右刺,时快时慢,时深时浅,尽情在堪称极品的白虎蜜穴中肆意驰骋。
  未过多时,男子已探寻到女子花穴中最敏感的部位,每次抽送或者用龟楞刮擦,或者用龟首碾压,将女子操得花径震颤,淫汁浪液更如洪涛泛滥,从紧窄的玉门飞溅而出。
  云绮霜纵然心怀屈辱,可是敏感的玄阴媚体却已觉醒,自发地迎合着男子抽送。幽深甬道中,媚肉翻滚蠕动,波浪般揉搓着肉棒,伴着粘稠的春水,发出「咕叽咕叽」的淫声。
  火热的肉枪挑、刺、压、磨,使出千般技巧,挑弄得女子神魂俱飞,茫然睁着凤目,淫媚娇声不绝于耳。
  「啊……啊……」
  肉体撞击声不绝,依旧红肿的嫩臀被撞得剧痛无比,可是痛感却让蜜屄之中触觉更为清晰。少女能感受到肉枪更加粗胀,变成一条贪食的巨蛇,不知疲倦地啃噬着及花径深处每一片嫩肉以及柔嫩花蕊。
  快意像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冲击花宫,一浪刚过,一浪又来。女孩玉体摇曳,胸前乳浪翻滚,腰下臀波阵阵,雪肌上春情四溢,那种销魂媚态足以吞没任何男子的心魂。
  男子猛插几枪,突然感觉花径抽搐,吸力大增,急忙用力拔出肉棒。跟随肉棒喷泄而出的是一股带着浓郁香气的清亮射液。
  阴精宛如喷泉,从玉瓷般的无毛穴口喷出,直射出四尺开外。最远之处越过青石,如雨般落下深谷。
  泄身后的女孩失魂般趴在石崖上,四肢颤抖不止,经久无法停息。
  慕容隆色色地盯着女孩,大声道:「你不是说我不行吗?怎么自己先趴下了。」
  少女微微抬头,一眼看见男子依旧挺立的肉屌,想要出言相讥,却含泪低下头颅。
  「小妹妹身体敏感,最能体会云雨的乐趣。下次你自己动,更是别有妙处。」
  云绮霜娇喘良久,有气无力地道:「我被你点了穴道,哪有力气自己动。你若解开我的穴道,也许我可以试一下。」
  男子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妹妹想尝试,那我就成全你。」他一把抱起女子,缓步蹭到悬崖边缘。
  「你要做什么?」女孩面露惊恐,但马上又镇静下来。
  慕容隆并不说话,伸手捡起女子衣服,用力撕成长长的布条。他把女子摆成俯视的姿势,皓腕搭在青石边横斜生长的松树枝干上,用布条层层捆绑,将女孩双手与粗大枝干捆在一起。
  接着,男子解开女孩下身穴道,笑着道:「一会儿你可以自己动了。」云绮霜睁开凤目,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隐隐能听到江水的呼啸。
  「怎么样,刺激吧?」
  男子双手抬起女子玉腿,粗热的肉屌在两瓣肉唇上摩擦了一阵,用力一顶,再次没入幽谷。
  几经云顶之乐,云绮霜的蜜屄彻底适应了男子阳物,刚一插入,就爽得闷哼一声。
  不过男子却不像之前那样狂插猛送,而是不疾不徐地缓缓抽送,细细品味女子妙趣无穷的绝世名穴。
  男子距离青石边缘不足三尺,也不敢做出过于猛烈地动作,生怕一失足坠入深渊,到时美女享受不到,自己却先见个阎王。
  他抬起女子玉腿,盯着交合处肉枪出出入入,笑着道:「无论素女经还是洞玄子都没有这个姿势,此情此景,我倒想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做插翅白虎如何?」
  女孩无暇理会男子调笑,感觉身体在万丈高空摇荡,似乎稍不小心就会坠落,摔个粉身碎骨。
  眼前岩壁倾斜,仿佛随时会倾倒,将身体埋在青山之下。
  她闭上双眼,耳边山风呼啸,蜜穴中热潮翻涌,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漂游。
  男子一直轻抽缓插,肉棒探入三寸后就轻轻抽出。女孩感觉一小半花径饱胀、火热,一大半幽谷空虚、饥渴,尤其是柔嫩花芯半天未被采摘,更是奇痒难耐,如万蚁噬咬般难熬。
  云绮霜鼻息咻咻,口中娇吟阵阵:「嗯…嗯…好难受。」「难受吗?你只要喊好哥哥,使劲操我。本公子就满足你。」少女打了个冷颤,泣声道:「我才不会求你。嗯……我……」慕容隆微微冷笑,突然猛然插入,直顶得女子娇躯乱颤,口中发出一声满足的泣叫。
  接着又是一阵轻柔抽插,男子暗暗冷笑:「我就不信调教不了你这个初经人事的雏儿。」
  女孩难受得娇躯乱扭,双腿夹住男子腰部,不自觉地向后挺送丰臀。只是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无论如何扭动,都无法吞下那根恼人的大棒。
  「怎么,还不求我?」
  女子气若游丝,呻吟道:「慕容隆,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慕容隆见她强忍着欲望,死活就不开口,无奈地叹了口气。少女没有屈服,自己却先难以忍受,他猛地抱住女子纤腰,腰部怒挺,肉棒打桩一般直捣深宫。
  「啊……啊……啊……」女子放声娇吟,再也顾不上羞耻。
  粗长的玉茎上沾满雪白的泡沫,怒龙般狂冲猛送,似乎要将女子娇嫩的花穴撑破,捣烂。
  女孩悬在半空,大部分身体在垂在悬崖之外,远远望去,就像飞翔的人形纸鸢。
  「纸鸢」定在空中,秀发飘飞,乳波荡漾,两条纤细的美腿随着男子大力抽送不住蹬踏摆动。只是无论怎样摇荡,那具勾魂的娇躯依然被男子紧紧搂住,就像风筝无法脱离掌控者的丝线。
  「放开我!」女孩泣声娇吟,但男子听耳不闻,继续冲刺。每次重重插入,女子身体就向前倾斜,几乎就要冲下悬崖,坠入无底的深谷。
  处身高空的晕眩感与蜜屄深处的炸裂般的爽意交织,女孩意识模糊,好似在御风飞翔,下体不断膨胀,漂浮,与山风和云雾融成一体。
  转瞬间,男子已猛捣了数百棍。女孩花芯酥软,玉径抽搐,又一次如临仙境,颤栗着高潮泄身。
  慕容隆也无法坚持,牛吼一声,双手紧搂女子纤腰,龟菇压住嫩蕊,喷射出浓精热液。
  这次高潮来得尤为猛烈,少女如同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知觉。
  在她睁开眼睛的一刻,耳边传来男子淫邪的声音:「小妹妹,这回爽够了吧。接着该观音坐莲了,本公子要看看你主动套弄大棒会是什么样子?」凌辱还没结束吗?男人要射多少次才能满足?清醒后的少女羞愤欲死,想起刚才自己纵声淫叫的丑态,恨不得立刻跳入深渊。
  女孩双手依然绑在树干上,不过双腿已经着地。慕容隆一只手搂着她的腿,似乎也很疲惫,坐在崖边调息着内气。
  此刻,女孩精疲力竭,毫无斗志,只想着摆脱男子,哪怕去死也在所不惜。
  她双手悄悄用力,顺着树干相对挪动。
  连续「征战」下来,缚着女孩的布条稍稍松动,云绮霜连续用力,两只玉手终于碰到一起。她悄悄伸出手指,拉扯着绑在另外手上的绳结。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云绮霜终于解开一只手。一只手解开,扯开另外的绳结易如反掌。片刻后,少女双手解脱,紧抓着枝干站在崖边。
  云绮霜低头扫了一眼男子,又转头望向崖底。只要一松手,一切都将结束。
  可为什么机会来得如此之晚,临死前还要遭受凌辱。想到此处,女孩痛彻心扉,泪水如雨滴落。
  男子休息片刻,自觉精力已经恢复,站起身道:「小妹妹,我们接着玩吧。」
  「哈哈哈。」女孩发疯一般狂笑,突然伸腿猛踢男子胸腹。慕容隆惊得脸色煞白,接连退后几步,手扶着崖臂,双腿不住颤抖。
  「你疯了吗?」男子吓得声音发颤,这才注意到女孩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布条。
  「慕容隆,我先走一步,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女孩面色从容,轻轻松开抓着树干的双手。
  「不要!」慕容隆惊声尖叫,却只能看着女子从身前坠落,直至消失无踪。
  「姐姐,傲天哥哥,小妹不能陪你们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去找你们,你们定要认出我来。」
  云绮霜闭上泪眼,手臂横张,身躯融进浓浓的雾霭。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08 01:16:35

第十八章 云起龙骧
  云凌雪与宫妃羽快马加鞭,五日后距离盛都已不足三十里。一路行来,民生凋敝,中原大地再也没有当日的繁华景象。
  眼见天色已晚,二人只得先找客栈投宿。巧的是,入住之处正是当年第一次进京时住的客栈。
  在这里,云凌雪与杨傲天重逢,结交了当时的三皇子赵晟。再之后,云凌雪遇袭跳崖,杨傲天舍身相救。两人患难中互生情愫,最终历经磨难走到一起。
  眼前楼阁依旧,然而物是人非,客栈换了主人,这里也不再是大夏的土地。
  云凌雪看在眼中,感觉恍如隔世。
  店小二见有人来,忙赶出来迎客。二人身着男装,宛如两位气质绝尘的翩翩公子。小二见他们虽然满面风尘,举手投足间却掩不住绝世风姿,知道来了贵客,赶紧为他们准备上好客房。
  入住后,两人来到大厅用膳。掌柜亲自迎上前来,对二人拱手作揖:「两位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二位客官是要去哪里?」云凌雪道:「我二人准备前往盛都,不知城中最近可还安宁?」那位掌柜皱了皱眉:「你们可有出入令牌,如果没有,城防不会放你们进去的。这些天盛都出了大事,任何人都不许出城。想要进城不仅要验明令牌,还要提督大人亲自查验身份才能放行。」
  「你说盛都出了大事,可否告知详情?」
  掌柜环视四周,小声道:「看来你们是从外地赶来的,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燕国出大事了,据说燕国太子几日前坠崖身亡,燕王正准备办理丧事呢。」云凌雪大惊:「你说的燕国太子可是叫慕容隆?」男子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慕容隆。据说他在追杀一位女子时,同女子一起坠崖身亡。」
  掌柜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云凌雪脸色惨白,强忍着悲痛对男子道:「多谢告知,掌柜去忙吧。」
  待掌柜走后,云凌雪哇地一声口吐鲜血,痛得仿佛心脏都被人生生挖去。宫妃羽早已泪落如雨,她与云绮霜情同姐妹,听到噩耗后的伤心之情不在云凌雪之下。
  还有慕容隆,宫妃羽虽然痛恨他作恶多端,害死小霜妹妹,可毕竟与他做过十年夫妻,听到他的死讯还是忍不住心痛。
  掌柜见两位公子脸色突变,心道这二人气度不凡,莫非与燕国王室有瓜葛。
  不过他不敢多嘴,悄悄躲回屋内。
  满怀希望而来,等到的却是惊天噩耗。云凌雪第二天又多方打探,终于确认几日前跳崖的就是云绮霜与慕容隆二人。
  「燕国官兵可曾找到二人尸首?」云凌雪联系到一位丐帮弟子,向他询问当日详情。
  「没有,官兵派了上千人马绕到崖底,顺流而下搜寻,不过并没有发现二人尸首。大家估计二人尸身肯定被江水冲走了,从万丈高崖跳下,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有二人坠崖的确切地点吗?」
  「根据燕军搜索路线,他们跌落之处应该就在西山神女峰附近。」「神女峰?」云凌雪心口发冷。
  一年多前自己就是在西山遭遇天魔法王伏击,当时跳崖的地点正是神女峰,那里山势险峻,峡谷深不见底。那一次能侥幸逃生是因为自己拼尽功力击水,延缓了下坠速度,可是小妹功力不足,很难再现奇迹。
  云凌雪与宫妃羽决定亲赴崖下搜寻,既然没有发现二人尸身,总还有一线希望。
  山路陡峭,二人无法骑马前行,只能徒步进山。一天一夜过去,二人绕过长长的峡谷,终于到达谷底。
  两岸青山耸歭,谷底江水咆哮。两人顺着江流走了三天三夜,不停呼唤云绮霜的名字,直到嗓子沙哑,也没有遇到半个人影。
  岸边时时传来哀伤的猿鸣,不停有飞鸟被二人啸声惊飞,呼啦啦地从头顶掠过。
  最后一线希望终于破灭。云凌雪擦干泪眼,对宫妃羽道:「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慕容隆已死,这笔账就记在慕容家族头上,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为妹妹偿命。」
  宫妃羽哭得眼眶红肿,拉着云凌雪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慕容隆,小霜妹妹也不会惨死。」
  云凌雪安慰道:「宫姐姐,你跟慕容隆早就断了关系,又何必为他自责。」当日午后,二人纵马从原路返回,三日后再次赶到瓜州。
  正当她们准备联系船只渡江之时,身后马蹄声响,有人高声呐喊:「你们逃不掉了,赶紧投降,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二人大惊,这次行动极为隐蔽,怎么会被敌人盯上。云凌雪回头望去,只见一支不足千人的队伍从远方杀来,大队人马前有十来个满身血迹,衣衫不整的男子正拼命奔逃。
  原来追的不是我们,云凌雪松了口气,与宫妃羽打马闪到一旁。
  数十匹战马率先赶到,将逃跑的男子们围在正中,后方的兵卒陆续围上,形成一道密不通风的人墙。
  为首将领手挥长戟,喝道:「大胆叛贼,还不快快受降。」溃逃的几位汉子围成一圈,其中一位白净面皮的中年男子盯着敌方将领,眼中露出轻蔑的笑容:「池天润,想当年我们在山东起义,你们大光明教在江南起事,共同对抗朝廷。而你现在却甘心做金人的走狗。」池天润冷冷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北方是金人的天下,你们几号人又能掀得起多大风浪。」
  「呸,无耻小人,大爷我今天唯有战死,想要让我们投降,你做梦。」原来是燕国大军在围剿山东起义军队,云凌雪听到池天润与逃跑男子对话,立刻清楚了双方身份。
  当年在胜雪阁,为了救皇帝一命,她曾活捉刺客公孙龙,导致对方惨死狱中。现在想起来,她依然心怀悔意,毕竟皇帝昏庸,奸臣当道,百姓造反实在是迫不得已。
  未曾料到的是,盛都倾覆,北方沦陷,这些义军依然未被剿灭。只是他们的对手已不是大夏朝廷,而是金国和燕国的大军。
  同仇敌忾,焉能不救。云凌雪望了宫妃羽一眼:「宫姐姐,可愿与小妹一同杀敌。」
  宫妃羽冷艳的面容上波澜不惊:「区区数百敌军,又有何惧。」两人纵马疾驰,恰似猛虎下山般冲向敌阵。池天润手持长戟,正要下令诛杀反贼,忽听阵外大乱,抬头望去,见两位青年公子手持长剑向大军冲来。两匹白马快似闪电,转眼间已到阵前。
  池天润大喝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战官军。拦住他们,格杀勿论。」「闪开!」云凌雪一声清叱,挥剑砍向拦截在前的燕国士卒。
  剑气卷起风暴,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剑光所到之处,十几名敌军身躯如被巨石击中,成片向后倾倒。中剑者胸膛鲜血狂涌,厚厚的盔甲竟似毫无作用,被一剑击成碎片。
  受伤最重的士兵身体几乎被拦腰砍成两截,双脚蹬踏两下后就停止了呼吸。
  几日来,云凌雪被小霜身亡的消息折磨得悲愤欲绝,心头满是戾气。此刻,她将满腔怒火倾泄在敌军身上,一出手就毫无保留。
  这一剑挥出的刹那间,池天润瞳孔收缩,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这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剑势,看着好似随手一挥,剑锋上的凌厉杀气却寒彻骨髓,好似俾睨天下的帝王般目空一切,所向披靡,势无可挡。
  他见识过教主方弘的武功,以为那就是武林至高无上的绝学,可是与眼前的公子相比,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宫妃羽与云凌雪并肩作战,剑光飞舞,同时砍翻数名敌兵。燕国士卒吓得纷纷后撤,给二人让开一条通路。
  「你……你们是什么人?」池天润语音发抖,拉着缰绳悄悄退后了几步。
  「你不必管我们是谁,把人留下,赶紧滚回去,否则莫怪我大开杀戒。」池天润毕竟久经沙场,心知就这样撤退,定会成为军中笑柄。他咬了咬牙,怒喝道:「就算你们武功高强,毕竟人单势孤,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众将官听令,大家拼死一战,得胜后本将为诸位请赏。」「杀!」
  燕军齐声怒吼,前方士兵手持盾牌长刀,后边士兵举着长矛,缓缓向中央包围。
  山东叛军见有人援助,精神为之一振,手舞着兵刃与敌军拼在一处。云凌雪长剑一挥,杀向池天润。
  骑兵交战,手持长兵刃的颇占优势。池天润仗着长戟的威力奋力拼杀,迎头劈向云凌雪。只是两人功力相差太过悬殊,不到五个回合,云凌雪就将他逼得节节后退。云凌雪借力打力,剑刃贴住戟身,娇叱一声:「撒手!」池天润虎口剧震,只觉一股绵绵巨力骤然袭来,似江水般滔滔不绝。他胀得面孔发紫,举着长戟的双臂不住发抖。
  「啊——」身为大光明教五虎之一的猛将惊叫一声,手指再也无法握着兵刃,那条重达五十余斤的长戟被生生挑飞,直刺天空。
  云凌雪一招得手,剑上寒芒暴涨,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对方胸口。池天润左闪右躲,但那剑芒一直不离面门。
  「躺下吧!」女子招法突变,数百道剑芒迎面而至。池天润避无可避,突然觉得喉咙一凉,伸手摸时,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男子睁大眼睛,眸中满是惊恐。「噗通」一声,池天润轰然落马,临死时依然瞪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宫妃羽纵马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惨叫声四起。
  「池将军阵亡了!」
  围在池天润身旁的士兵吓得连声大叫,士兵们见主将身亡,无人恋战,一窝蜂地四散奔逃。
  转瞬间,敌军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横七竖八满地尸体。那几位义军大汉倒头便拜:「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如何称呼?」云凌雪下马扶起众人:「举手之劳,诸位不必客气,本人云凌雪。」宫妃羽生性清冷,安静地站在一边,并不答话。
  「原来是云盟主,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那名痛骂池天润的中年男子再次跪拜,激动得双腿发抖。
  「请问诸位如何称呼,为何被燕军追杀?」
  「在下李应。」那位中年男子道。「在下阮小四。」他身边的男子跟着叩首。
  一位虬髯汉子道:「在下杜方,江湖人称……」他的话音未落,李应踢了他一脚,骂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有脸在云盟主面前谈江湖称号。」云凌雪微微一笑,再次扶众人起身。众人报上名号后,李应向云凌雪讲述了被燕军追杀的经过。
  自从盛都沦陷,山东义军齐聚梁山,又吸收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壮汉,人数已经接近万人。
  慕容辉建国后,先后两次发兵讨伐,不过义军仗着水泊和山势与敌军周旋,并未让燕军讨到便宜。
  李应等人此次受命与其他山头接应,商议联合抗敌之策,却不料被敌军发现,一路逃到此地。
  云凌雪点头道:「原来如此,当前北方凶险,诸位很难返回梁山,不如先随本盟主到江南,等时机成熟再杀回去。」
  众人喜形于色,纷纷行礼,表示愿意跟随盟主。唯有李应眉头紧皱,叹息道:「云盟主有所不知,义军头领分成两派,其中有人想要投降金国,若不能阻止,义军就危险了。」
  云凌雪沉思片刻,道:「此事我已知悉,等诸位同我返回江南后再做商议。」
  两日后,云凌雪等人顺利返回杭州。
  得知小霜妹妹遇难的消息后,杨傲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日茶饭不进,几日后人就瘦了一圈。
  师妹和宫妃羽也曾遭遇惨剧,可她们毕竟都还活在世上。这是傲天人生中第一次痛失所爱。他的眼前浮现出小霜妹妹娇俏的倩影,心痛得无法呼吸。
  「今天我要考你三个问题,看你对小妹了解多少?答对了有奖励,答不出来可要惩罚的哦。」
  「哥哥真聪明,小妹最喜欢的正是梅花。你想要什么奖励?」娇媚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人却天人永隔。那个美丽的荧火仙子,那个在西湖舟中与自己缠绵的娇柔女孩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再也看不到她绝美的容颜,听不到她黄莺般娇柔的声音。
  云凌雪大病了一场,五日后才渐渐恢复。
  她的病刚有起色,赵晟就派人来宣,杨傲天与唐芷柔一同觐见,共同商议抵御金国入侵的大计。
  两日前,兵部得到密报,金国已经造好了大批船只,估计不久就会出兵江南。具体时间尚无法推算,不过最快也要在半月之后。当前金国最重要的事是公主的婚事。为此,拓跋野律宣布幽州城囚犯减刑三年,可见对公主的宠爱到了何等地步。
  ……
  明天就是迎娶金国公主的日子,无忌心内却很平静。他对拓跋紫萝谈不上喜欢,唯一能吸引自己的不过是公主的样貌和身材罢了。
  当天晚上,无忌又来到赵灵曦的卧房。公主起身相迎,抿嘴笑道:「明天就要大婚了,怎么还有空到奴家这里。」
  无忌笑道:「怎么,灵曦这是在吃醋吗?」
  「哼,奴家哪里敢吃醋。」公主嘟起小嘴。
  「我倒想看公主吃醋的样子,你放心,就算我娶了紫萝公主,在我心中,灵曦依然是不可取代的。」
  赵灵曦绣眉微蹙,叹了口气:「我在北金一无所有,早就不报任何幻想。」无忌怜惜地抱住公主,轻声道:「不要乱讲,你还有我。」他将女子压倒在床,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公主双手捂住胸口,红着脸道:「你就不怕掏干了身体,明天无法满足你的新婚妻子?」无忌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领,哪里会被掏干身体。」二人自从有了鱼水之欢,无忌几乎夜夜不虚,每次都把公主弄得魂飞魄散,多次高潮泄身。
  最初女子还略有抗拒,之后便也沉迷其中,甚至一见无忌就芳心乱跳,娇躯酥软,难以自持。
  两人轻怜蜜爱,又是一场绵肠大战。满足后的女子娇喘微微,柔声道:「明日大婚,公子可否带上小女?」
  无忌闷声道:「你去干什么,不要惹得自己不开心。」「人家就是想看公子做新郎的样子。」公主撒着娇,一双藕臂搂住男子肩膀。
  「好吧。」无忌无奈地摇了摇头,叮嘱道:「到时你要处处小心,不要惹上麻烦。」
  公主轻吻无忌嘴唇,羞声道:「公子对奴家太好了。」翌日一早,拓跋娄室就带人赶着马匹、牛羊来到无忌府邸。金国与大夏多年交战,许多习俗深受中原影响,不过男女婚事依然保留着北金原始遗风。
  婚嫁时,男方要向女方下聘礼,主要财物并非金银,而是各类牲口。迎娶时赠送女方的牲畜数量象徵着男方的财力和地位。
  公主出嫁自然与平民婚嫁不同,不会计较聘礼多少,但基本礼仪却不能省掉。拓跋娄室知道弟弟没有什么家底,便替他包办了所有聘礼。毕竟拓跋赫一脉能出一位驸马,也是家族的荣光。
  无忌一早梳洗装扮完毕,与兄长等人见礼。巳时刚过,迎亲队伍即刻出发,绕幽州城游行一圈。
  皇帝招婿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城。一大早,幽州百姓就挤在街边,争着一睹驸马的风采。
  无忌身穿青色裘皮大氅,头戴金翅冠,座下乌骓马,走在队伍前方。赵灵曦身穿丫鬟服侍,悄悄混在迎亲队伍中间。
  街旁男女老少翘首相望,年轻姑娘们大呼小叫,有些还向无忌抛着媚眼。这些女子们从未见过如此英气逼人,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一个个状若疯狂,不停挥手叫喊。
  「原先我还想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娶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现在看来,倒是公主的福气。」
  「可不是吗,我未来夫君能有驸马一半帅气,本姑娘就谢天谢地了。」「要是能被驸马宠幸一次,死都值了。」
  「呸,真不害臊。人家哪能看上你。」
  北方女子生性泼辣,又无礼法拘束,火辣辣的言辞让人听着面红耳赤。
  一个时辰过后,迎亲队伍绕城返回,徐徐奔向皇宫。拓跋野律确实宠爱小女,成婚大典并未安排在无忌府邸,而是在皇宫内举行。
  临近午时,无忌准时赶到皇宫后院墙外。朱红的大门紧闭,从墙内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声:「驸马留步,若想进宫要射断楼上三只绵羊的绳子。十箭之内不能射断绳索,驸马只好打道回府了。」
  这是金人婚嫁时刁难新郎的常见做法。金人全民尚武,如果新郎无法通过箭法考核,成婚后也会遭人耻笑。
  无忌抬头望去,见宫墙内一百多步远的楼上挂着三只白羊。三只羊相距不足三尺,犹在不停挣扎,咩咩直叫。
  拓跋娄室递给无忌一张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现在要看兄弟的了,哥哥帮不了你了。」
  无忌微微一笑,弯弓搭箭。不过,他并不是只搭上一支箭,而是同时三箭齐发。
  「噗通,噗通,噗通。咩…」迎亲队伍中所有人举目观望,只见三道金光闪过,三只羊齐齐落地,摔得咩咩乱叫。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娄室点头暗赞,自己三箭射落三羊应该没有问题,但连珠三箭同时射断三条细绳,则很难做到。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两排侍卫分列两侧,盯着无忌的眼神都充满仰慕之情。
  无忌翻身下马,在侍卫引领下,沿着青石铺成的大道步入皇宫内院。
  待他走上正殿台阶,大殿上鼓乐齐鸣。无忌抬头望去,见拓跋野律坐在正前方的一张漆雕案前,旁边坐着一位衣着华丽,面相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应当就是金国皇后。
  大殿两旁摆着数十张长桌,坐满了军中将领和文武大臣。拓跋翰兄弟分别坐在两侧靠近皇帝的位置,耶律休哥,天魔法王等人分别坐在两兄弟身边。
  拓跋野律见无忌进殿,起身大笑:「无忌一箭三羊,没有给你的父亲丢脸。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金的金刀驸马。朕恢复你万夫长之职,望你今后能带兵横扫江南,不负朕对你的厚望。」
  无忌跪倒叩拜,大呼谢陛下隆恩。群臣纷纷贺喜,唯有拓跋望闷闷不乐,暗自抱怨父皇偏心,为了紫萝公主,毫无理由地给无忌升官加爵。
  「恭请公主与驸马相见。」
  司礼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无忌愣了片刻,据以往所知,金国还是北金的时候宫中并没有太监,没想到这方面学得倒快。
  丝竹之声响起,两名侍女扶着公主从大殿前方的侧门中走了进来。无忌和群臣目光一起望向公主,只见她身穿红色绸缎,云鬓挽起,口上涂着红彤彤的胭脂,如果不是插着金人的牛角头饰,宛然就是一位中原新娘。
  女子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秀美的面容上略带一丝野性,却更有种勾人的魅力。
  那些粗豪的将领们看得直流口水,有人小声嘟囔着:「这无忌真又是升官,又得美人。拓跋将军的后人就是不一样。」
  紫萝公主直勾勾地盯着无忌,面上也飘起一层红霞。
  在司礼太监引领下,紫萝与无忌先是跪拜父皇,接着夫妻对拜,最后各持一支牛角杯,相对行礼后一饮而尽。
  礼毕,皇后对公主道:「紫萝,从今后你就是无忌的人了,切不可像过去那样刁蛮任性。」
  紫萝低身跪拜,小声道:「女儿听额娘的。」她转头见无忌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请诸位欣赏乐舞。」
  乐声响起,一队美女翩然而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无忌向中央望去,见这些舞女大都是中原女子,个个妩媚妖娆,藕臂光滑,酥胸半露,小蛮腰也暴露在外,白花花的晃得人口干舌燥。
  舞曲也是中原曲风,缠绵悱恻,听着熏熏欲醉。紫萝握住无忌手掌,娇声道:「这些小妖精真会勾人,不知夫君看上了哪个?」无忌正色道:「在公主面前,她们就是一群庸脂俗粉罢了。无忌既有公主,哪里还会对这些女子感兴趣。」
  紫萝噗嗤一笑:「夫君说话真好听,我和那位夏国来的公主比呢,哪个更美一些?」
  无忌心头一紧,环视了一圈,却没看到赵灵曦的身影。
  「夏国公主不过是个奴婢,公主何必跟她计较。」紫萝哼了一声,低声道:「本公主可是很爱吃醋的,希望夫君不要让我失望。」
  几曲乐舞之后,鼓声大作。两名身材高大的壮汉步入大殿中央,在众人面前表演金人特有的摔跤格斗。
  拓跋野律举杯狂饮,大声道:「两位壮士,拿出你们的本领,获胜者可以从诸位歌姬中挑选一位。」
  两名大汉双眼放光,恶狠狠地盯着对手。一位见对手肩膀晃动,突然猛扑过去,另外一位侧过身,伸手去抓对方肩膀。
  两人互相抓住对手胳膊,双腿绞在一起,几个回合之后全都面色血红,额头冒汗。
  「攻他的下盘,抓住肩膀背摔!」金国将士们纷纷起来助威,大殿中喊声一片。
  「噗通」一声,其中一位被对手压到身下,他奋力反击,一只手顶住对方下巴,另一只手去拉对方肩膀。
  不过他在人身下,姿势上吃了大亏,半盏茶之后,终于被对手将双肩按倒在地。获胜者咆哮跳跃,挥舞着铁锤般的拳头。
