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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波澜又起,欧阳锋带来的消息 入主潼关,霸者野望定鼎中原
我现在只觉每天的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多出六个时辰。清早起来就要处理政务,中原根据地的防务问题亟待解决。安东将军杜庶在征伐寿春城时,被流矢击中而陨落,我居然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接替他的位置,犯愁了许久,最终不得已才启用了吕文德之弟,吕文焕。
他是一代名将,看到江北如今的局面蒸蒸日上,也心甘情愿的留在军前辅助我。而且,他兄长和家人都在我的掌控中,倒是不虞他耍什么花招。既便如此,军政、民政和财政就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在我的肩上,没办法,所有人都对我寄予厚望,人前我都始终要做无比坚定的姿态,要我说真是活受罪。
晚上想要休息的时候,还要陪着我刚刚恢复元气的芙妹和无双,给她们俩当兔宝宝。然后,每天又要给我的初晴宝贝儿当抱枕……我还抽空,用黑玉断续膏替冯默风和樊一翁接续了腿部的筋骨,就是还不知道复健效果如何。
「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垮掉的。」我的好师傅看我顶着一双熊猫眼和有些浮肿的面容,一看就知是几天几夜未眠未休了,忍不住走到我身后,替我做头部按摩,一面心痛的说道。
我在衙署的书房里,不虞有人突然闯入,所以我后脑靠在蓉儿的大咪咪上,翘着二郎腿儿,闭着眼惬意的微笑道:「没事,看着是有些吓人,其实我觉得思维很清晰,年轻嘛,不趁着这时候打拼,又怎么能尽早实现我们逍遥世外的理想呢。」
「那也不能这么不要命的啊,你这孩子,做事就是没数,就像你以前练功那样,每天就跟活不过去似……」
蓉儿的话忽然戛然而止,又我说过自己必然短寿,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难道……难道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哪儿不舒服吗?快跟蓉儿说说。」她仔细的看着我的脸问道,一面替我把脉。
「没有,我身体别提多好了。」我没让她替我把脉,顺带一拂说道:「倒是这个,宝贝儿你看看。」
蓉儿接过我递给她的便笺看了看道:「头几条,我还能理解。但是,你这些政令太过新奇,有些我根本猜不透用意,但是我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大手笔。」
她看完了递还给我,等着我为她解释。
我看到我最爱的人儿,眼神又变成了求知欲极强的好奇宝宝,怎么忍心拒绝呢?晃了晃信笺道:「脑中知识积累的沉淀,等天下太平了,才是实行金融稳定政策之时,所以,第六条以后问题,很久之后才需要考虑到。」
这些战略性的目标,都是我在临安时整理出来的,当年我上书的所谓固国十策的条陈,不过是这个整体计划的删节版,是让宋廷可以接受的,并且为我全面民主化战争打下基础的一步。
蓉儿听了心里一喜,然后又是一阵暗淡。我看出她是担心我放不下手中的权力,不肯回桃花岛和家人过平淡的日子。我心中一阵好笑,但是在衙署里又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偷偷牵着她的手说道:「我要是不想离开,就不会把这些都列出来了。事情千头万绪太多,我想到什么就补充点进去,等它完善了,能够支撑起一个国家的运转之时,就是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之日了。」
「真的?」蓉儿闻言一阵喜悦,我们的发展形势大好,仅仅四个月,就收复了江淮的大片失地,虽然现在我们还像无根的浮萍一般在风雨中飘摇,但是我们都坚信,以这种高姿态、高起点的强势初击,以中原之地的富庶,我们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的。
「那你给我讲讲这些政策的具体含义吧。」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让我心中无比的自豪。「嗯,这第一条,就不用说了吧?严明军纪,与百姓秋毫无犯。
当年汉高祖入关中就有『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之说,所谓人无信不立,当一支军队有了信义,贴近大众,才会得到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戴。」
「嗯,你说的对。往年宋金、宋蒙混战,对待老百姓都是一样,非打即抢,强奸杀人者更是不胜枚举,根本分不出谁是兵谁是匪。」想到自己和郭靖行走江湖之时,遇到过许多次宋兵杀良冒功的事情,这种兵又怎么能让老百姓安心呢?
又想到如今天人相隔,心中也是不尽一阵怅然。
我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由得她去缅怀,继续说道:「第二条嘛,均田免徭,就是说,把我们手中的土地,分给没有耕地的农民。农具不足的部分,由减汰下来的军马、军械熔铸补足,但是农具所有权归公有,损坏需赔偿。」
这是我最得意的部分,即限定了门阀趁机兼并土地,又收拢了民心,还能吸引百姓安心定居来拱卫新政权,还可以将退役的军备物资妥善利用,可谓一举数得。历史上所有成功的农民起义,无不以土地为起发点。李自成、太平天国,包括伟大的红色革命,就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毛爷爷。
「但是均田免徭,又哪来的兵员和财政?」蓉儿担心的问道。
「我们编练『新襄军』,需要的不是数量,而在于质量。兵法曰:『兵不在多而在精。』三万岳家军就可扫平天下,这都是我们值得借鉴的,而给予民众更多的时间去休养生息,回复生产元气,才是巩固基础的根本。或许几年后,江南百姓看到北方的稳定繁荣,政策的优惠,必然也会动念回迁北方,带来大量的人口。人口又可以带来兵员、粮亩,以及以后的财政收支,当然这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或许十年、或许数十年,才能见到成效,这才有我后面几条发挥的余地。」
「嗯……」蓉儿知道我的目光长远,我说的话合情合理,就像汉唐之初的治世,都是和「与民生息」的政策息息相关的,我只不过是大胆的将这时间表提前了而已。
「第三,私产田地产权归个人所有,官私不可任意侵犯。可抵押于官府,而不可私相授受。」我继续说道。
「这个我就彻底不懂了……」蓉儿有些迷惑的问道。
「少爷!」我们还在聊着,家人跑来报告。
「进来。」我松开了蓉儿的手,招呼了声道。
「少爷,三夫人要生了。」
我听得一喜,回头说道:「走咱们回去看看。」我可是盼着如是给我添个大胖小子的,对儿子,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虽然理论上讲,我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在马车里,蓉儿听我嘴里吟着「醒时同交欢,儿女忽成行。」的歪诗,不禁又气又笑,看得出我心情不错,忍不住气我道:「哪有儿子啊?到现在就两个闺女。」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不扫我霉头嘛,万一如是肚子不争气,我可要你赔我儿子。」
蓉儿被我逗得嗤嗤而笑道:「才不赔你,又想对人家使坏。」
我腆着脸道:「看虏儿、璇儿一天天茁壮成长,我都想把他们要回来,把自己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送出去,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你怎么知道,孩子就聪明啊?」
「随你、随我,怎么也不可能差了吧?就算不是咱俩的集合,随便的赶上一个,我这一辈子都不担心他们了。」我恬不知耻的自夸道。
「嘿嘿……不许那么偏心,这话要是让丫头们听见,又好伤心了。三娘精明强干、晴儿爱憎分明、如是文采不俗、瑛儿心思细腻、无双天真直率,你可不许伤了她们的心。」蓉儿劝我道。
「怎么说了半天,也不评价一下芙妹?」我掰着指头算数,好像就是少了一个。
「那个笨丫头,看又看不住你,让你胡作非为,笨都笨死了。」蓉儿没好气的点着我的额头,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女儿。不过想到自己都沦丧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似乎也没有什么说别人的立场。
我腆着脸道:「你看着我嘛,就我的宝贝蓉儿能看住我。看,我一年多,在外面都是非礼勿视,很乖吧?」
「哼……」蓉儿娇嗔一声,但是神色间却颇为受用。
「蓉儿温婉善良、心思缜密、体态动人、性行淑均、柔情万种、沉鱼落雁、我见犹怜、贤良淑德、一笑倾城、冰肌玉骨、冰清玉洁、冰雪聪明、朱颜玉润、才思敏捷、涎玉沫珠、杏眼桃腮、眉如山黛、朱唇皓齿、明眸善睐、言笑晏晏、言笑嫣然、含情脉脉、秋水盈盈、秋水伊人、婀娜多姿、翩若惊鸿、任侠至义、侠骨柔肠、侠骨仁心、大公无私……」
我一口气用了近百的形容词,蓉儿也不拦我,却要看我到底能说多少肉麻的词汇。
从最初笑得直打跌,到后来看我眼中满是柔情,知道我都是发自内心的赞美而不是调笑,她轻轻的抚着我的面颊道:「傻瓜,我哪有那么好,只有你才会把人家的缺点当优点……」
我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嘴边吻了一下道:
「这就是你在我眼中、心中的样子,你怜我爱我,教导我成就今日,即便我已经有了新的起点,但是这一切的根底,都是你帮我砸实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师傅对我的好。」
「傻瓜,这些也都是你自己的努力的结果,倒是我这个师傅,教一个徒弟,反而就把自己搭了进去,失败才是真的。」蓉儿微微笑着说道,但是笑容中却有一丝苦涩。
我认真的说道:「是我有意、有心引诱于你,就算以后我们下了地狱,上刀山、下油锅、滚钉板我都接着。但是我绝对不会把你让还给郭伯伯的。」我心中怕吗?也许……我的灵魂是穿越来的,他终将有一个归宿,如果真是要我死后受这些罪过,我也接着了。
蓉儿看我说的斩钉截铁,心中感动,眼中噙着泪,笑容也有些发苦,但是也依然坚定的说道:「来世,就是沦入畜生道,我也不和你分开。」说着扑到我怀里安静的哭了……
快到家时候,蓉儿按摩了下眼部穴位,让人看不出自己哭过。我们下了车,还没等进家门,伙房帮厨的婆子就来报告:「少爷,不好了!」
我皱皱眉,心说:怎么说这么触霉头的话。不过我平日里随和,也没有和她较真,静听她下文。
「三夫人身子弱,孩子生不出来,你快去看看吧。」她看我脸色不善,急忙把话说完。
我听完大惊,也顾不得别人目光,一路上赶开迎面而来忙碌的家人,到了如是的小院中。
都怪我的疏忽,让如是受了一连串的惊吓,现在她身子柔不禁风的,如果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芙儿、无双看我回来,抱着我们的孩子,从旁边耳房出来道:「如是她,两个多时辰了,产婆说胎位不正,就要等……」
我耳听得如是因为阵痛,时而发出的凄厉惨叫和哭声,又听见芙儿说出一个等字来,我只觉眼前忽的一黑,膝盖就有些软。这个年代,「等」的是什么?等死……不是妻死,就是子亡。
「情况怎么样了?」蓉儿走进来问道。
「蓉儿你医术高明,你快想想办法。」我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
蓉儿、芙儿和无双脸上一下都变了颜色,蓉儿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芙儿没说话,只是把脸转了过去。「我去看看……」蓉儿心虚的进了产房。
我这才醒悟自己言语上的疏漏,看着芙妹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知道她刚才听得是清楚明白,暗骂自己糊涂,怎么能在这时候添乱。「我,我也去看一眼。」就逃一般的到了产房门口。
「大老爷,你不能进去。」接生婆看我要往里闯,赶紧拦住。
「放屁,我媳妇儿都快没了,我还等个屁,闪开!」一把拨拉开那婆子,我就进了屋。
那婆子也知道只怕我们只能见最后一面了,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下去吩咐我的家人准备治丧。
我进了屋,看到平素和如是关系最好的三娘和初晴都已经泪流满面,瑛儿也是满面凄楚不忍之色,看我进来,把我让到了如是的跟前。如是小脸煞白的倒在三娘怀中,疲倦、沙哑的声音似乎在表明她正走向油尽灯枯的境地。
蓉儿正在给她把脉,我不敢打扰,但是我的心也揪着难以释怀。「如是,我在这里,你坚强些……夫君来了。」我轻轻唤道。
「夫……君……」如是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是我,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伸出手来,要摸我。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却是见她如此虚弱,心中难过已极。
「夫……君……保住……我……们……孩……」如是气若游丝的说道。
「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我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雪参丹,替她服了一粒,帮她补血提气。「师傅,怎么样了?」我问道。
「我……」蓉儿不敢说,如是就在眼前,但是她却束手无策。我听了,只觉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夫君……别……别为难,师傅……命是如此……等我走后……莫以我、以我为念……保住孩子……」如是的中气足了点,但是依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三娘和初晴则已经潸然泪下,低声的呜喑起来,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只能默默等死,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心里不是滋味。
我心中百念急闪,剖腹产?没无菌设备、没止血设备、没麻药、没法输血,如是根本没有活路,怎么会这样……我握着如是的手落下了泪,一直以来她都是在默默的忍让着,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担心自己给我添一丁点的麻烦,但是她却要在此耗干这酸楚的一生……
「夫君大人……你别难过……人道,人之将死……言也善……如是福薄……
得你垂怜……却是无缘再伴君侧……替我多谢众家姐妹这些年来的照顾,妾身此生……谢谢……」如是握着我的手泣道。三娘知道如是要交代后事,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忙,低泣着领众女出去,屋里只剩下我和蓉儿在如是身边。
「不,我不会让如是你死的,什么缘浅福薄,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都不能放弃,为我坚持住,好吗?」我输入一道浅浅的真气,替她护住心脉道:「别睡着,醒醒。」
「我好累……」如是眼看就要闭上眼,我赶紧唤醒她。「蓉儿施针!」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法顾及方法对不对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真要扎错了也要先保大人。「中柱、天枢,入三分。」
蓉儿听我让她施针封住痛觉神经,也觉有理,取出随身的银针,认准穴道刺了进去。
「外陵……一寸……」我咬咬牙说道。
「一寸?那……」蓉儿吃惊不浅,银针入穴一寸,必然会伤到孩子,她有些明白了我的觉悟。
「一寸?不要……夫君……不可!」如是眼见一寸长的针扎下去,那还不扎到她的心头肉。
「顾不得了,只要如是平安,孩子真出事了,我们以后还可以生,动手!」
我按住挣扎的如是,一面吩咐道。
蓉儿还在犹豫,我抢过针来,认准穴道刺了下去。如是立刻觉得自己腹中一阵绞痛,忍不住再次痛叫出声。我取过一块软布垫,让她咬住。一面输真气替她维持体力,同时让她使劲用力……
「哇!哇!」孩子呱呱坠地,不同一般孩子,要稳婆助产才能响声,我的宝贝儿子是一面哭着,一面降生的,还好、还好没有扎坏……
「如是,你看,我们的孩子,很健康的男孩子,你们母子都平安了。」我抹去小家伙虎口上米粒大的一点伤口,笑着对如是说道。
「生了!快来人啊,烧的水呢?」三娘在屋外听见动静,赶紧唤人来,一面推门进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结果却出乎她的预料。「如是,你没事?」
如是诞下麟儿,自己虚弱的不得了,但是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冲着三娘摇摇头道:「姐姐,我没事,没事了……」说着又晕厥了过去。
我示意无碍,看着一屋子人在那忙前忙后,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这又是什么怪招?」蓉儿还在为自己刚才的犹豫辩护,毕竟万一出事,她需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同时也不服气我的做法,认为我是误打误撞才解得围。
「我在一次偶然看过陈医师的病例,他说有一种胎儿缠脐的难产症状,就是小孩没出生前,胳膊缠绕着脐带,孩子越紧张,所以也就越抓紧脐带。医术上记载,我在外陵穴下的那一针,正好刺在孩子的臂、腕某处,刺激他松手,脐带得脱,也就能顺利生产了。」我确实见过,但不是这一世,但是只能推托到陈医师那里去。
蓉儿点点头,完全信了我的话,但是问题又来了,她说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当着芙儿面那么叫我,我见她已经起疑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倒是想,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若找机会坦白,拖得越久矛盾反而越深。「不如我跟芙儿坦白了吧。」
「不行,这件事我决不同意。」蓉儿想起那时我向他们坦白和三娘的关系之时,搞得他和自己二人的关系是多么的被动,因而坚决反对。
「你要我今后还睬你,就不许你主动提这件事儿。」蓉儿看女儿没有当面发作,已经隐隐猜到了她的心思了,而这臭小子上来一阵牛劲,从来不顾及人家感受,所以只好用重话威胁道。
我见她意见坚决,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蓉儿只说不许我主动提,要是芙儿问了……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于是,我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孩子取名为宗社,也就是继宗洋之后,我的二子。当晚大排筵宴,宴请众亲友前来赴宴,庆祝我有惊无险的喜添贵子。喜宴中,有件事却让我留了心,这帮刚进城的兵蛋子,除了大哥送了孩子一块缅玉,远在襄阳的振源托人送了一副对联以外,其他几个出手倒都渐阔绰。
让我发现了这个不好的苗头,我就开始警觉起来,心道必要时候,要考虑一下纠风问题了。
腊月初三,大军攻击潼关,却因城关坚固,又有重兵把守,致使我担心强攻导致伤亡过大,传令退回函谷休整。莫三第一次随军参赞,却未建寸功,不免有些垂头丧气。
我们并辔前行,一路上尽是被焚毁成的稻禾,田野里一片焦黑狼藉。我扭头跟大哥说道:「还好没有到春播的时节,不然会误一年的粮亩,冬天快来了,这时候补种点白菜、萝卜还来得及。大哥,这事又要麻烦你了。」
莫三兼任农牧查察的重责,眼见遍地流民和哭嚎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心中恻隐更甚,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负责将粮食调度安排好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国士风范。我知道他现在手下有一帮账房先生和调度能手,都是当年在新野城招募的人才,加上我大哥心地极为善良,不像他那只懂钱的爹,所以我才敢将这么沉重的责任,只压在他一人的肩膀上。
「还有,收缴上来的土地,也要尽快按丁户分派到位,农具、耕畜的租赁、支出要由府衙集体调配。莫氏和各地商户要认真行使监督密奏职权,一旦出现贪渎现象,严惩不贷。」
莫三头上微微见汗,虽然现在莫氏是彻底的被绑在我的战车上,但是如果一点行差驶错,这种得罪人的差事,足以让大家都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我看出他的顾虑,笑着说道:「机遇与危险并存,监督密奏之权,看似是得罪人,但是同时也赋予了商户话语权,一旦查实官员的贪渎现象,也是商人的功劳。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大大的提高了商人的地位。」
莫三哥一想不差,商人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可以直接诉状,如果举证属实,自然有人出面调解。而商人的奏事监督权也不是一种特权,他们也受其他行业者的制约,以确保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混水摸鱼。
江北的一场土地改革的风暴,正在悄无声息的酝酿。我不想太大的动作引起南宋朝廷的警觉,因为我的小动作,将是动摇封建统治基石的致命杠杆,如果此时传到临安,朝廷必定会出面干涉。虽然我并不在乎他们指手画脚,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被扣上叛逆之名。所以,我现在必须低调,直到星火燎原之时,那时候南宋的小朝廷再想反扑,也力不从心了。
「哎,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万里宫阙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还是那首张养浩的《山坡羊》,我们现在拿下了东都洛阳,却是遥遥而望西都,倒也贴合此中意境。
莫三听罢心头一惊,颤声问道:「三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如果我们真的赶走了鞑子,到时候我们将如何自处?又是否还会和宋家朝廷有一战?而且,照你这样说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只能平添战祸,又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很迷惘,作为大宋子民,他不希望看到内战的爆发,但是无论兴废受苦的都是百姓,那我们所做的一切,意义又将何在?
「活在世上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信念。上位者,为名为利征战不休;下位者,为了温饱有口饭果腹。你我兄弟相交,你知我有很大的野心,但是我的野心却是凭着一份良心,虽然我们不能保证天下百姓都生活幸福,但是最起码也要让他们不用再像现在这般过着朝不保夕,随时有杀身之祸的日子。古语云,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至于我们和南宋朝廷是否还会有一战,决定权不在你我,而在上位者是否能够觉悟到以民为本的道理……我只想大哥你能在我迷失自己之时,能够提醒我这个初衷。」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对我还有误解,以为我有称帝的野心。
但是,其实他还真冤枉我了,虽然我这人贪财好色,但是我对当皇帝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是说我这人有多清高,有多虚伪,怎么说咱们也是吃过见过的人了,这年头,当了皇帝又如何?每天数数钱,在皇宫里走走,串串后宫?但是投入和产出太不成正比了,每日需要管理的政务有一大堆,我哪还有时间玩乐,哪还有时间陪老婆孩子?
「土地!粮食!是保证天下安定的根本,有了粮食,人们才能安居乐业,才能保证军队供给,才能保障社会不会产生动荡。」我如是说。
我自有我的构想:一个「公平、平等的法治社会」,一个「私狗娃儿产神圣不可侵犯。」、「宪法高于皇权」的社会。这些想法在此时,随便抛出一条都太过惊世骇俗,我担心莫三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暂时没有跟他说。
不过我相信,作为社会最底层的商人,一定也有想要改变自己社会地位的理想,而这个理想则是要我慢慢为他灌输的。而动乱的年代正是变革的最好时机,我要将这个理想亲自贯彻,到时候,即便江南江北对立,以先进的思想去结束陈旧腐败的统治,看似也将是水到渠成的了。
莫三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也是一个极为圆滑的人,他心中一边默记,一边说道:「嗯,大哥这辈子最服的就是三弟你这长远的眼光,你为了天下百姓,能够有这种决心,大哥自然也要向你看齐。」
「呵呵……我与君共勉。」我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真诚,我想起当年事,却真是年少轻狂,当年汉水江边走马章台,又几曾想过如今我们也会成为,几乎可以改变天下大势格局的新势力。
腊月二十三,进了年关,我们一家人团坐在洛阳吃了顿年饭。今年变化是,添了五个小家伙,还有柯公公、冯铁匠和我们一起过年,少了郭伯伯和小龙女、满满丫头。
家国皆有巨变,悲喜最甚的当是柯公公,有一个亲人离自己而去,同时还是白头人送黑发人,这种悲痛,我这个年纪的人是很难理解的。喜的是,中原恢复在望,驱除鞑虏是他毕生的理想,只要是汉人的江山,姓不姓宋他却是不管。
现在他也算孙儿满堂了,看到了郭靖的一双小儿女茁壮成长,不到一岁,就能咿咿呀呀的喊他公公了,喜得他合不拢嘴来。芙儿也有了女儿,蕊婷丫头眉眼间依稀似我,小嘴儿和下巴却有她外婆的模子,说是我们的孩子,只怕信的人更多一些。芙儿那天之后也没有再问我那件事,但是她眼神中多了一些忧郁,让我几次都忍不住想向她坦诚其事,但是却还是忍住了。
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顿团圆饭,冯师叔腿脚见好,因为还在恢复期间,给他贴了禁酒令,他也只能看着柯公公喝。柯公公三蒸的曲酒他喝了一斤多,牛劲上来谁劝了也不听,没醉死就算是好的……找家人送走了他俩。
因为还有公事要处理,我吩咐妻子们回「屋」等我。所谓的「屋」是我们攻破南阳之时,缴获的一顶奢华的厚绒毡帐。蓉儿是识货的,知道这是蒙古最高等级的毡帐,仅次于可汗的金帐。帐幕能容纳二三十人,其内部装饰华美,不但有雕梁画栋,最为珍贵的是地上铺的地毯,都是漠北最为凶猛的白熊的皮毛。用熊皮铺满一个几十见方的大帐,岂可谓不奢华?
这熊皮不但抚摸上去细腻柔软,而且冬天保暖效果也极佳,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没人敢和我争了。而今,我的宝贝儿们身体都见大好,所以趁着今天高兴,我们就玩闹一晚,但也不是开荒淫的无遮大会,只不过大家可以在一起躺着、坐着,过年好好亲近下。
我抱了一坛子酒进了书房,看到有两个人坐在阴暗处,我叫了声:「爹,您来了?」
那个高大的汉子从角落中走出,却是欧阳锋。
那晚在慎县,他将我打伤,却见我没有怨他的意思,人老多情的他记得我几个月对他的孝顺,也再下不了手了。只是跟我说,他还有事要办,与我定了一年之约,却不想他晚了八个月才来。
另一个人出来,我却是吃了一惊,来人却是完颜萍……「你们?」我放下酒坛子问道,我怕一个不留神把酒洒了。
「你干娘……」欧阳锋平静的答道。
啪……我左手的两个酒盅还是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搞笑了吧,干娘?
完颜萍看我的眼神中,少了分怨恨,却多了分漠视,只是转而看向干爹的时候,才多了一份温柔。
我心中好笑,憋红了脸,拱手笑道:「恭喜干爹,恭喜干娘!」
欧阳老爹莞尔一笑,完颜萍则有些羞涩,看向我的眼神也友善了些。老头伸出右手来道:「贺礼呢?」
我笑道:「过年应该老子给儿子发压岁钱,怎么您还来找我要贺仪啊?」
欧阳锋大嘴一咧道:
「少废话,我那点家底都给你小子了,现在穷的叮当响,还不该你小子还债了?」
我小声嘀咕道:「你还愁没钱呢?随便去哪家转一圈不就有了。」我一边嘀咕着,手却没停,到暗格中去取宝箱。
欧阳锋咧嘴笑道:「爹这不就是来转一圈的嘛。」
我将整只箱子搬到他面前打开道:「不够再说!」钱我多,反正是孝敬老爹的,我倒也不吝啬。
欧阳锋见箱子中珍珠、翡翠、玛瑙都有,还有半箱黄金,点点头道:「暂时够了。」说着还取了一支发簪,替完颜萍别在了发髻上,看的出来,这对儿老夫少妻,还是蛮幸福的。
老爹看上去还是五十岁中年人的样子,算得上是驻颜有术了,即便这样也算是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啊,我内心淫荡的笑道,但是不想吃蛤蟆功的我,面上则是不敢露出一丝半点的不敬之意。
我把他请到上座,跪在地下给他恭敬磕了个头道:「孩儿给爹爹拜年了。」
「呵呵,起来吧。」欧阳锋扭了头,对我挥挥手道。我见欧阳老爹如此,却不知是不是把他感动的快要热泪盈眶了。一旁的完颜萍倒是还识相,看我踌躇半天,对我说了句:「咱俩免了吧。」
问起他们这两年来的际遇,欧阳老爹则打开了话匣子,「那日和你分别,我遇见了厨子老弟,因为你身上有伤,吩咐他照顾你一程。」我点点头,原来人厨子是看在了老爹的面子上,才一路护送自己回临安的。
欧阳锋继续道:「他见你遇到官差,心想你有官面的身份,就借机闪人了。
爹爹我向北,想去中都祭扫下克儿的墓,没想到在路上遇到雷霆刀那小子,对萍儿心怀不轨,言语间说他为了要刺杀你,损失了两名师弟,让萍儿补偿他。」
说着看了看完颜萍,牵着她的手说道:「我原先在随完颜往西行的时候见过萍儿,也算是故人,就救了她,然后我们就成亲了。」
我心想,是她色诱你,让你来杀我吧……我稍稍起了戒备之心。
完颜萍看我神色,知道我猜到了,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欧阳老爹哈哈笑道:
「傻小子,爹爹要是连她都劝不服,岂不是丢了字号,毕竟她爹现在也没事,我们把他救出来了。」
我这才醒悟,一拍脑门,妈的,忘了欧阳克是谁儿子了……心想这才是完颜萍对我态度转变的原因。一个金国的末代皇帝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让他苟延残喘吧。「老爹,你是来劝我帮他复国的?」
欧阳锋摇摇头道:「完颜活得明白,知道就算这个江山打下来,也不是他金国的江山了,所以他决定退隐。」
我点点头,这个完颜守绪虽然不是个好皇帝,但也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不然别说劝不了我,就连我这个自私成性的干爹他也说不服。
欧阳老爹继续说道:「这一年多,我们四处游玩,日子也还舒心,看在乖儿子这么孝顺的份上,就把我们探到的一个消息告诉你吧。」
「嗯,您说。」我让他继续说。
「你被西北的一个大派盯上了。」欧阳锋郑重的对我说道。
「魔门?已经被我灭了。」我笑道,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不是,我也知道魔门已经被你灭掉,但是爹爹回白驼山之时,见到有人打听你的事。我听你说起天山童姥和逍遥派,一时好奇,就和萍儿上了天山,发现缥缈峰上真有这么一座灵鹫宫,我还跟灵鹫宫的主人交了手。」
「爹你和灵鹫宫主动起手了?」我有些为他担心,也有些难以抑制澎湃的心情,堪比天山童姥的人物,会是什么样子?
欧阳锋解开衣襟,他左胸上露出一枚深陷胸骨的掌印。「灵鹫宫主九天玄女冷芳魂……果然名不虚传,耻辱的是,我居然没有接住她一招……她没有杀我,自然是向你示威,你要小心……」完颜萍顾不得我在旁,拽着老爹的胳膊抽泣出声来。
我吃了一惊,赶紧替他把脉,才发现他居然八脉俱废,不但膻中气海被打的支离破碎,想来丹田也受了重创,心脉断了大半,不但形同于一个废人,就连他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我这才明白,怨不得他们一路回来这么落魄,还要伸手问我要钱,原来他这箱财物是替完颜萍预备的,另外居然还有托孤之意。
「过儿啊。爹,不行了,我死后,帮我好好照顾你干娘,像待我一样对她,这是爹最后的一点要求了。」他嘴角忍不住的往外溢出鲜血,轻喘着说道。完颜萍则哭得更厉害了。
「萍儿,如果你不想在这儿,就带着这箱宝贝回去找你爹,好好再找个人过日子……」
「不,我……锋郎……别撇下我。」完颜萍泣诉。
我眼中也有些湿润了,心说老爹也确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原本对完颜萍的一点偏见也渐渐消解。
我反倒不像老爹那么绝望,从怀里掏药瓶笑道:「没事,爹,你死不的。」
这颗是当时郭伯伯没咽下去的那粒生生造化丹,有它在只要没断气就有救,我连着瓶子一起递给了老爹。
他接过闻了闻道:「这是?」
我微笑不语,心道他真是用毒用药的大行家,一眼看出此药的不凡。
他颤声道:「生生造化丹?」
我点点头,劝道:「您赶快服了,可保性命无忧。」
他大喜,当即吞服。我没敢跟他说,这是从哪抠出来的……看他吞服下去,我也运功帮他化开药劲。
过了许久,我们同时散功,我也虚耗了不少内力助他,需要调匀气息,欧阳老爹睁开眼,精光闪现,忽然大笑道:「哈哈……儿子,爹终于想通了!」
「锋郎,你好些了吗?」完颜萍不知道生生造化丹是什么药,也不敢碰他的伤口,但是依然十分焦急的问道。
「萍儿,你放心,我死不了了。」老爹这次死里逃生,也不禁感慨万千。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能有这种起死回生的宝贝……」
我苦笑道:「就这么一粒,多了也没有了,剩下的外伤,还需要好好调养。
对了,老爹,你刚才说什么想通了?」
欧阳锋心情大好,牵着他媳妇儿的手笑看着我不说话。
我见他如此高兴,隐约间悟到了些什么,仔细想了想,忍不住笑道:「丹田内息,散于四肢,膻中之气,分注八脉。恭喜您解开这个谜团,算是把这门功夫给圆了起来。」
欧阳老爹心情大好,没想到自己被那个老妖婆子打的武功尽废、命悬一线,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散去了一身功力,却是老妖婆变相的帮自己度过了最难的一个关口。「等我功力恢复了,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这份恩情。」欧阳老爹阴阴的说道。
我不放心道:「老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听说逍遥派武功非同小可,都是旷古烁今的奇功,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毕竟,您现在也有了牵挂,千万别鲁莽行事啊。」我挪揄的看着「干娘」笑道,却把完颜萍挤兑的一个大红脸,跺跺脚跑到一边坐着去了。
我和老爹相视而笑,他说道:「好!那我就住下来养伤,如果她们来找你,我也正好讨回公道。」
我笑道:「这没问题,到时候咱们爷俩齐上阵,我管打,你管吸,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对儿。」
欧阳锋听了颇为心动,自己虽然脱了死劫,但是恢复能否恢复巅峰状态,何时能恢复,都是未知数。如果有我帮他找高手做鼎炉,相信进度会加快很多,于是点头应承我。我将身上的血参丸、镇心理气丸和自己泡的芝仙酒都分了些给老爹。他拿着药酒闻了闻,跟我两个人都发出了男人才懂的笑声,「嘿嘿……乖儿子,爹没白疼你。」
我笑道:「爹你可悠着点儿,这药酒大补,有四百年的灵芝、苍山烙铁头蛇胆、野山参、你给的苁蓉王、枸杞……」
「那可是好东西,这四百年灵芝和烙铁头蛇胆,确是可遇不可求。」我们不禁交流起心得来。
「您这些日子可悠着点儿……」我笑容有些古怪,但是还是调侃了一句道。
「滚吧,臭小子。」
正事儿没办,但是我总算心头一块儿大石落了地。我邀请老爹一起到华帐小坐,老爹夫妇也很高兴的答应了邀请。
我们三个人回来的时候,我的妻妾们正在打马吊,小绿已经嫁人了,孩子们都让各自的奶妈带去睡了,她们玩的兴高采烈,就等我回来了。
老爹知道自己儿媳妇多,却没想到她们个个仙子国色,「干娘」完颜萍也阵阵侧目,似乎质疑我是否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的媳妇儿们一见欧阳老爹,神色都极为不自然,特别是蓉儿。不过等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她们也都慢慢释怀了,又见这对儿老夫少妻的配搭很是有趣,防备之心也渐渐淡了。
除了蓉儿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欧阳锋到底是怎样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老爹忽然「哈」的对着蓉儿打出一拳,虽然劲力全无,出拳的角度则极为刁钻,正是他的得意的灵蛇拳。
芙儿急忙想要抽剑护卫娘亲,让我拦下了,示意不要紧。蓉儿一笑,心道来得好,以箸代剑,拧身避过这一拳,箸筷歪歪斜斜的,却碰到了老爹臂上的肩贞穴。
老爹一招失手,招式再变,手腕下坠,用了一个「白蛇吐信」拍向蓉儿的小腹。蓉儿的箸筷却更快,正好撞在老爹的风池穴上。
两招一过,高下立判,老爹叹道:「丫头,你功力增进了许多。」
蓉儿微笑道:「老毒物,你确实有伤……」她心里却在担心,不知道这打伤老毒物的高手究竟是何人。
「姓郭的那傻小子呢?」老爹左右看看,倒是颇为想念郭靖这守信用的傻小子。
一句话问的所有人都黯然了。我低声跟他说道:「郭伯伯去世了。」
老爹默然,但是转头看了蓉儿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提到了难过的话题,大家自然早早的就散了,不过大家对欧阳老爹的戒备显然而已小了许多。送老爹夫妻和蓉儿回房休息,我才回到华帐。
好久没有和宝贝儿们聊天了,今晚上却是我左手边躺着三娘、右手边躺着晴儿,肚子上靠了芙儿和无双,如是和瑛儿则喜滋滋儿的搂着我的大腿,还有女色狼不时的性骚扰着我的小弟弟,让我不由感叹: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
好,惹我,我忍了,都说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我惹不起你们所有人,等你们落单了,还不都得雌伏于我胯下。
一个人摸我也就算了,一群女色狼摸我……这简直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新春将至,但是这帐内的春意似乎来的更早些,人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高涨的欲火,把六个宝贝儿全部扒光,一个也没放过的轮了个遍。当我把久旷的芙儿、无双和如是,侍候的服服帖帖的,每人都咿咿呀呀的得到了三次以上酣畅淋漓的高潮,心满意足的相拥睡去。
而剩下了三娘、初晴和瑛儿面对我全开的马力。三娘运起素女功和补天术,还想和我一争长短,但是她忘记了我是遇强则强的,洞玄子三十六手出手毫不留情,变幻十几招,让观战的初晴和瑛儿,看我两个如龙凤齐鸣般上下纷飞,都看的心惊不已。
三娘确实是个好对手,但是她败了,被我按倒在地毯上一顿狂抽猛干,第五次泄了身,再也爬不起身来应战了,我也第二次将浓精灌入她紧实的蜜壶中。我心中暗赞一声,三娘的技巧已经掌握纯熟,而且身怀重峦叠嶂的名器与补天奇术相助,或许只有蓉儿那更完美的龙珠春水才能全面超越她。
尽管如此,她依然是我挚爱的人儿,我亲吻了她的樱唇,替她盖好薄毯,看她微笑着闭眼入睡,才转向我的下一个目标。
晴儿和瑛儿自知不是敌手,但是又不甘就此投降,于是决定携手壮胆,最后还是双双苦求我饶了她们,而晴儿更是无耻的倒戈了,帮我抱着瑛儿,并且把她的双腿高高抬起,由得我半跪着一阵疾风暴雨的抽送,把爽得说胡话的淫词浪语的瑛儿,送上了九霄的云端。
我当然不会就此放过晴儿这个小叛徒,她最终被我操的泣涕齐流,失神的倒在地毯上微微喘息呻吟,下身美穴里汩汩流出大量精液和淫水的混合液体,显得无比的淫靡。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眼见东方之际白,我起身来活动活动腰腿,心道挑灯夜战一宿还真不是一般的累。强壮如我,完成夜御六女的壮举,也要稍微进补一下了。
我踩踩脚下,忽然发现,这熊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防水、防皱!这样折腾法,居然都没有搓坏,也没有被水渍粘连在一起,但是转念一想:上面……算了,眼不见为净,回头找下人好好清洗下。
我起身洗漱一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邋遢,简单穿戴好,向厨房走去,却不想和蓉儿不期而遇。她看到我一脸憔悴的走来,有些好笑的问道:「又一夜没睡啊?」
「嗯,你闺女儿带头,摸的我火大,都被我摆平了。」我笑着就要搂我的宝贝儿。蓉儿见我使坏,用手肘支了我一下道:「别闹,有下人看着呢。」
我摸摸鼻子说道:「怕什么,他们还有谁敢嚼我的舌头。」我战场上杀人如麻是尽人皆知的,虽然我杀敌人居多,但是一般下人串我闲话也要掂量下,自己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蓉儿一笑道:
「好了,大过年的这么大的杀气,来,早起喝碗桂花百合粥。」
我一想也是,我这跟谁制气呢,也没人得罪我,接过瓷碗,抿了一口。不愧是蓉儿精心烹制的佳肴,我不由得赞道:「百合甜、香、酥、糯,莲藕筋道、香甜而不柴,不但润肺止咳,还能宁心安神,滋阴补肾。佐之桂花的幽香、枸杞的嫩滑、稻米的细腻、粳米的滋补,外加一点冰糖吊鲜,堪称火候上佳,色香味俱全的精心之作。这么好的东西,我少喝点,给芙儿、如是她们留点。」
蓉儿见我这么知情识趣,微笑着道:「还有好多呢,放心吧。」她取过为我蒸好的一屉小笼包,然后她才皱眉道:「你啊,真是胡闹,说了你多少次,都不听我的,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我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或许还是有些憔悴,不是操劳了一夜,肚子饿得慌,我也不会一大早跑出来找食儿。我一边往嘴里填着包子,一边说道:
「无碍的,一会儿我们再去探探关吧,等打下长安,我们去骊山,去华清池泡泡温泉,坐看冬雪,清泉沥身,那绝对是别有一番情趣。」我笑着许诺道。
蓉儿微笑着看我狼吞虎咽,一边在我身后帮我整理发髻,眼中却出现了一丝忧色,似乎对我的急功近利有些担忧。
我忽然醒悟,这罐子粥,少说也熬了三个时辰,难道,蓉儿也是一晚没睡,守在这里给我们熬粥?「蓉儿,你一夜没休息吗?」说这话,我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原来她也是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
「没,也是睡不着。最近发生太多、太多的事儿,心里总觉得不太真实。」
她眼眶红红的,我知道,年节的气氛下,她又想起了郭伯伯。
我搂着她劝道:「不哭了,郭伯伯虽然去了,但是我还在呢,我会比他更体贴,更疼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们不也一天天茁壮成长起来了吗?」
虽然提到孩子们的时候,蓉儿心情好了些,但是她还是有些伤感。郭靖虽然不解风情,但是至少每晚上都会陪在她身边,而现在,她却要偷偷摸摸的见不得人,心里不禁有些委屈。
「别提靖哥哥。」她忍不住对我摇头说道。
我以为她猜疑我是有意害死郭伯伯,赶紧解释道:「莫非你认为我能闪到郭伯伯遇害而不救他?」
我一次在千军中把他背出来,一次在万马从中替他偷解药,我想我也算是尽力了,如果蓉儿还对我有所怀疑,我真要冤死。
蓉儿擦擦眼泪道:「别胡思乱想,我没怀疑你,就是想起了靖哥,心里有些伤感,没有别的意思。」
我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虽然我心里也有点怀念郭伯伯,但是这不代表我希望蓉儿永远的缅怀他。都说死者为大,这话一点不假,现在我还真没法跟他斗。可是我真的心里不服气,坐下来对着小笼包较劲。
蓉儿看我跟自己过不去的样子甚为有趣,收了泪水,转身将厨房的门掩上,回到身后在我耳边轻轻问道:「怎么了?这就生气了?还守了一晚上炉火替你熬粥,就不说谢人家一句啊?」
我见她风情万种的俏丽模样,心中的气早就消了大半,知道自己这么大火,多半还是因为一晚上胡作非为的兴奋劲还没消褪,没有蓉儿在,只有三娘一个灭火器,是完全不够的。
我伸手把蓉儿圈到身前,将额头靠在她紧实的小腹上小声的说道:「谢谢,有你宠着我,我……在你面前,我可以卸下防卫,尽情的撒娇,只因为有了你,我才可以将巨大的压力,变为动力鼓励我继续前进。你的幸福不但是我所有行动的根源,更是我前进的动力,所以,别离开我,好吗?永远……」
蓉儿知我心意,但是第一次听我说如此煽情的话,难抑激动的心情,开心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在眼中打转,「我哪也不去了……傻瓜,除了你身边,蓉儿还能去哪儿?」蓉儿搂着我的大脑袋,含着泪笑道。
他一步步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为我颠了城,为我覆了国,无坚不摧的蒙古战争巨兽被他一次次的打翻在地,躲在阴暗的角落中舔舐伤口。
现在江北的军心、民心都系于过儿一身,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少年郎身上。而他却直言不讳的将我称作自己精神的支柱,这不正说明他对自己的依恋吗?这孩子太累了,劳心、劳力,在战场上杀伐果敢……
只是,最近心性都被磨出了破绽,就是担心他把自己逼得太紧,长此以往下去会撑不住……蓉儿不但为怀里的我骄傲,同时也十分忧心我的健康状况,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不睡觉来替我熬静心粥了。
等她回过神来,我已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让她颇为哭笑不得。见我难得静下心来,又不忍心就这样推醒我。
蓉儿将身材高大的我抱回了华帐,三娘已经起身梳妆了,看到这有些滑稽的一幕,忍不住过来替蓉儿搭手,一边问道:「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儿啊?」
蓉儿没好气的道:「这坏小子,吃着早饭,忽然间就睡着了,我又怕他着凉了,就把他扛回来了。」
大体上属实情,不过细节上还有待商榷,深深了解我性格的三娘,面上露出了一种理解的笑容,猜到我肯定是和蓉儿撒娇了。以前我只对着三娘撒娇,这几乎是她的专利,但是现在这份宠爱显然是被分薄了,她心里不吃味那才叫怪了。
但是,看到我睡梦中放松的神情,同样为我身体担心的她也松了口气。是感谢?
是欣慰?还是嫉妒?同样深爱我的三娘自己也很难界定,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被窝里的芙儿和无双一人搂着我一条胳膊还在熟睡。
明显是三娘、晴儿和瑛儿让着她们,这几日她们俩就像连体婴一样,到哪都粘着我。感觉到胯下有人正在吞吐我那祸根,虽然伸不出手掀开被看看,但是我从露在被外的一双小脚就认出来,是如是这坏丫头。
我挺挺腰,示意我已经醒了。如是果然停下动作,顺着往上爬到我的胸口,从被里露出了清减了许多的小脸来,笑嘻嘻的看着我,手却探到我的霸王枪上,腰部一沉,熟练地将它吞入了自己身子里。
我轻轻的抽出双手,摸着如是的小脸道:「昨晚那么疯还没够啊?」
如是笑得很甜,说的话更甜:「不够,被爷宠着怎么会够呢……」
我也笑了,怜惜的道:「人家坐月子都胖,看看你,越养越瘦,不让为夫为你担心啊。」
想到她生产那日由死到生,真的在鬼门关前转了一遭,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宠着她最多,将她搂在怀中,怕她随时会飞掉一般。
「奴儿想要活着,想要陪爷您一辈子……」如是嫣然一笑,温柔的靠在我怀里亲吻我的胸膛,用实际行动表达她对我的眷恋。
正在我闭目享受着这温馨的律动之时,三娘挑帘进来说道:「大少爷,是不是该起床了?干爹可都在等你吃中饭了。」
我答应一声,拍了拍如是的翘臀,示意她晚些再玩。如是爬起来取过肚兜,掩着自己有些丑陋的小腹。
一个小动作,让我捕捉到了她内心的自卑感,生下我的宝贝儿子宗社,如是的身子却一下子垮了一大截,不但腰腹上的妊娠纹一时不退,腿上的静脉也出现曲张,最主要的是乳腺不通畅,产不下奶水,大夫说是心情受了惊吓,精神压抑所致,我真的怕她落下一身妇科病,再患上忧郁症就不好了。
我接过她的小肚兜,替她穿好,亲了她的面颊一下道:「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些许小毛病,你看你茵姐小腹上的疤也都消了,心情开朗比什么都重要。」
如是点点头,但她还是有些郁郁寡欢,显然她的心结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开的。我也不再多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着三娘叫醒芙妹和无双这两个懒丫头。
到了偏厅,看欧阳老爹摆弄着我的大闺女,乐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得瑟好了。
他看我进来招呼道:「过儿,我刚才看几个小子根骨都不错,等大几岁,让他们跟着我学武吧。」
林林奶声奶气的说道:「林儿也要学武,公公教……」
欧阳老爹哈哈笑道:「看这孩子多聪明,知道公公最厉害,不过可惜公公的武功不适合小姑娘学,不然就变得像公公这样连鬓胡子了,女孩子家家就不漂亮了。」老爹亲昵的还拿他的络腮胡子蹭我闺女粉嫩的小脸,让三娘看得都有些心疼的想一把抢过来。
完颜萍笑着从老爹手中把孩子救出,笑着说道:「别闹了,把孩子扎得难受了。」
林林这才捂着小脸儿说道:「不要、不要,林林不要大胡子,扎!」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我心道,你那些招不是不好看,就是有危险,还是我自己教的好,所以闺女这么一打岔,我也装作没听见,估计老爹也是觉得此事不急,所以也没催着我答复,这事儿就算暂时放在一边。
吃完午饭,精神还不太好的芙儿、无双和如是又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再特意吩咐三娘一声,不要将老爹的消息泄露出去,特别不能让柯公公知道,三娘点头应了下来。我和蓉儿约好了一起去探探潼关的防务,她指挥着双雕,我俩乘马一路向西而去,出了函谷关,过了新丰港,又行了十几里,就爬到了潼关南面的云屏峰上俯视关内。
「潼关扼守天下险啊……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一马平川,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当真是飞鸟难渡。」蓉儿对着我叹了一声道。
单只潼关守军居高临下俯射,绝对就打的我军一点脾气没有。新襄军虽然野战所向披靡,但是攻城战却不如一般的步军,而且刨去各地驻守的新军,我能抽调的部队也只有三万之数,面对潼关内五万守军,也是杯水车薪。
「虎贲偷袭的伎俩,怕是也行不通,你看这关上岗哨排查严格,还有暗垛碉堡呼应,城头火把储备充足,想来晚上也没有空子可钻。」我用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道。蒙古人不傻,除了被我们的超越时空的火器装备打的一筹莫展之外,他们的应变速度绝对是一流的,现在想要诈城、偷袭,显然都不是很好的时机。
「唯有等……」我忽然说了一句。
「等?」蓉儿很不解我这算是什么计策,但是也对我没有急功近利的强攻险关而感到高兴。
「以逸待劳,伺机而动……」我敷衍着答道,但是其实我心里面,又在构思一个极坏的点子……
蓉儿看我面上忽然闪过一丝坏笑,以为我又没想好事,掐了我一下道:「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坏……」
我听蓉儿跟我撒娇,心中一荡,淫笑着从背后把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自从那晚上采了这朵花儿,这么多天了,我都没有疼爱我的最最亲爱的蓉儿宝贝儿了,怎么能不喜从中来?」
蓉儿双手抚摸着我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小脸儿侧过来在我面颊上亲了下道:
「还不是你说话不小心,这一阵我都不敢靠你太近,怕芙儿怀疑……」她也察觉到芙儿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两个之间的亲昵关系,却一直没有近一步追问,大概她也不想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省得大家都尴尬。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我有些痴迷的嗅着蓉儿的发香,对她撒娇道。
「嘻嘻,想人家哪儿了?」蓉儿被我推倒在一蓬衰草上,窝在我怀中画着圈圈问道。
「一切一切,一切能唤醒我对你记忆的东西,你的体贴、你的温柔、你的娇媚、你的发香、你的背影……每天我们在校场,我都忍不住想把你抱住……」我嗅着她发际的香气,握着她的手呢喃。
蓉儿早就知道我的答案,因为她也一样,深爱到不可自拔。「坏人……蓉儿也是……为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迷醉,为你魂牵梦绕,夜不能寐……」
我微笑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我们在这儿做吧?」蓉儿眼中闪出一丝犹豫,但是很快她就忍着羞意,点头答应了,显然她不但被我调教的食髓知味,而且更是回复到了少年时的古灵精怪,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心性。我心中叹道,不愧是东邪之女啊!
上山的路上我就打量好了附近一处绝壁上的山洞,打发走了双雕让它们自由活动,我就迫不及待的抱起怀中的娇儿,奔入了洞中。山洞不深,半敞着能看到洞外的日月星辰,既隐蔽又增了一分在野外的羞耻感,让我和蓉儿都有些格外的兴奋。
冬季日短,到了申时末天色已将晚,山间寂籍无声,夜幕挂了几点繁星,更是平添了几分情趣。洞内很干爽,没有野兽出没的迹象,我将事先准备好的毡子铺到地上,替蓉儿除去外衫,腆着脸笑道:
「这多好,接地气,吸星月之精华。」
蓉儿被我逗得噗嗤乐了,笑道:「别闹了,人家有些冷了,快来嘛……」
「点把火吧?」我问道。
蓉儿摇摇头道:「这样挺好,还能看星星,有火光反而不美。」
她或许是怕关上发现山顶有人,又或是不想我见到她此时的羞态,只是我们俩如今功力且高,六识又都灵敏,岂会看不到彼此的迷醉的神态。
蓉儿替我解开腰间的丝绦,替我脱去衣衫,我看着她细心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她的小脸儿,亲吻她的樱唇,那甜美的胭脂被我吞下肚,而我的口水也又被她汲取了些许……直到我们吻得有些口干了,我笑着问道:「那乳汁还有吗?」
蓉儿笑着点点头,她知道我爱喝,也喜欢看我在她怀中撒娇的样子,所以一直吃些下奶的食材,宁可自己每天费事挤出奶水,也要为我留着。
我解开跨坐在我身上的蓉儿的中衣,解去系在她白玉般颈子上肚兜的绸带,托起那沉甸甸的乳房纳入了口中,轻轻的嘬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带着爱人体香的温热乳汁就涌入了我的喉间。
「嗯……」我轻柔已极的动作,让双乳有些涨意的蓉儿也畅美无比,左手揽在我的颈后,将我的头按向她的怀中,鼓励我尽可能多的汲取;右手则伸到我的胯间摸索着我那盘龙巨蟒。
我双手有些费力的将裤子褪下,八寸怪蟒昂首挺立,在蓉儿柔若无骨的柔荑抚慰之下,却更像是火上浇油,枪身上甚至能听到「咯嘞嘞」充血暴涨欲裂的声音。蓉儿知道这不是正确安抚它躁动的方法,她含笑轻轻的将我推倒在毡垫上,脱下自己裙下的亵裤,然后将自己的牝户对准了枪身,「噗」的一声,我巨大的阳物再次回到了它至乐的桃源。
蓉儿掌握着主动权,在我身上扭动着她丰满肥腻的腰肢,那雪白的美臀一下下的撞击着我的双股,发出了羞人的肉体碰撞之声,在山壁之间回荡。我们十指紧扣,唇舌勾连亲吻着,似乎只是希望更多的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对方。她跨坐在我身上驰骋了二十多分钟,我看她已经累得轻喘吁吁,面颊红扑扑的有些见汗,就示意要不要换我来?蓉儿点点头,和我交换了主动权。
我笑着撑起身子,双手托住蓉儿的肥腻的臀瓣,将宝贝儿一双修长的美腿架在我左右双肩上,示意她双手向后撑在毡毯上。蓉儿眼中带着几分期许的将自己整个身子架起,全力的配合着我的动作。
我双手托着她的美臀,一下下的将她抛起再落下,蓉儿在山间举头仰望着星河,居然有了想要伸手摘星之趣。「嗯……真好玩,你看北方七宿,今夜似乎特别明亮。」蓉儿双手撑得累了,索性躺了下来,右手伸出在自己眼前,仿佛探到了天上的星斗。
我吻着她珠圆玉润的小脚丫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不及我们蓉儿的一个小脚趾,不,不及我们宝贝儿一根汗毛。」我用舌头扫了扫蓉儿的脚掌,笑着说道。
「咯咯……讨厌……知道人家最怕痒了的……别闹我……」蓉儿用小脚丫踹了踹我的脸,就不再理我,继续观察星象道。
「喂!我的女诸葛,现在是做爱时间,不是夜观星象的好时候……」我忍不住抱怨道。
蓉儿笑着摆脱了我的怀抱,我们下身相连的部分「啵」的一声分开,蓉儿光着脚丫趴到了洞壁的边缘,若有所思的看着山下的潼关。
我被彻底的打败了,第一次打野炮,我这么卖力的培养情绪,我的宝贝儿居然不接招,这不得不说,是对我的一种极大的打击,很生气的把这个臭丫头抱回来,愤愤的问道:「你做什么呢?星星比我还好看啊?」我正在兴头上,精虫都快上脑了,她却跟我玩起了躲猫猫……
蓉儿看我憋的难受,抿着嘴儿也不再说了,被我扑倒在地,继续谱写我们动人的造人工程。蓉儿不再去看天空,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我们灵与肉的交流当中。
这次她全情投入其中,仿佛野兽般的交合,让我们过人的精力都化作了无尽的动力的源泉,我们抵死缠绵,低沉的呻吟声、喘息声回荡在山洞内……一个时辰内,蓉儿达到了六次绝顶的高潮,而我也先后在她的体内注入了三次生命的精华。
性爱的狂潮褪去,我们相拥坐在洞口看着天上点点的星光,没有任何的目的性,只是单纯的欣赏夜色的美好,享受着夜的安沁……
「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有多痛,如此想,忘了你。孤单魂,随风荡,谁去笑痴情郎;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这世道虽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望。」
我搂着怀里蓉儿,轻轻摇摆着哼唱着我熟悉已极的一首胡彦斌的《月光》,只是最后的两句太悲伤,被我略作了改动。
蓉儿偎在我怀里,随着我慢慢摆动的韵律,细心的品着歌词,字字句句都像说到我俩的心坎里,忍不住问道:「这曲子是?是你所作吗?」
我也是心有所感,没想到心境和这首月光如此契合,只好再无耻的剽窃一次了,点点头说道:「这首曲子我只为你唱,好不好?」
蓉儿眼中含着泪,微笑着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整理下心情,对我说道:
「我刚才观看星象,这东方七宿心、尾二宿易位,西方奎斗影射中宫北斗,乃是金生水之象,我算三日内,必有一场大雨,而且会伴有一天一夜的东南大风。」
蓉儿搂着我的脖子说道。
「借东风?」按照蓉儿的推测,我猜到这应该是一次锋面气旋天气。难道是想我们逆流泅渡黄河,然后给他们一记重创?「蓉儿你的意思是,从背后攻破潼关?」
蓉儿摇摇头道:「我观察关隘的西面防御薄弱,而长安城里防御空虚。现在初春枯水季,黄河水道上行不难,不若我们运送百骑渡河,炸开长安城门,我们再摆出一副要大举从水路进攻的态势,让敌人心有顾忌,分兵回防长安。据我估算,这样能一举削弱潼关一半的防御。」
「嗯,好一招『树上开花』之计,我在给他添个『鼓瑟吹笙』之计,必然让他们争先恐后的撤走。」我嘿嘿一笑道。
蓉儿歪着脑袋看我,不知道我话里的意思。我嘿然一笑,并没有和她多作解释。回到洛阳,我就召来了冯默风和军械处最好的百名工匠,将我设计的扬声器设计交给他们。
所谓的技术难关,不过是一个磁线圈、一个鼓膜、一个手摇储电设备,在我数年来的调教下,这些都根本不称之为问题。同时我让骑兵营掩护着工兵挖掘地道,将阵线推进到潼关三百米处,设置一道陷马坑的暗桩,这项工作是与扩音器的研发同步进行的。
第二天的黄昏,我就收到了第一批试验成功的成品,虽然还略显简陋一些,需要一边手摇发电,一边才能达到扬声效果,但是音质不错,而且胜在环保,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当天夜里潼关关隘之下极为热闹,关北新丰港方向枪炮声大作,关内蒙军派出斥候营探查无果,悻悻而回……半个时辰之后,城关下再次枪炮、战鼓和喊杀声响起,气壮山河势如十万军队袭来。潼关内守军只见关外扬起漫天的尘土,不敢贸然出关应战,一阵弓箭疾射,等到尘埃落定,我新襄军早已后撤半里,隐蔽了起来。
潼关上的守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依然奉城关内忽必烈的将令坚守不出。
又过了半个小时,关南云屏山上杀声四起,整个山头被火把点的宛若白昼通明。偏巧潼关内的守将是曾经参加过撒麻尔罕奇袭的老兵,以为我军又要重演二十年前的旧事,急忙调集大批弓手戒严,但是等了半个时辰,我派上山做疑兵的一队人马早就撤走,自然是毫无结果……
我们每晚上轮换五百人,这样反复跟蒙古人玩了三晚上,不但将关内五万守军折腾的疲于奔命,连一向忍耐力极好的忽必烈都忍不住大发雷霆,派了一个万人队出关扫荡,结果误中了我设在关前的陷阱,白白折损了三千匹战马,让他不禁既窝火又恼恨,却又对我无可奈何。
第四天一早消息传来,奇袭长安城门的薛霸,按照我们既定的战略顺利的炸开了长安的北门和西门,这个战果让我兴奋的有些颤抖。如果能够就此一举打开通往关中的门户,则黄河以南全境就能回归华夏民族手中,这是很关键的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薛霸在我这立了军令状,表明了他此战必将全力以赴的决心,我知道以他的性格,有了这样的觉悟,就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现在,他真的做到了。
因为潼关上,忽必烈的中军大纛已经开始缓缓撤离,开始向西移动。
投石器、床弩、云梯等攻城器械架设完毕,我下令攻城,关上的守军被火炮和投石器抛上城墙的炸药压制,但是依然举盾冒着枪弹顽强反抗。攻城战持续了近七个小时,最终由长安归来的奇袭队偷袭了潼关空虚的后防,为我军打开了潼关的大门。
是役,我军损失惨烈,即使在许多周密筹划和尖端科技的辅助之下,重伤、阵亡人数还是达到万人以上,由此可见潼关天堑的固若金汤。虽然减员大多是刚刚编练入伍的新兵,但是这种损失也让我感觉有些不能负担。而更大的噩耗却是奇袭队带给我的,裨将王定六颤巍巍的将薛霸沾血的铁盔和腰牌递到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就此失去了这位并肩奋斗多年的老战友。
无暇感伤,将三千战俘全部交由后军看管,我继续带领狼骑、铁壁以及火铳三军,以及斥候营长驱直入向长安突进。一路上,我军先后击溃了三次蒙军的阻击,但是我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放松。马光佐在我身边问道:「哎,我说你笑个什么呢?」
我无奈的扭头看看这个粗人,在新襄军里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他算是独一份儿,估计这个小气的家伙还是在气我当年骗他参军的手段。
他倒是把握准了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我替他解释道:「你们看蒙古马军的撤退痕迹,从最初的井然有序,到渐渐散乱,说明我们攻下潼关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忽必烈的中军,他们慌了。而现在长安城门户洞开,几乎是不设防的。我们遇到的三道防线,明显是对方为了延阻目的仓促拉起来的防御,如果我所料不错,忽必烈已经向北逃了。」
「连长,我们追?」牛三在边上请示我的意见道,显然他还没能对老薛的死释怀。
我定睛北望,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哎,算了,先攻取长安。」说完我一马当先高举玄铁剑杀入敌阵中,神雕清鸣一声,也紧随我之右也随我冲杀入敌营。
它现在几乎成了我战场上的近卫统领,又有民间野闻外传称神雕是岳元帅转世临凡的化身,岳元帅字鹏举,所以这个说法也是得到了大江南北人民的广泛认可。更因此,百姓们口口相传,我是武圣岳王爷钦命的接班人。我这么骚包的性格当然不会放过这种臭屁的机会,所以现在神雕就成为了我中军的标志。
我军轻易的夺取了长安城,这首功自然要属已经阵亡的薛霸以及虎贲营的众将士。忽必烈仓皇北遁安定,与我军隔河相望,同时保持着对我军的压迫,不禁让我感慨,有这么一个虽败不馁,屡败屡战的好对手,我的人生才不至于太过无趣,倒是和他打出了一份惺惺相惜的交情。
公元1241年春,因为汴都光复,南宋朝廷年号由嘉熙改为淳佑元年。明面上是改了,但是理宗皇帝自然是不敢来自投罗网的。所以,南北局势依然没有发生变化,亦或说更加紧张也不为过,但是我既不仰仗他人鼻息过活,自然也不用看人脸色,你就当我封疆列土又如何?