  拓跋野律纵声大笑:「好,这位壮士获胜,可以去挑选美女了。」转眼已到申时,所有贺客都已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司礼太监这才发话:「大婚礼毕,请诸位用餐,不醉不归。」
  接下来是金国婚俗中最考验新人的时刻,新郎新娘要先给长辈们敬酒,接着陪客人们痛饮。只要客人敬酒,新郎必须喝干,除非醉倒不省人事。新郎喝醉后,新娘要接着陪客,直到新娘也无法再饮才算结束。
  无忌与紫萝敬完父皇和兄长后来到天魔法王身前。法王一饮而尽,笑着道:
  「无忌你有今日造化,为师甚为欣慰。你虽是大喜,却不能耽误修炼。一个月后,为师要亲自考核。」
  「多谢师父提点,徒儿不敢懈怠。」
  一轮又一轮敬酒开始,不知喝了多少杯后,无忌自觉头重脚轻,脸色红得像煮熟的大虾。
  一位精瘦的中年道士来到无忌身前,举杯道:「贫道孙荆,祝无忌将军与紫萝公主百年好合。」
  无忌心头一震,双目迷离地举起牛角杯,结结巴巴地说道:「孙……孙老道,谢了,我干了。」说着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无忌再也无法支撑,噗通一声趴到桌子上,任人拉扯也无法抬起身来。
  无忌醉倒,受苦的却是公主,她连喝十几杯后也醉眼朦胧,身子一软,倒在桌前。
  还有人准备上来敬酒,拓跋翰拦住众人,道:「差不多了,你们这么灌我这妹夫,纯心是想耽误人家好事。」
  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位道:「大家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还不赶紧回家看好婆娘,若是跟人跑了,可不要后悔。」
  一位拍着脑门,大声道:「娘的,忘了这事了。」话音未落就窜了出去。
  原来无忌大婚的日子恰好是金国的放偷日,在这一天,偷窃无罪,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地勾引别人老婆。
  如果女子同意,男人就可以光明正大把别人妻子带走,丈夫不得报复。
  拓跋野律称帝后,有人建议废掉这条陋习。金国皇帝也已经准奏,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颁布法令,因此今天算是大金国最后一个合法的放偷日。
  众将听到提醒,转眼间纷纷散去。
  无忌和公主都已醉倒,司礼太监只得安排马车护送二人回府。回到府中,无忌醉眼朦胧地拉着紫萝公主,轻声道:「紫萝,醒一醒。」紫萝公主醉梦中哼了一声,接着翻身睡去。无忌道:「紫萝,我让赵灵曦服侍你,今晚先好好休息。」
  大宴散去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孙天师骑在马上,一个人醉醺醺地返回住处。
  金国夜间实行宵禁,过了戌时,各条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距离住处还有一段距离,孙天师忽然有些内急,见左右无人,就跳下马,摇摇晃晃地走到一个街角。
  他刚解开裤子,突然脑后被重物猛击,一声未吭就倒在地上。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看到一个梦中时常出现的面孔。
  「公……主。」他放声大叫,却发现口中塞着破布,无法发出声音。
  赵灵曦身穿黑衣,目中喷火,月光照在白皙的脸上就像复仇的死神。
  「你……」他依旧无法发声,只能惊恐地望着女子。
  公主面色冷峻,冷冷一笑:「想不到你会有今日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要,求你……」男子声音呜咽,被堵在喉间无法出声,消瘦的脸孔惨白,扭曲得不成人形。
  赵灵曦满意地看着男子绝望的神情,眼中滴下两滴清泪。自从被掳到金国,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第一剑,为我自己和大夏皇族。」女子挥剑砍去,男子一条胳膊与身体分离。
  「第二剑,为死去的大夏将士。」一剑下去,男子大腿断成两截。
  「第三剑,为沦陷在金人铁蹄下的大夏百姓。」公主再次挥剑,一剑刺穿男子胸腹。
  孙天师疼得面容扭曲,眼中渗出鲜血,残存的大腿无力地蹬着,鲜血如泉,染红身下的土地。
  时间点点滴滴流过,孙天师却好似在地狱中煎熬了一世。他的呼吸渐渐微弱,头颅歪在一旁。
  赵灵曦近乎残酷地盯着男子,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中充满复仇的快意。
  「啊——」濒临气绝的一刻,孙天师拼尽最后力气,吐出口中的破布,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
  公主大惊失色,猛然挥剑,一剑砍下男子头颅。那颗头颅骨碌碌滚到脚边,眼睛还大大睁着,在月光下无比狰狞。
  女子转身离开,向长街深处跑去。刚跑出不远,就听身后人身嘈杂,有人喊道:「杀人了,不要让凶手逃掉。」
  「不好,敌人来得好快!」公主头也不回,疾速向前狂奔。
  后方之人紧追不舍,边追边大声呼喊。赵灵曦刚跑出长街,前方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大叫一声:「抓住他,不要放过凶手。」赵灵曦无处躲闪,只能挥剑冲杀过去。她用黑布蒙面,一剑刺向刚刚发话的男子。
  公主运剑如风,一剑将对手逼退,再一挥剑,砍翻一名士兵。
  「围住他,不要硬拼。」为首头目见对手武功高强,大喊着布下阵型。敌人越聚越多,尾随的一队人马也赶了上来。
  赵灵曦叫苦不迭,用尽功力奋力拼杀,接连杀死数名追兵。
  刚刚复仇成功,未想到就会死在这里。她咬了咬牙,暗道:「好在今日杀了孙天师,就算死也值了。无忌,但愿不会连累到你。」包围圈渐渐缩小,公主左拼右砍,始终无法摆脱敌人阵型。追杀她的是金国的城防护卫,每一人都是大军中精挑细选的勇士,远比平常军队更难对付。
  「凶手快不行了,大家顶住。」
  为首之人挥刀砍向公主,两人刀剑相接,各自退后一步。
  决不能落到敌人手中,赵灵曦自知难以突围,手中长剑对准了自己脖颈。
  就在此刻,一阵飞石从远方呼啸着砸向围着公主的敌兵。敌军纷纷中招,疼得四处翻滚。等他们爬起身来,凶手已不见了踪影。
  赵灵曦被人夹在腋下,越过一座座屋顶,转瞬间就逃出数里之遥。相救之人轻功卓越,身形如风似电。
  耳边风声作响,眼前物转星移。公主凝视着那个熟悉的身形,低声惊呼:「无忌,是你吗?」
  那人却不答话,东奔西绕,顷刻后到达无忌府邸。男子纵身一跃,从后墙跳入院落,径直奔向赵灵曦住处。
  进入房间,男子摘下脸上头套,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公主惊魂未定,低头不敢与男子对视。「无忌,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赶来……」
  无忌冷冷地盯着女子:「不必谢我,你记好了,今晚一直在服侍我和紫萝公主,从未出过大门。」
  两人换回日常服饰,把侍女可儿叫到身前。无忌道:「可儿姑娘,我知道你不会出卖公主,你现在把剑上的血迹洗掉,衣物想办法销毁。」他转头望向赵灵曦:「你跟我来,到我的房门口候着。」
  无忌悄悄返回房间,紫萝公主依然还在沉睡。他脱掉外衣,轻轻搂着新婚妻子,慢慢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紫萝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好渴,我要喝水。」赵灵曦匆匆端了碗水过来,轻轻拍了一下紫萝:「公主,你要的水来了。」紫萝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端着大碗一饮而尽。
  「你还没睡觉,一直在这里候着?」紫萝打量了赵灵曦一眼,感觉颇为诧异。
  赵灵曦道:「公子吩咐过,今晚要奴婢好好侍奉公主,奴婢不敢怠慢。」「哦。」紫萝点了点头,「你辛苦了,回去安歇吧。」她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子替她脱去外衣,还与她交谈过几句,看来就是眼前这位曾经是大夏公主的奴婢。
  无忌听到声响也睁开眼睛。「公主醒了?今晚为夫喝多了,未能照顾好公主,真是惭愧。」
  紫萝微微一笑:「我们既是夫妻,以后就叫我紫萝吧。金国风俗向来如此,不喝倒是交不了差的。」
  男子搂住公主,轻轻揉捏她饱胀的酥胸。未过多久,紫萝就娇喘不止,呻吟道:「你坏死了,醉成这样还来戏弄人家。」
  「我酒已经醒了,不如我们……」
  「你行吗?」
  「竟敢小看为夫,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月光如水,被翻红浪。紫萝苦尽甘来,先是疼得眼泪直流,之后便尝到妙味。二人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到最后,紫萝爽得骨软筋麻,连续泄身,再也无力承受跶伐,无忌才射出精华,与女子搂抱着昏昏睡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无忌与紫萝才起床梳洗。刚刚梳洗完毕,就听门外人声嘈杂,有人敲着门环请求入府。
  下人打开大门,一位捕快手持令牌冲了进来。无忌迎了上去,冷冷道:「这不是银术可吗,我们又见面了。」
  银术可弯身鞠躬:「无忌将军,昨晚钦天监孙荆遇刺身亡,下官奉命捉拿凶手,需要挨家按户查验,请将军海涵。」
  无忌故作惊讶:「什么,孙老道死了?不过他的死跟我驸马府有何关系,谁给你的胆子到这里搜查?」
  银术可再次行礼:「昨夜孙荆遭人刺杀,死状极其惨烈。凶手与他应该有深仇大恨。昨日是放偷日,一位城防将领的妻子与人私奔。那位首领大怒之下带人追杀,却恰好遇上孙荆遇刺。城防士兵追杀凶手,却被一位武功奇高的人救走……」
  「你说这些与我有何干系?」
  银术可咬了咬牙:「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大夏公主,孙荆害得盛都失守,又曾淫辱过她。而公主又身怀武功,有能力杀死对方。」无忌大手一摆:「那你们是找错地方了,昨天赵灵曦未曾出过府门,一直在服侍本将和紫萝公主,凶手肯定另有他人。」
  「这……不是下官犯上,她毕竟是将军的奴婢,将军的话不便作为证据。如果有他人可以证明,下官立刻就走。」
  无忌转头对紫萝公主道:「紫萝,昨晚赵灵曦一直在侍奉我们,你也可以作证吧?」
  紫萝点了点头:「银术可,昨夜赵灵曦确实一直在服侍我和驸马,本公主可以作证。」
  「她一直在二位身边,不曾离开?」
  「确是如此,本公主的话你也不信吗?」
  银术可急忙下跪:「下官不敢,既然公主这么说了,那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他起身告退,带着手下捕快匆匆离去。
  返回路上,一名捕快问道:「大人,你觉得公主说的是真的吗?」银术可沉思了一阵:「紫萝公主没有理由骗我,或许凶手真的不是那位大夏公主。驸马昨晚喝得不省人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救人的高手也不会是无忌将军。只是这样一来,这案子就一点头绪都理不出了。」捕快们离去之后,无忌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准备。
  昨天孙天师敬酒时,无忌突然意识到赵灵曦非要跟出来的目的。他心急如火,却又不能显露声色,只好装作大醉不起。无忌酒量并不算高,但修习天魔大法后可以控制内息,用内力化解酒意,即使再喝几斤也不会倒下。
  无忌醉倒后,紫萝跟着醉酒,却是没有半分作假。回到府邸,赵灵曦果然不在府中。无忌安顿好紫萝,又悄悄点了她的昏睡穴,保证她不会中途醒来。之后,他叫来可儿,让她穿着公主服饰在房内侍奉紫萝,并让她多次称呼自己赵灵曦。至于醉梦中紫萝能否听到就无法预料了。
  接下来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无忌直奔钦天监方向,在赵灵曦遇险时及时出手,将其救回府中。
  一切处理完毕,无忌脱衣上床,解去紫萝穴道。
  紫萝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子在边上服侍,以为就是大夏公主。醒来后又见她给自己端来清水,更以为晚上她一直在侍奉自己,因此在作证时并没有半分犹豫。
  金国朝堂乱成一片。
  拓跋野律大怒,责令枢密司限期一个月抓到凶手。银术可呈上当晚城防士兵的证供。他们一致认定,解救凶手的人武功奇高,整个金国除了驸马无忌,也只有天魔教的高手有如此身手。
  皇帝连连冷笑:「无忌当天醉酒,绝不可能出手。天魔教忠心耿耿,与孙荆无冤无仇,也不会下此毒手。你们这帮废物,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吗?」银术可跪地叩首:「臣以为,凶手很可能是中原武林高手。孙荆助我大金攻破盛都,一直是他们最想除掉的叛国罪人。」
  群臣大都点头附和,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谁会下这样的狠手。
  拓跋野律怒道:「朕正准备挥师南下,到时必将铲除中原武林,杀他们一个鸡犬不留。」
  几日之后,孙天师遇刺的风波渐渐平息。
  趁着紫萝公主外出,无忌再次前往赵灵曦的住处。女子见无忌独自前来,跪在地上道:「奴家谢公子救命之恩。」
  无忌冷冷地盯着她,愤然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再要犯事,连我也救不了你。」
  赵灵曦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声道:「是,以后不敢了。」「你的仇也报了,之后乖乖地跟着我,任何事都不可自作主张。」「是,一切听公子吩咐。」赵灵曦小声应承,依旧不敢抬头。
  无忌接着问道:「你现在满意了吧,还有要复仇的人吗?」公主小声嘀咕了一声:「其实还有一个。」
  「是谁?」
  「拓跋望。」
  无忌心头发颤,惊呼一声:「你疯了吗?他可是当朝太子。」赵灵曦抬起头来,直视着无忌眼睛:「我明白,奴婢不敢奢望报仇。可是我也知道,拓跋望与拓跋翰不睦,两人将来必有一争。而公子与拓跋翰交好,还杀了他的爱将,如果拓跋望当上了金国皇帝,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公子你。如果不早做准备,恐怕会遭他毒手。」
  无忌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明白,本公子自会处理。只是,这是我跟拓跋望的事,你切不可参与进来。」
  ……
  时光飞逝,转瞬间一个月匆匆而过。景嘉元年的冬天冷得出奇,江南的风寒彻骨髓。
  在这一个月间,杨傲天每日练兵,悲伤的心情也渐渐平复。斯人已逝,无法复还,可是自己作为兵马大元帅却不能消沉,必须扛起对抗强敌的重担。
  密报一封接着一封,金兵南下大局已定,总人马接近二十万,兵力依旧远远超过仅有十万兵马的夏国。
  一场雄踞北方的金国雄师与新立夏朝军队的生死决战即将打响。
  赵晟整日坐卧不安,频繁召集众臣商议抗金大计。
  这段时间,唐芷柔也承受着巨大压力。所有朝臣和将领都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希望这位奇女子能够再现奇迹,率军歼灭入侵金军。
  只是唐芷柔心中明白,这将是一场极为艰难的战役。江南防线太长,很难预料敌军会从哪里突破。而夏军兵力有限,不能处处分兵,唯有到时见机行事,灵活调度。
  她指着地图道:「长江一带有几处重镇。金兵最有可能的依旧是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个方向进攻。东部敌军可能攻击的依旧是江宁和瓜州一带,西部军队大约会从襄阳出发,直逼黄州。因此夏军也只能兵分两路,死守这几处要塞。」「可是我们只有十万兵马,如何能抵抗住强大的金军?」兵部尚书阚泽眉头紧皱,脸色越来越难看。
  杨傲天道:「我们占有地利,未必不能击退强敌。」赵晟站起身,朗声道:「既然必须面对,那就拼死一战。如能击退强敌,诸位就是夏国最大的功臣。」
  商议结束,众人陆续散去。云凌雪走在杨傲天身边,轻声道:「傲天,你最近太累了,能否陪为妻到西湖边走一走。」
  傲天点了点头,握住爱妻修长的玉手。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西湖边上的松柏和杨柳覆盖着厚厚的雪花,整个湖岸化作一片琉璃世界。
  两人沿着湖边行进,慢慢走向通往灵隐寺的山路。小径上空无一人,两人过后,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云凌雪抬头了望,突然兴奋地娇声轻呼:「傲天你看,梅花开了。」傲天举目望去,只见皑皑白雪之中有几树梅花悄然绽放,花枝随风轻摇,厚厚的白雪也掩盖不住一束束醒目的艳红。
  女子快跑几步,来到红梅树边,纤纤玉手拉住一支梅枝,深深地嗅着梅花沁人心脾的冷冷香气。
  傲天站在一旁,傻傻地望着爱妻仙子般的容颜与身段,整个人好似老僧入定,呆立不动。云凌雪身着白衣,干净得一尘不染,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如云的秀发微微飞舞,细腻洁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没有半分瑕疵。只是倾倒众生的绝美仙颜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天地静谧,阿雪就像谪落人间的仙子,在她身边,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
  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我的阿雪更美,能比阿雪更高洁无瑕,傲天如在梦中,心头涌起阵阵暖流。
  在别人眼中,阿雪是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武林盟主,战功赫赫的护国大将军。只有在自己身前,她才显露出女子最妩媚的一面,只有自己才完全拥有她的美丽。
  傲天疾走几步,上前搂住阿雪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轻轻吻上女子冰凉的柔润红唇。
  阿雪仰起头,热烈地回应着男子的亲吻,两具身躯紧紧拥在一起。
  良久之后,阿雪轻抚着男子面颊,柔声道:「傲天大哥,如果有一天,阿雪先你而去,哥哥记得每年在阿雪坟前插上几支梅花。阿雪在九泉之下就知道哥哥来过了。」
  傲天身体骤然僵硬,大声道:「阿雪,不许胡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功力超凡,怎么会死。」
  云凌雪眼眶湿润,含泪笑道:「傻哥哥,阿雪也是凡人,是人总有一死。」「不!」傲天用力搂住爱妻,「我不同意,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阿雪微闭双眼,两行清泪滑下面颊。
  「傲天大哥,阿雪也想与你长相厮守。只是世事难料,难保会出变故。夫君,阿雪有一事想和你商量,我想了很久,直到几日前才下了决心。」「阿雪,你要做什么?」杨傲天声音颤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云凌雪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一个月前我和宫姐姐在瓜州救的几位义军吗?」
  「我记得。」
  「当前金军很快就会南侵,夏国兵力有限,难以与敌军抗衡。我想带一支队伍收服义军。两军交战时,阿雪会率领义军在敌人后方骚扰,金军不能全力攻击夏军,可大大减轻江南战场的压力。等夏军壮大,我们可以内外结合,一举收服失地。」
  听完阿雪的想法,杨傲天好似坠入冰窟,身体冷彻骨髓。他何尝不知云凌雪的谋划绝对是当前最佳应对,可是这样一来,阿雪每日都会面临巨大威胁,就算她武功盖世,也难保自身安全。何况金国还有天魔法王,如果他亲自出手,阿雪又该如何逃脱魔掌。
  「阿雪。」傲天热泪直流,「你为夏国已经做得太多了,不是我不晓得大义,我……我好害怕,我已经失去了小霜,绝不想再失去你。如果你出了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云凌雪把头埋在男子怀中,轻声泣道:「傲天大哥,阿雪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答应你,无论多么艰难,阿雪都会想办法活着回来。」「我们还是听听芷柔妹妹的意见吧。还有,这件事也需要圣上下令,不可私自做主。」
  杨傲天对阿雪太过了解,现在唯有寄希望于唐芷柔,但愿她能说服阿雪放弃这个计划。
  两人返回府邸,向唐芷柔讲了阿雪的谋划。唐芷柔呆了半晌,最后哭泣着抱住云凌雪:「云姐姐,小妹没有办法反驳。如果成功收服义军,确实可以左右两国战事。只是,只是能不能派其他人来完成这个任务。」说完此话,大家都陷入沉默。杨傲天必须留在江南与金军主力作战,除了他和云凌雪外,其他人很难担负这个重任。
  云凌雪拉住眼睛红红的杨傲天,微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阿雪会回来的。」
  翌日,云凌雪、唐芷柔及杨傲天进宫面见皇帝。听完云凌雪的计划,赵晟摇了摇头:「朕当然明白此举甚妙,只是云将军已为大夏付出太多,朕怎么忍心看着将军再履险境。」
  云凌雪道:「陛下爱护之情,臣甚为感动。只是请陛下以社稷为重,准臣所奏。」
  赵晟双眼含泪,道:「大夏能有今日都是诸位的功劳,朕会铭记在心。朕只有一个要求,如遇危险,绝不可硬拼,务必要全身而退。」「臣遵旨!」
  三人退下后,赵晟擦了擦眼泪,心中万分感慨:「云姑娘心怀天下,远胜须眉,即使古之贤者也少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为了不泄露消息,这次行动仅有极少数重臣知晓内情。因为要穿越敌国辖区,云凌雪并不方便带太多军队,最后只挑了孟洪将军与三十余武林弟子随行。
  选孟洪跟随,是由于他精通战阵,熟读兵法,可协助云凌雪指挥作战。当孟洪得知详情,激动得跪在地上,叩首道:「能跟随云将军杀敌是本人之幸,虽万死而不悔。」
  其他武林弟子也个个摩拳擦掌,都以能跟随云将军出战为荣。
  临行前几天,杨傲天几乎寸步不离,时时守在阿雪身边。天色刚暗,两人就躲进卧室,尽享鱼水之欢。阿雪尤其痴缠,似乎要把身体与傲天合二为一,每一处肌肤都要留下男子的痕迹。
  出发前,云凌雪抱住泪眼涟涟的宫妃羽和唐芷柔,轻声道:「傲天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宫姐姐,芷柔妹妹,你们不必难过,等着我凯旋归来。」加上李应、阮小四几位义军,一行共有四十多人。他们扮做成一支商队,悄悄穿越敌国辖区,中途虽也受到盘查,但最终都有惊无险。
  十多天后,队伍终于到达梁山脚下。
  云凌雪派李应、阮小四等三人先返回梁山,传达夏军招降的条件。其余几名义军勇士与云凌雪等人在山下等候消息。
  李应面带愁容:「云将军,小人会把将军的话如实带到。只是义军首领大都与大夏官府有仇,未必肯归降,请将军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云凌雪点点头:「无妨,本将自会应对。」
  当天夜间,云凌雪在距离水泊一里远的丛林边安营扎寨,派三个人轮流巡视,其余人先行安歇。
  一夜无事。第二天午后,水泊上驶来十几艘大船,每艘船上载着几十名壮汉,其中一艘船上还立着两匹战马。嘈杂声中,梁山义军鱼跃上岸,一人骑上战马,横枪立在众人身前。
  夏军早已做好准备,武林弟子们围城一圈,云凌雪纵身上马,带上黄铜面具,持剑面向江岸。
  她举目远望,见义军为首之人年龄不到四旬,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身高八尺开外,手持丈八长矛,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那人一挥长矛,高声喝道:「在下江冲,哪一位是云凌雪?」云凌雪催马上前,朗声道:「正是本将。你们头领作何打算,是否愿意归降?」
  江冲连连冷笑:「就凭你们几个人?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就尝尝我这长矛的厉害。」
  孟洪打马来到云凌雪身前,小声道:「看来梁山反贼不愿归降,他们人多势众,将军还是要小心从事。」
  云凌雪摆了摆手:「这位头领冥顽不化,本将就来见识见识你的手段。」「哈哈,我也正有此意。久闻云凌雪大名,本头领也想看看是否有真才实学。」
  江冲举起长矛,对身后数百人喝道:「今日我与云将军单独比试,你们谁也不许上前。」
  「好气魄。」云凌雪催马疾冲,刹那间已至江冲身前。江冲大喝一声,长矛抖出一圈枪花,带着风声直刺云凌雪面门。
  云凌雪暗赞一声,这杆枪出招快如闪电,勇似蛟龙,招式精妙,确实称得上极高明的枪法。没想到梁山义军卧虎藏龙,竟有如此高手。
  不过与云凌雪比起来,江冲的功力相差仍旧太远。几招过后,云凌雪已成竹在胸。她并不急于拿下对手,轻轻避过长枪,随手向对方枪身砍去。
  江冲见对方从容避过杀招,漫不经心的一剑却凌厉无比,好似带着风雷之声。男子吓得急忙后退,横枪抗住对手长剑。
  「铛」的一声,江冲虎口发麻,骏马连连向后倒退。此女久负盛名,果然名不虚传。他不敢大意,使出平生绝学,一杆枪舞得密不通风。
  转瞬间十个回合已过,云凌雪突然一声清叱,剑上寒芒暴涨。江冲见势不好,用尽全力举枪硬抗,却没料到对方长剑借势一挑,那杆长枪脱手而飞。
  他还没来得后退,云凌雪催马而至,伸手抓住他的护心镜用力一甩,男子「咚」的一声摔落马下。
  这一交摔得极重,男子双腿剧痛,身体发麻,未等起身,已被夏军按住四肢,用绳子捆了起来。
  梁山义军看得目瞪口呆,这江冲算得上是义军头领中数一数二的好汉,平日拼杀鲜有对手,未曾想到仅仅十几个回合就被敌人活捉。
  这些人刚要冲上来,云凌雪喝道:「你们给我听着,赶紧回山,本将会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义军面面相觑,望着云凌雪的青铜面具,一个个心生恐惧,虽然人数远超对手,却无人敢向前冲。
  「撤!」
  云凌雪一声令下,夏军押着江冲缓缓退后。群龙无首的义军在江边乱成一片。一人高声喊道:「赶紧回山报信。」一边喊,一边匆匆跳到船上。其余义军也纷纷上船,没过多久就消失了踪影。
  当天夜里,江冲被绑在营帐中,一个人默默发呆。他年轻时得遇名师,练出一身武艺,原以为自己的功夫就算不是武林顶尖,也能算得上一流高手,却没想到会败得如此干脆。
  正沉思间,一位中年男子进入营帐,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接着解开他身上绳索。一位青年端着饭菜和一壶酒进来,对他道:「我们将军说了,让你吃顿饱饭,吃完了送你上路。」
  江冲这才发觉肚子空空,早已饿得前心贴后心。
  这就要死了吗?男子双眼有些发酸。去他娘的,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做了反贼,迟早会有这一天。江冲哈哈大笑:「好,给爷把酒菜端过来。」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这顿饭菜还算丰盛,除了炊饼,青菜之外,还有一只烤得金黄的烧鸡。
  男子撕下一条鸡腿,大口嚼了起来。
  转眼间半只烧鸡下肚,江冲又拿起酒壶,对着嘴灌了几口。
  「壮士心情不错嘛。」一声如黄莺般动听的女声在耳旁响起。
  江冲抬头一望,顿时呆住不动,赶紧擦了擦眼,才发现不是幻觉。
  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长发飘飘,肌肤胜雪,貌如天仙。江冲的妻子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可是跟眼前女子相比,就像萤火对上月光。
  「你是谁?」江冲脱口问道。
  「我们刚刚交过手,壮士就把我忘了?」
  「你是云凌雪?」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子微微一笑:「正是本将。」
  「这……」江冲感觉如梦似幻,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哈哈哈。」男子纵声大笑:「能死在姑娘手中,江冲认栽了。」
  云凌雪从袖中取出一只酒杯,倒满青酒,对男子道:「这个酒杯里有剧毒,喝了它可以留个全尸。不知壮士临死前还有什么需要交代?」既然必死,那就来个痛快,决不能在美人眼前失了气概。江冲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眼中热泪狂流。
  死,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许,当年就不该偷生。贞娘,为夫来陪你了。
  临死的一刻最是难熬,男子闭着眼睛,等待着剧毒发作。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头脑依然清醒,身体除了有些燥热,并无异样感觉。
  是毒性不够吗,为什么死前还要受这种煎熬?