色厉内荏的丁大全和刚刚由于老枢密使别之杰致休而升官的韩彦犁日夜都怕我杀进临安,自然不敢主动找衅我的霉头。
「嗯……真舒服……」池塘里,跨坐在我身上律动的晴儿发出一声舒坦的呻吟,不知是骊山的温泉让她很受用,还是单指我刺入她身体内的盘龙宝枪。早春二月的夜晚,我带着她们三个从行宫偷跑出来,在露天温汤与冬看瑞雪挂枝的胜景中,享受着一份幕天席地的无拘无束。
晴儿在野外最为放得开,想当年我们初识,就是在水浜结下良缘。而三娘脸色红红的,不知是被热气熏蒸的,还是想起了我们当年在山中疯玩的小插曲。我左手揽着蓉儿的腰身,喝了杯三娘替我斟的杏花酿,一面享受着晴儿搂着我脖子对我展开的逆袭。「我们今天一定不会输,一定要让你怕我们一把,是不是姐姐们?」晴儿一边在我身上拧着腰,一面发动群众道。
我抽出双手,刮了下晴儿的小琼鼻笑道:「傻丫头,还想学着混水摸鱼,看来这几个月兵法没白看。只是你还不知道夫君还有秘密武器,你们谁都没有见识过的。」
「嗯?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我此言一出,不但晴儿被我勾起了兴趣,连我最亲近的三娘和蓉儿都不依起来,娇声问道。但是看对方似乎也不知道,才平衡一点,知道我是又有什么损主意要对付她们了。
「嘿嘿……我最大的秘密就是……堪比独孤九剑犀利的独孤九吻,专门吻遍媳妇儿身上各处敏感点,让我的宝贝儿爱欲纵横、欲罢不能,怎么样?听着就很厉害吧,哈哈……」
「嗯……不许这样的,你这个色鬼,我这才想起来,你以前就爱在人家身上不防范的地方乱瞟,原来你早就不想好事儿。」
蓉儿被我的冷笑话羞得大红脸,不依的娇羞道。她修习独孤九剑最有心得,这才明白为什么我当时学剑只是浅尝辄止,却原来早就把坏主意打到了这里,怪不得以前就见我喜欢在她身上乱瞟,原来自己不知道早都被我视奸了多少回了。
晴儿也嗤嗤笑道:「原来这样,我还见过他这样看过我师妹呢,姐姐们说怎么罚他?」
三娘也不干了,举报我说:「还有那个谢婉琴和袁洁洁……」
我心说要坏,这样下去,我藏着的那点事儿都要让宝贝儿们挖掘出来。最让我吐血的是,晴儿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对了,老公看完颜萍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说的可是太雷人了,就算我意淫过凌波和小绿,对完颜萍可是一次都没有……我赶紧否认道:「可不许瞎说,我才不喜欢那种,也就是我老爹才会那么饥不择食。」
「哈哈……你在背后说干爹坏话,我要去告诉小萍萍。」晴儿貌似这一阵和完颜萍玩的很熟,笑着对我说道。
「哈,你个疯婆娘,现在爷还治不了你了是不?」看她越玩越疯,都快拉不住了,我把她拉到池子边,啪啪的赏了她两巴掌,这才止住了她的疯劲儿。
「哎,过儿,你说你干爹那儿还能立起来吗?」
蓉儿也被晴儿带起了疯劲儿,加入了讨论。
我再次吐血,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我自己也是蛮好奇的。放开晴儿,我搂着蓉儿说道:「看他们两口子那腻乎劲儿,看样子老爹表现还不错,不过七十岁的老头子能有多猛?嘿嘿……」忍不住YY下完颜萍被我老爹操的声嘶力竭浪叫的骚样,忍不住又是搂着蓉儿一顿痛吻。
「嗯……不来这样的,我说一句,就挨打,怎么蓉姐说了还可以亲亲呢?」
晴儿不满的扑到我怀里争宠道。
「傻瓜,打是亲嘛!打你就是亲你。」我一手攥住宝贝儿的大屁股蛋儿,用力的捏了一把。
说着,我感到自己挺立在空中的长枪忽然进入了温热的口腔中,仰头一看,确是不甘寂寞的三娘,低头蹲在我胯下认真吞吐着帮我做着清洁工作,察觉到我的目光,也是抬头对我相视一笑。
蓉儿和晴儿发现了我俩的小动作,都不依的挺着胸凑上来,白花花的乳肉摆在眼前,真让我感慨自己少长了张嘴,当真是左右为难啊。蓉儿即使在哺乳期,晴儿的豪乳还是要把她大上一号,但是蓉儿胸中有「料」,我双手各托住一只,同时放入口中吸吮,让我爽到就这样遭天妒被雷劈了都不心疼的地步。
三娘也都不甘示弱,作为另外一个胸怀宽广的女人,她握着自己两只玉乳,将我的八寸肉肠夹了热狗,还伸出香舌来,不断地搔动那怒目圆睁的紫玉金刚,仿佛它是世上最令她歌颂崇拜的偶像。
同样柔软滑腻的触感,一般痴迷执着的眼神,在三位美妇人争奇斗艳的斗奶大赛重点关照下,我很快的就交了货,三娘的胸前、脸上,甚至发梢上,都沾上了我激射而出的种子……
笑够了,闹够了,我也喘着粗气爬了起来,没想到今天还真被晴儿说着了,我还真是败在她们三个奇思妙想的新鲜花招之下。我大话都说出了,结果「独孤九吻」出师未捷,我就先阵亡了,这跟头可真是栽到家了。
转眼却看到晴儿又在我眼皮子底下胡混,缠着蓉儿做那假凤虚凰的游戏。三娘美乳之上犹自挂着晶莹的液体,却温顺的跪在我脚边,细心的替我舔干净了残存在枪管里的那一点精汤,那认真无比的神情,却做着淫靡无比的动作,堪比痴女系的撩人风情,让我呼的一下,又扯起了大旗。
晴儿早就喜欢上蓉儿完美的双乳,这时候更是好奇的咗了一口乳汁道:「原来乳汁是这个味道的,晴儿都是第一次喝到。」
「傻妹妹,等你有了孩子,一样也会有的……嘻嘻,你的玉乳这么饱满,等奶孩子的时候,一定更为壮观。」蓉儿也趁机好奇的掂量下晴儿的『凶器』,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像两堆肉山一样,让她也不禁颇为羡慕。
另一方面,她只觉自己都快成为小奶牛了,有了好奇宝宝就来喝两口尝尝味道,但是她又不好把晴儿推开,只好苦笑着说道。
晴儿又说道:「姐姐的真美,不但形状像桃子,就连颜色都像,鲜红鲜红的真好看,我这里都被坏老公玩弄的不好看了……」
晴儿说着看着我抱怨了一声道。
蓉儿神秘的一笑道:
「我教你几个手法,经常自己按摩放松一下,没有血液沉积,就不会变的难看了,晚些我再给你们配点外敷的霜剂,保证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变好看了。」
蓉儿抿着嘴笑着说道,这个独家秘方确是让她颇为得意的作品。
「真的这么好?快说说到底怎么做嘛!」听到蓉儿这么说,就连三娘都眼睛一亮,抛下我义无返顾的投向了蓉儿的怀抱,和晴儿两个人压在蓉儿身上蹭着,求她把偏方教给自己。
「嗯,葛根三两、山药五钱、醒过的大豆和马尾草适量,碾碎搅拌成糊,敷在胸前就能起到美白正形之效,具体怎么配,等我来做好了。」蓉儿主动示好,不但将配方公布,还主动要帮着配药,让三娘和晴儿不得不知她的情,现在她们的亲密关系更是牢不可破了。
被晾在了一边的我学了乖,不在打算再让她们三个把我合围,就决定分而击之,将她们逐个击破。看她们在池边叽叽喳喳的热烈讨论,我担心她们着凉,吩咐一声,让三娘和晴儿等我回来,先将蓉儿抱起,送入了华清宫的披香殿,替她擦净身子包裹好免得她着凉,我跟她咬耳朵说了几句话,她吃吃笑着点头答应,我又转身出了披香殿。
我又依次把三娘和晴儿抱了回房,把她们安置在了离芙儿、无双她们居住的宜春殿较近的飞霜殿。「嗳?蓉姐姐呢?」晴儿被我抱进屋,才发现人数不对,偏头问我。
「嘿嘿,不能让你俩腻一起,互相没点好影响,还是茵儿宝贝儿最听话。」
我笑着把晴儿扔到了软榻上,棕绷的大床铺上了十几层厚西域番邦进贡的天鹅绒,根本不用担心摔坏她,所以我也就借机欺负她一下。
晴儿光溜溜、湿漉漉的被我抛到半空,吓得尖叫一声,落地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搂着已经擦干了身子的三娘撒娇道:
「大姐,你看他又欺负我,你都不说他。」
三娘刮着她的小鼻子说道:「你老跟他一起作弄姐姐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来帮帮我呢。」
初晴一看自己的绝招不灵了,露出小虎牙坏坏一笑,把三娘扑倒笑道:「其实是因为大姐的魅力太大了,不但咱们爷爱欺负你,连我这做妹妹的都忍不住想要欺负你一下下,这也不能全怪我吧?再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共抗外辱。」
她这时候,连我誓师讲演的词句都想了起来,看来是真的着急了,我和三娘也都被这越来越会搞鬼的臭小娘打败了。
三娘被她逗得咯咯直笑道:「要不夫君说你越长越回陷,让你逗死了,姐姐不怪你了就是。你这丫头就这张巧嘴儿逗人喜欢,现在如是都不跟我相好了,没事就都围着晴儿姐前、晴儿姐后的叫。」三娘是拿她没了招,搂着她嗔笑道。
转过年来,我是空闲时候越来越多,陪着几个娘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以往有些压抑的初晴、瑛儿和如是,现在都开朗了许多,不过我只是稍稍有些觉得,晴儿有点开朗大了。
聊了会儿在江夏筹办大婚典礼的四弟,说了说近在华清宫偏殿的干爹和完颜萍。当我把我的两个大宝贝儿哄入了梦乡,我起身看看更漏,已经过了亥时,大概晚上10点半左右。我披了衣服悄悄出了飞霜殿,转回蓉儿所在的披香殿。蓉儿已经把自己藏在真丝绣团为里,鸾凤绣缎做面的锦衾当中,红烛下睡梦中嘴角浅浅上翘,当真是人比花娇的一幅海棠春睡图。
我不忍叫醒她,脱去了自己的罩衫,光溜溜的钻入了被中,与蓉儿毫无间隙的拥抱在了一起。这个熟悉的姿势,又把我带回到了我们曾经历过的第一次,那间满地泥泞、大通铺的荒郊野店里,虽然现在流光溢彩的宫室华美,却也比不上我当年的喜悦心情。
蓉儿一直在等我,所以睡得不沉。感觉到我的体温,嘤咛一声苏醒过来,美目慵懒的微睁,甜甜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轻轻的吻了下她的额头。她撒娇的往我怀里钻,嘴里嘟囔着:「好暖和,真舍不得这个怀抱……」
我不知道几时开始,这样搂着她睡会儿都成了一种奢望,我只觉欠她的太多了……而我忽然闻到蓉儿身上一阵荷露清香,心想:坏丫头,都做好准备了,还在和我装睡。
「蓉儿?平时你只爱幽兰和栀子花的味,怎么今天也换了荷花的清香了?」
「嗯?殿外荷塘盛放,陪着应个景儿嘛!」蓉儿在我怀中吃吃笑道,说罢又懒懒的钻入我怀中。
我心中爱煞这个情趣无限的小女人,跟着笑道:
「我忽然想起了那间味道不怎么好的野店,同时也感受到了段誉公子在烂泥塘里对王姑娘说那番话时的心情。」
我后来故事讲得好,只因为蓉儿是我所有故事的第一个听众。我们一起生活的三年里,读书的闲暇之余,我都给她讲个小故事,这一段段誉、王语嫣被困井底的旖旎,自然是我着重描述的场景。
蓉儿听我这么说,躲在我怀中会心的一笑,在我胸膛上亲吻了一下道:「人家也会时常想起那个镇甸,那个小店。」
我捧起她的俏脸笑问道:「我现在都没明白,为什么那时候,你会答应我,那种狂喜,我真的差点高兴到疯了。」
蓉儿情动而环着我的脖子,和我深吻到了一起。良久,唇分,她才嚅嚅的说道:「我当时以为你是故意逗我的,毕竟你没大没小惯了,也越来越不把我当师傅,我就想用移魂大法稍稍的教训你一下……人家看你平时吊儿郎当的,本来想看看你到底是爱芙儿深一些,还是爱三娘深一些……」
她却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令她既尴尬、又惊喜,没想到我潜意识中隐藏最深的爱恋,居然是她本人。
我这才想起,那天自己在睡梦中被人催眠,原来真是她用移魂大法整自己,却没想到被她套出了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顿时间,眼泪哗哗的,哎,感谢黄裳前辈、感谢王重阳、感谢林朝英……感谢祖祖辈辈积德啊,居然让自己误打误撞学会了移魂大法。
我重组了当时的片段,应该是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动启动了精神暗示的反击,让蓉儿在精神集中之下遭到了轻微的反噬,才因势利导半推半就的被我推倒,死心塌地的成了我的禁脔。
我笑着和蓉儿说了我的猜测,她也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精神力对放居然会产生这种效果,不过好在我们确实彼此互有情愫,但是如果不是蓉儿主动迈出这一步,只怕我们一辈子也无缘。
「过儿,为我唱那首曲子吧,好吗?」蓉儿在我怀中嚅嚅的道。
美人有命,我自当荣幸效劳,搂着蓉儿,又再一次轻轻的哼唱起了那首《月光》。优美的旋律,凄婉的歌词,每次都会赚来蓉儿一升的眼泪,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却始终对这首曲子情有独钟,忍不住与我轻和道:
「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有多痛,如此想,忘了你。孤单魂,随风荡,谁去笑?痴情郎;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过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这世道虽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望。」
唱完一曲,她又是泪沾枕巾,忍不住轻轻问我道:「敢爱的人,是否真的注定可以一生相望?」
我现在渐渐的登上高位,附加在我身上的义务和重任越多,我越是身不由己的陷入权势漩涡当中。蓉儿的身份地位尴尬,不容许她隐身我的背后,所以她又担心我们不能白首鸳盟,是对面相望,还是遥遥相望?这是一个问题。
我认真的说道:「等天下安定,我们就游历天下去,不再管这些烦心的事,照现在的进度,我想不用等太久,我们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
蓉儿摇摇头道:「话虽如此,但是你对这个天下太重要,这里面没有人能代替你掌着这个舵,你能忍心丢下这片基业让它倾颓?」
我笑道:「当一切都由法律的形式规定下来,以法律的力量约束,而不以一个人的好恶标准为转移,它才是一个真正稳定的社会体系。百姓有土地耕种,百工恪守规章,商贾依法纳税、依法经商,官员自律操守而百姓发挥监督职权。我们商量过的策略里面的第四条,兴办学堂,推广基础教育,将这种思维灌输给广大的基层当中去。当这股思潮深入人心,如果有人再妄图复辟,人民就会自发的起来推翻暴政。」
我始终把自己摆到高于这个时代的位置上,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监控者的存在,没有过多的私心,只是为了能够在程朱理学没有僵化中华民族的思维,阉割了民族的傲骨之前,将我们的历史能够导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只是……谈完了这么严肃的话题,我的兴致一下子全都没了。蓉儿也显得有些困了,只是她还不舍就这样让我离去,毕竟我能够陪她的时间不多,像这样让我们单独倾诉相思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没想到我们两个话题转来转去,总是转回到了正事上去。
「看来我们两个都是忧国忧民的人啊……」我苦笑说道。
「不是祸国殃民吗?」蓉儿笑着问道。
我只是轻轻的搂着她,没有继续和她争辩,不然话题可能又被牵引回刚才的那个话题上去了。
蓉儿也不再跟我抬杠,安静的像小猫一样,蜷在我的怀里,陪着我一起神游了。
闭上眼睛,我却似乎看见窗外的雪落在地上、房檐上、落入池水中、落到心里……有时候,房檐上厚厚的积雪簌簌落下,更是让我们清晰的听见,那自然的寂静之声,而伴随着那寂籍的声响的,还有我们的心跳和呼吸。
我察觉到了蓉儿心跳的加速,知道今晚上还没喂饱她,就在她耳边逗道:
「白乐天曾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明天早上不起床了,好不好?」
「你要是来个『从此君王不早朝』,芙儿还不抄家伙来这儿上演一出全武行啊?」她轻轻打了我下笑道。
我嘿嘿一笑道:「我猜不会,芙妹最孝顺了。」跟自己从小的教育有关,大老虎都被他驯服成了小绵羊,虽然青春期比较叛逆,但是芙妹现在绝对是标准的贤妻良母。
「丫头没再问你那天的事情?」事情都过去三四个月了,蓉儿还是有些心虚的问道。
「没,不过我估计她也是小鸵鸟的心态,只要不太过分,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有过一次为了三娘和郭伯伯闹翻的经历,我现在也知道这种激烈的手段行不通,更何况她们还是娘儿俩,万一真要是闹得个苦大仇深就麻烦了。
「鸵鸟儿?」蓉儿没见过鸵鸟,好奇的问了句。
「嗯……在极西的草原上,有一种颈上无毛的鸟儿,体型很大,不会飞,但是奔跑速度很快,它们脖子很长,跟神雕长得不像……」我看蓉儿有把鸵鸟和神雕类比的趋势,赶紧纠正道:「这种鸟,体形健硕,但是胆子却极小,遇到惊吓就逃跑,逃不掉就把头扎到松软的土坑里,也不管身子会怎么样,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蓉儿明白了鸵鸟的意思,点点头也觉得类比芙儿现在的心态也挺形象,忍不住叹口气道:「哎……都是你这个臭家伙、害人精……再过两年,等璇儿和破虏都大了,我们该怎么和他们交代呢?」蓉儿为难的说道。
我耸耸肩道:「反正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爹,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想来他们也不在乎那么点名誉了。」
蓉儿恨恨的掐了我一下道:「那也不能让孩子们一生都背着这个负担吧?是我们的问题,就不该让孩子们去承担。」她今晚负面的情绪特别的多,想来这些问题在她心里压抑了很久。
她见我为难,才有些醒悟,这些问题不应该单只诘难我,毕竟许多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对不起,别怪我情绪有些失控,只是我觉得应该说出来,和你好好合计一下,你不会嫌我烦吧?」
我摇摇头道:「我懂的,这当然也都怨我,每天都把精力放在别的事上,为孩子们的将来考虑的太少。像这样的考虑,蓉儿更应该时时提醒着我,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有时候我们的交流多偏重于精神层面,虽然感觉很好,但终究不能将彼此所有的情绪都表达完善,有些基础的交流反而被我们忽略了。
我的细心聆听和通情达理,给了蓉儿无比安全可靠的感觉,不自禁的被我安抚了下来,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只要我们都认真考虑,相信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心情放松开来,身上又不禁有些欲火躁动。蓉儿在我怀里轻轻的扭动着,向我暗示着她的需求。
我微微一笑,握住她娇嫩的双手,凑到嘴边吻道:「蓉儿,你知道你身上哪儿最美吗?」
蓉儿考虑了一下,却猜不到我的答案,摇摇头问道:「那么你最喜欢人家哪儿呢?」
「我爱你的一切……」我肉麻的说道。蓉儿眼中明显的闪出一丝失落,显然这个空泛的答案不能令美人满意。
我继续肉麻的说道:「我最爱你这双手,柔若无骨,指甲也是修缮的极美,幸亏你不喜欢练弹指神通。这双柔荑啊,纤巧多能,极富创造力,最重要的是。
手要牵着走一辈子,必须要好好爱护。」
「咯咯……讨厌……肉麻的快要吐了哦。」蓉儿被我酸的快要倒了牙,但是这无比肉麻的话语,却还是让她比吃了人参果还要受用。
所以说,不怕方法旧,美人喜欢就是王道。我沿着皓腕一路轻吻向上,将攻击的重点放在了她的腋下。这是蓉儿身上非常敏感的一个部位,每次我亲吻她这里,都会看到她脸红红的秀媚之态。
「嗯……痒……麻酥酥的难受,别闹了……」她轻轻推推我,但是她受用的表情却再次出卖了她。
「我说过我的独孤九吻很厉害吧?」
我嘬着蓉儿的耳垂儿,在她耳边呢喃道。
「还不是只会欺负女人家的……流氓招数,还如此沾沾自喜的……嗯……」
蓉儿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促狭的将舌头探入她的耳廓,轻轻的舔了下,让她如同一阵电流经过,全身为之一颤。羞耻与快感的双重禁忌触觉,让蓉儿有苦难言,双手牵着我的手,伸向了她的桃源之地。
我右手一面在萋萋芳草中寻觅着那一点相思的红豆,中指则探入蓉儿下身抽插起来,一面按摩着她的G点。我纯熟的手法和轻重适中的力度,让蓉儿在多重快感夹击之下,已经小小的丢了一次。我抽出被春水打湿的右手,伸到蓉儿面前坏坏的一笑。蓉儿不依的轻轻打了我一下,示意我可以进入下一步骤。
「夜还长着呢!」我并没有停止我口上的动作,沿着蓉儿的脖颈一直向下亲吻,右手揉搓着蓉儿的乳房,甘甜的乳汁从深红色的蓓蕾中析出,沾湿了我的双手。
蓉儿被我挑动的情欲高涨,双手也按在自己双乳间我的右手上,轻声腻腻的发出「嗯嗯……」的甜美娇吟。我的舌尖划过她紧实的小腹,还恶作剧的在她小肚脐上亲吻一阵。
蓉儿被我挑逗的难耐,双腿开始不自觉的蜷伸着蹭着床单和棉被。当棉被渐渐滑落到了地上,在红烛映衬的宫殿里,我宽厚的双肩已经将蓉儿的修长双腿扛起,架到了背后,绵密的细吻落在她泥泞的花唇之上,而我此时正是怀着最谦卑恭顺的心情,赞美这孕育生命的殿堂。
「过儿,嗯……别这样……快进来……我好想要,来疼爱我……」蓉儿再也难耐心中的熊熊欲火,双手紧紧的揪扯着床单,不断向上挺着腰,美穴中的春水更是汩汩的向外涌出,眼看又要泄身。
看着此时的蓉儿被我折磨的盈盈欲泣,好像雪白的小羔羊一样等着我临幸,那媚眼如丝的阵阵期盼,目光真让人受不了。我用手扶自己的盘龙枪抵到蓉儿湿滑的花径口,微微一挺身,就插了进去。
「嗯……」仿佛期待已久的火热、涨满的充实感让蓉儿舒爽的娇呼一声,下身的春水穴欢迎着粗长的盘龙归海,紧紧的裹住我的伟物。我喘了口气,把蓉儿一双美腿往上提了起来,让她圆圆的屁股离开床面悬在了半空。
蓉儿两腿就这样搭在我双肩上笔直的伸向空中,粉嫩的、找不到一丁点儿茧皮儿的小脚丫也俏皮的翘着,像极了殿外荷塘里含苞待放的莲朵儿。
我忍不住轻轻将那对儿玉足揽过,将蓉儿微微见汗的足弓抵在我的鼻端,下身一边用力挺耸,一边深深的呼吸着那芬芳的气息。
「咯咯……傻样儿,你这个样子好……好变态。」蓉儿想起曾经和我学过的这么一个词,这时候用出来直接就把我归纳到了怪蜀黍之列,一边忍不住脚底的痒,使劲的想要抽回美丽的双脚。
我又岂能让蓉儿如愿?一边拦住她回挣之力,一面笑着说道:
「古人说:『揽茝修初服,昭质裁荷衣。』这香气天生就是花朵相伴,美人玉足芬芳清香,要不怎么会用温润如玉、芳香如莲来形容美人的双足呢?蓉儿你的这双莲足更是如美玉一般,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握在手中把玩一番。」
我一边说着,一边挨个轻吻着蓉儿精心修饰过豆蔻般的玉趾,一路吻向肉乎乎微微见汗的脚掌。足底是人体血脉节点最发达的地方,蓉儿天生怕痒,双足更是敏感的不得了,被我这般恣意妄为的欺负,忍不住娇吟起来:
「嗯……哦……不要了,明明……又很痒,但是……嗯……」
那似麻还酥的羞人触觉和我小心爱护的专注神态,让蓉儿倍感到我深深的爱恋,她见我爱甚她秀美的双足,也就尽量忍着难耐的心痒煎熬,任我对她美丽肢体的轻薄。那麻痒之感却与下身的快感相辅相成,让蓉儿更是情动的难以自持,娇喘着叹息道:
「嗯……郎……再快一点……」
我忽然感到蓉儿下身春潮涌动,紧实白皙的双腿难以自抑的绷起,下身蜜穴也是春水充盈,那龙珠春水穴将我紧紧包裹住。
「杨郎……蓉儿要你疼惜人家嘛……嗯……嗯……快一点……」
我知蓉儿被我撩拨的心中煎熬难耐,情欲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再这样逗她只怕对身体有损,索性一阵毫无章法的快速的突突点点,盘龙枪在蓉儿体内任意驰骋。
蓉儿半个身子没有依凭,被我阵阵的猛攻顶的芳心乱颤,几乎霎时被我推到了快感的浪尖之上,下身汩汩春水被我的霸王枪抽排溅落床榻,在我俩身下的溅湿大片水泽。
在我如斯狂野的卖力操干之下,蓉儿的一双粉臂向两侧舒展,一双白嫩的柔荑在床上无助的乱抓;整齐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发出了略微有些低沉,却又令人倍受鼓舞的呜喑娇哼;频频秋水深情的凝望着我的脸,长长的睫毛也不断的颤动着;一对儿丰硕的肥乳,也在我的大力抽送下荡起阵阵乳波……身心的渴望都得到了酣畅淋漓的满足。
「嗯……嗯……嗯……」在这经历了近两千次的往复运动,在蓉儿第四次欢畅的泄了身之后,一阵酥麻的感觉向我袭来。
我略微缓下了抽动的速度喘口气,从潮头跌落的蓉儿却都没有像以往一样求饶,反而食髓知味的主动扭动屁股,来寻找那冲撞摩擦的快感。
我看在眼里,心说蓉儿的体力也越来越好了,微微一笑道:「蓉儿你现在越来越馋了,换另一个人也喂不饱你。」
把蓉儿的腿放下,拍了拍她的屁股,搂着她的腰扶她起来。蓉儿无比满足又骄傲的痴态默认了对我的满意。她已经欢畅的不能正常思考,只是顺着自己追求快感的本能翻过身趴在床上,双腿微微分开,屁股翘起来,纤瘦的腰部曲线向下弯出一道柔美的弧度。
我的盘龙枪再次悍然直捣中宫禁域,螺旋龙纹的刺激让蓉儿深深叹了口气,浑身又是一阵轻微的痉挛。
我趴伏在蓉儿身上,放缓了抽插的速度,一面享受着蓉儿龙珠春水穴的紧窄无比的吸力,一面在蓉儿背后,双手从腋下伸过,握住了蓉儿一对儿娇乳,腰部徐徐的加快挺动的速度。
很快我们交合的地方传出的淫靡水渍声,白嫩的屁股被撞得啪啪声响,蓉儿被我突刺的上气不接下气,娇柔的叫声更变成了胡言乱语的高喊:
「啊……蓉儿受不了了……啊……啊……啊……丢了……啊……郎……老公啊……啊……啊……」
她第一次叫我老公,终于的得到了认同感的我内心无比欢喜,心中的爱欲更是一下燃烧到了极点,动作也渐渐变得狂野起来。
「啊嗯……嗯……哦……呀……」蓉儿的螓首高高昂起,美臀与我双股啪啪的碰撞着,俩人仿佛狗一样粘在一起,毫不掩饰,放纵的叫了出来,热情的声声呐喊,替我加油助阵。
我跪趴在蓉儿身后,狂暴的冲刺,近乎野兽交配般上下起伏的动作,世间没有任何的事情再令我如此着魔。我忍不住凑到她耳边说道:「宝贝儿,这几日就发现你的屁股越看越挺,越看越欠操,是不是让我操圆的啊?」
「嗯……就是让你操圆的,让你这样一下、啊一下的……嗯……操的……」
蓉儿都没想到自己脱口说出操这么粗俗的字眼,但说完之后竟然有一种放荡到无所忌讳的快感和疯狂,樱唇凑近我的大嘴,主动的献出丁香任我品尝。
蓉儿将我的躁动全部看在眼中,柔声关切道:「夫君,要忍不住就射吧……
看你这一身汗,别累坏了……」
我的体力确是有些透支,也对蓉儿时刻关怀我的身体感到欣慰,让蓉儿回复了平躺的姿势,胭红的丝缎床单上,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赤裸的雪白双肩和粉雕玉砌的玉臂把住了自己修长的双腿,呈M形向两边大大的分开,露出了下腹双穴与美臀的诱人胜景。
随着我的再次插入,蓉儿双眸里尽是柔情,双手滑到我的背后,像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用她柔若的身躯平复着良人的欲火,双手温馨的触感让我的心境忽然间变得清明。蓉儿,你真是一个千面娇娃,我甚至分不清淫乱放荡的你和这个贤淑的你,哪一个才更加的真实一些……爱怜与占有的欲望到了极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可以为她再做什么……
我恍惚间隐约悟到了张可大曾经送给我的那句:「天地氤氲,万物化淳;男女媾精,万物化生。」的深意。
「老婆,我要射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放松心情,随着心的指引,不要抗拒身体的变化……」我也不知道走出这一步会是什么,但是天生爱寻求刺激的性格让我决定冒一次险,因为我相信我们之间的默契和蓉儿对我同样的深情。
蓉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没待问我要做什么,我用力的干了两下,蓉儿浑身一顿哆嗦,惊讶的发现我如中了定身咒一般,颤抖着将一股股的种子倾射,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一股股的浊流激射居然好似没有尽头。
蓉儿大吃一惊,如此不到一时三刻,只怕我就会精尽人亡了。
她刚想推开我,但是既便如此也是于事无补,没法阻止我元阳尽泄的局面。
正在踌躇间,蓉儿想起我刚说过的话,运起了素女功双修的最后一篇的化神篇,一面将我的元阳吸纳炼化,一面毫无保留的将我们两人的功力反哺与我,寄望于炼化的同源精气能够被我吸收。
果然,很快蓉儿发现,反哺的精元如同甘霖落在久旱的土壤霎时间浸没,只是这样构架起两人间的内循环,却有违于素女经「稳固精关,莫数泄精。」的主旨。
蓉儿只觉自己在炼化侵入的精元的同时,自身的修为却在不断的下降,仿佛是被动的做了我练功的鼎炉。若此时换做别人,甚至是晴儿、芙妹,或许都会以为我要牺牲她,来换取自身的功力的进步。
如果心中稍起抵触情绪,就无法从心底做到毫不设防。但是蓉儿却牢牢地记住了我的叮嘱,渐渐放松身心,毫不抗拒设防的吸纳、反哺。三娘呢?她或许也会甘心做我的鼎炉,只是我却不是当年那个口头上肯为她去死的那个少年了。我心神微微有些分散,赶紧收摄心神,专心的练起功来。
这种微妙的境界在我们之间不断转换,封闭了五感的我们虽然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但是却将灵识扩张到了整间飞霜殿内。我们能真实触摸到的,居然是平日里五感都无法察觉的一股围绕在我们身周围的氤氲的紫气,而这团紫气久久不散,反而渐渐内敛凝实,被我们主动的吸纳入丹田,这玄妙之境的大门,才慢慢的闭合了起来。
我们两人同时睁开眼,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我检视体内的真气情况,却惊奇的发现我居然可以看到自己脏腑的运转和血气的运行。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内视?
我满怀寄望的望向蓉儿,发现她也正惊讶的望向我。「你也看到了?」我们同时问道。听到对方的问话,不用再作答也知道彼此所问何事。蓉儿自然也听说过道家内视自检之说,忍不住好奇的在我身上做实验。
我心中苦笑,XXOO居然练成了X光眼,这上哪说理去……照这样修炼下去,只怕真能得道成仙,白日飞升了。
「蓉儿的真气全都涣散了,现在人家弱小的似乎能被一阵风吹走,今后你可要保护蓉儿。」
蓉儿忽然感伤起她失去的功力,现在的她表现出的柔弱,似乎真的会被一阵风吹走一般。
我笑着将她抱起到穿衣镜前道:
「傻丫头,自己看,你哪有一点虚弱的病容。」
蓉儿看到镜中的自己双颦神髓内敛,如深潭般深遂。身上肌肤晶莹如玉,血脉与骨骼,都隐隐倒映与镜中。
「嗯……这是什么?蓉儿岂不是变成怪物了,不要……吓死人了……」蓉儿扑入我的怀中,被自己的变化吓得啼哭了起来。
我知道她这是还不适应先天道体的缘故,搂住蓉儿,轻拍她光洁的背脊道:
「蓉儿,这不是散功的迹象,而是你现在还没学会掌控自己先天道体的机能。」
这就好比电脑系统升级,总要有个学习适应的过程,等到能够熟练操作了,才能体会到这先天之体的强大。我和三娘当年也都经历过这一步,不过蓉儿直接从空运双灵境界跳过炼神返虚的境界,直接铸就了先天道体,无怪一直没有进入先天境界的蓉儿,被自己身上发生的剧变吓了一跳。
「先天……道体?」蓉儿隐隐的觉察到自己内视的能力与我们的修行有关,但是她没想到我又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
我点点头道:「不同于先天境界,先天道体是炼体最关键的一步,称它是锻骨篇更高级的版本也未尝不可。」
说着,我将自己对先天之体的感悟跟蓉儿分享,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内力涣散,而是还没有适应新的行功方式。
不禁又是欣喜又是羞恼的对我嗔道:「那你明知道人家的变化,也不跟人家说清楚,让人家以为……你最坏了。还有,你刚才练功之前也不说清楚应该怎么做,只说放松……要不是我机灵,一定让你吓死……」
我微微一笑,心说蓉儿还真说对了,如果不是她福至心灵,我就算及时停止输出精元,也会因为虚耗和反噬致使功力大损。
不过既然这功法称作「性命双修」,可见就牵涉到死生之事,不得不慎重。
「这个就需要有默契了嘛,如果我们提前商量过,就会有刻意的痕迹,就做不到空灵无为,无法尽全功,到最后肯定功亏一篑。」
蓉儿熟读素女经,结合自己的理解一想我的话也对,这才不再生我的气,搂着我撒娇道:「嗳,你说人家现在美吗?」
「我说,从刚才那么听话的叫老公,现在怎么就变成嗳了?」我不依的将蓉儿搂在怀中问道。
「嘿嘿……好吧,夫君大人……这下满意了吧?」蓉儿眼中满是期许,脸上红红的笑着答道。
我眼中尽是柔情,凝望着她的眼说道:
「蓉儿,你是我的引领者、我的女神,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会迷茫、才不会战抖……虽然我一直信奉一句话:绚烂激烈的爱情无法持久,但是我却无法收束对你的爱意,让它可以更久、更久一些……」
眼见蓉儿听完我的话,先是无比欣喜,接着是失落,连眼神都有些黯淡了,我接着说道:「可是这份爱意却始终没有褪色的迹象,我想我至少有信心保持这份心情,知道我死去的那一天。」
我的一番承诺也算是极有分量了,虽然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说:「我爱你一生一世」,但是效果却又有天壤之别,至少蓉儿非常吃我这套。
我并不是用甜言蜜语哄骗她,虽然这样说对我的众娇妻很不公平,但是对她们的感情,是我爱、怜、欲、责任、羁绊,甚至还有一点谎言、一点狡黠的混合物。
而对于蓉儿,我可以保证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爱,不掺杂一丝其他的感情。我进山寻找剑谱,是因为爱她;我可以替几次三番的抢救郭伯伯,是因为爱她;给天下百姓恢复一个清平世界,也是因为爱着她!
蓉儿微笑的沉醉在我的怀中,她爱我的情话,爱我把她捧得高高在上,像公主、王女一般的宠着她。
「我不要你当我是什么女神,蓉儿是你的爱人,是你的妻子……你只许宠着我、疼爱我,就算我以后真的被你惯坏了,你也不许说我、不许骂我、更不许动手打我……除了丫头们,不许再去招惹其他女人……」
似乎发现我又把她摆到了难以企及的高度,或许这次真的是太高了……过犹不及,她不想和我产生疏离感,正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女神就这样谪落回到了人间,小女人般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我的怀中,享受着自己可以恃宠而骄的特权,对我提出无数的「不平等条约」。
我知道她的话语大多是对我撒娇,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约束限制,听完之后她所有的话,我只笑笑说道:「我都听你的,蓉儿的话都是对的,如果有错误,我也会当成是正确的。我要把你宠坏,宠的很坏很坏,坏到可以符合东邪之女的标准。」我亲着蓉儿的额头笑道。
像她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自然知道界限在哪,这也是我敢于抛却一切顾虑宠惯她的真正原因。
能让我做到这一步的,还有三娘,同样是没有悉心得到呵护的花朵,三娘的身世则更为坎坷,所以我才会在她们两个身上倾注我绝大部分的爱恋。这样是否对芙儿、晴儿、无双、瑛儿和如是很不公平?也不能这么说,我也只是要掌握好其中的尺度。
昔日的郭芙和李莫愁,已经被证实为凶残、冷漠的代言词,我内心的这点阴影让我始终抱定了决心,绝对不能给她们变得不成样子的机会。如是、无双和瑛儿表面上都是乐天知命的性子,但是经历了白云鹤事件,我不得不从新审度我曾经最信赖的丫头。说实话,现在我都有些草木皆兵了,为此我曾多次怀疑如是是不是逍遥派的人。
我们练了一晚上的双修功,不觉东方已经际白。「你该回去了,不然她们起来又好找你了。」蓉儿依偎着我说道,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不舍,但是她转而将我轻轻推开道:「快去吧,我正好用这段时间,体验下先天道体的妙用,你不用担心我了。」
「嗯,如果还是觉得累,就多休息一会儿。」我见她眉头舒展,心里没有藏着不高兴,就起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
「嗯。」蓉儿展颜一笑,对我的体贴很是满意,双臂一展,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嘴上啵的亲了一口。
「再逗我,我可不忍耐了。」我笑着在她的美乳上拂了一把道。
「嗯,这几天你都快和人家长在一起了,快去吧,一会儿芙儿好起来了。」
蓉儿不依的拍开我作怪的手道。
我又小小的和蓉儿亲昵了一下,才转身出了披香殿。蓉儿等我慢慢行远,消失在拐角处,她叹了一口气,披上衣服掩起她曼妙的胴体,盘膝而坐运功巩固一夜的成果。
这时候也就是刚过辰时,而我们一家微服出游,除了几位奶妈,连随从、丫鬟都没带。
我猜想芙妹、如是她们昨晚睡得早,这点或许也该起来练剑了,就飘飘然的沿着湖心亭向东边的宜春殿走去。
果然如我所料,芙妹和瑛儿已经早起开始练剑,我见她俩练得专注,就远远的站在廊柱后面看她俩对弈剑法。芙儿的越女剑虽然缺乏新意,但是胜在专精纯熟,单就临阵经验上而说,似乎比瑛儿更胜一筹;瑛儿既然称为白云鹤,自然是轻功了得,之前我见过她与人对敌之时,极少主动出击,一旦出手则是连环夺命的杀招,端是狠辣无比。
芙儿至今不知道瑛儿的真实身份,瑛儿也只是用华山的玉女十三剑和芙妹对拆。但是芙妹功力日深,已非昔日粗糙的毛丫头,即便不依仗清鸣剑的锋利,也完全的将未施全力的瑛儿压制在下风。
「砰」芙妹把瑛儿手中的木剑磕飞,笑着拱拱手说道:「瑛姐,承让了。」
瑛儿笑了笑,俯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剑。低头还没拾起长剑,就看到我的一双大脚在她眼前。我替她捡起长剑,走到她俩身前。
芙妹看我走近,蹦蹦跳跳的过来道:
「夫君,我最后那招白猿献果用的怎么样?」
我截取玄铁剑的部分剑意,将适合芙妹剑法特征的部分帮她融入了越女剑法中,这招白猿献果,正是我改良之后的得意之作。芙儿将其中的直截、利落的要点完全发挥出来,剑随神至,她已经摸到了人剑合一的边了。
「不错是不错,就是欺负瑛儿,有点不太地道。」我搂着她俩,在一人面上香了一下说道。瑛儿见我替她说话,对我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芙儿闻到我身上浓重的骚味儿,心知我又一夜没干好事,「在浴池边上都这么邋遢,传出去都惹人笑的,一点都不注意体面。」
「我这不是早起,回来邀宝贝儿起来晨浴的嘛。」
「嗯……好啊,这温汤真的不错,昨晚上泡了泡,只觉浑身舒畅,睡得也格外香甜。」芙妹打趣的说道:「昨天瑛姐和无双都不想上来了呢。」
我在芙儿皓腕上摸了把说道:「果然是美如冠玉,滑若凝脂啊!」芙儿承袭了蓉儿的良好基因,皮肤本来就娇嫩无比,现在经过富含硫化矿物的温泉滋养,更是变得滑不留手了。
「我刚才还猜鹤儿会赢呢,这小手这么嫩,握着剑柄不该打滑呀?」
我心想:这时候给老公我握握枪杆儿,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滋味。
「大哥,你又在取笑人家了。」芙妹红着脸,不依的靠在我胸前说道。
「呵呵……对了,鹤儿,华山派还是没有岳掌门的消息吗?」自从我们进驻长安,我就派人上了华山探察,但是朝阳峰上华山派已经空无一人。
探子回报说地上有血迹,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搏斗,只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是沈夫人突然发难将华山派众弟子全部掳走了;还是,经襄阳一役,沈卿君的身份曝光,岳正烽清理门户未果,溃败躲了起来。
瑛儿皱着眉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我看她这样的举止,心里居然生出了一丝未名的厌恶之情。
从小寄人篱下,最善察言观色的瑛儿自然觉察到我对她产生的偏见,但是她没有对我多做任何解释,只是用沉默与我相对。瑛儿被我拆穿了身份之后,虽然日常里还是像过去一样,但是我知道这都是她伪装自己的假面。虽然她对我是真心的,但是一想到在这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一颗冷酷的心,我心里就不禁阵阵发毛。
诚然,当年她加入明教也是受形势所逼,在魔窟里她需要坚强起来,需要生存下来。不过,即便我明白所有这一切,也不代表我就能接受她的这份漠视生死的冷淡,毕竟岳掌门为人谦和,是位难得的仁人君子,我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
我只觉得我们的心在渐渐疏远,渐渐的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或许,是时候开诚布公的和她谈谈了,我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
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在浴池里只是敷衍的和芙妹胡闹了一阵。我们洗净擦干,芙妹听说她娘突破了先天境界,颠颠的自己跑去找蓉儿去了。我抱着瑛儿回到了无人的偏殿,对她说出了我心中的忧虑。「鹤儿,你心里还有结没有解开,我感觉你在排斥我,你的喜怒哀乐都让人感觉不真灼。」
「心结?」听我这样问,瑛儿自己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她自然懂我的意思,但是性格内向的她又怎么肯坦诚的直认其事呢?同时,盈盈欲泣的大眼睛放出万伏高压电,就连之前心肠刚硬,非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的我,看了后都心软了。
但是为了长久的安宁,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坦诚的,面对面开诚布公的说清楚,我真的担心这个结会在我们两人之间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到时候你不肯跟我沟通,我不肯同你交流,那还成什么样子?」
我见她还是低着头不语,继续说道: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是要携手相伴一生的。自从我们重逢,我就对自己说,瑛儿自幼孤苦,寄人篱下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心里总是免不了有些自伤身世,我一定要好好对她。到后来,我发现了你那个身份,我也不想怪你,毕竟当时你也没得选择,只怪我们当年不小心将你推到了火坑里,所幸你现在能全须全尾。」
瑛儿听我这么说,心里好过了点,虽然眼泪吧嗒吧嗒的滴着,但是还是抿着嘴唇说道:
「我也不想怪郭伯伯,但是我当年真的很怕。夫君,你说的最正确的一点,就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性格。我……爹和娘去世后,我就在舅舅家寄宿,虽然他们待我极好,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应该恪守本分,应该乖一点不惹麻烦的。后来家破人亡,和表妹失散,却遇见了你和芙妹,在桃花岛上的三个月,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瑛儿眼中露出了缅怀之色,只是她脸色转而变得有些苍白了,「但是,自从上了华山……我……大哥,我杀过人……」
瑛儿担心的看着我,担心我会怪她,会厌恶她。
「我见过你的剑,那是把见过血的剑,所以呢,又怎么样?大哥也杀过人,杀过很多人,你怕大哥吗?」我搂着她轻声的问道。
「我……怕……我真的害怕极了,鹤儿夜夜都会被恶梦惊醒,会梦到你用玄铁剑打打杀我……」瑛儿瑟缩的躲在我怀中道。她虽然在我怀中,但是她的身子是冰冷的,可见心中还是对我有很深的戒备。
我见瑛儿哭得伤心,心中真的很痛,这几个月来真的难为她了……而我的冷漠或许让她回忆起了,当年身陷魔教的经历。我心中本来还有的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我改变了身边大多数人的命运,将之导向一个欢快的方向发展。可是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我救了这些孤苦女子的生命,却骗了她们一生的眼泪。或许,博爱真的要付出远远大于专一的代价。
我后悔了吗?不!看着她们平平安安的活着,我愿意付出一生去交换。
诚然,是人总会有偏向性,我是偏心眼儿,但是我爱我的妻子们,就算她们偶尔会彼此吃些小醋,但是我不想见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为我黯然终生。
这真是死心眼的年代下,一群死心眼的女人……尤其是二十一世纪,分手后哭闹三天,男人、女人就分别爬上别人的床的那个时代可比?