  就听女子轻声一笑:「抱歉,刚才与壮士开了一个玩笑。杯中并没有毒。」江冲睁开眼,怒喝道:「要杀就杀,何必辱我。」「本将从没想要杀你。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放你回去。」「此话当真?」男子疑惑地盯着云凌雪,不知这位绝色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否跟我讲讲,你为何会成为反贼?以你的身手,为何不去为国效力?」「死去活来」之后,江冲原本必死的决心终于崩溃。男子流下两行热泪,低声讲述起不堪回首的过往:「我当年习得功夫,一心也是只想为国效力。在家师推荐下,我加入了禁军,后来成为禁军教头。
  那是一生中最风光的日子。做了禁军教头之后,我娶了京城王员外的女儿贞娘为妻,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
  哪里想到,有一天,我的妻子在进香时遇到严京之子,被那恶人盯上。
  恶贼当街调戏我的妻子,幸好我及时赶来,才没让那奸人得逞。之后,他们设计陷害,将我充军发配,中途又想对我下毒手,幸亏得朋友相救,才侥幸活了下来。
  可我那可怜的娘子却被严京之子掳去,惨遭强暴。贞娘受辱后悬梁自尽,岳父大人也气得吐血而亡。
  我一怒之下落草为寇,发誓此生必报此仇。你说这样的朝廷还值得人去效力吗?」
  云凌雪叹息一声:「壮士的遭遇委实凄惨。当年皇帝也确实昏庸无能,导致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只是现在严京和他的逆子已死,太上皇也被金国掳走。当今皇帝赵晟年轻有为,励精图治,壮士何不弃暗投明,重新报效家国。本将承诺,之前犯的错一概既往不咎,将来立了战功,还有机会加封受赏。」
  她顿了片刻,继续道:「其实,我们与奸相的仇恨比你更深。我的夫君与他有杀父之仇。我们曾经也一心只为复仇,终于找机会杀了严京的儿子,也诛杀了奸相。」
  「你说什么?是你们杀了严京的儿子?」
  「没错,是我们动的手。」
  江冲热泪狂涌,跪地叩拜:「谢云将军替我报仇。江某此生必将以死相报。」
  云凌雪扶起男子,轻声道:「本将正好有事相求。我放你回去给首领报信,告诉他们明天本将愿上山拜会,共商抗金大计,望他能以大局为重,救百姓于水火。」
  江冲抱拳施礼:「在下定会竭力相劝。只是……」「有话请讲,不必顾虑。」
  「只是梁山首领们各怀心思,我怕有人对将军不利。云将军固然武功盖世,可是毕竟势单力孤,万一陷入重围,想要脱身并非易事。」云凌雪笑道:「无妨,本将相信大部分梁山头领们是明理之人。」
  男子略略有些晕眩,偷眼看了云凌雪一眼,老脸微红,又赶紧低下头。倾倒众生的绝代佳人,武功盖世的顶尖高手,豪气冲天的威武将军,江冲很难把这三种身份结合在一起,即使她就站在身前,男子却总觉得如在梦中。
  虽万千人吾往矣,视梁山众将如无物,这种胆气更教天下英雄汗颜。
  江冲顿觉热血沸腾,此刻,即使为眼前女子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女子离去之后,江冲久久无法入眠。落草为寇实为迫不得已,他从未真正融入这帮草寇,只是寻一个混口饭吃的居所。直到见了云凌雪,他的心底再次燃起希望,重新找回当年的梦想。
  翌日清晨,云凌雪亲自为他送行。江冲躬身行礼:「在下这就去了。云将军真的相信江某,不怕我反悔吗?」
  云凌雪道:「本将用人不疑,既然敢放壮士回山,就绝不会怀疑。」江冲眼眶微红,朗声道:「在下定不辱使命。」一声响箭直冲云霄。半个时辰后,一叶扁舟飘然而至,江冲纵身上船,渐渐消失在水泊深处。
  江冲走后,孟洪对云凌雪道:「云将军,你真的准备孤身赴会?李应说过,梁山之中有人想投降金国,一直在暗中联络。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却无法确认主谋是谁。我担心这帮人会对将军不利。」
  云凌雪颔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将会见机行事的。」武林弟子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将军带我们一起去吧,如遇危险,大家一起对敌。」
  「不必了,如果最终要动手,本将一个人更易脱身。」她的话非常委婉,众人心中却明白,云将军不想让大家送死,武林弟子们虽然功夫都不错,但陷入上万人的敌军包围,能逃出的希望确实异常渺茫。
  梁山之巅,聚义大厅。
  首领宋毅、军师梁子兴、大将江冲等三十多位头领齐聚一堂。
  梁子兴道:「江头领,云凌雪为什么会放你归山?你可愿意发誓,绝没有做出背叛众位弟兄的事。」
  江冲怒道:「我江某人是什么人,诸位哪个不清楚。自从上山,本人杀敌无数,有哪一次对不起弟兄。」
  「那你说,敌军为什么轻易把你放了。」
  「云将军放我回来,是要让我给宋头领带一句话,她愿意上山与我们谈判,希望我们义军归降朝廷,共同抵御金军。」
  宋毅扫视了一圈,朗声道:「诸位弟兄有什么想法?」一位中年男子道:「本将卢廷义愿意接受招安,随官军杀敌。」卢廷义原本是大名府富甲一方的员外,家园失陷后投奔梁山。此人武功高强,在梁山众将中排名第一。
  李应跟着道:「我也愿降。云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夏国新皇也不是昏庸之辈,现在接受招安正是时机。」
  「我不愿降。」
  一名粗豪汉子大声道:「我们在梁山自由自在,何必去受朝廷的鸟气。」三十多位头领吵做一团。接受招安与反对招安的差不多各占一半。
  宋毅皱了皱眉,摆手让大家停止争吵。
  「此事确实很难抉择。当前梁山可谓危机四伏,金兵与燕军时常前来讨伐,如果哪一天金国派大队人马前来,我们定会遭灭顶之灾。
  但若归顺夏朝,依然要对金作战,恐怕到时也大家都成了朝廷的替死鬼。」梁子兴捻了捻胡须,起身道:「我们义军为什么在梁山聚义,不就是想寻一条活路吗。大家想没想过,如果归降金国,就能躲过灭顶之灾。」
  「呸!」江冲大怒:「你总算露出真面目了。金人杀我百姓,辱我中原女子,就是一群畜生。本人就算战死也决不降金。」许多头领怒目而视,若不是宋毅压了下来,这些人当场就准备动手。
  梁子兴惭笑一声:「本军师也只是想为诸位谋个出路,既然大家反对,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宋毅满面怒容,大声道:「是否接受招安再议,胆敢提议降金的,按军规处置。」
  此时有人对江冲道:「江头领武功卓绝,怎么会折在云凌雪手中。我怀疑她使了妖法。我们准备一盆狗血,等她上山时泼在身上,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江冲冷冷一笑:「无知之辈,你哪里见识过真正高手。」众人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最终宋毅宣布:「先迎云凌雪进山,看看她到底有何说辞。」
  会议散后,梁子兴匆匆离去。四名头领悄悄围了上来,梁子兴做了一个手势:「不能再等,看来要提前动手了。」
  午时刚过,一艘大船从水泊深处驶来,缓缓停到岸边。阮小四一跃上岸,冲着云凌雪鞠躬道:「在下来接将军进山。」
  云凌雪面带微笑,轻轻一跃,稳稳站上船头。
  武林弟子们目送云凌雪上船,一个个焦虑不安,但看到她面色平静,也就安下心来。一年以来,他们目睹了太多盟主创造的奇迹,对她有种盲目的崇拜,相信任何危局在她面前都会随手解决。
  梁山脚下,几百义军分列两旁,举目望向湖心,全都争着一睹这位传奇女子的风采。
  大船渐行渐近,梁山义军终于见到了云凌雪的庐山真面。女子白衣飘飘,头绾飞仙髻,白纱蒙面,身姿曼妙,即使看不清面目,那优雅的风姿就已让人目眩神迷。
  「莫非是瑶池仙子,人间女子哪里会有这么美?」众人交口结舌,贪婪地盯着女子,一瞬也舍不得挪开双眼。
  下得船来,云凌雪在众人簇拥下拾阶而上,未过多时已到聚义厅山门。
  两排壮汉站在一条狭窄过道两侧,每人手中举着长刀利剑,斜斜向上交叉在一起,组成一条寒光闪闪的刀剑丛林。
  云凌雪傲然一笑,目不斜视地从壮汉中间走过,步伐轻盈,就似在小路上闲庭信步。
  「云将军,好胆色!」
  宋毅从聚义厅中走出,伸手鼓了两下掌。
  「这位可是宋统领?」云凌雪从刀剑中走出,对男子抱拳施礼。
  「正是区区在下。云将军,请。」
  云凌雪跟着宋毅及几十名头领步入聚义厅。一进大门,迎面看到的是大厅中央朱红色旗杆,上面悬挂着一面杏黄旗帜,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聚义厅梁高三丈,屋顶雕梁画柱,气势威严。大厅宽敞无比,足以容纳数百人。大厅角落里摆着几只硕大的酒缸和一堆酒碗,散发出阵阵酒气。
  「这帮反贼倒也不是无能之辈,仅这聚义厅就能看出统领的品味。」云凌雪正在暗自琢磨,就听宋毅道:「请将军入座。」
  宾主落座之后,宋毅盯着云凌雪道:「云将军孤身赴会,胆气可嘉。不过你凭什么收降我们上万兄弟,真的以为你一人就能扫平梁山?」云凌雪微微一笑:「本将从未想扫平梁山,我来此处是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不过是跟着官军作战,死的还不是我们梁山弟兄。」身材消瘦的梁子兴冷冷插了一句,眯着的眼睛放着贼光。
  未等云凌雪回话,一名虬髯壮汉喝道:「宋毅大哥,何必跟她废话。这小妞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就把她扣下,给大哥做个压寨夫人。」
  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眼冒淫光,舔着嘴唇道:「李老弟说得不错,宋大哥真是艳福不浅。云将军既然来了,何不揭开面纱,让我们见识一下,看看是否浪得虚名。」
  江冲与李应同时喝道:「不得无礼。」江冲更是满面怒容,盯着二人道:「再敢胡说,本将废了你们。」
  两人吓得退后几步,没人敢还嘴。他们太清楚江冲的功夫,二人就算一起上也不是对手。
  云凌雪面上杀气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宋毅赔笑道:「我们这些弟兄粗鲁惯了,请将军海涵。」
  云凌雪道:「说到明路,你们如果愿意归降朝廷,本将可以承诺免除诸位之前的罪过,从今后跟随本将抗击金军,每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们也不愿意一辈子窝在山上,永无出头之日吧。」
  此言一出,许多头领暗暗点头。他们因各种原因被逼造反,今天有机会从新来过,心头都为之一振。当然也有人痛恨官府,心中依然充满抗拒。
  梁子兴偷偷对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一人从座位上站起,大声道:「云将军,你不过是到这里找替死鬼罢了。」
  云凌雪连连冷笑:「我之前还以为梁山上都是些好汉,现在看来,不过是一群懦夫。」
  「你敢说我们是懦夫,我们怕过谁来。皇帝老儿我们都不放在眼里,老皇帝还在的时候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提起梁山众弟兄,谁不称赞是英雄好汉?」一名头领跳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
  「可笑。」云凌雪淡淡道:「你们不过是匹夫之勇,谈什么英雄好汉。诸位自称替天行道,可是你们都做了什么?不过是打家劫舍,欺负弱小罢了。因为你们不敢与真正的强者较量,与官军作战不过是为了自保。
  当今金人肆虐,杀了多少中原百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这里难道没有你们的亲人。而诸位呢,却躲在山里苟活,这样的男人也敢自称英雄。
  真的英雄,当报效家国,救万民于水火,虽死而不悔。这才是英雄,你们配得上吗?」
  许多头领低下头去,云凌雪的一席话恰似重锤敲在心上,令他们深深羞愧。
  梁子兴面色灰暗,再次偷偷给几位头领使了个眼色。一位头领站起身,对宋毅躬身道:「听了云将军的话,在下深深佩服。我想敬将军一杯酒,聊表敬意。」
  宋毅点了点头:「云将军,山里没有好酒,望将军不要嫌弃。」那名头领端着酒走到云凌雪身前,面色略显凝重。云凌雪眼神犀利,察觉来人双腿不稳,微微发颤。她望向江冲和李应,却见两人同时摇头。
  云凌雪接过酒碗,笑着道:「按山里规矩,不是应先干为敬吗?」那名头领连连摇头:「这是敬将军的酒,在下怎敢动口。」
  「好!」云凌雪站起身,接过酒碗,突然伸手拉住男子胳膊。那名头领大惊,奋力向后挣扎,可是手臂陡然一麻,完全失去知觉。云凌雪随手轻点,男子几处穴道被封,周身发软,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咕咚,咕咚。」云凌雪按住男子,捏开他的下颌,大碗对着男子灌了进去。
  事发突然,未等诸人反应过来,云凌雪已经把酒全部灌入男子口中。
  宋毅怒喝:「云将军,你——」
  他的话音刚落,那名头领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
  「酒中有毒!」
  宋毅脸色突变,刚要喊人,突然一把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名头领喊道:
  「大哥,对不住了。你立即下令诛杀云凌雪,否则这一刀就要了你的性命。」「周兴,你敢造反。」
  十几名梁山头领围住周兴,但大家投鼠忌器,不敢逼得太近。
  「快下令!」刀刃一划,宋毅脖子上鲜血直流。
  「轰!」
  一道白光闪过,周兴大声惨叫,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众人举目望去,只见男子额头被一剑刺穿,直没剑柄。
  趁着众人目光集中在周兴身上,梁子兴偷偷向门口挪动身躯。刚到大厅中央,江冲持刀顶住他的胸膛,冷声道:「想跑,太晚了。」宋毅受伤不重,用绸布裹住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流。
  他目放凶光,冲到梁子兴身前,猛扇了他两个耳光。梁子兴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梁山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本大王?」梁子兴低下头,大声喊道:「大哥饶命,是我鬼迷心窍。我……」
  「说,为什么背叛大哥?」江中狠踹对方胸口,一脚将男子踢翻在地。
  「我……一个月前,燕军派人贿赂在下,并承诺只要我杀掉大王,就给我在燕国谋个职位。我未能抗住诱惑,又不想在山上等死,就接受了他们的条件。
  前些日子,他们又来逼迫,如果我再不动手,他们就把我通敌的事情公之于众。
  其实,我有多次机会可以动手,但一直下不了狠心。没想到云将军突然出现,还要招降众弟兄,我只好铤而走险,拼死一击。」
  宋毅气得双眼冒火,喝道:「原来如此,为了自己的死活,你就背叛梁山,当初结义的誓言都忘了吗?老实交代,还有谁是你的同伙?」梁子兴抬起头,向众位头领望去,扫视一圈却没有开口。
  「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宋毅冷冷地盯着众人。
  大厅雅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时间好像停止流逝。
  两名头领额头冒汗,当宋毅目光扫过时再也无法装作镇定。一人从人群中冲出,跪地喊道:「大哥,兄弟知错了。」他拔出长刀,对着脖子抹了下去。另外一人大叫一声:「大哥,对不起,我们来世在做兄弟。」说话间也抹脖自尽。
  两具尸首横在地上,鲜血顺着地板慢慢向四周漫延,厅内充满浓浓的血腥之气。
  梁子兴满面泪痕,大声叫道:「大哥,我对不起诸位弟兄,你让我自行了断吧。」宋毅转过头去,眼中满是泪花。梁子兴挣扎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聚义厅中央的旗杆前,头部对着柱子猛然撞了下去。
  「咚」的一声巨响,梁子兴头上鲜血横流,身体沿着柱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旗杆上的旗子被震得左飘右摆,一阵风从门口吹来,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的旗子烈烈起舞,就像四只冷酷的眼睛,无情地注视着聚义厅中惨烈的一幕。
  云凌雪冷冷地站在一旁观望,似乎眼前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
  几位头领将五个人的尸首移出聚义厅,重新聚到宋毅身边。
  云凌雪道:「这几位兄弟误入歧途,本将深感痛惜。不过梁山除了害群之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统领,请你考虑本将刚才的话,给我一个答复。」众头领的目光齐聚在宋毅身上,江冲上前一步,躬身道:「云将军给了梁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请大哥早做定夺。」
  宋毅沉思良久,叹息道:「好吧,我梁山愿接受招安。不过请云将军务必遵守承诺,先是赦免梁山弟兄往日的罪过,其次要对众人一视同仁,将来立功后要按律封赏。」
  一旦归降,宋毅的地位就会不保,最多只能做一位军中将领。他虽然略感失落,但脱离罪籍,建功立业一直是心中的梦想,两者权衡倒也并非难以接受。
  「好。本将一言既出,决不食言。」云凌雪松了口气,此行虽有波折,结局却称得上圆满。
  大部分头领们齐声欢呼,仅有少数几位闷闷不乐。刚才发话的虬髯男子嘟囔了一声:「宋大哥,我李豪不服,想要做我们的首领,得拿出真本领。」云凌雪微微一笑:「这位壮士要考教本将的功夫?」「李豪,放肆!」宋毅怒骂一声。江冲却笑了起来:「这位兄弟不知天高地厚,云将军不妨给他一个教训。」
  「也好,三招之内如果不能将你打倒,就算本将输了。」云凌雪向前移动几步,来到李豪身前。
  「什么,三招?」众头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云将军就算厉害,也不该如此藐视梁山好汉。李豪力大无穷,冲锋陷阵时勇冠三军,就算武功最高的卢廷义也要在上百招后才有胜算。
  众人聚在一旁,等着三招后云凌雪如何收场。江冲也心中打鼓,暗暗埋怨云凌雪把话说得太满。
  李豪睁着巨眼,气得哇哇暴叫,挥舞着锤头似的铁拳劈面向云凌雪头上砸下。云凌雪等拳头快到面门,脚下轻轻移动,避开对手攻击。
  「第一招。」云凌雪并未反击,背着手站立一旁。
  一击不中,李豪收起拳头,左腿飞起,踢向云凌雪小腹。
  「第二招。」云凌雪再次飞速闪身,对手一脚蹬空。众人眼光热辣辣地盯着女子,没想到就算与人对战,那曲线玲珑的身姿都如此诱人。只是两招已过,这样躲下去如何能胜?
  「第三招。」云凌雪不再闪避,陡然飞身向前。李豪刚收回腿,正要出拳猛击,女子骤然出手,双手扣住男子两只胳膊,身体旋转一圈,竟然将男子重达二百斤的身躯举过头顶。
  她出手速度如光似电,众人都没看清招式,男子就已中招,整个人被举在空中。
  「去吧!」云凌雪脆喊一声,奋力将男子抛向高空。一抛之下,男子身躯足足飞起两丈多高,李豪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体直奔房梁。
  男子身体到顶后快速下落,眼见就要摔在地面。众头领大声惊呼,心想这一下就算不摔个半残,腿脚怕是也会折断。
  在男子落地的一瞬间,云凌雪飞起一脚勾住他的身体,再一用力,将下坠之势转成横向之力。李豪身体在大厅中连连翻滚,一直滚出三丈才停了下来。
  李豪一张黑脸羞得发紫,连滚带爬来到云凌雪身前,口中喊道:「小人服了,从此后就算给将军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卢廷义大声喝彩:「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本人拜服,愿以将军马首是瞻。」
  宋毅双膝跪地,大声道:「云将军,请受梁山弟兄一拜。从今后,我等愿随将军出生入死,绝不反悔。」
  一众头领纷纷跪地,跟随宋毅跪拜新的主帅。
  行礼之后,宋毅招呼手下:「摆上酒菜,欢迎云将军入主梁山。」酒席很快上齐,宋毅举杯道:「我梁山兄弟义气为先,将军既是主帅,可否以诚相待,让众弟兄见识下将军的风采。」
  云凌雪微微一笑,轻轻摘下面纱。在女子展露真颜的一刻,整个大厅安静下来,只听到男子们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一张超越世人想象的绝世容颜,美得令人窒息。弯弯的柳眉之下,那双眼眸明亮深邃,好似有种让人失魂落魄的魔力。女子玉唇轻翘,似笑非笑,粉红的唇瓣比娇花更柔美,却有着最美花瓣也无法勾勒出的娇媚。
  这就是云凌雪?那个刚刚展示过傲世武功的云将军?
  众人无法把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即使眼见为实,依然觉得如同梦幻。
  女子淡淡一笑:「我早就听闻梁山好汉最讲义气。今日,本人愿与众位义结金兰,既是梁山主帅,也是诸位的生死兄弟。」众头领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能与将军结义是在下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俺这条命就交给将军了。」诸头领兴奋得头晕目眩。云凌雪与众人跪成一排,向天叩首,接着歃血为盟,成为了梁山又一位结义「兄弟」。
  平日在军营中,云凌雪一直是男装打扮,并稍作易容,说话也模仿男子发声,看起来就像一位英俊的公子。
  此次上山,她特意换了女装。她心中清楚自己的容貌有多大的魔力,以真实面目示人肯定有助于收复梁山的大计。只是,这样做算不算对不起夫君,女子暗叹了口气:「傲天,你能理解为妻这番苦心,不会怪阿雪吧?」……
  一间破旧的茅屋内,云绮霜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哪里,我没有死去吗?女孩转了转头,发现身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一身青色长袍,身材颀长,面容消瘦,眉毛、胡须都已斑白,但身上肌肤却还透着红润,脸上仅有浅浅的皱纹,让人看不清楚真实年龄。那双深陷的眼睛尤其特别,眸中闪着微绿的光芒。
  「小娃娃,你总算醒了。」老人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是云绮霜却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紧张。那张脸谈不上丑陋,却有种难以言说的阴鸷之气,看着令人心慌。
  她挪动身躯,试图爬起,可是微微一动,就觉得四肢酸痛,使不出一丝力气。
  坠崖的一幕浮现在脑海,耳边风声呼啸,崖顶云遮雾绕,山崖间狭窄的天空向高处逃窜,到最后只剩细长的一线。
  接着是一声巨响,身体冲入江流。云绮霜感觉心脏肺腑都要被撞出体外,剧痛过后便不醒人事。
  她环视一眼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坠崖时身无寸缕,现在却身上穿着不太合身的粗布长裙。
  「老伯,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想到自己的身体肯定被老人看去,女孩的脸微微发红。
  老人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微微笑道:「不错,算你命大。若不是老朽要到崖底寻一味药材,小娃娃怕是难逃此劫。你做我的孙女都嫌小,就不要害羞了。」
  云绮霜红着脸道:「小女云绮霜谢老伯救命之恩,不知老伯如何称呼?」老人长长叹了口气:「很久没人唤过老朽的名字了,老夫姓凌,你就称我凌老吧。」他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女,继续道:「女娃娃因何落水,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云绮霜眼眶一红,忍不住又流下泪水。「我……我被恶人侮辱,从悬崖上坠落。可是……此身已不再清白,将来如何面对心中之人。我……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老者冷冷一笑:「原来就这么点事,小姑娘何苦寻死觅活。」「这还是小事吗?」云绮霜嗓音陡然提高。
  「当然。你身遭凌辱并非自己所愿,如果失身就要殉节,那北方的年青姑娘还不都得悬梁自尽。贞操一说不过是汉人男子哄骗女子的伎俩。他们自己无能,却要女子守节,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云绮霜惊疑地望着老者,她虽然没有学过女诫,但从小也知道女子当守身如玉,不可淫邪,似乎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女子失贞就是罪过,那男子三妻四妾又算什么?前朝女帝面首无数,也没见哪个大臣跳出来指责。夏国打仗不行,搞这些名堂倒是花样繁多。」女孩忍不住反唇相讥:「那凌老可否接受自己的女人有其他男人?」
  「当然无妨,女人对老夫不过是些器物,我才不会关心她们会做什么。」云绮霜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本能地觉得眼前老人面目变得可憎起来。只是毕竟老者对自己有恩,女孩无法对他怒目相向。
  还有,为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却不行?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今日听到老者的歪理邪说突然觉得有些迷惑。
  「你从未有过倾心的女子?如果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也不会难过?」女孩依旧不甘,继续问道。
  老人面容微微变色,盯着女孩道:「你刚才说自己姓云?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云绮霜道:「我的母亲姓云,我和姐姐都随母姓。」「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老人眸光散乱,呼吸有些急促。
  女孩见老者突然间表情激动,心头惊骇:「莫非这老者认识自己的母亲,那他和母亲又是什么关系,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心思乱转,轻声道:「我是孤儿,从未见过母亲,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老者死死盯着她的面庞,自语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云绮霜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声问道:「我的伤很重吗?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去杭州找我的姐姐。」
  从悬崖坠落之后,女孩也算死过一回。获救之后,她不再想着寻死,而是急于见到亲人,还有傲天哥哥——那位深藏心中的男子。
  「不行,你的经脉受损,现在离开最多能活十天。唯有跟老夫回家,用珍藏的九转还阳丹才能救你性命。」
  老人坐到床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长发,轻声道:「小娃娃放心,这世上还没有老夫治不好的人。」
  随着老人靠近,云绮霜忽然觉得身体燥热,经脉对老人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应,那是一种亲近的感觉,就像身躯中融合了老人的气息。
  云绮霜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无助地抓住床单,却见老人诡秘地一笑,似乎对她的反应都在掌控之中。
  老人按住女孩肩头,扶着她坐在床上,双掌抵住女子后心。一股热气从老人掌心传来,暖洋洋地穿过女孩肢体。
  那股热力并不霸道,却似流水绵绵不绝。云绮霜能感觉到老者内力深厚,即使与姐姐相接比,差距也仅在毫厘之间。不过老者毕竟年事已高,真要动手应该不是姐姐对手。
  这位老人是什么人?功力惊世骇俗,却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他的名号?女孩心中惴惴不安,转而又觉得自己少见多怪,自己出山不久,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不知道一些世外高人也不稀奇。
  几息过后,老人收回双掌,沉声道:「女娃娃可以行动了,老夫这就带你去用膳。不过你昏迷多日,腹中空空,只能先吃些清粥,不能沾了荤腥。」云绮霜暗运内力,感觉手脚稍稍有些力气,忙起身向老者道谢。
  自从坠崖昏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七日。云绮霜向老人询问,才知道二人已走出很远,距离盛都足有三百余里。
  老人出盛都后一直向西南方向行进,与杭州渐行渐远,倒是更加接近蜀中。
  这段时间,老人寻了一辆马车,平日自己驾车前行,女孩就躺在车厢中沉睡。每天老人都会为她疏通经脉,护住心口真气,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虽说云绮霜与老人观念相悖,但他毕竟救了自己,女孩心存感激,不经意间对老者竟有些依赖。
  用餐之后,老少二人继续赶路。马车很快行至一座大山脚下,前方只有山路,老者与女孩只好弃车而行。
  山路崎岖,云绮霜重伤未愈,走了不远就觉得双腿发飘,浑身无力。老者微微一笑,盘坐在山间与女孩一起稍作休息。
  二人正在小憩,山路上传来一阵歌声:「打个哈欠瞌睡来,问郎倒杯涩茶来。涩茶不解妹瞌睡,要叫小哥抱在怀。唱歌还要一双双,吃饭还要菜和汤,我来唱歌陪小妹,好比鸳鸯配成双。」
  一位樵夫唱着歌从山路前方走来。男子不到三旬的样子,灰头土脸,手拿砍刀,衣服上满是破洞。
  他一眼看见云绮霜,立刻双眼冒光,连咽了几口吐沫。
  哪里来的女娃子,美得不像凡人,莫不是这山间的精灵。樵夫扫了一眼女孩身边的老人,见他闭着眼睛,好似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前来。
  女娃真是好大的胆子,跟一个快死的老头就敢走这山路。不过若非如此,自己哪有机会。
  「女娃娃,你这是去哪里?这山上到处是山贼,被他们撞到就惨了。」男子眼睛滴溜溜乱转:「要不跟大哥回家吧,让哥哥好好照顾你。」
  云绮霜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开,不用你管。」樵夫色色地一笑:「我倒是想走,可是见到天仙一般的女娃娃,我这双脚一步都挪不动。」
  老人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射出一道骇人的绿芒。樵夫顿时浑身发抖,砍刀「铛」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老人是什么妖怪,为什么看着比大虫还要吓人。樵夫哇的一声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身子忽然像是被巨手握住,再也无法移动。
  老人长臂一挥,男子身躯好似被无形的绳索套住,凌空向后倾倒,「砰」的一声摔在老者身前。
  「老丈饶命!」男子大声呼叫,沾满灰尘的丑脸吓得面无人色。
  「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老人阴恻恻地一笑,按住男子脖子用力一拧,樵夫脖颈碎裂,硕大的头颅生生与身体分离。
  鲜血四处喷溅,老人张嘴伏在男子断裂的脖颈上,贪婪地喝着人血。
  云绮霜被眼前一幕惊得双颊惨白,惊呼一声:「你——」老人又饮了几口鲜血才抬起头来,双手擦了擦嘴角。那张苍白的面孔下双唇血红,血水从牙齿间滴落,宛如狰狞的厉鬼。
  「怎么,小娃娃害怕了。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惜。」女孩声音发颤,怒叱道:「他虽然不是好人,可你明明能教训他,为什么非要伤人性命。」
  老人冷冷道:「如果你我都是毫无功夫的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定此刻你已被人剥光衣服,再次遭人淫辱。你这丫头,若是一味心软,将来还会有苦头吃。」
  「你……杀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喝人血。」云绮霜知道老人所说不错,可是看到他杀人喝血的凶残面孔还是止不住一阵阵恶心。
  「哈哈哈,为什么喝血,还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背叛了我,老夫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月内我若不喝人血,就会经脉逆转,肌肤寸裂而死。」女孩颤声问道:「她是谁,为什么背叛你?那你为什么没有喝我的血?」
  「她是谁,我这就告诉你。」老人盯着女孩,面容变得无比狂躁。突然,老者眼中绿光闪闪,额头青筋乱跳,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云绮霜只见他面部变幻,原本红润的肌肤渐渐干瘪,看着就像披着一层干枯人皮的骷髅。
  女孩吓得牙齿打颤,飞一般地窜了出去。刚跑出去几丈,就听老人痛苦地喊道:「小娃娃,救我。」
  云绮霜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痛苦得浑身颤栗的老人。他走火入魔了吗,还是要死了?女孩心中几个念头交战,最后还是缓缓走回老者身边。
  无论老人是怎样的人,可他终究救了自己的性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女孩拉住老人的手,眼泪汪汪地说道:「老伯,你怎么了,我该如何救你。」老人并不说话,只是紧握着女孩的手。
  两人手心相连,内气透过穴位流转,形成一个循环周天。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老人长出一口气,苍老的肌肤再次恢复红润。女孩一双美目盯着老人,充满关心的神色。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肌肤像透明的玉瓷。在老人眼中,女孩面容纯净得一尘不染,宛如落入凡间的精灵。
  「妈的,这次血喝得太猛,差点走火入魔。」老人痴痴地盯着女孩,柔声道:「你很好,老夫从未见过像你一样善良、单纯的女子。天狼星不让老夫得到她,却把更好的女孩送到我的身边。」
  看着老人面容恢复如初,云绮霜惊诧不已,感觉眼前如同幻像。老人就像从前读过的志怪书中的妖狐或者鬼魅,披着一张人的皮肤,却有可能随时随风消逝,只剩下一堆白骨。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08 01:16:48

第十九章 江山战图
  经过一个月的筹划,金国大军再次挥师南下。
  此次大军依然兵分两路,拓跋娄室与拓跋无忌兄弟率领十万军队从东部进军,直奔瓜州。拓跋翰率领西部军路经襄阳,攻打黄州。
  拓跋望与天魔法王则坐镇幽州,根据战局发兵增援。
  这次南下的兵力与攻克盛都时相仿,动用了金国全部主力。除此之外,军队中还有许多北方降卒和燕国的士兵。
  幽州,驸马府。
  拓跋紫萝即将迎来新婚后与无忌的第一次别离。这一个月间,金国公主尽享温柔,渐渐迷恋上无忌英俊的容颜和强健的身躯。
  金国女子生性开放,毫无顾忌,自从享受到床上的销魂滋味后几乎每天都缠着无忌求欢。好在无忌年轻力壮,功力深厚,每次都把她操弄得身酥骨软,淫叫连连,才停止跶伐。
  「无忌。」紫萝搂着爱郎娇声道:「战场凶险,郎君务必小心。为妻等着你凯旋归来。」
  无忌点头应道:「公主放心,无忌不但会安全回来,还会杀敌立功,不负家父的名望。」
  「我信你。」紫萝满脸娇羞,把头深深埋在无忌怀中。
  告别紫萝,无忌来到赵灵曦的房间。女子迎了上来,紧紧搂住无忌,满眼都是泪水。
  「公子,你……你就要奔赴沙场,与夏国为敌了?」无忌叹息一声:「我是金国将领,与夏国作战是我的使命。」「在战场上,你会与你的大哥对阵?」
  「怕是不能避免,灵曦,你是盼着我战胜还是战败?」赵灵曦无声啜泣,柔声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当然是真话。」
  「我希望金国战败,但我不希望你出事。无忌,你要保护好自己,安全回来。」
  无忌抚摸着女子长发,轻声道:「你能这么说,我很满意。我向你承诺,无论胜败,我都不会滥杀无辜百姓。」
  赵灵曦轻叹一声,红着脸道:「公子,你不在的日子,灵曦会每日念着你的。」
  无忌紧紧搂住女子,心头热流涌动:「她说她会想我,这是公主第一次说这样暧昧的话语。她,终究接受了自己。」
  「灵曦,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保重。对紫萝公主,你就顺着她一些。紫萝有些刁蛮,但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奴家明白。」
  ……
  大战在即,夏军内部气氛沉重。这是复国军首次直面金国雄师,此战结果将左右夏国的命运。
  每日战报不断,金军的进攻路线逐渐清晰,基本符合唐芷柔的预测。瓜州是兵家必争之地,距离杭州府最近,最终决定由杨傲天与唐芷柔带兵守护。黄州一带则由阚泽把守。
  一个阴云密布的清晨,刺骨的寒风呼啸。杨傲天与唐芷柔站在城墙上了望,只见长江对岸旌旗招展,身着土黄军服的步兵连绵不绝,如同泥石流向前滚动。
  身披黑甲的骑兵列成方阵,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乌云。
  金国大军终于来了。
  杨傲天在城上喊话:「众军听令,金兵犯我大夏,决战就在此刻。我们每日苦练,等的就是这一天。大家须奋勇杀敌,让金兵见识一下大夏的浩浩军威。」「奋勇杀敌,保卫家邦。」
  众军齐声怒吼,声音响彻云霄。
  长江对岸战鼓齐鸣,金兵拉着数百艘战船来到江岸。这些船只与夏军战船相仿,每艘船上可以承载一百多士兵,仅需三个来回就可以载全部金军渡江。
  大夏水军早已上船待命,只等声响号令就向金军发起攻击。
  未过多时,金国战船已行至江心。长江上波涛翻滚,几百艘战船密密麻麻列成战阵,缓慢地向夏军对岸推进。
  夏军中很多士兵初次与金国军队交战,远远望着传言中的无敌雄狮,不禁有些心慌意乱。
  「杨将军,水军是否要出击。」 海鲨帮帮主袁忠现任水军统领,眼见敌军渐渐逼近,而夏军却按兵不动,内心颇为急躁。
  「不急,按唐军师部署,再等片刻。」
  江心风急浪高,金军船只摇晃不止。金国士兵不擅水战,不少人刚过江心就被晃得站立不稳,个别士兵扶着船舷哇哇直吐,秽恶的呕吐物把船只弄得一片狼藉。
  战船渐渐逼近,距离江岸不足一里。白帆上金军的狼头标志清晰可见,张着獠牙随风烈烈起舞,像是在宣示金军可怕的战力。
  「开炮!」
  杨傲天大喝一声,五门大炮同时开火。
  「轰,轰,轰!」三枚炮弹命中敌舰,另外两发落入水中,激起一丈多高的水柱。
  与陆上作战相比,战船的行动速度要慢很多,恰好成为大炮的靶子。一轮之后,夏军飞速装上炮弹,又开始一轮轰击。
  金军乱成一团,被击中的船只在江心打转。一艘船的船板破裂,江水涌入船舱。上百名金兵惊慌失措,有人跳入江中游向其他船只,也有人仅抓着船舷,随着战舰缓缓沉没。
  「杀!」
  大夏战舰迎着敌舰出击,弓弩手万箭齐发。一排排燃烧的箭矢射向敌军,无数沾着油脂的火箭落在敌军船上,点燃船板,燃起熊熊大火。
  金军最强的是步兵与骑兵,在陆上鲜有敌手。不过夏国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弓箭射程超过敌军,远程作战颇具优势。
  夏国水军很多都是江南子弟,还有不少人来自海鲨帮和蛟龙帮这种水上帮派,对战船的掌控远超敌军。他们一直保持着与敌舰适当的距离,不停用弓弩射击,而金军的弓箭却总是差之毫厘,还没接近夏军船只就落入水中。
  金军水军统帅哈术赤气得暴跳如雷,怒吼道:「跟他们拼了,谁也不许后退。」几百艘船不顾一切冲向江岸,其中十几艘船顶着飞箭逼近夏军船队。两军短兵相接,相互跳上敌船展开搏杀。
  又一阵铺天盖地的火箭从岸上射向敌船。无数战船横在距离江岸不足一里处无法推进。仅有十几艘船突破防线杀到岸边。
  「奶奶的,来得好,给我杀!」玉玑子率先冲出,带着武林弟子杀向靠岸的金军。自从逍遥派遭劫,他的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此刻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唐敖夫妇和宫妃羽紧随其后,与敌军展开激战。
  攻到岸边的金兵不足两千,远远不是复国军对手。玉玑子在敌军中飞速穿梭,长剑一挥,就有一名金兵毙命。
  这些金军看着这位胡须花白的老人,却好似看到夺命阎王,一见他奔来,全都吓得四散奔逃。
  不过夺命阎王可不止玉玑子一个,江映雪与唐敖等人也都是武林高手,虽然无法与各大掌门、天魔教高手相比,但对付这些金兵,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几名金兵与宫妃羽相遇,这些人见她体态丰盈,面容冷艳,宛如广寒仙子,以为捡到便宜,哪知刚一交手全部叫苦不迭。美妇剑气如虹,一剑下去砍翻一名士兵,再一挥手,另外一名小卒身首分离。
  最后一名士卒拔腿就跑,刚逃出几步,就被一剑穿心,痛喊一声倒地毙命。
  岸上金军哀嚎声四起,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被消灭殆尽。
  拓跋娄室站在对岸城上遥望,眼见金兵一片片倒下,握着长刀的手止不住发颤。
  无忌在旁喊道:「将军,下令撤军吧。再坚持下去,损失我们承受不起。」「只好如此。」拓跋娄室下令鸣金收兵。一阵阵号角从江岸传来,哈术赤双眼血红,长叹一声后下令调转船头,返回驻地。
  夏国水军尾随追击,又射杀了无数金兵,一直过了江心才扬帆撤退。
  第一仗旗开得胜。夏军损失甚微,却击沉了十几艘敌舰,歼灭金兵四千多人。
  复国军将士并喜笑颜开,有人叫道:「金兵也不过如此,之前得胜,不过是禁军太弱了。」
  战役结束之后,诸位将领来到杨傲天帐中。一位将领道:「我复国军依靠长江天险,敌军毫无办法,这一仗我们赢定了。」唐芷柔却摇了摇头:「没有这么简单。」
  那名将领不解地问道:「军师为何涨他人士气?」「这一仗敌军大败是因为他们不擅水战,战法有误。如果及时调整,我军的压力依然巨大。」
  「他们会用什么战术?」
  唐芷柔沉思片刻,道:「如果我是敌军,就不会与夏国水军正面交锋,而是拉长战线,从不同地点渡江。我们只有五门火炮,不可能四处布防。只要有一处突破成功,敌军在他们的掩护下就能全军渡江。那时就只能与敌硬拼了。」杨傲天道:「一旦敌军攻过长江,战局将如何演化?」「我军占有地利,敌军想要攻破城池并非易事。还有,金兵长途奔袭,粮草补给是个大问题,一旦断粮,就只能撤退。不知云将军那边形势如何,如果能阻断敌军粮道,此战我军必胜。」
  听到唐芷柔提起阿雪,杨傲天心头一颤。云凌雪独自身处敌国腹地,遭受的压力远超复国军,但愿她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梁山之巅,聚义大厅。
  云凌雪顺利收服梁山义军,接孟洪等人进山。自此,梁山义军正式成为夏国官军,云凌雪任大军统帅。宋毅和孟洪为副帅,分别统领水军和步兵。
  练兵场上,宋毅等梁山头领聚在云凌雪周围,一同检阅军队演练。云凌雪仔细观察良久,心中喜忧参半。
  欣喜的是,义军人马大都是各地流寇,个个勇武凶悍,单兵作战能力远超过去的官军;忧虑的是,这些人上阵仅凭勇力,缺乏战阵配合,一旦与训练有素的金兵相遇,恐怕会损失惨重。
  这时宋毅问道:「云将军,我梁山队伍如何?」「确实都是好汉,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作战还远远不够。」李豪心中不服,嚷嚷道:「云将军,你是看不起梁山弟兄吗?我们跟夏国官军也不是没打过仗,吃亏的总是他们。」
  云凌雪微微一笑:「那时因为官军无能,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远比大夏官兵凶猛。
  沙场之上,仅凭个人武力是不够的,需要兵种和战阵配合。孟洪听令,你与江冲共同训练这些士兵,半个月内要熟悉攻城,防御和阵地作战要领。
  陆荣将军,你的箭法超神,训练弓箭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李豪,你擅长近身搏斗,就由你训练先锋部队。十日后,本将再来检阅。」孟洪深知时间紧迫,每日加紧训练,一早就聚集人马,日落西山后才下令休息。这些梁山义军虽然体格强健,但也都被折磨得叫苦连天。最初,这些士兵多有抱怨,但训练几日之后就明白了战阵配合的好处,对孟洪也从轻视变成真心钦佩。
  十日后,梁山接到探报:金国大军出动,目前已渡过黄河,正在向江南进发。
  该来的永远无法逃避。云凌雪紧急升帐,招全体将领议事。
  「我们要如何行动?」宋毅眉头紧皱,「金兵势大,我们这些兵力没有能力与他们正面交锋。」
  云凌雪取出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梁山和盛都的位置道:「我们暂无实力与金兵抗衡,唯有等他们到了长江一带后再出手。梁山距离盛都不远,我们的目标就是占领通往盛都的城池,直逼燕国老巢。」「云将军,这也太疯狂了。」几位将领同时倒吸冷气,这些梁山统领之前最多占过几个村寨,可现在竟要一路攻城拔寨,包围盛都。以一万人的兵力与整个燕国和金兵抗衡,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
  云凌雪明白诸位所想,微笑道:「我们的目的并非真要攻占盛都,而是在敌国腹地插上一把尖刀。燕国负责金军大部分粮草,我们只要阻断敌军粮道,切断金军补给,江南夏军就会不战而胜。如果敌军杀来,我们不必固守城池,只要能牵制金军,让他们不能全力进攻,就算目标达成。」「仅凭将军吩咐。」
  众位将领同时鞠躬。云凌雪望着这些骁勇的大汉,心中感慨万分。这些人原本可以守着险要的山地,在乱世中苟活,可如今却要与自己出生入死。既然是战争,牺牲总是在所难免,不知几场战役之后,这些将士们还有多少人能存活下来。
  她起身抱拳:「诸位忠义,云某铭记于心。本将既与诸位结义,自当与大家同生共死,无论将来有多凶险,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人。」「云将军!」江冲等大将虎目含泪,他们望着云凌雪的绝世容颜,心中热血沸腾,只觉得为她去死并不是惨事,而是此生最大的荣耀。
  几日后,梁山大军正式出发。一路由宋毅带领,沿黄河从水路行进,一路在云凌雪和孟洪率领下从陆上进攻。
  第一目标:鄄城。
  鄄城地处梁山与盛都中间,是通往燕国国都的第一个重镇。
  燕国建国仅有数月,慕容王室对辖内城镇掌控力度有限,许多地方府衙只是名义上服从燕国的调遣。
  梁山大军杀来,这些小城镇大都不战而降,仅有几处抵抗也都被轻易剿灭。
  三日后,水陆大军齐聚鄄城。
  鄄城守将名叫慕容亮,是慕容辉的子侄,燕国建国后接手城池,掌管此地军政大权。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燕国辖区竟然突然冒出一之夏军,毫无征兆就兵临城下。
  「众将听令,大家死守鄄城,等待盛都救兵。」慕容亮登上城头督战,亲自部署防卫。
  「攻城!」
  云凌雪下令出击,身先士卒冲在前方。梁山军队见主将亲自上阵,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怒吼着冲向城门。
  梁山大军确实凶悍,守军人马仅有八千余人,又大部分没经历过实战,虽然占有地利,但很快就被完全压制。这些燕军从没见攻击力如此强大的军队,未过多久就吓得魂飞胆裂,完全丧失斗志。
  大军激战两日后攻破城池,斩慕容亮,俘获燕军无数。
  初战告捷,云凌雪下令就地休整,暂不继续进攻。
  梁山队伍第一次攻占重镇,众将官都乐得合不上嘴。有人笑道:「燕国这些兵真是废物,简直不堪一击,不如一鼓作气,拿下盛都。」孟洪倒是清醒,对云凌雪道:「云将军,此战获胜,燕军主力定会来攻,我们该如何准备?」
  「孟将军怎么看?」
  「末将觉得,我们梁山军队人马不足,不宜拉长战线,倒不如在此坚守,等燕军和金兵出动。」
  云凌雪点头道:「你我意见不谋而合,本将正有此意。」鄄城已破,云凌雪吩咐众将分头行事。江冲、卢廷义等人带人加固城防,孟洪则率兵在城内贴安民告示。
  云凌雪有言在先,大军不可骚扰百姓,违抗者,斩立决。这些梁山军队大多数都是草寇出身,本想着进城抢劫一番,此时也只好乖乖听令。
  城内百姓饱受金人和燕军欺压,听说大夏反攻,大部分都跑出来夹道欢迎,也有人对夏军不报希望,生怕累及自身,躲在屋内不敢出门。
  五日后,燕军主力杀到。
  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在鄄城城前列阵。为首大将冲着城楼喊道:「梁山反贼,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将正愁无法将你们全部消灭,诸位就送上门来。」云凌雪举手搭在额头向城下了望,当她看清敌军主将,立时大惊失色。
  「慕容隆,原来你还活着?」
  慕容隆仰望城墙,见到云凌雪后同样无比震惊,脱口道:「怪不得这些梁山草寇敢来攻城,原来是云将军的手笔。」
  云凌雪喝道:「慕容隆,你不是坠崖了吗,我的小霜妹妹在哪里?」「本人大难不死,让将军失望了。至于你的妹妹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小美女就这么离我而去,本将也深为痛心。」「你说什么……」云凌雪刚刚燃起一线希望,马上又被无情浇灭。她双颊惨白,眼冒金星,手扶着城墙垛口,竟有些站立不稳。
  那一日,云绮霜跳崖之后,慕容隆撕开女孩的衣服结成绳索,勾住岩峰凸起部位慢慢向下攀爬,有惊无险地爬到崖底。
  不过,最后落地时还是摔伤了左腿。他拖着伤腿沿着江面走了十里,终于找到出山的道路。
  慕容隆辗转十多天,终于返回盛都宫城。穆青听说云绮霜的死讯,难过得泣不成声。不过在慕容隆面前,他还要强压悲痛,不敢露出本意。
  「主人,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男孩哭得眼眶通红,跪在慕容隆身前不停抽泣。
  慕容隆却以为男孩因自己而哭,心头一软,拉起他道:「你不必自责了。这事也不全怪你。」
  丐帮探子不久之后得到慕容隆生还的消息,马上用飞鸽传书告知众人。只是那时云凌雪已经前往梁山,并未得到讯息。
  「云将军也不必难过,你的妹妹临死前做了真正的女人。霜儿妹妹真是人间尤物,那种滋味真是销魂。可惜以后尝不到了。」慕容隆远远见云凌雪神情恍惚,继续出言挑衅。
  「你——」云凌雪急火攻心,猛吐一口鲜血。
  「将军,跟他们拼了!」
  众将士怒气冲天,恨不得立刻打开城门,与敌军拼个鱼死网破。
  云凌雪含泪摆了摆手:「不要中计。这笔账迟早要算,我绝不会放过此贼。」
  攻城大战终于打响。
  燕军疯狂进攻,三天过去,鄄城依然牢牢守在梁山军队手中。慕容隆在中军督战,越打越是心惊。几日猛攻之下,燕军伤亡惨重,死伤士兵接近五千。而梁山军队仗着坚固的高城防守,伤亡远小于燕军。
  按这样的伤亡速度,未曾攻克城池,军队就会崩溃。慕容隆无奈下令停止进攻,改攻城为围困,直到梁山军队耗尽粮草,不得不与自己开城决战。
  鄄城府衙,灯火通明。云凌雪与众将领连夜制定对策。
  「云将军,我军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粮草,如不能尽早突围,恐怕会困死在这里。」宋毅首先发表看法,其余将领同样忧心忡忡。
  云凌雪却不急躁,微笑道:「突围是必然的,燕军仅有两万多人马,并不可惧。本将的目标是不但要突围,还要尽量重创敌军,减小将来在中原腹地的压力。」
  接下来是一番周密部署,宋毅、江冲、卢廷义分别带兵袭击敌军侧翼。陆荣带领弓兵策应,自己与孟洪直奔中军,争取一举消灭慕容隆主力。
  梁山众将中江冲曾统领过禁军,还有几名将领曾在军中任职,对行军打仗有些心得。他们见云凌雪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排兵布阵也颇有章法,心中更是敬佩不已。
  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鄄城城门大开。九千大军倾巢而出,呐喊着冲向敌阵。
  慕容隆本以为梁山军队会坚守一段时日才会突围,没想到围城第三日就发起了反击。
  「杀!」
  燕军吹响号角,列成方阵迎向夏军。没有任何花巧,完全是实力的较量。
  在兵力并不悬殊的情况下,将领的武力起到了关键作用。梁山将领有十几位堪称虎将。卢廷义、江冲、李豪自是不在话下,陆荣的弓箭也让敌军吃够了苦头。还有双枪将董祀、双鞭呼延平、金枪将徐琦,手持狼牙棒的秦宁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而慕容家族武功最高的慕容二老死后,武功高强的慕容弟子屈指可数。本次大战,除慕容隆外,称得上高手的仅有慕容成、慕容康二人。
  慕容康率先与卢廷义相遇。大战几十个回合之后,卢廷义逐渐占据上风。卢廷义不愧是梁山第一虎将,一杆枪上下翻飞,枪枪直奔对手要害。慕容康节节败退,脸上大汗淋漓。
  江冲则遇上慕容成,两人棋逢对手,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
  云凌雪一路势如破竹,宛如尖刀插入敌阵。女子白衣飘飘,头戴黄铜面具,杀神般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敌军尸首横飞,洒下漫天血雨。
  这些燕军在江南就见识过云凌雪的厉害,一见她策马奔来,全部吓得四散奔逃,即使慕容隆大声呼喝,也不起丝毫作用。
  这哪里是战将,分明就是死神。死亡的恐惧弥漫四周,士兵们完全丧失勇气,大呼着后撤,像群无头苍蝇挤成一团。
  慕容隆见云凌雪飞速挺进,内心与士兵一样胆寒。她的妹妹因我而死,这位神女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男子毫无斗志,大喝一声:「撤!」率先打马狂奔。
  燕军兵败如山倒,一路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给我躺下!」卢廷义大喝一声,长枪直刺慕容康胸膛。慕容康勉强支撑了上百回合,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再也无法躲过攻击,被一枪贯穿心脏。
  卢廷义长枪一挑,男子横空翻滚几圈后落在地上。落地时,口中已没有了气息。
  慕容成与江冲对战,渐渐落入下风。他虚晃一招,驳马便跑。江冲紧追不舍,率军一路掩杀过去。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燕军伤亡近半,活着逃走的仅有一万多人。梁山军队也有伤亡,剩余军队不足八千。不过众将领仅有几位受了轻伤,无一人战死。
  慕容隆率领残兵逃回盛都,心头依然不住后怕。
  「王儿,你说什么?云凌雪现在统领梁山军队,我们该如何应对?」慕容辉听完战况惊得坐卧不宁,感觉云凌雪就在眼前,不日就会杀到盛都。
  慕容隆低下头,叹息道:「父王,梁山军队十分凶悍,我们只能求助金国皇帝了。」
  虽然此后燕国在金人眼中更无地位,但当前别无他法,只能出此下策。
  慕容辉拍了拍桌子:「听说拓跋望坐镇幽州,天魔法王也在。如果他们出手,何愁梁山不灭。」
  南下之战已有半月,幽州城每日收取战报,得到的都是令人沮丧的消息。拓跋翰与拓跋娄室两路大军受阻,没有一支突破防线。上一次盛都之战,金军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而此次出击算得上出师不利。
  更令拓跋野律恼火的是,中原腹地凭空出现一支夏军,不但攻克了盛都附近几座城池,还劫走了一批从幽州发往江南的军粮。
  燕国连续派使臣求救,声称中原夏军骁勇善战,若金国再不发兵围剿,盛都即将不保。
  金国皇帝龙颜震怒,急招太子拓跋望觐见。拓跋望手中尚有五万大军,在听取燕国使者禀告后决定亲自出征。
  最大的威胁来自云凌雪,这位女将称得上名动天下,几次击败金兵,绝不可等闲视之。
  能够压制此女的唯有天魔法王,拓跋野律立刻派人召集法王进殿议事,却没想到传令太监灰头土脑地回来复命:「陛下,老奴没有见到法王,据说正在闭关修炼。」
  拓跋野律拍案而起:「混蛋。前方战事紧急,他倒躲了起来享清闲。这国师不想做了?」
  太监双膝跪地,颤声道:「老奴打听过了,据传法王新得一位美妇,两人整日缠在一起。那美妇不但生得国色天香,武功也称得上绝世高手。」「倾城美妇,绝世高手。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她的功夫可比得上比凌玄宇?」
  「据传在伯仲之间。」
  金皇咽了下口水,接着问道:「你可打听清楚这女子的来路?法王又是怎么得到的?」
  「老奴听天魔教的人说法王很久之前就见过这个女子,早就对她垂涎欲滴,却一直不曾得手。一个月前,法王寻到她的踪迹,于是亲自出手,一番激战后将其擒获。
  法王囚禁美妇几日,逼她做自己的双修鼎炉。美妇却誓死不从,因此法王只好霸王硬上弓。
  据天魔弟子所言,法王与美妇在床上大战了一整夜,女子的哀哭与荡叫声直到清晨才停息。
  之后,不知法王用了什么法子,那美妇终于屈服,成了法王鼎炉。
  这段日子,两个人一直在闭关修炼,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拓跋野律冷哼一声:「什么闭关修炼,我看就是闭关宣淫罢了。你再去宣,就说事态紧急,请法王务必立刻出关。」
  一个时辰过后,法王匆匆赶到,对着皇帝合十鞠躬:「陛下恕罪,天魔教属下不懂规矩,险些误了大事。」
  拓跋野律笑道:「无妨,听说法王艳福齐天,得了一位绝色美女。」法王面色微红,合十道:「陛下说笑了。贫僧并非贪色,最近沉迷双修是因为功法久久无法突破,这女子是绝佳鼎炉,可助我一臂之力。」「据说天魔大法能吸人内力,这样的佳人你就不怕给玩坏了?」「那只是初级功法,到贫僧的地步,吸人内力已无多大作用。当前用的是性命双修之法,双方皆可受益。」
  「原来如此。」拓跋野律眸光闪闪,微笑道:「这位美妇与云凌雪相比,哪个更美?」
  「春兰秋菊,各有千秋。或许容貌上云凌雪更完美一些,那种绝世风姿更非世人女子可比,但美妇妖娆妩媚之极,堪称红颜祸水,这点云凌雪却比不了。」拓跋野律听得心头乱跳,酸溜溜地道:「不知能否让朕也见识一下这位美人。」
  天魔法王心头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金国皇帝素来贪淫好色,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如实夸赞刚得的美人。
  「陛下若想见,贫僧自会安排。这位女子不仅貌美,而且功力不凡,贫僧已经说服她做了天魔教的女祭司。将来她也可以助陛下统一江南,成为金国的有功之臣。」
  拓跋野律暗生怒气,法王说得好听,言下之意却是此女对天魔教与金国都很重要,不能乱打她的主意。
  他扫了法王一眼,沉声道:「朕今日召法王来,是有要事相商。夏国那位云凌雪带了一支军队在我境内作乱,朕命你协助拓跋望前去围剿。能生擒此女最好,不能生擒,就地诛杀。」
  「臣遵旨!」
  法王领旨退出,刚走到门口,就听皇帝满是醋意地喊了一声:「整整一夜,法王好本事。」
  天魔法王惭笑一声躬身退出,心头暗道:「若不是美人不堪跶伐,连续昏死过去,再战一个上午也不是问题。」
  驸马府中,紫萝一早召赵灵曦前来侍奉。
  赵灵曦前脚刚迈入房中,紫萝满脸怒气地喝道:「你这贱婢,给我跪下。」赵灵曦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公主,只得无奈下跪。
  拓跋紫萝快走两步,伸手一掌抡在赵灵曦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女子俏脸上浮现五个红红的指印。
  「奴婢犯了什么错,公主为何打我?」赵灵曦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头注视着满面怒容的金国公主。
  拓跋紫萝冷笑一声:「你的皇帝哥哥阻我金兵南下,不到一个月就害死了上万金兵。你说我该不该打你。」
  「原来如此,你们金兵无能,吃了败仗,公主却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赵灵曦冷冷瞥了紫萝一眼,内心却暗自欣喜。
  「你心里很得意吧。本公主告诉你,你们支持不了多久的。还有那位云凌雪,她胆敢率军闯入金国境内。父皇已经派皇兄和法王征伐,估计过了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抓到幽州,跟那些军妓作伴了。」
  「公主说什么?」
  赵灵曦眼神慌乱,心头思绪乱飞:「云姐姐太冒险了,怎么能跑到金国的地盘。若是天魔法王出手,姐姐就太危险了。」
  「怎么,替你们云姑娘担心了?」
  「没有,我只是一个奴婢,能勉强活着已是万幸,哪有心思担心别人。」拓跋紫萝伸手挑起赵灵曦下巴:「貌美如花,伶牙俐齿,怪不得无忌会对你动心。」
  「公主想多了,在无忌眼里,我就是个下人。我只想伺候好主人和公主,绝没有其他想法。」
  「说得好听,可惜本公主不是傻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和无忌大婚的日子,孙天师被人刺杀。你说那晚你一直在服侍我和无忌,当时我也这样认为,可后来本公主回想当晚情形,却发现有些可疑。」赵灵曦微微一愣:「公主不相信我?」
  「那天晚上本公主喝多了,只隐约觉得有女子在屋内服侍,但并未亲眼看见究竟是谁。就算那个人是你,在本公主和无忌昏睡期间,你完全有机会出去杀人,得手后再返回。还有,如果无忌是你的帮凶,那杀一个孙天师就更容易了。」「公主殿下,你血口喷人,不过是找个除掉我的借口罢了。」赵灵曦心口发冷,暗暗回忆当晚情形,不知是否真的露出破绽。
  拓跋紫萝连连冷笑:「除掉你,你还不配。不过,以后你就不必伺候本公主和驸马了。我有位老奴,今年不到五旬,前些日子刚死了妻子。你就嫁给他,也算有个身份。」
  「不。」赵灵曦惊恐地望着紫萝,「我是无忌的奴婢,将军不在,公主不可替他做主。」
  「笑话,你以为无忌敢不听本公主的?」紫萝拍了拍手:「潘术古,来看看本公主给你找的女人。」
  一位佝偻身材的老者快步冲进屋内,紫萝说他不到五旬,可是脸上早已布满皱纹,皮肤粗黑,长着污浊的三角眼,面容丑陋猥琐。
  「怎么样,对这姑娘可还满意?」
  男子低头望向赵灵曦,仅仅看了一眼就呆在一旁,激动得双腿打颤。紫萝号称金国第一美人,可这位女子比金国公主还要迷人。
  「这……这是给我的女人?」男子说话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
  赵灵曦看着丑陋的男子,差点呕吐出来,猛然起身躲到一旁。
  「不,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女子大喊一声,娇美的面容上毫无血色。
  紫萝阴沉地注视着这位让她嫉妒若狂的女子,冷声道:「如果不嫁给他,本公主只好送你去浣衣局,你自己选吧。」
  赵灵曦双眼含泪,绝望地盯着紫萝,又扫了一眼男子,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让他先退下。几日后准备好聘礼,到府上明媒正娶。」「哈哈哈。」紫萝笑出了眼泪:「堂堂大夏公主,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意这些。好,我准了。」
  潘术古不舍地望着女子,慢慢退出房门。
  看着赵灵曦绝望的神情,紫萝心头升起一股残酷的快意。这个女子越看越不顺眼,嫁给老奴算不算便宜她了。
  过了半晌,估计潘术古已经走远,赵灵曦突然逼近紫萝,眼中射出寒芒。金国公主大惊,尖声喊道:「你要做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赵灵曦伸手抓住紫萝的一条胳膊,将她按倒在床头。
  拓跋紫萝练过骑射,但对擒拿格斗一窍不通,哪里是赵灵曦对手,毫无反抗就被制住。
  「你疯了,不怕死吗,敢对本公主无礼。」紫萝挣扎着大喊,却被赵灵曦死死按住,胳膊疼痛欲裂。
  「啪」的一声,赵灵曦一掌打在紫萝臀上,疼得她尖声痛叫。「啪啪啪」女子连续几掌,打得紫萝眼泪横飞,扭着头不停呼喊。
  紫萝没想到赵灵曦敢对她动手,心头后悔不跌。她自幼像个男孩子,不喜欢人服侍,大婚时连个贴身丫鬟都没带来。此刻受辱,连一个帮手都找不到。
  「你……你住手。否则我禀告父皇,让你不得好死。」赵灵曦又给了她几掌,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死吗?再敢威胁,我先要了你性命。」
  紫萝这才真正感到恐惧,低声求饶道:「你放开我,这件事我不说好了。」赵灵曦道:「你不是很刁蛮吗?今天让你见识下大夏公主刁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松开手,紫萝吓得连连后退,身体靠在床脚。
  「刚才那位老奴的婚事还算不算数?」赵灵曦逼问道。
  「不算,本公主会告诉潘术古。」
  赵灵曦面色冷峻,低声道:「你是不是想一旦有机会就逃出去,然后派人来抓我?」
  紫萝咬牙道:「我知道骗不了你,你心中明白就好。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也逃不出去。」
  「你是无忌的妻子,我不会杀你。如果你要报复,我只好自尽。我会让无忌知道我因何而死,到时,你以为他会如何对你?我敢发誓,如果我死,你也会永远失去无忌。」
  「我不信,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子毁了前程。」紫萝满眼不屑。
  「信不信由你。你若冒险,我拦不住你。我现在可以坦白,孙天师就是无忌帮我杀掉的。你自己琢磨吧。」
  拓跋紫萝低下头,眼前满是无忌的身影。她敏感地察觉到无忌和大夏公主的私情,并因妒生恨。可是如果真的为此失去无忌,那种感受远比嫉恨更痛苦。
  赵灵曦凝视着紫萝眼睛,轻声道:「如果你放过我,我会用心侍奉二位,今后跟无忌再无瓜葛。」
  「你愿放弃无忌?」
  「我从来就没想得到他,更不想跟公主争风。」紫萝长叹一声:「你走吧,今天就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赵灵曦走后,紫萝心乱如麻。现在带人抓她易如反掌,可是以大夏公主的个性一定会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万一无忌知道真相,会不会真的抛弃自己?
  好你个拓跋无忌,我贵为金国公主,心中只有你一人,你却惦记着别的女子。等你回来,本公主要好好跟你算账。至于那位大夏公主,就让她再多活几天吧。
  回到房中,赵灵曦同样惴惴不安。她原想结果了紫萝公主,跟金人拼个鱼死网破,可是最终选择放弃。她必须把拓跋望和天魔法王出兵的消息传给云凌雪,让她提前准备。至于紫萝如何对付自己,已经无暇顾及。
  赵灵曦召来可儿,对她道:「我记得你有位哥哥也被掳到金国,你能联系上他,并让他逃出去送个信吗?」
  可儿道:「我和哥哥常有联系。公主放心,我哥哥对金人恨之入骨,就算去死也不会退缩。」
  事不宜迟,公主简单交代之后,可儿即刻离府出发。赵灵曦望着可儿的背影,双手合十,喃喃道:「愿佛祖保佑,助云姐姐脱离虎口。」大破燕军之后,梁山军队士气高昂,接着占领了两座城池。附近青年男子纷纷来投,大军再次恢复到万人以上。
  慕容隆采取龟缩战术,一直不肯出兵作战,耐心等着金国救援。
  这一日,云凌雪正在与众将领商议下一步如何行动,一位士兵前来报告:「城外有一位青年求见云将军,说是有要事相告。」「是谁派他来的?」
  「那人一直不肯透露,说是机密,只肯告知云将军本人。」云凌雪道:「把他带过来。」
  少顷,一位满面风尘的青年男子步入帐中,见到云凌雪后连忙鞠躬行礼:「云将军,总算找到你们了。」
  「请问这位壮士从何而来,何事相告?」
  男子道:「在下张义之,从幽州赶来。舍妹名叫张可儿,是夏国公主的丫鬟。公主得知一条情报,让在下通知云将军。」
  「赵灵曦?」云凌雪想起盛都与公主相见的情形,心中不胜感慨。「公主现在处境如何?」她并不急于询问情报,而是先关心公主的安危。
  「公主现在是金国驸马拓跋无忌的奴婢,处境倒是比其他后宫嫔妃好一些。」
  「她竟然成了无忌的女人。」云凌雪感叹不已,想起公主曾倾心于傲天,可惜造化弄人,最终却跟了傲天的兄弟。但愿无忌还有良知,能好好对她。
  接着张义之把拓跋望与天魔法王即将出兵的消息讲了一遍。云凌雪眉头紧锁,环视了一眼众将,眼前仿佛能看到一片腥风血雨。
  最可怕的是天魔法王,盛都最后一次交手后已经一年多没有再次相遇,也不知老魔功夫是否又有突破。
  众将领大都没有见识过法王的功夫,他们见云凌雪面色沉重,纷纷道:「跟他们拼了,我们倒是想看看金兵有什么厉害。」云凌雪道:「敌军势大,本将也不是天魔法王对手。我们不能跟他们硬拼,必须先保存实力。」
  「放弃鄄城,大军返回梁山,借助水泊和山势防守。」云凌雪做出决策,一一规划各路人马的行军路线。
  宋毅先率水军出发,其余将领分别从各城池撤退,孟洪、卢廷义、陆荣等将随自己断后。
  孟洪第一次见云凌雪如此慎重,心头有种不安的感觉。女将面色决绝,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可是孟洪小心询问时,云凌雪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并不做过多解释。
  通过张义之了解到的情况,金军最迟两日之内就会杀到,好在他提前通知,云凌雪还有时间提前准备。
  各路人马纷纷撤退,周围百姓叫苦连天,他们原以为看到希望,没料到这支队伍仅是听说金兵来攻就弃城而去。
  「我就说过夏国军队根本不是金人对手,大家还是忍着些,能保命就不错了。」百姓们议论纷纷,对梁山军队失望至极。
  云凌雪听在耳中,心头痛楚,却是有苦难言。她必须保住这支队伍,不能让梁山弟兄白白送死。
  拓跋望、拓跋希夷和天魔法王率四万大军出发,不到十日逼近梁山境内。此时斥候来报:「燕国传来消息,云凌雪大军已经弃城逃跑,他们派兵追击,不过还是没能拦住敌军。」
  「燕国这帮废物,当初就不该扶持他们。」拓跋望与拓跋希夷对望一眼,「大军听令,急速出击,直奔梁山。」
  一路上,金军未遇到任何抵抗就到达梁山腹地。不过,当拓跋望来到山下,止不住仰天长叹。
  横在前方的是一片水泊,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边际。四周是险峻的山岭,看不到通往山顶的道路。
  拓跋望叹道:「怪不得大夏一直没能剿灭这帮反贼,梁山易守难攻,确实称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地。」
  拓跋希夷道:「我军只能先行围困,然后等燕国战船到来。另外,将军可派斥候四处打探,看看后山是否有上山的小路。」几日过后,拓跋望接到战报:燕国战船在通往梁山的水道上遭遇伏击,大部分船只被敌军烧毁,当前仅存二十多艘战船。
  「蠢货!」拓跋望暴跳如雷,大声喝道:「继续搜寻,我就不信找不到进山的道路。」
  法王道:「将军可先派兵消灭伏击燕军的梁山残匪,等战船到来或者找到山路后再发起总攻。」
  「只好如此了。」拓跋望立刻派将领带领五千人前去截击,大军依然守在梁山四周。
  翌日,一名斥候前来回报:「我们抓到一位梁山山民,他说后山有一条小路可通往山顶。」
  拓跋望大喜:「让他给我们带路,如果属实,重重有赏。胆敢欺骗本王,教他生不如死。」
  阮小四按云凌雪部署在水路截击燕军,点燃战船冲向敌舰,成功封住敌军通路。两岸上火箭齐发,烧毁燕军过半船只。
  得手后,阮小四带着一千余人后撤,却与前来围剿的金兵相遇。梁山通路已经被金兵阻断,阮小四只能向后山逃窜,希望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甩开敌军。
  金军强悍,战斗力确实不是燕军可比。阮小四一路奔逃,一千人损失过半。
  「上山。」
  阮小四拼命赶到后山,带兵冲进一条隐蔽的崎岖山路。
  此刻,号角齐鸣。拓跋望率领大军攻到山下。
  「前方带路。」
  众金兵押着那名山民向山顶冲去。拓跋望翻身下马,挥刀喊道:「跟我进攻,剿灭梁山叛贼。」
  拓跋希夷上前拦住他道:「前方不知是否有埋伏,将军不可以身犯险。」以往战斗中,拓跋望向来身先士卒,从不退缩。可现在自己身份是金国太子,自是不能像以往那样亲自冲锋。
  他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下来,对众将道:「诸位小心,我们步步为营,不必急于进攻。」
  金兵缓缓推进,挤满山间小路,宛如一条扭曲的长蛇。
  突然,山上角声大作。数十颗重大百斤的山石从天而降。金兵躲闪不及,瞬间就有上百人被巨石碾压,还有人被岩石撞飞,哭号着跌入山崖。
  「给我顶住!」一员大将持刀高呼,拦住纷纷后撤的金兵。
  箭矢与飞石源源不断,金兵损失惨重,丝毫没有反击之力。金军擅长骑兵作战,步兵战力也极其凶悍,不过此时挤在山路上,完全不能发挥威力。
  拓跋望远远观望,恨得咬碎钢牙。这样下去相当于送死,他挥刀怒喊:「撤!」
  他刚刚下令,大军后方一阵骚乱。金兵喊道:「有敌军偷袭,快围住他们。
  」拓跋望面色冷峻,怒喝道:「来的好,敌军既然送死,就给他们个痛快。」天魔法王率先冲了过去,这一战连敌军的影子都没看到,金兵就损失了千人,他心头憋着怒火,准备大开杀戒。
  法王疾步如风,半刻钟不到就赶到队尾。他抬眼望去,不禁连声冷笑。夏军不过几百人,冲上来骚扰一阵后转身便退。一人手持狼牙棒在前方断后,其余人四处逃散。
  他大喝一声,挥起天魔杖向手持狼牙棒的男子当头砸下。杖身划出一道金色光环,隐隐带着雷鸣之声。
  断后大将正是梁山将领秦宁,他正要撤退,忽觉眼前金光一闪,杖头已至面前。
  秦宁躲闪不及,奋力挥棒相迎,只听一声刺破耳膜的巨响,狼牙棒脱手而飞,恰恰砸中自身头部。
  梁山悍将前额被狼牙棒击碎,身体倒飞出去,连喊叫都未发出就死于非命。
  这一杖的威力过于恐怖,空中好似凭空响雷,大地同时连连震颤。许多金兵也是首次见识天魔法王的功夫,惊得呆呆站立,全都忘记了喝彩。
  几乎同时,金军前方同样发出震天巨响,接着金兵乱做一团。法王抬头回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好了,拓跋将军遇刺身亡。」金军叫喊声四起:「抓住刺客,不要让他跑了。」
  乱军之中,一名女子一手挥舞长剑,一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金兵一片片倒下,留下满地尸身。
  拓跋望确实已被斩首。
  当云凌雪得知金兵进攻消息时,就暗下决心,准备实施擒贼擒王的战术。只是此举过于冒险,她并未向梁山将领透露。
  后山的小路迟早会被敌军发现,敌军战舰不足,肯定会从这边进攻。云凌雪命众将在各个险要关卡把守,利用险要的地形阻挡敌军进攻,自己则偷偷埋伏在山路中间,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刺杀的关键是引开天魔法王,如果法王在,行刺很难得手。为了实施斩首计划,云凌雪只得派秦宁等人伺机在后方骚扰,令金军陷入混乱。
  拓跋望果然找到山路,派兵向山上进攻。而云凌雪就像一只猎豹,潜伏在暗中等待最佳时机。
  战事结果不出意料,金军久攻不下,秦宁如期扰乱敌军,天魔法王也被吸引到了队尾。
  正当拓跋望骑马后撤之时,云凌雪从山坡凌空跃下,好似一只飞鸟直逼拓跋望坐骑。
  这一击凝聚了云凌雪全部功力,长剑上剑芒闪耀,快如闪电,等拓跋望发现时,剑尖距离他的脖颈已不足三尺。
  危急时刻,拓跋望的反应奇快,用尽全力挥刀砍向女子长剑。同样是一声巨响,拓跋望的弯刀断成两截。
  长剑去势不绝,一剑划过男子脖颈。拓跋望头颅飞向天空,云凌雪抓住首级,翻身一跃,落在敌军阵中。
  金兵被眼前一幕惊呆,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
  拓跋希夷吓得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爬起身后连连大叫:「快拦住她,不要放走刺客。」
  云凌雪不敢恋战,持剑冲向山脚。长剑每次挥动,就有数名金兵身首分离,吓得敌军心惊胆寒,不敢正面围堵。
  这就是那位云凌雪?这身功夫惊世骇俗,恐怕只有法王才能与她抗衡。金兵想起关于这位传奇女子各种传说,早就丧失了围攻的勇气。
  天魔法王远远看着云凌雪手中头颅,惊得瞠目结舌。拓跋野律让自己辅佐拓跋望剿灭敌军,结果敌军没什么损失,主将却被人割去首级。
  现在唯有拿下云凌雪,否则罪责难逃。天魔法王奋起直追,渐渐缩小与女子的距离。
  云凌雪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山路脚下,只觉背后杀气凛然,知道天魔法王就在身后。她纵身一跃踏上山路,再一用力,身体飞起一丈。
  「给我留下!」天魔法王孤身跟随,紧追不舍。
  「是要这个吗?这就还你。」云凌雪回过身,用力猛掷,拓跋望的头颅像一枚炮弹砸向法王。
  法王伸手接住主帅首级,又不便随手扔掉,只得提着头颅继续追击。一阵追逐之后,两人渐渐接近,法王挥杖直击,砸向女子后背。
  云凌雪反身挥剑,抗住对手用力一击。剑杖相交,云凌雪手臂微麻,借着对手之力向上跳跃,再次拉开与法王的距离。
  一招过后,二人都暗自佩服。法王更是叹息,普天之下,唯有此女可与自己匹敌,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擒到手中。
  他奋力跃起,刚要再次发招,空中忽然落下几颗巨石。法王连挥天魔杖,巨石在空中炸裂,化作阵阵石头雨落下山崖。
  紧接着又是一阵乱石,法王天魔杖上下翻飞,石屑四处飞溅,没有一颗碰到他的身体。不过,被巨石拦阻一阵之后,云凌雪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法王无奈之下只得原路返回。刚与金军会和,拓跋希夷迎了上来,声音中带着哭腔:「法王大人,太子身亡,我们怎么跟皇上交代?」「唯有剿灭梁山叛军,生擒或击毙云凌雪,或许还能保住性命。」拓跋希夷双眼血红,哀声道:「法王必须助我。你大不了一走了之,皇上奈何不得。我这颗人头只能靠法王了。」
  法王叹息道:「将军放心,本座绝不轻易放弃。」梁山之巅,朔风呼啸,吹在身上冷彻骨髓。众将士却都兴奋地围在云凌雪身侧,用崇拜的眼神地盯着此战最大的功臣。
  不可一世的金兵终于尝到了苦头,不但死伤千人,连主帅都被割去了头颅。
  这样的战绩在云凌雪入主梁山之前,大家连想都不敢想。
  唯有董祀、呼延平等人暗自神伤,这些将领与秦宁情同手足,想到他惨死敌手,眼中止不住热泪直流。
  李豪上前拍了拍董祀肩膀,粗声道:「打仗总要死人,大哥何必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
  「你……」董祀怒视了他一眼,「秦宁可是我们的结义兄弟。」宋毅制止住二人,朗声道:「梁山兄弟,义气为先。秦宁之仇,众弟兄绝不会忘。不过李豪说的也没错,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唯有同仇敌忾,共抗金军才是当今第一要务。」
  云凌雪看着诸位将领,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杀掉拓跋望固然大快人心,可是这也会引来敌军疯狂反扑。
  未来的战斗会更加残酷,不知会有多少将士死于非命。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此时,她别无选择。
  天色渐晚,空中飘下鹅毛大雪。未过多时,地上积雪已有两寸多厚,整个梁山披上一层洁白的外衣。云凌雪独自站在山巅,举目向山下眺望,心情与寒风一样冰冷。
  梁山水泊与黄河相通,并非死水,即使是严冬也很难冻出厚厚的冰层。可是今日气温骤降,远比往年更加寒冷。不出三日,水泊就会彻底冰冻。那时,再无一条屏障能够阻挡金军的进攻。
  难道老天都不帮我,要将梁山军队置于死地?