瑛儿继续说道:「以前,我在最苦最难过的时候,只要梦中梦到你,我就不再害怕了,但是、我……我知道夫君不会杀我,但是却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会怕……」
我这才明白,她心目中把我摆到了一个何等重要的地位,只是化身为寄托的保护神,忽然间变成了自己最可怕的梦魇,她自然是无法接受了。
我也只能感叹,疑心生暗鬼,还是做亏心事了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过这时候,我也不能在她心口上捅刀子,不然估计就这一句话,我的宝贝儿就能羞愤的投湖去,只好劝慰道:
「夫君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吃了许多的苦。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夫君,还是那年的那个小子,可以为了保护鹤儿而奋不顾身的那个邋遢小子……永远是你最值得依靠的人。」
「嗯……」心结渐去,怀里的娇儿明显的放松了许多,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也渐渐的软了下来。我忍不住有些食指大动,坏笑着去解妻子腰间的丝绦。瑛儿红着脸,不知道是该替我宽衣,还是应该阻止我,有些尴尬的僵在那里。
我心中好笑,我们虽然成婚年余,芙妹和无双都被我调教的开始初识性爱的乐趣,只有瑛儿在床上表现依然腼腆,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些冷感。
我掀起瑛儿的湖绿色肚兜,她害羞的想要掩住自己娇小的玉乳,被我伸手拦住。
「嗯……别看,感觉好丢人……」
瑛儿的身体发育不太好,胸部至今都还停留在32B的尺寸,在奶牛的国度里,即便是芙妹、如是产后都增大到了34C,更不要说,身材最为娇小,但是体型已经直追蓉儿和茵儿的童颜巨乳无双妹了。
只有瑛儿,身量又高、体型又……纤瘦,弄得她无比的自卑,都不爱和我们一起下水洗澡。我心里也好笑,本来南宋应该是贫乳的时代,美女都以胸部小为美,可惜瑛儿却生不逢时,遇到我这么一个巨乳收藏家……
这也难怪,在南宋封建礼教专制制度下,妇女的身心都受到极大压抑摧残,拿缠足束胸来说吧,甚至都扭曲到近乎变态。外间的女子,哪能像我家里的大小宝贝儿,这样身心健康的茁壮成长,营养跟上了,身材自然也更加出众。不过吃惯了参翅鲍肚,偶尔换换口味吃吃小笼包儿,那个感觉也是相当不错的。
我一边用舌头在瑛儿乳晕上打转,轻咗在嫩红的蓓蕾,一面笑道:「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如果鹤儿和柳妹的身材对调下,为夫还看不习惯呢。在我心中,鹤儿是唯一的鹤儿……」
如果白云鹤变成了爆乳鹤,不知道魔教的残余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想到这儿,我还真有些想念谢婉琴的那对儿G奶了……瑛儿听我这么说,心里甜甜的甚为受用,也渐渐有些释怀。
我轻轻把玩着,但是感觉确实没什么手感,再看看她小细胳膊、小细腿儿,哎……怎么有一种娈童的罪恶感呢?还是个男童……怎么说瑛儿也都十九岁了,平日里吃得少不说,还基本上茹素,所以总是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以前,我的几个宝贝老婆里,抵抗力最差的除了初晴就数着她了,但是现在晴儿身体慢慢调养好了许多,只有瑛儿经常生病不说,最主要的是让我觉得没有尽到照顾好她的责任,而感到有些内疚。这不换季的时候,她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不过呢,鹤儿你太瘦了些,老是不好好的吃饭,老这样身子怎么能好的起来。」169cm的身高,只有98斤重,我平时都爱跟她打趣,说出门拿个绳拴着她,省的被风刮走。我抱起她盘坐在我怀里,下身的霸王枪刺入花径,用手把着她的小屁股一阵掂量,还是没有长肉的迹象。
瑛儿本来冰雪聪明,但是所谓关心则乱,她怕我心里嫌弃她身材差,又郁郁的有些沉默了。瑛儿在床上本来就是个闷葫芦,这时候心里有心事,更是一言不发。我心里哀叹:挺聪明的丫头,可惜床上的知识实在是太贫乏了,真是让人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心说,有些话,自己说不合适,要让茵儿好好的开导开导她。
「夫君,鹤儿听你的就是,从明天起好好吃饭……」瑛儿忽然展颜一笑,搂着我脖子说道。
「今天怎么这么乖了?」
我只觉她变化快得有些突兀,点点她的小琼鼻问道。
「人家想……把身子调养好了,好……好替爷生儿子。」瑛儿的声音在我耳边越来越低,几不可闻,要不是我六识绝佳,肯定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呵呵,为什么生儿子呢,生女儿不好吗?咱俩养个小鹤儿,肯定眼睛大大的,聪明又可爱。」
瑛儿被我说的含羞埋首在我肩上,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是开心的。她嚅嚅的对我说道:「好哥哥,是不是……奶孩子……真的能让胸脯变大呢?」瑛儿看如是生了宗社之后,胸部鼓鼓的比以前大了许多,忍不住问我道。
「哈哈……笑死我了,原来我的宝贝儿是打得这主意?快别乱寻思了,只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你没看如是身子也弱,生孩子那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一趟,我真怕她会有个闪失……对你也是,我一直都担心你身子弱,如果你身子壮些,以后咱们生出一大群孩子,说不定还可以挑选一个出来,继承程家的香灯……」
我知道瑛儿极为孝顺,有时候想到早逝的爹娘,也偷偷的为自己家族人口凋零感伤,听我愿意帮她光大她家的门楣,有些欣喜的问道:「真的?」但是话一出口,就觉得不该这样质疑我,宗洋刚刚过继给了舅舅,自己又起这样的心思,将自己丈夫置于何种立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我见她怯懦懦不敢说话的样子,就耐心的劝道:「不管怎么样,不管将来孩子姓什么叫什么,都是我们俩的骨肉……我们都还年轻,现在也证实了,你夫君我有开枝散叶的本领,为我杨家添丁添口,还怕以后没人守着我姓氏吗?只是,前提是你必须有好的身体。」
「大哥,我……谢谢!」除了我以外,又有多少人能主动跟妻子提出这样的提议?瑛儿听我说的体贴,更是为自己和未来出世的孩子着想,感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明白,这也许还是我的意识太过超前,至少关心老婆这点,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特立独行了。
「傻话,我们夫妻是一体同心的嘛,还有什么谢来谢去的。」女孩子都是泪腺发达,我不想让我轻飘飘的几句话再让瑛儿落泪,尽量让自己脸上带着笑容。
只是最后,瑛儿欢笑的眼中,依然转着泪花,不过这却是开心的泪。
第七十五章 终南山,差点被尹志平占了便宜 少林寺,听人讲冷芳魂实在猖狂
「现在正值春播之时,南边的物资也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贺擎山和李天强所部,强攻拿下了扶风、京兆和万年三郡。大概到六月份,就可以向凉州进军了。」蓉儿将半月以来的战报整理出来,对我说道。
我揉了揉有些涨的额头,心中衡量着眼前的局势。「哎,鸡肋啊!」
「什么鸡肋?」蓉儿不知道鸡肋的典故,听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忍不住重复了一遍,然后醒悟道:「食之如鲠在喉,但是弃之又可惜,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进退两难,很难权衡取舍。」
我心说你反应真快,至少证明蓉儿的急才至少是杨修那种妖精级的了。我点头道:「是啊,凉州苦寒之地,又是不设防的一马平川,打下来如何守,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守住?马场对我们现阶段战争很重要,我们要加强火铳营的机动力,要编练火铳手士战车,就必须要拿下凉州这个马场。」
近年来,我军神机营在火枪技术改良方面又有了重大的突破。撞针点火、复进机、能耐高温的冲压钢材的使用,让我可以实现重型机关枪的设计构想。
现在,每分钟射速达到一百五十发的仿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的设计原型正在实验当中。一旦试验成功,并装置在原始的装甲战车上,在战争中绝对是颠覆性毁灭意义的大杀器,这又要求需要大量的战马来制造马拉战车,所以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已经锁定了凉州这个天然的绝佳马场。
当然,这个设在前沿的实验室,是一个只有我和蓉儿两人才能接触到的绝密机关。
蓉儿点头应道:「而且凉州是西北的咽喉,天山与昆仑中间这条天然通道,如果我们不夺下来,就始终不能根除蒙古人的威胁。」
我俩在沙盘上推演着,莫三凑在边上说道:「这里还是西北商路的屏障,我们现在西北的生意开展的不太理想,主要还是做一些走私的买卖,如果能控制凉州,我们新军的财政将会有很大的一段提高。」
蒋定邦原是军中工兵出身,当年主持新野城的建设工作,为新野城重建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也进入了我的视野,如今在我手下做了参议,主理关中农耕、水利灌溉的调度。
他走上前拱手施礼说道:「大人,如今凉州控制了关中上游的水源,以及八百里秦川也都近乎于不设防,如果不解决这个威胁,等到了秋收之时,必然又是一场灾祸。」
我点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而且从军、政、财、民生数个方面分析了凉州的重要性,那么下一步工作的重心,将围绕着凉州攻略展开,希望大家协调起来,通力配合。还有问题吗?」我左右环视一眼,看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说了句:「散会!」
会后,我留下了大哥。「老四大婚之日是在四月十七,我们是不是该拾掇拾掇上路了?」
我问道。
「算算日子是该动身了,不过这个时候,三弟你实在不宜轻动啊,不然就让为兄替你跑一趟吧,你看如何?」莫三知道现在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都系在我身上,长安城更是新军政权的前沿,这时候确实需要我留下掌舵。
我摆摆手道:「无妨,襄阳有振源,这边有擎山他们压着,里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莫三一想也是,我这个做惯了甩手掌柜的,下面早就适应了各司其职,互相协调的工作制度。虽然慢慢的,各部门有所串联,但是有我在军政界无人可以企及的声望和我恐怖的武功镇压,还没有谁敢站出来和我叫板的,所以确实是内外无忧。「那我就去准备,宝月斋筹备的两套凤冠和兴悦的霞帔都准备好了,还有三弟你开出的三十车嫁妆。」
我点点头。虽然老四也不是外人,但是成亲这事情,也是要讲究个体面,毕竟这代表小妹娘家的态度,我不想铺张也不行的。
「不过这老四怎么这么急啊?我翻过黄历的了,五月十六是黄道正历的好日子,好几年都碰不到一个,他怎么非要赶个四月十七啊?」这个老淫棍虽然是在问我,但是他脸上的淫荡笑容,已经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意。
「嘿嘿……只怕是人等得,肚子等不得了。」真不愧是我平生第一知己,居然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咳咳……」蓉儿小声的咳嗽两声,提醒我们不要把口水滴到地上。
莫三哥笑着告退,去办他的差使去了。蓉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点着我的额头笑骂道:「原以为你是被他带坏的,却原来你俩都是一路货色,两个思想腌臜的杀才。」
「哎,找个臭味相投的知己不容易啊,真小人比伪君子容易提防。」我笑着说道。
「哼,我看,他可不单单是一个真小人。」蓉儿从莫三的表现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正色的跟我说道。
我也整肃颜色回道:「放心,玩心眼儿,他可不是我的对手。」
三日后,我们整饬齐备,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晴儿这个做师傅的必须出席,与我同行;芙妹也朝着要去,毕竟她和凌波感情也极深。欧阳老爹说要散散心,于是也领着他的小妻完颜萍,跟着我们上路了。
太多工作需要蓉儿坐镇长安主持,三娘则主动请缨留下来相陪,替蓉儿打打下手。如是也乖巧,主动留下来在家看孩子。
最让我惊奇的倒是无双和瑛儿,她俩居然也被三娘劝着留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不过看三娘紧着对我挤眼睛,我猜想这次江夏之行回来之后,恐怕又会有一些惊喜等着我。
敲定了随行人员的名单,众娇妻都对我恋恋不舍,走之前的一天半时间里,我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我的小弟弟也一直是处在打洞操作状态,除了要放水的时候,几乎没有出来呼吸过新鲜空气,就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被众娇妻缠着预支接下来一个多月的份额。
正因为这样的车轮大战,让我根本没法偷偷逃出来陪陪蓉儿,以至于在送别的当日,她也只能眼巴巴的送我东行,看她背地里那盈盈欲泣的失望神态,我都差点拨转马头回去不走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不走当然是不可能的。神雕也没跟着我来,不知道和它相好的钻秦岭哪个山头玩去了。
我、晴儿和芙妹过了函谷就脱离了大部队,约好了半个月之后江夏城碰头。
莫三哥和负责押送礼物的马光佐的骑兵团继续东行,老爹跟全真教有大梁子,也跟着大部队走了,他功力已然尽复,加上他老到的经验压阵,可保大部队无忧,我们三人则转向北往终南方向而去。
初晴和我并辔而行,一路上她都微笑着看我和芙妹逗没得消停。婷婷留在了长安,没跟我们出来受这份奔波苦。我们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外出游玩,也难得只有初晴在旁跟她分享我,所以芙妹见四野无人,就直接干脆跳到我怀里赖着对我说道:「哼,还是放不下你的龙姑娘吧?」
我牵着她小红马的缰绳,苦笑着说道:「既然路过了,自然应该去看一眼,拜望下几位师祖,顺道取回那龙象般若功的译本,还要看看能不能帮着龙姑娘打开封堵墓穴的断龙石,把满满丫头接回来。」我掰着指头数此行的目的。
看看,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可不是只为看小龙女才来的……过了山脚下的普光寺,我们由山门前的道童引着进了重阳宫。眼见马钰真人一直缠连病榻,重阳宫内外的大小事,现在都是由我师祖丘处机主持的。
我偷偷的塞给老道们一些进补之物道:
「师祖,我知全真一脉讲求的是师法天地,不滞于外物牵挂而降低了道行,不过这株辽东野参王也算是难得的天材地宝了,如果弃之不用也是辜负了上天的一番厚德。说句不恭敬的话,您们几位老人家精神也不如当年了,就算你们都算定了飞升之期,但是徒子徒孙们都还希望能够多承膝前多听取几年教诲,您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笑着送上了进驻洛阳之时,当地首富进献的一株千年辽东野山人参。当然千年人参也是泛指多年生的山参,我想能刨到棵三五百年的人参就算了不得了。
不过这棵人参确实有神效,只用一根参须就能吊住将死之人的性命,效果是当初验证过的,所以我觉得此物还是拿得出手的。
丘处机接过,像个很慈祥的老人般说了句:「呵呵,其实也只有大师兄的道行才能将生死看的如此透彻,师祖我却还留恋尘世的美酒呢,呵呵……」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丘师祖更不是那种拘泥的人,当下命小童将药材小心妥善收好。
我看在眼里,笑道:「这好酒就要好喝,师祖这一说,等我们收复河北之地(泛指黄河以北,长城以南之地),重新将幽云十六州拿回来,弟子请您再去中都喝好酒。」我知道老道士不是怕死,陆放翁诗曰:「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丘师祖也是一腔热血盼着幽云光复,当年带三十六弟子西行见成吉思汗,也是他合纵连横,想要借兵攻金之策。
只是从效果上来看,他的策划不理想,现在宋蒙关系紧张,他还落了个里通卖国的骂名,还真是委屈了他老人家。
在座的几位老道士,刘处玄、王处一、郝大通都点点头,他们也都密切的关注中原大战的战局,眼见我襄阳新军摧枯拉朽般的收复了江淮,以及关中的大片土地,他们也都兴奋地为我献言献策,并且为我讲起了祖逖、岳元帅当年北伐时候的一些经典战例,让我受益匪浅。
我微笑的等一干老头口沫四溅的显摆完知识,我才说道:「所以说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徒孙也巴望着众位长命百岁,看到华夏民族再次繁荣腾飞那一天。」
众老都点头,似乎他们觉得还真是有些盼头。郝大通先前答应给我翻译的典籍已然完成,童子将一本书册呈给我,上面写着「龙象般若功」五个大字,我谢过诸老,珍而视之的将书卷收好在怀中。
我接着说道:「所以啊,您几位就别珍惜这药材,这天地之气一截断,灵性也会慢慢消散,照我说啊,等到了秋冬进补之际,就把它炖了,才是最好的收藏方法,像这样的材料,十车八车也拿的出来,也不用太珍而视之。」
我笑着说道。
「过儿,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于民为善,则百姓咸服;陷民于利,则百姓恶之。始终顾念天下苍生之计为己任,切不可为一己私利而损失自己的民望啊。」丘处机厉声的教训我道。
我摸摸鼻子道:「师祖教训的是,不过,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罢了。过儿知道贪婪是万恶之源,每日也都早晚三省己身。平日里也没有添骄奢淫逸的恶习,就这一支参,也是反复做了多次思想斗争才收下来的,刚才这么说也不过是怕您老心疼东西,不舍得用掉才这么说的而已。」
「呵呵……」众老听我这么解释,才都释怀。丘处机说道:「我知道你心思机敏,为人也极有分寸,但是你终归年轻,如果行差驶错,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哎……」老道士想起了伤心的往事,心情一下子又有些低落,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下去。
我知道老人所担心的甚为有理,他所担忧的我也早就预见到了,并且都详加记录规范,当下将我随身携带的《军法要则》递了过去,让他们传阅。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新军中现在有严格的监督、纠察和军事法庭制度,在军队体系外也有立法、监督的职权部门。这些部门互相监督、互相约束,既不是形同虚设的摆设,不会担心他们权力过于集中,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众老看完都不由的点头,认为军则中对各种军纪违规的处理和刑罚,规范限定很有意义。
我心说:当然,这可是集成了无数智慧才凝结成的,自然比你们能看到的全面。我这才发现,说了半天话,只有李志常侍坐在侧,却没见到平日相熟的尹志平和赵志敬。「师祖,尹师叔呢?」
丘处机放下军册说道:
「不知道啊?刚才击钟唤他,童子回报说没见到他。」
老道还没说完,偏殿的门就被推开了,芙妹领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进来。
「师父,你快去救救龙姑姑吧!」满满丫头脏兮兮的小脸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中尽是泪珠在打转,她刚一进殿,就扑到了我身上哭道。
我心里吃了一惊,也顾不得跟众老道赔礼,先问道:「满满别哭,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有一群穿斗篷的人,来到古墓,姑姑正在教我练功……那些人来了也不说话,就动手和姑姑打起来了。后来又见到一个女的,我没看清什么样子,她一下子就把姑姑打伤了,我害怕,就想到日常里经常见到有道士来送菜、送粮,就跑过来求助了。」满满尽量保持平缓的说出事情的经过。
「夫君,我们快去看看吧。晴儿姐已经追出去了,让我们来叫你。」芙儿低声对我说道。
我皱皱眉,担心晴儿会出事,赶紧跟几个老道告了个罪,得到他们首肯,才出了殿向后山奔去。一个照面就击败小龙女?这份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了,这世上我能想到的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冷芳魂,你是真的跟老子叫上板了?
我懊恼非常,就在这闲话家常的时候,我的好朋友就在边上被人痛打……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那么多忙,也因此结仇逍遥派,我岂能不觉得窝囊?一边窝火着,一边心里嘀咕,晴儿啊,你也冒失,可别再给我出事啊!
当我们来到后山,除了打斗的痕迹,却没有见到人。
「人呢?」我回头问道。
满满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在的啊!」
我暗道一声不对,四下打量起周围的异常。「大哥,你看这里。」芙妹看到地上有一排很深的脚印,招手呼唤我道。
「是一个男人的脚印,可是一般成年男子的脚印也不会这么重,龙姑娘被一个男人抱走了。」我脑袋里忽然闪现一个身影……尹志平?「走,看看他们去哪里了。」我一挥手,领着芙儿和满满顺着脚印追踪而去。
因为小龙女和满满丫头是在活死人墓门口搭的草庐,我们跟随脚印踪迹一路山行绕到了半山腰的山谷内,转过山坳,我们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丛宽达数丈的花丛。这丛红花排开来长达数丈,有如一座大屏风,红瓣绿枝,煞是好看,花朵娇艳可爱,密密层层,奇香扑鼻,四下树荫垂盖,便似天然结成的一座花房树屋。
「这花丛真好看,满满你来过这里吗?」芙妹抱着满满问道。
「没……」满满还没答话,我手一挥说道:「噤声,有声响。」这片树丛虽然不大,但是遮蔽效果极好,微风吹来,沙沙的树影花丛摆动,有什么声音也听不太真灼,但是我隐约的听到了晴儿金龙鞭破空之声。
「那边!」我一指东北方,率先的拨开草丛,赶了过去。
晴儿果然是和一个道人交上了手,那道人披头散发,看不清相貌。我没工夫去理会,因为我看到他身形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小龙女落到他手里那真是凶多吉少,我不禁心急如焚,四下拨弄花丛寻找小龙女的下落。
芙儿和满满也帮着我到处寻找。我眼尖,没搜寻多久就发现了一截白色的衣袖露在了花丛之外,我兴奋的喊了一声:「找到了!」然后蹲下身来帮她解开穴道。
果然尹志平这畜生在她颜面上盖了一条手绢,我顺手将它抄起。小龙女穴道刚解,睫毛感觉到挡在眼前的手帕被人拿开,睁开眼睛看到扶起她的人是我,忍不住热泪在眼中打转。
我心中怜意忽起,没办法谁让我是怜香惜玉的人呢,眼见美女受了委屈,忍不住就想把她搂在怀中哄哄。我刚凑上前,小龙女忽然「啪」的给了我一嘴巴。
我当时就被打傻了,愣在当场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人!」小龙女重伤之余,含愤出手,一掌打在我脸上之后,就失去平衡,身上的衣物滑落,我这才发现,原来她是半身赤裸着,那件衣服只是盖在她身上的……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我身后的草丛忽然分开,芙妹和满满无巧不巧的正好赶来,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我囧,我真的什么没做,但是我还是偷着瞟了一眼,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跟瑛儿一样,资源匮乏。
我赶紧替她遮掩上,辩解道:「不是我,我是来救你的!刚到!满满说你受伤了,正好我们到了重阳宫,就马上赶过来的。」
我心里窝了一肚子火,NMLGBD尹志平,你拉屎让我给你擦屁股,也不知道小龙女是因为伤势沉重,还是处女猪让人吃了才起不来身,我越想越狂躁,心里纠结得不得了,只是回身吩咐了一声:「我去把那个淫贼抓回来。」准备去拿尹志平解解气。
「不用了,我已经把他拿下了。」
晴儿提着尹志平回来,扔在我们身前说道。
尹志平被晴儿用鞭子抽的鲜血淋淋,倒在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头贴在地上一言不发装死狗。
我摸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说道:「你说你,修行这么多年,不但做出这等欺凌妇孺的事情,还趁人之危,龙姑娘伤势如此沉重,你居然还有心做这等龌龊下流之事。」
尹志平被我骂得羞惭无比,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如果他有心犯案,也不会不注意清除踪迹。他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小龙女面前,梆梆的磕了三个头,小龙女见他已经默认其事,脸色惨白的抿着下唇不说话,但是我在她眼中第一次见到了凌厉的杀意。
尹志平磕完头,一下子扑身磕向旁边的一块尖石,我早有防备,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脖领子,顺手点了他的穴道,不让他乱动。
原本我还念他一片痴情,对他还算客气,但是没想到他自制力这么差,小龙女都这样了,他还只想着占便宜,可见其性行卑劣,这样的人做全真的掌教,绝对不是全真之福,也不是武林之福。不过,这样让他这么死了没法跟师祖交待,而且,还没搞清楚他是不是沾到便宜之前,也不能这么便宜让他一死百了。
「你放开他。」小龙女淡淡的说道。我听出她语气中的森冷,看她眼睛一直盯着芙儿的清鸣剑,知道她有心要手刃尹志平,我赶紧劝道:「你伤势太重,不宜动怒,一定会还你个公道,我先扶你回重阳宫疗伤……」
「我不去那些臭道士的地方,你抱我回去吧。」小龙女低声对我说道。
我听了一阵晕眩,她这感情差别也太大了,这边是臭道士,这边要求「我」
抱她回古墓,她什么时候这么依赖我了,这细节上的变化,倒是让我心中几分窃喜。
「我知道你心里气愤,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法支撑着走完水道……」
我虽然有心帮她劈开断龙石,但是我没有真的见过这块石头有多厚,终归心里没底。重阳宫各种丹药设备也都齐全,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多走冤枉路的好。
「我宁可死……」小龙女怨愤的说道,还没等说完她人就晕了过去。见她这么执拗,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是无益,我只好吩咐满满,去重阳宫请丘师祖前来,毕竟尹志平是他的嫡传弟子,在家门口做出这等令人齿冷的无耻行径,总要向他讨个说法。
但是,大张旗鼓的不合适,老爷子一生最要脸面,我要这么拖着他回去,估计他直接能气得嗝屁了,所以让满满先去请他过来。然后还是晴儿抱着她师妹,我拽着另一个,回到活死人墓的入口处。小龙女重伤之余,加上羞愤攻心,又昏了过去,自然不能从水道进入古墓,我只好看看能不能顺利的打开断龙石。
「轰!」断龙石打开,一阵尸臭扑鼻而来,门前躺着的尸身不用问,正是死去多时的孙婆婆。我将尹志平交给芙儿,自己收拢了婆婆的尸骨……或许真的将这位慈祥的老人当作自己的亲人,我除了伤感,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将她的尸骨归葬在了中央墓室的石棺内,我们三个跪下来上了三炷香,恭敬的给婆婆磕了三个头。
晴儿自不必说,她就是孙婆婆带大的,刚才虽然神伤却还没太表现出来,但是她忽然回想起婆婆以前对她的好,忍不住也是泪沾衣裳;郭芙也在此呆过一个多月,眼见昔日的孙婆婆已然化为森森白骨,也是忍不住嗟叹,人生百年终要化尘土。
料理完婆婆的后事,晴儿忽然对我问起那通往密室的石棺,我给她指指,正是最后没人用的那口棺材,晴儿却忽然眼睛一亮……我让她俩在卧房里照看昏迷的小龙女,自己到活死人墓门口去迎丘处机。
不多时,师祖牵着满满的手飘然而至,看老头来时急切的神情,想必满满路上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了。「那孽障呢?」他铁青着脸问我道。
我见他是提着杀人的剑来的,却也不禁有些含糊了,忍不住劝道:「尹师叔也是一时蒙了心,才做下了这等丑事,只是……不知道有句话,不知道过儿当讲不当讲。」
「尹师叔所做虽然可耻,但是其情可泯,其实过儿早就知道他对龙姑娘一往情深,这次也是心魔入侵,才干下这种事情。如果他两个……不如放尹师叔还俗了,成全他们算了。」我心想,要是能劝下小龙女,对于她来说,或许尹志平也是个不错的归宿,至少他能全心全意的去疼爱她。
「糊涂!这是一时道心失守做下的错事吗?」老道看了我半天,他本以为我和小龙女关系不是一般亲密,却没想到我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建议。自己徒弟犯了奸淫之罪,却被徒孙逮个正着,着实令他感到上火。老道刚才找不见尹志平,就觉右眼皮跳,没想到他还真给自己惹祸了。「欺凌妇孺已然不该,还是趁龙姑娘伤重恃强凌弱,全真一派的脸全让他丢尽了。」
老道飞沫四溅的说道。
「但是如果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全真教的声誉受损更大。」我不无担心的说道。
老道愣住了,他这才明白我是一心为了师门考虑,一肚子气却没法冲我发,哼了一声拂袖不再说话。我看着他还是气鼓鼓的,只好引着他进了活死人墓,没再多说什么。丘处机曾经参与建造此处,几十年后故地重游,只是此时他心情坏到了极点,根本没有时间感慨。
他拜过了王重阳和林朝英的画像,才跟着我进了小龙女休息的那间石室,室内已经点了数支火把,将石室里照得灯火通明。
我看晴儿没在屋里,还有些奇怪,眼神询问芙妹,她歪歪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我猜想她可能是去看玉女心经的心法去了,虽然她现在不一定想学,但是终归惦记了很多年,去看两眼也算是还了一个心愿。
我解开了尹志平的穴道,他看见丘处机就在眼前,瑟瑟的跪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不住的叩首,额头上很快鲜血长流。
「龙姑娘,老道……是来,请罪的。」丘处机小心的措辞,毕竟他还没完全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自己徒弟磕头如捣蒜,小龙女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心说这次梁子可是结大了。
小龙女根本不理他,眼睛还是死死的盯住尹志平,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丘处机看在眼里,眼神望向我,那意思是询问,这就是你说的成全他俩?看她眼神比我还狠呢,还成全个屁。
我读懂了老头的意思是:这事太棘手了,你小子点子多,想办法替师祖把这事摆平了……我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咳!」我先按住了尹志平,不然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先磕死了。
「尹志平,你可认罪?」
「弟子、弟子认罪,甘愿领死。」尹志平颤声说道。
「你所犯何罪?」我代丘处机问道。
「弟子攀援爱念,忧愁思虑。对龙姑娘不敬,做出了淫邪无耻之事。」
「学道之人,要世人爱处不管,世人住处不住,去声色,以清静为娱;屏滋味,以恬淡为美。眼见乎色,耳听乎声,口嗜乎味,性逐乎情,则散其气。气散则体衰夭亡,死后沉于地下……」
「咳。」我听老头越说越起劲儿,至少我听着,言下之意大有指责小龙女破坏了他徒弟几十年的修行一般。而把小龙女、芙妹比作洪荒猛兽、红粉骷髅,这打击面扩大化,眼看就要引发一场全面战争,我看三女脸上都变颜变色,赶紧拉住他继续教育尹志平,心说他要早听你的,还用让我受这里外不是人的夹板气?
「尹师叔,我要问清楚你,你今日是意图犯戒未遂,还是已然犯戒?」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问题。
「我们来得及时,龙姑娘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我瞥见是晴儿回来了,贴着边溜了进来,看我望向她,做个鬼脸没再理我,径直走向小龙女,将她右臂衣袖挽起,白璧上一点醒目的守宫砂犹在,让我们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丘处机是庆幸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则是庆幸龙姑娘的便宜还没被尹志平占光,我的气倒也消了一点。
只是这如何处置尹志平倒是个问题,判重了,他罪不至死;判轻了,我又心有不甘。我猜想小龙女虽然嘴上喊打喊杀的厉害,但是那都是气话,真把她来了又怎样?原著里她几次三番的有机会干掉尹志平,最后不都没有痛下决心下杀手吗?
不过,这真是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这一眼没看到,就差点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钻空子,谁能保证他在一不再二呢?还有,小龙女这边怎么解释呢?看样子,老东西是把我抛出来全权代言了,让我忍不住暗骂一声狡猾。
「龙姑娘,你看……他虽然罪孽深重,但是罪不至死,能不能交由我师祖发落……」我硬着头皮说道。
小龙女脸上色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那凄楚的神色,却是这么长久时间以来,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忽然呕出一口血来,我和芙儿、初晴吓得赶紧扶住她。她轻轻推开我道:
「你们都走,我不想见你们,再也不想……」大有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我又岂能说走就走?
她身负重伤,又在重伤之后受到侮辱惊吓,然后又被我气得呕血,怎么都觉得自己这事做得太过不地道。
「但是你的伤。」我现在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就算是对待朋友也不应该如此决绝,何况我们之间说不清的关系,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伤害她。
「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小龙女第一次情绪失控的撵我走,甚至用上了滚这个字。
初晴和芙妹都很为难,但是同时拽拽我,示意我留下好好道歉哄哄小龙女。
我则示意丘处机带着尹志平先走,他一辈子少和女人打交道,对这样的场面一筹莫展,叹了口气,提溜着尹志平先跑了,晴儿也拉着想看热闹的满满和有些不情不愿的芙妹走了出去。古墓派女子的心态她最清楚,从师妹身上她还真是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屋里只剩下呆立的我和伏榻而泣的小龙女。我当然早非不解风情的二愣子,就在当年她自己几百里南下到大胜关寻我,我就猜出了她对我别样的情愫。这也自然,如果在过去的时空,杨过最落魄的时候,流落到活死人墓见留于此。他一没好武功,二来还是半大小孩的天性,自然是两人相处六年,年岁渐长才互生爱慕之心。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冥冥中感觉到,仿佛真有月老在天宫手执红线,将我俩拴在了一起,只是我一直不愿接受她这沉闷的性格,以及确实想要收心,所以才一直对她的态度模棱两可,而正是我犹豫间的反复,让小龙女心里也倍受煎熬。
「龙……龙儿……」这时候再叫龙姑娘那可真是要出人命了,我鼓起勇气,轻轻的唤了一声,顺势将她搂入我的怀中。
小龙女在我怀中怔了一下,挣扎着要起来,但是她重伤之后又岂能挣得开我的怀抱。
「你放开我,你们全真教的弟子都不是好人,只会来欺负我这弱女子……」
烛火之下,我却见她双颊上飞出一抹红晕,心说有门。
「对不起,我……我让你害你受委屈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错,我真……」
我表现出来的种种态度,自己都感觉是在玩弄她对自己的感情,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从未明确,朦朦胧胧似有似无,让我很享受这份暧昧,但是却拖沓沉吟至今,害得人家姑娘蹉跎了青春。
看着昔日的姑姑,而今怀中流泪憔悴不堪的佳人,我忍不住爱意泛滥,替她拭去泪水道:「我一直都在挣扎,相逢之际,我已经有了六位知己……我不想辜负她们,也不想再连累别人为我伤心落泪。一直以来,我都在跟自己说,是我自己会错意了,龙姑娘只不过是因为我替她解过围,所以才屈居襄阳,助我一臂之力。」
我见她眼光暗淡了下去,接着说道:「只是我……我不知足,得陇望蜀,对你,喜欢……」我故意把自己装的纯情点,骗纯情小姑娘嘛,一上来就把人家推倒?刚才不就挨了个嘴巴了……小龙女听我有些羞涩,但是非常明确的表白,心里甜甜的,但是面上还是笼罩着寒霜。
「那你……他……呜呜……」小龙女想起自己受到的侮辱,顿时哭得泣不成声:「师傅说过的,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祖师婆婆就是被你们给害死的。
呜呜……」
「但是他终归是个人啊,我可以剁他手脚替你出气,但是说到底他又是我长辈,我爹的师弟……我就是再气,也要想到丘师祖对我的情分,还有我过世的爹的情分不是。我的宝贝龙儿吃亏了,大不了我脱光了让你看,算扯平了,你说好不好?」我耍起无赖来。
「你、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小龙女终于忍不住乐了,娇嗔不依的道。
我的乖乖,这还是那块大冰陀吗?我口水忍不住肚里吞,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代佳人嫣然一笑,简直比五万赫兹的高频振荡波还有杀伤力,我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忍不住呆呆的盯着她愣神,祸水啊祸水,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小龙女似乎很满意我这个痴呆的造型,甜甜的一笑,笑眼弯弯,嘴角微翘,双颊露出了两个迷人的酒窝。我们无声凝望了许久,她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我也知道不该喜欢你,你有这么多的爱人,我……我、我不断地告诫自己,要把你忘掉,可是你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而孙婆婆……她还是想办法逼着我走出了古墓,给了我一个可以去见你的理由,然后……就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她轻轻的靠在我怀中,悠悠的说道。
我这也是第一次听她主动说这么多的话,只能说她这一天里,给了我太多的惊喜。她说要走,就是想试探我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又怕我真的不来,所以才领着满满一起回了终南。我这才发现,原来满满这鬼机灵早就看出了龙儿对我的情愫,不然她想要偷跑,十个小龙女也看不住她。
「你的伤……」我最担心的还是她的伤势,看她心情好些了,赶紧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来。
「没什么妨碍了,就是真气被打的有些涣散,将养几日,应该就能复原。」
她微笑着摇头示意自己身体无妨。
我心说不对,逍遥派的武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虚竹当年得到了无崖子和天山童姥的武功精要,银川公主又带来了小无相功和白虹掌,可以说除了李沧海的无相神功,逍遥派三支重新整合,算起来也不过不到二百年的时间。不知道这位灵鹫宫之主,是否将逍遥派的武学全部融会贯通了。「龙儿,你仔细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被打伤的。」
「嗯……事情是这样的,午前,满满在山前跟我学基本功……」小龙女回忆道。
我认真的倾听,虽然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但是我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对方多大年纪?用的是掌法、指法,还是擒拿手?她的内力是什么样的?
汹涌澎湃、至刚至阳,还是至阴至寒?」我虽然不敢说畅晓逍遥派所有的武功,但是几大神功的基本特征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嗯……她戴着面纱,我被她一招击败了,没有看清……用的是掌法,劲力确是汹涌澎湃,但是似乎没有太明显的阴阳之分。」龙儿苍白的脸庞有些发烧,多了一丝病态的红晕,我知道她是因为被一招击败,心有不甘。
我心中微微摇头,好大的魄力,好强的自尊心,难道灵鹫宫之主永远都要追求一招败敌吗?不过不是说天山童姥从来不下天山吗?为什么冷芳魂却要万里关山,到中原之地来寻我们的晦气?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明白了,天山童姥是因为她对自己相貌的诟病,所以不愿让外人得见她的真身,看来这个冷芳魂是对自己的相貌有几分自信才是。我续问道:「她的掌法非常凌厉、刁钻吗?我猜想不到是什么样的武功让你避无可避,而且一招都接不下来。」
龙儿摇摇头道:「不是的,开始我本想避开她正面,先观察一下她的路数,但是她人到面前,我的身子就像是被她定住了一样,然后就觉得身子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下,凉丝丝的……」她回忆道。
我心中一惊,说道:「你先告诉我,还记得被她刺中哪里吗?穴道吗?」我很严肃的问道。
「左肩上的云门、中府,还有……天池。」其他两处还好说,但是天池穴却是在腋下三寸、乳后一寸窝,位置十分敏感,龙儿以为我要为她处理伤口,红着脸小声说道。
我眉头紧锁,听小龙女如此描述,冷芳魂在一招之间,就用上了八荒六合惟我独尊神功锁定气机,生死符偷袭扰乱视线,然后无色无相的小无相功催动白虹掌,正面将龙儿击倒……
虽然一招败敌的做法张狂无比,但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自己想示弱钻空子的想法,似乎很难起作用,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回过神来,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晴儿、芙儿,你们进来吧。」两个人送走了丘处机,和满满一起趴在门口听贼话儿,加上耳力都不错,听我唤她们,就推开石门进来。
「怎么样?师妹的伤重吗?」晴儿有些关心的问道。
「嗯,表面上看上去没事,但是龙儿中了非常阴毒的暗器,冷芳魂的『生死符』。」我牵着小龙女的手郑重的说道。
我的两位妻子和小徒弟听见我称呼上的变化,各自有不同的反应。晴儿是了然大于醋意,芙儿是喜忧参半却没说什么,而满满则是一股子兴奋劲儿,虽然她还不是太懂男女之情,但是她也知道龙姑姑快要变成七师娘了。
「是生死符?」芙妹下意识的望了初晴一眼,发现对方眼中,也都是骇然之色。虽然晴儿早就将银针废置不用,但是当年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冰魄银针,确实算的上带毒暗器里的表表者了。可是与传说中的生死符相比,那冰魄银针却又落了下乘。
小龙女也被我吓的花容失色,我当年讲天龙八部的最后十章,是在古墓之前讲过的,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有幸亲身体会这种高科技产品,她这才知道这次有难了,不自觉的轻微战栗起来。
我看龙儿被我吓得不轻,赶紧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一般人不了解其中内情,自然对这种玄之又玄,万里之外能控人生死的杀人暗器畏之如虎。但是,说穿了一点也不可怕,我至少就有三种办法驱除生死符的方法。」
「办法?难道是?」晴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坏笑着看我一眼说道:「当年老公替人家解碧波深寒之毒的时候,那什么苏醒大法……」她一句话说的芙儿也是一愣,眼中都流露出「这可是很冠冕堂皇的好借口啊!」的神色,二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怎么,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小龙女看她俩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忍不住问道。
「那叫心脉复苏,不是你们想的那么龌龊的,这么多年了你们还都记得。」
我觉得本来就很冠冕堂皇,为了救人嘛,让她们一联系,好像我一直都是以耍流氓为目的而行动一样。
虽然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我都是以耍流氓为主要目的行事的。「再说,我判断这种方法放在今天不合适,我也没说要用的,都是你们在胡乱猜测。」
「那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好办法?」芙妹忍不住跟我抬杠道。
「天下间有许多专治寒毒的药物,最近的可以数得上少林寺的六阳正气丹,我们去江夏正好要途径登封,那帮和尚看到我这大地主来了,还不赶紧着来巴结我呢。」我笑着说道。
我心中模拟了好几种救治的可行方案,第一种,就是用药。第二种,将逆转经脉的功夫教给她,让她将自己体内真气转化,自行化解寒毒。第三种,我虽然不会天山六阳掌,但是我和蓉儿正好练成透视的本领,可以时刻监视生死符随血脉流动的走向,再靠我的功力和医学知识,想要化解它也不难。
还有一种理想状态嘛……才是我最为向往的,我们双修连修十天半个月的,等到了水乳交融,进入先天境界之后,我就能直接替她消去威胁了,又能增进功力,不过估计晴儿和芙儿回去肯定会打我小报告,所以此议我提都没敢提就搁置了。我们商量妥,小龙女不愿见重阳宫的人,我们决定即日动身。
打点好行囊,初晴背着小龙女、芙妹领着满满下山去雇马车,我则要回重阳宫辞行,更主要的是要把行李、马匹取回。诸位老人家有些奇怪,都问我为何刚来就急着要走,我只推说是小龙女伤重,需要去洛阳寻医问药,众老也听说了小龙女受伤的事,纷纷献计献策。
有的说请她来重阳宫疗伤,有的说让我将人参取回给她治病,王处一医道造诣不凡,更是要亲自帮着看看。对于老人家的热心肠,我也只能苦笑着婉拒,又稍稍聊了会儿,我才告辞。
转身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一旁愁眉不展的师祖丘处机,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就跟着他走了出来,他对我说道:「过儿,你说这件事我到底要不要禀报掌教师兄?」
我心里偷骂了句老滑头,嘴上却说:「龙姑娘已经答应不再追究尹师叔的过错,不过这次尹师叔心魔萌生,对受伤的妇孺妄动淫欲,弟子窃为之不齿,希望师祖罚他面壁思过,以赎前责。」
丘处机点点头,我的话却正好符合了他的心意,此举看似责罚,但却对他的心性、道行提升都有莫大的好处。「只是……龙姑娘那里……真的就此不再追究了?」老头儿多问了句,毕竟小龙女的身份太过特殊,既是一派掌门,又是林朝英的再传弟子,万一哪天她找上门来,那他这张老脸可真的没地方搁了。
我白眼一翻,这不是明显的不信任我嘛,我摸摸鼻子说道:「怎么说呢,以后也算一家人了吧,过一阵儿,她气消了,大概这事儿也就算消了吧,只是别让她看到尹师叔就好,不然我可拦不住她。」
丘师祖瞠目结舌,被我一番话说的无语了,自己这小徒孙又追求到一个姑娘了,而且还是古墓派的嫡传弟子……不过他也是豁达之人,心想这也算是先师在天保佑吧。
他从怀中取出两册书卷递给我道:「这是本门三花聚顶神功和全真剑法,皆是祖师爷亲自手书的精髓,你自己好生参悟吧,也算是全了我们两派的……情谊吧。」
我看看老头儿说「情谊」这两个字的时候,想必他自己都觉得亏心。不过,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功秘笈不要白不要,更何况还记录了王重阳的心得。我都有些好奇想借此窥探下,这位传奇的中神通到底到达了什么样的境界。心道这次上山好处还是不少,加上龙象般若功,一共得了三本秘笈。
我别了丘师祖,离了重阳宫,心中惦记着下一站的目标-少林寺。虽然我很鄙视这帮缩头乌龟,但是他们在江湖与民间的声望颇大。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口号已经喊了几百年,连号称玄门正宗的全真教,也是佛道儒三教合一的产物,而少林寺则号称禅宗第一,不但武道能人辈出,在佛学造诣上也非同小可。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新军改革派要掌握民心走向,就必须要从物质和精神两方面入手,所以天下的几大佛道宗派,就必须要掌握在手中。
等我牵着马到普光寺门口,晴儿雇好的马车已经到了,就等着汇合我登程上路。我不喜有外人在侧,所以给了车夫五十两银子,将套车买下,然后将我们原先的马套在车辕上,自己赶车上路向东而去。
龙儿的伤势很重,傍晚生死符就发作起来,龙儿疼得在车内打滚,晴儿和芙妹两个人都按不住她。我用内视和内力暂时镇压了生死符,龙儿已经被折磨的头上见了汗。
这时我才发现,我是小看了冷芳魂的深湛功力。就我本身来说,欧阳老爹传授的十余年功力,我五年来的勤练不辍,苍山烙铁头的神效功能,外加已经可以调动天地运行之力的先天道体之身,都没有办法完全化解生死符,这表示我事先判断,可能是过于乐观了。
经此一变,不但龙儿被折磨怕了,就连芙妹和晴儿都被她那种状态吓到了,我心里虽然忧心忡忡,但是明面上我还是安慰她们,推说路上没法专心医治,出于对我的绝对信任,她们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一番折腾过后天都黑了,我们错过了宿头索性纵马赶路,等马跑累了,就把我们的战马换上,换马不懈人的赶路,第三天的午后,我们就赶到了河南登封的少室山脚下。
「耶律兄?」我有些诧异,居然在河南境内遇到了耶律齐和耶律燕。
「杨兄!能在此遇到你实在是太好了。」他兄妹俩显得十分落魄,连匹马都没有徒步前进,但是没想到偶遇我,他神情明显的一松。
我心有所悟,忍不住问道:「难道是……窝阔台死了?耶律老丞相也……」
我记得窝阔台死于1240年秋,而现在才是春天。不过,他既然身死后,其子由贵在皇太后脱列哥那支持下秘不发丧,来争夺汗位,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耶律齐暗淡的点点头道:「先父……已然被迫服毒身亡,我大哥也被关押,现在生死不知。」他身后的耶律燕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芙妹赶紧把耶律燕让到马车里,我也接了一匹马交给耶律齐。
说明了我们下一步的去向,为了躲避蒙古追杀而浪迹江湖的耶律氏兄妹也顺势加入了我们的旅程。
到了少林寺山门外,我不知道这时候少林寺有没有避讳,所以让众人留在马车里,自己上了十几蹬石阶,拍响了山门。
看这寺门关的严实,我心里不禁嘀咕:这封寺不出,是不是太彻底了些?难道少林寺平日里也不接待香客吗?
知客僧出门,见到我行了一礼,喧声阿弥陀佛,问道:
「不知施主有何指教?」
我说道:「在下襄阳杨过,前来拜见心禅方丈。」
知客僧听我报名,先是一惊,然后问了句:「可是丐帮黄帮主的徒弟,当今襄军主帅的那位杨施主?」
我答道:「正是不才……」我心说你把我出身背得比我自己还溜道,可见这清净之地也不是真的清净。
可是,我还没说完,那和尚赶紧躲入寺门,「砰」的将偏门关闭,居然给我吃了个闭门羹……NND这是什么意思?
我憋了一肚子火,回头看了看,初晴和芙妹也跟我一样莫名其妙,我正待再敲门,却听见院内鸣金击罄的金鼓大作,然后不久寺院中门大开,三十六棍僧分列两旁,为首一位干瘦的长眉老僧领衔出迎,他躬身对我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心澄,乃是戒律院首座,奉方丈师兄法旨,在此恭迎杨施主。」
我心说,这心禅老和尚架子还挺大,微微施礼回道:「大师请了,与我同来的还有我的三位妻子和一个女徒,不知道是否方便让她们入寺?」
「阿弥陀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施主不必介怀。」老和尚微微一笑道。
我心说,这态度还不错。我背着受伤的龙儿进了庙,晴儿和芙妹领着满满跟在我身后,跟随心澄老和尚到了一座偏殿前。心澄老和尚推门请我入内,我回礼示意他先请,两个人推让间都进了屋。我这时才瞧见室内有三个和尚正在迎候我们,却不知哪个才是少林寺的方丈心禅大师。「心澄大师,不知这三位是?」我问道。
「贫僧乃是本寺达摩堂主持,心观。」中间的老和尚自我介绍道。
「贫僧心鉴,罗汉堂首座。」右手边的武僧说道。
「贫僧天鸣,般若堂执事弟子。」最后那个僧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却比另外三僧年纪显得小了不少。
我听这第三个正是少林寺未来的住持,杨过的好友,天鸣禅师,不禁微微从心底生出一丝亲密之感。
我扶着小龙女坐下后,双方落座等寺里的小沙弥奉茶之后,我把我们这边人的身份都介绍了一遍,心澄和心观首先代表少林寺感谢我们捉拿并遣返了伙工头陀,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我才将求药的来意说了。
戒律院首座心澄和达摩堂的心观都是长老级的人物,他两个听我说完来意,互相对望一眼,心观微微一叹说道:「杨施主有所不知,我们住持师兄,昨日已然圆寂了……」
我心里一惊,怎么赶这么巧?我们听他继续说道:「说来惭愧,昨日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来挑战,原本这些事情都是由贫僧执掌的达摩堂处理,只是贫僧昨日不在寺中,所以掌门师兄亲自应战其中一位女施主,被对方打伤,晚间就此圆寂了……」
心澄说道:「心禅师兄伤重,心慧师弟当场被废了武功。住持师兄临终前约束弟子不得再出手,并且将事前的赌注奉上,那女子抢走的,正是施主所求的六阳正气丹。她还留下话说,施主应当知道她是何人?」心澄说完看着我,似乎要我就此事给他们一个解释。
我心说,怪不得我一来,你们就如临大敌一般,想来如果不是顾忌我代表的新军势力,现在已经把我抓起来吊起来打了。我有些失望的回头看了看三女,龙儿还好一些,并没有因为出现这个结果而太过失望。
我轻声安慰道:「既然冷芳魂来抢夺丹药,就说明六阳正气丹是对症之药,也说明她的生死符并非无药可解,我们再想办法。」三女听我这样说,也甚为有理,都点点头。我转头对心澄说道:「那女子是逍遥派天山灵鹫宫之主,九天玄女冷芳魂。」
「冷芳魂?」心观显然知道少林寺与逍遥派的旧故事,但是却不知道这冷芳魂是何许人也,故而有此一问。
「说来,我也没有正面见到这个妖妇,可是每一步她都走在我前面,似乎是存心戏耍于我。」我简要的将如何在襄阳铲除了魔教的势力说了。
心澄叹了口气说道:「施主,你却不知,武林祸事近矣。」
「祸事?」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怔,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难道魔门与灵鹫宫有什么关系?
心澄叫了弟子取过偏殿内的一个盛放卷宗的锦盒,从内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我。我接过信,看到信封上写的是:「告武林同仁书。下面的附表是少林寺方丈慧光禅师亲启,下面落款是天山灵鹫宫虚竹子。」
我取出信笺,见上面寥寥数语,但是却写道:「余自接管天山三十载,虽殚精竭虑严苛约束,但岛府洞天诸君,离行背德,日益思迁,实非我正道中人,然余性驽钝,难堪教化之任。每思及师门教诲,不能做出叛逆大义之事,故而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星宿海诸人所立摩门教断绝往来,立此为信,特此声明。天山虚竹子敬禀。」
「这岂不是说明逍遥派和魔门并无关系?」我心中大诧,却和我心中所想大有出入。
「嗯……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我少林记载,这魔门正是原先三十六岛、七十二洞整合的力量,以摩尼教的教义传播吸纳教众,而形成的一大教派。
但是他们背后的主使人,却直指灵鹫宫内部。」心澄单掌行礼,接过我递过去的信笺说道。
「莫非是虚竹子前辈之妻,西夏国的银川公主?」我猜测道。
心澄一愣,说道:「这……贫僧却不知道,毕竟是百多年前之事,今日也无从查起。」
我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似乎事情有了些眉目了。虚竹软弱无能,难以驾驭群雄,虽然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初时感激他解去生死符的恩德,但是日子久了,这帮人桀骜不驯的性子显露出来,必然和性格淳良的虚竹渐渐离心离德。
而虚竹的老婆,称作梦姑的银川公主李明月,也得了祖上逍遥派武功真传,她站在虚竹的背后,俨然就是灵鹫宫的太上皇,看来虚竹也是看到了这点,才想用一封信撇清灵鹫宫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星宿海的关系,却不想弄巧成拙,越描越黑,更加惹人怀疑。
如此说来,吸星大法乃是北冥神功与化功大法的结合的说法,倒是非常靠谱了。这门功法或许正是魔门部分得自灵鹫宫,然后由星宿海的传人结合化功大法改编而成。
不过,如果逍遥派是魔教背后的那股势力,只怕真是一件天大的祸事,怪不得冷芳魂四处的跟我过不去……我心里筹划着该如何应对这一战。
揭过逍遥派这一篇,我们又聊起了当前局势,我试探了下他们的意见。几个老和尚似乎都是比较老实持重之辈,对于我提出开寺的提议,只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还想要站在墙头观望一阵,似乎是担心蒙古人的反扑,又担心冷芳魂再次突袭少林。
倒是天鸣颇有几分见地,知道想要捞政治资本就必须要冒险押注,极力主张支持我,可惜他资历不够,意见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我心中冷笑,等你们发现道观开到你们家门口的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全真教是我在北方最有力的信仰后盾;而在南方,张天师和观妙先生张可大频频与我书信往来,希望我能和南宋朝廷安和,但是言词间也表现出了对我的重视,能让当代张天师亲函问候,对一般人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殊荣。
在这个时代,道教的信仰依然占主流地位,所以如果不能拉拢到少林一脉,我必须要加大扶植全真教的力度,不但要打压佛门,而且必须要让南边的龙虎宗感觉到压力。
午后,天鸣邀我们一行人参观达摩堂上院和般若堂的下院,听说天鸣主修的是七十二绝技中的金刚般若掌,我不免有些见猎心喜。我降龙十八掌已然大成,有心试试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金刚般若掌的威力,也算是互相切磋一下的取长补短之意。
我提出比武的请求之后,天鸣还微微有些诧异,他在寺内也听过我偌大的名声,但是见我大概只有他一半的年纪,就算没有存轻视之心,也不觉我们两人功力之间有什么可比性。
他正想婉拒,但是转念一想:听闻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号称天下掌法第一,如今郭大侠不幸身亡,洪老帮主自恃身份也不会与自己拆掌,倒是可以和这杨过切磋一番。一来,可以借鉴其中精妙之处,二来,如果能够胜他一招半式,也算是增了我少林的体面。想到这里他行了一礼说道:
「如此,还叫杨施主见笑了,请!」
我们分左右站好,般若堂的众弟子也都放下晚课凑过来看热闹。芙妹、初晴在两边挽着小龙女站在我下首,也是暂时忘记了身上的隐疾,饶有兴致的等着看我们比武。连耶律氏兄妹也应邀前来观战,站到了三女和满满的下首。
「施主请!」、「大师请!」我们两个人互相行了礼,天鸣一招灵山礼佛,居然礼让我一先手,我也不和他客气,说打便打,再客气下去甭打就天黑了。
我一掌争先,大喝一声:「大师小心了。」紧跟着左手画了个半圆,正是降龙神掌中威力最大的亢龙有悔的起手式。
天鸣见我此招威力奇大,不禁有些见猎心喜,想要试试我掌法的威力,便道了一声:「来得好!」即迈步而前,大袖飘动,看似闲庭信步,而袖底排山倒海的掌力却向我袭来。
他这门功夫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袖里乾坤」,衣袖拂起,掌劲却在袖底发出。少林高僧自来以参禅学佛为本,练武习掌为末,嗔怒已然犯戒,何况出手打人?
但少林派数百年来,号称天下武学正宗,每天不知要应付多少上门切磋、寻衅之人,这路「袖里乾坤」掌藏袖底,形相便雅观得多。大袖飘飘看似优雅却杀机四伏,使敌人无法看到掌法来路,攻人以措手不及。而衣袖之上,更是灌注了极凌厉的劲力和变化的招式,要是我全神贯注的拆解他袖底所藏掌招,他便反客为主,直接以袖力伤人。
芙妹在边上观战,看到本属于峨冠博带的晋士乌衣的怡然优雅神态,却出现在一个秃头大和尚的脸上,忍着笑戳了戳初晴道:「姐姐,你看要是大哥这样耍两下那多好看,让这大和尚做这动作,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晴儿和小龙女都忍着笑,但是也都脸色红红的微微点头,似乎在幻想着我优雅对敌的姿态。就连一边观战的耶律氏两兄妹,也不禁被她说的莞尔一笑。
场中对战的我和天鸣都听见了芙妹的话,大和尚的脸上微微一笑,也不以为忤。只是,我现在稍稍感觉到压力,又岂敢托大。我见天鸣僧攻到,两只宽大的衣袖鼓风而前,当真与西游记里镇元大仙的袖里乾坤有几分形似,如果我不是知道破解之法,只怕这一下就要吃亏,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赞道:袖里乾坤,确是了得,可以借鉴一下!
我微微侧身让过,天鸣得势不饶人,呼的一掌,再次向我袭来。我一招或跃于渊,人在半空尚未落地,然后紧跟着变为一招飞龙在天,一掌印在了天鸣的衣袖上。
天鸣衣袖上的劲力均匀分布,而我这一掌却是力聚而凝,只听得嗤嗤声响,两股力道相互激荡,大厅上忽然有数十只灰蝶上下翻飞。
众僧都是一惊,都担心天鸣就此伤在我的手上,当即转眼向他身上看去,只见天鸣光了一双膀子,原来两人内力冲激,僧袍的衣袖如何经受得住?登时被撕得粉碎。只是此时天鸣虽然狼狈,但是他露出精壮的两条长臂,更见精壮威武。
这么一来,天鸣既无衣袖,袖里自然也就没有「乾坤」了。
他心中怒意乍升,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我只轻巧的一掌,便破了他得意的成名绝技,今日丢的脸实太大,双臂直上直下,猛攻而前。
众人尽皆识得,那是江湖上流传颇广的「罗汉拳」。耶律燕拽着她二哥的衣袖问道:「二哥,这位大师傅打的是罗汉拳吗?」耶律齐眼见天鸣大师拳法虽然简练,但是却隐含无数的变化后手,让他也渐渐领悟到什么是真正大繁至简的境界,他心里别有所悟,只是轻轻的唔了一声,算作答复小妹。
耶律燕觉得没意思,就转头拉着芙妹说话去了。
我眼见这位将来注定名满天下的高僧所使的,竟是这一路众所周知的拳法,不由为之一怔,待他三拳过后,在场的众人不自禁的发出赞叹:
「所谓拳不离手,天鸣大师能将一套枯燥乏味的开蒙拳法用至此等境界,如果没有二三十年的勤耕不辍的练习,是不可能达到的。」
众僧更是纷纷议论,在武学上有浮躁心态的个别弟子,也在无形中受到了教育。
眼见天鸣化繁为简,舍弃般若掌不用,我也蓦地心念一动,呼的一掌打出,一招「冲阵斩将」,正是军中流传极为广泛的「太祖长拳」中的招数。这一招姿势潇洒大方已极,劲力更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武林高手毕生所盼望达到的拳术完美之境,竟在这一招中展露无遗。
围观的众僧看到我俩的对战,不禁在边上大声喝彩,少林门下众弟子,武功根基扎实,见识也必广博,无论是他们日常必修的「罗汉拳法」,或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太祖掌法」,其中的精要所在,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一招打出之后,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声采!
这满堂大采之后,随即有许多人觉得不妥,这声喝采,岂不是赞了外人,灭了首座的锐气?但采声已然出口,再也缩不回来,眼见我第二招「河朔立威」一般的精极妙绝,连消带打,不仅化解了天鸣罗汉拳的杀招,更是借隙反攻。
大殿上仍有不少人大声喝采,只是有些人幡然惊觉,自知收敛,这喝彩声便不及第一招时那么响亮,但许多「哦,哦」、「呵,呵!」的低声赞叹,钦服之忱,未必不及那大声叫好。
耶律齐看在眼里,也不禁暗自点头,暗暗计算着他和我的差距,才发现我比之两年前的进步更大,已经把他渐渐甩远,再难及我项背。他偷偷的望了眼关注场中战局的芙妹,心底不禁哀叹一声……但是他很快的调整好了心态,把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斗场中。
但见我和天鸣拆得七八招,高下已判。我二人所使的拳招,都是一般平平无奇,但是天鸣步步争先,每拳打来总是占尽先手,攻向我必救之所,逼我应手。
但我每一招都是慢了一步,任由天鸣先发。天鸣一出招,我跟着递招拆解,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将天鸣凌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这「太祖长拳」本身只有六十四招,但涵盖的范畴极为广泛,宋太祖赵匡胤本是出身少林,这太祖长拳隐约有少林门武功的影子。
所以,不管天鸣如何变幻,由罗汉拳变到韦陀掌,再有韦陀掌变到伏虎拳,我只是以不变应万变,看准了对方的招式来路,再巧加破解,天鸣焉得不败?这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要做到「后发先至」四字,尤其是对战天鸣这般若堂第一高手,众僧若非今日亲眼得见,以往连想也从未想到过。
此战甚至惊动了心澄和心观,他们也在殿外远远看着。「师弟,你看天鸣师侄胜算有多少?」心观问道。
「我看尚不足一成。」心澄有些担忧的说道,他心里暗自责备天鸣冒失,少林初逢劫难,他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捅篓子,此战胜了还则罢了,要是一败再败,天下武功出少林只怕真的就之成为一句笑话了。
「那天鸣师侄为什么不用上般若掌对敌?」心观继续问道,他是禅宗大家,但是武功造诣和眼光却远远不如自己的师弟。
心澄摇摇头说道:「杨施主一样是游刃有余,窃闻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却又刚柔相济,变幻无方。师兄你看,天鸣的衣袖震碎,可见他的袖里乾坤已经被破,只怕单只般若掌怕是更讨不到好处去,到时候败得就更……」他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不再言语,不自觉的,他已经把天鸣摆到了败者的位置上。
此时场中局势又变,天鸣被我逼得走投无路,他每招得意之作都只能递出半式,往往就被我逼得变招,心里渐渐无名火起,他趁着我一拳打向他左肩,居然不避不闪,双掌一合,一式般若揭谛,直取我中宫前心。
心澄看天鸣被我激发了凶性,大叫一声:「不可!」但是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眼见我中了这一掌只怕是非死即伤。
芙妹关心则乱,正要提着宝剑上前助我,被初晴一把拉住。
「别去,没事的。」晴儿隐约猜到了我的心意,见我面上依然从容微笑,更是不担心我会有事。
果然,场中我心道一声来得好,一招青龙汲水,叼向天鸣手腕。
天鸣下意识,变招少林绝学龙爪手,近身短打与我拼了两记,然后没等我沾身就一下把我甩了出去。我人在半空,拧身回旋一脚,正是降龙十八掌中可以化作腿法的神龙摆尾。
天鸣一招弹腿,确实七十二绝学中如影随形腿中的上乘招式。
我们对了一记后,我借势后跃退出战圈,落在了三女、满满和耶律氏兄妹身前。
我们这几招鹊起鹞落,确是拼了个半斤八两,众僧看的心旷神怡,俱都大声喝彩起来。
心观松了一口气问道:「看样是结束了,没赢没输?」
心澄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却是人家给我们留了颜面……」他自然看出我是「求败」,而不是「争胜」。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看的热闹,只有区区数人看出了里面的门道。
「阿弥陀佛,施主……」天鸣自然心知肚明,是我给他留了颜面,但是他生性耿直,当即就要认输。
「大师功力深厚,应对敏捷,小子确是用了全力才维持了不败之局,倒是让大师见笑了。」
我抢先说道。
天鸣僧感激的望了我一眼,他并不是执着个人的荣辱,只是这场切磋比试某种意义上也关系到少林的声誉和少林、全真的声望,所以他听我这么说,心里非常的感激我的大度。
宾主尽欢,当晚我们留在少林寺用了一顿素斋。但是,寺里不能留宿女客,我最后一个敲打众僧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正好借机告辞。天鸣僧随着师门长辈送我出寺,他虽然是新任般若堂首座,但是毕竟辈分比心字辈三僧为低,只是有些神情郁郁的跟在众人后面,没有主动上前跟我搭话。
我心中喟叹,少林门虽然号称武林正宗,经常是不经意在蒲团底下能翻出本洗髓经,要不然就在古镜背后抄出本易筋经,就连藏经阁的杂役翻翻楞伽经,都能学会九阳神功,而余者碌碌,难道真的是在场的众僧机缘未到?还是他们真的把佛法看的重于武学?