  拓跋望之死定会令金国震动,说不定还会召拓跋翰撤军,江南之战获胜的可能大增。只是如何才能解梁山危局?
  她陷入沉思,仿佛看到杨傲天大败金兵,一路收复失地。夏军势不可挡,先是攻破盛都,接着兵发梁山。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与傲天相见。
  可真能坚持到那一刻吗?相见,也许很快,也许永远无法再见。
  孟洪同样心事重重,独自在雪中漫步。他远远看到云凌雪的身影,不禁停下脚步。
  女子立在风雪之中,身躯与大地融为一体。远远望去,就像孤独的广寒仙子。
  白雪粘满女子发梢,在微光下闪闪生辉,可云凌雪浑然不觉,任凭飞舞的雪花打在身上,慢慢堆积。
  「云将军。」孟洪轻轻喊了一声。
  云凌雪回过头来,对着男子微微一笑。孟洪与云凌雪两年前在校场比武时相识,之后跟随她转战龙城,对抗慕容大军,今天却是第一次单独相见。
  他呆立雪中,望着女子的绝世仙颜,原本想说的话忘个干干净净,只说出不痛不痒的几个字:「天气寒冷,请云将军保重身体。」云凌雪微笑道:「你我相识已经两年多了。记得那日朝堂殿试,孟将军提出屯边之策,想法颇有见地,本将至今记忆犹新。」「云将军还记得这些。」孟洪受宠若惊,面上放出红光。
  「当然记得。」云凌雪道:「孟将军精通兵法,文武双全,确实是难得的人才。此战若能战胜敌军,孟将军前途不可限量。」孟洪动容道:「卫国杀敌是我男儿本分,孟洪虽九死而不悔。只是大夏不能没有云将军,如果战事危急,请将军务必设法逃生。」「不可,本将是大军统帅,怎能独自偷生,此话休要再提。」「将军!」孟洪双膝跪地,哽咽道:「记得初次相见,在下就被将军的绝世风姿震撼,简直惊为天人。在下不敢有任何妄想,只想鞍前马后为将军解忧,此生足矣。
  之后末将跟随将军转战南北,更加叹服将军所作所为。将军心怀苍生,实在令天下男儿汗颜。
  现在想来,当时的想法是如此肤浅。即使将军没有倾世容颜,在下也愿意誓死跟随,绝不后悔。」
  云凌雪上前扶起男子,轻声道:「将军请起,凌雪并没有你想得那样好,我只是信守一个承诺而已。当年师父为了传功给我,连失去性命都在所不惜,我绝不能辜负她老人家的重托。」
  孟洪摇了摇头:「将军所做,早已超出承诺太多。在下只是希望将军能好好活下去。」
  「当生则生,当死则死。吾辈只要不负此生就好。或许我的生命比大家更脆弱,如果战败,本将唯有一死,绝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云凌雪想起小霜妹妹被掳走时自己也曾这样说过,这不是无情,而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世有奇兽,名为凤凰,只能在烈火中焚为灰烬,也绝不会在泥沼中苟且偷生。
  女子面容凄切,轻声叹了口气。她忽然想起了缘师太对自己的告诫,自己勉强可以戒掉贪嗔痴三毒,唯独无法割裂爱欲。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可是人生无爱,又何尝不是行尸走肉。
  「傲天,阿雪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也许从此后再也无法爱你,宠你,无法再享受你温暖的怀抱。傲天,不要怪我。」
  大雪下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众将领面色凝重地聚在大厅。
  最糟糕的情势已无法避免——水泊结冰了。
  云凌雪坐在大厅中央,对众将道:「天不助我,估计两日之内敌军就会发起进攻。我们唯有拼死抵抗。其中青龙滩与黑风口地势平缓,金兵最有可能从这两处猛攻,不知哪些将军愿请令防守。」
  「末将愿往!」
  几十位将领几乎同时上前。众人争执不休,似乎无人把可怕的金兵看在眼里。
  「大家不要争了。」云凌雪起身道:「孟洪,卢廷义,李豪听令,本将派你三人领兵守青龙滩。江冲,呼延平,陆荣听令,你三人率军固守黑风口,不得有误。其余将领随本将正面迎敌。
  宋毅听令,你负责断后。还有,你去带兵砍伐树干,做成滚木,本将另有用处。」
  安排停当,有将领道:「按梁山以往的规矩,出征前要痛饮一番,不知云将军能否应允。」
  「允。不过要适可而止,不能喝醉。」云凌雪轻挥玉臂:「上酒,为将士们饯行。」
  聚义厅内觥筹交错,众将领呼喝声四起,边喝边互相开着玩笑。云凌雪眼眶有些湿润,这些汉子浑不畏死,倒是不失血性,若大夏人全都如此,何愁金兵不灭。
  梁山好汉猛将如云,从江南随行而来武林弟子个个武功不凡,如果自己能抗住天魔法王,此战未必就会输给金军。
  想到此,云凌雪豪气顿生,举起身前酒碗一饮而尽。
  三碗酒过后,大宴即将散去。李豪起身道:「我梁山还有一个规矩,大战前,结义兄弟要相拥送行。不知……」
  「放肆!」宋毅怒喝:「不得无理,快给云将军赔罪。」云凌雪面色微红,沉吟片刻道:「此战凶险,尤其是守护两处要塞的将领更是以命相搏。大家连命都豁出去了,本将自当遵从梁山规矩。李豪,卢廷义,孟洪,江冲,呼延平,陆荣,你们几个过来。」
  「这不公平!」
  董祀、李应等人大声喊道:「我们也请命守这两处要塞,只是他们侥幸得逞而已。」
  李豪哈哈大笑:「只能算你们运气不好,这可怪不得别人。」六人站成一排,云凌雪首先来到李豪身前。男子性格粗豪,原本是借着酒意随口胡说,没想到女将军真的会满足自己的愿望。
  他身体僵硬,傻傻地站在厅内,一张黑脸红得发紫。云凌雪轻伸藕臂,搭在男子肩上,伸手拍了拍男子坚实的后背。
  这并不算真正的拥抱,男子却紧张得额头冒汗。眼前是一张姿容绝世的面容,身旁萦绕着幽兰般的香气,李豪激动得双腿颤抖,低声道:「云将军,我……」
  云凌雪噗呲一笑:「不必紧张,战场上保重,给我活着回来。」直到女子离去,李豪依然呆呆伫立,如在梦中。
  最后一个接受拥抱的是孟洪,男子痴痴地盯着云凌雪,红着脸道:「将军放心,只要孟洪有一口气在,绝不让敌人攻入要塞。」与六人饯行完毕,云凌雪步入大厅中央,对众人道:「大战在即,本将不能与诸位一一见礼,在这里为大家舞一曲剑舞如何?」「好!」众将齐声叫好,喝彩声声震屋瓦。
  云凌雪移步走出聚义厅,来到演武场前。梁山大军围在四周,目不转睛地望着心中景仰的传奇女子。
  没有鼓乐伴奏,云凌雪持剑而立,一身白衣胜雪,曼妙的身姿令茫茫的雪山黯然失色。
  突然,女子纵身飞跃,手上剑光如匹,在空中画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剑光中,女子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一个动作都美得炫目。
  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是前朝诗人描绘剑舞大师的诗句,云凌雪的长剑却舞出更加势不可挡的凌厉杀气。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莫恋他乡。
  风何肃肃,水何宕宕。天为庐兮地为床。魂兮归来,以瞻家邦。」云凌雪边舞边唱,歌声穿透山涧,在空谷中飘荡。
  大军看得如醉如痴,这些人大都不通乐舞,只是觉得眼前女子舞姿美到极致,柔美的声音让人心房酥颤。
  长歌已毕,云凌雪挥剑横扫,卷起漫天飞雪。雪花在剑气中飘飞,将女子围在中央,好似雪白的蝴蝶翩翩起舞,又像飞天女神从空中洒落的洁白花瓣。
  舞到最后一式,女子收剑入怀,气息丝毫不乱。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长发和肩头,将女子装点成冰雪中的仙子。
  此刻的云凌雪美得令人窒息,众将士却只感到一种圣洁之美,无人敢生出半分邪念。
  歌舞已经结束,大军依旧沉醉其中,整个山巅鸦雀无声。直到几息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掌声与喝彩声经久不绝。
  一曲过后,梁山大军兴奋至极,恨不得立刻与金兵开战。之后的战斗中,金军见识到一支从未见过的可怕军队,人人状如疯虎,至死无人退缩。云凌雪却不知道,自己的一曲剑舞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两日后,湖面冻得结结实实。拓跋希夷面色阴沉,对法王道:「老天助我,今日要毕其功于一役。若能剿灭敌军,还有一线生机。」 法王点点头,目中放出凶光。
  大战再次打响。接近四万金军排成数十列,浩浩荡荡向对岸进发。
  依照云凌雪的部署,梁山大军并未在河岸布防,而是守在通往山顶的各个关卡。
  不出所料,敌军很快就找到黑风口和青龙滩两处山势平缓的关口。拓跋希夷下令大军兵分三路,两路攻击黑风口和青龙滩,一路从正中突击,直奔山顶。
  战事远比拓跋希夷预想中惨烈,以他的估计,四万金兵对上不足万人的夏军就应该如摧枯拉朽一般。而事实上,三路大军全部受阻,没有一支能够突破敌阵。
  梁山军队占据地利,早早修好了防御屏障。敌军的弓箭很难伤到己方,而夏军的飞石和弓箭居高临下,接连放倒一批又一批金军。
  不过金兵虎狼之师并非浪得虚名,他们顶着箭矢狂攻,一次次杀到关隘附近。两军相接,完全是生死搏杀。金军的优势是人多势众,而夏军高手众多,单兵作战比金兵更加凶悍。
  孟洪、卢廷义、李豪三人跳出屏障,冲在大军前方。卢廷义与孟洪手提铁枪,枪尖所到之处,总有一名金兵毙命。李豪手持一对板斧,在金兵中横冲直撞,周边金兵叫苦连天,死伤无数。
  李豪武功虽不及卢廷义等人,不过胜在勇猛有力,对战普通金兵时威力并不在卢廷义和江冲等人之下。
  不到半个时辰,青龙滩尸首堆积成山,鲜血流成长河。
  黑风口的战局与青龙滩同样焦灼。陆荣躲在巨石后不停发箭,每箭射出,必中金兵咽喉。江冲与呼延平与敌军混战,直杀得手臂发麻。
  几十位武林弟子也混杂在军中,刀剑起落,不知有多少敌军丧命。
  天魔法王一直在搜寻云凌雪的踪迹,远远看到夏军中军,估计她必在附近。
  法王刚要独自冲击,拓跋希夷拉住他的袖口:「法王不必急躁,这支夏军如此顽强,确实出乎本将预料。不过他们毕竟不足万人,而且你看,他们扔下的巨石和射出的弓箭都在减少,再消耗一阵就快要用尽了,到时我们再攻不迟。」法王点点头:「将军所言有理。」
  大战持续了一整天,几处关卡依然在夏军手中。金兵死伤接近万人,梁山军队也伤亡惨重,九千军队只剩五千余人。
  北风呼啸,天色渐渐昏暗。拓跋希夷见强攻无望,无奈下令撤军。他担心夏军偷袭,而且大军未带营帐,只好先撤回对岸。
  见敌军撤退,云凌雪与众将长出一口气。不过大家都清楚,更残酷的时刻还没到来。
  残胜犹败,虽然敌军死伤更多,可是这样对抗下去,梁山大军迟早会拼干净,那时就只能任人宰割。
  云凌雪正在暗自伤神,一位士兵前来报告:「孟洪将军身受重伤,现已不醒人事。」
  「孟将军在哪里?赶紧带路。」云凌雪脸色突变,快步冲出房门,跟随士兵来到伤兵营。
  孟洪躺在床上,面如金纸,胸口鲜血还在不住流淌。他的前胸被狼牙棒击中,胸口血肉模糊,更惨的是,心口经脉断裂,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
  云凌雪眼眶通红,泪水打湿了衣襟。这个男子跟随自己多年,堪称大将之才,没曾想会死于梁山之上。
  她扶起男子,双手抵住他的后背,缓缓输入内力。未过多时,孟洪睁开眼睛,用微弱的气息说道:「云将军,我还活着?」「是的,你还活着。」云凌雪轻轻答道。
  「我真幸运,临死前还能见将军一面。」孟洪脸上漾出浅浅的笑容,「只是以后末将不能跟随将军了,云将军一定要保重。」「我会保重的。」云凌雪语音哽咽,轻声道:「你先不要说话,我去叫军医前来救治。」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男子咳了一声,嘴角全是鲜血。
  「其实我可以救你,只是我不能这样做。」女子心痛如绞,泪水缓缓滴落,打在男子肩头。
  孟洪疑惑地望了女子一眼,嘴角微微发抖。
  云凌雪咬了咬牙:「我无法跟你解释。若要救你,就会愧对夫君。我可以去死,唯独不能对不起傲天。」她将孟洪身体放倒,柔声道:「你先躺着,我去取峨眉派的疗伤圣药。」
  女子出得门来,踏着厚厚的积雪向自己卧房走去。冰冷的月光洒在山顶,更添一分寒意。
  即使用了圣药,孟洪最多能坚持三日,大夏即将失去一位可以与傲天相比的优秀将领。
  云凌雪不知自己为何脱口而出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在她心中,一直把这位忠心相随的男子看得很重。
  可对男子来说,可望不可及的希望比绝望更加残酷。孟洪——对不起,我终究是个凡人,无法保住你的性命。
  从房中取药出来,云凌雪稍稍恢复平静。作为一军的主将,每日都会看着无数士卒在眼前死去,这是无法避开的宿命。
  她匆匆赶回兵营,快步向孟洪的床边走去。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如刀割。男子胸前插了一柄钢刀,鲜血染红了床铺,早已没有了呼吸。
  看护士兵跪倒在地:「云将军,孟将军突然拔刀自尽。在下未能拦住,请将军治罪。」
  「铛」的一声,药瓶从女子手中掉落,碎成了几瓣。
  「孟洪可曾留有遗言?」女子颤声问道。
  「孟将军说他有幸追随将军,此生无憾了。还说愿将军大破敌军,为他报仇。」
  云凌雪双眼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她走到床前,凝视着已经没有气息的男子。孟洪脸上毫无血色,但面容平静,嘴角微微上翘,死得从容安静,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满足。
  他是以死相报,不让自己有丝毫为难。
  「孟洪,你走好。你的仇,我会让敌军加倍偿还,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云凌雪擦干眼泪,毅然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梁山大军全军出动,守在青龙滩前的湖岸。云凌雪面无表情,遥望对岸,等待着与敌军决一死战。
  此刻,她想起自己的夫君杨傲天。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一代名将是他最大的心愿。他曾与自己和唐芷柔多次讨论,如何才能算得上名将。
  记得唐芷柔说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想成为真正的名将要懂得谋略,精通战阵,还要天生敏感,能够在混乱的局面中发现战机。
  可是,当一切计谋都无作用,只能两兵相接时,作为名将必须要有向死而生的勇气。
  现在就是考验勇气的时刻。
  山上的乱石差不多已用尽,弓箭数量也只能坚持半日。还好有近几日做好的滚木,但愿能发挥作用。
  对岸金兵终于出动。天魔法王与拓跋希夷走在队伍前方,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三万大军。
  拓跋希夷远远望见守在青龙滩前的夏军,侧首对法王道:「云凌雪是准备破釜沉舟吗?他们这样拼命只能说明攻击武器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是一举消灭他们的时机。」
  法王微笑点头:「借希夷将军吉言,本座不关心其他,只想捉住云凌雪。」「众军听令,杀奔青龙滩,活捉云凌雪。」
  拓跋希夷手挥长刀,怒吼着发号施令。
  金军缓缓推进,不多时已过湖心,距离岸边仅有一里之遥。
  梁山将领紧张地盯着金兵,不时望向主帅,等待她最后的号令。
  时间缓慢流逝。冰面湿滑,金兵行进速度奇慢,不过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队形。
  「放滚木!」
  云凌雪清叱一声,整个军队迅速散开,留出一段上百丈的空隙。
  「轰隆隆!」数百根滚木从半山坡落下,顺着积满白雪的泥滩滚入冰湖。
  一根根巨木在冰上翻滚,迅猛地撞向金军。
  金兵躲闪不及,被无数根滚木撞得倒成一片。一些士兵刚爬起来,又被新的木头撞翻。
  拓跋希夷气得大声吼叫:「给我稳住,这些破木头砸不死人。」一刻钟后,滚木终于全部释放。这些巨木碰撞、堆积在一起,在湖上宛如一座座小山。不仅是金兵正面,大军两侧也都被滚落的巨木包围。
  一些金兵腿部被巨木碾压,勉强一瘸一拐地爬起身。不过大部分金军并未受伤,爬起后继续向岸边冲来。
  「云凌雪,你还有什么手段?」拓跋希夷冷笑一声,挥刀喝令大军前压。
  「天魔法王,拓跋希夷,你们要的手段这就来了。」云凌雪挥舞长剑,喝道:「放箭!」
  一排排火箭从天而降,这些箭并未射向敌军,反而射向堆积成山的滚木。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巨木一触即燃,冰湖上燃起熊熊大火。
  陆荣手下弓箭手个个都能百步穿杨,每一箭都命中目标,瞬间就将所有滚木点燃。
  这些木头早就被牛油和烧酒浸泡过,遇火既燃,即使冰冻的湖面也无法阻止巨木燃烧。
  「咔嚓嚓。」拓跋希夷听到冰面脆裂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高声喊道:「我军已无退路,给我冲!」
  金兵确实已无路可退,除了前方,三面全都燃起大火,冰面在迅速消融,很快这些士兵就会全部葬身湖底。
  「弓箭手,放箭!」
  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坠落,金兵发疯一般迎着箭雨前冲,然而稍不留意就滑到在地,被弓箭射成一只只刺猬。
  「咔嚓,咔嚓。」湖面上坚冰裂成无数碎片。后方金兵成群落水,这些士兵大都不会游泳,扑腾一阵就沉入湖底。有些士兵死死抓住冰块,很快就冻得手指僵硬,头发和脸上也结了一层薄冰。
  刺骨的寒风吹来,带走这些士兵身上最后的热气,无数金兵漂浮在水面,化成一具具冰尸。
  前方金兵成群倒在箭下,然而为了不落入湖中依旧不顾死活地前冲。梁山军队孤注一掷,毫不吝惜地放箭,未过多时,终于耗尽所有箭矢。
  天魔法王挥动魔杖,率先攻到岸上。拓跋希夷夹在军中,紧跟着冲上岸边。
  之前的战斗就是一场屠杀,大部分金兵或落入湖中或被弓箭射死,仅有不足一万人攻上湖岸。
  法王瞪着双目,气得面色铁青。他猛挥天魔杖,一杖下去,数名梁山士卒被砸得脑浆崩裂,倒地身亡。
  一条白色身影飞速跃到法王身前,持剑刺向他的面门。法王怒吼一声,挥杖相迎,然而来人并不跟他硬拼,飞身退后一丈。
  「天魔法王,今日可愿与本将做个了断。」
  云凌雪神定气闲地站在一旁,长剑上剑芒闪烁。
  「好,正和吾意。」法王冷声回道。
  「那你随我过来。」云凌雪飞身一跃,冲向青龙滩后方的玉龙峰。她清楚法王的威力,若不将他引开,不知多少梁山将士会死于其手。
  法王同样无意与其他人恋战,紧随着她的身形追了上去。两人运起轻功,沿着山崖攀爬,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双双登上山顶。
  「云姑娘,束手就擒吧,老夫会给你一条生路。」「做梦,金兵大败而归,本将倒要看你如何向金国皇帝交代。」云凌雪不屑地轻笑一声。
  法王面色阴沉,怒道:「你杀死金国太子,又害得上万金兵葬身湖底,恐怕老夫都保不了你。除非你从了我,本法王愿意放弃大好前程,陪你远走高飞。」「呸,我倒更愿意看你灰溜溜地返回金国的样子。」「既然姑娘不识抬举,不要怪老夫下手无情。」法王手舞天魔杖,一步步向云凌雪逼近。
  青龙滩前,梁山军队与金兵展开肉搏。金军兵力依然占优,然而这些金兵突遭变故,军心涣散,反而落在下风。
  拓跋希夷双眼血红,喊得嗓音嘶哑。他清楚地知道,此战损失惨重,就算侥幸得胜,回到幽州后恐怕也难保住性命。
  与其回去被问罪,不如战死沙场。拓跋希夷血性大发,身前士卒冲在阵前。
  金兵见主帅勇猛,渐渐稳住阵脚。
  拓跋希夷环顾四周,见到宋毅在后方指挥,估计此人定是重要将领,若能除掉此人,梁山军队必然大乱。
  他怒吼一声,率领精锐护卫冲向宋毅。他身边的五百人队是金兵精锐,每个人都身经百战,战力非凡。宋毅身边士卒挡不住敌军进攻,很快被逼到山脚。
  一阵突袭过后,拓跋希夷将宋毅军队团团围住。殊死的搏杀惨不忍睹,战场上头颅与臂膀横飞,鲜血与冰雪交融,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终于,宋毅身边士兵全部阵亡,自己被几名金兵逼到角落。他原本就不是以武功见长,能够领导梁山众将主要是因为平日积累下的威望。在金兵围困下,他自知无法幸免,大吼一声:「宋毅以身殉国,没有丢了梁山的颜面。」宋毅挥动长刀,猛然割向喉咙。鲜血狂喷,落地后不久就凝成冰块。男子轰然倒地,弯刀从手中滑落。
  「大哥!」李豪见宋毅遇险,大吼着杀入重围。他手起斧落,无数金兵人头落地。
  金兵见男子凶猛,一窝蜂围了上来。李豪浑然不惧,两只板斧舞得虎虎生风。一会儿功夫,又有十几名金兵倒地。
  这些金兵见男子壮似金刚,招法凌厉,吓得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将其围住。
  又过一阵,不知杀死几名金兵之后,李豪举着斧头的双臂渐感沉重,出招已不如最初迅捷。
  包围圈渐渐压缩,金兵缓缓靠近。
  咔嚓一声,李豪砍飞一名金兵的同时,左臂被敌人大刀砍断。「去你奶奶的。」李豪用尽最后的力气扔出手中板斧。
  巨斧利刃划过一名金兵脖颈,那名金兵立时身首分离,头颅在雪地上滚了几滚,淹没在厚厚的雪中。
  「砰!」一根狼牙棒砸中李豪胸膛。男子身体晃了几晃,睁着环眼倒了下去。几名被他吓破胆子的金兵这才围了上来,一刀刀砍向男子尸身。
  「够了!」拓跋希夷吼道,「给我继续冲!」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呼啸而至,正中他的咽喉。
  拓跋希夷痛叫一声倒地身亡。发箭的正是梁山神射手陆荣,他见宋毅被围,立刻带兵前来救援,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希夷将军身亡。」
  金兵乱做一团,再无头领能够指挥。「我们投降。」一些金兵扔掉兵刃,高高举起双手。
  「杀!」
  卢廷义、江冲等人杀红了眼睛,见金兵就杀,根本不管他们是否投降。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知过去多久才平静下来。
  此战过后,金兵全军覆没,梁山军队同样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仅剩三千余人。梁山将领中宋毅、李豪、阮小四、金枪将徐琦遇难,董祀和呼延平重伤。
  山下的战斗已经结束,而玉龙峰顶,云凌雪与法王的大战还在继续。
  云凌雪自知功力与法王尚有差距,一上来就采用玉石俱焚的搏命打法,宁愿一死也要重创对手。
  法王几次差点得手,最后却不得不回杖自救。两人大战三百余回合,云凌雪依然能够自保。法王心下暗惊,每一次与此女对阵,都能感受到她功力增长,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败于其手。
  云凌雪也能感到,此时法王与一年多前对阵时相比功力又有精进,自己从未停下修炼,可依然不是此魔对手。
  师父曾经说过,自古邪不胜正,可为什么当世无人能降服法王这个魔头。
  二人拼死相争时,卢廷义、江冲等高手已冲上山来。不过玉龙峰笔直突兀,众人功力不足,无法登顶,只能爬到对面山顶遥遥相望。
  云凌雪与法王的拼杀已到了关键时刻,法王步步紧逼,杖上金光闪烁,化作一面杀气凛然的屏障。云凌雪身躯宛若浮萍,在风暴中左摇右摆,却依然未被摧倒。
  梁山之上卢廷义武功最高,当他看到二人神妙绝伦的招法和威力无匹的气势不禁双目呆滞。这样的武功境界自己连做梦都无法达到,早已超出常人认知。江冲更是冷汗连连,突然想到当日与云凌雪对战时的情形,如果她上来便用全力,自己应该不是一合之敌。
  云将军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可那法王功力又到了何种地步。众人忧心如焚,却只能远观,没有办法相助。
  云凌雪凝心聚气,用尽全部功力才能勉强抗住对方排山蹈海般的压力。
  梁山众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他们清楚,虽然云将军暂时还能抵抗,但结局早已注定。
  然而奇迹出现了,在极度的威压之下,女子突然不退反进,剑上寒芒暴涨。
  「剑破沧溟。」
  女子清叱一声,声音未落,刺眼的剑芒冲天而起,宛如银龙降世,击碎身前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
  剑杖相交,地动山摇。法王倒退三步,目光惊骇。这一剑不但破了自己的绝技——天魔神影障,还震得整个胸口血脉翻滚。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云凌雪突然功力变得如此恐怖。
  圣元师太临终前曾交给她一本剑诀,书中仅有三招:剑破沧溟,神凰之怒,陨月沉星。师太坦言,自己参悟良久却无法练成,希望徒儿有生之年能参透神功。
  这三招需要以气御力,人剑融合,天人合一才能发挥威力,云凌雪最近时常修炼,看似已摸到门径,却总是功亏一篑。
  未曾想到,在法王极限威压之下,女子突然融会贯通,发出这足以拔树撼山的一招。
  云凌雪一招得手,下一招凌空而至。
  「神凰之怒!」
  女子身躯腾空,剑未至,意先出,凤凰展翅,剑意奔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天而降。
  法王大骇,飞身疾退。然而女子剑意太过凌厉,他不得不挥杖护身,挡住这快如闪电的惊天一剑。
  又是一声巨响。法王倒飞一丈,嘴角溢出鲜血。云凌雪也不轻松,持剑的玉臂阵阵发麻,剑尖跟着微微颤抖。
  天赐良机,绝不可错过。女子毫不停歇,发出最后的杀招。
  「陨月沉星。」
  剑光所到之处,卷起漫天飞雪。剑气遮云蔽日,宛如流星直击法王胸膛。
  「轰!」
  剧震之后,大地归于平静。法王口吐鲜血,单手拄杖,站在雪中不住颤抖。
  云凌雪倒退五步,面无血色,心口一阵阵剧痛。
  梁山众将看得瞠目结舌。卢廷义面露喜色:「云将军临战突破,法王已不是对手。」
  将领们素来敬佩卢廷义的功夫,见他发话,无不松了口气。
  然而,众人没高兴多久,玉龙峰上形势再次逆转。
  法王突然仰天长啸:「哈哈哈,我欲成魔,神佛难挡。」啸声连绵不绝,响彻山谷。梁山众将虽隔着一座山头,听在耳中依然神魂大乱,几乎无法站立。
  「贫僧的神魔三式久久无法突破,若不是你今日助我,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天魔法王自从得了绝佳鼎炉,功力也大有进境,只是这神魔三式却始终无法修炼圆满。今日之战,二人都把对手逼到极致,竟然双双突破瓶颈。
  「吃老夫一杖。第一招:乾坤破!」
  法王挥杖,杖影好似一条金龙驾着云雾飘然而至。
  云凌雪以「剑破沧溟」相抗,一击之下,女子周身剧震,身躯向后飘落,落地时双腿已站立不稳。
  「第二招:苍穹坠!」
  漫天金光从天而降,罩住女子四周。云凌雪避无可避,用尽全力接下对手致命一击。
  刺耳的撞击声好似惊雷炸裂。山顶晃动,雪山崩塌,积压已久的雪流如瀑布狂涛怒卷。法王与云凌雪闪避不及,瞬间被大雪吞没。
  半晌过去,玉龙峰顶一片寂静。
  「云将军!」
  梁山众将纵声高呼,然而对面山顶毫无回应。
  「难道将军遇难了?」一位将领语音哽咽。
  「呸!云将军绝不会死。」江冲双眼通红,大声呵斥。
  时间缓缓流逝,众将领渐渐陷入绝望。这一战虽然损失惨重,但全歼四万金兵,称得上一个奇迹。然而如果云将军殉难,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轰,轰!」
  几乎同时,云凌雪与法王从深埋的雪堆中冲天而起。飞起处,雪花四溅,化成两条翻滚的玉龙。
  「好一个云凌雪,今日你堪称与老夫匹敌了。」法王狞笑一声:「来接我最后一招:众生灭!」
  法王并未出招,而是单手执杖,默默凝聚内气。在他头领升起一道黑气,宽大的僧袍被内息胀得裂开,如同滚圆的气球。
  云凌雪彻底陷入绝望,以自己的状态,现在绝难接住对手致命一击。
  「法王老匹夫,你还不出招吗,本将恕不奉陪了。」话音未落,女子飞身跃起,跳向深不见底的山谷。
  法王未料到她会跳崖,根本来不及阻挡。他长叹一声收了功力,快步跃向崖边。
  眼见将军坠崖,梁山将士哭声震天,趴在崖边大声呼喊。
  「等一等,你们看!」
  江冲大喊一声,众将齐齐向山崖下眺望,只见云凌雪不知何时脱下白衣,双手抓住衣角,那件外衣迎风飞舞,撑得像鼓胀的白帆。在外衣助力下,女子发力运功,下坠之势渐缓。
  再过片刻,云凌雪已能自由驾驭方向,沿着山崖飘然飞去。
  「御风飞翔,世上真有这种功夫,原来云将军早有准备。」众将士搂成一团。
  法王呆呆地望着女子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云凌雪可以御风飞翔,自己未必不能,只是女子是孤注一掷,自己却没必要冒生命之险。
  此战全军覆没,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帝。不过功力突破,也算因祸得福。去他娘的两军交战,去他娘的金国太子,若皇帝执意治罪,老夫只好不陪你们玩了。
  「快撤!」
  梁山众将想到法王依然在山上,在江冲和卢廷义的带领下躲进山谷。
  法王在山顶远远望着梁山将士,摇头道:「你们这些喽啰,还不值得老夫出手。」他顺着山峰滑下,落地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
  几日之后,杨傲天收到梁山大捷的消息。