不过看他们这么执着于这个武林第一派的称号,又有些说不过去。我当然不会给他们什么提示,倒是善意的对天鸣和尚笑了笑,他也觉察到我的好意,口宣佛号,躬身对我行了佛礼,算作还礼。
我扶他起来,对他说道:「大师性情中人,今日一别,自有他日再会之期,就让我们相望于江湖吧。」
「呵呵……施主所言甚是,朋友贵在交心,做那儿女之态,倒是贫僧着相了啊。」我们相视一笑,这份交情,算是打出来的。
第七十六章 古道荒村,杨过一斗冷芳魂 情深意长,龙女献身为情郎
四月初十,我们到达江夏城的前一晚,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三天。这一路上,我是极端之不爽的,原因无他,耶律齐这小子每天都盯着我老婆死看,那双贼眼珠子,让我想起了尹志平。就连神经比较粗,大度心宽的芙妹都感受到了这种目光,更不用说一向对异性目光敏感的晴儿和刚刚受过惊吓的龙儿了,我三两次的阻止晴儿从腰里摸玉蜂针。
傍晚到客栈打尖的时候,我发现满满丫头又不知道死哪疯去了,下意识一摸口袋,发现身上荷包又没了……这个臭丫头,有些日子没见到她,手脚倒是一点没生疏,不由得我苦笑。
「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他两针,让他改改毛病。」刚一进屋,晴儿不满的问我道。
我瞪了她一眼,心道你瞎起什么哄,又不是冲你来的。拉着她坐在圆桌旁,给她倒了杯茶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先消消气儿。耶律齐也不是尹志平,不能见到全真门徒就一棍子打死,知道吗?」芙妹虽然跟我闹过好几次别扭,但是却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这点我还是十分放心的。
小龙女倚在床头棉被懒懒的说道:「全真派的没一个好人……」红着脸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最坏的就是你。」
「哈哈,我当这句是夸我。」我哈哈一笑说道。
「好哥哥,你是不是看上耶律燕了?」芙妹也觉察出耶律齐的异常,一路上都很听我话,不过这时候也忍不住调侃我起来。她跨坐在我身上,一手搂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伸到了我的腰间。
「好哥哥就你们几个好妹妹,心肝宝贝儿,剩下的什么耶律燕、公孙姑娘,都跟我没关系。」我赶紧表态。
龙儿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看我说这话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点头动作,她才喜滋滋,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一副小女人患得患失的神态,倒是让我看得既得意,又不由暗暗叫苦。这事儿回到长安,对着蓉儿和三娘又不好解释,一想到蓉儿和三娘,下身马上起了化学反应,胯下盘龙枪又翘了起来。
芙妹就坐在我身上,自然清晰的感受到了它的雄伟和热度,知道我又没想好事,忍不住娇媚的嗔了我一眼,在我耳边吹气儿说道:「大哥你又使坏了,今晚不行,芙儿身上来事儿了……」
我笑道:「那你还撩拨我,快下来吧,不然一会儿真给你勾出火来了。」
芙妹乖巧的亲亲我,偷偷在我耳边说道:「不然,芙儿替夫君亲亲它吧,反正也没外人了。」芙妹虽然性子善妒,但是经历了几次生死,她现在总是能为我克制住,性格也磨练的好了许多,渐渐向如是和三娘靠拢。
我心里怜惜,对芙妹说道:「还是算了,终归还有她在……我先帮龙儿看看伤势吧。」
我还是眼神示意芙妹,咱们是亲人,「她」还是个外人。
芙妹读懂了我的潜台词,虽然自己倒贴送上门儿,我都不要,但是听我还有内外之分,心里也就不生气了,从我身上下来,拉着我走到床边。
「我去做饭了,你们运功完毕差不多就有的吃了。」芙妹乖巧的笑笑,推门走了出去,那欢快的小模样,真的比成婚之前开朗了许多。「这丫头,总是长不大的样子,哪像孩儿她妈呢。」我笑骂了句,将房门掩好,转身一屁股坐到了床浜。
晴儿靠在我肩头说道:「这妮子是最幸运的,有你这么体贴,而人家当年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她知道提了陆展元,我也肯定不生气,而且还会更疼她,这点脾气她是摸得很准的。
我轻轻握了握她柔嫩洁白的手说道:「好了,殊途同归嘛,老公现在不疼你吗?」
「疼!」晴儿扑到我身上撒娇道。
小龙女第一次见师姐撒娇的样子,忍不住也在边上抿着嘴儿微微一笑。那如雨后春荷般的笑容犹自沾着朝露,轻轻点点的滴落心头,让人清新舒畅无比,又如幽兰芷草幽幽而来,淡而不腻,当真是似兰斯馨。我搂着晴儿哄道:「好了,你看龙儿都笑你这做师姐的了,还不赶快起来,我好替她运功疗伤。」
「师妹嫉妒又怎样,有本事,让她也这样赖在你怀里,她才不敢呢。」晴儿挑衅的对着她师妹吐吐舌头,我却知道她这是在用激将法。小龙女果然脸色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我则看不过晴儿这么欺负人,推推她说道:「别闹了,我先给龙儿看看伤势。」
晴儿有些不情不愿的起来说道:「那要不要我出去回避一下?省的妨碍你对我师妹使坏?」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手却不老实的伸向了我们背后的小龙女。
「师姐,」小龙女哪有初晴脸皮厚,被流氓师姐双手骚扰的不厌其烦,忍不住嗔道。
我笑着说道:「龙儿不知道你这坏毛病,你别吓着她。」
晴儿不以为意,嗤嗤笑着说道:「那有什么打紧的,小时候,我还掐过师妹的小屁股呢。」
「师姐,」小龙女听晴儿在我面前说这么让她难堪的事情,禁不住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
看着她们师姐妹这么逗着玩,倒是让我的立场有些尴尬,晴儿对我说了句:
「你去陪陪芙妹吧,我来帮着师妹检查下伤势,那个耶律齐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防着他点。」
我一想也对,虽然我觉得这小子还算忠厚,但是尹志平平日里道貌岸然,一副有道真修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不是也没经受住考验?芙妹可是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小子要是有点什么不轨企图,我可真打丫的。
「你别走……」小龙女很纠结,她似乎是怕了晴儿这个当师姐的。我转过身来问道:「那我留下来?」
她又摇摇头。「……」我被她这种撒娇的方式彻底的打败了。晴儿已经在床上笑得打跌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师妹在感情方面笨拙的这么可爱。
我苦笑着说道:「你师姐和你逗着玩呢,是不是,晴儿?」
「嗯,我怎么舍得欺负师妹呢。」初晴很配合我的拉着小龙女的手说道。
我心说:你说这话亏不亏心?终南山让霍都那死鬼搅扰了三年,还不是都是因为你当初的一句:「我师妹比我美丽十倍」闹得。不过想想,她当年也是进不了古墓,气恼之下才搞出来的一个小恶作剧,不过后来事情变得有些难以控制了罢了。不过,也由此可见,晴儿当年在江湖上确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了。确定了她俩能和平相处,我笑着往后厨走去。不过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走到厨房门口,我只听「哐啷」一声,厨房里耶律齐也在,而且他还搂着我媳妇儿的肩膀……
我脑袋里火蹭的就起来了,心说你倒是想干什么?芙妹从他怀中挣脱,反而道了声谢:「多谢耶律兄,刚才那东西窜出来吓了我一跳。」
「嫂夫人言重了,没摔伤就好。」耶律齐背对我站着,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着恼,你咸不着淡不着的跑后厨来做什么?不过芙妹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我还是放心的。后退两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进了厨房看他俩犹自在那有些尴尬,我笑道:「耶律兄也在啊,这么好兴致下厨房。」
耶律齐对我笑笑说道:「我们北方人口重,到厨下来找点蒜瓣。」
我也没理他,心说他也不一定就知道芙妹会下厨,虽然他表现的过于殷勤,但是也挑不到他太大的错。目送耶律齐走远,芙妹忍不住斜眼偷瞧,看看我脸上的反应。我看她心虚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问道:「刚才是被什么吓了一跳?」
「啊?你看到了?真是……没什么,一只臭老鼠,吓了我一跳……那锅菜都让我倒掉了。」
芙妹言语间有些闪烁其词,但是我已经猜到了,她被老鼠吓了一跳,那老鼠还跳到了锅里,一锅菜都掀翻在地,不过这事儿也给她心里留下阴影了,她自己被恶心的够呛,不愿跟我多提此事。
「那算了,咱不做了,出去买点简单点的回来,好不好?」
「嗯,好!」芙妹笑着点头道。我们一起把地上收拾干净,从客栈后门走了出来。
这个镇子不大,我们转了一圈下来,也只买到了些蒸饼、卤味,顾及到小龙女身体不好,我还刻意的在摊上替她买了点儿小馄饨,连着人家的砂锅一起端走了,跟芙妹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当我们走到一截断壁残垣之侧,忽然,我心生警兆,眼见昏黑的夜色中,夯实的土路对过不远,站着几个人。我吩咐一句:「芙妹,到我身后来。」
芙妹依我之言,接过了我手里的砂锅,却将腰间佩带的清鸣剑递到了我的手中。我已经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却是我的老熟人史嵩之和袁洁洁。对于洁洁,我不好表现的过于亲密,所以我只是对着史嵩之笑笑说道:「没想到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子由兄,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我的眼面前。」史嵩之变相被我罢了官,没在临安好好呆着,居然跑到我眼前来晃悠,那只能说明他有了和我对抗的依仗。
「呵呵,杨过你不遵法纪、为祸江北、杀我同袍兄弟,这些帐,桩桩件件,今天都该有个了结了。」史嵩之大义凛然的喝道,他今日终于忍不住跟我撕破脸了。
我看了他上首还站着一人,是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有蒙着面,但是面前紫气氤氲,让人无法将她的相貌分辨清楚。我心中微微一惊,是先天真气外放,高手!我拱手问道:「可是冷芳魂前辈?」
对面的人平淡的问道:「你就是杨过?」我答道:「正是区区在下。」冷芳魂微微点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两个人的对答看似平淡,但是我却感到阵阵杀机。冷芳魂是在试探我,而我并没有被她的节奏带乱自己的思维,因此,她点头是表示,已经对我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评估。
虽然四月的傍晚,天气还微凉,但是我额头已经微微见汗,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我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明人不说暗话,尊驾先重创我义父,又打伤我的知交好友,还有少林方丈的那一笔血债,于公于私,今日你我一战在所难免,请!」我说了一个请字,却实际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冷芳魂淡淡说道:「本宫只是有些好奇,你对我逍遥派到底知道多少?」
我也咧着大嘴笑道:「打完再告诉你。」
「哼,宫主不要上他当,这小子是想让您对他手下留情。」边上对我恨得牙根痒痒的史嵩之说道。
冷芳魂情绪古井无波,不管谁说什么都不起一丝涟漪,这种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她在观察我,在寻找一击败我的时机;而我也在诱她出招,示敌以弱,把她捧到自信心爆满,出手时或许有疏漏再攻其不备,是我闪念间就制定出来的战斗计划。
「在下倒也有一个疑问要请教宫主,不知肯否当面赐教?」我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也就不急着出手,抱剑而立跟她神侃。
却不曾想,她微微一顿之后说道:「言尽于此,如果你死不了,或许还有和本宫说话的机会。」她说完即刻动手,朴实无华的一掌,瞬间拍到了我眼前。
日,怎么说打就打,这老妖婆子还真是难缠。我的一点小心思被人家当场看透,不禁稍微有些气馁,当即撤剑在手,分刺冷芳魂右掌和前心。我随口叫道:
「白虹贯日!」
冷芳魂却是心里一惊,收身撤掌避开了我劲急的一剑,她一招败敌的神话,就此不攻而破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她就忽然问道:「你手里拿的,似乎是本宫九师叔的鲲翔剑?」
「这是我的清鸣剑!」芙妹忍不住在我身后说道。我微微一笑,示意她少出声。清鸣剑换过了剑匣,也难怪冷芳魂一时没有认出,剑身上既刻清鸣二字,可见称作「鲲翔」也确有其道理,难道独孤求败居然是逍遥一脉的传人?
「哼,本宫虽然没有见过我那隐居东海的四师祖,但是听说他是四师祖门下最不成气候的徒弟。他在江湖上招摇,还杜撰了一个所谓独孤九剑的名称,本宫早就该清理门户了,可惜当本宫了解了他的出身,他已经练功走火入魔而亡,算是便宜了他。」
冷芳魂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显然是心中动了杀机,没有打算留活口,因为他们逍遥派传统就是严守派内的秘密,所以看来她今天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但是,她称呼百多年前的古人为师叔,那她的辈分到底有多高?
听她的口风,似乎独孤求败是李沧海的徒弟,这点是不是能利用下呢?我煞有介事的忽悠道:「原来冷前辈是虚竹师叔的弟子,真是失敬失敬!小弟我算是独孤前辈的传人,倒也勉强能算做逍遥神剑的传人。」我说的模棱两可,也是为了让她心有顾忌,据我猜想,神雕逼着我山洪练剑,击木控剑,也就是我们思维定式里的玄铁剑法,才是真正逍遥派的剑法。
独孤九剑,只不过是独孤求败从逍遥剑法中延伸出来的剑意,再配合上他多年的对敌经验,创造出的一个简化版逍遥剑法。
冷芳魂一愣,旋即明白我的意思,她淡淡说道:「哼,他是东海蓬莱一脉的弃徒,死都不敢提自己的出身,算什么逍遥神剑的传人?想套近乎就免了,今天你必须死。」
听她挑衅,我表面上也不上火,拉住想要反语讥刺对方的芙妹,示意她稍安勿躁,毕竟现在形势人强。我继续问道:「既然宫主没有见过独孤前辈,又怎么会认出我手中的清鸣剑?」
她似乎也不想让我不明不白的上路,很耐心的为我解惑道:「本宫宫中天下诸典包罗万象,自然知道鲲翔剑是什么样子,只有你这小子,是这么多年来,本宫唯一看不透的人,不然本宫也不会有兴趣亲自出山来见你。」
「呵呵,可惜你现在觉得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心意变了?」我笑着问道。
「真正的聪明人都活不长!」她再次出手,真气外放,居然在她身周方圆三丈散开了一个气场,人只觉自己浑身有些沉重,居然被她限制了行动能力。
禁锢领域?居然是我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的禁锢领域,八荒六合神功果然玄妙!这种禁锢力,对以速度见长的我影响最大,但是我明面上也不露出自己未战先怯的情绪,一面运用我随波逐流的身法和冷芳魂缠斗,一面继续说话扰乱她心神道:
「阅遍天下诸典?我好怕呀,但是不知道冷宫主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纸上谈兵呢?」
「哎呀,原来你也不会笑?你小名是不是叫做冷冰冰?」
「冷宫主你的八荒六合神功练得真不错,有几转的功力了?四转?哈,那你岂不是有一百二十岁了?怪不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哈哈……」
我的话句句戳人肺腑,芙妹在我身后,既担心我的安危,又被我说的有些忍不住想笑,心中也埋怨我说话太不留余地。但是,我们二人之间的战斗,她却连眼睛都跟不上,更不用说插手其中了,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
场中,我和冷芳魂眨眼间已经换了十几招。经历了最初的对禁锢力场的不适应,我现在虽然还是处在下风,但是我山洪练剑、江潮搏击中锻炼出来的随波逐流身法最擅长在乱流中寻找空隙,所以即便想胜她不易,她败我也难。只是,我这样数落她,她居然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只见她足踏凌波,手上折梅手的妙招迭出,一丝不苟的认真和我对战。
我越打越是胆寒,功力远远不如她深厚,身法步法想逃也困难,唯一可以依仗的玄铁剑也没在身上,一手玄铁剑意的剑法也被天山折梅手克制的死死的,现在唯一能够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趁她露出破绽之时,用惊鸿一剑和流光之剑对付她了。
「嚓」身后传来砂锅落地的声音,芙妹被灵鹫宫三个黑斗篷属下包围起来,她所有的功夫都在一把剑上,现在只能用逍遥游和敌人周旋,已经顾不得双手端着的砂锅,刚才就是她躲闪不及,才将砂锅掷出伤敌,馄饨汤泼了对面敌人们一身一脸,她也趁机跳出了包围圈。
「嗤、嗤、嗤!」三声,那三个人连声都没出,就倒地死了。冷芳魂漠然的回头看了看史嵩之,史嵩之被她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宫主,我……」刚才的三个人,正是史嵩之撺掇去捉郭芙的,但是冷宫主显然不喜欢他的自作主张,他不知道下一刻死得是不是就是他了。
「哼!」冷芳魂没有理他,继续扭头对我说道:「你不错,居然能接下本宫三十招。」
我暗道侥幸,如果不是对逍遥派的武功特性有所了解,只怕我早就被她变幻莫测的折梅手击败了。「还成,不过冷宫主的表现,倒是很让我失望。」我继续激怒她道。
「你以为进入了先天武道,就有了和本宫一战的资格?可惜你还是想错了,挡不住,就去死吧!」她忽然从袖笼里取出了一把如意形状的短杖,让我看得不由有些新奇,心说这东西怎么用?不过,她的话忽然让我感觉毛骨悚然,我的记忆里也没有任何关于逍遥派奇门兵器的记录。
她手中如意点出,月光下竟然星星点点,漫是碧绿的翠影。天罗地网式?我心中不禁惊呼,但是形势已经不及我细想,我长剑化作浮光掠影,眨眼间刺出了九九八十一剑,迎向她如意的杖头撞去。但是,冷芳魂如意上又有变化,那拐柄勾连倒挂,每次与我宝剑接触之时,都将我剑锋带到一边,我破不开她的防御,让人感觉她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为此我不禁感到极为郁闷。
我和冷芳魂之间的差距再次体现出来,她如意的万点星光倏地一收,俱都不见了踪影,她手中的如意却似变得重如千斤,真气附于如意表面,青芒激荡,如同一把开天之斧,横着向我扫来。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实在是难受,但是我避无可避,大喝一声,剑势也跟着一变,正是我剑法最高成就的惊鸿一剑当头向冷芳魂竖着劈下。
「咔嚓」一声,金玉相撞,崩裂的却是我手中的清鸣剑。半截残剑从半空中溅落地上,「啊!」芙妹即刻发出一声惊呼,显然也是有些心疼。我心中也是一惊,不愿再恋战,手中半截残剑飞出,袭向冷芳魂。她不避不闪,如意倒转,用手杖的圆头挡下断剑,杖柄「噗」
的戳在了我胸前的膻中穴上。
我喷出一口鲜血,仰面跌倒在地上,芙妹吓得赶紧扑到我身前。「大哥!」
我擦去嘴角的血渍,但是我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被她戳得涣散,我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败得这么彻底。
冷芳魂走上前来道:「交出你的剑谱,本宫饶你不死。」
我微微冷笑,心说原来你还是放不下李沧海的武功,想要将逍遥派的四脉武功完全的统一起来。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淡淡的说道:「本宫知道你不惧怕北冥神功,但是你的小媳妇儿怕不怕呢?」她说着,双掌结了个手印,三片薄如蝉翼的寒冰打出,全部打在了我身前的芙妹背后。
「你!」我最恨别人要挟我,而且我也发过誓绝对不让芙妹再为我受伤,眼见冷芳魂实力远强于我,但是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和她拼命。
芙妹偷偷的拽了我衣襟一下,我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忽然想起她身上穿着软猬甲,应该是无碍。
「哼,找死!」我还没等站起来,冷芳魂左足一点,又把我踢飞俯卧在地。
「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本宫能想出一百种。」
我却没注意到,一直在不远处,神情复杂的注视着我的袁洁洁。她见我此时发髻散乱,满面土灰,嘴角溢出鲜血,在芙妹的搀扶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有些狰狞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越众而出。
史嵩之一直注意着袁洁洁表情的变化,见她有异动,一把抓住了她左手手腕问道:「你要做什么?」
「滚!」袁洁洁突然发难,拢在袖内的短匕玲珑心刺向史嵩之的颈部动脉。
史嵩之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下死手,急忙中赶紧松手避开,但是他俊俏的脸上还是被狠狠的撕了一道血口。
史嵩之被她偷袭破相,虽然狂怒之下,却忍住没有破口大骂,狠狠的拂袖退开。
袁洁洁没有继续追击,不理他们任何人,头也不回的走到我身边,在我左边胁下架起我,凄楚的对我笑道:「没想到,我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芙妹知道我和袁洁洁关系匪浅,但是现在我伤重异常,她知道不是吃醋的时候,只能是假装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
「放心,我命硬得很,这点花拳绣腿还打不死我,至多给我松松筋骨。」其实我只觉体内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冷芳魂看似轻飘飘的一掌、一腿,内蕴的破坏力却是惊人的,当真如九阳烈日当空辐照,看似恒定,但是其中蕴含的能量却是近乎狂暴。
「多情自古最伤怀,只余痴儿空断肠。十二年前你就吃过这么一次亏,而今居然还是不悟。」冷芳魂看了看袁洁洁,摇摇头说道。
「承蒙宫主错爱,可惜奴家这一生终是不悟,求宫主饶他不死,我愿意一命抵偿。」袁洁洁噗通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般的泣诉。
我看得心都碎了,低声吩咐芙妹道:「扶她起来,我还有办法。」芙妹抿着嘴走上前,费力的拽起袁洁洁往回走,而冷芳魂则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我,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一阵凛然的杀气,情绪一直古井无波的冷芳魂居然对我动了杀意。
「你们快走,我来殿后。」我一边说,一边偷着从靴筒中取出一直佩带在身边的仿格洛克17式连发手枪,这种特殊型号的枪械只是便于随身携带,但是杀伤力和射程都不能及远,所以并没有列入生产线,每一支都是纯手工打造,配发给新军将校级的官员防身。所谓有备无患,我自己也随身带了一支,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蹭的站起身来,对着冷芳魂就是一枪,可惜她的身体机能反应早就突破了人类的极限,我这一枪毫无疑问的是落空了。冷芳魂在我拔枪开火之时,她敏锐的嗅到这黑匣子的危险,机敏的闪身避过,枪弹与膛线摩擦,带着高温旋转出膛,擦着冷芳魂的耳边飞过,带走了她一缕秀发。
冷芳魂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暗器」所带来的毁灭性的气息,对于我这威胁到她生命的一击不禁又惊又怒:「找死!」她说着又再次扑向我。
「轰!」忽然,她背后响起一声轰鸣,她带来的十几人被炸得人仰马翻。
我的枪口对准老妖妇又是一枪,这次她再没来得及避闪,她后背受到手雷的气浪震荡,人还有些头昏脑胀,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眼见我第二发子弹已到眼前,她伸手一拂,子弹就没了踪影。我心中大吃一惊,再次甩出一枚烟雾弹,拉着二女便跑。
冷芳魂的手下一众从人扑散开烟雾就要追赶我们,冷芳魂冷冷的说道:「不用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右臂上微微的抖了一下。
史嵩之目视我们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透出了一股无比的怨恨。
我们一口气跑出了多半里,跑到一处小树林里。我一口气落下,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又是一阵血气翻涌,就势吐出了一口淤血。
「大哥,你怎么样?」芙妹跑了一路,哭了一路,哭得双眼都有些肿了,这时候和袁洁洁一起把我扶正坐好问我道。
「大哥没事,帮我在内襟取出那颗镇心理气丸来,只有三颗的那个瓶子。」
我无力的靠在大树旁,指指自己的衣襟说道。
芙妹抽泣着从我怀中摸出瓶瓶罐罐,找到了我说的那个瓶子,倒出了一粒橙色的丹药,替我服下。我一颗灵丹下肚,就觉得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内伤虽然还是极为严重,但是比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却好了许多。「哎,要对付这个老妖怪,除非端着马克沁来……」我低声喃喃的说道。
「嗯?」芙妹没听清我说什么,迟疑的问了一声。
「没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回客店,接晴儿她们。」我吩咐一声,芙妹和袁洁洁点点头,把我搀扶起来,我们辨清方向,向着密林深处走去。「洁洁,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一面走着,一面问道。
「我……我还是要回去……」袁洁洁迟疑的道。
「回去?回去还不等同于送死?」芙妹虽然不喜欢袁洁洁的妖娆,但是眼见她往火坑里跳,忍不住出声阻止道。
「你身上被下了禁制?」我问道。
「嗯。」她点点头。冷芳魂的性格近乎灭绝人性,我确实相信她会在最信任的人身上种下禁制。
「回去她会饶了你吗?」我接着问道。
「不会。」袁洁洁肯定的说道。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发现自己的实力真的还差得远,这次引出一个冷芳魂,下次会不会再引出个热臭鬼、不冷不热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骂了句:「妈的……老子早晚要报这个仇,别回去了,逍遥派的禁制我能解大半,我就不信斗不过这个老妖妇。」我喃喃的咒骂道,这次老子栽了,下次端出十挺马克沁来,老子到时候要鞭尸、鞭尸、再鞭尸。
袁洁洁抿着嘴没说话,倒是芙妹问我道:「大哥,你最后用的是什么招数?
我看啊,她已经吃瘪不小了呢。」
想起我最后的一手,我自己又不禁得意非凡:「我先打她一枪,用意就是敲山震虎,让她全神警惕我手上的动作……实际上我早取出一枚手雷,出枪之际,我就偷偷的将它扔到人丛中,然后趁着她心神不定之时又给了她一枪。只可惜,这个老妖婆太变态了,子弹都敢用手挡,估计这种枪对她造不成太大的伤害。我们借着烟雾逃跑,我料想她不敢在烟雾中追赶我们,所以我们才能从她手心里逃出来。不过就是可惜了芙妹你的清鸣剑,等大哥以后再替你寻把更好的,嗯?」
「只要大哥你平安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芙妹贴心的劝我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回襄阳?」芙妹忍不住多问了句。
我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么走了,四弟一家都危险,我还要留下来和他们周旋一番。」
老大、老四还有欧阳老爹都在江夏城,我还没不仗义到这种地步,有两杆子枪在手,我还是有底气和冷芳魂斗上一斗的,你敢来江夏城,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战争之王。
我们回到了小客店,晴儿见我出去一圈,就又领回来一个女人,还是我们早在临安就认识的袁洁洁,她不禁有些着恼,正待发作才看见了我胸前的血迹,急忙问道:「芙妹,这是怎么回事?」
我摆摆手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上了马车再说。」我又吩咐赶紧去把满满和耶律兄妹叫醒,简单的收拾行李赶紧出门赶路。耶律齐担负起了赶车的职责,我们几个坐在车厢里,芙妹向晴儿、小龙女和耶律燕讲述我们遇袭的经过,临了我说了句:「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耶律兄、燕姑娘,你们没必要掺和在这件事当中,不然我们就此别过,你们自向东、向南去吧。」我让芙妹事先包裹好了我们携带的半数金银,摆到了耶律燕的腿边。
耶律齐的声音透过竹帘传来:「杨兄曾经救我全家于危难,这次也是好心见容,我们兄妹又怎可在此时自己逃跑?杨兄这话就显得不爽利了。」
我叹道:「我自然知道耶律兄不是那种弃友不顾的人,但是你家中只余你们兄妹二人,万一……万一有个闪失,所以为了宗嗣着想,还望耶律兄三思。」我尽量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没想到耶律齐却笑道:「耶律家分支千百,即使亡国之时也没有见到宗嗣倾颓,自有后人担负起我族姓氏,所以杨兄大可不必担心此事。」
我心中少有的感动了一把,不管耶律齐私下里安得什么心,但是这一刻,我确实感受到了,他要跟我共患难的想法是发自肺腑的。难怪他一个外族之人,却能最终成为丐帮帮主,单就这份魄力来说,至少称得上是舍生取义了。
「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多劝了,进了江夏城,我们就算安全了……」
「大哥,你多休息会儿吧,你的脸色好吓人……」芙妹含着泪,用湿手巾替我擦了把脸说道。我自己都感觉颇为委顿,听从芙妹的话闭目养神起来。清鸣剑断的那一剑,是因为我心浮气躁,所以没有拿捏好力度,如果再次碰见冷芳魂,我是否还有一战的勇气?而她是否会给我机会,等我的伤情恢复?
我心知自己的伤情比想象中要重,如果蓉儿在和我双修练功,或是用九阴真经的疗伤篇或许能短期内痊愈,可这次冷芳魂来势汹汹,只怕拖不到七日之期,她就带人杀上门了,我要好好的盘算下应该怎么应对。
我满脑子的混沌思维,根本想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昏昏沉沉的我渐渐睡着了……忽然间,大车震动,马车的车轴断裂,我们一车的人全部在车厢里滚动到了道边。我在重伤之下无力挣扎,等我被芙妹和初晴扶出车厢的时候,发现自己头上已经摔得鲜血长流了。
耶律齐已经在不远处和突袭我们之人打了起来,敌方为首的果然是史嵩之。
我转眼看看,小龙女、满满和袁洁洁也无恙,耶律燕却被车厢压伤了腿。我们这一群人伤的伤,残的残,芙妹和初晴更是把保护我和龙儿放在最首要的位置,袁洁洁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就冲上前帮助耶律齐对敌去了。
芙妹一言不发的将身上的软猬甲脱下,罩在了我身上,替我收束好了肩带、腰扣。我拼命的想摇头,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三十招,耶律齐败了,他当场被杀,袁洁洁失手被擒。史嵩之押着她来到我面前说道:「她是因为你而死的,你的所有女人都会因为你而死,但是我会让她们死的很快乐!哈哈……」
说着他一剑刺向了袁洁洁的咽喉……
「不要!」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
周围都很安静,龙儿和我并肩躺着,芙妹和晴儿都跪坐在榻边,守在我身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们都被我这一嗓门惊醒,赶紧问我道:「夫君老公,你觉得怎么样了?」
我用袖子擦擦汗,叹了口气说道:「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我不禁有些自嘲,没想到我竟然会沦落至斯,一个史嵩之也能成为我的梦魇,但梦是心头想,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却让我不得不防。「洁洁呢?」我看屋里除了满满不在,也没见到袁洁洁的身影。
「人家还没问你,怎么又和她搅到一块儿去了?」晴儿不满的问道,语气里满是醋意。
「我们在半路遇袭,我被打个半死,她冒死相救,就是这么回事。」我没好气的说道:「芙妹她人呢?快去把她找来,我要见她。」我依然担心那梦境,因为它太真实,我至今都不能肯定,洁洁和耶律齐是不是已经遇害,只想马上肯定他们的生死。
郭芙欲言又止,有些不情愿的推门而出,不多时,她只带了一封信回来。袁洁洁果然又走了,我取过信笺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杨郎,妾虽愿常伴君旁,奈何宫主神功已究天人,奴家此番回去,或能周旋迁延一二日,速往东行,回蓬莱暂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见字如晤,珍重珍重,洁。」我攥住信笺,闭上了眼,不知是该稍微放心一些,还是应该马上起身去追她回来。只是,我确定刚才真的是我的南柯一梦,但是我又真的能把她追回来吗?让我逃?能逃到哪去呢?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呢?
芙妹猜到了她的心意,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目送她离开,真的让我颇为火光。但是,我没法怪她,或许就像袁洁洁自己说的:她是漂在水面的浮萍,永远也靠不了岸,就算是我时时刻刻的盯住她,我真的能留住她一世吗?想到这,我的眉头稍稍的舒展开来,我问道:「我们是在江夏城里?」我忽然发现我的声音很沙哑,不用力说话,近乎是发不出声音来。
「是啊,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莫大哥和四弟都来看过,还有欧阳老爹。
他们见你伤重,就没再打搅你。虽然欧阳老爹说你没事,但是你一直这么昏睡,却把大家都担心坏了。」
晴儿对我说道。
「嗯……我感觉好些了,嗯?什么时辰了?」我看天色还早,忍不住问道。
「快到天明之时了,你多休息会儿吧。」芙妹替我掖好被角,低声的对我说道。
我知道她心中还怨我,我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别怪我,刚才我做梦,梦见她和耶律兄被杀害,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所以才急着找她来分辨一下。」
「嗯,芙儿没往心里去……夫君,对不起,芙儿没有留住她。」她心一软,忍不住跟我道歉。
「算了,天要下雨,随她去吧。」现在再发脾气也无济于事,她俩衣不解带的侍候在我身前,我再说些过头的话,不免冷了她们的心,所以我尽量把语气放平和一些说道。
芙妹和初晴似乎也觉得,两人这次联手把袁洁洁挤兑走,做得太过决绝,又想说些什么。
我看看她俩,摆摆手说道:「你们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芙妹摇摇头说道:「大哥你饿了吗?这儿一直都炖着小米粥呢,要不要喝一点儿?」
我点点头,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喝了两大碗小米粥,只觉甘香扑鼻,入口浓稠甜美,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这粥是如此美味。芙妹、晴儿和小龙女三人,看我吃饱了拍拍肚子的惫懒样子,都忍不住莞尔。吃饱喝足,我又有些睁不开眼,看二女都没有动地方,站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我,无奈只好往里挤了挤龙儿,腾出大片地方,她两个才偷笑着挤上了不大的床。所谓不大,是相对于四个人躺说的。
这时候,我还真是怀念那砖垒的土炕,够平够宽敞,一家子七八个人躺在上面都不嫌挤。现在虽然稍微有些拥挤,但是我却感觉到三个娘子的身子都是热乎乎的,很香很温暖,软玉在怀,我渐渐的又沉入了睡眠当中。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屋里只有龙儿和我一个被窝躺着,初晴和芙妹则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俩人呢?」我看龙儿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对她微微一笑问道。
「郭芙妹妹去找凌波说话去了,师姐说她要去做些午饭回来,让我在屋里看着你。」小龙女说着话脸却红了。
我微微一愣,心说:说句话脸红什么?莫不是心里盼着我调戏你一下?我当然只是敢心里想想,手上可是老实的一点动作都没有,侧着身子左手紧贴大腿。
局面一时有点冷场,她只是脸色飘红的妩媚的看着我,我则是有些紧张的偶尔偷瞧她的双眼。「你是不是哪儿不好受?怎么脸色红红的?」气氛太尴尬了,我好不容易找出点话来,想缓解下气氛,却不想小龙女的脸色更红了。
她忽然一头钻到被里我的怀中,嚅嚅的说道:「坏人,你抱我一下……」
「我、我……」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着胆儿将左手搂在了小龙女的香肩上说道:「我,我只当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有时候我只能在远处欣赏你,却升不起亵渎的想法。龙儿,你会怪我吗?」
「我……我不知道,曾经也有许多人夸赞我美,但是我并不喜欢,你却从来没有夸赞过我。」小龙女有些失望的说道。
「别人夸是口头上夸,我则是在心里赞,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嘛。」我听她话里有些许的小幽怨,见她露出这么可爱的一面,忍不住笑着将她搂在怀里说道。
「真的吗?」小龙女抬头看看我,眼中闪着笑意。
我心里这个汗那,姐姐你的情商太低了吧,我说什么都信,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么多媳妇儿一个个灵的很,有这样个我说什么她都当真的媳妇儿也不错。嘿嘿,没想到小冰山还有这种好处。自从见了老妖婆子冷芳魂,小龙女再和她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现在已经降级为冰山小美人了。不过我转念一想,冷妖婆子算什么冰山大美人?她是南极大冰山。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娇媚,我真的忍不住一口吃掉你。」
我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脸颊上轻啄一下说道。
小龙女羞得低下头,不过这次她没再说话,但是她双手却在簌簌的解我中衣的带子。
「龙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有些搞不清状况的问道。
「师姐说……如果有处子跟你好……就……你、你的伤就会好得快……」她羞得不肯抬头,解开了我的中衣,又脱下了自己的衣裤,紧紧的搂住了我。
我脑子有点乱乱的,我……晴儿这死丫头跟她说了什么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双修功确实有温养内力,固本培元之效,尤以处子为最佳,但是她自己不来帮我行功,却哄了龙儿来主动献身,真是有够调皮捣蛋的。不过,双修是借机破除冷芳魂在她身上下的禁制的最好办法,我自然也不说破,有花堪折直须折,事急从权,回去再和众娇妻赔不是吧。
我搂住了小龙女滚烫的双肩,双手慢慢下滑,轻抚她白玉般无暇的双臂,她双目微微闭起,睫毛微微颤抖着不敢看我。我浅尝辄止的吻了娇翠的樱口,品尝着那一点点绛红唇。昨日里逃亡,我们都没有来得及梳洗,只是我身上的是臭汗味儿,龙儿的发际飘来的却依然是淡淡的清香。
「龙儿,小龙女是你的名字吗?」我嗅着她的体香,喃喃的问道。说来也笑话,自己媳妇的全名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也算是一个荒唐人。
「嗯,是啊。」小龙女被我撩拨的脸上红红的,但是听我问她问题,微微睁开眼睛瞧着我说道,似乎我的问题问的很奇怪。
「你总不会是姓小吧?」开玩笑,难道我出去跟人介绍这位是我小媳妇儿?
「师傅管我叫龙儿,师姐和孙婆婆也这么叫我,其他的,我就不知了?」她眼神有点暗淡了,我们都有姓、有名,但是自己却连身世都不知道,小龙女这个名字也是近几年来,江湖上好事的人给胡乱取的。
我心中喟叹有心帮她问个来由:「那为什么是龙儿呢?可是有什么表记?」
龙儿点点头,从脖颈上取下一枚玉佩,递到我眼前道:「师傅说这块玉是从小跟在我身旁的,当年我被弃在重阳宫门口,道士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他们在路上等孙婆婆下山采买回来,将我转交给师傅,就是这样了。」
我翻翻那块龙形玉佩,这种纹饰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而且这质地、雕刻无不是上上之选,从断口来看原本应该是一对儿龙凤环佩,这只是其中的一半。
或许,龙儿是出身皇族?那究竟是哪一家呢?宋氏皇族?不像,再怎么样也不会远隔千里,将孩子送到终南山上去。金国?龙儿难道是金国皇室的子女?或者是西夏?
今年是淳佑元年,公元1241年,龙儿今年约23周岁,那么她的生年应该是在1218年前后。我微微有些头大,在这个动乱年代,今天立国,明日亡国,大小王国的皇室也是纷乱流离。
「那襁褓上没有任何字句,信笺?」
小龙女摇摇头,她展颜一笑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没有刻意追求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出身。不过,有这块玉,就证明我不是天生地养的,我也有爹娘。我猜,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难才不得不舍弃我,他们把这块玉佩留在我身上,或许是为了有一天能和我相认。所以,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说着说着,龙儿还是忍不住哭了。
我心知她表面坚强,但是内心终归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宠爱,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家人的记忆,这又怎么能让人真的释怀?我搂着她柔声说道:「不哭了呢,今后有我了,有晴儿,有我们一大家子人陪着你,龙儿就不会再还怕孤单了。」
「嗯……」小龙女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但是见我这么说,止住了抽泣,微微对我一笑。
「或许,缘分到了,还是会相见的。」我亲亲她说道。
「嗯……」龙儿被我这样搂着,忽然面色微微的红了起来。似乎是我身上的汗味儿,刺激了龙儿的嗅觉,她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将额头抵在我的面颊,脸庞凑到我的脖颈处。
我知她心中爱我极深,又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我心说:真是个好奇宝宝。我一边想着,手渐渐沿着龙儿腰间向上,探入她的白色的肚兜,去寻找那一点嫣红的蓓蕾。她身材在我的众妻妾中算的中上,身量大抵和蓉儿差不多,只是胸前的一双玉兔算不上大,但也不算太小。
我也不顾她的害羞,用双手丈量了下,33C……「嗯,」龙儿嘤咛一声,显然这种刺激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强烈了些,她轻轻的拽着我的手,但是又没有真的使劲,似乎对这种奇特的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别……感觉好奇怪……」
我在她耳边呢喃道:「慢慢的体会,这是相爱的人才有的感觉,其实这种感觉很美的。」
二十三四的大姑娘了,纯的却像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般,不过也难怪,古墓派武功讲究清心寡欲,而且她从小都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尘世沾染,真叫她去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她刚才的动作除了跟我们在襄阳的这些日子,晴儿给她灌输了一点点,剩下的就是她遵从本能的动作了。
「嗯……」她微微有些僵直的身子慢慢的缓和了些,双手也不再推拒我的爱抚,轻轻的在我身上划过,慢慢的向我的腰间划去。
我有心逗她,已经昂首挺立、吐着炙热气息的盘龙隔着层布料,毫不客气的钻向龙儿紧实的双腿缝里,遇到了同样热呼呼,微吐花露的肥嫩花唇,我真的有点躁动了。我翻身压在了龙儿的身上,替她褪去了亵裤,接过她递来的一条雪白的绢帕垫在了她的臀下,然后,我采用的是传统到不能再传统的交合姿势龙翻。
我甚至没有刻意的分开龙儿的双腿,怕会引起她心理上的尴尬,只能凭借我过人的长处和无数的实战经验,排开万难险阻,准备将盘龙枪探入龙儿的体内。
「龙儿,放松一点儿,可能会有些痛,但是挨过了一下就会好的。」
我忍不住轻声哄道。
龙儿红着脸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我心里还是纠结的,怎么自己感觉自己像是,去骗未成年小MM看金鱼的怪蜀黍?罢了,长痛不如短痛,我没想到,龙儿被我压在身子底下的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龙儿,我爱你……」我的腰用力的往前一挺,进入了紧窄湿润的蜜壶之中。
「嗯……痛……」我背上肌肤一紧,龙儿双手紧紧的箍住了我的背部,双腿不自禁的微微分开到我双腿之侧,借此来缓解那阻塞的疼痛感。我微微舒了一口气,心中自嘲道:龙枪刺龙女,用龙翻姿势……我一会儿别HIGH到要耍一套降龙十八掌来助助兴。
心里笑归笑,但是实际上我却一点没觉得轻松,我甫一进入,龙儿就雪雪呼痛,我自然再有动作,只感到一股热流,顺着盘龙枪身滴落,龙儿也从纯洁的少女,被我变成了小妇人。来不急细细体会那种美感,带着无比的成就感,我吩咐她说道:「舌柱上颚,踞脊引头,张鼻歙肩,闭口吸气,真气自丹田而出,下行护于脐下……」
龙儿听我吩咐她行功的要领,跟着我指点的去做,她心思单纯,正好契合道家双修有情无欲的妙境,我们第一次试着行功,居然颇为顺畅,没有一丝凝滞不前的懈怠感。当然这和我与蓉儿、三娘心意相通的境界相差甚远,特别是蓉儿,我们之间在行功之际根本不用言语的交流,更不会由我来主导整个运功的过程。
但是,考虑到龙儿才是刚刚破身的第一次,我这么说难免过于吹毛求疵了。
我专心于带动龙儿行功的过程,吸纳了龙儿的处子元阴之后,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果然好了三分,就连那没有被打散的一点先天真气也变得活泼凝实。
我运起内视之力,果然在龙儿云门、缺盆、天池三穴发现了凝阻血脉运行的极其微小的晶状物体。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云门穴上的那枚杂质上,这绝对不是冰,而是一种不溶于血液的结晶体,我怀疑是某种矿晶,而正是因为这小东西的细微,那粒晶粒牢牢地钉在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的交叉点。
同样的,在中府和天池穴上的两粒晶粒,控制了手少阳三焦经的血脉运行。
如此歹毒的暗器,我心中忍不住暗自心痛。我的真气随着龙儿的呼吸运转,但是我内力未复,几次运劲都没法将内息送达患处,那三粒晶体也不见丝毫松动的迹象。随着我们双修行功循环次数的增多,龙儿体内的真气也呼应我的引动,浅浅的活泼起来。
在我们两个人共同施力内外作用下,三颗微粒有了松动的迹象。「龙儿,听我说,你现在没有内视的能力,看不到自己体内的情况,但是这三颗暗器绝对不能让它们随血液流入心脏,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你运劲护住左肩,我试着将它们逼出来,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稍微忍一忍。」
龙儿听我说的认真,知道下一步的动作事关性命,乖巧的点点头表示她能忍得住。
我出手点了她左肩的几个穴道,等龙儿血脉的运行降低了流速,我从枕旁随身的药囊里找出一粒九花玉露丸和一粒九转灵宝丸服下,然后又塞给龙儿一颗九花玉露丸让她含住。
「有好处的,先含一会儿,等我说再咽下。」
龙儿点点头表示会意。我仗着逍遥派补气的圣药九转灵宝丸的作用,真气很快恢复到了平日里的八成的水平,然后缓慢加大了运功的强度。龙儿左肩中府、云门和乳下的天池三穴隐隐泛出血色,却是我大面积压迫血脉造成的伤害,真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以将药丸咬碎了,可以辅助镇痛。」龙儿依言服下了丹药,本来剧痛下已经拧在一起的眉头才稍稍的舒展开。
我用手拂去龙儿肩头析出的血珠,取到阳光下一晒,里面果然有一颗头发茬大小毛刺一般的晶体。「就是这个东西害人。」我一边说着,一边又抹去另外云门和天池穴上的两滴血珠,里面果然有两点同样的杂质。
龙儿也叹了口气,这几天她可真的没少被这三根刺折磨,那不定时爆发的痛痒、麻木的感觉快把她折磨垮了,现在沉疴尽去,虽然左肩和肋下犹自疼痛,但是心理上的压力去小了很多。「你光顾着给我治伤了,你的伤势有没有加重?」
她看我累的满头大汗,面色也见苍白,忍不住有些难过的替我拂去散落在额前的发丝问道。
「我好得多了,说真的,龙儿的处子元阴对我的真元是极好的修补,而且我刚才服用了药,伤势好了一半,真气已经回复了八成,再将养几日必能痊愈。」
我不是在安慰她,把伤情抹平,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晴儿陪着我闭关疗伤,但是想让冷芳魂在七日之内不来打扰我们,那几乎是一种奢望。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们三个人轮流和我修炼,以修补我受损的真元,或许效果差些,但是多回复一分实力,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本钱。
解决了关乎性命一等一的大事,我从龙儿迷离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欲火,我的八寸霸王枪早已在我们忘我的运功疗伤之时,探到了花径的最深处。
那幽径崎岖,汁水绵绵,把我坚挺的长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让我忍不住想要大块朵颐。但是,我一动作,龙儿就微微皱眉,抿着嘴,虽然没有出声呼痛,但,她欲拒还羞的娇憨之态,也让我读懂了她心中的羞意。「还会疼吗,宝贝儿?」
我一面轻缓的挺动着,一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问道,试图分散她对痛觉的专注。
「没,已经好了许多了……」龙儿双眼迷离,伸出手来轻抚我的脸庞说道。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问道:「舒服吗?喜欢吗?」
「嗯。」她秀美的娇颜上升起两朵红云,微微点点头,适应了我的雄壮,龙儿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徐缓的特殊沟通方式。但是,反观我,经历了千余次的缓缓抽送,听她讲完了自己从小时候练琴、练功和养蜂的趣事,我却无法排解心头的欲火,只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并不急于这一日。
龙儿全身的快感累积的虽然缓慢,但是在我细心呵护,耐心调教之下,龙儿在初夜就得到了她人生的第一次高潮。我力求让她得到一个完美的第一次,吸了一口气,强运内力刺激精关,一股精液哺入她的美穴深处。龙儿全身颤颤的任凭我将盘龙枪从她下身退了出来,美美的在我身下问道:「这样就算终结了吗?有些怪怪的感觉……」
我苦笑着点点头,算作哄哄她开心。龙儿感觉到我的大枪还在支愣着,这才想起师姐曾经告诉自己,他满意的时候,也会向自己刚才那样哺出精水,然后他的棒棒就会软下去。他似乎还没有尽兴。「没事,我还可以的……」
我摇摇头,亲吻她的额头说道:「傻娘子,就这样吧!今明两天别下床了,肯定会有些不适的,如果再继续,只怕就会受伤了,来日方长嘛。」想跟我叫板还早了几年,或许等她真的懂了这场游戏的规则,才会明白自己还差得远吧。
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了,身心都属于我。看在压在自己身下的这个女子,从最初内心对她的抵触,到渐渐的融化那一层坚冰,龙儿所展现出的美丽是无法与她人比较的。
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自我内心深处,向来都给她留着一个很特殊的位置。
毕竟,她是我的妻,在另一个时空与我同生死共患难,值得我为她等候十六年的爱妻。或许我们之间少了许多曲折,此生也无缘再现那段旷世绝恋,但是如果能让龙儿得到幸福,我宁可封印起那段悱恻动人的爱情。
「这样就挺好的,挺好的。」我搂着我的媳妇儿,傻笑着喃喃道。
「只是挺好的吗?」龙儿以为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偏着头、噘着嘴、皱着秀美的琼鼻对我问道。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这一刻,我忘记了袁洁洁的出走,忘记了冷芳魂的威胁。
第七十七章 深宅院,初晴夜话谏郭芙 遇不平,闲暇判断小案件
下午有两点多的样子,我才穿衣服从屋里出来,只留下身心疲惫的龙儿在屋里休息。我活动了下胳膊,又伸了伸腿儿,伤势虽然依然沉重,但是战力倒是恢复了大半,不禁感叹自己的体质像小强一样,不过这样很好很强大。我大可以装死狗,等冷芳魂大模大样的上门,我再找机会阴她一下。
快一整天不是卧在狭小的车厢里,就是在床上躺着了,呼吸了几口户外的空气,束好我的发髻,我出了小院,出来转转,看这庭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处所。
「三哥,你醒了?」我走到前厅,老大和老四都在,看我从后堂出来,精神显得还不错,都不禁松了口气。
「让兄弟们担心了。」我笑着说道,但是落座之后,我还是要把事情的严重性跟他俩讲讲:「这次我可真是差点见不到兄弟们了,天山这个老妖妇已经差不多超出人类的范畴了。」
两人一听,禁不住眉头又是一皱,似乎是担心老妖婆子再找上门来。我看出他们的担心,接着说:「我本想就此回转长安,但是怕冷芳魂带人来江夏寻衅,毕竟前车之鉴,龙儿被她打伤了,少林方丈也因为被迁怒,而重伤圆寂,这个人行事是完全随心所欲的。」我严肃的说道。
大哥和老四同时对我淫荡的一笑:「龙儿?」
我脸上一红说道:「咳咳……说正经的呢,不要打岔。」
「原来你和龙姑娘是不正经的关系啊?」这该死的老四,说出的话该叫我喷血。
我无语,看他快成婚了,暂时放过他。大哥替我解围道:「我们带来的骑兵队配备了三百支步枪,老妖妇敢来,保管叫她变筛子。」
我点点头道:「还是要加强戒备,最好能安排牛三领着骑射营的弟兄,在院外找个隐蔽的地方驻扎。」
余玠点点头,但是安排三百人的住处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他就急忙忙去张罗这件事了,我心说二哥的仪仗还没到,到时候只怕更热闹了。
「对了,我的家伙带来了没?」等老四走远,我扭头问大哥道。
莫三点点头,示意我要的东西,他已经妥善保管了。
等他俩都走远了,我才想起来没问我干爹的住处何在。问了几个下人也都推说不知,可能是他们看我面生不愿多嘴招惹是非,我只好先回自己的小院。推门进屋,看到初晴已经扶着龙儿起了来,两人正在喝粥。
「老公,你回来了?」晴儿见我回来,放下瓷碗,起身拉着我过去坐了下。
「嗯,好香,粳米桂花粥,跟蓉……我师傅学的吧?」龙儿还不知道我和蓉儿的关系,我急忙改口道。
「嗯,来尝尝,我这看着火候熬了一个多时辰呢。」初晴忍不住跟我表功劳道。
我笑着接过她递来的碗,尝了一口赞道:「嗯,不错,没想到晴儿现在也有这手艺了,我心甚慰,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有点像是芙妹的手艺呢?」
这时候,芙妹端着几碟小菜走了进来,笑着对我说道:「粥真的是晴儿姐帮着看的火候,其他的都是我做的。」
我笑着刮了下晴儿的小琼鼻,心说这下露馅了吧。她脸皮本厚,被我当众戳穿也不着恼,吐吐舌对我扮个鬼脸,夹菜给师妹道:「师妹,你身子弱,吃点红枣和莲藕可以补补血。」
然后她和芙妹都笑眯眯的看着我不说话,龙儿则脸色绯红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样,低头喝着粥。
我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往心里去,刚把一筷子菜夹到碗里,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心虚的扭头看看床榻,被褥已经叠的整整齐齐,那块儿拭新红的布却没在床上……当时我脑门子上的汗就下来了。把龙儿吃掉,这可是我未经批准就先斩后奏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破案了。「呃……芙妹,刚才,我们……」呃,这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让我说出来实在是……更何况龙儿也在边上,实在太让我尴尬了。
「嘿嘿……好了,我们早都明白,师妹肯定进门做七夫人的,这次就不追究你了。」晴儿及时帮我打圆场说道。
我松了口气,感激的望了眼晴儿,她妩媚的对我一笑。我见芙妹脸色还算缓和,但是还不置可否,于是大着胆子问道:「芙儿,你刚才去找我小妹了?」
「嗯,凌波听说你们受伤了,还说要来看看呢,我说大概还在睡着,就没让她来。倒是幸亏没来……」芙妹也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我道。
我汗,幸亏没来,不然可真是就是捉奸在床了。「嗳,对了,耶律兄和耶律姑娘呢?」
我这才想起这个还算仗义的耶律齐。
「他们被安置在别苑了,刚才耶律姑娘听说完颜萍嫁了你干爹,还说要去看看呢,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所以也没去成。」芙妹忍不住嘴角又流露出笑意,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丫头。
「哈,我干爹虽然特立独行,但是也不是好相与的慈善长者,让她去吧,小心被他用惟我独尊功给吸干了。」我哈哈一笑说道,心说这耶律齐也蛮可怜,自己喜欢的两个女子都飞走了,要是再有认识的好姑娘,倒是可以给他撮合一番。
不过想想,我倒还真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简单的吃过午饭,我让芙妹去把余府管家叫来问话。
「三爷,您有什么吩咐?」这管家年纪在三十来岁,圆脸、中等身材,笑起来蛮和气。
他显然是经过老四特别吩咐的,知道我的身份地位,所以更是显得格外的殷勤。
「这位怎么称呼?」我让他坐下问道。
他谢了座,斜签着坐下说道:「小的余寿。」
「哦,福叔还好吗?」余福是余家的老家人,看着余玠长大的老家人,当年在临安时候,也是他管着老四的起居,跟我们一家也颇为相熟,这转了一圈没看到他,我才想起来问一句。
「福叔已经不在了。」芙妹对我说道。芙妹以前最喜欢老爷子做的鱼打糕,可惜现在他却不在了,她神色间不禁也有些黯淡。
「是啊,老管家去年就过世了。」余寿叹息说道。
我心道:你们还不是嫌老人家占着总管位置眼馋,巴不得他早死呢。「哎,人生无常啊,不过他老人家要还在,也有七十了吧?只是可惜了,没看到老四成家立室。」
「哎,正是如此。」余寿也跟着叹息道。
「哎逝者已矣,不说这些了。老太爷和老太夫人可到了?」我口中的老太爷是余玠的叔祖,老太夫人是余玠的奶奶。余玠少孤,这次能够衣锦还乡,最高兴的只怕就是这两位老人了。
「叔老太爷,正在家庙祭祀;老太夫人去了城南悟颖寺,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还神,都没在府里。」
我点点头道:「那你就领我去欧阳先生的住所吧。」
「欧阳先生住在西跨院的厢房,离这儿倒是不远。」余寿在前面引路,我们叫上了满满丫头,一行人向着西园走去。
到了地方,我敲敲门,是完颜萍开的门,我和她对视笑了笑,算是互相打了个招呼。
「爹,我来看你了。」我看老头子正在正厅坐着养神,跟他打招呼道。
「你来了,怎么样?昨天见你伤的那么厉害。」他一边问,一边示意我们都坐下说话。
我坐在他下首,也不管她们几个女人到内室去聊天,径自和老爹说起了这一路的经历。
「嗯,少林的心禅老和尚,虽然不如我,但是伏虎擒龙功也着实了得,没想到居然就这样死了,可惜了。」欧阳锋心道:如果不是好儿子救了自己一命,只怕现在已经跟老秃驴在黄泉路上就伴了。「你和她拼了三十招?」
「嗯,她动了兵刃,是一把非金非铁的如意,却坚固无比,我那天没有带着玄铁剑,但是芙儿的清鸣剑也是利器,最后还让我把剑折了进去。」我扼腕叹息道。
「居然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报仇可难了。」欧阳锋本来还想等我替他出这口气,但是没想到我也被人家给捏了。
「也不尽然,她只当我现在伤重不起,其实我现在已经回复了八成的功力,如果扮猪吃虎,再加上我们先进的火器,我还是有信心把她留下的。」我沉吟着说道。
「好小子,还藏着好东西?有什么好药快给爹两颗。」欧阳锋听说我一夜就回复了八成功力,吵吵着要我分他两颗。
我心说:你还真是没有不要的东西,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两颗九转灵宝丸来,递到他眼前。
他接过去晃晃瓷瓶问道:「就剩两颗了?」
「嗯,当初一共就抄来三颗,昨天用了一颗。」我颇为肉痛的说道。
欧阳锋哈哈一笑,将瓶子掷还给我说道:「你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要用上。」
我心中一暖,递回给他说道:「您年纪大了,恢复速度慢,还是您留着吧,我这还有其他的药。」
老爹接过药瓶,愣了半晌,从怀里摸出一个一颗珠子来说道:「那你把这个拿去吧,这是当年我给克儿作的。」
我接过一看,是颗有扳指大小的褐色彩珠,可以挂在腰间做个佩饰。「通犀地龙丸?」
我问道。
「嗯。」老爹点点头道:「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也应该防着点宵小用毒的伎俩,这颗珠子可以辨毒、可以避毒,你留着吧。」他挥挥手,示意我收起来。
我知道这是他对欧阳克最后的一点纪念,如今给了我就说明我已经得到他的认可,打心里取代了欧阳克的位置,不过也是,只怕欧阳克当年也不会对他这么好。我也不客气,老爹说得在理,我不是也经常会被一些毒物,搞得焦头烂额的嘛,有了这宝贝正好。
天色将晚,听说余玠和张一氓忙着筹备婚礼,大哥还要陪着老四应酬各方关系,我们也没去跟着凑热闹。我们一家子在老爹这里吃了顿团圆饭,老爹建议转过天出门走走,看看江夏的名胜所在,我们欣然应邀。饭后又聊了会儿,我们这才离了西园。
小龙女今日光荣负伤,需要好好休息,芙妹顺手把满满打发给了她,让她俩作伴。这里面的用意,怕是连满满这个鬼丫头都懂,刚才这个鬼丫头陪龙儿走的时候,两个贼眼珠儿里面闪着精光,我今晚可要防着她点。
回到芙妹的屋里,插好门窗,放低顶门闩,我又想了想,连桌子一块儿堵到了门口。我再抬头看看屋顶……芙妹和初晴饶有兴致的看我耍宝,看我对着屋顶发呆,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好啦,那丫头就是吓吓你,你真不允的事,她是不做的。」晴儿笑着对我说道。
「哼,我不同意的事她才没少做呢。」我摇摇头,对这房顶没辙了,这死丫头要是非要趴房顶偷看,我也就只能忍了。
「这臭丫头可是巴望着填充你的第八房呢……」芙妹酸酸的说道。
「嘻嘻,再过两年,我看她爹能堵到家门口逼婚,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晴儿也笑道。
「哎……」听晴儿这么一说,我真是长叹一口气,满满丫头鬼精鬼精的,确实惹人喜爱。
而她相貌也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脸上有淡淡的雀斑,但是配上她俏皮的小性儿,却又是让人又疼又怜……真要等小萝莉大点吃掉她吧?家里铁定鸡犬不宁;放她走吧?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小探子,便宜了谁我都不甘心。试问天下有几个人,敢到金轮法王怀里掏东西?