  信中详细记述了拓跋望之死,金兵全军覆灭的经过,也写了云凌雪不敌天魔法王,目前不知所踪,不过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又惊又喜。经此一战,金国已经没有军队作为援军,江南之战压力顿减。兴奋之余,杨傲天想到云凌雪还没消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宫妃羽和唐芷柔同样担心,却只能劝解傲天:「云姐姐武功盖世,智计也非常人可比,一定不会有危险。」
  傲天叹了口气:「我也相信阿雪,只是没得到准确消息,心里总是无法安心。」
  江南战事已经持续月余,唐芷柔运筹帷幄,每次都能准确预测敌军动向,几次大战都没让金兵占到任何便宜。
  如今拓跋望已死,敌军必然动荡,唐芷柔暗暗谋划,争取给敌军致命一击。
  再过几日,梁山之战的消息传遍江南。
  「你们想不到吧,云将军竟然能在冰上纵火,以不到万人的军力全歼敌军。
  这样的战绩古今罕有。」
  「听说云将军大战天魔法王,打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
  「有云将军在,大夏必能收复失地。云将军是天女下凡,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她。」
  天降滚木,烈火焚湖。单人匹马在万军从中诛杀金国太子,大战天魔法王不分胜负。
  百姓们津津乐道,自发传颂着云凌雪的传奇事迹。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08 01:17:02

第二十章 月转星移
  在云凌雪声望直达顶峰时,云绮霜却一步一步坠入可怕的深渊。
  那一日的古道上,老者从走火入魔的边缘恢复过来。云绮霜见老人橘皮般干枯的皮肤变得红润如初,心头却充满莫名的恐惧。
  她缓缓起身,对老者道:「老伯,小女思念家人,不能再陪你了。」
  「你不怕死吗?没有老夫的神药,你活不过十日。」女孩面色忧郁,轻声道:「生死有命,小女谢老伯救命之恩。刚刚我助你运功,免遭走火入魔之苦,就算不能两讫,也算报答了一些恩情。」老者面色突变,眼中绿芒闪烁:「两讫?不,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我绝不会放你离开。」
  「你……」女孩嘴角一撇,几乎又要哭出声来:「老伯,你是个好人,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不放。」
  「好人,哈哈哈。」老者差点笑出眼泪:「老夫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称作好人,不知小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救了我性命,这一路也没难为我,坏人才不会这样做。你救了我,小女自会报答,可是不能一辈子陪着你。」
  说话时,女孩眸光闪动,宛如明亮的星辰。老者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眸光,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他内心的黑暗,让所有罪恶的想法无处遁形。
  老人阴森的老脸渐渐柔和,叹息道:「傻丫头,云馨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单纯女儿。」
  「你真的认识我的母亲?莫非你是?」女孩惊呼一声,玉手捂住张开的小嘴。
  「不错,老夫凌慕风,星月神教教主。」
  接下来,老者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秘辛。星月神教传自遥远的波斯古国,迄今已有千年,传至凌慕风时已是二十三代。凌慕风天赋异禀,参透了教中千年无人领悟的至高大法,并自创了月转星移神功,将星月神教发展成为一个实力恐怖的神秘教派。
  月转星移神功有返老还童之效,可保功力不衰,容颜永驻。不过每二十年需要与教内同修大法的处子圣女双修,吸取对方元阴才能发挥功效。
  然而教内突发变故,圣女云馨瑶背叛神教,导致他功法受损,再难恢复。后来虽与新选圣女合体双修,但因错过时机,并且圣女功力不足,最终无法重回巅峰。
  自那时起,凌慕风容颜迅速衰老,功力也再难突破。还有几个月他的寿元就到两个甲子,如果不能渡劫成功,数月之后就是他殒命之时。
  云绮霜听得心惊肉跳,这才明白自己与老人之间竟然有这种渊源。
  「虽然……虽说我的母亲背叛了你,可是她一定是心有所属,才不愿与你做那种事情。」女孩红着脸道。
  凌慕风死死盯着女孩,厉声道:「老夫之前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然而自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母亲,便彻底沉沦,无法自拔。可偏偏是我最爱的人背叛了我。在我看出你是她的女儿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羞辱你,折磨你,让你替她偿还二十多年前的旧债。」
  云绮霜打了一个冷颤,双脚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不过在你没有丢下老夫逃走以后,我改变了主意。也许这是天狼星的旨意,给我送来一件人间至宝。」
  「人间至宝?」云绮霜疑惑地望着老者。
  凌慕风面色缓和下来,眼中射出柔光:「黄帝内经曾说过,女子一生符合七七之数,以每七年为一阶段。女子最美好的年龄就在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之间,二十八岁前也还算得上黄金时期,过了二十八岁就渐渐衰老,三十五岁后便再无光彩。
  一些武林女子驻颜有术,可以将黄金年龄延长至四十九岁,但终究浊气变重,没有少女时的清香之气。」
  云绮霜不发一言,心内却想:「十四岁太小了吧,姐姐也是十八岁以后才有那种国色天香的气质。」
  老人好似读懂她的想法,笑着道:「寻常女子十四岁时还青涩不堪,缺乏女子的妩媚。可你是玄阴之体,十四岁后身体已如成熟妇人一样勾魂,却有熟妇没有的清纯,两者合一,堪称为妖。」
  「你……要做什么?」女孩身体阵阵发冷,她已非处子,自然明白老者心中想法。
  只是在这个堪称老妖的男子面前,云绮霜根本没有动逃跑的念头,因为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老者没有理会,继续道:「像你这样的小妖女,几十年也难出一个,不是人间至宝又是什么?」
  女孩面色惨白,自从获救之后,她已无求死之心,可是如果落入这妖人手中,或许还不如死了干净。
  「哎,小姑娘真是什么都不懂。」凌慕风眼中射出狡黠的绿光:「你不知道男子随着年龄增长,身下那东西会变得不好用吗?老夫都快两个甲子的人了,早以不能人事,你又担心什么?」
  云绮霜红了脸,喃喃道:「你是说……」
  老者突然掀开外衣,一把扯下裤子,露出硕大男根。
  「你……」女孩匆忙捂住眼睛,可是男子那根巨物早已映入眼中。
  这根肉棒与傲天大哥和慕容隆的东西都不相同,茎身白中透红,软踏踏地趴在胯下,就像一条脱了皮的死蛇。
  「好可怕,软的时候就这么大,要是……」云绮霜羞得芳心剧跳,双颊像着了火。
  老人提上裤子,笑道:「小丫头,现在放心了吧。」「你为老不尊,无耻下流。」云绮霜愤然道。
  老人面不改色:「老夫只是让你放心罢了。我不会因你母亲迁怒于你,还会教你功夫,虽不敢说能让你天下无敌,至少也能傲视群雄。」云绮霜摇了摇头:「我是峨眉派弟子,未经师尊同意,不便另投他人。小女功夫不行,不是因为峨眉派武功不好,我的姐姐云凌雪和我同门,武林却堪称顶尖高手。只是我资质愚钝,就算学了你的功夫也达不到姐姐的地步。」「云凌雪?」老人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有机会,老夫倒是想要与她较量较量。」
  云凌雪早已名动天下,可他常年躲在深山,对世事所知甚少。
  老者接着道:「以你的年龄,功力也算不错了。不过我星月神教有种速成之法,修炼一年可顶其他武功修炼十年。小丫头真的不动心?难道不想早日练成神功为自己报仇?」
  「一年顶十年?」云绮霜心头一动,如果真是如此,武功超过慕容隆指日可待。到那时,就能帮助姐姐和傲天哥哥。只是……只是自己已是不洁之身,还能不能与傲天大哥在一起?
  女孩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好吧,我跟你走。」凌慕风哈哈大笑,一手拉起女孩手臂,运起轻功,飞一般向前行去。
  十日后,老人带着女孩穿越蜀中,进入贵州界的一座深山。
  身旁山风阵阵,头顶云遮雾绕。
  老人揽住女孩在山间穿行,左一拐,右一绕,很快便行至大山深处。
  正前方是一条瀑布,水声轰鸣不绝于耳。云绮霜抬眼远眺,不禁心神俱醉。
  峨眉山上也有条瀑布,但跟眼前之景相比,却少了种波澜壮阔的气象。
  瀑布底端是一口深潭,潭水碧绿,横数十丈,深不见底。
  老人搂着女孩的纤腰,低声道:「抱紧我。」猛然间足尖点地,带着她拔地而起。
  潮湿的水雾扑面而来,打湿了二人的衣襟。老人足踏水瀑边的巨石,身躯逆势而上,不多时已升至半空。云绮霜搂住老者的腰部,低头向下望去,只见那口潭水变成小小的一滩水洼,被蒸腾的雾气遮掩得若隐若现。
  爬至半山,老人发力跳跃,落到瀑布掩盖的一方青石之上。原来在瀑布之后隐藏着一块凸起的巨石,石头后方掩藏着一扇长满青苔的石门。
  老人松开搂着女孩的胳膊,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状如金蛇的钥匙,对着石门便一处极不起眼的缝隙用力插了进去。
  「轰隆隆」石门从右向左转动,露出一条一尺宽的缝隙。老人拉着女孩钻进石门,反手用力一推,那扇笨重的石门缓缓闭合,两边不留一丝缝隙。
  眼前景色变换,与门外仿佛两个天地。谷内阳光充足,四面合围,没有冷冽的山风,远比山外温暖。满山的松柏依旧郁郁葱葱,谷间溪流潺潺,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这里就是星月神教所在之地?云绮霜难以想象,最初是什么机缘才能发现这片世外桃源。
  向前行走不多时,绕过几道山谷,半山腰凭空伫立着一座院落。四周白墙绿瓦,与蜀中和中原的房屋式样迥然不同。
  老人带着女孩刚一迈入院子,就听有人喊道:「圣女大人,教主回来了。」一阵环佩声响,一位女子迎了出来,到了老者身前屈身施礼:「本宫萧紫漓恭迎教主大驾。」
  云绮霜打量着眼前女子,见她不到三旬的样子,一身淡黄华服,云鬓高耸,发髻上插着明晃晃的珠钗。女子面容极美,与婉宁姐姐和芷柔姐姐不相上下,身材前凸后翘,眉梢眼角风情万种,有种说不出的狐媚之态。
  这星月神教好大的排场,她自称本宫,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后。
  女子也望向云绮霜,仅仅惊鸿一瞥便呆立当场。女孩穿着粗布外衣,却无法掩盖她倾国倾城的美貌,眉似新月,眸如秋水,琼鼻翘挺,朱唇皓齿,无不美到极致。
  女孩看似不大,可是身材惹火,肤如凝脂,胸前玉峰高耸,不下于成熟美妇。
  圣女萧紫漓对自己的美貌向来自负,可与女孩一比,顿时显得容颜暗淡。
  她盯着教主,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凌慕风道:「这是本教主新收的星姬云绮霜,你先找人安置,然后到我房中,我有事情交代。」
  「星姬?」萧紫漓失声道:「按照本教规矩,任何女子不是要从星奴做起吗?这位姑娘上来就成为星姬,恐怕难以服众。」「你不必多言,听我安排就好。」凌慕风沉下脸,用凌厉的眼神盯了圣女一眼。
  萧紫漓连连躬身:「本宫这就去安排。」
  云绮霜在一位杂役的引领下进入一座小院。院内种着一排松树,院子中央是一些枯萎的花草。房间不远还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浴池,一丈见方,深达五尺,池中蓄满清水。
  房间也算奢华,檀木大床上铺着锦缎,墙边立着梳妆台,上方挂着明亮的铜镜。
  女孩环视了一圈,移身坐到床边,轻叹一口气:「自己看来要困在这里,不知何时才能脱身。」
  安排好云绮霜,萧紫漓匆匆赶到教主房间。
  「教主大人,千年灵芝找到了吗?」
  凌慕风点了点头:「所需药材都已备全,本教主需要闭关,少则一个月,多则三月。在我闭关期间,你要好好调教新来的星姬,教她修习双修大法。可以逼她,但不许用强,也不得伤害她的身体。」
  「为什么,教主为何对她如此厚待?」萧紫漓面带不解,内心深处生出强烈的妒意。
  「不必问了,本教主相信你能做好。」老人长叹了口气:「可惜紧要关头不能近女色,否则这样的小美女怎能留到今日。」萧紫漓撩了下散乱的发丝,柔软的身躯贴到老人身边,娇声道:「教主大人,人家想你快想疯了。不知何时才能蒙教主临幸。」「不急,等本教主闭关出来,定会满足圣女。这些日子,你就找星卫,月卫解决吧。」
  美妇娇喘吁吁:「那些星卫怎么能和教主相比。弄得人不上不下的,一点都不解渴。」
  凌慕风在美妇胸前捏了一把,无奈道:「本教主也好久没尝过圣女滋味了,可惜必须要闯过此关才行。圣女请回吧,让人把云姑娘带过来。」「哼,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教主好偏心。」萧紫漓扭着身躯走出房门,眼中闪着不可琢磨的光芒。
  大门轻响,云绮霜在一位高瘦男子引领下来到教主房间。
  凌慕风面色温柔,从一个碧绿的瓷瓶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轻声道:「这就是本教圣药——九转还阳丹。霜儿姑娘服下之后,内伤很快就能痊愈。」云绮霜对自己伤势了然于胸,明白老人并未骗她,伸手接过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药丸下肚,丹田内升起一股热气,顺着经脉在四肢游走。不多时,女孩感觉身体燥热,肌肤上泛起一层汗珠。
  「好难受!」女孩呻吟了一声,香腮绯红,凤目迷离,老者的面目渐渐模糊。
  「躺到床上。」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云绮霜内心抗拒,身体却不跟随自己意志,顺从地爬到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早就发现老人身体的气息对她有种独特的吸引力,每当他站在身边,自己血脉就会翻腾,躯体深处生出一种羞耻的渴望。
  老者声音响了起来:「你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顺从本教主的命令?因为你体内充满本尊的玄阳真气,这股真气会被老夫的内气激发,摧毁你的意志。」「你……你要做什么?」女孩四肢酥软,楚楚可怜地望着老人。
  「助你疗伤。」老人低下身躯,两只干瘦的大手搭在女孩高耸的玉峰之上。
  老人双手火热,热气从掌心顺着乳峰钻入女孩躯体深处。云绮霜乳尖酥麻,触电般微微颤抖,两只乳头充血,硬硬地翘立起来。
  热气顺着经脉游走,缓缓向下肢流去,在丹田聚集之后继续向下,停在女子最羞耻的部位。
  蜜穴深处早已香液横流,女孩夹紧双腿,清亮的花汁依然顺着蛤口溢出,打湿两瓣花唇。
  「嗯——嗯——」女孩鼻息咻咻,发出醉人的呻吟。
  老人的双手从双峰上滑下,掠过女孩平坦的小腹,停在紧夹的大腿根部。
  「不要……」女孩脆声尖叫,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
  凌慕风微微一笑,双手并未作出更过分的举动。女孩喘息片刻,忽觉蛤口火热,无形的热气凝聚成团,钻进微微张开的一线穴口。
  「啊……」
  女孩娇躯颤抖,忍不住叫出声来。
  热气无形有质,宛如滚烫的巨蛇在蜜穴中突进、翻涌。热气撑开流汁的穴肉,按摩着环环嫩壁,向花宫深处挺进。女孩如遭雷击,秀口大张,急促地吐着如兰的香气。
  这种感觉虽没有肉棒抽捣时的坚硬触感,却更酥痒酸麻。女孩小腹起起伏伏,双腿来回蹬踏,可是那种销魂的触感却更加清晰。
  老人双手抖动,热力忽强忽弱,时退时进,就像无形的肉棒在蜜穴中肆虐。
  潮涌般的快意直冲脊柱,女孩已无法思想,只能轻声嘶吟,发出天籁般的娇音。
  不知过去多久,女孩周身抽搐,蜜穴大开,清亮的阴精就像清泉喷发,从粉嫩穴口倾泻而出。
  泄身后的女子瘫做一团,无力地娇声喘息。大腿根部的衣服早被阴精染得如同水洗,湿湿地贴在玉胯和大腿上,感觉微微发凉。
  高潮之后,女孩恢复了气力。她爬起身子,双目如火地盯着老人。
  「你——无耻。」云绮霜从小没有跟市井之人接触过,连骂人都想不出恶毒的词语。
  老人却不在意,微笑道:「你运一下气,看看内伤是不是已经无碍。」云绮霜微微发呆,按照老人指点运起内力,内气从丹田直冲膻中,没有丝毫阻碍,胸口也没有往日的烦闷之感。
  内伤确已痊愈,可是疗伤过程真的太过羞耻。女孩脸红似火,蚊鸣般回道:
  「谢谢教主。」
  老人笑着点头:「玄阴媚体确实冠绝天下,没有比姑娘更适合修炼阴阳采补大法的人了。」
  云绮霜楞了片刻,转而俏脸惨白。几经磨难之后,她已彻底清楚男女之事,一听阴阳采补功法的名字,就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你骗人,说教我功夫就是要我做这种无耻之事?早知这样,我宁愿去死。」
  「我骗过你吗?我说的功夫就是阴阳采补之法,若非如此,哪有办法能快速提高修为?」星月教主面带玩味的笑容,一双眼睛紧盯女孩两条笔直的玉腿。
  云绮霜哑口无言。其实她心性单纯,但并不愚钝。早在跟随老人来到星月教前就已预感到前方是个无底的陷阱,只是她无力反抗,只能心存侥幸。
  厄运即将降临,女孩暗自痛骂自己,如果能再坚强一些,早早自我了断,也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还有机会逃离吗?女孩决定先稳住星月教主,然后再寻找机会。
  「你是想逃走吗?没有本教主发话,任何人都没机会离开此地。」老人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淡淡说了一句。
  「本教主即将闭关,就由星月圣女教你阴阳采补之术。你要努力修炼,老夫出关后会考察。」
  说着话,凌慕风摆了摆手:「来人,送云姑娘回房。」在门外候着的高瘦男子推门进屋,拉着云绮霜离开房间。刚出大门,门内传来教主威严的声音:「告诉圣女,好好派人盯着她,如果女孩出事,你们都难逃一死。」
  当天夜里,云绮霜久久无法入眠,满脑子是如何逃脱的念头,却想不出任何头绪。
  子夜时分,女孩感觉肢体燥热,呼吸有些不畅。她想起老者发功后说的话:
  你的玄阴媚体已经彻底觉醒,从此后会无比渴望与人交欢,这不是你意志所能控制的。
  难道自己会变成人尽可夫的淫女?不,那样还不如一死了之。快到天明时,女孩终于沉沉睡去,眼角还留着未干的泪水。
  日上三竿之后,云绮霜才从睡梦中醒来。高瘦男子早就候在门前,对女孩道:「云姑娘,请你更衣,圣女大人等候多时了。」穿上红色的华服,云绮霜跟着男子面见圣女。萧紫漓一脸慵懒地坐在木椅上,冷冷道:「教主大人闭关前交代过我,让本宫教授你阴阳采补大法。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你既入我星月神教,就要懂得教内的规矩。以后犯了错,会与他人一样按照教规惩罚。」
  月卫大人,你就给这姑娘讲讲星月教的规矩。
  一名帅气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色眯眯地盯着云绮霜道:「真是个绝色美人,当年瑶姬圣女也不过如此。」刚说完话就自觉失言,连声道:「美则美矣,比起圣女大人总是差了些韵味。」
  萧紫漓哼了一声,一脸怒色地转身离去。
  男子道:「本人是星月神教的月卫连城,今天就给姑娘讲讲星月神教的规矩。」
  小半个时辰之后,云绮霜终于清楚了星月神教的教规和组织。
  星月神教教主为尊,其次是圣女和各大长老,再其下是星姬,最低等的称作星奴。
  星月神教非常奇特,教主之下都是女尊男卑。圣女,星姬都有自己的面首。
  圣女的男人叫做月卫,星姬的奴才称为星卫,而星奴没有固定男子,只能与杂役们苟合。
  星月神教兴盛时教内人众多达千人,仅星奴就不下百人。自从瑶姬叛教之后,教主苦于功法受损,每日忙着修炼,再也无暇管理教务,星月神教从此由盛转衰。之后长老们纷纷离教出走,仅剩下圣女、三位星姬和不足十位星奴。
  作为星卫,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星姬,充当星姬的修炼鼎炉。星姬可以随意处死星卫,并另找他人。因此这些星卫每日都要察言观色,用尽手段伺候好星姬,生怕被主人抛弃。
  女子中最悲惨的是星奴,所学都是下乘功法,还要要利用美色完成圣女交给的任务,每年只有表现最好的一位可升为星姬。
  云绮霜听得面红耳赤,星月神教果真淫乱,谈起男女之事就像家常便饭。
  「星奴还要完成任务?」女孩不解地问了一句。
  「当然,星月神教这么大,不接任务挣钱,大家还不得饿死。」连城瞥了女孩一眼,继续道:「这些星奴都是杀手,利用女色刺杀目标,成功后,星月教从买主那里收钱。星姬也不能幸免,总会有武功高强的大人物需要你们出手。」「你是说星姬在执行任务时能够离开星月教?」「可以,不过星卫会一直陪同,如果星姬敢叛教,星月宫会不惜一切力量抓她回来。」
  云绮霜默默点头,脸上布满愁云。
  作为星姬,云绮霜第一件事就是在众多男子中挑选自己的星卫。
  在挑选星卫之前,连城带着她先与其他几位星姬见面。三位星姬听说教主带回一位绝色美人,早早就在星月宫祭祀神殿前等待,见云绮霜到来,一起围了上来。
  一位黄衫女子上前介绍:「妾身兰姬,旁边二位是梅姬和夏姬。我们原想着什么女子能让教主破例,今日一见算是明白了。」她身旁的两位女子敛衽施礼,然而脸上表情颇不自然。
  云绮霜低身行礼:「绮霜见过三位姐姐。」
  三位女子都算得上难得的美人,兰姬气度优雅,梅姬清冷出尘,夏姬妩媚风骚,每一位都肌肤细腻,身材曲线玲珑,一举一动都带着勾人的媚意。
  三位女子身边各站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三名男子全都偷眼望着少女,眼中闪着火辣辣的淫光。三个星卫面目清秀,身材健硕,只是眉目间都有股脂粉气,看着就像豪门世家的纨绔子弟。
  夏姬娇笑一声:「怎么,看到云妹妹都魂不守舍了吧。」男子们低下头去,同时道:「不敢。」
  此时,面如冰霜的萧紫漓款款而至。她站上神殿,拍手道:「把诸位弟子带上来,让云姬姑娘好好挑一挑。」
  云绮霜低下头,小声问道:「可以不选吗?」
  圣女沉下脸:「教内规矩白学了吗?再敢忤逆本宫,让你见识见识星月教的是怎么惩治违规弟子的。」
  兰姬偷偷拉了一把她的袖口,低声道:「这是星月教的规矩,快向圣女请罪。」
  云绮霜抬起头,与萧紫漓目光相对,却无任何动作。
  「你——」萧紫漓凤眼中寒光迸射,左手握拳又慢慢松开。
  「没有星卫怎能修炼神功,你连这也不懂吗?」云绮霜面不改色,朗声道:「小女不想修炼星月教的龌龊功法。」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众人望向少女,无不怜惜地想到:「这女子刚一来就敢得罪圣女,还不知道要吃怎样的苦头。」
  「大胆!」萧紫漓忍无可忍,大声喝道:「连城,把这个女子给我吊起来。」
  连城诺了一声,欺身来到女子身前。云绮霜退后一步,单手护在胸前。
  「还敢反抗。」男子挥掌劈向她的面门,云绮霜举掌相迎,巧妙地避过男子杀招。
  萧紫漓面沉似水,冷冷地望着二人。几十招过后,男子依然无法占据上风,反而被云绮霜连连逼退。
  几位星姬暗暗咋舌,这小姑娘看着娇柔弱小,未曾想功夫如此了得,连月卫都奈何不得,我们几位更不是对手,怪不得教主如此青眼有加。
  两人正拳脚相加,云绮霜忽觉身前闪过一道紫光,还未来得及退后,胸口几处大穴已被人点中。
  女子双腿发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连城上前按住她的双臂,取出绳子捆住手腕。「圣女威武。」殿下众人齐声喝彩。
  一会儿工夫,女子被捆成粽子,吊在悬梁之上。萧紫漓冷笑一声:「教主破例授你大法,你却不知好歹。你以为自己的功夫很好吗?就这点功力,还差得远呢。
  你现在求饶,本宫看在教主的面子上就放你一马。」「有种你就杀了我!」云绮霜毫不退让,大声怒叱。
  兰姬面无血色,大声喊道:「云姑娘,不要再逞强了。」「杀了你,没那么简单。」萧紫漓道:「把叛教星奴的骸骨取来。」一名男子退了下去,回来之时手中握着一架干枯的骨骼。骸骨上方是灰白色的骷髅,肋骨断了几根,左腿下肢少了半截。
  连城冷冷道:「这就是去年叛教星奴的下场。这名女子外出不归,之后被我教擒住。女子在众人面前被活剥了人皮,打断了左腿,连续哀嚎三日才断气。云姑娘不是有胆子吗,想不想试一下剥皮酷刑。」「你们敢?教主会惩罚你们的。」云绮霜看着冰冷的尸骨,小脸吓得煞白,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萧紫漓暗生闷气,教主曾叮嘱过不能伤害女子肉体,若她拼死抗争,自己还真没好的办法。
  「你以为本宫不敢吗?」圣女冷笑一声:「剥皮也是便宜你了,本宫准备剥光你的衣服,让整个神教的男子奸淫你,直到操死为止。你不是不想修炼采补大法吗?那本宫就用你的身体满足这些卑贱的男子。」「你——」云绮霜双眼发黑,险些晕了过去。她环顾一圈,只见许多男子兴奋地盯着自己,就像一群饿狼,随时就会扑过来。
  怪不得母亲会背叛星月神教,这里的人就是一群野兽,星月神教就是人间地狱。
  「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还不答应,那就等着被众人奸淫吧。」「十」
  「九」
  「八」
  冷酷的声音从萧紫漓口中崩出,像一根根钢针刺在女孩心口。
  「五」
  「四」
  「等一下,我答应你。」云绮霜泪流如雨,呜咽着不停抽泣。
  萧紫漓抬了抬手,连城将女孩放了下来。男子似乎有些失望,叹气道:「你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都能尝到你的滋味了。」男子解开绳索,拉着她走下台阶。阶下早已站满一排男子,总共三十人左右,大部分都是些二十多岁的青年。
  这些人是星月宫的杂役,大都是星月教从武林家族中掳来。入教后,这些人平日要修习武功,练功之外还要像牲口一样干活。
  如果能够成为星卫,就能免除劳役,只须侍奉主人一人。虽说可能受主人责罚,但也能与美女做销魂的勾当,对这些杂役来讲,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
  左首第一个男子先站了出来,朗声道:「奴才陈四,郴州人,入教已有五年。希望有幸侍奉姑娘。」
  男子低着头,双腿发颤,眼中却有种猥琐的神色。
  云绮霜一阵恶心,转头望向下一男子。
  「奴才赵五,蜀中人……」
  一路望去,没有一位眼神清澈,全是些色欲熏心的无耻之徒。
  「没有满意的吗?姑娘必须从他们中选一个。」连城催促道。
  云绮霜咬了咬牙,正要随意从中选一个,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是谁在喧哗?」萧紫漓满脸怒色。
  「圣女大人,是那个丑奴儿无意打碎了夏姬的花瓶,正在接受惩治。」片刻后,夏姬的星卫回来禀报。
  「那个最丑的小子。」萧紫漓嘴角泛起笑容:「连城,带云姑娘去瞧瞧,看看星月教怎么惩治杂役。」
  惨叫声越来越刺耳,就像拼死野兽的哀嚎。
  云绮霜随着连城走入刑讯房间,一眼看见一位满身血污的少年。
  少年看着年龄与云绮霜相仿,但——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家伙。男子身体黝黑,已经不是风吹日晒能够解释,因为衣服遮盖下的肌肤也远比常人黑出许多。
  连城道:「这位丑奴儿祖上是昆仑奴,到他这一代已经算很白了。」皮肤黑倒也罢了,那张脸长得也无法入目。吊梢眉,三角眼,凸出的厚唇里是一嘴龅牙。
  所有五官无一处能看,凑到一起更是显得又傻又楞。不过身材还算不错,细腰乍背,四肢粗壮,看着孔武有力。
  「啪!」
  施刑人右手一抖,皮鞭在少年胸口撕下一片皮肉。丑奴儿气息微弱,连喊声都发不出来,每挨一鞭就抖一阵。
  「住手!」云绮霜伸手抓住施刑人的手,怒道:「他不过是一个孩子,就算打碎了主人的东西,你们也不能把人打死。」
  男子望着云绮霜,被她的容貌惊得魂不守舍,呆呆道:「这是星月教的规矩,损毁主人的物品就要挨一百皮鞭,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了。」云绮霜气得嘴唇发抖:「你下手这么重,他怎么能挨过去。」萧紫漓面露玩味的笑容:「云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你若想救他,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
  「怎么救他?」
  「按照教中规矩,你若愿意收他做你的星卫,剩下的几十鞭子就不用再打了。」
  云绮霜惊呼:「收他做星卫?」她望向丑奴儿,腹内翻涌,差点呕吐出来。
  这家伙也太难看了,男人怎么还能长成这样。
  萧紫漓笑了笑:「你也受不了吧。我还以为姑娘真是菩萨转世。」「救我!」丑奴儿声音沙哑无力,好似马上就要断气。
  作为星卫,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星姬,充当星姬的修炼鼎炉。云绮霜想起连城的话,自己难道要与这个怪物合体双修,那真不如去死。
  可是自己如果不救他,这个少年恐怕无法活过今日。
  「啊——」又是一声闷哼,男子再次举起皮鞭,狠狠打在丑奴小腹。这一鞭比之前用力更猛,一鞭下去,男孩小腹上留下深深的伤口,鲜血不住外涌。
  「停下!我愿收他做星卫。」
  刑房安静下来,萧紫漓等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女孩,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云绮霜走到丑奴儿身前,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星卫?」丑奴儿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三个字:「我——愿意。」「那你必须一切听我的,决不能做出违背我的事。」丑奴拼命点头。
  女子低声道:「即使与教规相违背,你也要遵从我的命令。」丑奴儿依旧点头,眼神中露出决绝的神色。
  萧紫漓冷眼看着女孩,微微摇了摇头。
  按照教内规矩,云绮霜收了丑奴儿,施刑人就没有资格继续惩治。他望向萧紫漓,见她点了点头,于是放下皮鞭,解开了男孩身上的绳索。
  丑奴儿已濒临昏迷,双腿发软,一头跌倒在地。云绮霜上前搀起丑少年,扶着他一步步挪到自己卧室。
  云绮霜把丑奴儿安置在侧室房间的大床上,替他脱掉破烂的鞋子。
  少年双目无光,虚弱地躺在床上,伤口处依然不停溢出鲜血。少年赤裸的上身满是几寸长、一指宽的伤口,整片胸膛和小腹找不到几片完整的肌肤。除此之外,还有些地方结了一道道硬痂,显然之前也曾受过惩罚。
  少女打了盆清水,细细擦拭着少年的伤口,然后在上面涂上药膏,并用麻布包扎起来。
  丑奴儿疼得咬紧牙关,却忍着不出声,眼睛一眨一眨,眼角流出两行泪水。
  在这个世上,除了已经过世的母亲,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即使是母亲也会不时叹气,偷偷嘀咕几声:「真是造孽,怎么生出这么丑的孩子。」其他人更不必说,他自幼长在星月宫,人们不是取笑他的样貌,就是像躲避瘟疫一般绕开,从没有人正眼瞧过自己。
  可这位仙女般的姑娘却亲手为自己疗伤,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少年心头暖洋洋的,迷乱中暗下决心:今后要保护主人,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一连高烧三天,丑奴儿才能下地活动。他跪在云绮霜身前,拼命磕着响头,本来想要表达感激之情,可是却笨嘴笨舌,张了半天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云绮霜轻声道:「你起来吧。」
  少年站起身,眼神痴迷地盯着这位堪称倾国尤物的绝美少女。云绮霜也仔细打量着丑奴儿,这少年虽说奇丑无比,眼神倒是清澈,不像外边那些男子,满眼都是污浊的淫光。
  「丑奴儿,你现在已是我的星卫,必须听主人命令,绝不能违背。」
  少年点头道:「丑奴儿的命是主人给的,就算让我去死,也不会皱一下眉。」
  云绮霜抿嘴微笑:「我干嘛要你性命,你只要听话就好了。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你虽然是我的星卫,却不能和我有肌肤之亲。第二,如果圣女或其他人问起,你要替我遮掩。能做到吗?」
  少年连忙跪下:「丑奴儿明白,我能侍奉主人已是天大的荣幸,绝不敢有其他想法。」
  「那就好。」云绮霜长出了口气,当时救丑奴时她已想清了对策,料想这个少年不会恩将仇报。
  这样一来,有丑奴儿替自己做掩护,还能与圣女周旋一番。
  两人正在交谈,萧紫漓推门而入,冷冷道:「你的星奴伤已痊愈,该随我修习阴阳采补之法了。教主闭关前交代,一个月内必须把你教会。」云绮霜小脸微红,低声道:「不知该如何修习?」萧紫漓道:「本宫先给你讲解总诀和法理,之后会让其他几位星姬给你做演示。最后,我会带你去一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所谓阴阳采补,其实就是男女身心的搏杀。你必须要比男人更强,即使身处极乐之境也能发力运功,否则采补不成,反而会深受其害。
  而战胜男人的法则就是以妩媚之意勾引其魂,以销魂之穴迷醉其体,彻底令男子丧失反抗能力,这样才能吸取其精华。
  你身负玄阴媚体,是修炼大法的绝佳人选。现在唯独欠缺的是勾引男子的狐媚手段。」
  女孩听得满面通红,小手捏着袖口不知所措。
  萧紫漓笑了笑:「今日就带你观摩一番,看看其他几位星姬是如何诱惑男人的。」
  迟疑了片刻,云绮霜还是乖乖地跟上圣女的步伐。经过几日前的教训,少女已经意识到在找到脱身方法之前,所有的反抗都毫无意义。
  「丑奴儿,一起过来。」萧紫漓冲着丑少年摆了摆手:「你也要学着点,否则如何伺候主人。」
  圣女面露得意的微笑,脑子中浮现出丑陋少年压着女孩洁白躯体的样子。你不是想做女菩萨吗,那就要被连星奴都不愿正眼看的下贱丑奴玩弄,这画面真是刺激。
  三人缓步前行,走了一里路后来到一座大殿前。大殿外形酷似一座神庙,朱漆的大门上挂着一张金字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升仙阁」。
  兰姬等三位星姬与她们的星卫早已在殿中等候,见圣女前来急忙上前施礼。
  大殿前的香案上点着熏香,散发着浓浓的催情香气,连续呼吸几口气后身上就有些燥热。
  云绮霜环视一圈,不禁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四壁上画着春宫图案,男男女女搂成一团,用各种姿势做着那羞耻之事。檀木铺成的地板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玉枕和丝绸床铺。估计星姬们就是在这里修炼,彼此毫无遮掩。
  萧紫漓侧首对云绮霜道:「少时诸位星姬会演示媚功,你要看仔细了。」少女脸颊火烫,微微低下头颅。在盛都时,她亲眼目睹慕容隆与青楼浪女在眼前放浪形骸,未曾想没过多久再次遇到这种场面。
  与慕容隆比起来,星月教明显更加淫荡,行羞耻之事如同家常便饭。
  「开始吧。」圣女对着兰姬等人做了一个手势。
  兰姬面带难色,低声道:「丑奴儿也要在这里吗?」说着怒视了少年一眼,似乎被他看了一眼就已是莫大的耻辱。
  「不可以吗?」萧紫漓微嗔道:「你不觉得被丑奴看着做那种事情更刺激吗?」
  夏姬对兰姬道娇声道:「兰姬姐姐,我们只不过被看上几眼,人家云姑娘可不比你惨多了。」说着捂着嘴淫媚地笑了两声。
  兰姬无奈叹气,对圣女敛衽行礼:「属下遵命。」「第一式:千娇百媚。」
  随着圣女发话,三位星姬开始搔首弄姿,口中娇音阵阵。云绮霜呆呆地盯着三人,娇躯一阵阵发麻。
  三位女子都是难得的美女,各具特色,仅从样貌上与叶婉宁、唐芷柔等几位姐姐还是颇有差距,更不要提与风华绝代的亲姐姐相比。但当三人做出媚态,少女立刻被她们吸引,眼光竟舍不得离开。
  兰姬春葱般的玉手抚着脸颊,轻轻拢了拢发丝,同时摇臀挺胸,丰满的酥胸不住晃动,深深的沟壑一览无余。
  梅姬轻咬柔唇,眼中秋波荡漾,一手捂在胸前,一手轻轻抚摸翘臀。夏姬姿势更为热辣,身体前倾,一只玉手伸到大腿根部,似是在抚摸私密桃源,同时舌尖伸出,轻舔着红润的芳唇。
  三人目光射向各自星卫,眼中柔波闪闪,似娇羞,似渴求,又似楚楚可怜地等待风暴的侵袭。
  娇吟声四起,云绮霜神情恍惚,娇躯酥软,桃源洞中已经春水淋漓。耳边传来阵阵粗重的呼吸,少女微微一撇,只见丑奴儿额头上汗水点点,乌黑的面庞红得发紫。还有,下体衣服被硬物顶起,支起高高的帐篷。
  少女又羞又恼,紧咬着红唇,再也不敢看丑少年一眼。
  萧紫漓解释道:「所谓魅惑,存乎一心。最重要的是眼神,要让男子毫不怀疑你已春情泛滥,对他迷恋至极。其次是形体,红唇、酥胸、柳腰、翘臀、玉腿,男人各有所爱,而女子则要半遮半掩,最能撩人心魂。」「第二式:轻解罗裳。」
  圣女语音刚落,三位星姬就开始宽衣解带。三双春葱般的玉指解开衣襟,外衣轻轻滑落在地。
  解衣时,女子们动作舒缓诱人,既淫荡又优雅。随着外衣飘落,三人媚眼迷离,露出曲线玲珑的诱人身躯。
  星姬蜂腰轻摆,好似三条白蛇扭动着柔若无骨的娇躯,胸前傲然挺立的玉峰随着动作上下摇荡,如雪浪翻滚。
  最后一件肚兜也悄然滑落,星姬们赤裸着身躯,不时摆出各种令男人喷血的妖娆媚态。
  夏姬双腿大开,左腿微微抬起,整齐的黑森林下一抹艳红若隐若现。兰姬手捂酥胸,两颗嫩红葡萄从指缝间溢出,色泽晶莹,惹人怜惜。梅姬则单手抚弄洁白的玉腿,另一只手掩住玉胯,看似欲露还羞,实则风骚入骨。
  原来脱个衣服都有这般讲究,这姿态既妖且魅,寻常男子确实难以抵御。云绮霜羞愧难忍,感觉大腿上凉丝丝的,原来充盈的春水已从花穴溢出,沿着玉腿缓缓流下。
  「第三式:玉女吹箫。」
  三名星卫也早已脱光,高挺着粗大的阳具,粗喘着准备与女子交欢或者说被身前女子临幸。
  云绮霜羞得转过头去,却被圣女一把拉回,怒叱道:「看仔细些,将来无法通过考核有你的苦头吃。」
  星姬们跪在星卫身前,仰头望着各自的男人,媚眼含波,既娇羞又淫媚。星卫们的巨杵早已硬如钢铁,马眼狰狞地瞪着前方。
  女子手握巨棒根部,张开红唇含住龟头,同时眼光与男子对视,脸上满是娇羞之色。
  三人舌尖同时挑刺马眼,刺激得男子们站立不稳,龟首处已溢出清清的粘液。
  「滋滋」之声不绝,三位女子上下吞吐,红唇紧裹,香腮随着肉棒出入时瘪时鼓。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三名星卫都已射出阳精。女子们檀口轻张,红嫩的舌尖搅拌着乳白色精液,似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战功」。
  玩味多时,女子们闭上红唇,咽下口中粘液,擦去嘴角处点点滴滴的浓稠浆糊。
  萧紫漓点头道:「三位星姬功力又有精进,这一次吸精时间比以往又快了半分。星卫们,你们忍了半天,现在就享受正餐吧。」大殿之上淫声四起,三对男女摆成不同的姿势搂在一起。兰姬横躺在地,星卫伏在她身上,双臂撑地,厚臀起起落落不停冲刺。
  梅姬雪臀高耸,跪在地上,男子半跪在其身后,双手搂着纤腰,巨棒飞速挺送,将女子操得娇躯乱颤,乳浪如波。
  夏姬则坐在男子身上自行起落,嫩红小穴紧紧夹着铁棒,淫汁浪液不停洒落。
  三名男子操着身下美女,眼光却不时瞟向站在大殿一角的云绮霜。恨不得能把女子也拉入场内,共享登仙之乐。
  看到三名男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少女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内心却苦不堪言。
  在这个淫窟,每日耳濡目染,又有毒辣的圣女盯着,自己又能撑得了多久。
  夏姬拍了拍身下男子的脸蛋,弯下身躯娇笑道:「你这淫贼,跟主人办事时脑子里却是其他女人。」
  男子喘息不止:「奴才哪里敢。」
  「不要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夏姬淫媚地一笑:「不必着急,你好好侍奉主人,我会让你如愿操上那个娇滴滴的小妖女。」男子精神一振,肉棒似乎更加粗大坚挺。
  「你这浪货,一提云姑娘你就硬成这样。哎哟——」夏姬气喘吁吁,身体一软,趴在男子身上。
  「你——这么快就射了。」女子被阳精烫得娇躯酥软,忙默运玄功,吸取男子阳精中的纯阳之气。
  另外两对也很快结束。三位女子对视一眼,梅姬红着脸道:「今天就便宜这些奴才,让他们尝尝姐姐们的滋味。」
  「江八,还不快去!」她蹬了一眼自己的星卫。那名男子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伸手搂住兰姬赤裸的娇躯。
  这些星卫从来不称本名,全部以编号替代。夏姬的星卫名为陈七,侍奉兰姬的叫做卢六。
  陈七笑吟吟地搂住梅姬,卢六则拦腰抱起夏姬的娇躯。
  星姬之间私下交换星卫原本是常事,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互换伴侣倒是头一次。
  云绮霜惊得合不拢嘴,她虽知星月教的人行为淫荡,却没想到会到如此程度。
  又是一番乱战,星卫们分别尝了三位星姬的身体,最后累得躺倒在地,一根根死蛇再也无力举起,软趴趴地伏在乱草从中。
  淫宴结束之时,云绮霜贴身裙裤已经湿了大片。她紧紧夹住双腿,然而花穴深处依然空虚难耐,奇痒钻心,折磨得女子虚脱般站立不稳。
  这一切没有逃过萧紫漓的眼睛。她轻笑一声:「今天到此为止。给你几天时间,去和丑奴儿好好练习,只有先适应云雨之事,才能修习采补之法。」云绮霜双目呆滞,恍如未闻。圣女又笑道:「你若实在无法忍受丑奴儿,就去求几位姐姐,让她们忍痛割爱,把星卫让你几天。」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摇头道:「不必了。」
  几名星卫正暗自默念,希望少女选中自己,没料到她断然拒绝。
  夏姬阴声怪气地嘟囔了一句:「呦,云姑娘果真口味独特,回头给我们讲讲跟丑奴儿做那事情是什么感觉。」
  三名星卫笑喷出来,陈七道:「真要是被丑奴儿操过,以后我都不知还能不能提起兴趣。」
  云绮霜气得双腿直抖,冲着丑奴儿喝道:「跟我走!」回到房中,云绮霜趴在床上痛哭失声。整整看了半天淫戏,少女好似被抽去全身的气力,瘫软着一动不动,胯下湿湿粘粘,沾满淫水。
  更难忍的是躯体深处无尽的渴望,烈火般灼烧肌肤,似乎要将女孩焚毁。
  丑奴儿守在门口,怯生生地问道:「主人,你怎么了?」「滚!如果不是收了你,也不会被她们耻笑。」云绮霜满腔怒火发泄在少年身上,起身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少年爬了起来,低头不敢与主人对视。
  「都是我不好,让主人受委屈了。」丑奴儿跪倒在地,不停磕着响头。
  少女叹了口气:「算了,也不是你的错,起来吧。」「姐姐,傲天大哥,你们在哪里?霜儿快承受不住了。」云绮霜大喊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丑奴儿站起身,望着少女绝望的面容,轻声问道:「傲天大哥是谁?是主人的心上人吗?」
  云绮霜面色柔和下来,低声道:「他是一位阳光般的男子,跟他在一起只会感到温暖和安心。可现在,我再也配不上他了。」女孩擦了擦眼泪,默默返回房间。
  整个下午,少女把自己关在屋中,一刻也不曾走出房间。天色已晚,丑奴儿端着食物敲门:「主人,该用膳了。」
  云绮霜依旧不发一言,直到吃完才问了一句:「这是你做的吗?味道还不错。」
  少年立刻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主人如果觉得好吃,小的天天给主人做。
  我从小就跟着大厨帮忙,会做很多好菜。拿手的有蘑菇炒山猪肉,叫花鸡……」丑奴儿还要继续说,云绮霜笑着制止他:「好了,知道你做菜好吃,以后换着花样做吧。」
  男孩收拾完碗碟,又抱着满是热水的木盆走了进来,轻声道:「主人,丑奴儿伺候您洗脚。」
  「不必了,我自己会洗。」云绮霜摆了摆手。丑少年神情忸怩,挠着头说道:「所有星卫都要侍奉主人洗漱的,如果……」
  他说着话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眶红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相貌丑陋,不敢再让主人烦心,一会儿我来倒水。」
  他刚要起身,云绮霜叹了口气,柔声道:「好吧,那就有劳丑奴儿了。」少年眼神一亮,如同得到恩赐一般,喜得跪在地上,颤抖地伸出两只黝黑的大手。
  清冷的房间内,极致美丽与极端丑陋的两个年轻人面面相对,画面异常怪异。
  丑奴儿手指僵硬,颤巍巍地脱下女孩脚上的青色萝袜。
  两只玉足显露在男子面前,丑奴儿脑子「嗡」地一声,霎时被无边的兴奋感占据。
  少年无数次臆想主人小脚的样子,可真实的雪足远比他想的完美百倍。红裙之下,一段曲线完美的纤细小腿露在外边,肌肤雪白,甚至能看到青青的血丝。
  小腿下两只雪足晶莹如玉,十只脚趾紧紧蜷缩着,指甲嫩红,就似粉红的玫瑰花瓣。
  脚掌上没有丝毫异味,反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啊!」
  少年口中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吟,两只眼睛通红似火。
  我怎能胡思乱想,这可是救过你性命的主人。丑奴儿强压兴奋,伸手握住一只玉足。
  清水在盆中荡漾,没过女孩脚背。微微抬起脚,温水从脚背滑落,剩下几十滴闪亮的水珠。
  丑奴儿嘴角发干,悄悄咽了口唾液,大手按住脚心,轻轻擦拭揉搓起来。
  「嗯。」
  女孩脚心发痒,用鼻音发出一声轻吟。声音传入男子耳中,却如天籁之音,丑奴儿整个人恍恍惚惚,傻傻地僵在一旁。
  从没有人这样为她洗过脚,云绮霜面容羞涩,轻轻抽回玉足。可是男子却不撒手,握着脚心的手指捏得更紧。
  一阵暖流从男子手指处沿着小腿向全身扩散,即热又麻,刺激得女孩大腿不停颤抖。
  可这种感觉又如此舒适,浑身暖洋洋的,如沐春风。女孩闭上眼睛,俏脸微红,任凭男子按住脚掌。
  「嗯,嗯,嗯。」女孩鼻音渐重,呼吸稍稍急促。
  丑奴儿周身燥热,身下的家伙早已硬成一根铁杵。他见少女闭着眼睛,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低头吻上女孩的脚背。
  云绮霜哆嗦了一下,依然没有睁眼。男子胆子越来越大,张口含住两支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脚趾。
  「啊——」
  迷幻中,女孩感到脚趾尖火热酥麻,睁开眼睛却看到不堪的一幕。男孩状如疯狂,含住脚趾用力吸舔,口中发出「嗬嗬」的闷声。
  脚趾上沾满男子肮脏的口水,与厚唇粘在一起,拉出一条条丝线。
  「你是狗啊?」云绮霜猛然抽回玉足,再出一脚将丑奴儿踹翻在地。
  女孩满面怒容,喝道:「你该死,竟敢用你的脏嘴……」接下来的话女孩有些说不出口,只能恨恨地盯着男子。
  丑奴儿从陶醉中惊醒,吓得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向女孩。「我该死,我弄脏了主人的脚。主人饶命。」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忘了我怎么交代的?」「我——」丑奴儿低着头,声音颤抖:「主人的脚太好看了,丑奴儿没忍住,以后再也不敢了。」
  「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女孩伸出手臂,指向门外。
  丑奴儿连滚带爬移出房间,刚一出门,就听女孩喊道:「回来。」少年转过身,就听云绮霜道:「你记住,如果圣女问话,还要按之前的说法回答。」
  「是,主人。」
  「你不会出卖我?」女孩面色犹疑,脸色阴晴不定。
  丑奴儿再次跪下:「请主人放心,丑奴儿死都不会背叛主人。」云绮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圣女逼迫太甚,只能找机会拼死一搏。」就在此刻,门外响起敲门声。丑奴儿上前开门,一名高瘦男子站在门口,朗声道:「丑奴儿,圣女要见你,跟我走一趟。」丑奴儿回头望了云绮霜一眼,微微点头,向她示意不必担心。
  跟随男子来到圣女寝宫,高瘦男子把门关上,留下丑奴儿一人与圣女单独相对。
  圣女身披轻纱,一身雪肌若隐若现,慵懒地伏在床边。
  「丑奴儿,今日观摩之后可曾与你的主人上床修炼?」丑奴儿不知所措,丑脸发紫,结结巴巴道:「已经……修炼过了。」「是吗?」萧紫漓笑着坐起身,盯着他道:「那我问你,你家主人小穴有多深,你的肉棒能整根插进去吗?」
  「我……都能进去。」丑奴儿不敢看圣女的眼睛,低头望着地板,双腿微微发抖。
  「哈哈哈。」萧紫漓笑得娇躯乱颤,「不要骗我了,你们这些小伎俩谁也瞒不住的。」
  「对了,你还是个童男子吧?像你这样的丑货,没有哪个女子能看得上你。」
  丑奴儿闭口不言,依旧低着头颅。
  萧紫漓喝道:「抬起头来。」少年无奈抬头,圣女撇了撇嘴,满脸厌恶的神情。
  她平静片刻,突然语音温柔地说道:「云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我理解你衷心护主的心情。只是,你若不按教规做事,实际是害了她。」少年惊疑地看着圣女,不明白她话中含义。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和你的主人双修?」丑奴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大声道:「主人不让我亲近,我不能惹她伤心。」
  圣女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子。你根本不懂女人,尤其不懂你的主人。她体质特异,欲火旺盛,你真的操了她,她才不会伤心,反而会更依赖你,以后再也离不开你。」
  「主人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不过嘛,你也不能心急,我教你如何赢得主人的芳心。」丑奴儿面露喜色:「你说主人会喜欢我?你没骗人?」「你只要按我指点去做就好。云姑娘天生媚体,你只要不经意间让她看到你的阳根,几次之后,她自己就会忍不住找你求欢。」「啊?」丑奴儿羞得脸似火烧,下体却不自觉地硬了起来。胯下铁棒一柱擎天,裤子被顶成高高的帐篷。
  圣女注意到男子下体变化,心头一怔:「怎么看着像是一根宝器。」「把你裤子脱下来。」萧紫漓命令道。
  丑奴儿不敢拒绝,哆哆嗦嗦地解开腰带。
  「嗯。」
  圣女闷哼一声,眼神发亮,盯着那根巨杵久久不肯挪开目光。
  男子的淫龙高挺,粗如儿臂,足有九寸来长。拳头大的龟首呈粉红色,与乌黑的茎身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丑奴儿身下有这样一根宝物,即使与教主相比也不逊色。这家伙在星月宫活了这么久,竟然无人知晓。」
  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这丑奴儿从没有人正眼相看,无人知道他天赋异禀也不奇怪。
  圣女舔了舔红唇,娇躯发软,脸上泛起红霞。
  「教主闭关,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宝贝的滋味了,可是……可是他也太丑了。」萧紫漓心中七上八下,身体极度渴望,可看着男子的丑脸又忍不住一阵恶心。
  「圣女?」丑奴儿见她发呆良久,轻声问了一句。
  萧紫漓这才收回目光,腻声道:「你明白如何与女子交合吗?」「看他们做过。」丑奴儿羞涩地答道。
  「不一样的,要不今天本宫就屈尊贵体,好好调教一下你的床上功夫。」丑奴儿吓得额头冒汗:「丑奴儿不敢。」少年虽然知道圣女行为放荡,可自己身份低贱,万万入不得她的法眼。
  平日高贵冷艳的圣女从未拿正眼瞧过自己,今天竟会屈身相就,少年的心砰砰乱跳,既觉刺激,又有些莫名恐惧。
  「还真是个童男子。」萧紫漓咬着嘴唇,似乎费了很大心力才下定决心。她转过身,从柜子中翻了一阵,取出一块黑布递给丑奴儿:「把你的丑脸给我蒙上,否则我怕看到你会吐。」
  蒙了一层还嫌不够,萧紫漓亲自上手,用黑布裹了三层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丑奴儿口鼻被封,呼吸不畅,只能张开大嘴呼吸,吐得黑布上满是水汽。
  萧紫漓懒洋洋地斜卧在秀榻上,一手撑着香腮,胸前雪峰高耸,乳沟半露。
  半条玉腿露在裙外,曲线完美,肌肤如玉。
  「本宫与你主人哪个更美?」
  圣女盯着丑奴儿未被黑布蒙住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
  眼前的海棠春睡图勾人心魂,圣女凤眼含春,姿态妖娆,令未经人事的男子血脉喷张,那根黑棒胀得几乎爆裂。
  然而男子口中「呜呜」几声,却未给圣女一个满意的回答。在他心中,主人已非人间女子可比,圣女就算美艳至极,也无法与主人相提并论。
  萧紫漓略感失望,叹息道:「你这奴才,对主人倒是衷心。其实本宫也很看重云姑娘,今天调教你,就是想助她早日练成神功,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宫的苦心。」
  她撑起娇躯,轻解罗裳,转眼间就已周身赤裸,只剩下一件粉红肚兜。
  「过来啊。」女子勾了勾手,娇颜媚态横生。
  甜腻的娇音传到耳中,丑奴儿如闻天籁,喘息着向前挪动脚步。那双三角眼盯着圣女销魂玉体,瞳仁上布满血丝。
  萧紫漓扭动玉体,雪白的玉腿向外张开,神秘的桃源洞口一览无余。整齐茂盛的黑森林下,粉嫩的溪谷微张,柔嫩的花唇上早已露珠点点,一开一合,不时显露出微微蠕动的嫩红蚌肉。
  「呜呜」男子喘息如牛,机械地迈着脚步。还未近身,圣女伸出长腿,雪白的玉足抵住男子暴起的阳根。
  那双玉足比云绮霜的略大,两只脚掌合围,在粗黑的茎身上上下搓弄。平日丑奴儿时常自渎,今天却享受到圣女美足的服侍,那种快意与自己双手不可同日而语。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往日只有教主,月卫才有机会与她亲近。现在却在用脚抚弄自己这个丑陋低贱的男子。
  莫非她真的是为了主人?不过马上男子就无法思考。原来圣女的脚趾顶住了龟头,边夹边划着圆圈抚弄那片粉色嫩肉,刺激得少年站立不稳,巨棒突突乱跳。
  「真是个宝贝家伙。」
  圣女娇喘嘘嘘,香腮粉红,呻吟声不止:「好烫,好大,不知插进人家那里有多舒服。」
  再过片刻,圣女停止抚弄,双腿勾住男子腰部,淫声道:「丑奴儿,来操本宫吧。」
  丑奴儿早已欲火高炽,听到命令兴奋得心脏都要跳出体外。从今后,自己不再是童男子,而第一个女人竟是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圣女。
  他虽是第一次,但在这个遍地春宫图,时常能见人野合的星月宫,对男女之事早不陌生。
  男子站在床边,手扶巨棒,对准蜜汁横流的嫩红蛤口狠狠戳了进去。
  「啊……」
  圣女大声尖叫,吓得男子停止动作。
  原来丑奴儿虽然明白该如何行事,但毕竟没有经验,他的巨棒过于粗大,用力又猛,一插之下未能闯入花穴,反而滑到下方,顶住圣女紧窄的菊门。
  「臭小子,轻一点,要慢慢插才能进去。」
  圣女含羞带怒,伸手握住丑奴儿的粗黑铁枪。在她的引导下,男子拳头大小的龟首再次抵住穴口。
  花唇被粗热的龟头顶着研磨,强烈的快感刺激得圣女脸颊酡红,玉体轻颤,丰满娇嫩的雪臀上下摇动。
  丑奴儿握住丰臀,腰部用力,龟首死命向蜜穴深处挤去。「噗呲」一声,整个龟冠没入淫穴,撑得蛤口鼓胀,宛如鱼儿张开巨嘴。
  「嗯——」圣女轻吟一声,眉头紧蹙,似乎一时无法适应男子的粗大。
  男子却不知惜香怜玉,刚一进入就用力前插,「滋滋」之声不绝,巨杵撑开螺旋状的湿滑嫩肉,猛地一插到底。
  环环媚肉好似章鱼触手,从四面八方紧紧裹住肉枪,不停蠕动撕磨,爽得男子「嗬嗬」怪叫,然而口鼻被封,只能发出沉闷的吼声,听起来像一只发情的野兽。
  酥麻的热流顺着马眼流向全身,爽得肌肤颤栗,浮起一层细密的颗粒。这种感觉太过美妙,远比自渎时舒爽百倍。男子默默感受着无边的快意,巨棒深埋穴中,不停微微抖动。
  圣女幽深的花径被瞬间填满,火热、坚硬、饱胀,一扫饥渴难耐的空虚,满足地大口喘着粗气。
  「好舒服。」萧紫漓双腿夹着男子腰身,香舌微吐,眉目间春情四溢,娇羞媚态足以让铁石心肠的男子瞬间欲火焚身。
  丑奴儿稍稍停了片刻,按照平日所见男子的样子抽送起来。蜜穴夹得太紧,每次向外拔出时,女子翘挺柔润的雪臀就会被拉起,悬在半空,赤红的嫩肉跟着翻出穴口,粘稠的花汁四处飞溅,打湿身下的床铺。
  猛然捣入时,雪臀跌落床上,雪白的大腿上下摇晃,砸得木床滋滋作响。
  「啪。」巨棒一杵到底,狠狠碾压花芯,柔嫩的花宫被压得深深下陷,酣畅淋漓的快意刺激得圣女张开秀口,淫词艳语不绝于耳。
  「轻一点,丑家伙,你把人家下面都插爆了。啊……美死了,丑奴儿,本宫爱死你了。」
  听着淫媚的娇吟,丑奴儿首次感到无比的自信。原来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连圣女都被我操得连魂都飞了。
  如果能和主人这样,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想到云绮霜,男子更加兴奋,胯下巨龙比最初更加坚挺。
  「啪啪啪。」男子挺动身躯,打桩般狂插猛抽,每次插入都直捣花芯。不过无论怎么用力,总有一寸肉茎留在外边,无法尽根而入。
  萧紫漓被插得娇躯乱颤,玉乳生波。淫叫声愈发清亮:「不行了,人家要死了。不要太用力,你的家伙太长,不要想着都进来。」丑奴儿兴奋如狂,突然伸手扯掉遮住酥胸的肚兜。硕大的玉乳跳脱而出,两颗红宝石般的乳头随着雪峰轻摇,晃得男子口干舌燥。
  他伸出大手,握住一只豪乳,只觉入手如丝缎般柔滑,轻轻一按,软腻的乳肉就变成一张雪饼。
  「你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圣女突然暴怒,一把推开男子黝黑的大手,目光中闪着凌厉的杀气。
  丑奴儿吓得停下动作,双手不知何处安放,握在一起瑟瑟发抖。他暗自纳闷,为什么圣女蜜穴都让操了,摸一下胸却惹得她大发雷霆。
  其实并不奇怪,萧紫漓这种女子身份高贵,与男子交欢无非是满足肉体需要,而接吻、摸胸这种动作却只能留给教主或者自己心仪之人。
  丑奴儿身份低贱,相貌更是不堪入目,哪里有资格摸她的胸部。
  肉棒泡在穴中并未变软,丑奴儿不知所措,俯视着圣女,却不敢继续抽动。
  半晌后,圣女娇吟一声:「你继续吧。」丑奴儿终于如遇赦令,再次挺动腰身。
  他心中屈辱,把满腔怒火化作强力跶伐,每一次抽送都像是用巨枪插在敌人身上,直到把对方揉碎、捣烂。
  可圣女却感受不到他的怒意,反而快美得如醉如痴。几次重锤之后,圣女娇躯狂摇,呻吟着泄了身子。