「这丫头太是非……」我忽然听到房顶上「喀」的一声轻响,知道这个死丫头真的爬屋顶去了,于是大声的说道:「到处给我惹祸,一天也不肯安分。我见她都一个头两个大,还有人敢向她提亲?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哼!」这死丫头故意脚下使劲,跺碎两块儿瓦,弄得我们头上屋顶的灰尘簌簌溅落。
「咳咳……这个死丫头。」这次是真的把她气走了,我和两位夫人拍打干净落在头上的浮土,笑骂了一声。「不过,还好没有洗澡,正好一起洗洗。」我笑着说道。
「嗯。」芙妹含羞的点头应了声,和晴儿一起替我宽衣。不多时,柴房的热水很快就烧开,倒入了大木桶里,浴桶虽然不算大,但是勉强可以挤下三个人。
我和晴儿抵足而对,芙儿趴在我身上,晴儿的脚不老实,有时候来撩拨我两下,有时候去拧一下芙儿的翘臀,惹得芙儿不依的嗔道:「大哥,你看晴姐了,洗澡都不老实些。」
我笑着说道:「你晴姐就是人来疯,今天看你在,又得了势了,一会儿让为夫赏她五百大棍她就老实了。」我偏过头来对初晴说道:「晴儿,你说你现在撩拨芙儿有什么好处,一会儿又没人帮你。」
「嘿嘿,芙妹跟我最相好,才不会不帮我的呢。」初晴在浴盆里扑了过来,扑到我身上,把芙妹挤在中间,在她背后磨蹭着说道。
芙妹如今发育的很好、白嫩诱人的双乳再次裸呈在我面前,我忍不住伸手爱抚她的美乳,一面噙住了她娇滴滴的朱唇。芙儿也是欣喜的回应着我,双手捧着我棱角分明的脸庞,跟我胶着流连的檀口中发出嗯嗯的呻吟声。我另一只手顺着芙妹光滑的背部滑下,按在了她身后的晴儿那又白又宣的大屁股上,微微有些粗暴的揉捏起来。感受到我心中的狂野,晴儿和芙妹都很快的进入了状态。四只纤手同时探向我下身的龙枪。
「嗯?」、「呃……」两个人的手撞到了一起,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但是芙妹回头对初晴笑笑道:「姐姐先来。」
晴儿也不客气,笑着和芙儿道了声谢,抬起了腰来,同时右手握住我坚硬如铁的盘龙枪抵在了她的小穴口上。
我放任她们自由发挥,等晴儿自己对准了位置,我腰部微微往上一顶,盘龙枪就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蜜壶。「嗯……好舒服……」初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满足叹息,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被她不经意的一甩,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味道。
我看芙儿眼巴巴的看着有些眼馋,笑着一头扎到她的胸前,亲吻着她饱满的乳房。「嗯。」芙儿娇哼一声,双手温柔的环住我的头,美眸微闭,面泛潮红,虽然有些羞喜,但是脸上更多的是一种自豪的母性光辉。我一面抬头注视着芙儿的动人表情,一面含着她的乳首吮吸轻咬,偶尔用我灵巧的舌头轻轻的拨弄着那鲜红的蓓蕾。
「嗯,嗯,好哥哥,你别这么作弄芙儿,讨厌……」芙儿被这种又羞又痒的酸麻触电感觉逗得娇喘不已,像猫儿叫春般撩人,让我更是不禁食指大动。我的右手则悄悄的迂回到芙儿的两腿之间,摸上了她的肉缝。芙妹的蜜缝已经很湿润了,我缓缓的将中指探了进去,在她的蜜穴里抽送起来。
芙妹搂着我的双臂骤然紧了紧,口中禁不住娇吟出声:「大哥……别……啊别停……嗯……受不了了……嗯……」
另一边,我自下而上小幅度的配合着晴儿纤腰的摆动。她最爱骑乘位可以更好的掌控快感节奏的特殊魅力,小嘴里不断发出淫靡的呻吟:「嗯……老公……
你的大宝贝儿……好棒……再深一点……对、对……哦……顶到花心了……嗯,再来……嗯……」初晴断断续续的说,她双手撑在我的腰上,喘息着问道:「老公……晴儿……晴儿的身体……美吗?」
「嗯……当然美……晴儿……你的身体又肥又嫩……肥的丰腴多姿……嫩的像能掐出水儿来……」
我享受着双重的快感,在吸吮芙妹玉乳的同时,一面夸赞初晴的娇媚。
「嗯,不能光夸晴姐的,芙儿也要大哥夸奖一下。」芙儿听我对晴儿评价这么高,不依的对我撒娇道。
「呵呵,芙儿也美,美得如同无暇的美玉,如同纯美的百合,你还是一朵儿娇花,需要为夫辛勤的浇灌,再有几年,你肯定和晴儿一样的妩媚……一样的动人。」
「嗯……芙儿也要和晴姐一样……嗯……再深一点……噢……官人……噢夫君……用力……」芙妹嬉笑着,手也扶着我的右腕,希望我的中指更深入一些。
晴儿也到了紧要的关头:「嗯……老公你好伟大……嗯……嗯……噢……太棒了……噢……老公……小穴里胀得……满满的……爽死了……」我听她自己兴奋的胡言乱语,感觉深入晴儿体内的盘龙被柔软温暖的嫩肉紧紧包裹,而且还不时的加剧蠕动,让我也感觉到美得不得了。
「杨……夫……杨过,你找我有事吗?」门口小龙女的声音传来,她也没想就推门走了进来。但是,刚刚破了身的龙儿只是个雏儿,她哪里见过我们三个在浴盆里玩得不亦乐乎,这样的风流阵仗,她羞得直接石化当场。
本来是色胆最盛的初晴应该不会太害羞才是,但也许是因为太突然,而且是第一次被师妹看到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的缘故,初晴吓得惊呼一声,身体竟然控制不住的达到了高潮:「啊……师妹……啊……老公……我……完了……嗯……」
我也被小龙女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正赶上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初晴的蜜穴深处涌出,正浇在我已经非常敏感的龟头上,我再也忍不住了,「哦!」的怪叫一声,抵着初晴的蜜穴深处爆发了。
我身体一阵颤抖,盘龙枪在晴儿的体内抽搐着发射出一股股滚烫的精液,我也觉得这次高潮来得太突然,太不受控制,我连着喷射了十几秒,精浆几乎将晴儿的小穴灌满了。
晴儿极为害羞的瘫软在芙儿背上,被我汩汩劲射、灌溉,她想忍住不在师妹面前发出羞人的声音,但是喉间却不受控制的发出阵阵醉人的娇吟……她美眸紧闭,小嘴微张着娇喘不已,俏脸上还带着无比满足和淫荡的神采,整个人如痴如醉的沉浸在高潮的余韵当中。我也深深的叹息一口,盘龙枪颓然的从晴儿体内退了出来。
芙妹都有些看傻了,但是她隐约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偷笑着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呶呶嘴儿让我看向门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龙儿无力的倚着门,双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绝顶高潮中的师姐,似乎她也被晴儿的艳媚迷情所迷惑了。
「噗……咯咯……」芙妹看到龙儿那呆住的神态,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龙儿这才醒悟,赶紧退出房门,带好了门逃远了。
芙妹忍不住又是在我怀里吃吃偷笑,完全发育成熟的双丸挤在我胸口,那对儿沉甸甸的乳房随着她的笑声在我胸前厮磨,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逗得我心里痒痒的,刚发泄过的盘龙枪又开始昂首耸立。我有些不爽的说道:「肯定又是齐满满那个臭丫头干的好事儿,明天我饶不了她。」NND,差点把老子吓得萎了,这笔账我一定要跟她好好算算。呃……但是,以什么名义呢?
被龙儿这么一搅和,我们三个打水仗的游戏算是结束了。我替两位爱妻擦拭干净后,依次把娇无力的晴儿和芙儿抱回到了床上。
「嗯,羞死奴家了,这个死妮子,明天我非拿鞭子抽她不可。」晴儿回过一口气来,不依的恨恨叹道。
「嗯,吊起来抽。」芙妹笑得缓过一口气来,伸手在晴儿依然发软的娇躯上摸了一把,笑谑道:「姐姐,你的胸脯真美,挺翘浑圆,难怪老公每次都拿人家和你比较,妹妹摸着都不舍得放手了呢。」
「芙儿,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等过两年,姐姐就好被你比下去了呢。」初晴微微一笑,谦逊道。
我哈哈一笑,伸手将二女搂入怀中道:「你们这样互相表扬,似乎有自称自赞的嫌疑呢。」
「不过,谁让我的大小宝贝儿都是诚实人,其实为夫我也是觉得你们都是最美的。晴儿丰腴,各方面身体机能又处在巅峰的状态;芙儿丰满略逊,但胜在青春美丽,也是少女最动人的年华。只是再美有什么用?到最后都是便宜了我。」
「哼,说人家自称自赞,姐姐我们不理他了。」二女娇嗔的啐了我一口,但是脸上的动人笑容却流露出浓浓的喜色。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听自己的男人赞美自己呢?
我和芙妹、晴儿坦诚相对,芙妹趴在我的胸前和我亲吻。少女的羞涩,混杂着开始趋向成熟的妩媚,虽然成婚已经一年多,但是芙妹身上青春活泼的气息还是那么明显。我爱怜的凝望着爱妻,拂去她挡在眼前的一束额发,时而轻啄,时而深吻,在恣意品尝她芳香的檀口丁香的时候,芙儿也深陷迷情之网当中。
「呜……大哥,你喜欢亲芙儿的嘴儿吗……喜欢吗?」芙妹气喘吁吁的喃喃问道,一脸幸福的娇容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我微微一笑,无限诚恳的望着她点点头。芙妹俏脸更红,双手搂住我的脖颈娇声道:「夫君,你也吃吃我的奶嘛……自从给蕊儿断奶之后,芙儿老是感觉这里还是有些涨涨的……」
「傻丫头,这是因为你还处于发育阶段的。」我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揉着她的一只乳房说道:「只怕它再大点儿,就快赶上茵儿了。」芙儿还不到十九岁,身子还在茁壮发育,想到这儿我不禁偷笑起来。
芙儿的34C的美乳已经相当可观,峰顶鲜红色的鸡头肉无比诱人,给人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我含着她的奶头轻轻的吮吸,芙妹也发出动情的娇哼声,那婉转娇啼,给我无比的鼓舞。这就是少女独特的魅力,自然的反应比任何的矫揉造作都更有诱惑力。
「嗯……」就在我和芙妹你侬我侬之时,我的盘龙枪忽然陷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环境当中,原来是不甘寂寞的晴儿趁我无暇顾及她的时候,自己低头含住了她的大玩具。我微微扬起身子看看她,她感觉到我腹部肌肉的绷直,抬头对我妩媚的一笑,看着我一边丁香暗吐,小香舌来回快速轻舔着我的枪头。我微微笑骂道:「小馋猫,刚才还没喂饱你?」
「嘻嘻,奴家口上的功夫练得怎么样?是不是快赶上如是了?看老公刚才也是蛮享受的嘛。」初晴吐出我粗壮的肉棒,笑嘻嘻的说道。然后,她又低头将狰狞的盘龙纳入了她的樱口当中,而且一下居然吞下了大半,我的龟头抵在晴儿柔软的喉膛之上,舒服的我忍不住轻轻的呻吟出声。
芙妹也被吸引了目光,惊讶的看着晴儿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容道:「呀!晴儿姐,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坏东西莫不是钻到你的喉咙里去了。」芙妹吓得够呛,虽然她也替我口交过,但是她从来没想到,这小巧的嘴儿可以如此侍奉自己的夫君。
晴儿吐出我的盘龙枪,口涎牵连着把我的枪头浸润的亮晶晶的,她微微的咳嗽两声,整理一下气息笑道:「要是掌握方法就不难的,芙儿要不要来试试?」
初晴见芙儿问她,忍不住怂恿起她来。
芙妹略显羞涩的看了我一眼,我微微摇摇头道:「别勉强自己,我看应该挺不好受的……」但是,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是海底针,我的一番好意,反倒勾起了芙妹争强好胜之心。
她俯下身去,张开小嘴一下就将一柱擎天的盘龙枪纳入了口中。但是,深喉看似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极难。芙妹只是想尽可能多的将它含入口中,但是盘龙入口三寸,就已经顶在了她的喉膛上,芙儿不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初晴轻声安慰道:「第一次可能会感觉有些不舒服,习惯了就好了,角度……」
芙妹涨红了脸,显得被逼到了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境地。
晴儿在一旁轻声的教芙妹道:「你先用舌头舔……然后可以,用牙齿轻轻的咬……」居然手把手的做起了现场指导。
看到二女不避污秽的争着为我做这种事情,又有这么大的学术交流热情,得妻若此,怎能不让我感激涕零?不过,我看到初晴很认真的教芙妹,还是感觉有些好笑,用腿碰碰晴儿说道:「来,趴过来,让为夫帮你舔舔……」
「嗯。」晴儿见把我给冷落了,笑嘻嘻的应了声,就撅起她肥美的大屁股跨坐在我的身上,将湿漉漉的蜜穴和菊蕾都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也不耽误她们的传道解惑,伸出右手拇指将晴儿肥美的蚌肉拨开,一股成熟妇人特有的媚骚的淫靡气息扑面而来。我左手中指探入花径,舌头也在晴儿勃起于阴唇外的阴蒂上来回挑弄。
正在讲课的晴儿,被我连番重点攻击之下,浑身忍不住轻颤起来,鼻子里也轻哼着:「哦……老公……你的……舌头……好厉害……啊……那里不要……爷您太会舔了……」晴儿被我挑逗的蜜穴里分泌出了大量的蜜液,私处散发阵阵肉香味。她淫词浪语间都忘了要向芙妹做示范,只是一手抓住盘龙枪的根部,趴伏在我双腿间,不住的轻哼呻吟着。
我微微一笑说道:「芙儿,来坐上来。」说着,我伸手邀请芙妹跨到我身上来。芙儿也早就按捺不住,双手扶好,将我八寸巨龙导入她湿漉漉的小穴里。我们双手十指紧扣,强烈的快感让我忍不住用力向上一顶,顶得芙儿娇吟失声,欢唱起来:「啊……夫君……用力一点……嗯……美死了……嗯……」
芙儿和晴儿正面相对,晴儿在我的舌头服侍下,小穴里也是春潮涌动,带着芳香的蜜液不断流出,喷了我一脸双手。她一面咿咿呀呀的哼着,一面抽出空闲的双手揉捏起芙儿的双乳,拨弄她的乳头。
「啊……姐姐……你好坏……啊……别这样……我要疯了……啊……奶子,啊……官人……这下顶得太深了……啊……顶到人家的花心了……啊……」我看晴儿又在欺负人,忍不住帮芙妹讨回公道,抽回和芙妹相握的一只右手,伸出食指中指两根手指来刺入了晴儿的淫靡的小穴。「嗯……啊……怎么这样?老公,啊……再深一点……嗯……对、对……就是这样……啊……夫君……你的手指好厉害……啊……不行了……」
晴儿和芙妹的呻吟此起彼伏,海棠与芙蓉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娇艳风情呈现在我眼前,虽然是春意盎然的季节,但却比不过这室内并蒂的娇花绽放。
芙儿下身一股一股的琼浆涌出,眼看就要到了高潮。我拍拍初晴的屁股,示意她下来,她扭过身来,不情愿的噘噘嘴,我微笑着轻拽她披散的秀发,在她厚厚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别闹,先帮我摆平芙儿。」
众女跟我这么多年,自然都熟识「摆平、搞定」等字眼的含义,她听说可以「帮忙」,才笑嘻嘻的翻身起来。我见她圆鼓鼓的白屁股颤颤的实在诱人,又将头凑过去,在她臀瓣上咬了一口。
「呀!」晴儿被我吓了一跳,美目含羞的瞥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我们平时这样逗惯了,晴儿不以为忤,饶有兴致的趴在床上,看我把芙儿推倒在榻上,又俯身压了上去。
「嗯……好大哥,好官人……嗯……」芙儿动情的呼唤着我,我一边奋勇突刺,一边轻轻在她耳边呢喃:「芙儿你真美,越来越美,不再是昨日的那个青涩的小苹果,你是为了大哥才蜕变的如斯娇媚么?」
「嗯……芙儿一切都是为了大哥,我的好夫君……」芙儿眼中迷离,柔荑抚着我的脸庞答道。
「嗯,真好听,再叫声好听的来听听。」我笑着亲了亲她皱起的小琼鼻道。
「杨郎,好哥哥,好官人……嗯……」我听芙儿这么亲昵的叫我,更是马力全开,一下下大力的攻伐,此次都插到了她蜜穴的深处,顶到了花心的入口。
芙妹几乎被我的狂攻折磨的喘不过起来,「嗯、嗯、嗯、嗯……」一连串激昂的呻吟声随着芙妹敏感的胴体,攀上了极乐的顶峰,芙儿她泄身了。
见芙儿叹息着软倒,我也放缓了动作,轻轻抚摸亲吻着芙妹的娇躯,帮她平复高潮的余韵。我心中却还是有点感慨:哎,无敌真寂寞,在床上也是如此,真的也只有蓉儿能和我配合的亲密无间。晴儿耐不住寂寞,将自己丰硕的美乳凑到芙儿的身前,将高潮余韵中身子软软的芙妹搂起,像哄孩子般的小声哼着歌谣。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她这是要玩什么花招,但是,微微有些倦了的芙儿听见了这恬静又安详的曲子,不禁露出了缅怀之色,忍不住双手环搂着晴儿,螓首深埋在晴儿的胸腹之间。
「嘿嘿,你这丫头,哪像是做了娘的,还这么喜欢腻人。嗯。」原来是芙妹在晴儿小腹上轻轻咬了一口,逗得她哼了一声。
「晴姐,你的身子真香,软软的,靠着真舒服,不像大哥身上硬邦邦的,人家都不愿起来了。」芙妹笑着说道。
「我看那,芙妹是想娘亲了,是不是?」晴儿扭头冲我贼贼的一笑。「我是见到过的吆,芙儿娘的胸脯又大又挺,而且颜色也要比姐姐美得多。」
我一下子体会到了晴儿的苦心,即使知道了我和蓉儿的关系,她和三娘都没有怪我,反而尽力的帮我遮掩,现在她还想尝试着帮我劝解芙妹。或许每个人都有过,为自己关心的朋友、亲人打掩护的时候,我们称之为「善意的谎言」,晴儿能为我做到这份上,这样的贤惠,真的让我感动又惭愧不已。
「嗯,晴姐讨厌,这是两回事好不好,不许你在大哥面前提娘亲。」芙妹不依的扭动娇躯嗔道,显然晴儿这么试探,还是令她十分尴尬,惶惶的看我一眼,我在这个问题上,也无法坦然的面对芙儿,心里有鬼的我一时也有些慌了手脚。
晴儿微微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继续轻轻哼唱刚才的那首曲子。
我细细品了下词句,发现这是晏殊的一首《浣溪沙》:「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晚来妆面胜荷花。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曲境虽然透着浓浓的春意,让我听出了她有几许幽怨,却十分符合我们三人此时的心境,让我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就此和芙妹坦白,但是话到嘴边却始终难以出口,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不会轻易的原谅我。
我也听出晴儿有心事,是因为我被冷芳魂打伤,让她心中对未来有了顾虑。
我轻轻的吻了晴儿一下,借机岔开话题说道:「没事,那人的功力有多少斤两,我已经有数了,但是我有多少底牌,她还看不透,终归是我们赢面大一些……更何况,我还有你们,我舍不得死的。」
「嗯。」晴儿和芙妹齐声不依道:「不许说那个字,多不吉利。」
「嗯,好好好,我不说就是,我不说,我只做。」我哈哈一笑,再次将芙妹扑倒在了床上,继续将我们和谐的床笫之欢延伸至天明。
第二天清早,晴儿和芙妹精神都好,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反倒是小龙女,一夜回想着那羞人的一幕,耳边又听着我们肆无忌惮的欢歌,她始终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看到这种情形,我猜想老大和老四两个家伙肯定又会嚼我的是非,心想要不要跟大家商量下,老四和张一氓办个集体婚礼,把我和龙儿的婚事也一起办了。
但是,紧接着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终归没有和三娘和蓉儿打过招呼,这样草草的行事,对大家都不负责任。
我们一家三口加上老爹夫妇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门口集合。小龙女素喜静,加上不良于行和昨晚上的尴尬,就没跟来凑热闹;满满这丫头,不知道是怕我找她麻烦,还是因为还生我的气,一早上也没看到她的身影。不过这样也好,没她在我也落得耳根子清净。凌波丫头快成亲了,按道理新夫妇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老四又忙着张罗里外,我们也断没有单把新娘子拉出去抛头露面的道理。
就这样,吃过早饭,我们几个就雇车马出门去了。
江夏是历史名城、军事要地,特别是三国魏晋之故事颇为丰富。其后,东晋义熙十四年(公元418年)汝南郡治迁至于此。南北朝时,刘宋侨立司州,后周置总管府,隋仍为汝南郡治,另置汝阳县于郡城,改悬瓠城为溱州,改汝南县为江夏县。唐时,「初置豫州,宝应初以避讳改为蔡州」。宋置「淮康军」,金设「镇南军」,可见其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
此地还曾建金国行宫,后来我才知道,这行宫正是我们住的园子,却不知道完颜萍心里是作何感想?
第一站,我们拜访的是城北的鲁国公庙。这里是为了纪念前唐时,劝说藩镇叛乱不成,牺牲在此的大书法家、大文豪颜鲁公而修建的家庙。我的书体虽然是近王体,专修的后世明代书家董其昌的字,但是我对颜真卿大师的书法造诣,还是极为尊崇的。
今日有幸到此,我当然要来祭拜下他老人家。老爹就是为了陪着小媳妇儿来城北龙兴寺散散心,看着他们俩甜甜蜜蜜的样子,我还是不禁赞叹老爹泡妞的本领高强。只是,芙妹和晴儿笑容中总是透着一份古怪,心中暗笑她俩少见多怪。
这事儿搁到宋朝也是平常,东坡居士不也曾嘲讽过他的好友八十岁还纳小妾吗?有诗为证:「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八十岁的老不举都能纳妾,何况我看这两口子感情似乎还很不错。
「嘿嘿……压海棠,原来苏东坡也是个大色鬼。」晴儿以前没有听过那首游戏之作,听我吟来,忍不住笑着说道。
「嘻嘻,晴儿姐也不差,一下子就找到了全诗最出彩的那个字。要不是听你一说,芙儿还觉察不来呢。」芙妹打趣道。
「死妮子,看我不收拾你。」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引得前面不远处,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欧阳夫妇频频回顾,不知道我们在笑些什么。
「嗳,老公啊,一树梨花压海棠,嘿嘿……真好玩。」晴儿搂着我的胳膊,一边笑,还偷偷的盯着欧阳老爹有些花白的头发瞧。
「咳咳……不许对号入座,要让我老爹知道我念这诗给你们,看他不收拾我才怪呢。」
越说越没正形,我搂着她俩的腰,赶紧让她俩打住这个话题。
「嘿嘿……人家就是说说嘛,老公啊,你就没觉得有些好奇吗?」晴儿低声的问我道。
我心中那个汗呐,她还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就有时候半夜去找免费的A片看,现在好了,这不是明摆着怂恿我今晚上去偷看吗?不过我倒是真让她勾起来了一点点的好奇心,老爹快七十的人了,是不是依然生猛?
晴儿见我不说话,于是接着说了句让我更加喷血的话:「今晚上,我们去偷看下下吧?」
我猜她是昨晚被龙儿无意的撞见一次,发现偷看很刺激才如此跃跃欲试的。
「你这臭小娘,总是说你胆子大的没边儿,看来为夫不拿出点儿家法来,你是长不了记性的。」我啼笑皆非,芙妹都被晴儿的话羞得不敢吱声,我则狠狠的在她肥美的大屁股上掐了一把,一边说道。
「这有什么嘛……人家以前……嗯……」我虽猜到她以前经常去民家偷看,但是晴儿自己却从不承认,这还差点说漏嘴。
「以前怎么了?也经常找人家去偷看是吧?」有时候我真是不喜她身上那股风尘气,就像只小野猫一样,野惯了就想改也改不了的习气……所幸,晴儿是聪明人,平时极少在我面前表露,只有在得意忘形之时,比如说,现在这种时候,她才会生出些叛逆的想法,而且总是想方设法将它付诸实施。
「不许你胡闹,你敢晚上去偷看,我休了你。」我有些恼了,声调不禁提高了不少。我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脾气,吓得晴儿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了。
「什么事发这么大火?」老爹眼不花、耳不聋,看我们在后面嘀咕半天了,看我上火,才牵着完颜萍的手过来问道。
「没事,我身体刚好点,她就给我添堵,让我说她两句。」我指着晴儿说。
这事让我怎么跟老爹解释?我媳妇怂恿我半夜去看你们夫妻打炮?只能敷衍一笔带过。我不肯让晴儿开启这个先例有两个原因,其一,当然是尊重老爹的隐私;这更深层一些的原因嘛,我不想在这事上多跟老爹发生交集,自从尹志平事件之后,我看身边每一个兄弟、好友,都几乎变成了可以给我戴绿帽的假想敌,更何况,我干爹确实有给他亲哥戴绿帽子的前科,我更是不得不防他一手。
晴儿被我看似没有来由的怒火吓了一跳,她愣了一下,继而甩手转身跑开。
芙妹也没想到我忽然说这么重的话,捅捅我腰间,示意我快去哄哄晴儿。我苦笑着和老爹摇摇头,他挥挥手示意我快去吧,然后径自领着完颜萍,去观赏寺内的百亩荷塘去了。
初晴一个人坐在一棵榆树下掉眼泪,看我走近,赌气的将身子转到另一边去不搭理我。
「生气了?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不就是说你一句嘛。」我坐在她身边,用肩膀碰碰她道。
「那你说那么重的话,还说要休了人家。」晴儿一面垂泪,一面对我进行控诉。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许久没有时间陪你们出来玩了,今天好好的游兴都被我搅了真是不该。」我首先承认错误道:「而且,我也不该骂你。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来,尽量在芙妹面前,想表现得……活跃一点,想帮我劝她解释蓉儿,只是今天这事儿或许是我想差了,但是我不该骂你的。」
我小声的说出了我的理由,关于欧阳克的事情,让初晴的思绪完全转移到这上面来,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啊?原来是这样……咯咯……原来老公是怕我被人带坏了呀。」晴儿听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禁还有些沾沾自喜,再听完我的解释,才明白我这么紧张的原因。「不会的,我老公这么厉害,又英俊又疼人,文治武功就更不用说了。
床上的表现嘛,马马虎虎,但是我想肯定比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好得多吧。」
初晴恢复了心情,又没大没小起来,嘴上还不忘损我。
「哈……要是我不俊俏,在床上又不让你满意,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出去找点余兴节目去啊?」这婆娘以前对待陆展元的感情还算坚贞,但是自打跟了我以后,有些陋习渐渐显露出来,还真是叫我难以放心得下。虽然我骄纵她们、宠着她们,但是,这个骄宠总要有个限度的,太不成体统可不行。
晴儿妩媚的一笑道:「傻瓜,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患难,我怎么会再去背地里找别人,不会的,永远不会。」晴儿似乎很满意我表现出来的醋意,或许这样能表现出我很在意她吧,这样我的心意也算是准确的传达到了。
哎,我心里叹息道:女人的脸像三月的天,说变就变。我才不会傻到完全相信她说的,誓同生死是真的,但是我何尝不是为她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许多危险?
到现在还不是拥有了她们所有人?蓉儿和郭伯伯不也是情比金坚?最后也被我生生的撬了来?嗳,想得多了,有忧患意识是好,但是总不能每天疑神疑鬼的杞人忧天,误了自己又伤了宝贝儿们的心。
我赶走满脑子纷杂的念头,对初晴说道:「我不许,我就是这么小气,因为我太在意你……谁敢打我老婆主意,我跟他拼命。」还是那么说,话不怕肉麻,关键时候表态一定要坚决。
「嗯……那以后我看谁不顺眼,我就勾引他。」什么话到这个色女口中就变了味道,我一边擦汗,一边微微苦笑不已。
在城北转了一早上,日近正午,我们找间门面还看得过去的小店坐下。「店家,给我们讲讲,你们江夏都有什么特色的小吃。」我大马金刀的一坐,问掌柜的说道。
「客官,您可真来着了,本店的粉蒸肉、豆皮在本地可是属第一的。」掌柜的给我们推荐道。
我笑着点头道:「嗯,那都来尝尝,再炝一个香蒿。」记得老四说过,他老家的香蒿也是一绝,我顺道点了一个。
「一看您就是食家。今早上酱的鸭脖也得了,您看要不要再来一份?」他继续推荐道。
「好,这个好,鸭头、鸭脖还有鸭翅。」我点道。
「还有,我要那个鸭掌。」芙妹着急的补充道。「嗯,好,还有鸭掌,弄两个拼盘儿上来。」这丫头最近喜欢起了鸭掌,我又帮她点了。「你们这儿不是有种才鱼?也上一条来。」
「哎,对不起,客官您几位来得不巧,这余府的少爷结亲,老太太放生半个月,今早上就把鱼都收走了……」掌柜为难的搓搓手道。
我取出一锭五两元宝放在桌上道:「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的吧?饭钱多少,剩下的都是打赏你了。」
掌柜欢喜的把钱接过道:「这小的去后厨帮您问问,兴许厨子还偷着藏了两条也说不准。」
说完,他就欢欢喜喜的就要往后堂走。
我道了声:「慢着,再来两个热菜十个包子。拿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来,敢给我掺水我可砸你们招牌。」
「好嘞!您几位稍坐。」他说着一溜烟的跑了。但,眼尖的我还是看出来,他的腿脚其实并不利索,似乎是有些跛。
「大哥,你怎么知道他还有私下的截留呢?」芙妹和晴儿都不懂这里面的龌龊,看我一眼就识穿了店伙的伎俩,于是问道。
「大凡像他们这些店家,说到这样、那样的借口,无非就是为了巧立名目,变相的哄抬价格罢了。他搓搓手,就是表示要钱呢,想来,他看我们是外来的,也不在乎会不会回头再来他家光顾,所以才想耍耍手段。而且,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如果不想要,他们自然还会跟下一桌客人推销。」我笑着替她们解释。
芙妹江湖经验浅,晴儿以前起居也都由凌波妹妹打理,完颜萍生长在皇家,都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只有老爹微微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不过,按他以前的性格,那绝对是一掌把开店的拍死,逼着厨子做鱼给他吃完了,然后一把火把店给烧干净了事。
「那这人可真的可恶,要是在襄阳城,我早就把他纠官查办了。」芙儿气呼呼的说道,没想到来江夏的第三天就被人摆了一道,她心里不禁有些气愤。
我摇摇头叹道:「所谓人穷志短,乱世中大家都想法钻营,就是为了能找条活路。你看这店里,到了饭点,也没人来光顾,想来生意并不怎么好,连个伙计也没请,是自己一家人管着前后。再看那店家年纪也有三十多岁了,想来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别去和他计较了。」我摆摆手笑道。三女都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我话是这么说,我可还是偷着决定,要对那个滑头店主惩戒一番。工夫不大这家伙端着三碟热菜,两个拼盘儿一大盆鱼汤上来,又端上来了主食和一壶酒。
这顿饭吃的挺惬意,酱的卤味很入味,风味也算独特。那香蒿杆嫩而不柴,滑而不腻,和豆干银鱼搭配,更是让我们对这种地方特色小吃赞不绝口。这清炖才鱼羹更是一绝,淡水鱼肉质本来酥嫩,咸甜适口,香浓味美。这锅奶白色的鱼汤处理的一点腥味都吃不出来,确实是很见功夫,那鱼肉入口即化的口感不但美妙,更见火候,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大家吃得开心,也就都把刚才的一点不快抛到脑后了。
「这鱼还真是满鲜的。」晴儿叨了一筷子,尝了尝对我说道。
「嗯,好吃!」芙妹也赞道。她又给我盛了一碗汤,一边说道:「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就少吃些香蒿,凉性的东西对伤势复原不好,多喝碗汤吧。」我自然是却之不恭含笑接过,而芙妹的一席话让小龙女暗自惭愧,决定好好观察下芙妹平日里的动作,学着怎样可以让自己变得体贴一些。
娇生惯养大了的完颜萍也暗地里自我反省,发现自己对丈夫还是不够关心,也有样学样的盛了碗汤递到老爹面前,「锋郎,你也多喝点吧。」
老爹眼中含了笑意接过,可见他对完颜萍的成长十分高兴。一碗鱼汤下肚,老爹和完颜萍也都点头称赞不已。他夫妻俩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平素嫌摘刺麻烦,都不是爱吃鱼的人,自然不知道这江鲜的美味。而这才鱼恰好像鲶鱼的肉质,小刺少,所以他们也都放心的品尝起来。
「嘿嘿,吃出好了吧?我就是知道它值,才非要点的。」当年在襄阳,赵昱还在的时候,他曾经宴请我们在天水阁吃过一次。不过,那几百里水路运过去,味道就比这次吃的差了许多,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一直记着这才鱼的美味,今天到了产地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弄两条来补补身子。
一顿饭,我们居然吃了将近两个时辰。三个女人开心的啃着鸭脖、鸭翅,我和老爹喝着小酒谈天说地的聊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等到我们聊得尽兴了,才发现日头已经明显偏西了,我把店主叫过来:「这顿饭一共多少钱?」
掌柜说道:「受惠,八钱零三十文。」
我算算,这顿还真是不贵。我们在这坐了许久,也只是见进来三两桌客人。
看来,原因还是江夏的经济不够繁荣,大家多还都下不起饭馆。我拉着店家问了不少问题,想多了解一下情况,他自认拿了我许多的赏钱,对我是有问必答。
这人名叫张明德,就是这小酒馆的东家,因为生意不好,遣散了伙计,自己兼着跑堂的,这在后厨做饭的就是他的媳妇儿。我们聊起江夏的民生问题,果然如我所料,江北刚刚光复,各行各业百废待兴,鼓励生产的政策吸引了许多城里的手工业者回乡务农去了。发现这个问题,也开始让我认真考虑,及时对下一步的经济结构建设分布,作出相应的调整。
「那你怎么不也去领耕地呢?肯定是你嫌种地太苦。」芙儿好奇的问道。
这店主也看出来我们不是寻常人,老实的对我们说道:「这位夫人笑话了,小的本是这江夏城中的人。一来,到乡下,报不出户籍也就分不到田地;二来,小的这爿店是家传的产业,打小就在店里帮忙,也没有别的手艺,也只能守着这间店了;这三来,哎……不提也罢。我还有老母在堂,总不能领着她老人家下到乡下去吧,终归在城里更方便、安全些。」
我点点头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虽然现在江淮在我们手中,但是谁又能保证蒙古人不会反攻过来?住在城里,终归安全许多。「这顿饭我们吃的很满意,这样,我还想再外带些卤味,你去给我包五斤鸭脖、五斤鸭掌、五斤鸭翅、再来五斤鸭腿,再来一坛子这双沟。」
我越说他的脸色越不好看,这说好的剩下的钱都是打赏他的,怎么还叫外带的呢?心里有意见归有意见,但他只好去后厨。等他提溜着一大荷叶包裹出来,我知道我们大概把本日的酱货差不多包圆了。
最后那五两银子,一共就找回了一钱多银子。虽然这差不多够张明德往常一天的赏钱了,但是和四两多的赏钱相比……但是他转念一想,也活该,谁让自己先算计人家的,怎么说今天卤味卖的都不错,基本上都卖光了。五两银子都落入自己口袋,总算聊胜于无。
我见他初时有些不岔,但是渐渐眼神也平和了,知道他是想开了,心说这人还是个挺难得的老实人,可能家里是有什么困难。
「嗳,张大叔,看你蛮老实的,怎么刚才诳我们?莫不是以为我们外乡人好欺负呢?」
芙妹笑嘻嘻的问道。
「哎……您就别让我惭愧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张明德惭愧的说道。
我们莞尔一笑。在临出门的时候,我在他手里塞了五片金叶子,对他说道:
「记住,货真价实,老天还是向着老实人的。这是先前说过的,做得好就有赏,你就收下吧。」
「恩人!」张明德有些激动的跪倒在地,双肩颤颤的怕是已经哭了出来。
「起来说话。」我把他搀扶起来问道:「如果你真有什么难事,不妨和我们说说,兴许我们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张明德爬起身来,引我们重新落座,跟我们讲述了他的遭遇。原来,他有个妻弟好赌,前些日子和城南的一些地痞混混耍钱,输光了让人家扣住,逼着他们夫妇去赎人。张明德是个老实巴交的买卖人,本来不愿掺和这里面的事,但是禁不住妻子的哭求,就跟着去了趟。
结果,他小舅子其实早就跑了,那伙人就是为了引他入局,才放出风声让他前去赎人。对方拿出了一张字据,说张明德小舅子欠了他们纹银三百两,已经把他的酒店抵给了他们。张明德人虽然老实,却哪肯受他们这种欺负?和那伙混混吵了起来,被他们打了一顿也不肯在借据上签字,但是还是被对方逼着在上面按了手印,才把他放了回来。
「这难道没有王法吗?」晴儿被我教育的已经有了很强的善恶观念,遇到路见不平的事情,她都想伸手管管。
「王法?王法是向着他们的,小的挣扎着爬回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连店里的生意都耽搁了。小的心里不忿被打,再想到手里还有他们伪造的借据,就一纸诉状告到了衙门去,但是等衙门派人拉他们前去对质,他们拿出那张借据,还反过来诬赖我是想偷回借据未遂,才被他们责打。」
我说道:「这其实也好判断,如果那借据真像你所说的,只有你妻弟的一面之辞,而你只在上面留了一个手印,两方一对证,自然也好判断,很明显他们的证据不足。」
「是啊,起初,那官老爷也是这么说,让我们详细描述当时的情景,小人说了,而对方理屈词穷,老爷就要将他们拿问。但是他们里面有个人叫做刘怀东,他跟衙役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跟县太爷进了二堂,老爷再出来可就不是那个老爷了,将我重打了四十,说我诬告良民,企图毁证,证据确凿,如果不能还出欠款,就限我一月之内关店交割。」
「我不到三日内,被两番重打,被送回家里,我的娘更是因此而郁郁重病,至今未愈。这一阵出了这么多是非,熟客也大多不敢上门了,本来不太好的生意就更见惨淡。我散尽家财,可大都先紧着给我娘看病要紧,眼看期限将近,若不然小的也不会见您各位是外地的客人,才起了歹心。」
张明德一面说,一面抹着眼泪。
「真是欺人太甚了,夫君,这事你要管管啊。」芙妹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嗯,虽然这事不在我们职权范围之内,但是有些方面,我们还是能说上话的。店家,你先把手伸出来,我先看看你的伤势。」我本来就觉得张明德是个健谈之人,现在发现他口才不错,倒是也是个能够上得台面的角儿,不禁生了几分惜才之心。我示意张明德伸出右手,替他把了把脉,摸他的脉象,果然是金疮之症,加上心内郁结难平,已经恶化成相当险恶的症状,如果不小心处理,哪天突然死于血栓、脑溢血之类,绝不是大言恫吓。我先替他开了药方,告诉他一些用药的方法和禁忌,让他每日戌时服药,外敷的药物三天换一次,连用一个月就见起色。
听我说张明德的病这么凶险,芙妹倒杯茶水,送到张明德面前,一边说道:
「张大叔还须保重身体,如果你有个意外,只怕你一家人都断了生计了。」
张明德感谢的接过方子,就像芙妹说的,现在他家里一家人都靠他一个人支应,要是他再倒下了,那自己一家人可就真的断了活路了。他这一阵一直找人拆借,却都借不到钱,也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隐疾,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有时候会出现气短、心悸、头昏的症状,原来都始于此。
「好了,我们去会会这个刘怀东和县官。」我笑着起身,准备领这一家人出门。张明德追了上来说道:「恩公,您就别去惹官府了,有了这些钱,足够缴纳罚金,将此事平息了。」
张明德怕我们吃亏,又或怕连累到自己,总之他不想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我摆摆手心想:如果单纯是地痞流氓,那原本是打也打得,杀也杀得,论耍横,谁有我横?但是现在我一言一行都关乎立法尊严,也不能像以前那般率性妄为了。我说道:「这官员要是这般鱼肉乡民,那受害的可能就不止你一个,可能还有几十家,甚至几百家的人被他们迫害,我可不能不管。你放心吧,此事牵连不到你。」
「这……恩公您高姓大名啊?」他这才想起来忘了问我姓名,只是我们早就提溜着吃食出了店门,远远的走了。
「大哥,你真打算替他打这个官司?」芙妹歪着小脑袋笑问我道。
「嗯,正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白薯。」我念了两句歪诗道。
「呵呵……又在胡说。」晴儿和芙儿都笑了,就连完颜萍也对我另眼相看,从这一件事,发现我身上不少优点。
「哼,婆婆妈妈的。」老爹虽然有些不耐烦道:「这些小事,你去处理吧。
萍儿,听说城东有座开元寺,我们去看看如何?」说着,他夫妻俩自己走了。
我心里微微鄙视他一下,不过也知道他是替我着想,避免正式场合介绍他身份。不然怎么说?「这是杨巡检的爹。他爹不是早死了吗?干爹。听说就是一跑江湖卖艺的。」那还真是什么官威体统都没了。
这刘怀东一时间无从寻找,所以我们直奔县衙,看看这个县官是不是真的这么昏聩贪婪,再派衙役去找刘怀东来对质。
到了衙门口,我对衙役说道:「去,告诉你们家老爷,就说杨过来访。」
「谁是杨过?没听说过!」那衙役撇着大嘴,流里流气的说道,一面冲我龇牙努嘴,伸手要孝敬。
「我今天叫你认识认识!」正一肚子火气,看他还敢伸手问我要钱,「啪」
的一巴掌把他扇的原地转了三圈。
「你敢打人?反了你了!」两旁剩下三个衙役也抢过来,抽出腰刀,就想对我动手。
芙妹和晴儿则护在我身旁,手也都摸向各自的兵刃。我心想这些临时留任的官吏,多年来鱼肉百姓、作威作福惯了,还真是积习难改,虽然这不正之风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转变,但是如果这个底子不打好,几十年以后又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住手!怎么回事?在衙门口乱嚷嚷,成何体统?」一个师爷模样的走了出来,对我施礼道:「这位公子,不知找我家大人有何公干?」他的眼睛还真毒,一眼看出来我有所凭恃,言语间也挤兑我,言下之意:你如果不是有公干,就别来捣乱。
我有点喜欢这个肚子里有牙的家伙了,回了一礼道:「叫你们大人到二堂见我,就说杨过要见他。」
「杨……大帅?」这师爷只听到杨过这两个字,吓得一哆嗦,想来也没见过我这种实权派的大人物,毕竟我现在就是江北的无冕之王。我取出印绶亮给他,依然是宋廷颁发的正五品江北巡检使的大印,他一看,自然是没有错了,赶紧把我们一行让到后堂,吩咐下人上茶,就急溜溜的去请他们县太爷去了。
「下官梅梁智,不知杨大人亲临,有失远迎,还乞当面赎罪!」那县官是个胖子,刚一见面就扑通跪倒,对我大礼参拜。没良知?芙妹和晴儿在这种场合,只好忍着笑,但是也都忍得蛮辛苦。我没多在乎他叫什么阿猫阿狗,只是心道:
膝盖软,没什么骨气,心里对他评价不禁又差了几分,笑着挥手让他起来:「县尊不必客气,此次我携夫人此次是微服出游,正好经过治下,不请自来,还请多包涵。」我也没打算吓唬他,有事说事。
「不敢、不敢!下官见过两位杨夫人。」他还真是礼多人不怪。
「梅大人言重了,免礼请起。」芙儿这时候还真是体现出大家闺秀的修养,举止颇为得体的说道。
「没」良知由瘦小的师爷搀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那样子还真是有几分滑稽。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落座之后,他才说道:「不知大帅亲临敝县有何指教?」
「嗯……川东转运使余大人是我知交,他的夫人是我之妹,本人自然要来出席。」
「哦,下官其实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想大人日理万机,还能这么早就亲临敝县,不如让本县替您和夫人安排下行程,游览下本县的风光,那当真是本县的光荣。」没良知谄媚的说道。
芙妹凑到我耳朵边说道:「大哥,我怎么听着他像在说你游手好闲呢?」
我微微一笑道:「那也不必了,我今天到贵县这里不是来打秋风的,确是为了一桩案子。」
梅县令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看师爷,意思是这尊大神是要过问哪件案子?