  龟头被滚烫的阴精浇灌,不停发抖,几乎忍不住就要喷射。然而丑奴儿宁心静气,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再度发力,一杆肉枪翻江倒海,直捣黄龙,直插得圣女美目翻白,淫叫声时断时续。
  「丑奴儿怎么会这么强,他真是第一次吗?」圣女被插得娇躯瘫软,高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教主有神功加身,才能每次操得自己欲仙欲死,可这丑奴儿却完全是天赋异禀,既粗大,又持久,即使比不上教主,也足以让所有女子在他胯下臣服。」萧紫漓头脑混乱,身躯好似在云端漂游。蜜穴中销魂的快意如怒涛狂涌,将她从一个高峰推向更高的顶端。
  「啊……丑冤家,人家被你操死了,用力,操死本宫吧。啊,丑奴儿,你摸我的胸吧,人家身体每个地方都给你……」
  圣女此刻已经意乱神迷,娇声高亢,一刻也不停歇。
  丑奴儿身体前倾,压在圣女身上,两只大手分别握住左右双乳,不分轻重地揉捏起来。
  不知几次泄身之后,圣女积压多时的欲火才渐渐浇灭。她见丑奴儿依然金枪不倒,暗自叹道:「看来只能用采补秘技了,否则真不是他的对手。」萧紫漓默运玄功,玉胯上下巅荡,夹着肉棒用力吸啜。丑奴儿忽觉马眼酥麻,真气狂泄,连脊柱都麻酥酥的。
  难忍的酥痒传遍全身,男子精关大开,阳精如潮喷涌。
  丑奴儿的子孙好似千军万马,冲破宫口,灌满圣女小腹。待他喷发完毕,圣女的小腹微凸,好像一个怀胎三月的孕妇。
  少年气喘吁吁地趴在萧紫漓身上,似乎被抽去骨骼,周身无一丝力气。此时,忽觉肉棒火热,一股真气透过马眼灌入丹田,再过一阵,浑身气力恢复,似乎比最初还要神采奕奕。
  他慢慢拔出肉棒,征战多时的宝物终于垂下头,软软地趴在大腿中间。圣女分开双腿,两片花唇红肿,微微外翻,浓稠的阳精与淫水混杂,宛如水瀑从蜜洞泄出。
  喘息良久,圣女盯着少年,悠悠叹道:「若你长得好看一些,本宫都舍不得把你还给那个小丫头了。」
  丑奴儿还在回味刚才升仙般的美妙滋味,并未听清圣女的话,而是好奇地问道:「刚才圣女是对我用了采补之术吗?」
  「没错,不过又把真气还给你了。将来与主人双修,她也会吸你真气,然后再如数返还。等练好大法,真正要吸取的是星月宫外高手的内力。」丑奴儿惊道:「你是说主人要与其他人做这种事情?」「当然,否则练功又有什么用处。」
  少年垂下头,不知为何心口阵阵剧痛。按理说自己只是个奴才,又有什么资格嫉妒,可这种酸楚如钢针刺心,扎得他心痛欲裂,久久无法平复。
  临行前,圣女再三叮嘱,让他绝不可泄露今晚之事,并再次指点他勾引主人的方法。
  丑奴儿默默记在心里,一路浑浑噩噩地返回住处。这一晚,他终于不再是个童男子,而且为他破身的还是身份高贵的圣女。少年难掩兴奋,脑中全是萧紫漓白花花的玉体。
  如果能和主人这样做,一定会更加销魂,也算此生无憾了。
  可是主人曾明言,绝不让自己碰她,如果因此惹主人伤心,那自己还算个人吗?他打定主意,绝不轻易冒犯,除非主人主动要求。
  云绮霜一晚上心情忐忑,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丑奴儿返回。她迎上前去问道:「丑奴儿,圣女召你问了些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丑奴儿不敢抬头,低声道:「圣女询问和主人双修的事情。」「那你怎么讲的?」
  少年噗通跪地,脸色红得发紫:「圣女问……问主人那里什么样子,有多深,与主人双修是什么感受?我……我稍一犹豫,被她看出破绽。最后只得说了实话。」
  云绮霜面颊绯红,咬着柔唇,停了许久才悠悠道:「你的主人……天生白虎,身负玄阴媚体。至于感受,你……就胡乱编吧。」说完此话,少女额头冒汗,娇颜血红,如同酒醉。
  三日后,圣女再次召见丑奴儿,劈头问道:「怎么样,可曾得手?」丑奴儿点了点头,但在圣女严厉的目光下又连忙摇头。
  「废物!你没按本宫说的做吗?」
  「做了。」少年神情忸怩,眼前现出两日前的一幕。
  云绮霜与丑奴儿的卧房相连,丑奴儿的更靠近院门,每次出入都要先经过他的房间。与往常一样,少女用餐后先是在花园中闲逛,仰望着一轮明月呆立良久,直到天色尽墨才起身返回。
  估计少女即将回转,丑奴儿仰卧在床,脱下裤子,双手撸动粗大的肉棒,一边抚弄,一边发出沉闷的呻吟。
  「丑奴儿,你不舒服吗?」
  云绮霜刚推开外门,就听见男子房间的呻吟声。半天没有回答,喘息声更加粗重,似兴奋,更似痛苦。
  门声一响,少女推门而入,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
  丑奴儿这才装作发现异状,惊呼一声,忍耐良久的阳精喷薄而出。浓浆热液宛如水箭,一波波向上发射,一直喷到顶梁,然后雨点般落了一床。
  房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臊气味,比湿咸的海风更加刺鼻。
  少年滚下床,赤裸着下体跪在云绮霜身前,猛磕响头:「丑奴儿不知主人会来,请主人治罪。」
  半晌没有声音。他抬起头望向云绮霜,却见女孩像是中邪一样,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
  丑奴儿望向下身,那根丑陋粗黑的家伙依然昂首抬头,马眼圆睁,好像一条黑色的独眼巨蛇,正要择人而噬。
  「你……」少女这才发觉自己失态,用手捂着羞红的脸颊匆匆逃离。只是离去时脚步蹒跚,双腿都在瑟瑟发抖。
  萧紫漓听完讲述,笑道:「她后来没有责罚你?」「没有。」
  「那就差不多了,这小丫头真能忍,等本宫助你一臂之力。」圣女抛出一个黑色头套,喝道:「带上,本宫接着调教你的床上技巧。」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丑奴儿这次更加凶猛、持久。没过多时就将圣女操得高潮迭起。
  萧紫漓香汗淋漓,喘息道:「以你的本钱,不用任何技巧也能搞定那个丫头。你记住,平日她是你的主人,到了床上,你才是主宰。」丑奴儿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不过,有时可以吊吊她的胃口,肉棒在外边蹭着,让她求你。不说出羞耻的话,你就不让她满足。几次之后,那个丫头就会彻底被你征服。」「是这样吗?」丑奴儿缓缓拔出肉棒,只留龟首卡在穴口,左右转动摩擦,却不深入。
  没过几息,圣女就已鼻息咻咻,怒骂道:「混账奴才,你敢调戏本宫。啊……你学得很快,就这样,快点进去……本宫想要丑奴儿的大鸡巴。」淫戏持续一个多时辰,圣女爽得记不清泄了几次身子,最后身酥骨软地躺在床上,连手指都无力活动。
  待丑奴儿离去,萧紫漓披上轻纱,脸上恢复了冷艳的神情。她目光凌厉,自语道:「云丫头,你来得正好。本宫筹划多年,恰好还缺一枚关键棋子。」……
  拓跋望已死,金国皇帝雷霆震怒。天魔法王灰头土脸地返回幽州,被皇帝褫夺了国师封号。不过考虑到天魔教依然大有用处,皇帝并未加罪,仅是令他戴罪立功。
  从此后,天魔教的唯一任务就是消灭云凌雪,限期一年,如不能完成,再行治罪。
  几日后,拓跋翰收到皇帝诏书,命他即刻退兵。大金国已经失去太子,拓跋翰绝不能再出意外。
  战争压力全部转到拓跋娄室与拓跋无忌的东部军。金皇下令他们发起最后一次进攻,如不能突破也要先行撤军,等待下一次挥师南下的机会。
  五日之后,黄州传来战报:拓跋翰大军北撤,西部战场风险解除。
  「拓跋翰撤退了。」
  瓜州官兵口口相传,在他们看来,东部军撤离的日子也不远了。
  唐芷柔手持战报若有所思,杨傲天问道:「芷柔怎么看?娄室的大军还能坚持多久?」
  「云姐姐是此战关键,拓跋望的死让金国乱了阵脚。我估计东部军很快也会撤退,不过现在绝不能掉以轻心,以防他们突然袭击。」唐芷柔继续道:「这几天要严防死守,尤其要仔细观察对岸动向。我在想,如果敌军发起最后的攻击,我军能否趁机突袭,直取敌军老巢。」杨傲天眼神一亮:「如何突袭,能否细细讲来?」女子手指地图,讲述了心中谋划。傲天大喜:「我看此计可行,就看敌人是否给我们机会。」
  几经商议之后,最终决定由杨傲天亲自带五千大军渡江,唐芷柔率军防守瓜州。
  听说要偷袭敌营,玉玑子赶到傲天帐前请命,唐敖与江映雪也不甘其后,随着一起赶来。
  傲天摇了摇头:「此战凶险,师叔随我同去,大哥和大嫂还是随芷柔守城吧。」
  唐敖满脸不平之色,愤愤道:「我来江南就是来杀敌的,你让我像女人一样躲在后方算什么!」
  江映雪白了他一眼:「你敢看不起我们女人。云凌雪在敌国腹地大杀四方,芷柔妹妹在军中运筹帷幄,哪里比不上男子了?」「我不是说她们。」唐敖老脸微红,悄悄握住爱妻玉手。
  杨傲天无奈一笑:「那好,就请大哥大嫂负责断后,若我军突袭不利,你们负责接应大军渡江返回。」
  五千精锐很快凑齐,除了数百名武林弟子,大部分都是几次战斗中杀敌骁勇的猛士。其中,在杭州府投军的石中赫然在列。
  一切筹划完毕,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杨傲天将宫妃羽请到唐芷柔房中,一起共进晚餐。
  用餐完毕,两位女子柔情脉脉地盯着傲天,眼神一刻都不曾从他俊脸上离开。宫妃羽平日与其他人很少交流,唯有在傲天面前才能打开心扉。
  美妇面带愁容,叮嘱道:「此次出击甚为凶险,就让妾身陪着吧,好歹有个照应。」
  傲天搂住她雪白的香肩,轻声道:「宫姐姐,你就放心吧。傲天几次经历大难,哪次不是有惊无险。这一次敌军没有顶尖高手,为夫定能安全返回。」
  唐芷柔捂着嘴笑道:「我们夫君每次遇险都有所得,第一次成就了与云姐姐的好事;第二次修炼了那个厉害的神功;最后一次收了宫姐姐,真是艳福不浅。」
  她特意把「厉害」两个字说得极重,羞得男子俊脸火热。傲天左拥右抱,搂住唐芷柔道:「为夫厉害一些不好吗?」
  「好啊,芷柔喜欢得紧。」
  唐芷柔在傲天面前从不端着架子,反倒经常把男子调戏得满面通红。此刻,女子声音又酥有腻,双手搂着男子脖子,那份娇羞看得傲天欲火直升,几乎要立刻将其「正法」。
  「好不害臊。」宫妃羽笑了笑,脸上也浮上一抹晕红。
  月洒清辉,被翻红浪。
  三人搂成一团,又是一场持久大战。傲天在两位爱妻的名穴中驰骋多时,直到两位绝色佳人娇声求饶才释放出浓稠的精华。
  翌日清晨,敌军阵营终于异动。金军同时从几个水域渡江,数百艘战船帆影连成一片。
  夏军在江边列阵,弓弩手严阵以待。
  「出发!」
  傲天率精兵绕道二十余里,躲开金兵耳目,从一片江水转折处登船。
  江风呼啸,几十艘战船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江面,停靠在高高的江堤之下。
  傲天对唐敖夫妇抱拳道:「大哥开船向前行驶,不要离大军太远,随时准备接应。」
  「请将军放心。」 唐敖夫妇躬身回礼。
  「其余人马跟我走!」傲天挥舞长剑,大军紧紧跟随,一路行走如飞,未过半个时辰已接近敌军大营。
  「停!」
  傲天做了一个手势,大军紧急停止前进,藏进堤岸边的丛林。他纵身一跃,跳上一颗笔直的松树,脚下再一用力,身躯已至大树顶端。
  放眼望去,敌军阵容整齐,中央有帅旗挺立,应该是中军所在。
  观测一阵之后,傲天已大概了解敌情。目测敌军约有万人,夏军以一敌二,并非没有胜算。
  他飞身跃下,对玉玑子道:「师叔带着武林军跟在我身后,我们从侧翼进攻,争取拿下敌军主帅。」
  玉玑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好,师侄不要争功。敌军那个大蛮子就交给我吧。」
  二人相视一笑,率军飞速行进,宛如一把尖刀直插敌阵。
  「有敌军!」
  斥候大喊一声,整个金军立刻举起兵刃,迎向傲天率领的军队。
  「不要惊慌!」
  拓跋娄室大喝一声,纵马冲向阵前。这一战,无忌率军渡江,娄室负责断后,却没想到夏军竟敢渡江出击。夏军有多少人,将领是谁?他喝令军队迎战,心头却也不免紧张。
  「杀!」
  夏军在傲天带领下气势如虹,不顾一切冲入敌阵。
  轰然一阵巨响,两支军队撞在一起,就像两条湍流汇聚,卷起千层波浪。
  金军素来勇猛,虽遭突袭,阵型却保持完好。前方士兵手持盾牌,组成一道钢铁防线。
  之前与夏军正面交战,金军少有败绩,因此养成了强大的自信。这一次也一样,他们并未惊慌失措,迅速围了上来。
  然而情势完全出乎意料,这支夏军好似猛虎下山,瞬间就在阵型中撕开一道裂口。为首将军以及他身后几百名勇士个个凶悍,兵刃起落之间,无数金兵哀嚎着倒地。
  拓跋娄室见势不妙,大喝一声冲向傲天,身后几名副将带着金军精锐保护在他左右。
  杀喊声不绝于耳,鲜血与肢体齐飞。杨傲天眼见就杀到中军附近,敌军突然变阵,一排骑兵从后方掩杀过来。数百名骑射手飞箭如蝗,夏军躲闪不及,无数士兵中箭倒地。
  玉玑子杀红了眼睛,大吼着冲在前方,挥剑击飞迎面而来的箭矢。
  金兵的骑射手威力奇大,在之前征战中一直是夏军的噩梦。杨傲天大喝一声:「分散阵型!」
  夏军四散开来,紧咬着金兵步兵,与敌军混成一团。
  「上!」
  玉玑子与杨傲天对望一眼,纵身飞跃,像两只大鹏迎着飞箭冲向骑兵阵营。
  「无边落木!」
  一老一小一起出招,逍遥派剑法的群灭绝技同时发出。
  大地震颤,数不清的剑气联成一道雨幕,从半空中激射而至。
  「轰轰轰!」
  数十匹战马被劈成几段,骑射手有的身首分离,有的拦腰断成两截。
  后方战马受惊,前蹄高翘,纵声嘶鸣。骑兵猛击马臀,但这些战马颇有灵性,只是裹足不前,任凭击打也不为所动。
  夏军瞬间挽回劣势,几支队伍分隔包抄,反而以少围多,对金兵展开屠戮。
  「怎会如此?」
  拓跋娄室惊得面无人色,挥着钢刀的手微微发抖。然而,惊魂未定,杨傲天已杀至身前。
  「金将前来受死!」
  他夺过一匹战马,挥剑冲向娄室。几名副将挡在主将身前,手持狼牙棒和长矛将其团团围住。
  「你就是杨傲天,无忌中原的大哥?」拓跋娄室听无忌介绍过傲天,从他身形和惊人的武功上判断面前敌将必是此人。
  「正是本将,你是拓跋娄室,无忌金国的兄长?」杨傲天也通过密探得知无忌在金国的遭遇,知道他早已认祖归宗,并认了一位名为拓跋娄室的大哥。
  「不错,你我父辈是一生之敌,我父对杨将军甚是尊敬,没想到今日我们会在此对决。」
  「拓跋赫确实是一代名将,本将也甚为钦佩。不过今日两军对战,本将必取你首级。」
  「彼此彼此。」
  拓跋娄室挥刀而上,与几名副将同时出招,以期尽快将他毙于阵前。
  在傲天被围时,玉玑子也被数十名骑兵围住。不过这些敌军根本无法近身,白发老者长剑一挥,就有几名敌兵坠马倒地。
  夏军与金军挤在一起,展开殊死搏杀。石中面对一名千夫长,那人膀阔腰圆,力大无穷,挥着狼牙棒逼得男子节节后退。
  他暗暗叫苦,作为慕容家族插在夏军中的钉子,未曾想尚未立功就要毙命。
  他打起精神,使出全身本领,堪堪抵挡住千夫长的进攻。
  「再来!」
  那名千夫长举起狼牙棒,兜头砸下。石中挥刀相迎,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被一具尸体绊住,仰面倒在地上。
  千夫长暴叫一声,挥棒砸向他的头颅。石中眼见就将毙命,体内突然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他用尽全身力气掷出长剑,同时翻身滚动,移开三尺之远。
  金将猝不及防,长剑透胸而入,直没后背。千夫长痛吼一声,身体前倾砸在地上,双眼斜斜瞪着石中,似乎死都无法瞑目。
  石中爬起身,拔出插在敌将身上的长剑,心中道:「不要怪我,不杀你,我的命就没了。」
  几名夏军围了上来,叫到:「石中,你很厉害啊,杀了一名千夫长。」男子笑了笑:「运气而已,大家不要停,杀光这帮北方蛮子。」杨傲天与拓跋娄室之战已近尾声。他剑上寒芒闪烁,剑招快如闪电,几十回合过去,几名副将都被刺落马下。
  拓跋娄室心中大骇,无忌这位兄长的武功完全超出他的想象,比无忌还要高出一筹。整个金国除了天魔法王和天魔祭司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
  想到此处,拓跋娄室战意全失,猛攻一刀后驳马便跑。
  杨傲天怎能容他逃走,催马紧追不舍。
  「看剑!」
  傲天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娄室后背。拓跋娄室挥刀相抗,刀剑相接,男子虎口剧痛,弯刀脱手而飞。
  「梵天烈日!」
  傲天再出一招,剑光如匹划向娄室头颅。
  「大哥,剑下留人!」
  远方传来一声怒喝,然而为时已晚,拓跋娄室脖子被剑光横扫,首级落地,骨碌碌滚出几丈之遥。
  没有头颅的躯体还未倒下,被身下骏马带着狂奔,一直跑出半里地才从马上坠落。
  傲天猛然回头,只见一名金将正在数十丈外催马赶来,身后是漫无边际的金国大军。那人容貌英俊,身披战甲,却是中原一别后从未相见,现已改名拓跋无忌的同母异父兄弟。
  「撤!」
  傲天大喝一声,夏军齐齐后撤,排成长龙退向江边。玉玑子带着上百名武林弟子断后,硬是拦住金兵,无人能冲破这道防线。
  此番大战,拓跋无忌亲自渡江指挥,在江上与夏军展开激战。眼见就要抵达江岸,突然看到金军后方大乱,喊杀声即便远在对岸依然清晰地传到耳边。
  无忌额头冷汗直流,明白大营遭遇偷袭。当前主力都在船上,对岸金军不足万人,难以抵挡夏军精锐。最重要的是,大哥拓跋娄室也在对岸,必将身处险境。
  他立即下令战船放弃攻击,调头回援。唐芷柔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绝佳机会,下令水军反击,紧咬着敌方战船万箭齐发。
  无忌边抵抗边撤退,金兵死伤累累,近万人葬身江中。不过金军毕竟人多势众,夏军也不敢追得太紧,只是逼着他们仓皇逃窜。
  金军刚一下船,无忌马上命令弓箭手在江边列队,阻止夏国水军登岸。如此一来,攻守之势转换,变成夏国水军进攻,金国军队防守。
  当今水军统领是海鲨帮帮主袁忠,他几次下令强攻,总是无法冲破敌军弓箭防守,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他心中暗自赞叹,金将虽败不乱,防守阵型严密,确实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对手。
  此刻后方传来唐芷柔的命令:不要恋战,尽量烧毁敌军船只。
  袁忠哈哈大笑,女军师果真狠辣,这一手先断了敌军命脉。
  水军在江心排成长蛇阵,弓箭手点燃火箭射向敌军船只。金军大军已经上岸,战船无人掌控,夏军毫不费力就把火箭射入船只,燃起熊熊大火。
  江风怒号,火借风势,上百艘战舰火光冲天,未过多久就烧成一堆黑炭。
  无忌仰天长叹,此战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不可得。
  无论如何先消灭偷袭的夏军再说,他翻身上马,率军冲向金军大营。所到之处,尸横遍地,留守军队已溃不成军,上万士兵死伤过半。
  更悲惨的是,中军已被攻破,大哥拓跋娄室被敌人追得四处逃窜。绝不能让大哥出事,无忌催马前来救援,却恰好看到杨傲天割掉娄室首级的一幕。
  对于娄室,无忌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大哥,也是自己在金国的依靠。
  看着娄室头颅翻滚,他拉住缰绳,骑在马上微微发怔。
  命运就是如此奇特,中原的大哥手刃了金国的兄长,同母异父的兄弟却要在战场上兵戈相见。他早知这一天终会到来,可是真正面对时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傲天同样心情复杂,哪怕有一线可能,他也不愿与无忌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然而战争就是战争,容不得半分私情。
  「无忌,我杀了你的兄长,你可以恨我。」
  无忌扬起头颅,冷冷道:「我为什么恨你,你我各为其主,没有对错。只是从此后,你我兄弟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今天,我不会放过你,你也可以随时取我性命。」
  冰冷的声音钻入耳中,傲天眼眶发酸,往日与无忌的一幕幕闪现脑海。
  从武林大会初次相识,到盛都一同杀奸相复仇。从共同对战天魔法王,到无忌被人诬陷,最终分别。
  命运的大手翻云覆雨,两个亲密的兄弟终成战场上的仇敌。
  「无忌,我相信你。云姐姐也相信你,你不要反抗,随大家一起返回峨眉,我们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拓跋无忌言辞绝情,可耳边同样响起大哥的话语。那一天,所有人都认定自己是凶手,只有大哥相信自己,没有丝毫犹豫。
  「莫非你一直嫉妒傲天大哥?」无忌突然想起公主的话。直到此刻他才看清自己,他确实在嫉妒,不但嫉妒大哥能得到云姐姐,更嫉妒他身世清白。为什么他是英雄的后代,而自己只能是金国胡虏。
  两军停止交战,眼光齐齐投向这对奇怪的兄弟。
  「杨傲天,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我二人对战,如果你赢了,本将就放夏军一马。如果输了,那就不要怪我大开杀戒。」无忌首先开口。
  傲天盯着无忌,沉声道:「你可想好了。过去你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你依然没有机会。」
  「未必,我已拜法王为师,功力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我们就在此决一高下!」
  两军散开,中央留下一片空地。无忌和傲天翻身下马,手持兵刃慢慢逼近。
  几位武林弟子神定气闲地在一旁观望,他们见识过主帅的武功,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没人相信对面金将能给他造成危险。
  金军将领同样对无忌充满信心,相信这位法王弟子必能拿下对手。
  只有玉玑子若有所思,紧盯着无忌身形,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接招!」
  无忌率先发起攻击,昆仑刀法起手式「力劈华山」轰然而至。
  刀未至,气先行。空气中雷声隐隐,刀光如瀑,映出万道金光。
  傲天神色凛然,逍遥剑法「举火撩天」迎着刀光逆势而上,剑光点点与刀锋交汇。
  无匹剑意,发出铮铮清响,如利剑破竹将刀光从中间截断。
  大地震颤,撞击声轰鸣,两人兵刃交接,一触下立即分离,各自向后退出半步。
  「不错,果然有长进。」
  杨傲天挥剑而上,直取对方胸膛。无忌举刀相迎,脚下飞速游走,与傲天战在一处。
  转瞬间数十回合已过,武林弟子们依然看不出二人是谁占了上风。
  天下剑术,逍遥无敌,世间刀法,昆仑为尊。
  两人招法精奇,以快打快,武功稍低的根本看不清招式,只看到两条身影交织,刀光剑影将二人罩在一起。
  靠近二人的士兵被兵刃上的罡风扫过,翻滚着倒了一排,忙爬起身退到远处。
  一些武林弟子脸上直冒冷汗,这样的剑术和刀法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莫说二人功力深湛,仅仅这些招式该怎么去防。后退,不行,退路已被封死;硬接此招,也不行,根本没有出手机会。
  这金将到底是什么来头,武功竟修炼到如此地步。
  玉玑子面色反而放松下来,他看出傲天并未用尽全力,尚有保留,而无忌则已拼尽全身功力。
  又是上百招过去,无忌面色愈发沉重,脚下步伐已不似最初时灵动。
  当初就不是大哥对手,如今差距不减当年。自己可是修炼了天魔大法,大哥又有什么奇遇,难道他真是盖世奇才,仅凭自己就达到这样的程度。
  无忌稍稍心慌,猛然后撤,突然一声暴喝。
  「日月无光!」
  这是昆仑刀法终极三式之一,威力远在平常招数之上。师尊曾言道,功力不足时乱用此招会严重消耗内力,除非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尝试。
  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刹那间,刀光凝练,宛如乌云盖顶,遮蔽日月之光。
  傲天见势不妙,凝神聚气,还以逍遥绝学「梵天烈日。」龙渊剑上华光四射,刺目的剑光穿透乌云,重现烈日当空之象。
  「轰——轰——轰——」
  一阵刺破耳膜的巨响过后,两人身形分开。
  傲天退后三步,胸口隐隐作痛。无忌倒飞出去,脸色一片惨白。
  「第二式,万劫不复!」
  无忌身体腾空,发起最后攻击。
  刀光晦暗,隐现黑雾,飓风四起,扬起漫天沙尘。
  傲天面带怒色,喝道:「万剑归宗!」
  这一杀招他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剑光划破黑雾,搅动得风雷声四起。
  出乎众人意料,没有轰天巨响。黑雾像是破败的绸布,被剑光撕得七零八落。
  终极对决,高下立判。
  傲天手捂胸膛,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无忌疾退五步,嘴角溢血,身体摇摇欲坠。
  「我败了!」无忌面色灰白,摆手道:「你们可以走了。」「将军!怎么能放走敌人。」几位副将大声呼和,盯着无忌的眼神充满猜疑。
  无忌面色冷峻,高声道:「本将说话算数,绝不食言。你们敢不服从命令?」
  副将见他面露杀气,打马退了几步,连声道:「末将不敢。」
  傲天冲着无忌抱拳:「本将走了,将来战场上再见。」
  无忌嘴唇动了几下,最后低声道:「见了云姐姐,替我向她问好。」
  傲天犹豫良久,也轻声回道:「公主还好吗,望你能好好待她。」
  「不劳将军费心!」
  无忌拨转马头,大喝一声:「撤!」
  金军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尸首和成河的血迹。
  这一战又是完胜,金兵死伤近两万。退走时,最初的十万大军仅剩六万余人。傲天所率精锐死伤一千余人,尚有三千多人存活。
  渡江返回后,军中例行封赏。石中消灭千夫长一名,连升三级,成为傲天亲卫军队指挥使。其余有功将士也各有赏赐。
  撤退途中,几名副将依然难以理解将军的命令,忍不住前去质问。无忌道:
  「放敌军回归,实属迫不得已。我军丧失主帅,军心大乱,如果全体夏军大举进攻,我军未必能胜。
  杨傲天武功非凡,我们就算歼灭他手中部队,也难让他伏诛。
  最重要的是,我军战舰已失,无力渡江进攻,不如先保全实力。」几名副将这才释然。
  傲天同样跟唐芷柔谈及此事,叹息道:「无忌毕竟出身中原,行事不象金人那样狠辣。」
  唐芷柔摇了摇头:「大哥错了,在我看来,无忌非常可怕,将来会成为大夏头号敌人。」
  「此言怎讲?」
  「无忌今日决断堪称精妙。他看透了大哥心性,知道你不会痛下杀手,这才与你单独比武。如果你武功不及预期,夏军和大哥都无法幸免。如果他不敌,恰好可以名正言顺地退走。
  夏军人数虽少,但有大哥和玉玑子师叔这样的顶尖高手,如果拼死对抗,无忌恐怕难逃一死。一旦无忌身亡,金兵群龙无首,必然会大败亏输。
  就算无忌不死,你们只要坚持到夏军主力登岸,金军根本没有胜算。
  当今情势下,拓跋望、拓跋希夷、拓跋娄室战败身亡,整个金国将星陨落,正是无忌一步登天的好机会,他怎么肯在这里冒险。
  这一战,无忌不虑胜,先虑败,败退途中指挥若定,你说这样的对手可怕不可怕?」
  傲天瞪大眼睛,惊呼道:「无忌真的会变得如此老辣?」「他在金国孤身一人,时时要小心他人算计,自然已不是当年的无忌了。大哥,以后遇见无忌绝不能心软,否则必将酿成后患。」傲天不住叹息,良久无法平静。
  「好在我们有芷柔军师在,就算无忌了得,也不是你的对手。芷柔妹妹仅凭我的讲述就能看清他的动机,真正对战就更不在话下了。」唐芷柔面色平静,轻叹一声:「世事难料,柔儿也不是神仙,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
  梁山之巅。
  江冲、卢廷义等人在山中躲藏多日,终于等到云凌雪回归。
  将领们见到心中的女神,呼啦啦跪成一片。一些士兵喜极而泣,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云凌雪眼中含泪,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从玉龙峰跳崖后,她不敢轻易现身,深怕法王会在四周搜寻,直到确认法王离去后才赶回梁山与将领们回合。
  梁山一战,虽说全歼金军,取得不可置信的战绩,但义军同样损失惨重,幸存者不足三千人。
  「将军,总算等到你了。」
  大军围了上来,列成出战时的队型。
  「将军,我们下一步做何打算?」卢廷义问道。
  云凌雪眉头微蹙,语音坚定地说道:「活着,突围,与江南大军会合。只要本将军在,绝不会丢下你们一人。」
  众军雀跃,听到她的话,就似听到了希望。
  云凌雪环顾一周,想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此消失,内心疼痛,长久难以释怀。
  「如果不是我,梁山弟兄不会死伤惨重,你们可曾心怀怨恨?」当她问江冲等人时,诸将情绪激动,全都手拍前胸,表示愿跟随将军,万死不辞。江冲躬身道:「若无将军,我们不过是一群打家劫舍的草寇。是将军给了我们一条赎罪的道路。」
  「我们去祭奠逝去的弟兄吧。」云凌雪长叹一声。
  聚义厅内摆放上牺牲将领的灵位。
  宋毅、李豪、阮小四、徐琦……灵位排得很长,除了聚义头领还有些牌子上是普通将官的姓名。
  云凌雪与诸位将领一同叩拜,接着泼酒洒地,以慰在天的英灵。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山有木兮国有殇。魂兮归来,莫恋他乡。
  身既灭矣,归葬四方。风何肃肃,水何宕宕。天为庐兮地为床。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她想起大战前舞剑时唱的曲子,这些人再也无法聆听。悲歌一曲,终成挽歌。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