师爷也无辜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他都吓傻了,都忘了探听我的来意了。
「县北,静安街洛中酒家的张明德,你可识得此人?」
「呃……是,前几日大人判过一起刁民诬告的案子,这诬告者正是叫做张明德。」师爷红口白牙的,先把案子的基调定了下来,对我说道。
「将卷宗记录给我看看。」让他取过当堂笔录的卷宗,上面也是刷刷点点,言辞闪烁,还有几句涂改之处,想来是他们收了这刘怀东的好处,事后又改的供词。我见下方又是只有张明德的花押,并没有签名,心说看来屈打成招多半是实情。「这刘怀东是何许人啊?」我手中没有太多过硬的证据,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多收集些情报,看看能不能从此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大帅,这刘怀东就是您妹婿家三管家的嫡亲外甥。」梅梁智自以为自己办了一件漂亮差事,紧着跟我表功道。倒是那师爷看出,我对此案的关注点没有放在刘怀东身上,忍不住咳嗽一声,示意县太爷不要多说话。
我拍案而怒道:「就是因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们就将张明德屈打成招、胡乱判决吗?」
「大人明鉴,我们可都是依照大宋刑律办差,没有任何偏私之心啊。」没良知和师爷双双跪下,口中大呼冤枉。
我冷然道:「我大宋刑律,民法则中指出:凡民产纠纷,如未能举证详实,官吏有责任,查验勘定并发出告示,半月之内无人申诉举证方能结案,你们这样草草结案,还说不是徇了私?」我将那记录在案的档案,扔到他们跟前说道。
「大人饶命啊,大人,下官知错了。」梅县令哑口无言,他自己拍马屁拍错到了马脚上,赶紧磕头如捣蒜的求告道。
我也不想让自己凌驾于法律之上,不会轻言任意罢免官员,我对他说:「本官向来以理服人,你的这次记录,本官记下了,如果你三年考评不能拿到优等,本官不但去你的职,还要拿你下狱问罪,追究你渎职的责任,你可心服?」
「是、是……」梅县令唯唯诺诺答道。
「此案撤销,将刘怀东等一干涉案欺诈的人犯拿下,将他们平素里所做的恶事全部给我拷问清楚。记住要有真凭实据,不要胡乱攀附。我等着看你的成绩,如果你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就直接等着拿末等评价吧。」留下这句话,我领着芙妹和晴儿出了衙门。
经此一事,我们也没了游兴,晴儿对我说道:「要不要去张明德那看看?跟他打个招呼。而且我怕衙门口那些差役办事不利索,再放走了风声,张明德一家就要遭殃了。」
对晴儿的细心,我微微夸赞一句,她现在越来越肯替别人着想了,对于她这样的转变,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其实我先来衙门,也是存了敲山震虎,引蛇出洞的意思,估计衙门里嘴快的已经把我的话传出去了,估计不用多少时候,刘怀东就会自己送上门来。我们转头又回了城北的洛中酒店,张明德见我们三人回转,不禁有些喜出望外,赶紧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们去了趟县衙,知县大人倒也很配合,答应我们尽快将刘怀东等人缉拿归案,只是我们担心你们一家的安全,所以再回来看看。」我和他解释道。
「您几位这热心肠,小的真是感激不尽,但是他们都是些亡命徒,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明德听我说的轻巧,但是他不知道我到底什么身份,县太爷是不是阳奉阴违,再暗地通知刘怀东来找自己麻烦。他越想,越觉得应该关了店铺,早早收拾一家子出去避避风头。
我笑了笑,示意晴儿给他露两手。晴儿微微一笑,从腰畔解下金龙鞭,随意挽了个鞭花,鞭梢直取柜台上的蜡烛。一鞭灯芯没了,第二鞭蜡烛短了半截,第三鞭,蜡烛从中一下被劈成两半。「他们来了正好,我倒是怕他们畏罪潜逃躲了起来,那才是真的麻烦。」我笑着说道。
张明德大喜,他再没眼力劲,也能看出这三鞭绝对不是碰巧就能抽中的,有这么位大高手在,他胆气也足了许多。他把他的婆娘叫了出来,一个很普通的妇人,不过我猜那些不地道的招儿,都是她怂恿张明德做的,所以她跟我见礼的时候,我也只是微微颌首算作答礼。
他们夫妇俩上好了酒店门板,领着我们回了他们的家。他们家就在不远的胡同里,家里小院三间房,家里有一女,大概十二三的样子,在家里照顾病榻上的奶奶和幼弟,倒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恩公,这是家母,这是小儿小明,还有小女月儿。母亲,这位是肯为我们家做主的侠士,他……」张明德见我们身有武功,以为我们是一般的江湖人。但是他这才想起他自己也不知道我的姓名,不禁僵在了那里。
「我姓杨。」我微微笑着说道。
「这位是杨大侠和两位杨夫人。」张明德讪讪的说道。
张老夫人中气有些不足,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家的事,别牵连到别人,给人添麻烦,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就搬到乡下去算了。」老太太也是心疼儿子,见张明德两次被人打得半死,心也早就凉了,自己老伴儿一辈子攒下的积蓄也不要了,只求儿孙能够平安就好。我看得出,张明德的家教还是不错的,老太太是个挺通情达理的人。
「老夫人,您放心,这件事会有个圆满解决的,我们不是跑江湖卖艺的,我可是朝廷的五品命官,比你们县官大好几级呢。」我笑着对老太太说道。
我这么一说,把张氏夫妇都说愣了,他们当我开玩笑,我微微苦笑着将我的印绶取出,给他们亮了亮,也不管他们能不能看得懂,至少算是亮明了身份,也让他们安心不少。
果然没过多久,有人啪啪啪的来砸门。「姓张的,你给我出来,不然老子点了你的狗窝。」
那张氏母女吓得瑟缩一团,张明德也是脸上变色,但是想到有官老爷撑腰,还有一位女高手,他胆子壮了些。我们跟着他走到大门口,把院门打开,外面围了七八号人,看样子都流里流气的不像好人。
我把张明德拉到身后问道:「你们哪个是刘怀东?」
「老子就是,怎么了?你又是哪里蹦出来的?」为首提着一把鬼头刀的搭茬说道。
「哼哼……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不过我只肯定,你们县太爷的三年考评,肯定要拿个末等了。」我过去当胸给他一拳,伸手就捏住了他的手腕。刘怀东哎呀呀被我扭过身去,跪在地上,我拿他当凳子坐在他后背。「怎么样,还有谁要上来试试?」
「兄弟们,并肩子上!」另外一个杂鱼鼓噪着就要往上冲。还没等他启动,晴儿的金龙鞭就缠在了他脖子上,随手一甩,就把那人甩出去三丈多远,那人落地也是哎哎呀呀的爬不起来,疼得在地上呻吟。
剩下的五个人吓得扔下棍棒转身就跑,晴儿又是连挽三个鞭花,一招「三环套月」将三个小混混栓成了一串。然后,芙妹双手连弹,嗤嗤两声,另外两人腿弯中弹,扑通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张明德彻底傻了眼,他没想到我们各个身怀绝技,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我们都把人全部拿下了。
「还愣什么?帮我们找根绳子来,这下真可以去衙门结案了。」我搜出刘怀东身上的借条物证,在手里扬了扬说道。
我和晴儿、芙儿陪着张明德押着一串地痞到县衙,梅梁智听说我去而复返,还抓回了这么多闹事的混混,他想起我临走时候说的话,脸上不禁比哭还难看。
我也不管他怎么想,把物证、人证全部列在他面前,事实俱在,当即为张明德恢复了名誉,把刘怀东以及他的同伙十人,全部打入了大牢审讯。
等我们从衙门里出来,张明德显得格外的激动,当即又要给我下跪,我笑着搀起他来道:「不必如此,拨乱返正是我等的职责,所幸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不然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好好回家去经营酒店生意吧,替老夫人买点药,请个好大夫看看。好好照顾孩子,难得小月儿这么懂事,知道照顾奶奶和弟弟。
你要是再有什么困难,就到东城余家大院去找我,就是最近结亲的那家,他是我兄弟……」
张明德这才想起早些的尴尬,又是一阵磨叽,我跟他说不必介怀那件事,他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我们三口子不禁笑着交流道:「这事儿虽然琐碎,但是也算是救了一家人的性命。」
芙儿说道:「是啊,还算是挺有意义的。」
晴儿说道:「我现在才体会到救人难啊,又要有理,又要有据。老公这么大的能耐,都要用半天多的时间,才能把这事儿圆满解决,可天底下有多少不平的事儿呢?」晴儿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千难万难,惟善最难这句话的意思,这比她当初一言不合就随时杀人可难的太多了。但是,这样救了人之后的成就感,却取代了以往的负罪感,让她心里感到特别的喜悦。
我们回到余家,都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老爹和完颜萍早都回转。余玠的祖母和叔公以及大哥都在,大家围坐一起共进晚餐,席间,他们不禁问起我们这一下午的经历。
我大致讲了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听得气愤的有之,称赞的有之,余玠当即表示,要好好处理余寿这个给他抹黑的家伙。我又取出卤味来,却发现在外面晃了半天,这鸭脖、鸭翅都有些馊了,不禁有些可惜,但是只能扔掉,还被一家子人说笑了一顿。
「师妹,你没看到,那张掌柜让人家欺负的……」回到屋里,晴儿给没有出席晚宴的小龙女讲述今天发生的事儿,龙儿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等你身子好点咱们再去尝尝,他家卤的鸭翅可好吃了,还有那才鱼汤,老公说那鱼汤最是大补了,咱们女人家喝了对皮肤好。」
晴儿还在念念叨叨,龙儿只是微笑的听着,让我看的不禁感慨:这林朝英姐姐要是还活着,看到自己的传人们把她的玉女心经练得这么失败,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她可能也会欣慰,看晴儿和龙儿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吧。
第二天一大早,张明德就推着小车上门送吃的来了,他见我们这么喜欢他家饭菜,他特意给我们送来了不少的卤味和一罐鱼汤。
我们自己家人躲在屋里喝汤、啃鸭脖,只叫来了老爹,好东西才不和别人分享。我闻着熬鱼的香味儿也是禁不住食指大动,笑道:「哎……晴儿你可真是有福气的人,想什么来什么,昨晚上半夜睡梦里还叨念这鸭脖儿,人家今天就给你送上门来了。」
晴儿面上一红,嗔道:「哪像你说的,人家哪有那么馋呢。」她筷子本来是伸向了鸭翅,但是听我这么说,就放下了筷子,替师妹盛了碗汤说道:「师妹你尝尝,补血滋阴,对身体有好处的,还好喝。」
龙儿谢了接过,有些好奇的尝了一小口,我替她挑了一点胡椒面在碗里,她喝了微微有些皱眉,似乎不适应这种辛辣的感觉。但是忽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又忍不住再抿一口,越喝越觉得欲罢不能。让我和晴儿、芙儿都觉得微微有趣。
「可惜七公没在,不然他肯定把这些菜都包圆了。」芙妹笑着说道,一面又替我盛了一碗汤。我笑着接过,对于胡椒的妙用,完全是我的灵机一动,现在连老爹都忍不住接过完颜萍手里递给他的第二碗鱼汤,显然而是勾起了馋虫儿。
「嗳?满满那丫头呢?我昨天一天都没看到她。」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宝贝徒弟,虽然我这个师父不那么称职,所有课程几乎都是小龙女替我教授的,但是我还是蛮关心她的。
「是啊,我也没见到。」芙妹也点头说道。
「别管她,那丫头属小野猫的,一天到晚也不着家,丢不了她的。」晴儿啃着鸭翅,一面说道。今天张明德送来的是我传授给他的新秘方鸭脖,昨天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这鸭脖的卤料中加上川椒、麻椒和杜仲三味香料,味道更好。他是彻底的服了我的,昨晚上起灶,今早上一试,果然更增风味,虽然麻辣刺激,但是却大有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嗯这东西有些说道,看来你小子比老花子还会吃。」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我一听,就知道又来了一个饕客,七公他还真是闻着味儿来的。不过,七公老爷子来的太及时了,有他在,我对付冷芳魂的把握就更大了。「七公,您来了,快来坐,今儿个可是真有好吃的。」
我把他让到我的座儿,让他挨着芙妹,我和晴儿往边上挪了个座儿,顺道把七公和我老爹隔开。
「老叫花有礼、有礼!」
「老毒物免礼、免礼!」他两个老对头见面就针锋相对,不过今天七公没工夫理我干爹,挥挥手抄起一只鸭腿一边啃着一边说道:「你小子把我支到竟陵,自己却一下子快推进到关外了,不过你要是打下凉州,老花子倒是省了事,不用去替你考察什么草场了,幸亏这次蓉儿给我传书及时,我接到她的信马上就赶来了。咝,这辣子真带劲儿,好吃。」七公馋虫上来了,就顾不得多说其他的了。
芙儿听七公说到「及时」二字,忍不住想起了去世的父亲,霎时眼眶有些红了。但是,她还是替七公盛了碗鱼汤说道:「七公,您尝尝,这汤炖了少说有四个时辰,就怕您喝顺了嘴儿了,就放不下这碗了。」
「这么厉害?那我一定要尝尝。」
我听七公说他是接到蓉儿通知才知道这边的事情,不禁愣了一下。「师傅怎么知道的?」
晴儿在我边上说道:「我们到江夏那天,就给你师傅发了快信,不过丐帮消息传递也太快了,这才几天的工夫,消息都传了个来回儿了。」
「那是当然。」七公自豪的笑了笑道:「蓉儿她说黄老邪也到了长安,他们会转道去百花谷找老顽童,就和我们汇合。」七公一边啃着鸭翅膀,一边说道。
结果,被芙妹一语道中,半罐鱼汤,都让七公霸占了,最后连鸭脖、鸭掌都让他抢去了不少。
但是,好在大家看样儿都吃饱了,也没人和他去争,不过,看样子我还真应该考虑,留下张明德一家做厨子这个建议。我接着说道:「那长安的事务,还有帮里的大小事……」
七公摆摆手说道:「你师傅听你重伤也顾不得这些了,至于帮里,鲁长老已经能下地了,有他在不用担心。」
我还是隐隐在这件事背后,嗅到了蒙古人的味道,只怕蓉儿真的头脑一热,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但是,她都在来的路上了,再埋怨也无补于事,不如修书一封,让贺擎山、李天强等人加强防范,才是当务之急。
第七十八章 山林野斗,杨过再战冷芳魂 长安城内,披红挂彩迎新娘
日子很平淡的过了三天,四月十六正是老四婚宴的前一日。只是,这风平浪静、喜庆祥和的气氛之下,却实际上波涛暗涌。「满满还没找到?」小龙女问了我一句。
我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自从三天前满满失踪,我的玄铁剑也不见了,虽然不排除这丫头偷走我的剑拿去玩,但是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她不太可能因为我说她两句,就在大敌环伺之时这么没有分寸。
芙妹推门进屋,笑着对我说道:「娘来了,大家都来了。」
我不禁苦笑,芙妹一句都来,我就知道肯定是家里的媳妇儿们放心不下我,就都来了。
到前院一看,果然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蓉儿身后跟着奶妈抱着璇儿和破虏,三娘怀里抱着大闺女林林和二闺女婷儿,后面还有无双抱着我的宝贝儿子宗洋。
「夫君!」瑛儿见到我从后堂出来,扔下包裹一头扎到我怀里亲昵的叫道,看得出真的是想我想的狠了。
「瑛儿乖,想大哥了吗?」我笑着问道。
「想,白天想、梦里也想,你受伤了?伤得厉害吗?」她听说我受了内伤,忍不住检查起我全身上下,看看有没有少零件。
「没事,虽然很侥幸,但是这几日里,元气已经回复大半了。」我没看到如是,就忍不住问了句:「宗社和他娘呢?」
三娘把林林放在了地上,让她去找无双,又将婷儿递还给芙妹,然后对我说道:「我们这一路紧赶慢赶过来,换马不歇人,如是身子弱,大概是晴儿扶她去休息了吧。」
我点点头,心说:我的娘子们放不下心将孩子们交给下人看管,带着孩子五天跑了两千多里地,不是担心我担心的狠了,只怕别人也做不出这么疯狂的事儿来。而这两天我还在这惦记着娶新媳妇儿,似乎有些那啥……是叫负心人吧?有点那感觉了。但,小龙女都被我吃下肚了,这事就是硬着头皮早晚还是要提的。
只是我那外公岳父看似正在一边,准备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准备给我找碴,话到嘴边我又不敢说了。
我还没等说话,旁边老顽童和我干爹就耗上了。「哎,老毒物,你说你怎么娶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老顽童看着都觉得不好玩!」老顽童啧啧称奇的看着如胶似漆的欧阳锋和完颜萍,率先挑衅道。
我干爹搂着完颜萍的腰,冷冷的说道:「是比不上偷人媳妇儿好玩。」我心里那个汗啊,毒舌啊……真正的毒舌。
老顽童被一句话戳到软肋,哑口无言的熄火了。「你说什么?」瑛姑被人家戳到痛处,火爆脾气上来,抽出匕首就要找欧阳老爹拼命,边上的耶律齐也按剑侍立,怕他这师娘出点什么闪失。
「哼,老顽童,咱们好久没动手了,不如到外面去活动活动,别在这吵,吓着我的孙儿、孙女。」欧阳锋看满屋都是小家伙,不愿在此争吵,主动向老顽童邀战道。
「我也正有此意。」老顽童眼睛一亮,一副颇为跃跃欲试的样子,两个人把臂而出。瑛姑、完颜萍和耶律齐也各自不放心,跟了出去。
「这老毒物这把年纪了,行事依然如此乖张,看来他最近又受了什么启发,不然以他谨慎的性格,不会如此主动向老顽童邀战的。」黄药师瞥了我一眼,以为我给了欧阳老爹什么启发。
「那老花子就不知道了,这几天光是吃吃喝喝,江夏镇也算是人杰地灵了,至少没缺着我吃穿,呵呵……」七公笑道,转而肃然道:「不若药兄与我同去,看看他们二人近来有多少进步,如何?」
「七兄请!」黄药师让道。
「药兄请!」两人也尾随而出在一边看热闹的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个人也饶有兴致的跟了出去。
我没跟着去凑热闹,因为我看着一双双殷殷期盼的眼睛,含情的注视着我,等着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我心说:有岳父和七公在,应该不会惹出太大的乱子。
回到我们的房里,如是正在和小龙女闲话,小龙女现在开朗多了,拉着抱着宗社的如是问长问短,显然是对这个小家伙很感兴趣。我靠在如是边上坐了,如是笑着靠在我身上,显然是想我了。我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将前些天的受伤经过说了一遍。
蓉儿和三娘听完都面面相觑,「真的是逍遥派的传人?」
「嗯,如假包换。只三十招,我就被那个老妖婆子打的半死,要不是靠两颗手雷一把枪,那天我们真都交代在那了。」想起冷芳魂能在十米之内的距离避开子弹,我还不禁阵阵心悸。
「她的那把如意更是怪异,材质特殊的非金非玉,像是某种矿物结晶,芙儿的宝剑和它撞击之下,居然折断了。」对于清鸣剑的折断,我始终都感到耿耿于怀,而且,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满满这丫头能背着玄铁剑去了哪。
「呐!」听我说起剑,三娘从背囊里解下一把剑,递过到我面前。我看了看笑道:「这不是如是的那把剑器吗?」我接过在手中掂了掂,忽然发现剑身轻了许多,掣出剑身一看,只见剑鞘中藏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剑,剑身极薄犹如蝉翼,通体晶莹透光,而在阳光下映照,居然隐隐能够看到如脉络的波浪纹。
三娘说道:「其实半年前如是就发现这剑中藏剑的机关,不过她害怕你怀疑她藏私,才犹豫再三拿来找我商量,让我做个见证,也免得你疑心她。」
如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却不知该解释好,还是等待我的判断。
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示意不必介怀,我相信她的话,这才将剑完全取出剑匣,举在手中端详,而这剑居然软趴趴的不受力,以我的见识也不禁啧啧称奇。
蓉儿也对我说道:「我们几个人研究了好久,连爹爹也看不出这剑的来历,它的材质虽然看似奇异,但是既不能格挡,剑身上又多裂痕,虽然材质特异,但是终究是装饰之物,难堪大用。」
我笑着忽悠道:「这次你们可说错了!这是真正的宝贝。」
我试着将内力灌输进去,剑脊忽然挺直,剑身被我内力催生出的剑芒紫气蒸蔚,更是令我和众娇妻大开眼界。
「此剑乃是寒铁之精打造,经过高温熔锻,以及经历了至少三千次的折打,将杂质全部剔除,才有了如此剔透的形态和波浪纹。」我说着,用剑平着削向桌上的白瓷茶壶,「哧」的一声,坚硬的白瓷被我一剑削成两段,断口平整的犹如打磨过一般平整。
管它是不是,我记得如是说过这剑是她去世的爹捡来的,当时我还怀疑这把是不是紫薇软剑。现在看来,剑脊上的两个篆文似乎笔划挺多,依稀正是紫薇二字。反正独孤求败都死了快一百年了,这还不是随我怎么忽悠怎么是。
蓉儿也是一阵诧异,问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道:武侠小说里不是都说软剑要灌输真气才能用吗?一般都是自以为内功比较牛X的人,用来卖弄的不二之选。不过对蓉儿可不能这么说,「我想是寒铁应该韧性极好,我就试着灌输内力看看,会是什么效果。」
「原来是这样!我们研究了许久,都没看出一个所以然。」蓉儿接过软剑,也是照我的样子,将真气灌输其中,凌厉的剑气透剑而出。
如是说道:「如是最是无能,一直学不好一招半式,或许这把剑能对夫君有帮助。」
我有些惋惜的说了句:「我用惯了重剑,这种轻飘飘的剑不合我的剑路。」
我微微摇头说道,心里却是对这把暴戾的凶兵颇为不以为然。以独孤求败的控剑能力还能误伤义士,可见他那时候内力也不怎么样。如果灌输内力进去,紫薇剑虽然能达到刚柔相济,但是剑芒外吐,也是极凶的锋刃,不知怎得,我心里总是不喜。
芙妹看剑身上的花纹好玩,好奇的接过「紫薇」细看,她内力不足以激发剑芒,她的越女剑法也是走的轻灵直接的路子,所以虽然觉得这把剑好看,还是归剑入鞘递还给如是,说了句:「我也用不了。」
如是接过剑,又把它递到了蓉儿的手中,她说道:「茵姐说过:她用短刃不用剑,晴姐用的是金龙鞭,无双和瑛姐是君子、淑女双剑。可惜芙儿姐姐的清鸣剑碎了,但是这把剑又不合她用,不若赠与师傅吧。」如是眼中目光询问我道。
她听我讲起过紫薇软剑的典故,虽然这剑跟随她多年,骤然送人让她颇为不舍。但是,这把剑确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杀气凛凛,留在身边总感觉不踏实,所以她还是决定送给蓉儿。
我点点头道:「嗯,能驯服这把剑的凶性,师傅倒是最适合用它。」芙蓉、紫薇,娇花美人闲闲相映,倒是相得益彰。另外,我从如是眼中传来的讯息,看出她似乎已经和蓉儿达成攻守同盟了,不由心中微微一喜,但是又泛起愁来,别人都好说,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芙妹这一关。
蓉儿微微推辞一番,但是她懂得如是心意,会心一笑就将宝剑系在了腰间。
转眼将近正午,张明德父女又来送午饭。今天骤然增添了这么多人口,我干脆决定拉着大部队直接到张家店里去。
七公听说有好吃的,架也不打了,第一个嚷嚷着去吃饭。老顽童也不傻,知道老叫花子最会吃,听他说吃,也就不跟我老爹切磋了。我们十几口人浩浩荡荡从余府出来,把张家老店给包圆了,张明德看我们这么捧场上门照顾生意,高兴地合不拢嘴,张罗着拼桌,吩咐他娘子收拾酒食。
今天来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尝到江夏的地方特色小吃,虽然襄阳也在江边,但是汉口、江夏一带的小吃也有自己的特色,让大家都赞不绝口,就连厨艺最精的蓉儿都微微点头说道:「他这店里的卤味虽然做法粗糙了些,但很入味,细细品尝虽然变化不多,但却让人觉得百吃不厌;这鱼汤炖的火候也是极好的,看似简简单单,但是不入葱姜大料等佐料,能将鱼汤炖的如此鲜甜,确实很见功力了。」
我笑着接口道:「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天张家老店反其道而行之,却让我师傅说出一个好字,确实难能可贵,来我敬诸位长者一杯。」我端起酒杯,也不具体署名了,关系太乱,知道不知道,看透没看透的,反正酒桌上没大小,我的地盘我做主。
所幸黄药师洒脱,洪七公豪放,周伯通心思淳朴,老爹更不会和我计较。他们四个人互相打了大半辈子,斗了大半辈子,是敌非友,但是老来却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今天因为我们一家而团坐于此,大家都举杯一饮而尽,把刚才初见之时的不快,都渐渐的抛到了脑后。除了蓉儿在我身边,她们其他的女子一桌,我的大小娘子围着瑛姑和完颜萍、耶律燕,倒是有她们自己的话题。
「嗳,刚才战果如何?」我戳戳老顽童问道。
「哈,当然是平手了,不过我还有压箱底的本领没有用,专门留着对付黄老邪的。」老顽童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和我讲起刚才和我干爹一战的详情。
「哼……」欧阳锋在一边听出老顽童言辞间的蔑视,他自认为武功大进,老顽童刚才也并未占得上风,不禁微微有些怒道:「你有进步,某家自然也不会落后,我还没施展我的惟我独尊神功,今天就拿你开开张。」说着,他右手成爪,抓向老顽童。
七公和他多接触了几日,伸手将他拦下道:「欧阳兄,喝酒勿动气,伯通就是这么个脾气,你却和他计较。」
我也是赶紧劝酒,他俩这才没伸手掀桌子。酒过三巡,我们自然聊起了明日的婚宴和几日来没有声息的冷芳魂。「莫老大和老四这忙的焦头烂额的,还要布置会场内外的侍卫人手,明天人多了鱼龙混杂,正是冷芳魂突击的最好时机。」
我分析道。
「只是以她的身份和矜持,她会这样做吗?」老爹问道。
「会,她所谓的一招败敌,不过是用先天气场威压对手,如果遇到有人识穿她的伎俩,她就毫不犹豫的改变对敌策略,我和她的一战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是一个武功绝高,冷酷利落,又心思缜密,通过几次接触,我发现她的应变能力极为可怕,总是能因势利导,将她的长势扩大到最大化,她是我见过的最难缠、最可怕的敌人。」
在我心里除了冷芳魂以外,还有一个史嵩之让我头痛无比,他的狡诈和阴险比冷芳魂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令我抓狂的是他滑不留手的性格,一击不中则立即远遁千里绝不纠缠;我们正式撕破脸皮之后,他借着冷芳魂的势力,对我穷追猛打,我能梦中惊醒,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给我带来极大的压力。
「这个我知道!」老顽童忽然叫道。看大家注意力都转向他,他才的得意的说道:「小杨过跟我讲过,关于先天力场禁锢人行动的可能,我试验出的阴阳鱼也有同样的作用。」
我听得心念一动,阴阳鱼?莫不是……太极拳的雏形?
「那人武功真的这么高吗?」蓉儿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如果不是老一辈都在她只怕真的忍不住不避芙儿在场,而直接扑到我怀里了。
我没及细问老顽童,但是见我「岳父」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喜我和蓉儿的亲昵之态。好在……我见七公还没有发现不妥,想来他感情还没有细腻到分辨出什么是爱情的地步。
我咳嗽一声说道:「咳……只怕比当年的天山童姥还要高明不少。」在座的除了我岳父黄药师以外,都知道天山童姥巫行云是何许人也,只有他老人家又是微微一皱眉,问道:「巫行云是何许人也?天山童姥又是做什么的?」
我见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就粗略将天龙八部的故事和逍遥派的渊源讲了讲,又穿插了从少林寺听到的关于虚竹、李明月夫妇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关系,以及魔教的形成及演变过程,我们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事情的关系理清楚。
七公和我岳父都不禁叹息,七公说道:「我与一灯大师相交多年,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大理段氏还有这么一段掌故。」
我心说:虽然《天龙八部》没有交代后事,但是以段誉的性格,他执政国事必然一塌糊涂。大理国历来君权与相权分歧严重,听江湖传闻,段誉在中年也是被迫退位出家避世,想来也是与高氏一族斗争失败的结果。
而从武学上说,他不但没有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两项绝艺留下,还把本家的绝学六脉神剑带进了棺材,可见他做人实在是失败,和他的废物义兄虚竹也有得一比,还真是一对儿标准的难兄难弟。
「或许,其中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众老点点头,他们都知道大理国的国情,段氏和高氏的争斗延续了将近两百年,王族与世家的不合是尽人皆知的事,想来一灯大师也不觉得此事光彩,自然不愿提及。
「小杨过,你放心吧,有我老顽童在,有老叫花子在,还有黄老邪和老毒物在,那女子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怕她。」老顽童说的虽然在理,但是他啃着一只鸭腿,胡子上沾的油花花的跟我说话的样子,让我感觉他的话不是那么可靠。
「我也感觉这些天太过平静,总给我感觉,他们在酝酿一个极大地阴谋。」
这些天我每日里枕戈待旦,都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却迟迟未见冷芳魂出招,我不免有些着急。
因为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在老四婚宴上不合时宜的出现。
「不必如此紧张,如果明日里无事,我们大可放心回转长安,等她上门。」
蓉儿劝我道。
我点点头,心说也只能如此。只是冷芳魂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和她每每出人意料的进攻方向,让我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让我感到极为不耐烦,特别是当自己扮演老鼠角色的时候。我自然明白这是冷芳魂的疲敌之计,其目的就是为了用无形的气势让我急躁、恐慌,但是知易行难,无人之时,我还是会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恐惧。
现在我才真的发现,在这种活了过百岁的老家伙面前,我真的还是显得太稚嫩。别人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而今天我面对的这个绝对实力,还拥有惊人的智慧和毒如蛇蝎的心性,我真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了。
我们在张家酒店一直坐到掌灯时分,回到余府后,我趁着时间还早抽出一点时间,钻进了蓉儿的屋里。「蓉儿,我想你,这次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搂住她深深的一吻。
唇分,蓉儿眼中含了泪说道:「别这么说,听着都让人揪心,如果你不在,蓉儿也活不下去了……」
蓉儿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门口站着的正是我的岳父黄药师。「你们!」
他虽然猜到了,但是亲眼所见之下,一向行事惊世骇俗的黄药师也觉得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我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而且来人还是蓉儿的父亲,芙儿的外公……
「爹!」蓉儿也是羞红了脸,羞恼的喊了一声,一面将房门掩好,拉着脸色铁青的黄药师坐了下来。
世人对他多有误解,认为他行事乖张,是个倒行逆施,不忌礼义廉耻、三纲五常的狂人。
但是,我最清楚他的性格,他遵从古礼,反对当下的程朱义理之学,而并非真的疯子。相反的,他最重视家人,如今看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婿搂在一起,我怕他现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蓉儿拉着我扑通跪倒,对着黄药师说道:「爹,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这孩子无数次为了我出生入死,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女儿,他待我真的极好,你别为难他。」
听到这儿,黄药师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些,「芙儿知道这事吗?」
我和蓉儿摇了摇头。
黄药师跟我对了一眼,忽然又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说道:「我从以前就看你小子贼眉鼠眼的,不但骗我外孙女伤心,又骗走我的徒弟,现在连我女儿你也引诱。」说着他一掌拍到我眼前。
大敌当前,我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任他痛打一顿出气,我闪身欲躲开,蓉儿却挡在了我的身前。「你要杀,就把我们一起杀了算了。」
黄药师怕伤到女儿,赶紧撤掌。「蓉儿,你什么时候能肯听爹的一次话,当初你不肯听爹的,嫁给郭靖那个蠢笨如牛马的家伙,耽误你将近二十年的时光。
但是,他虽然脑子笨,但是对你还算是专情。这小子花花肠子太多,你看看他现在身边这么多女人,你能保证他能始终对你好吗?别拦着我,爹爹要杀了他。」
「爹!你忍心看着我和芙儿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父亲吗?」蓉儿心知我不会束手待毙,但是如果我俩动起手来,哪一方落败被杀伤,她都没法承受,只好忍痛说出她心中守着的最大的秘密。
黄药师再次石化,他没想到自己新添的外孙和外孙女,居然也是我的孩子。
他闭目思考半天,叹了口气说道:「别人说我邪,但是我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比我还邪。我现在给你一条补救的路,除芙儿和无双以外,把你其他的女人都杀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这一次。」
我冷然道:「这件事我办不到,而且,如果你敢对她们下手,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客气。」
黄老邪见我不肯妥协,而且态度强硬,他的执拗邪气也上来了,森然说道:
「如果我非要杀了她们,你又待怎样?」
我看了看蓉儿,她对我摇摇头。我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说道:「那今天,我们必须只能活一个。」
「哈哈……你小子够狂,但是却唬不住我,纳命来。」他说着一掌拍出,攻向我面前。
我担心蓉儿受到波及,用柔劲将她送到一边,然后推门飞身而出,站到了院内。
黄老邪也跟了出来,「用你的剑,空手你没有丝毫的胜算。」我微微一笑,但是笑容里却透着丝丝凉意。「那也未必!」
「狂妄!」黄药师大怒,一上来就用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奇门五转,一掌向我胸口拍来。
我祭出降龙十八掌,一掌亢龙有悔拍出,硬是和他对撼一掌。黄药师「咦」
了一声,他没想到我的内力居然在短期内提升了这么多,居然和他八成功力的一掌斗的不相上下。
我自从得了三花聚顶神功和龙象般若功的秘笈,书中记载的先天神功残卷和龙象般若功互相印证之下,我在短短的半月之间,居然将龙象般若功练到了第六重。特别重铸了被冷芳魂重挫了丹田内息之后,龙象般若功更是隐隐的突破了第六重境界,进入了第七重。由此,内功已经不再是我武功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而降龙十八掌在龙象般若功的辅助下,更见威力无匹、刚猛无俦。
再结合了我与天鸣和冷芳魂对战时候的宝贵经验,我的掌法里不经意多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化,出掌的角度发力的顿挫节奏,简单的降龙十八掌居然给人一种千变万化的感觉。而在战阵前,细微的变化也足以将战局引向完全截然不同的方向。所以,我和岳父的一战,居然充满了无穷的变数。
对拆了十几招,不禁惊动了四下里的人,七公和我干爹最先赶到,见是我们两个在对战才放下心来。不过,看了一会儿七公就发现苗头不对:「哎?这爷俩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下手可都够重的啊。」
「我看怕是七兄技痒了,想下场活动活动筋骨吧?」欧阳老爹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呵呵,不过杨过小子对降龙十八掌的理解,居然精进这么多。这打从大胜关算起,一晃也不过一年时间,这小子的悟性确实高啊。」七公很快的觉察到我在掌法中加入的变化,单从对掌法的理解,我已经形成了自己对掌法的认知,从这一点来说,已经超过了逝世的郭靖。
黄药师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老顽童都被惊动,在边上指指点点,加入了讨论。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一声轻啸,我两人之间的对战情形又是一变。「叱」
一枚青石迎面打向我的期门穴。我挥袖化解攻势,还顺手将石子弹向我老丈人,劲力之巧,方向之准,都让旁观的三老心里暗暗喝彩。
「哼!」只有场中的黄老邪极端不忿,在他眼中,我这种做法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他右手连弹,「叱、叱」两声,石子一快一慢的弹出,而后发的那颗先至,撞碎了弹回的那颗石子。「叱」又听见一声轻响,一颗石子从他手中弹出,撞在了第一颗出手的石子上,那颗被撞击的石子速度更是快赶上了步枪的枪弹速度,直奔向我顶门印堂穴打来。
这一下挨上,那绝对是爆头的效果,其他方向避闪已然来不及,只好一个铁板桥折腰后仰,堪堪见石子贴着鼻梁飞过。
场边三老看的都是暗暗皱眉,蓉儿更是在一旁暗暗担心,手不经意的碰到腰间的紫薇剑,却始终没法握紧剑柄。
黄老邪就是逼我躲这一下,看我拧腰闪过,他双手连弹,八枚石子齐出,竟然将我周身要穴完全笼罩了。我心道这还真算上一门神通了,好在我事先防备了他这一手,从腿边枪套里取出我心爱的仿格洛克17式连发枪,对着石弹连环八枪。
我是铁了心和他对上了,第一,我要保持全盛的状态迎接明天的大战,士气可鼓不可锉。第二,我容让他多次,这次他的要求太过分,我必须针尖对麦芒一次了。所以,当满天石粉落地,黄老邪的脸色越加难看。
「爹,您看,过儿把那把剑送给我了,他说这是寒铁之精所铸……」蓉儿忽然灵机一动,将紫薇软剑取下,挡在我俩中间,对着黄药师说道。「哼!」有这么多人在场,黄药师顾及女儿的颜面,强压着怒气,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老爹见黄药师走远,凑到我身前连挑大指,他现在自觉又和周、黄二人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不过想要胜他们一招半式却是千难万难。看黄老邪在我这儿吃瘪,他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黄药师没动剑,但是我同样没有用我最拿手的剑法,没有对我必胜的把握,这也是这些化石级的老头子们不喜欢和我动手的原因,打赢了固然不光彩,打不赢更丢人,我老丈人被我气的暴怒之下,两次跟我动手,这次更是成了众人的笑柄。
我两个之间矛盾激化至斯,倒真是可怜蓉儿夹在中间为难了。我想和她道个歉,但是周围许多人在场,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有些苦涩的对她笑笑。
「你快回去看看吧,我担心爹爹他……」蓉儿怕自己父亲真的凶性大发,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矛盾,到时候就悔之晚矣了。我这才醒悟,也真怕他对我几个宝贝儿下手。我匆匆告了个罪,就回自己院子去了,留下了老顽童和洪七公面面相觑。「蓉儿,你爹和过儿这是怎么了?每次见面都要掐一架。」七公记得那年在华山,我就被黄老邪痛打一顿,依稀记得起因是关于小芙儿和陆无双,却不知这次是为的什么。
蓉儿早就想好了说辞,跟七公解释道:「师父,是这样的,刚才我们聊到独孤九剑,据冷芳魂讲,独孤九剑是改编自逍遥派的剑法,过儿就说他在山洪中练剑所体会到的剑意更贴近于原剑法,说的爹爹有些不高兴,两人就动起手了。」
七公自然知道她言不尽实,两人论剑,却为何要比掌?但是他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看蓉儿不想说,就懒得再深究,拉着老顽童走了,这边的一场风波才算平息。
我先去找牛三,让他抽出一百骑射营的弟兄,给我分三班守卫我住的小院,除了我的娘子以外,任何人不允许入内。牛三眼里不揉沙子,听我给他下命令,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我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看我大小媳妇儿都老老实实的在等我回来,才放下心来。我抱起林林,这丫头就是嘴皮子好使,一张巧嘴儿随我,说出话来吐字也清晰,条理性又强,俨然一个小大人一般,随便说出句话来,都把我们满屋子人逗得开怀大笑。
我没敢放她们各自回屋,我们凑在一起打了半宿的马吊。到后半夜,如是、芙儿和无双都哄着孩子睡下了,三娘才问我道:「今晚上怎么了?回来就见你忧心忡忡的。」
晴儿、小龙女和瑛儿也都瞧着我,以为我又有什么为难的事。我看看她们四个,心想还是应该跟她们打个招呼,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你们跟我出来下。」我严肃的把她们叫到了院子里。
「到底什么事?这么严肃?」晴儿看三娘最后一个出来,把门掩好,迫不及待的问我道。
「我今晚上,为了点事,在师傅那里得罪了黄岛主,他说要对你们不利。虽然是句气话,但是他那个脾气,我担心他真的说得出做得到,这几日你们都笼着点,别离开我身边,也别让芙儿和无双知道。」我言辞间还是有些闪烁,我还不知道瑛儿是否被告知我和蓉儿的关系,但是现在还不能让小龙女知道。玩了两世的师生恋,不知道这是不是成了我的宿命。
三娘和晴儿自然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小龙女从不擅长刨根问底儿,所以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我说完就见她点点头,显然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想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应该还是一句气话,我已经安排了牛三和马光佐带着一百枪手在院外巡逻,你们放心去睡吧。」我看她们几个也被我吓得有些紧张了,不由歉然的说道。
我还没说完话,忽然我发现三娘有些走神了,回头一看却是蓉儿来到了我们背后。「蓉、师傅你怎么来了?」
「你让牛三设的三班岗这么大动静,我能不过来嘛。」蓉儿苦笑着说道。她和三娘用眼神沟通了下,三娘明白她是有话要和我说,就识趣的领着三女回了房中。院内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蓉儿主动牵着我的手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气?」
「再不反抗行吗?你爹他打我、骂我,一次、两次我都可以忍,但是他竟然拿三娘和大家来威胁我,我没跟他动刀子就算是不错了。」我心中止不住的怒气喷薄,许久没有爆发的戾气陡然上升,让我身边的蓉儿都感觉到一阵寒意。
「爹打伤过你?」蓉儿并不知道这些事,有些事我不想让她担心,也吩咐过芙儿别说,黄老邪自然不会自己找蓉儿说起他打伤过我的事。因此,蓉儿对这事一直都蒙在鼓里。
「嗯,在临安的一次,他就差点杀了初晴,我们用九阴真经的疗伤大法,闭关七天七夜把她救回来,第二次在华山上,他把我肩胛骨打碎,我也没怪他。」
我累积的怨气骤然爆发,不禁越说越怒。老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再来威胁我,我管你是谁,跟你死磕。
蓉儿苦笑不已,她听我连敬称都不用了,知道我心中愤怒已经到了极点,赶紧软语相慰道:「好了,别生这么大的气了,他终究是我爹爹,你和他矛盾这样激化,我又该如何是好?」
我一听蓉儿哄我,火气很快退了下去,心说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儿,也不可否认,我做的这些事情,在黄老邪眼中,都够千刀万剐的了,要不是芙妹和蓉儿一直拉着他,我们早就要躺下一个了。
「嗯……其实我也知道,他老人家,在这世上只有你和芙妹……可能还有璇儿和破虏两个是仅有的牵挂,其他人的生死他一概都不顾及,所以我这么做,他不肯原谅我也是对的。只是,他开的条件,我实在做不到。」
「傻瓜,平时不是猴精猴精的嘛,怎么今天就一个劲儿的犯傻,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说:漫天要价着地还钱吗?今天一戳到你的小心肝儿,你就怒了。」蓉儿娇嗔着埋怨我道。
我微微苦笑道:「差点被你爹一指头戳死,能不上火吗?这就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讨厌,哪那么多俏皮话儿。」蓉儿轻轻打我一下说道。我笑着答道:「这还不是你先说的。」
「你现在都不让着我了,这么一点小事都跟我斤斤计较。」蓉儿皱着小琼鼻对我说道。
我知道她没真的生气,但是也只好陪笑着说道:「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让我装儿子、装孙子,装兔宝宝我都无所谓了,这样可以了吧?」让蓉儿胡搅蛮缠一番,我的心情好多了,调笑着说道。
虽然,蓉儿不知道兔宝宝是何物,但是从字面的意思理解,知道我是说装的无害点、可爱点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乐了出声。「咯咯……好了,跟我去磕头认个错,不会有事的。」
蓉儿就在这话茬等我,看我这么配合,就认真的对我说道,末了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等回来,你想怎样,蓉儿都随你,好不好?」
我只听这一句,下边盘龙枪就硬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血液下涌的缘故,我大脑连思考的反应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跟门前的哨岗打了招呼,就跟着蓉儿出了院儿。
「哎蓉儿,你说,要是我们有个孩子过继给你们黄家,你爹能放过我不?」
我忽然又有了一个以儿子换和平的想法,抑制不住征求下蓉儿的意见。
蓉儿也是眼前一亮,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蓉儿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言下之意孩子又不是说有就有的。
我嘿嘿一笑:「先答应他就是,省得他来找我麻烦。」先开出张空头支票,至于什么时候兑现,那就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
敲响黄老邪的门,他在屋里问道:「蓉儿吗?进来吧。」
我和蓉儿推门进屋,他一看我也来了,出奇的没有暴起伤人,根本没搭理我的在灯下看着书。我心知我们俩打起来谁也占不到便宜,乒乒乓乓的再引来人,只会徒增笑柄,所以,我也没说话,站定蓉儿身边。她扯扯我,然后跟我一起跪在了黄老邪跟前。
黄药师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不过你要敢欺负蓉儿,我一定杀了你。」
我还以为我耳朵听错了,没敢起身,偷着看了看蓉儿,看她抿着嘴儿偷笑,隐约觉得我好像是上当了。果然她把我拽起来说道:「我跟爹爹打了个小赌,他说你肯定不肯来认错,我说你肯定会来,进来绝对不顶嘴,跪下就磕头认错。」
我这才恍然,黄药师看我一进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起来后又是一脸茫然,就知道我事先不知情,只是对蓉儿言听计从的来赔礼,他气也消了大半。
我心中很高兴,赶紧上前大礼参拜:「多谢岳父成全!」哎呀,黄老邪你真可爱,我就差抱着他大腿,替他擦鞋了。
黄老邪平生最恨软骨头,但是我今天下午跟他死磕了一场,而且不是第一次跟他死磕,他就知道我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人。他看我今晚上态度还不错,虽然我的风流甚为被他诟病,但是他看得出自己女儿是真心喜欢我,所以干脆就不管。
只是看我这谄媚的样子,又恨不得一脚把我从屋里踢出去。「哼,滚吧,别打扰我看书。」
我爬起来,心里一顿靠,心说你是不是在看彩画版的金瓶梅啊?这么专注,当然我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恭顺,倒退着出了屋。我此时只感觉自己身轻如燕,老虎都能打死两只,冷芳魂算什么?明天真要来了,站着进来我让她横着出去。
蓉儿见我如此亢奋的样子,忍不住感到有趣,手掩着口轻笑,那样子真是俏丽无双,我高兴地把她抱起,在空中转了两个圈。
「真是……放我下来,要再让七公看到……」蓉儿脸上一红,轻笑着对我说道。我这才醒悟,让她自己双脚落地站在我跟前。蓉儿继续对我说道:「好了,别太慌慌张的,你的心态、身体的状态,都没有调整到最佳的状态,怎么应对明天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为了我别让自己有任何闪失,好吗?」蓉儿牵着我的手,眼中含着泪说道。
我郑重的点点头说道:「为了你,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把蓉儿推入墙角的暗影中,我们两人的身影,又融合到了一起。
四月十七,半个江夏县都在议论纷纷,百姓们口口相传,议论的都是余家的公子结亲的喜事。余府的喜庆气氛,相比前些日子,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府内外的丫鬟、仆从,甚至侍卫都换喜庆的服饰,宾客盈门更是人人开口见喜,整个余家大院都浸染在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
「凌波今天好美啊!」芙妹一边帮凌波盛装打扮,心中不免有了比较之意。
张青芝总归只是陪衬,虽然置办的嫁妆都是同等的,但是气势上不禁输了一筹,她眼神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丝艳羡。
「小四他对我是极好的。」凌波嫣然一笑道。
「还叫小四,马上就该改口叫官人了。」初晴一面替徒弟往头上别着珠钗,一边打趣道。
「是、是,师傅。」凌波有些撒娇的笑道。
「哎,真是快啊,转眼凌波也要出嫁了,师傅现在还能回想起七年前,你刚跟我走江湖时候的样子。」初晴不禁有些感慨。
凌波一阵恶寒,对于她来说,行走江湖,就像是给师傅做了多年丫鬟一般。
不过,今天终于算是彻底熬到头了。
「咯咯咯……」芙妹禁不住自己偷着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凌波笑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大哥说的,凌波以前过的是茹毛饮穴的生活。」芙妹很淫荡的眼神对着晴儿使了个眼色。初晴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有次被夫君嘲笑,她和徒弟的暧昧关系,还在郭芙、程瑛和陆无双三个人面前实际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茹毛饮穴,彻底的把她们带坏了。
「茹毛饮血?不会啊,伙食都是我负责的,要是吃生肉,师傅肯定先不干,肯定拿拂尘抽我。」小时候没少被师傅抽,今天趁着大家心情都不错,借机抱怨两句。
「不是的,」芙妹笑着在跟她咬耳朵,没说完就给凌波闹了个大红脸。「师傅,你怎么这些都说……羞死人了。」凌波羞得难以自抑,不依的嗔道。
「当时不是以为……都是大姑娘了,怕什么?出嫁还不是要伺候丈夫的,要是没有师傅当年教导你……小余应该感激我才是。」初晴本想说本以为凌波也会被自己老公收到房中,没想到最终还是几个人一起,把她推给了外人。「像你大哥说过的,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你现在也找到一个疼你的男人,至少现在看,余玠还算专一又体贴的,师傅也为你高兴。」
「嘿嘿,大哥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就像他跟我说过,女人要找一个爱自己,比自己爱他多一点点的男人。」凌波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或许她想要表达的是心中仍有我的一席之地?
这算是凌波出嫁前,对自己曾经无悔青春的临别告白?她话里或许多少有一丝幽怨和挑拨之意,不过,看到她幸福的模样,芙妹和初晴确实都有些嫉妒了。
「哎,你什么时候跟凌波说过那种话?你怎么不跟我们说说呢?」席间,晴儿和芙儿一左一右,对我逼供道。
「我那不就是敷衍她,让她知难而退嘛,安慰、安慰懂不懂?」我眼神时刻注视着门口,还要一边疲于应对她俩的轮番轰炸。
「可是人家说的在理嘛,你现在说话都在敷衍人家。」芙妹近来难得对我撒娇,显然今天真的受了刺激了。
「现在别闹,好不?等把冷冰冰解决了,老公好好陪你们玩玩,绝不敷衍,这总行了吧?」
我回过头来,苦笑着说道。咱这人就这么一个好处,你跟我闹我不急,有了错咱就改,绝对不端老爷架子。
跟我们同席的干爹和七公都饶有兴致的看我们打闹,看我们感情这么好,他们心里也高兴。我岳父虽然心里还是有芥蒂,但是看我对他外孙女还算不错,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只有老顽童这个话痨还在那和他的瑛姑在一旁自己玩的开心,我在往旁边看看,看到耶律齐正望向我们这边,和我视线撞了下,我们互相点头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我二哥孟珙昨晚上到得江夏,我们四兄弟再次聚首,我将耶律齐的出身来历,路上怎么相救我介绍了遍。
虽然二哥对他在蒙古国多年颇有微词,但是耶律楚材确实是死在蒙古皇室之手,所以他也算是与蒙古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勉强同意了重新结拜一事。老四余玠非要拉上张一氓,两人几年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也算是感情要好,又知根知底,对此我们更没有反对意见,只等余玠和张一氓结完婚,再重新带上耶律齐结拜一次,所以,原则上我和小余的排行都要各自顺延两位。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对三娘说道:「哎,你们这次真应该把公孙姑娘叫来。」
三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怎么?想她了啊?」
「嘿嘿,哪能啊,就是想也是要心里想,也不能跟你们说不是。」我嘿嘿笑道。
「找事。」三娘掐了我一下,问道:「那到底怎么了?」
「我想给她介绍个大帅哥!」我眼神望耶律齐那边瞥了瞥,三娘会意,点点头对我说道:「嗯,公孙姑娘性情恬静,温婉善良,耶律公子温文尔雅,倒是个不错的搭配。」
我扬扬下巴说道:「我的眼光能错得了嘛。」
「嗯,那有时间给他们掺和掺和。」隔在我们中间的芙妹自然也听见了我们的谈话,跟凑过小脑袋的晴儿两个人吃吃笑道。
晴儿低头看到我座位下放着一个细长的挎包才想起今天虽然是大好的日子,但也凶险四伏,整肃了一下心情不再嬉笑。
眼见已经快到吉时,主宾席和宴客厅里的三十几桌席面也都满满登登的坐满宾客,连外面场院中也摆了五十余桌酒席,场面当真是热烈不凡。余玠和张一氓由大哥、二哥陪同,在各席间穿梭,只因为素来不喜凑热闹,而且今天还有一群饿狼环伺,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
忽然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气机出现了,跟着是一阵紧凑的鼓点。鼓点铿锵,刚劲有力,慷慨悲壮,让我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如同回到了襄阳城外数十万大军列阵厮杀的峥嵘岁月里。「来了!」我轻轻喝一声,背起事先准备好的背囊,率先起身离席,站到了大厅门口。
我眼见是广袖飘舞,身上紫气环绕的冷芳魂,她独立太鼓乐台之上,十名健硕的昆仑奴抬着平台平稳的缓步前进,从正门走了进来。忽然,鼓点一变,音节殊妙,有金石之声,闻者莫不心有喜悦之感,却是非常欢快的鼓点。
我双眉微微一皱,因为我的心脏的跳动,每数次一个循环,就会有一次不规律的房颤。
我尚且如此,普通人自然更加不济,院中有些抵抗力弱的宾客,已经忍不住手舞足蹈,想要起身跟着鼓点舞动。
「大家不要听她的鼓声!」我大喝一声,我的五百亲随首先醒悟,取出平日练习齐射时候所配备的耳塞,将耳朵堵住。
我身后响起洞箫的曲调,岳父也听出鼓声的凶险,用诗经里一首欢快的《芣苡》与之相抗衡。曲调空灵欢快,如同青草地上一群孩子嬉戏玩耍,环绕父母膝前,本是首极为应景祥和的曲子,再由黄药师这位音乐大家演奏,更是让人心情舒缓下来。
余玠的祖母和叔公,听到这优美的曲调,仿佛也看到了余家开枝散叶,子孙绕膝的前景,不禁对视而笑。
那鼓声跟着又是一变,渔阳鼓变成铿锵的阳关三叠,杀伐之气渐盛。洞箫声音本不及太鼓隆隆之声,而两人功力差距不大,岳父也只能通过演奏上的技巧来一决胜负。
这边陷入胶着状态,老爹也从乐师手中取过一架秦筝,曲调也不是铿锵的金铁之鸣,而是和着我岳父的调子,也是奏得一首《芣苡》。黄药师和欧阳锋二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俗话说:最了解的人不是你的朋友,那就是你的敌人,所以他俩联手起来居然配合无间,耳听得呜喑的箫声和高亢的筝鸣将鼓点压得节节后退,我心知今日的局面应该是稳赢了,渐渐的放下心来。
未曾想,变声腋下,那十名黑子将鼓台缓缓落定,六个人取出六面缶,四个人取出两盏佛磬、两只法螺,按照冷芳魂的鼓点敲奏起来。他们居然也是功力不俗的好手,虽然弱于场中三人甚多,但是击节而和,极壮声势。
这边无双见到师父有些受窘,和三娘、小龙女商量一下,也各自取出乐器来助阵。一时间,内外两帮人打起了对台戏,倒是显得热闹非凡。
我见到干爹和岳父头上都是蒸汽氤氲,显然已经用上了内家真气,与定音鼓这种大型乐器相抗衡本来就吃亏,因而他们真气消耗的也更为迅速,如此相持下去,两人必然落败受伤。
我有心破局,吩咐下人取过一把扬声器。(在潼关之战曾出现过,婚宴会场人多,所以也设置了这种高科技的设备。)然后扭头吩咐如是准备一曲《春江花月夜》。
蓉儿将战局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暗急,听见我的一连串吩咐,眼前一亮,心中暗赞好计。
扬声器取来,我没有摆到二老身前,而是把它架设到了如是的筝旁。如是弹奏的是一曲《春江花月夜》,舒缓优美的曲调仿佛将人们带入了月夜下的平静的江河之上,江船驶过,江面偶尔泛着涟漪,美妙的旋律让所有人的心神,从冷芳魂剑拔弩张的锵锵之声中解放出来。我岳父自然熟知此曲,曲调一边,带着无双一曲相和。我干爹也是操琴的大家,此曲他也有涉猎,和龙儿、三娘也是调转宫商,一致对外对抗冷芳魂。
冷芳魂被我们一家打了个措手不及,精通音律的她也发现此时乐曲的气氛已经弥漫了整个院中,自己的鼓声虽然或有所闻,却和整体的环境格格不入,人们眼中不再是欣赏之色,而是对打断他们欣赏乐色的鼓点纷纷皱起眉头。
冷芳魂心中暗叹:好一招釜底抽薪的计策,听那乐曲中不含一丝诱导之音,只是单纯的将感情透过乐色表达出来,自己一世英名居然败在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手中。另外她很好奇,想见识下这是一架什么样的琴,能单凭琴本身将声音扩大到如此境地。
既然认输,她就把鼓槌摆回鼓架,走下高台,在身边众人前呼后拥之下,走进了正厅。
「杨公子,数日不见,不想公子依然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不知刚才琴音箫声相和的是哪几位高人,不知可否引荐一二?」我就站在门口相迎,她这几句话,自然是对我说的。
我微笑着对她介绍道:「这位是此间主人,也是我的结义兄弟,余玠;这位是灵鹫宫之主,冷芳魂冷宫主。至于其他人嘛,我们还是过会儿私下里谈,就不要在这喧宾夺主,耽误了吉时。」我不欲跟她纠缠两句话打发道。
冷芳魂在我岳父、干爹、老顽童和七公脸上扫了一阵,然后又把目光瞥向蓉儿、小龙女和三娘,心中也暗自吃惊,没想到我背后居然至少有七位先天高手。
「杨公子此言极是,本宫自然也是听闻汝南余义夫今日里大婚,特献一曲以助兴。」
余家族长,余玠的叔公起身答谢,他眼睛有些花了,也看不真灼冷芳魂的相貌,听她说话声音措辞还当是哪家楼里的花魁名伶,一个劲的说过后重重有赏。
把我们雷的够戗。余玠自然知道冷芳魂此次来者不善,赶紧拽着他叔公坐下,眼神示意我,问我该怎么办?
我一直注意冷芳魂的一举一动,低声对她说道:「我们的恩怨,出去解决,别耽误了我兄弟和妹妹的好日子。」
「难道水酒也不请本宫喝一杯吗?」
这个忽而冷酷、忽而热情的女人是个疯子,她前半晌还想用一面鼓杀死在场的所有人,现在居然还要坐下讨杯水酒?
余玠一个请的动作,替她和他属下单独开辟了一桌,我坐在她下首相陪。我早就扫了眼冷芳魂带来的人,并没有史嵩之在内,但是我熟知他易容术了得,因此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来。宴会继续进行,众宾客只当冷芳魂的登场是余府安排的婚庆献礼,却不知道他们刚才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在席间,我感觉周围的气息不对,空气似乎凝滞了。我就明白了,这是冷芳魂将我俩周围的气锁定了,外面的人即便有心探察,也听不到我们所说的话。我不以为意,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洁洁呢?」
「死了!违逆本宫的下场就是如此。」冷芳魂和我单独相处,又恢复了她冷冰冰的样子,真是个性格极端的疯子。
「你杀了她?」我颤声问道,袁洁洁再一次走入我的生命,但是我们相聚的时间太短暂,我都没来得及细看她秀美的容貌是否依旧,而今却已阴阳陌路。
酒席上桌,冷芳魂端起酒杯,却没有再说话。
「她是怎么死的?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我继续追问道。
「你见不到她了,她已经在被运回天山的路上,这辈子你想见她是不可能的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冷芳魂狠狠的说道。
我一愣,说道:「如果我不死心又会怎样?」
「哼!」冷芳魂冷哼一声,又自沉默起来。
她是个无比严谨的人,除非她有心透给我口风,或者恨我恨到极点而言语上出现疏漏,但是就我对她不深的了解,我依然是偏向第一种可能,她是在故意指点我。但是,她如此行事到底有何深意?我越来越看不透她。我又问道:「史子由人呢?」
「他现在很忙,正在招待你的好徒弟。」我最担心的预料一举成真,满满这丫头果然是被冷芳魂抓去了。
「你想怎么样?」我故作镇静的问道。
「你跟本宫出去领死,本宫放了你的徒弟。」
「看来我别无选择。」我苦笑着说道,她是看出来我在余府布下的火力网,知道如果我今天发了狠,她不死也要脱三层皮。
「一命换一命本来就很公平。」冷芳魂笑了,她当然不相信我会束手待毙,但是她很享受这猫鼠游戏的过程。
「你为什么非要是杀我?」我有些奇怪的问道,如果单是因为明教的关系?
我体现出的价值,肯定比一个不成势的明教,一群乌合之众有价值得多,她应该拉拢我才对。
「本宫与你本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但是你要把她交给本宫。」她手指一点,指向另一桌。我见她手上的肌肤白皙柔嫩,完全不像老年人的样子,心里不禁好奇,这老妖怪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她指着的却是蓉儿。
「我师傅?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她杀了我的亲人。」她冷然的说道。
「是什么人?或许这是个误会也说不定。」我在记忆里不断搜寻,蓉儿一生杀人不多,这笔账却是从哪算起的。
「我的幼侄,铁捕冷铁心。」冷芳魂说道。
那这笔账就错不了了,虽然他们是打上门的,但是冷铁心确实是被蓉儿一剑钉死在地上的。江湖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只认拳头大小,没有道理可讲,所以也看开了,说道:「既然这样,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杀我。」
我的玄铁剑不在身边,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背在肩上的黑色背囊的肩带,从容的起身走出大厅。
我的一众娇妻也跟着起身离席,来到我身旁。「你这是要去哪儿?」三娘拉着我问道。
「冷芳魂捉了满满,她要我单独去一趟。」我回头看了冷芳魂一眼,她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示意要是我的妻子跟来,也一样会被杀。
「不许跟来,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捏了捏三娘的手说道。
三娘醒悟,不再多说话,蓉儿也看到我的小动作,也不再劝我。
「儿子,我跟你去。」四老同时站了起来,都要与我同往。
「她捉了我徒弟,只让我一个人去。」我苦笑着说道。这冷芳魂哪有天下第一高手的骄傲,绑票要挟,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斗啊。不过说实话,我安排五百人、五百条枪准备群殴她,也不算磊落,只好无奈的说道:「放心,她一次杀不了我,这次更没机会,打不过我肯定跑。」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余家大院。
冷芳魂叫一个黑奴来下了我的背包,我很配合的把东西递给了他。我身上的一枚烟雾弹、一枚燃烧弹,还有一把格洛克17手枪也被抄走了。这不禁让我稍微有些紧张起来。我随冷芳魂出了县北门,我们骑着马渐行渐远,居然进入了县北的天中山区。
我心中一喜,担心江夏的守军围困你们,想借山林茂密来削减骑兵和火枪的威力?你的算盘怕是打错了,刚才吃下我的家伙,现在让你们都给我吐出来。我跟着他们山行走了二三里,走到一个林木茂盛的山坳时,我从马上一翻,就翻入了灌木丛中。
「宫主,他跑了!」在我后面盯梢的黑奴大叫一声,指着我消失的方向喊。
冷芳魂明知道我就在下面的泥潭,但是她自然不肯亲自下来捉我,她察觉到我的气息渐行渐远,知道我在想法逃脱,吩咐手下道:「你们下去捉他,不要分散行事,三个人一组,普罗旺,你原地留守。」这个普罗旺就是背着我大包小包的那个黑奴,冷芳魂保险起见,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
九名黑奴跃下灌木丛,却哀号着大喊救命。原来这下方的泥潭,却是一个下陷的致命沼泽。其实我早就观察到了这片淤泥沉积的湿润沼泽,所以在我下落的时候,根本没沾地,就把着树杈荡了出去,留下这么一个天然的陷阱,让他们去踩。
我前世曾在中缅边境的掸邦北部果敢地区服役超过两年,丛林生存法则就像我生命的一块印记,被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记忆中。还记得前世史泰龙在第一滴血中最有霸气的一句话:「镇中你称霸,山中我为王。」今天就叫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丛林之王。
冷芳魂有些慌了,她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一片泥沼居然帮助我,一下子甩开了追踪。
「普罗旺,去取绳索,把他们拉上来。」
黑大个普罗旺点点头,放下我的黑布包,解下马上的套索,走到小路边,就要垂下绳子救人。刚走到近前,一支树杈呼的向他扫来,他皮糙肉厚也没在意,「噗」的一声,插在树枝上的一枚一寸长的钢钉灌入他的颈部,他胡胡的发不出声音来,气管喷血,俯身栽倒了下去。
「该死!」冷芳魂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向那棵大树。大树被打得粉碎,漫天的木屑飞舞,却没有我的影子。冷芳魂心中暗骂,几天前她就知道我战术的安排一环扣着一环,总能将人引向死地,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头一看,我的黑色长条背包果然不见了,一个圆型的事物滚落她足旁。她心中一惊,急忙纵身躲得老远。
「轰」燃烧弹爆开,剩余的九个黑奴全部被燃烧的灌木掩盖在泥塘中变了肥料,冷芳魂虽然躲得及时,她的裙摆依然被燎去了半幅。
「杨过,本宫誓杀汝!」冷芳魂的怒吼声在山间回荡,我已经借着燃烧弹的阻隔躲得远了。
到了无人之地,我解下腰带,从中取出九枚精钢刺,其中一枚我刚才设计钉死那个黑大个用掉了,剩下的九枚我收回腰间皮质的别扣中。新做的漂亮衣服也扔了,没办法,穿在身上太扎眼,容易暴露目标。
我忍着心痛,将一头飘逸的长发削断,脸上涂黑成迷彩色,又从黑色背囊里取出夜行衣换上,装配好战术军刀,格洛克17式、手雷、燃烧弹,以及我最大的依仗,我亲自命名为梭式狙击步枪的宝贝儿。
这把枪是襄阳生产线上数万支步枪里测试数据最高,一百五十米距离之内,每三发子弹弹道误差不超过零点一毫米的正负差,在我前世的那个时代也绝对是营队里的镇营之宝。
我收拾停当,沿着山路追踪冷芳魂的踪迹,从脚印看,她显然是慌了,我很喜欢这种效果。冷芳魂的大意,将她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地,而在天中山方圆三百里的战场中,我将主导她和她部下的生死,有这样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放她走出这片山区。
「嗷,」空中两声清脆的雕鸣,我知道,蓉儿和三娘领着大部队到了。但,我不想过早的暴露我的位置,冷芳魂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一次疏失大意,就可能导致攻守易位,甚至是被她一口咬死。我还是决定先不暴露自己的踪迹,双雕既然在近前,就一定会找到刚才燃烧弹灼烧过的痕迹,我再沿路留下记号,让她们可以知道我的大致走向即可。当务之急,是救出满满那丫头,我沿路追踪,希望能尽快找出这个惹事的丫头。
冷芳魂已经出现在我望远镜中,她前进的速度很快,却不时的频频回顾,显然她慌了。
她下到两峰之间的一片空地上,不远处有人在接应她,让我知道他们的巢穴不远了。
果然,不长时间,史嵩之提溜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满满出来,众人把满满挂在了空地的木桩之上。冷芳魂大声道:「杨过,我知道你在附近,给我出来!不然我让人点火,烧死你的徒弟!」她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今日里连番受挫,她已经顾不得自矜身份,跟我自称本宫了。
我目测两峰之间距离大概有两公里,我所在位置到谷底是1。5公里,大大超出了我的狙击范围,加上山间横风气流,误差就会更大,所以我决定往前推进五百米。我快速的行动,等我落位,找到了七处合适的狙击位置时,对方已经架设好了柴堆。
「点火。」冷芳魂冷喝一声,她的一个手下取了火把过来就要点火。「呜,呜……」满满吓得不断挣扎,可是嘴上绑了绳子,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呜的呜喑着。「嗖」一声,「噗」那人中枪倒在地上,然后才有枪响传来回荡在山谷间。
下面众人不禁慌乱起来,各自找掩体隐蔽。「别慌乱!我们也有火器。」史嵩之高喊一声,也取出几支老式步枪。为了控制军械,我要求军械处每年要将旧式军械回收一次,现在的枪械技术不过关,枪械的损毁故障率原本就高,我这样的要求不但便于追查外流枪械的时间,更是保证了军队配备枪械的合格率。我在第二狙击点落位,一面从瞄准镜里观察,这几支枪是第一批的仿中正式步枪,就是用纸弹壳、没有弹夹的那批初级品。
史嵩之好本领,居然从襄阳城偷偷挟带走了好几把。不过,他们显然不会使用,居然从前镗填充火药,然后拿通条将火药压实。我心头暗笑,这样做不但容易炸膛,而且膛线全被磨平了。由此可见,枪是他们半夜从军营或者军械处偷出来的,不然他们不会不知道使用方法。
人类的思维定式真可怕,最简单的前镗填充火药的火绳枪,原本应该于公元14世纪的欧洲,但是由于我的出现,让人类军械史直接跳过了这一发展步骤,没想到依然有人缅怀这种弹药填充方式。
我又押上一枚子弹,调校瞄准镜测定风速,一面找到了我第二只猎物——史嵩之。我不打算再和他玩捉迷藏了,他此时躲在一棵树后,那棵树正对着第一狙击点,但是我已经转到了他们的侧面,所以,我可以毫无障碍的瞄准他的头部,准备给他一枪爆头。
「砰!」的一声,然后一声惨叫,原来是对面步枪走火,炸烂了其中一个的双手。我调整好的呼吸微微一乱,子弹出膛,就见史嵩之眼神中充满了讶色,没来得及出声,颈部溅起一米多高的血花,犹自不信被击中的事实,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宗主!我们撤吧。」剩下的五人见他们的同伴被炸得血肉模糊,惊得都扔掉了手里的步枪,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对冷芳魂说道。
冷芳魂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态,但是许久她才点点头,示意他们五个人分散开行动。
五个人如遭大赦,各自挑选了一个方向,使出看家本领急如脱兔的逃跑。
冷芳魂等他们暴露在外这一个间隙,她才启动,狡猾如她自然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最好的时机。她没有真的逃跑,而是想要把满满捉在手中,不然就算她能逃出这个山谷,也逃不过我无时无刻在旁环伺,随时准备给她致命的一击。
但是,这一次,她又猜错了。「砰!」冷芳魂倒飞了出去,又是颈部中弹,跌倒在了尘土中。我心道:结束了……提着我的梭式狙击枪,从狙击位走出,下到了山脚。冷芳魂着实了得,她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还能拧身避过咽喉要害,但是,我这锐不可挡的一枪,依然射穿了她的动脉,鲜血飙出好几尺,眼看就不活了。
我走到她近前从靴筒里拔出战术军刀,将冷冷的刀锋比在冷芳魂的脖颈上。
她冷冷的瞧着我,但是,我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恐。而我,忽然在这一刻,我心中却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我不否认,冷芳魂真的是个极美的女子,她遮蔽面目的紫气已经消散,只见她年纪看似二十岁上下,幼眉弯弯,凤目含愁,原本极为白净的一张瓜子脸,因为失血更是显得苍白。但这绝对不是我舍不得用战刀割开这蛇蝎美人的喉咙的原因。
前世死在我枪下的美女,少说要用两只手才能数的过来,但是那是我作为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今天,虽然理性告诉我,这个敌人是极端危险的,心里有几十条杀死她的理由,却始终下不了手……
我杀气散去,还是决定先把满满放下,这丫头受了很大的惊吓,哭着扑到我怀里。我把她抱起安慰道:「好了,别怕,都过去了,满满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我摸摸她的胳膊、摸摸她的腿,柔声的问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她有没有被史嵩之占去便宜。
满满面色微红,摇摇头,却不像以前那么天不怕地不怕,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显然这几天她真的受到惊吓了。「师父,你的头发呢?」
「射击的时候挡害,削去了,这样也清爽。」我说着把满满放下,二次走到冷芳魂跟前。
我甚为佩服她顽强的生命力,她原本雪白的玉颈上被我开了个狰狞的血洞,鲜血汩汩的涌出,一般人此时早就该因为失血,或是窒息而死了,但是她却还活着,虽然也快死了。我既然不杀她,也就不忍心看到她就这样憋屈的死了,从背囊里取出急救纱布替她按住伤口,又从怀里掏出一枚血参丸和一枚镇心理气丸,替她塞到嘴里。
两颗药丸下肚,她面色有了一丝红润,躺在地上,眼中的怒意却是更炽。我笑道:「你瞪我作甚?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还要找洁洁,用你来交换洁洁,想来这笔生意还算划算吧?」
我这个理由也拿得出手,因为我救她的部分原因,确实是为了换回洁洁,不管她是生是死。
而这个原因,也给了冷芳魂一个体面的台阶,让她安心接受我的救治。只是她面子上依然过不去,微微将头偏到一旁,与我做无声的对抗。
「有力气生气?那就是死不了了。怎么?很不服气是吧?觉得我的手段很卑鄙?这也是一种战术,这也是一种本领,你也算计过我,用满满当人质,把我诱入这山林,还不都是你的计算?不过,你却猜不到,我最擅长的就是林间作战,你的如意算盘才没有打响。」
我说到这儿,第一次见到了冷芳魂眼中出现了一丝悔意。虽然让自己最强的敌人后悔,是人生第一快意之事,但是对着一个美女伤号喋喋不休的夸赞自己的本事,就显得有些鸡婆了。所以,我及时的住了嘴,让满满接替我的位置,替她按住伤口。
满满小嘴儿噘的老高,显然对救这个刚才想要烧死自己的恶女人很有意见,心里很不情愿的接过我手中的纱布。我懒得去考虑她是什么想法,我是想替冷芳魂把把脉,说做就做,我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右腕。这时候,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趁机在她滑腻腻的皓腕上摸了两把。「干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把小拳头握的这么紧,让我看看,手里藏着什么好东西。」
我见她右手紧紧的攥住,都攥的有些发白了,忍不住替她把指头掰开。
冷芳魂重伤之下,无力反抗我的粗暴,手指头被我一根根的掰开,只见她的手心,是一块被灼伤的弹痕,我默然了……应该是那天晚上,她在超近距离下用手去拂我的手枪子弹,留下来的痕迹。怪不得她对火器如此忌惮,要费下这么大的周折引我入彀中。
「那天晚上伤的?也没有好好处理下伤口,看,都有些溃烂了,小心会留下疤。」她根本不理我,只有我在自说自话。一面从急救包里取出我自制的碘酒,用棉纱蘸着,替她把伤口消毒。
我给她处理好手上的伤,抬头却见她脸上挂了泪痕。我心里嘀咕:哭什么?
难道抹碘酒就这么疼吗?她的反应和她平日里冷冰冰的做派太不相符,让我一时都忘了她是那个叱诧风云手下教众过万,翻手间能让无数人头落地的一教之主,两者之间的心理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远处砰砰几十声枪响,我就知道大部队来了。果然没过多久,蓉儿、三娘、初晴带队,四老护在她俩周围,冲到了这个山谷,见到眼前的情景,无不大跌眼镜……这个时代没有眼镜,不然现在一定是一地的玻璃碴子。我和满满跪坐在冷芳魂身边替她急救,而周围躺着好几具倒路尸,胜负结局不言而喻,但是他们都不明白我这是在做什么。
满满一见大师娘和二师娘来了,也顾不得地上虐待自己的大仇人,自己起身哭着就扑入了三娘的怀里道:「师娘,幸亏师父来的及时,不然满满再也见不到您们了。」
晴儿凑过来摸着满满乌黑的秀发,怜惜的道:「小可怜儿,叫你出门乱跑,这次知道怕了吧?以后不许再乱发脾气了,知道吗?」满满哽咽着点点头。
「这、这些人……都是你师父杀的?」三娘又问道。
「嗯……」满满点点头。
「那你师父怎么又给那个女魔头处理伤口呢?」晴儿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师父看到那女魔头的时候,就开始翻急救包了。」满满狡黠的一笑说道。
三娘、晴儿和蓉儿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哎……走,去看看吧。」
我看大家都来了,还押着两个刚才逃跑的家伙回来,我抓着冷芳魂的手道:
「自己按好了,一会儿拉你回城治伤,别乱跑,不然再感染伤口我可不负责。」
我起身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妻子给我的拥抱,可是才发现不但三娘和晴儿的脸色不善,连蓉儿都没对我露出一丝亲近之意,完全没有要扑上来哭着问我是不是平安的场景出现,这让我心理落差太大了,脸色也一下子垮了下来。「我没事,我很好,你们看,一点伤都没有。」我讪讪的说道。
「嗯,是很好,还有力气怜香惜玉,自然是没少胳膊没少腿儿。」三娘和晴儿两只手伸到我胁下,狠狠的掐了我一把道。
当着我岳父、干爹和七公他们的面,我又不能当众调情,只能愣生生的受了两下,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不明就里……这到底是怎么了?
蓉儿抿着嘴,没笑出声,但是凑近了冷芳魂一看,眼神又变得幽怨了。岳父和干爹等人也好奇的过去瞅了一眼,反应是一个冷哼了一声,眼神却绕过我,死死的盯着我背后的「梭」
式;我干爹却是对我连挑大拇指,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怎么了我?我拼死拼活的,进山时候连武器都被人家没收了,我容易嘛我,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你们怎么连问都不问一声?」我心里这个委屈啊,忍不住问三娘说道。
「你是不是又对那冷芳魂有意了?你还替她治伤,满满说你看到她的相貌,目光都柔和了。」三娘虽然生气,但是还是决定对我问清楚。
「我日!齐满满,你给我死出来!」我的怒吼声回荡在山谷间……据说,第二天我的恶名又在江夏县传开了:听说杨过,杨大帅,跟他的亲传弟子,齐满满关系暧昧,还当着几百人的面说要OOXX她……我真的想知道,这个流言是不是满满这死丫头给我设下的另一圈套。
「你真对冷芳魂没意思吗?」我们凯旋而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婚宴早都结束了,余玠和凌波,张一氓和张青芝两对儿现在应该在洞房里OOXX呢。我回到自己小院,给我的众娇妻报了平安。
她们见我滚得跟泥猴子一般,一头飘逸的长发也不见了,都关切的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告知她们发生战斗的经过,她们才放下心来,被我哄着各自回房休息了。
今晚我该是去三娘房里,但是,今晚我俩却联袂出现在了蓉儿的屋里,反正我们现在关系已经得到老丈人默许了,有他把门,我更是少了许多忌惮,现在我正躺在浴盆里,享受着三娘替我搓背和蓉儿的「马杀鸡」服务。
「真没有!你看她只有20岁左右年纪,谁知道是不是练了八荒六合神功才显得年轻,搞不好她都七老八十了,我看她配我岳父还差不多。」我舒服的换了个姿势,从水中伸出一条腿让她帮我捏捏。
我这么一说,蓉儿停下了动作,她若有所思的说道:「真要是那样,倒也未尝不可,我看爹爹也是少个伴儿。可,那是一头猛虎,养好伤终是会伤人的。」
说完,她才又认真的替我揉着脚底板。
我说道:「其实我看她就是为了玩,嘴上喊打喊杀的,但是对咱们,她都留了分寸余地,我虽然吃了些苦,不也是活蹦乱跳的嘛。她杀我杀不了,她要真想动你们,我怕是也拦不住。」
至今我所见,真正有些麻烦的就是蓉儿和冷芳魂的关系,她杀死铁捕冷铁心这件事终究是一根刺,但是如果处理得当的话,也不是什么揭不过去的大仇。至今,冷芳魂也只杀了少林心禅一人,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做缩头乌龟的秃驴,我看得也不耐。
一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给女真人当了那么多年奴才,老子我亲自去招安你们居然还敢给我拿架子,靠!心中比出一对中指,心说杀了就杀了,只要你再招惹老子的亲人,你打我一顿,我「射」你两枪,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三娘帮我洗去头上的泥浆和硝烟,笑容有些古怪的道:「样子怪怪的,说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削断呢?」
我笑着说道:「怕在射击关头,挡了瞄准镜,危急存亡关头,哪管得了那许多。」开玩笑,大热天的,我早就想把头发剪了爽利、爽利了,头发长,我又不像妻子们那么注意养护,有些都分叉了。一直没找到借口,又怕我的大小宝贝儿们反对,这次找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还不赶快把眼中钉除去。
我心知此时头发乱糟糟的可能不太好看,但是在浴盆里也没法修整,也就先由着它们乱了,等晚点我自己设计一个能迷死人的发型,看不把你们迷得惊声尖叫。
「哎,玄铁剑找回来了,可惜,还是让史嵩之这个蟑螂一样的家伙跑了。」
我微微叹息,想来是我出手射击的时候,节奏被打乱了,所以被他避过了要害。
牛三派人打扫战场时候,我才发现少了一具尸体,再派人沿着血迹去追赶,才发现血迹延伸到山涧就断了痕迹,想来史嵩之是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考虑到他小强一般的生命力,我预感他八成没死。
「史嵩之、忽必烈,怎么我的几个大敌,生命力都像小强一样的顽强。」他们武功或许不高,但是他们都拥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和常人难比的聪明机智,可惜上天注定我们做不了朋友。
「有你在,他们终究不能成什么势的,我倒不担心。」蓉儿放下我的左腿,又抬起我的右腿来替我捶打,一面说道。
「话不能这么讲,历史上多少风流人物都没有成势,而往往最为坚忍不拔的人能成大器。先有吴王阖闾,后有曹操、刘备一世枭雄,却都没有一统天下,相反的,越王勾践、汉高祖刘邦,还有晋宣帝司马懿,这些人最是性情坚韧,忍人所不能,却都终成大器……再说。我不是想尽快光荣离职嘛,这个位置在风口浪尖上,我都烦的厉害。」我舒服的后仰在浴盆边,享受着蓉儿和三娘,上下两面的按摩。
「也不是一定要你急着离开现在的岗位,终归要等天下的局势稳定了……」
其实蓉儿和三娘最关注天下一统的时间进程表,不然她们的身份永远都要这样的尴尬下去。但是她们也不希望我不负责任的撂下挑子不干,这样不但对天下百姓不负责任,也对不起一帮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再延伸了说,丐帮、全真教,这些门派已经被牢牢的绑在「新襄军」的战车上了,如果没有我掌舵,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我笑着起身说道:「这些你们就别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蓉儿和三娘见到我露在空气中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棱角分明,精壮健美的身躯,和我胯下昂首耸立的巨物,都不由的露出羞醉的痴态,神采迷离眼中雾蒙蒙的替我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我故意的将盘龙顶到了三娘的手中,坏坏的笑道:「茵儿,你看它是不是又大了些?」我生理年纪二十一岁,按理说还有生长发育的可能,我虽然很久没有丈量过,但是我觉得它似乎真的又长了。
三娘抿着嘴笑,温顺的跪在我身前,替我把那宝贝擦拭干净,然后在它的头上亲吻了下,才慢慢起身:「好了,尽捣乱,快跟蓉儿上床去吧,这盆水脏的不能再用了,我先去把它倒掉。」三娘妩媚的一笑,说着就要端着盆儿出门。
我笑拦住她说:「还是我来吧,今天你们也走了一天的山路了,我再去打点水来,给你们泡泡脚。」虽然到了她们现在的武功修为,走十几里山路也试不出累来,但是泡泡脚总归能让身心放松,蓉儿和三娘听我这么说,笑嘻嘻的也就不动了,我披上了衣服端起浴盆就出了门。
出门没多远,我刚把脏水倒掉,就和我的岳父不期而遇。我正被堵在屋里,虽然还没干什么坏事,但是头上湿漉漉的,身上衣衫不整,终归十分尴尬……
「岳……外……」不知道该叫哪个好,我含混的带过称呼。
「浑小子,你干什么呢?」他今天倒是没为难我,也没翻白眼珠子给我看。
「我……打水帮师傅洗脚。」我尴尬的笑笑。
「哼……」我岳父冷哼一声,但是面色却不是那么冷峻,毕竟这年头能给自己媳妇打洗脚水的人还真不多。「冷宫主还在病中,你们不要胡闹,搅扰到她休息。」冷芳魂在我刻意安排下,放到了我岳父和蓉儿的院子里,看样子老头对这个安排也比较满意,没看现在对我说话都和颜悦色许多了。
「哦,我知道了,我们就是聊聊天,不胡闹。」我虽然脑子里转的飞快,但是话到嘴边,就「说都不会话」了。心说:你们现在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谁知道过两天你们是不是就睡在一张床上,做「打针」游戏的深切治疗了?
黄药师见我被他吓得跟个鹌鹑似的只敢斜着眼偷瞧他,挥挥手让我过去了。
等我走远,他才笑道:「这个死小子……」想来他也觉得,能把名震大江南北的杨过吓得双股战战,绝对是一种值得夸耀的事吧。
我心惊胆颤的端着洗脚盆和热水回屋,蓉儿见我脸色不对,就问我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撞见大头鬼了?」
我囧,你爹比大头鬼可怕多了,但是她听了还不怒了?我说道:「没事,刚才见我岳父和冷冰冰谈的挺投契,有点意外。」老丈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对不起了哈,希望你俩快点百年好合,呃……貌似合了也没几年好合的了,两百年好合吧,也算是了了我们一桩心愿,老是让蓉儿操心你孤老无依。
「真的?那挺好啊!」蓉儿一听,心里也是一喜,她听我解释,真以为我们和冷芳魂不是什么解不开的死仇,殊不知这些现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更往后的事情,自然都是看我岳父的魅力和我的一张能说项的巧嘴了。
往脚盆里注了水,试好温度,我又从蓉儿的梳妆台上取了荷花香露滴入水中几滴,才开始替两位娇妻除下鞋袜。蓉儿今天穿的是一双软包的牛皮小蛮靴,很卡脚的那种,显得是那么俏丽,我将她的一双金莲放入水中,又替三娘脱去了她的白绢绣鞋,在她脚背儿上亲了亲,放入水中。
三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似乎对和我在蓉儿面前秀恩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怕蓉儿吃醋。蓉儿没说什么,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我动作,她明白我的想法,我既然先为她脱了靴,总要对三娘做些补偿,这样也让她俩心里都平衡点,不禁有些为我的为难和用心良苦感动。
我一手握着二女一人一只玉足,一面低头说道:「女人啊,总是柔弱的。三娘当时怀着林林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腿脚麻木。所以,那时候每晚上我都要替她洗脚、按摩脚底,一方面能放松身体,一方面能促进血液循环,这样她才能睡得安稳些。有了经验之后,芙儿、如是和无双,我也没让她们受了苦,在家时候,我都经常帮她们按摩。可惜蓉儿当年有身子的时候,我没法在近前,也不知道郭伯伯当年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我低着头,用内力帮她们按摩足底,刺激她们全身的血液循环,却没见她俩都是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蓉儿被我伺候的浑身暖洋洋的,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帮她做按摩,但是她却是第一次听说我日常里的作为,三娘没有丝毫反对,显然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的,她更是为我的贴心感到开心,开心的泪水却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三娘也是回想起我的温柔,而她一直都担心我的爱有所减退,此时才发现,原来我体贴入微的关怀,早就深入到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当中,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感悟力太差,居然一直都没有醒悟。
「看看,我是不是又话多了?」我抬头见她俩都被我说哭了,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自己有表功的嫌疑。
「嗯,以后应该天天替我们洗脚,不能光等我们有身子的时候,不然谁知道你是关心孩子,还是关心我们的,是不是,三娘?」蓉儿破泣为笑说道。
「嗯,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然人家都说记不得有这件事了。」三娘泪眼中也含着笑,和着蓉儿说道。
我微笑着把蓉儿洗好的脚丫擦干净,把她抱到床边坐下,然后又转身把三娘也抱了过来,才说道:「那我一天要洗八九双臭脚丫儿呢,到时候手没泡肿了,也先让你们给熏晕了不可。」
我作势做了个鼻前扇风的动作。
「嗯,讨厌,人家的脚才不臭呢,你闻闻、闻闻。」蓉儿把嫩白的小脚伸到我跟前笑道。
我深深的嗅了嗅,果然除了荷花的清香,还有刚被热水浸过,透过血液循环激发出美人体内的香气。「嗯,现在是香喷喷的了,刚才就不知道了,我都是屏住呼吸才放在水里去的。」
我继续逗她道。
「嗯,你欺负人,刚才你有亲过三娘的,肯定是没有味道的,不然你才不会那么陶醉呢。是不是,三娘?」蓉儿还真跟我较起真儿来,扭头问三娘道。三娘两不相帮,摇摇头表示中立,靠在床头看好戏。
我说道:「三娘穿的是绣鞋,你穿的是蛮靴,不透气当然是有味道的了。」
其实我说的也在理,虽然没有闻过,但江夏四月的下旬的天气也颇有几分热度,特别今天大家太阳底下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就算不是汗脚也肯定多少有些味道。
「才不是呢,我来闻闻。」蓉儿听我取笑她,就想赤着脚下床去取自己搁在一旁的靴子。
我赶紧一把把她拉住道:「傻娘子,逗你的,你们身上,不管是什么气息我都喜欢,好的、坏的、香的、臭的,人生百味这才是生活,花也没有百日红的时候,但是在我眼中,你们的每一面都是令人难以割舍的,都是最美的……」三娘听我说的贴心,也高兴的偎到了我怀里,这些情话我也曾经和她说过,她自然是耳熟能详的了,只是这些熨帖的句子,当真是令人百听不厌。
我伸手去解蓉儿的小衣,她不依的躲开道:「别……爹在隔壁呢,还有那个女的。」
我讪讪的道:「这不也挺好嘛,就是让他们听,最好我岳父一个把持不住,把冷冰冰给……嘿嘿……不也挺好?」虽然岳父跟我说了,让我注意点,但是我还是想弄出点声来让他听听,我发现我的想法,真是相当的龌龊。
「咯咯,你小声点,让我爹听见,看他不打你。」蓉儿娇笑着说道,「好好陪我们说一宿话吧。」三娘铺好床,我们三个人钻进被窝里。「天渐渐的热了,再有两天这薄被都盖不住了,今儿个早上起来,身上都是汗津津的。」蓉儿依偎在我怀里道。
「是啊,昨儿个晚上,我们的大少爷半夜还踢被,我一宿尽给他盖被了。」
三娘也笑着道。
「那你们俩还偎得我这么紧,我也觉得热呢。」我苦笑着说道。
「哼,想靠你远点,还不是被你拽回来,不说你平日里多粘人,咯咯。」、「就是,不靠着你还往身上贴和呢……嗯。」我被说的恼羞成怒,对着二女一阵上下其手,自然是春意无限。只是有岳父的警告,我们也没真个销魂,不过偶尔这样相拥着躺在床上谈谈天,说说地,也是一件温馨惬意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我果然还是被热醒了,蓉儿枕在我臂弯沉睡,睡梦里犹带着甜甜的微笑;三娘面对着我,却抱着我另一只手臂。心里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忍着想要哼唱《你开心所以我快乐》,我轻轻的抬起左臂,然后再把蓉儿枕着的右臂抽出,虽然身体有点麻木但是心里依然甜蜜。我刚一动蓉儿和三娘就醒了,蓉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醒了?压得你难受吗?」
「没事,天还早,你们多睡会儿吧,我起来把它整整。」我指指我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嗯?」蓉儿和三娘听我这么一说,又哪里还睡得着?她俩功力既深,不睡觉也不会犯困,听说我又有新花样,本来还有的一点起床气,也都飘散的无影无踪。「我们陪你一起吧!」
三娘一边笑道,一边起身取衣服。
我见三娘翠绿肚兜侧面若隐若现的半球,笑嘻嘻的又把她拉了回来,大被一蒙,我们三个人又是一阵嬉闹……过了半晌,被子里实在太热了,我才把鬓发散乱,胸前都是湿漉漉一片的二女放了出来。
「哎,咱家这位小霸王……」三娘眼中满是对我的无奈和无尽的爱恋,大爱无言,她就是对我无限包容的深爱,无论我年轻、苍老、或者遭受病痛、挫折,甚至是我背弃她、疏远她,她内心生了晦怨,都不会离弃我,她就是这样坚忍的女子。
千般缠绵总是不够,但是我们要趁大家未起之时回去,所以过了卯时,我们就不得不起床了。蓉儿在我背后,替我举着一面梳妆镜,三娘点燃了两支桐油巨烛,我则取出从尹克西那刮来的,那把什么什么王的短刀,不会用刀所以没用它砍过人,但是当剃头刀倒是满锋利。
初时,因为镜子里的影子是倒着的,我的双手配合很不协调,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蓉儿笑着对我说:「我替你削吧。」说着就要接过我的刀。「不,别动,新潮发型,我要好好酝酿酝酿。」我赶紧阻止她道,万一你一刀下去我这变秃子怎么办。蓉儿扁扁嘴,似乎有些气我的不信任。我也没理会她,双手的协调性渐渐适应起来,只见我短刀纷飞,寸余长的黑发缕缕飘落,蓉儿和三娘看的都有些替我心疼道:「你下手轻点儿,快成秃子了。」
我本来想来一个碎点的发型,只不过层次是有了,可是这年代去哪找发蜡和啫喱?只好剪了一个贝克汉姆最经典、最阳光的四六分。完成之后的效果:发长三寸一,我双掌运劲现成的离子烫,在头发上夹了两下,马上就变蓬松了。
「怎么样?」我一边在镜子里左照、右照、前照、后照,一边问身后的两位爱妻道。我自己都觉得实在是骚包的不得了,效果那是十分理想,我阳光的气质加上青春的面孔,活脱脱的就是一款黑发的小碧咸,我期待的尖叫在哪里?我回头一看,蓉儿和三娘眼中都露出了喜悦之色,估计是我的造型太前卫了,她们虽然喜欢,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嗯,好,很清爽的感觉,显得过儿更加俊朗了。」三娘先点头说道,在南诏,男人都以短发为美,她自然也看得习惯,只是我这个发型又不同于一般的短发,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发型,所以三娘首先拍手称道起来。
「嗯……是挺好看的。」我昨天回来时候,像个髡首的囚徒,蓉儿见现在齐整得多了,虽然断发有些叛逆,但是她本就是东邪的女儿,又和我相处多年,最是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走上前来摸摸我蓬松的头发笑道:「没想到,这内力还可以这么用,真好玩……这触感也很好。」蓉儿摸着我头发说道。
我笑道:「你们也是,每天除了扎巾就是高髻,其实还可以有些变化的。」
趁热打铁,三娘没来得及跑了,很不幸、很荣幸的成为了我第一号试验品。三娘是典型的鹅蛋脸,发质密且润泽,我将她前额的刘海重新整理,按照九一的比例作出了一个「C」的大跨度造型。然后,我双手纷飞,仅仅动了几刀,将发式的整体轮廓修了出来,我再次运起内力,将三娘的长发卷曲成不算太过夸张的波浪卷。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等我完成收工,蓉儿都已经看呆了。「三娘,你看看,你真的美极了。」我看着也是一阵得意,跟我预想的效果几乎一致,现在三娘的发质层次分明,既端着俏丽,又大方典雅,极具动态的美感,只是古代没有此类的形容词,也无怪蓉儿的语言显得有些匮乏了。
「这是我吗?」三娘也呆住了,她只披了一层轻纱,微微甩动发梢,那头发有如灵性一般的随之摆动。
「原来头发显得厚重,现在是不是感觉多了几分灵性,给人一种秀美妩媚的感觉?」我一边替她修饰整理了一下,又取过镜子来,替她照照后面看不到的地方。可惜没有相配套的衣服啊,OL制服、丝袜、短裙……十三世纪永远的痛。
我不禁一声叹息。「日常把头发盘起来也不影响。」
三娘依言将头发盘起,发现虽然依然是发髻高盘,但是前额的刘海明显比平日里多一分流动的感觉,成熟之美中透着一股华丽,果然显得和平时大不一样。
蓉儿看的眼馋不已,见我和三娘都瞅着她,她又有些失落的摆摆手道:「今天不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让早起的下人看见怕又会有人多口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大清早回来,我们三个人发型都变了,就是傻子也知道我们三个人昨晚是一起了,蓉儿现在身份依旧敏感,所以她也只能为此做出牺牲。
别了蓉儿,我们回到了划给我们的宅院里。我家里最勤快早起练剑的无双,也在有了宗洋之后,就放弃了晨练的习惯,所以理论上讲,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进院也不会有事。
但是,我一进院,就发现我的众娇妻都起来了,站在院中对练的是无双和满满。她们见我和三娘回来,都围了过来。「大姐,你们昨晚去哪了?」晴儿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笑非笑的问道。
看着一双双动人的眼睛,我真是不忍心撒谎,可是这事现在说了,芙妹肯定接受不了,「昨晚还是有些热,所以我和茵儿醒的很早,也没惊动你们,就趁着太阳没出来出去走了走呼吸下新鲜空气。」我发现我现在编瞎话越来越流利了,又有三娘从旁作伪证,简直是天衣无缝。
这个解释还算能让人接受,媳妇儿们也都没再追问,如是眼前一亮道:「相公,你的发型……变了。」
我咧开大嘴对着大小宝贝儿们龇牙一笑:「好看吗?」果然还是如是识货,看出我的发型独特。
「大姐的发型也变了……」芙妹和无双两个人也都是爱美天性,又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年纪,一下子都唧唧喳喳的将我和三娘围了起来,连满满这丫头都趁着混乱,踩着边上的石凳到我背后去摸我蓬松的头发。
「别乱碰,没大没小的,没听说过摸头掉士气嘛。」我悻悻的拍开臭丫头的手说道。
满满很不满我的态度,但是她只是扁扁嘴,没多说话,自己跑到一边生闷气去了,只有小龙女对我笑了笑,坐到满满身旁去安慰她去了。
本来我还打算回屋睡个回笼觉,但是被众娇妻们前呼后拥的拖回房里,要我给她们设计新发型。我又不是专职做这行的,这下倒是作了难,只好说道:「我要好好思考下才能动手。我的宝贝儿们各个特点不同,我要想办法把你们的美体现出来,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这其中是有难度的,要是万一有个差错,剪坏了算谁的,是不是?」
大家一听也有道理,也才暂时的放过了我,一场小插曲,才算暂时平息了下来。
天亮之后,大家都来串门,他们果然都被我的新发型给震了。张一氓和余玠都不禁啧啧称奇,有心要学学我的样子,却都被自己新媳妇儿给拦住了,可见他们胆子还是没我大。不过我的标新立异,还是受到了我干爹和岳父的支持,我心说还是老人家懂得时尚。蓉儿也串屋过来玩,芙儿看娘亲的外貌没有任何变化,却出奇的松了口气。
三日后,我们在余家举行了隆重的结义盟誓。置酒、杀三牲,请来众位长辈作见证,我们六兄弟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
「我等兄弟生于草莽间,碌碌奔命,只为义气相投,结桃园之盟誓,相濡以沫,相守多年,情谊未改。今备下乌牛白马酬谢天地,见证我等弟兄之盟誓。焚香再拜,我等愿与耶律齐、张一氓两位贤弟(仁兄)结为异姓兄弟,秉承先辈的遗志,以恢复中华为毕生奋斗之理想,中华不亡有我在。我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背此誓,天人共戮。」
我们四人念完誓词,耶律齐和张一氓也拜倒在祭坛前,重复了我们的盟誓,这隆重的仪式才算告一段落。
我们六人携手而起,相视大笑起来,却是感觉对彼此从未像今天这般亲近。
我们重新叙了长幼:老大莫别情、老二孟珙、老三耶律齐、老四张一氓,我降为了老五,余玠依然是老幺。
叙礼完毕,忙碌的二哥又要踏上征程。我私下里叫住他说道:「二哥,别回去了,留在江北,我的位置让给你。」这不是我在说笑,老六辞了南边的差使,又举家迁回江北,是明确的表态要留下来帮我。如此,我们兄弟里面,只有二哥还固守着对南宋朝廷的执着。他的军事才能卓越,在这个年代也算的上是屈指可数的名将,我真的想让他顶替我的位置。
孟二哥一笑道:「兄弟,私下里跟我说这番话显然也知道我不会答应你。」
人多的时候说,他无法表态。偏向我,无疑是叛逆南宋朝廷;偏向南边,又无法全了我们兄弟之义。
我确实不想让他为难,所以私下里探探他的口风,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只是,你这么回去,只怕也终身得不到重用。」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真有兵戎相见的一天,难道我们真要在战场上厮杀吗?
「二哥和兄弟几个又不同,自古有生必有灭,但是我孟家三代忠于宋氏,恕为兄难以作出背离之行。至于见弃,也算是为兄略尽兄弟之义……」他的表态很坚决,也婉转的表达了,在世之年不想和兄弟们为敌的愿望。我没有劝住他,所以他走了。虽然我们才刚刚二次结拜,但是由于政见相左,我们没有闹到割席断交的地步,都已经算是克制了。我原本不错的心情,也不禁有些低沉下去。
江夏之行,也算就此告一段落,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返长安。老六余玠没跟我们一道走,而是跟我请了三个月的假,人家新婚燕尔,我也自然不能不准他的假。「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人家成亲能放三个月假,我成亲时候就赶上三个月备战,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真是让人感觉蹉跎啊。」坐在马车上,我不禁有些抱怨的说道。
「怎么?后悔娶我们了?」芙妹不依的搂着我脖子撒娇道。
「我看啊,夫君是又想娶新媳妇儿了,才是真的。」无双抿着嘴笑道。
「就是啊,回长安,是不是该张罗着操办婚事了?总不能让我师妹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吧。」晴儿也帮腔道。
「师姐……」小龙女听大家七嘴八舌,枪口渐渐调向自己,不禁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好臊的,一个枕头枕过,一条被里睡过,自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从了他的。」
初晴早就发现师妹臂弯的守宫砂不见了,作为小龙女唯一的前辈,她自然要替自己这个腼腆的师妹出头说话了。
「好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这人最听媳妇话了,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事我不好太过积极,家有大妇张罗,怎么样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能让其他宝贝儿们心里有芥蒂。虽然这时候小龙女看我的眼神有些幽怨,显然是不满意我的表态。但是想想,她应该也很向往凤冠霞帔之类的,哎……怎么办才好呢?
马车停下,拖家带口跟着我们一起西行的张明德,走到马车边上对我说道:
「主人,前面黄岛主说有事请你过去。」张明德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微微苦笑,心知我老丈人肯定不会这么彬彬有礼的对我用个「请」字,但是我还不能不去,谁让他现在是咱家太上皇呢。
我回头问张明德一句道:「怎么样?这样赶路令堂和你娘子还撑得住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已经有了快四个月的身孕,怕老人和孕妇经受不住路上颠簸,故而有此一问。
张明德马上又要当爹了,撇着大嘴笑道:「粗生粗养惯了没事。倒是让大帅匀出一辆车来,小的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这就……」他见我们这都快挤成粽子,自己一家五口坐的那辆车虽然小些,但是反倒显得宽敞。他心想没有主人给下人让车的讲究,有心要领着家人下地走路,又担心老娘的身体,所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措辞,眼看就快让我把这个老实人挤兑哭了。
我摆摆手道:「老张,我知道你是个孝子,放下自家产业跟我西行就是为了能多挣点钱给老娘治病,我很看重你这点。敬老是美德,我正是应该做个表率,你就别跟我推让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走了,那边我丈人老头还等着我呢。
「主人……」张明德感动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从没想过,我会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您有什么吩咐?」我掀起他们车厢的帘子问道。冷芳魂重伤,还在发烧,呼吸也有些不畅,可见她的伤势之重。蓉儿抱着璇儿和虏儿也在,我还是忍不住对蓉儿抛了个媚眼。
「冷宫主伤重,这些一般的马车还是颠簸,我见你那马车是特殊改装过的,我们换换。」
老爷子看我的骚包模样来气,也不废话就要和我换马车。
我靠!你为了讨好小姘也太下本了吧?我那马车加装了避震簧都让你看出来了。「这……我倒没什么,孩子们可耐不住颠簸。」我还是讨价还价道。
「孩子们太吵了,都到这边吧,璇儿和虏儿都没事,你还怕什么?」老头子瞪了我一眼说道,那意思:都是你的种,总该一碗水端平吧?蓉儿这边没办法,谁让她和芙儿还不能兼容,但是老头这话我也没反驳的余地,哎,一家人一起同甘共苦吧。咱们敬老……我无奈的点点头。
「还有,雪参丸、灵芝片留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老头吩咐我道。
我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看冷芳魂一言不发的躺在五层棉衾之上,嘴角微微上翘的看着我岳父大耍威风,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冷芳魂作秀的成分居多。
老东西,在你小姘面前给你两分面子……谁让咱们答应蓉儿全力配合你泡妞的。
「真他妈贱骨头……」我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一面心里暗骂自己一句。但是,看到蓉儿面上露出作难的神色,我心里的气一下子冰消了,至少不能摆在表面上,让蓉儿坐蜡。
我们一家子都被撵到了这边马车上,两架马车都很宽敞,只不过内饰有很大差别。原本都是四马并辔,现在改成了我们这边要六匹马才能拉得动,后面的马车只有两个人,所以只用两匹马即可。我们这一番忙活,也惊动了所有的人,老爹和七公都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老顽童这才发现我那马车的好处,吵着也要坐上去,被我岳父一脚给踢了下去。其他人像牛三、马光佐见这老头连我的账都不买,更不敢拿出他们平日里兵痞的做派,都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引路。
换了马车以后,芙妹第一个感觉到颠簸,没好气的说道:「娘,外公怎么这样,为了那个老妖婆子,对咱们都连咱们都不顾了,真让人……」
蓉儿笑道:「好了,别那么多牢骚了,我们来的时候都是骑马,比这颠簸的多了,孩子们也都还好,现在我们抱着孩子们,其实不会太难受的。冷宫主现在重伤,要平躺在车厢里,在稍微好些的环境里也无可厚非。再有以后别叫冷宫主老妖婆,娘也从她身上看到了你外婆的影子。」蓉儿暗示道。
我心里有些恍然,黄药师用「碧波深寒」保存妻子尸体,难不成不是因为冷芳魂长得有些像,而是他见冷芳魂这闭着眼冷冰冰的样子,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妻子?我也懒得再去考虑这些,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现在车厢里颇为拥挤,我的众娘子想伸开腿都困难。无奈之下,我、初晴、瑛儿和小龙女下来,车内也多空出些位置,芙儿她们几个抱着孩子的才宽松一些。
一路风调雨顺,一连数日,晚上过云彩下阵急雨,到天亮即放晴地面即干。
我们上路时候既不干燥,也没有尘土飞扬,唯一遗憾的是,我们要守着马车,没法纵马疾走,不过总体上说,孩儿也不闹,岳父也不叫,十余日的行程倒还算顺利。
娘的,终于到站了,真想早点启程去骊山泡泡温泉,说来真是有些上瘾了。
只是,现在西北战云密布,需要一个当家主事的人拍板了,很不幸,那个人就是我。倒是我的岳父,以带着冷芳魂疗养的名义带着一帮仆从浩浩荡荡上山去了,同行的还有七公,老顽童和瑛姑,还有我干爹夫妻俩。养毛,我看冷芳魂都活蹦乱跳了,都有力气和你眉来眼去了,狗XX……
我在心里对他俩比了无数个中指。
休整了一天,我回到军衙,贺擎山送来了战报。我不在的一月,天水、安定的敌军共出击十七次,每次都是千人规模袭扰长安城。他按照我走之前的部署,只要不见到敌人万人队冲锋,就没动用火铳营的力量。
「很显然,这不是忽必烈的行事风格。而且十七次袭扰,没有发动一次像样的集团冲锋,敌人要不是在策划什么诡计,要不就是他们主力已经跑了。」哎,可惜了,如果振源在此,他肯定能看出其中的不寻常,可惜襄阳不能没他坐镇,我扔下报告说道。
临行前,我曾授予贺擎山临机应变之权,对他守成有余,不敢追击敌人的做法,我心中颇有微词。但是,我转念想到,他不过丐帮低袋弟子出身,能做到今天的成绩,已经是他通过自身的努力,一步步累积军功所致,也实在无法对他有所苛求。看来我在这个位置上,还要多耗些时日。
「把斥候部队分散到阳平、南郑一线打探,看一看最近有没有大军经过的迹象。」我想起刚才军报上并没有提及南线汉中的情况,于是吩咐道。
「是!」贺擎山得令下去。没多久,吴晴在门外报告道:「连长,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我说完,吴晴推门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将一份报告摆到我的面前。我打开一看,不觉气往上涌,长长地列表上列举了十几名官员贪渎的数额和证据。「砰!」我把名单往桌上一拍,冷冷的说道:「好啊,这才几天,这帮蠹虫的胃口真是不小啊?一个人就贪了三千顷土地?他一家子吃到六十岁能吃完一年的收成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才报上来?」
吴晴默然不语的低头立在我书案对面,仿佛我不是在对他发脾气,而是对着空气在怒吼。
他也有他的苦衷,因为上报的名单当中,他最要好的兄弟,也是我最器重的首席幕僚李天强居然赫然在列。
我发了一通火,火气也小了许多,看着这十几个名字我感觉异常头疼,我勾了一个名字,取了一张信笺在上面写了一个名字,递个吴晴说道:「你继续收集证据,要的是铁证,账册、人证,不要惊动其他任何人,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是!」吴晴双手接过我递给他的信笺,点头答道。
「你先下去吧。」我挥挥手,让他退下。
我取出名单又读了一遍,我真的没想到,李天强刮钱的本事还真是不弱,临汾县上田六百亩,截留铁质农具五千件,耕牛三百头,县中商铺十七间,庭院七处,浮山县煤矿一座……他还真是全方面发展。我重重的合上了这份名单,这东西,在后世社会叫做护官符、叫做投名状,不在领导手中有些把柄,下面的做官也做不踏实……
但我不决定给他们养成这样的陋习,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要举起屠刀了。
而今,江淮和关中的土地改革基本完成,中间或有疏漏之处,所以我们一定要防微杜渐,对待渐渐滋生的腐败,不能有丝毫的姑息。
我还在一个人生闷气,蓉儿笑盈盈的到了堂上,她看我脸上杀气腾腾,禁不住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事生气呢?」
「贪污的事,你这一帮之主管不管?」看到蓉儿来了,我的心情好了点,把吴晴呈上来的名单递了过去。蓉儿扫了一眼,就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苦笑着摇头道:「这事儿……你还是去找鲁帮主吧,我管不了。更何况,家法之上还有国法……」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将名单收好,我才问道:「刚才进来的时候,什么事那么高兴?」
「呵呵,你看看这个。」蓉儿递给我一封密信,我识得上面的标记是龙虎山的符箓,知道是张天师托人呈来的消息。我一边取出信瓤,一边嘟囔道:「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了。」能惊动张天师的事情必然不小,我不禁猜测起信的内容。
「加封我为枢密院副使、征北将军、武乡侯、太子少保?」哇,这一串的名头可把我砸晕了,正二品的官衔,还有乡侯的爵位,我手下众将,甚至连六弟余玠都具有封赏,南宋朝廷还真是下本钱拉拢我啊。「蓉儿你怎么看?」
「这是皇帝在试探你,如果同意了,就至少在名义上还要服从朝廷调遣;如果直接回绝了,只怕……」蓉儿言下之意是怕我年轻气盛,争一时的意气而失了大义的名分。
「放心,真让我跟他掉个个儿,我都懒得坐他那张硬板凳,皇帝有那么好当的吗?二品就不错,对了,让他们送九份二品的诰命来,见者有份。」九份诰命的礼仪明显不符合礼制,但是皇帝小老儿总不会在这点事上跟我为难吧。很快,江北新军编练完毕。
《长安日报》发表莫三的署名文章,有选择性的披露了我们在潼关外的那次谈话内容。此时,江北舆论风气一片大好,莫三这篇文章一出,我的声望在江北更是一时无两。大家争论的焦点,由原来的南北思想观念差异,渐渐向如何改变阶级的差异性,如何保护自己既得的财产问题上转移。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这股旋风也刮到了江南,引起了江南、江北士庶、工商手工业的大讨论。支持我论点的有庶族的广大百姓,手艺人、商贾以及广大农民百姓。大家都围聚在一起讨论,甚至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专门的辟出时间来,为大家读报。
反对我观点的自然就是士族的官绅,其中反对意见最激烈的,就是湘学派和福建学派为代表,提出的反驳意见,也不过是孔子中庸、老子无为,恪守礼教、知天安命,治国如烹小鲜的陈词滥调。他们直斥我是祸国殃民引发动乱的巨奸。
没想当年跟蓉儿的一句戏言居然成真,给自己挣了个祸国殃民的头衔,还真让我感觉有些哭笑不得。都说文人的笔如刀,我也预见到了,我身后或许会留下串串骂名,管他的呢,不遭人妒是庸人,我现在也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
但是最令我意外的是,文人圈里居然也有人接受我的进步观点,婺州陈博达的永康学派,以及温州瑞安叶清舜的永嘉学派。陈公最擅长针砭时弊,指出朝政不足,对我提出的抵抗外辱,兵民结合、屯田练兵之策极为赞赏;叶公则是我另一位恩师文天祥的老师,他对于我再次提出民贵君轻,工商业和农业并举的思路表示赞同。虽然文山公和他政见大相径庭,但是能够得到他的赞赏,我也小小的有点受宠若惊一把。
南方的百姓看到北方时局稳定,不但农业、经济开始复苏,而且在分田地、免徭役的口号下,开始有小股回迁的迹象。这是自魏晋三国之后,出现的经济、人口重心南移以来,第一次出现反转的迹象,可见我们的工作成绩,是卓有成效的。因何做到「均田免徭」?江北新军实行的是募兵制,得到的是高素质的、严格选择的兵员,不是从民众中强行征募来的农兵,他们吃的是政府派发的粮饷。
农民得到了自己的土地,按照十五税一的低税率纳粮,以及政府按照市价收购所得,以此作为军粮的来源。所有的军政,都严格按照我当初的预想按部就班的实施,这一系列举措可称得上亘古所未有,具有划时代的进步意义的仁政,而我也曾在多次公开场面保证,这种政策将升级为法律层面的高度,被严格规范下来,成为一种稳定而不可更改的制度。
因此,江北人民不但自觉、按时的缴纳粮食,甚至还主动多纳粮,参军的热潮,更是席卷了整个江淮地区。就像延安时期的红色政权,大家主动的纳粮、纳捐,主动承担起交通运输任务,用小推车人推肩抗,把军需物资运往前线。百姓有了一个觉悟,只有我们新军不倒,才有人能出面替他们捍卫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有这支真正的人民军队,有如此热情高涨的群众力量,让我们军政集团有了打赢这场人民战争的底气。
「看见了吗?这就是我说的,天底下最朴实善良百姓。」我扬起马鞭,指着山坡下的群众运输队伍,没有皮鞭,没有强制的徭役……
「人民的愿望,在任何时候都是朴实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你走,这就是民心。诸君里许多人都是丐帮弟子出身,我希望你们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要忘了本。这不是给你们打上耻辱的烙印,相反的,在我看来这是人生中一笔难得的财富。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我的根本!」我冷冷的扫了身后的人一眼说道。
近来,我负面的密报接踵而至,李天强的私账我见到了,他抢男霸女的人证我也见到了,所以他已经被秘密批捕,等候这边的众多情况一并处理。此时,在我身后,牛三和另外四名虎贲二期、三期的将校听见我说的话,都惭愧的低下了头……倒是聂斌,神情颇为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薛霸和杜庶没能看到今天,没能站在我们身边,但是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也在注视着我们。还是那句话,前事不提,不管你们以前做了什么,都一笔勾销。
至于今后该怎么做,希望大家心中有数,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作出一些艰难的决定。」今天能站到这的,多是一些情节不太严重的,为了防止他们自暴自弃,继续泥足深陷难以自拔,我开出了所谓「前事不记」的策略,希望他们就此罢手。
而李天强和其他的十余名情节恶劣的巨贪,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一笔带过的了。
他们穷吗?每次立了战功,军部都有大把的金银奖赏他们。但是现在看来,有些人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什么高薪养廉,都是屁话,有钱的只想自己更加有钱。所以严格的约束力是必不可少的,我不否认,我这番话就是为了敲山震虎,现在不把根基砸实,将来必然从根子烂透。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我平日里嘻嘻哈哈怎么都行,但是要动真格的,天王老子来说情也劝不动我。
十日后,十三颗脑袋被悬挂到长安城的城墙上,除了李天强为首的十二人,屡教不改的聂斌也被我砍了。非法收入没收充公,侵占百姓的田亩、财产造册,量定无误之后即可发还。只有正当收入部分,扣除对受害人的损失赔偿,我指示全部退还犯人家属。天强的妻子领到返还的金额之时,痛哭喝骂之声犹在我的耳边,而他的幼子,今年才三岁……
我的利落举动,兑现了入关中时要与百姓秋毫无犯的承诺。文武群臣噤若寒蝉,我的义兄耶律齐也暗自对我的做法肃然起敬,百姓则奔走相告,人人拍手称快,江北官场风气,一时肃然。
但是,我心里却异常的沉重,心知天强死得冤枉。李天强的堕落引起了我的警觉,他一个要饭的出身,绝对不会将一系列贪污证据隐藏的这么深,也不会将账面做的这么工整,他背后一定有藏得更深的一个人,甚至是一群人。所以,这件事我指示吴晴继续彻查下去。
金秋八月,余玠带着家眷,由张一氓夫妇护送着来到了长安。甫一到任,我就将他置于我的参谋营,接替李天强留下的位置。
「五哥,你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余玠接到任命,第一反应就是苦笑着对我发牢骚。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歉意。诚然,余玠的潜力无限,但是他毕竟才十八岁,资历不足以服众,更何况,参谋营的那帮大小狐狸,多数都和李天强过从甚密,把他扔到狼窝里面,真可能被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哎,尾大不掉啊,这个时候就越是要指望你能替哥哥力挽狂澜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余玠和我、大哥还有二哥都不同,他有天生政治家的触觉,协调人际关系方面,比我们都优秀的多,所以可以说,他是我心中稳定政坛的最理想接班人。三哥耶律齐,在其父蒙古国已故丞相耶律楚材多年言传身教之下,也是个能将百丈政坛风暴,化解于无形的奇才,只是他出身上的弱势,决定了在现阶段情况下,他只能隐身于幕后,做我的幕僚。
余玠相对比三哥耶律齐更有一个极大地优势,未来的他将会成为一代名将,一位才能不输于二哥孟珙的儒将。如果历史评价孟珙为岳飞岳元帅第二,那余玠绝对是韩世忠韩元帅的化身,这也是我坚持启用他的另一原因。
「我尽力一试吧,只是你可要大力的配合我的工作。」余玠对我提出要求。
我心道:小滑头,早就猜到你会有所要求。「放心吧,有我在这镇着,没人敢跟你呲牙,这一阵他们都怕我盯上他们。」城头上的血迹犹在,如果不是我有心减低别有用心的人胡乱攀咬,借机打击政敌,将政潮的范围扩大化,现在长安城已经血流成河了。不过即便这样我手里血淋淋的屠刀,已经足以震慑群邪了。
午饭后,我领着余玠上街体察民情。坊市间的街坊都认识我,纷纷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仿佛我们之间并没有差距和隔阂。没有以往净水泼街、鸣锣开道,也没有百八十人的护卫队维持道路两旁治安,百姓们更不会像以往那样,见了官避之唯恐不及的慌乱。
我也招手回应着大家的热情,一边说道:「四哥、老六,你们记住,了解民生绝对不是单纯的摆出政治姿态,但是倾听民意却能得到最多的支持率。」
在我的言传身教下,余玠也深受启发,频频的点头应是。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的每一分成长,都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但是,这是说我,有些人也是恨我入骨的,就比如说这位仁兄。」说话的时候,我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一把二尺的牛角尖刀,一面扭头对余玠道:「这个世上不会有什么任何人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有的人恨我,所以千方百计的要杀我,你功夫底子弱,所以有四哥在你身旁,我也放心不少。」
我一脚把行刺的人踢倒,被惊动的百姓们纷纷上来举着扁担、笸箩,对着那人就是一番痛打。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我都懒得查他们的雇主,就是我遭遇的几次比较有专业精神的刺杀,也都被我教育完放回去了。
另外,这三个月以来,还有一起针对我家人的投毒事件,不过我老爹在,这些小儿科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他们却触动了我的禁忌,从投毒的实施者、策划者,以及幕后的教唆者,都被吴晴的侦察机构挖了出来,我没动用私刑,只是把他们全部揪送法办,而吴晴也加大了侦察力度,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回到府衙,吴晴来报:「大帅,阳平、南郑一线的敌人果然有异动,探子回报说他们的目标是蜀中。」
我微微愣了一下,蜀中?自古关中入蜀只有两条路,走陈仓过剑阁、葭萌一线,进入巴西,然后过绵竹才能到达成都;另一条从天水绕道更远,翻越祁山,从羌人的地盘入蜀,直取绵竹,就是昔日诸葛亮六次受困的地方。三个月来,我们派出去的探子、细作,回来的十不余一,忽必烈如此谨慎,必然在策划什么大阴谋。我喃喃的道:「天水,汉中……忽必烈你这招虚虚实实的二龙取珠,到底是要和我玩什么把戏?」
我这句话,问的是我背后的三哥耶律齐,想要听听他的意见。却回头看他在对着面前的文件出神,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想公孙姑娘呢?」我把公孙绿萼介绍给三哥之后,他们感情果然发展迅速,两个人现在已经公开的出双入对了。
他回神对我笑道:「胡说什么呢,看这份邸报,淮河发大水,江南派运五十万石粮食北上,这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啊。」
我接过邸报一看,下面的署名却是淮水七寨的总瓢把子韩无晦。忽然想起韩氏兄妹这对故交,却不知道他俩现在日子过得怎样。不过,我很快又把精力集中到了邸报本身的内容上,不由微微皱眉道:「盐铁、粮食,是我们现在最为紧缺的物资,我们的领地狭长,东部沿海虽然有盐田出产海盐,但是我们现在吃的食盐,还是靠着蜀中的井盐供应。今天我和四哥、老六去街市上转了一圈,发现盐价、粮价都略有上浮,这不是一个好的先兆啊。」
民生不稳,则会生变。盐这个东西不像是粮食、糖,可以在地里长,如果这次蒙古的西线行动,真的与宋廷在东边的动作有什么勾连,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为此,我特意召集了大哥和许立言等经济方面的专家,在我的经济理念框架内,让他们拿出可行的抑制粮油、食盐和副食价格上涨的可行性方案。
「必须要拿下汉中,断了忽必烈的补给。」我早退回到家中,偷偷窝在蓉儿的屋里,翘着二郎腿,枕在她腿上思考:「瞻前顾后不是我的作风,投石问路,先集中击破一点,看看忽必烈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自说自话的喃喃道。
蓉儿用手替我梳理着头发,一边笑道:「还在想着这茬儿呢?汉中是块儿硬骨头,从巴西向北,过葭萌、剑阁两道险关,而后还要面对南郑的坚城和阳平关的险要。现在我们攻守互易,以我现在的军力,每向前推进一程,都甚为费力。
就算是两面合围,想要吃下重兵把守的汉中这块地盘儿……难。」
蓉儿摇摇头,显然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就算是两面合围,也就是说,如果蜀军不合作,我们攻击的力度就更会大大的削弱,而蜀军拒绝我们的理由就更多了,比如为了防范蒙古大军绕道南侵,没有得到朝廷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兵……等等等……想着我就觉得气闷,自己骂了句:「娘的,驱除鞑虏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怎么TMD的这么多扯我后腿的。」
蓉儿被我说的气话逗乐了,她抱着我的大脑袋说道:「咱们不上火啦,你在这发牢骚,他们也听不见,还不如想想对策。」
我在蓉儿怀里,伸手到她身后,搂着她的腰无奈的道:「不是为了早点达成我们的理想嘛,让这帮家伙掣肘,让我气闷的不得了。」
「呵呵,欲速则不达嘛,别老是想着我的那点小愿望,只要在你身边,蓉儿就觉得很幸福了。」蓉儿在我额头轻轻一吻道。
我转过身来,轻轻将蓉儿推倒在床上,俯身含住娇唇亲吻起来,手也不老实的伸进了蓉儿的衣襟里。
「嗯,快到吃饭时间了,这样一会儿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呢。」蓉儿推开了我作恶的手娇嗔道。
「我想你想到不行,忍不住了。」我百折不挠的手,发起了第二次的冲锋。
没办法,实在是这两天火气太大了,需要在蓉儿身上出出火。
蓉儿挨不过我的纠缠笑骂了我一声:「磨人精」,就翻身骑到了我的身上,渐渐的向下滑去。我的手轻轻一抄,将蓉儿别在发髻的簪子取了下来。三伏的天里,我们在家穿的都较少,蓉儿丝缎般的秀发飘散下来,遮住了她秀美的脖子和肩膀,看的我痴呆呆的笑了。
「傻样!」蓉儿烟视媚行的嗔了我一句,一面将我的裤子褪下,空荡荡的裤子下面,紫红色的盘龙霸王枪一柱擎天的挺立着,闻到了我强烈的雄性气息,蓉儿忍不住动情的在那龟头的顶端轻轻舔了一下:「它这么大……不说平日里受你这坏东西多少折磨……」
蓉儿私下量过,我的盘龙枪可以从她的穴口一直比到她的小肚脐还超过一个龟头,她自己都感到惊讶,自己娇小的身躯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包容力,能整根吞下我巨大的阳具。
我慢慢的向上移动,斜倚在床头,看着蓉儿伸着舌头在我的龟头上轻舔,她放荡又深情的目光,我心理上的满足感更甚于下体传来的快感。「那怎么会是折磨,那是永不停息的爱,难道宝贝儿不喜欢吗?」我含笑说道,一面替她将挡在面前的长发束拢到她香肩的后面,露出了那张美得惊世绝伦的娇容。
蓉儿则继续专心一意的服侍着我,力争让我满意。她右手握住我的棒身套弄着,一口含入了整个龟头,摸着盘龙枪上不断暴涨跳动的血脉青筋,蓉儿也是脸色红红的来了感觉。我悄悄伸出手,距离刚好能够到蓉儿的胸前,我的手从蓉儿的领口探了进去,轻轻在她的奶头上拨弄了一下……「嗯。」蓉儿的口中发出一声娇吟。
「别动。」蓉儿吐出了口中的阳物,笑着嗔了我一句。
我听话的撤回双手,蓉儿才又开始在我龟头下的肉棱里舔弄起来,又用小香舌在我的龟头上不断打着旋儿,舌尖还一下、一下的往里探,好像我平日里的抽插动作一般。柔软灵巧的舌尖,近乎无微不至、体贴细致的舔弄,让我忍不住轻轻的哼出声来。
蓉儿瞧在眼里,更是备受鼓舞,她双颊紧缩,嘴唇用力的裹着肉棒,一进一出间,发出口腔大力的吸裹之力的声音和「唏噜唏噜」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双手枕在脑后,舒坦的完全放任蓉儿的自由发挥,蓉儿更是卖力的任我的盘龙顶端抵到她喉间,娇嫩的喉头软肉不断的磨擦着龟头,更强烈的快感随之产生,更让我忍不住发出如同牤牛的阵阵哼鸣。
蓉儿嘴中不停的发出「唔唔……」声,下身也发出「滋滋……」的水泽声,我睁眼观瞧,才发现她手指已经忍不住在自己双股间拼命活动,显然是她情到浓时忍不住痒了起来。蓉儿的手指运动的很快,但手指又怎能抵达我霸王枪平日里企及的深度。「宝贝儿,忍得很辛苦吗?」我见她在快感之间徘徊,却始终无法攀上高峰,一副委屈的盈盈欲泣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蓉儿双颊绯红,双目微闭的点头答道。「痒……蓉儿也……郎……
你也来亲亲蓉儿吧……」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明明是她说怕动作太大难以复原,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挚爱软语相求,我自然义不容辞,将蓉儿的身子扭转过来,裙下半褪的内裤被我拉到了底,然后右手两指「噗」的一声插入蓉儿的肉洞里,我微微用了一点力,右手双指如同增大了电阻的导体,渐渐散发着温热的气息,烫的蓉儿忍不住叫道:「啊……好人……啊……好弟弟……好舒服……好烫……」
我嘿嘿一笑,伸出舌头来,围着蓉儿黑黑的小森林中的阴蒂不断打转。「哦别,快要丢了……夫君……」我一出手,蓉儿就被我弄得近乎丢盔弃甲,但是,她发现我的盘龙枪,依然在空气中挺立,才想起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任务,才准备重整旗鼓,再次为我口交起来。
「噢……蓉儿、蓉儿……喜欢老公的鸡巴吗?」蓉儿学着用双乳夹着摩擦我的枪身,让我得到了更多的快感,我忍不住骄傲的问道。
「嗯……稀饭……唏噜……」蓉儿口中含着龟头一面含糊的答道。
「有多喜欢?」我将手指压到她的菊蕾上,打破沙锅问到底。
「最喜欢它……有时候老公举着棒棒,把蓉儿像小狗一样的操弄,蓉儿也最爱舔老公的两个蛋蛋……嗯……还有,老公的宝贝最喜欢钻到蓉儿的后庭里……
蓉儿也好喜欢。」蓉儿在我双手的刺激下,说出了许多羞人的话。
「哈哈,说得好……嗯……乖老婆,快、再快点……我、我忍不住了……」
我被蓉儿少有的淫语刺激的再也把持不住,下身疯狂的向上顶,力度之大我都怕将她的香腮捅破,引得蓉儿一阵阵「呜呜」的悲鸣,一波波难耐的快感袭来,准备尽情的激射。
「唔唔……」蓉儿如痴如醉的吞吐着肉棒,双手抓住我的双臀,不让我抽身离开。我本怕她觉得反胃,但是被蓉儿不避不闪,反而将我死死的按住。我粗大的霸王枪整根抵在蓉儿的喉间,一股股浓稠的精液有节奏的喷薄而出,直接冲入了蓉儿的食道,虽然量很大,却是一滴也没浪费。
与此同时,蓉儿蜜穴不停的收缩,汩汩的春水从美穴的尽头涌出,蓉儿也在同一时间达到高潮,我也没浪费,用我的唇舌堵住了阵阵翻涌的肥美玉户。
直到蓉儿身子抽搐着缓缓软倒在我身上,我才掉过头去,和她面冲面的搂在了一起。蓉儿舔舔嘴唇,气息有些急促的笑道:「这下舒服了?」还没说完,她脸色一变,阵阵反胃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蹲到床边的便桶呕了出来。「呃,噢。」
我有些无奈的苦笑,弯腰在她背后,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以后别这么逞强了,想想就知道,那东西肯定不好喝。」貌似我这么多妻子中,也就是三娘能若无其事的吞咽,想来那次见过三娘深情的「演绎」,蓉儿一直也就有攀比之心,却还是克服不了这个心理障碍。
「可是,可是你都可以喝我的,蓉儿……」蓉儿扑在我怀里,歉疚的说道。
「傻瓜,蓉儿是香香的大美人,水儿肯定也是香香的……」蓉儿刚刚呕过,口中还残留着一些异味儿,我毫不犹豫的噙上她的唇,一边喃喃的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为夫看着心疼的紧,这些东西是该进这里的,是蓉儿和过儿共同孕育小宝宝的,咱们不去攀比那个,嗯?」我的大手抚摸着蓉儿平坦的小腹说道。
我轻飘飘的攀比二字,一不小心拆穿了蓉儿的内心想法,她不禁有些尴尬,但是见我心疼她,不强迫要求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又对我的体贴感到欣慰,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热情的回应起我的吻来。
良久,我被轻轻推开,蓉儿说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们……」
我嘴角微翘,说道:「嗯,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来吃饭。」
「嗯……」、「我爱你……」、「我也是……」我俩深深凝望,又禁不住再次拥吻到了一起。
转眼,到了八月中秋,我和龙儿的婚期订在了八月十六,比喻人圆月圆。这一晚,我府上又是张灯结彩,但是重要的宾客相对少了许多,柯公公自从洛阳一别,就没了他的踪影,不知道他自己晃到哪去了。剩下我干爹、岳父、七公和老顽童四老和他们的伴儿,都刚刚从骊山回来,而冷芳魂的伤势好转了很多,虽然见面依然对我不假辞色,但是却没有抬手就要打要杀,对此我也知足了。
薛霸和杜庶早逝,李天强被我斩了,振源远在襄阳,吴晴在外办差,所以到访的宾客,除了我的义兄弟之外,我最亲近的人只有擎山一人来了。人面桃花,物是人非啊……我心里叹道。对于天强的处理,我心中始终抱着一分愧疚:他的死是未经司法机关界定的,只为了如山的军法,我不得不拿他的头来祭旗。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越过司法机构,直接插手的案件,希望天强的儿子长大后,能够理解我的苦衷。
「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愁眉苦脸的了。」大哥莫三看我很沉默,他明白虽然宾客盈门,但是真正的知己却是越来越少了,一张张熟悉的憨厚笑脸不在,我们显得更加的寂寞了。在商场搏杀多年的大哥,早就磨练出风轻云淡的心境,很明白我此刻内心的煎熬。
主宾是四位重量级的泰斗人物,为我主婚的是我的干爹,作为和林朝英同辈的化石级人物,由他老人家为我们主婚,也算是告慰了重阳祖师和林朝英姐姐的在天之灵了。
原本这工作,老顽童的身份来主持最合适,但是他的为人用三个字就可以概括:不着调!而且,他始终都对林女侠抱有芥蒂,在我婚宴上不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重阳宫倒是送来了贺仪,领头的是我师叔李志常,本来丘师祖想亲自前来,但是又怕龙儿不愿见他,所以才让李师叔将他亲笔手书的万寿道藏一卷,送来贺我新婚之喜。
有这份心意我也谢过了,毕竟出过那档子事儿,尹志平的龌龊行径让我越想越不是味儿,觉得罚他面壁十年真是太便宜他了。那天,要是我再晚到半天呢?
那对龙儿的内心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其实还是觉得自己头顶上泛绿,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龙儿今天也是动人已极,我再次打破了以往的常规,将以往的大红霞帔改为裁剪成更接近现代婚纱的款式,只是在领口部分略加改动,把低胸的部分,改为荷叶款的圆领,掩去了大片春色,也不会被人指责为放荡了。
我又考虑到这个年代人们的审美观,还无法接受纯白婚纱的理念,所以材料用的是上等的湖丝和蜀锦,但是颜色依然是选用喜庆的红色。没有大红的喜帕遮面,发式也是我亲自设计的百花盛放,取代了以往的凤冠。
在第一眼看到了设计图样之后,我的一众媳妇们都忍不住拿来尝试新鲜,就连蓉儿和三娘也都对这件新式的喜袍爱不释手。龙儿更是一眼就相中了这新式的礼服,喜滋滋的穿在身上就不肯再脱下。所以,平日里白袍青纱加素面朝天的龙儿,今晚笑靥如花的她显得分外妖娆,而一身传统新郎服饰的我,则彻底的沦为了配角。
真是人靠衣装啊,平日里在这么多人目光注视下,龙儿怕是要晕倒了,而今天的她却是如此的自信满满,目光显得那么坚定和愉悦,看得出来她今天真的很开心,同时也为我展现了她乐观向上的另一面。
酒宴终了,我打走了一帮想要闹新房的混球,转身进了房内,将房门关严插好,因为今夜是只属于我俩的。
从我们以疗伤为借口的初夜,到今天我们成亲的四个月里,龙儿都没有主动要求我碰她的身子,而我也想给她充足的时间来思考我们今后应该如何相处。她的内心是个害怕孤寂的女子,孙婆婆将这一点看的最为透彻,所以才在临终之际将龙儿交到我的手中。而我也只是等今日成婚后,真正的展开对她人生的辅导。
「龙儿,今天我们成亲了。」我忽然说出一句自己都觉得傻的不着边的话。
「嗯。」龙儿只是含羞的应了一声。
我咧着嘴一笑,我的媳妇儿的可爱之处就在这里,夫唱妇随,从来都不肯和我唱反调儿,真是可爱极了。因没有大红喜帕,所以挑盖头的这道工序也省了,我们喝过了合卺酒,我拥着龙儿栽倒在了床上。「我们终于成亲了,叫声夫君来听听。」我斜倚的支起身子,用手刮了龙儿的小琼鼻一下说道。
我这个亲密的小动作给了龙儿无比的勇气,甜甜的对我一笑,搂着我叫道:
「夫君,夫君大人。」
「嗳,我的好娘子。」我轻轻啄着龙儿涂了胭脂的娇唇,戏谑的答道。龙儿她也是那么的独特,我的心境由最初的抵触抗拒,到现在的怜爱交加,或许她就是那种涓涓细流,慢慢的破除了我的误解,浸润了我的心田。我忽然心中一动,说道:「今后呢,说些私房体己话儿,总是夫君、娘子的,显得太严肃,还没等开口呢,什么情趣都没了。这样,今后私下之时,龙儿可以称我为亲爱的。」
小龙女显然没搞明白是哪三个字,跟我重复了一遍:「亲……爱……的?」
我微笑道:「嗯,正是,亲是亲人的亲,爱是爱情的爱,就是寓意你我相亲相爱,好不好?」
「嗯……好,夫君大人,哦,亲、亲爱的。」龙儿开心的笑了,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我就像沐浴在春风里,心里更是舒畅。
夜已深,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如此的亲密,我脱去衣衫爬上绣榻,跪在龙儿的双腿之间,这次,我很自然的将她的双腿微微蜷起。龙儿似乎是回忆起那次和我偷尝禁果的甜涩,两腮桃红,气息微微变得粗重,神情也不像刚才那么自然了,嚅嚅的不肯多说话,连「亲爱的」也叫不出口,只有酥胸在嫣红的鸳鸯肚兜下微微的起伏,显得那么的诱人。
我轻轻抚摸她纤细的小腿,试着帮她缓解紧张的情绪,那光滑润泽的触觉如抚美玉一般,当真是冰清玉洁的小美人啊,一面摩挲着,我的身子也慢慢的伏了下去。
龙儿「嗯」回应一声,小手紧紧抓住锦被,想来她此刻的心情依然是紧张无比。我又是欢喜,又是怜惜,慢慢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儿:「亲爱的宝贝儿,别紧张,今夜我们会无比快乐的。」
龙儿听罢亦开始悄悄的回应我,双目微闭的献上香唇向我索吻。双唇嗪住她的娇唇,仔细品尝她芬芳的丁香。龙儿微微娇喘,莲藕般的粉臂遵从本能的搂住了我。左臂支撑上身大部分体重,右手探入肚兜,拂在她丰满挺拔的酥胸上揉搓着。
龙儿贝齿间发出似是羞怯,又像欢乐的娇哼,我解开肚兜的系带,龙儿一双挺拔的娇乳,第一次展露在我的眼前。我为眼前所见美景惊得呆住了,如玉般晶莹通透的肉色下,深色的是血管脉络的颜色,乳晕和乳头是纯洁的粉红色。我心中显出纠结,我不忍心破坏这份纯洁,但是却又压抑不住品尝一下的冲动,低头含住了一颗,舌尖快速的拨动,一面在充满弹性的玉乳上揉捏着。
娇羞的呻吟在龙儿口中响起,处于极度亢奋下的滚烫肌肤上渗出粒粒晶莹的汗珠。那婉转的娇啼,让我不禁又有些呆住了。龙儿睁开眼来,见我笑吟吟的看着她,才发现自己动情之际,展现出与平素的端庄大相径庭的放荡,不禁羞怯的埋首到我怀中,再也不愿出来。
我缓缓把双手划到龙儿腰间,轻轻抬起她的纤腰,从她的玉臀上褪下亵裤。
我促狭的用指尖轻轻划过她腿间的蜜处,触手所及那妙处已经是一片湿润,我知道龙儿已经为我做好了准备。龙儿浑身一颤,娇吟一声,双颊飘红,贝齿略显紧张的咬住她娇艳的下唇,修长的双腿也不自禁的夹了起来。
我轻轻分开龙儿的双腿,只见芳草萋萋的桃源洞口,两片粉红的蜜唇紧紧夹住鲜嫩的肉缝。龙儿被我炽热的目光紧盯,秀美的娇容早就羞的滚烫,像发烧一般的红艳,喉中发出「嗯嗯」不依的撒娇声,桃源洞口却缓缓流出蜜液,闪着淫靡的光芒。
我胯下的盘龙枪早已一柱擎天傲然耸立,只待提枪跃马中原了。我下身凑上身,紫玉般的龟头在饱满娇嫩的蜜唇上轻轻厮磨。龙儿不堪我的情挑,似难耐,似迎合般的挺动玉股相就,粘腻而晶莹的爱液,不片刻即打湿了盘龙枪的前端。
「亲、亲爱的夫君,别折磨人家了……」龙儿说完这句话,羞得无以复加,俏脸滚烫的似是快要冒烟了。
我心中爱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双臂高高支撑着上身,腰部慢慢往前挺进,龟头排闼开肉唇,在曲折紧凑的肉穴里不断蜿蜒前进。那无比紧实的美肉包裹的紧缚感,果然是处子才有的紧密。
龙儿在经历了巨龙最初侵入的肿胀不适之后,记起我曾经对她说过的,要细细体验这爱的味道,也渐渐为那充实火热的占有,而深深的感动。「夫君……龙儿和你……龙儿……嫁给你……好开心。」她痴痴的说出了这一番话,眼泪不自禁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那认真的表情让我无比的感动,得佳人如此倾心,夫复何求……我真的很庆幸能够及时解救龙儿,庆幸她没有再受到伤害。
「我也是,好幸福……亲爱的夫人,别哭……」我缓缓的律动,心里却更是怜意交加,穿越了时空,我回到了这个纷乱的年代,即使一切都因为我的到来而让前途变得迷蒙,但是我又怎能真的忘记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忘记我的妻子?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而我们也终于凭着各自的羁绊,再一次找到了彼此。
龙儿渐渐的适应了我的雄伟尺寸,花径中分泌的爱液让我渐渐的抽插顺畅起来,她口中也渐渐的有了低微的呻吟声:「嗯,夫君,好美……嗯……感觉好怪哦……哦……嗯……哦……」龙儿遇到我这个床上的能手,自然战不三合就渐渐显出不支之态,青涩单调的呻吟声也是略微让人感到乏善可陈,我忍不住想要加大一下调教的力度,于是说道:「娘子,今天咱们换个姿势,如何?」
龙儿有些懵然的问道:「难道燕好之时还有其他的动作?」
我哑然失笑,在她耳边说道:「你跪在榻上,夫君从后面摸摸你的玉臀。」
龙儿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乖巧的翻过身去,跪坐在榻上问我道:「如此便可以了吗?」
我彻底被她的天真打败了,却促狭的附在她身后,双手穿过龙儿的腋下,握住一双玉兔揉搓把玩起来。龙儿娇羞的扭头过来问我道:「夫君不是……不是要摸那里吗?」
我哪里还许她多说话,伸头过去,堵住了她娇喘吁吁的樱口。我们就保持着这种姿势跪在床上亲吻,龙儿渐渐的也有了灵感,双臂高举伸到我的颈后,抱着我拥吻起来。我轻轻的将龙儿上半身压在了锦被上,她跪在榻上,腰臀自然高高翘起,雪白的臀沟微微摩擦着我的盘龙枪,火热坚挺的长枪烫的她忍不住微微分开了双腿。
这肥嫩滑腻的触感也让我不禁食指大动,心中暴虐之气微生,轻轻拍打着她的翘臀说道:「好龙儿,自己把那花心分开来!」
龙儿双眼迷离,羞得没有答话,但是却支撑着身子,双手颤巍巍从身下伸过来,自己拨开了两片肉唇,向两边拉开,顿时将娇嫩粉红的穴肉露了出来。
我慢慢将鸭蛋大小的龟头凑近,然后用力一挺,粗如儿臂的盘龙霸王枪,轻车熟路的完全挤入了龙儿紧窄湿润的蜜穴。我心里不禁赞美,龙儿看似娇弱,但那蜜穴里却有如羊肠小道九曲十八弯,当真妙不可言,而花心藏得极深,本来极难寻觅,但是对我而言,寻觅的过程,本身也是至乐的享受。
我在这千里挑一的美穴里缓缓挺动,直顶到柔软的花心,龙儿被那震颤灵魂的美感征服,忍不住阵阵叹息着。我双手紧握龙儿两瓣挺翘的玉臀,让龙儿的美穴可以更紧的包裹和研磨我的霸王枪。盘龙血脉飞快的运转,而我更是每次都是将霸王枪抽到穴口,然后再一鼓作气、气吞万里的直捣中军。龙儿花径里所过之处,那炽热是脉动摩擦烫的龙儿几乎魂飞九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龙儿忍不住腻声道:「好夫君、好夫君……龙儿……」却讷讷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述现在的心情。
我笑道:「怎么?受不了了?」
龙儿泪眼盈盈的说道:「亲爱的……夫君垂怜……别折磨龙儿了……」她看出我是有心作弄她,有些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
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见自己玩的过活,把龙儿给弄哭了,心里不禁自责没有分寸。
作弄之心渐去,抽插速度渐渐加快,我的腹部和龙儿的玉股撞得啪啪有声,蜜壶内层层嫩肉将肉棒包裹严实,啧啧的水声也伴随着抽插传遍整间新房。龙儿快乐的几乎要晕了过去,排山倒海地快感阵阵袭来,龙儿在新婚之夜,终于体会到了为人妻的至乐。「嗯、嗯、嗯……」
随着一连串高亢入云的娇吟,龙儿的蜜穴难以抑制的高速律动起来,一种近乎痉挛的紧实感,紧接着花心里喷出一股滚烫的花蜜,喷洒在我火热的枪头上,烫得我也忍不住频频颤抖。
龙儿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锦被上,盘龙枪滑出腔道,带着一股气息芬芳浓郁的粘稠爱液。我将龙儿翻过身来,将一个绣枕垫在她的腰间,然后把她的一双结实修长的玉腿架在肩上,盘龙枪重新插入大力挺动。
龙儿恍若失神的叹息着,一双白嫩的玉足如风摆荷叶一般,龙儿的下体被我高高的努起,蜜穴自然更加突出、紧实,随着我的大力抽送而摆动,我们两人紧密结合的下体被我抽插的动作带出许多汁液,打湿了我们腹下的毛发,有些地方甚至粘连在了一起。
片刻后,龙儿又恢复些体力,开始挺动纤腰,配合着我的抽插。我很欣慰见到她的进步,下身火热的挞伐更是不间断的落下。
「嗯嗯……亲爱的……夫君……你这样……嗯……龙儿又要……嗯嗯……」
龙儿双腿在我肩上,双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臂,身子如同一叶小舟一般随着我大力的轰击在欲海中翻涌。
我也渐入佳境,龟头感觉酸麻不止,眼看就要到了高潮。「龙儿……先不要等等为夫……我也要……出精了……」
龙儿听说我这么说,眼中尽显柔情,伸手捧住我的脸道:「嗯……夫君和龙儿……第一次……好开心……亲爱的……给龙儿吧……」说着话,龙儿身子又禁不住颤抖起来,一阵娇吟声中,畅快的泄出了阴精。
她乌黑秀丽的长发早就披散开来,那流苏般整齐额发早就被汗水浸透,软软的沾在额前,星眸半闭,娇喘微微,全身雪白的肌肤已经变成娇艳的粉红色,在细密的汗珠浸润下,显出晶莹的艳色,桃源蜜穴粘稠的春潮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股股的拍打在我的龟头上。我咬着牙又疯狂的挺动了几十余下,低吼一声将我生命的精华完全倾注于龙儿的体内。
还在高潮余韵中的龙儿,被我阵阵滚烫的精液再次推至另一次高潮的巅峰,在我双肩上的一双嫩白的小脚高高的绷直指向屋顶,久久的难以自持的微微颤抖着。「夫君……夫君……夫君……」龙儿双目迷离的呢喃道。
我听得懂龙儿发自内心的赞美,今晚一切都显得如此完美……娇儿慵懒倒在我怀中,无力擦拭自己下身花径翕阖间缓缓吐露的阴精与我的阳精,合目而瞑,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我也不忍她太过透支体力。虽然长夜漫漫,但是我却不忍心抽身离开,而冷落了我新婚的娇妻,微笑着将龙儿搂入怀中。她一贯冰冷的娇躯感到了火热的触觉,忍不住和我贴合的更近一些,于是我就这样拥抱着龙儿,看她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容。直到蜡泪成干,烛火自行熄灭,我才意犹未尽的轻吻爱妻的额头,做鸳鸯交颈状,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七十九章 战阳平,汉中归属的决战 攻天水,妇女能顶半边天
次日清早,我睁眼之时,龙儿长长、浓密的睫毛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注视着睡眠的我,嘴角甜甜的笑意透露出她此刻心情的愉悦。「夫君,你醒了?」
「嗯!龙儿,昨晚睡得好吗?」我将她搂入怀中,柔声的问道。
龙儿柔顺的伏在我怀中答道:「嗯,龙儿只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我心中一股骄傲之情油然而生。轻吻着娇妻的额头问道:「身下还疼吗?」
龙儿闻言俏脸上微微一红道:「只稍稍有一些……却不像当初那么疼……」
想起破瓜时的羞人情形,龙儿又将羞红的粉面深埋在我的胸膛。
我心中笑道:真是个脸皮薄的好女子,像一朵濯清涟而不妖的青莲,却不妨碍我揽入怀中亵玩……我心中不禁爱煞了这个遗世独立的小女子。
早饭时,我挽着有些不良于行的龙儿出现在偏厅之时,我的爱妻们笑容中,表达出来的更多的是了然和包容。晴儿扶着龙儿到了座位前,贴心的取过一个软垫替她垫好。芙妹将亲自煲好的老鸭汤盛出一碗来,递到龙儿的眼前。龙儿微微的笑了,她终于体会到了家的温暖,而这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情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但是军中还有大小事等着我定夺,早饭后,我强忍着贪欢之心辞别了对我依依不舍的众娇妻,走马徐徐回了办公的衙署。
蓉儿早餐的时候没有和我们一起,昨夜,吴晴送来的大量敌情报告需要尽快分析,蓉儿主动帮我承担起了这个责任。这本来应该是我的任务,可是昨晚是我洞房花烛之夜,显然是分身乏术。今早我见她依然未归,心知她必然是饮宴后,回到府衙挑灯夜读。
按照蓉儿的秉性,她断然不会如此的勤于政事,我猜测其中为了发泄心中不虞之情的成分居多——自己心爱的男人风光体面的迎娶了另一个女人,而她却是那个唯一不能见光的地下情人,换作是谁心里也都不会好受了。
为了哄蓉儿开心,我买了她最爱吃的柿面糊塌、贵妃饼和蜂蜜粽子,但是又怕太干难以下咽,又特意绕道朱雀大街上的老陈食坊买了当地最出名的甑糕和酒酿圆子。当我大包小包的拎回了后衙,蓉儿一肚子的委屈瞬间就冰消玉解了。
「嗯,真好吃,这次算你有心了。」蓉儿看到都是她爱吃的小点心,蹦蹦跳跳的过来,抿了一口酒酿,又取了一块儿甑糕填到了口中。
我见我的心肝宝贝儿双眼有些干涩,眼中现了血丝,知道她昨晚定是哭过,原本的新婚燕尔、意气风发,一下子去了大半。我心疼的把蓉儿搂在怀中,柔声道:「蓉儿,你打我吧,你骂我两句,这样我还好受点。」
蓉儿奇道:「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打骂你?难不成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惹你哭了,我知道的,你昨晚定是哭了的。」
李白《怨情》道:「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杜甫《佳人》有言:「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以往我没有知觉,但是这一次,我的心却被深深地刺痛了,真的是锥心刺骨的痛。
蓉儿被我勾起伤心事,眼中噙着泪,却微笑着说道:「傻瓜,蓉儿那是高兴的!别忘了,我不但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师傅,是你最信赖、最依赖的人。」
蓉儿一面说,眼泪却禁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下,自己心中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是否依然是我心中那个无可替代的唯一。
「你心里有顾虑,有怨气就对我说,我宁可你对我激烈一些,也不愿你把事情藏在心中不说,你就是打我、骂我,过儿也是甘之如饴的。」我心里对蓉儿是百分百的骄纵,她为我付出的太多,而我欠她的也太多;不忍心再让她受一点委屈,因为我已经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好了,肉麻的紧……」蓉儿在我怀中轻轻的捶了我一下说道。「说是让人家对你发脾气,但是你一早上起来就对人家这么好,买这么多好吃的来堵人家的嘴,有些气也都消了,小滑头。」蓉儿甜笑着伸出玉指来,在我额头上一点,显然是拆穿了我替她消火气釜底抽薪的小诡计。
我嘿嘿一笑,并不否认我的小算计。
蓉儿将螓首靠在我胸口幽幽的说道:「不过,你能猜到我心里不高兴,又能注意到我哭过了,说明你还在意我,所以我也就不气了。」
我诚恳的保证道:「以后,不,再没有以后了,龙儿就是最后的一个,我保证。」
蓉儿戏谑的道:「哼,你都说过了,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才不信你呢,袁洁洁呢?谢婉琴呢?不都是你的心肝宝贝儿?」蓉儿显然是从我岳父那里打听到我向冷芳魂询问洁洁下落的事,所以她还是吃醋了。
我嚅嚅的说道:「就是龙儿是最后一个嘛,洁洁算是龙儿之前的……」我发现我变得滑头了,换做从前,我一定是脑子一热就一口答应下来,但是我现在说话,却懂得留下余地,不知道这是不是思想成熟的表现。
「死鬼,臭东西……打死你、咬死你……」蓉儿「恨」得咬牙切齿,我俩嬉闹着,她手中糊塌子上的芝麻粒,不禁都洒了一地。
我低头看到蓉儿绣鞋中露出脚背上一小片雪白的肌肤,知道她怕热,在我的后衙也不虞有人闯入,就偷偷的把袜套脱了。那双白花花的完美小肉脚,晃得我双眼直发晕,我忽然灵机一动,嘴里含了一颗小小的糯米圆子,俯身就口嗪住蓉儿的娇唇,舌头顶着糯米小丸子,将它渡到蓉儿的口中。
蓉儿也不再和我打闹,媚眼如丝,双手环到了我的腰间,配合着我的动作,娇唇不断的吸吮,小小的丁香也吐到我的口中,和我的唇舌搅在了一起。那颗香甜的圆子就在我们口中来回轮转,直到糯米都化掉,溶解在我们二人的津液中。
当蓉儿和我从浓情中醒过来之时,忍不住相视而笑。蓉儿早就被我拥在了怀中,忍不住对我说道:「蓉儿总是觉得这样不好,人家不说是恋奸情热吗?或许等你累了、倦了,蓉儿身上这些毛病,你也会感到厌恶了……」
我叹了口气,心知是我娶了新媳妇,而龙儿确实也是乖巧又温柔的好姑娘,蓉儿真切的感到了压力,宠爱被分薄的失落感。对着愁眉深锁的蓉儿,这个时候我不能含糊的敷衍:「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亲密无间的完美爱人,指引我走出迷惘的精神寄托,以及我心中礼赞的生命女神……」
我肉麻无比的修饰之辞,排比之句砸出,就连一向洞察秋毫的蓉儿都被我侃晕了,忍不住咯咯的娇笑不已。可见,热恋中的女人的智商总是会降低许多。而我们的热恋期却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推移,而渐渐褪色,反而还在日渐升温。不得不说,这和我们每日里偷偷摸摸的耳厮鬓磨不无关系,从这个角度说,「偷情」
的时光,对我们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军府毕竟人多眼杂,蓉儿和我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白日宣淫,虽然我很想掀起她的裙子褪了她的亵裤,抄起她一双雪白的美腿,直接在书案上推倒蓉儿,但是这种事情,也只能在我脑海里意淫一番,实际上却不可能发生。
「好了,言归正传!」蓉儿看到我眼中浓浓的欲火和微微失落的情绪,就知道我没想好事,忍不住促狭的笑了,牵着我的手到了沙盘前说道:「昨天晚上,根据总汇上来的情报,我将敌人已知的兵力分布都标注上了。你来看,这里是汉中的情形。」
我听蓉儿和我聊起正事,才略微收敛态度,向她指出的部位看去。「嗯,南郑囤积了三十万石的粮草,阳平关有三万色目混编军团把守,但是旗帜却是诈称十万。从这里的态势来看,忽必烈是取道天水、祁山一线,准备突袭绵竹。」
「嗯,蜀道险要,我们的探子虽然过了南郑,但是却被剑阁阻拦下了,无法探察到川军在梓潼的防卫是否已经就位。我们现在与蜀中的联系,都要从荆州转递情报,一来一回却要耽误三个月的时间,中间情报的交换和协调本来就繁冗,如今就更是难以协调了。」蓉儿不无担心的说道。
「暂时放一下,如果忽必烈真的敢打,我们就先拿下陇右,截断他的后路,然后再顺势南下,帮助我们的友军。」我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我标志性的坏笑。
蓉儿岂不知道我的心思:「你啊,只是这样,二哥会不会怪你知情不报?」
我摸摸鼻子说道:「现在就将战备分析发出,一个半月,等驿马到了,这边估计也早就打起来了,这个二哥也怪不了我,谁让通讯不畅呢。」
「你啊……」蓉儿笑着在我胸前戳了一下说道。
「报告!」门外有人前来禀报:「大帅,有成都来的信使求见。」
「请他进来!」我心说这可巧,正在这谈论着呢,蜀中就派来人了。
来人一进来,扑通跪倒,哭着说道:「三少爷,老奴是照我家少爷的意思,来报丧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定睛观瞧,再结合「三少爷」这个称谓,我恍然想起道:「你是二哥家的发叔?快请起,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他说来报丧的,心里不禁一惊,难道是致休的孟老大人辞世了?
「三少爷,我家少爷他……他命休矣!」蓉儿扶了颤巍巍的李大发起来,他悲声的说道。
这一句对我只如同是晴天霹雳一般,什么?二哥?「怎么回事?说细节。」
看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我忍不住催促他道。
李大发这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原来,孟珙回转成都,因为我和余玠的关系,他被顶头上司,川陕经略使杜泽明调到了西南与大理、安南相邻的偏僻的霸阿寨戍卫。即使心中有了准备,这样的调令对我二哥来说,依然不啻于是晴天霹雳。
而我并没有得到消息,两个月前,我曾经派人往二哥在成都的官邸送去一封信件,不知道怎么辗转的落到了武修文的手中,信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将此事捅到了杜泽明那里。这个名义上提调川陕的总督,就以里通卖国的罪名,将我二哥孟珙秘密逮捕下狱。
「这个月底就要将我二哥押往临安?」我眉头深锁,心中大骂杜泽明这个软蛋。杜泽明是出了名的嫉贤妒能,我二哥孟珙在川军中的声望日隆,他这素餐尸位的老家伙一直拼命找茬。再加上他名义上提调川陕,但是关中是我的地盘,我与蜀中的联系,二哥一直居中协调,对于这点大家都心照不宣,也还相安无事。
而他这次悍然拿我二哥开刀,我怀疑他已经和蒙古人达成了默契。安置好了李大发,我心情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蓉儿还想劝我几句,署吏来报告:「大帅,又有一位老先生求见,这是他的名刺。」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大理朱子柳」五个字,书风隽永,是朱老头一贯的褚遂良体。
我递给蓉儿,她点点头道:「是朱丞相的字,不过他似乎受了伤。」
我听了微微吃了一惊,赶紧吩咐:「请这位老先生到后衙来,不得怠慢。」
不多时,朱子柳被引进来,我见他身披重孝,不禁又是一阵心悸。「朱老前辈,这是何故?」
朱子柳悲从中来,伏地痛哭道:「先师和陛下……」
蓉儿和我耳边如同炸雷一般,一灯大师竟然圆寂了!还有大理国的皇帝段祥兴……论辈分,他是一灯大师的侄子,但是他二人为什么会突然地无故身亡呢?
「不……怎么会?」蓉儿更是掩面欲泣,多年前一灯大师对她有救命之恩,十几年没有见面,此时竟成永诀,她一时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朱子柳双眼含泪道:「家师隐居多年,而前不久,蒙古国师大雪山大轮明王谒罗赫纳,和他的师弟金轮法王到访……」大胜关武林大会,朱子柳曾经与会,自然记得金轮法王武功深湛,大能并不在其师之下。
我和蓉儿又是一惊,金轮法王的师兄?我隐约记得许多也是记载,确实有这么一位隐世的高手,也没想到今日又听到了金轮法王的消息。
朱子柳接着说道:「国主是被他们裹挟,而藏僧想以国主威逼家师和他们一起来长安找四绝的其他几位前辈,以及杨过你复仇。师父他老人家不忍见陛下受折磨,但是又不能与故友对敌……自愿废去了一身武功……但是,金轮法王居然要先师劝服天龙寺高僧说服高氏投降,师父……和国主不肯,就这样……被他们活活逼死了。」
朱子柳说到这里,早已经泣不成声,蓉儿和我听得也是揪心不已。今天一日内,噩耗接踵而来,我仰慕已久却未曾谋面的一灯大师居然圆寂了,我心里不禁黯然:「朱老前辈,请节哀。渔隐前辈和樵子前辈……」
朱子柳恨恨的说道:「都被裘千仞那个恶贼杀害了。」他说着解开衣扣,只见他胸前一个漆黑的掌印,胸骨已经凹陷,可见伤势极为沉重。他辗转数月到达长安,只怕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蓉儿赶紧请他坐下,替他把脉,一面取出九花玉露丸来让他服下。朱子柳摇摇头推拒道:「老朽的使命已毕,就要随先师于地下,还望黄帮主和杨少侠替恩师报仇,将我尸骨归葬于恩师墓旁,老朽亦能含笑九泉了。」
我取出一颗镇心理气丹,强硬的塞进他的嘴里,等他咽了下去,才解开他的穴道说道:「你现在还不能死,难道你不想亲自替一灯大师报仇吗?」朱子柳眼睛忽的一亮,但是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老朽的废人,又不禁一声叹息。
我说道:「我猜想,慈恩大师在一灯大师圆寂之时,已经杀生顿悟了。他杀害渔隐、樵夫两位前辈,却是为保全朱前辈,让你可以活着出来给我们报信。」
朱子柳一呆,紧跟着又摇了摇头道:「是耶非耶,一梦如是,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两位师兄能常伴师父左右,也是他们的造化,老朽心中已不恨慈恩,只求两位能够替师父报仇,我愿助二位一臂之力。」
朱子柳不愧是一代贤臣,对待主子极为忠心,我忍不住又起了惜才之心,你武功废了治国之才却还在。只要你不想死了,就算你一只脚已经进了棺材,我也要把每天的奏折塞进去,再把头天的奏本取出来……
又把朱子柳送走安顿好,我严肃的对蓉儿说道:「整备!蜀中的事情不能再拖了,陇右攻略押后,这次我要彻底打残、打怕蒙古人。」
蓉儿很明白我的心情,也支持我的决定,面容一肃,对着我点了点头。
晚饭之时,我在家里宣布即将出征的消息,妻子们都知道这天会很快到来,所以都默默的等我分派给她们工作。「晴儿、龙儿,瑛儿,你们仨准备一下跟我走。」我首先吩咐说。
晴儿小拳头暗暗一攥,眼神中透着兴奋劲,几乎要笑出来,还是忍住了;龙儿则还是日常平淡的样子,点头答应下来;瑛儿略微迟疑一下,但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扭头对三娘说道:「家里的事,又要偏劳茵儿了,多帮我照顾点如是。」
三娘微微有些失望,但是她毕竟是大妇,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要她张罗,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拉着如是的手道:「在家里好好听你大姐的话,好好照顾小二。」如是知道自己无缘上阵助我杀敌,而我们的孩子还牙牙学语,说不利索话,她自然没法离开,也认真的跟我保证带好孩子,等我回来。
我又转向芙儿和无双,虽然她俩也知道我八成不会带着她们南下,但是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别想,孩子们都小,你们去了就是添乱。」二女都悻悻的噘嘴生闷气,但是我说的也是实情,她们去了只能让我分心,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还不如专心在家带孩子。
我看出芙妹心里不舒服,又对她说道:「师傅要署理关中的大小事务,你跟我上战场,不如专心的在家,帮帮她也好、陪陪她也好,这样我不是也少点为家里的事情担心嘛,这样不好吗?」芙妹听我这么说,也赞同我的话,再听说她娘也不会随军南行,她也就不争着要去了。
晚饭后,我串到了蓉儿所在的别苑。刚进门,就迎面遇上了在花园里闲聊的岳父和冷芳魂。岳父愣了下,问道:「来找蓉儿的?」
我摇摇头道:「来找您二老的。」
岳父点点头道:「蓉儿说了,你决定出征了,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吗?」
我很囧的看着他,话虽然没问题,但他轻蔑的神态好像等我交代后事一样。
冷芳魂噗嗤乐了,对我俩说了句:「你们聊,我先回房去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拦着她说道:「冷宫主,我正是有话对你说。」冷芳魂看我这么严肃,也就回身坐了下来。「怎么?想让我出战祝你一臂之力?」
我摇摇头,对她说道:「我今天来,需要你给我一个答复,我要求你,不再向我师傅寻仇。」黄药师一听冷芳魂还与自己女儿有仇怨,不禁微微一愣,然后眼神中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芳魂看着我,无比澎湃的气息锁定我,冷冷的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的护体罡气毅然反击,将我周身护卫起来,接着说道:「那就要接受我的挑战,我们两个必须要死一个。」我冷冷的回答道。
我心里想好了,她既然跟我的岳父都住一起这么久了,还没事一起洗个鸳鸯浴,想来当后妈的不会太为难我宝贝媳妇儿。
但是,这个老巫婆喜怒无常,我可不想远在千里之外留这么个祸害在家,所以先把话说清楚,她如果答应不再寻仇,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南行,虽然她很狡猾,但是讲话应该还算守信誉;如果她不答应,我就端出马克沁把她打成筛子,决斗是决斗,我可没说我用什么武器。
她眼神忽然的柔和了下来,拉着我岳父的手说道:「药师,你看到了,这孩子确是真疼爱蓉儿,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岳父被我俩云山雾罩对话搞得有点懵,狠狠瞪了我一眼,显然是要我给他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一会儿再向您禀报。」我脑袋也还陷在当机状态,「药师」?你们老年人还这么深情?这下又有得八卦了。我看老头儿真的有些怒了,这才整肃神态,赔着笑先把他稳住。我被冷芳魂突然撤招晃了一下,眼见她促狭的笑容,忍不住问道:「冷宫主,还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关于冷铁心的问题。」
冷芳魂道:「那是我跟你说着玩的,只不过那个小子和我同姓,才说出来逗逗你,没想到你还真的当他是我远房侄子了。蓉儿丫头我很喜欢,自然不会让人伤着她,这样你还要和我打吗?」
我无语……你耍我……那还打个毛啊,真是的……吓得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岳父这也听明白了一些,是「我」以为冷芳魂要为自己侄子向自己女儿寻仇,所以替自己女儿担下责任,替她和冷芳魂拼命。冷芳魂突然说道:「好了,我们的事解决了,你们聊吧。」说着就要回房间去。
「等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把她叫住问道:「史嵩之是不是投靠了蒙古人?」
冷芳魂点点头说道:「可能是吧,听说你放出风要去临安找他,他就和小沈来找我,呵呵,他们当真以为我稀罕蒙古人许诺的护国圣女的位子。」
我心中了然,史嵩之感觉临安没有人能护得住他,所以从襄阳出来直接去了华山串联沈卿君,然后一起去投奔了忽必烈,顶替了霍都江湖总管的位置。冷芳魂则是他们请出山来的,而她也对我有些好奇,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一连串遭遇。
我心中忽然一动,问道:「冷宫主,请问你是西夏人吗?」
但是,冷芳魂则站起了身说道:「这是另一个问题。」我不禁苦笑,早知道刚才就说还有两个问题要问。她背着身,忽然对我问了句:「那天,你为什么不杀我?」冷芳魂至今对那无影无踪的飞子儿心有余悸,她当时连施展白虹血遁大法和凌波微步,甚至还动用了八荒六合神功的空间凝滞的最高境界,都只能微微让我「梭」式狙击步枪的子弹偏离弹道0。1公分,不过也是这0。1公分的距离,才让她保住了一条性命。
我摸着鼻子说道:「我当时也不太明白,但是后来想清楚,大概是不想见一朵武林奇葩就这样凋谢吧。有你在,我绝对会鞭策自己在十年之内超越你。」
冷芳魂回头一笑道:「好,果然是够狂。」颇有深意的看了我岳父一眼,笑着扭头走了。
我收回目光,却感觉两道冷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嘿嘿……岳父大人,今晚上月亮不错啊。」
毛!今天是八月十八,天上哪有个月亮。不过,我一句话倒是把我老丈人气乐了。「你个混账小子,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道来。」
我没办法,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说了,又讲了那天在余玠婚宴上,冷芳魂私底下诈称要找蓉儿寻仇,来扰乱我心神的伎俩。
「嗯,战斗心理方面,她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啊。」我老丈人出奇的和颜悦色,一向恃才傲物的他,这次却如此推崇她,我看到了控制女魔头的希望。
我忍不住打蛇随棍上,眯着眼睛笑得很猥琐的试探道:「她再厉害,不也被您老降住了?咱们什么时候给您二位办喜事啊?」我不怕他翻脸,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他要是为这点事跟我翻脸,他就不是东邪了。
果然,老家伙看了我一眼道:「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又何须这些繁琐的套路?」
我一听,有门!继续劝道:「我说岳父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人说:女人出嫁是大事,哪个女人不憧憬着自己风风光光的出嫁,看看您现在,飘逸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怎么看也不过人及壮年;冷宫主的真实年纪我虽然不敢妄自揣度,但外貌上看,也都不过花信之年,所以,我认为没有什么障碍。」
我老丈人微微点了点头,眯着眼笑道:「灵鹫宫数百年的传承果然神异,我们探讨过许多古方,芳儿给我的启发也很大。」我心中暗笑,都芳儿了,还不承认你俩好事将近?只听他接着说道:「她对你小子知道逍遥派这么多事情,也曾经问过我。但是你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我也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心说:你要是知道怎地?难道就打算这么把我卖了?
他又自续道:「你猜的很对,她而今已然不年轻了,但是却不是修习了条件苛刻的八荒六合神功。」
「不是八荒六合功?」我心中微微一愣,禁不住勾起了好奇心。
「嗯,据芳魂说,那是她灵鹫宫的秘宝——闰年。服食了这种丹药,人体的机能就会大大的降低损耗,就像每四年才会出现一次的闰年。」我老丈人忍不住叹道。
我心说:我靠!这么牛叉,这不就是长生不老药嘛!看来天山、昆仑山这些地方,住的真的都是些神仙,怪不得逍遥派的无崖子、李秋水不散功也都那么年轻,冷芳魂老妖婆子这不也有七十多岁了,天大的八卦啊:「那咱家每人一颗,岂不是都能活个两三百年呢?」
岳父笑道:「哪有那么简单,人力终难以和天道抗衡,虽然外表看似年轻,但是人体的机能还是会被天地之气侵蚀,百年之后,终是会成土灰,所以除了驻颜的作用,并没有其他更多的功效。」
我一听,这也好啊,要是给我些这个东西,我媳妇儿们肯定高兴坏了。「这个……您看看,能不能让冷宫主匀出个百八十颗来。」
老头笑了:「早知道你小子会问此事,拿去。」岳父他扔给我一个瓶子,我晃晃,似乎没几颗,很无耻的当面打开看看,点下只有十颗整:「太少了点吧,还有您几个外孙女呢。」
这个数目,似乎能和我妻子人数对上号,不过我的那颗我还要给洁洁留下,所以,看来是没我的份了。
老头瞪我一眼道:「你当这药是地里的白菜啊?千年雪莲、千年首乌都是可遇不可求,你要是能把药材配齐了,再给你配个百八十粒也不是问题。」
我一想也是,总不能让一岁的孩儿就吃这药吧,怎么也要等个十几二十年,能凑齐就求老头再配点,要是凑不齐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人人喜欢到七老八十还显得像小姑娘一样,那不成妖怪了。不过老妖婆子怎么这次出手这么大方?这是对打伤我的赔礼?还是怕了我的枪法向我示好?
出于谨慎,我还是决定问一句:「您说,这个东西吃了,对身体无害吧?」
我岳父摇了摇头道:「无妨,药材成分我研究过,都是些有益无害的成分,也没有相生相冲的成分,你放心好了。」我一想也是,有这位制药大家把关,他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吧,我这倒是又承了他一个情打好主意,我就不客气的把药塞到自己衣襟里。
「还有什么事吗?」老丈人显然是下了逐客令,我本来还想邀他一起南下,不过转念一想,他老人家都快八十了,还是让他多享两年清福吧,于是连一灯大师圆寂的事情都没说,「没什么事了,我还有些事要和蓉儿交代,您看……」
他挥挥手道:「去吧。」显然是对我和蓉儿的亲昵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进了蓉儿的屋,她还在书案前忙着写写画画,身前摆着碗盏杯盘,显然还没有吃饭。
我凑近一看,蓉儿正在看的是后勤调度配给的批文。我双手搭在她肩上,柔声道:「天黑了,光线不好,晚上就别整理这些了。还没吃东西吧?不按时吃饭可不行,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南下打仗?」
看我来了就放下了手中的笔杆,起身拉着我坐下,然后坐在我腿上说:「没事的,我吃了些的。时间紧迫,早一点把预算做出来,也好吩咐下去,让辎重营先动起来。」
「这么急着打发我出征啊?」我打趣的问了句。
「我看是半年没打仗,把你这个孙猴子憋坏了才是真。」蓉儿听我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么帮我筹划还要对她说风凉话,气的轻轻掐了我一下。
「哎呀呀……」我装作疼痛的呼叫,笑着一手搂着蓉儿。「孩子们呢?」我扭头看了看,我们的宝贝儿璇儿和破虏不在,忍不住问了句道。
「爹带去了,说有两个小家伙儿好处。」蓉儿对我说道。
我忽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老头子不会是拿我的小宝贝儿们,做活体实验吧?不过,以他对自己家人护短的性格,想来也不会,不过我也不敢跟蓉儿提,怕她担心。我一手把那账册拽到眼前瞅了瞅,微微皱眉说道:「这些账,应该交给小六做的,你怎么又揽过来了?」
晚饭的甜汤又是蓉儿最爱的酒酿圆子,我端起瓷碗,递到蓉儿的嘴边。
蓉儿的樱口迎上我递过来的汤匙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小余还没熟悉新军的体系,而且对着他参谋营的那些牛鬼蛇神,也够他忙活一阵的了,你就允他喘口气吧。」
「不然你跟我去吧,让他留下看家,有他和擎山在,长安应该可保无虞。」
蓉儿听了我的建议也是怦然心动,很快她就压下了心中的渴望,对我说道:「还是别了,战场上不是儿戏,我要是去了,你就没有心思管别的了。」
「嘿嘿……你真了解我……」我微微一笑道。
「还好意思笑呢……」蓉儿青葱玉指在我额上一点,拿我这种惫懒的神情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让爹陪你去一趟吧?今天听老朱丞相所说的,那个大轮明王,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蓉儿靠在我怀中喃喃的说道。
「还是算了吧,几位老人家都上了年纪,虽然身子骨都还硬朗,但是蜀道艰险,我也不想让他们去跟着受这份罪。军中有大量武器,现在并不惧怕这些武功高手。所以,今天我见了岳父也没有把一灯大师圆寂的事情对他提起,等我们走了吧,蓉儿你再和他们讲这事。」我忍不住吩咐一句道。
蓉儿并没有答我的话,只是枕在我的肩头,搂着我的腰说道:「抱抱我,这一去少说又要大半年才能回来,我都不知道想你该怎么办。」蓉儿眼中忍不住又含了泪。
「想我了,就给我寄封信去,不管在哪,我也回来陪你。」我握着她的手,在她指尖吻了一下说道。
蓉儿知道我只是逗她开心,她心里确实开心的不得了:「哼,油腔滑调。」
蓉儿媚眼横嗔的瞥了我一眼,轻轻抽出被我攥住的玉指,却主动的闭目献上了香吻,我们再一次拥吻了起来。蓉儿牵着我的手慢慢的引向她滑腻的腰间,我顺手解开了她的裙带。很轻易的,我灵巧的双手解除了蓉儿身上的防备,她的衣衫散落一地。
「别……这会让爹发现的。」
「怕什么,我来的时候跟他老人家打好招呼了的。」我一面说着,一面继续使坏。耳边听得嗖嗖两声,我和蓉儿不禁都一愣,吓得停下了动作。
「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蓉儿推我一下。
我无法,有些不耐烦的将已经袒胸露怀的衣襟掖好,却发现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没人,两边厢房里也没亮灯。我眼睛忽然一亮,扭头关上门像大灰狼一样的笑道:「可能是岳父和冷宫主出去约会去了,现在院里就咱们俩了。」
还没等蓉儿起身系好裙带,她的外衣和长裙一下子都被我褪到了底。蓉儿听我说岳父出门了,心里也是一松,也知道又要分离在即,也就不拦着我使坏了,一边帮我脱衣服。等我们俩只穿着贴身的内衣相对之时,蓉儿凝望着我的贝式分头笑了。
「干嘛?对本帅的头型有意见吗?」我很得意的甩了甩头发问道。今日之帅非昔日的之帅,但是我当了三军统帅,满也说得通。
蓉儿看我骚包的样子不禁失笑,但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情欲早就升华,根本不会在意这一点无伤大雅的调笑。蓉儿双手环抱我的脖子,主动的迎上我的大嘴,搂着我的头和我深吻到一起。情动已极之时,她的双腿也盘亘在我的腰间,一双修长的小腿和白玉般的双脚交叉的勾在我的臀后。
蓉儿的臀部靠在书案之上,整个人好似挂在我的身上,但其实我却并未受力太多,但是这种略显狂野的姿势却让我不禁食指大动,手也沿着蓉儿的浑圆的玉股滑向她修长的美腿之上。
我忽然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今天早些时候映入脑海的那一双白嫩的小脚,于是,我低声在蓉儿耳边提出要求:「宝贝儿,用你的小肉脚帮我搓搓枪。」蓉儿微微一愣,本想拒绝我的变态要求,但转念一想,自己用手套弄过,用口含过,还用屁眼夹过,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怎么?最近是不是跟晴儿那个坏丫头玩过了,试出好了?」她没好气的问道。
我笑着说道:「晴儿的大脚丫哪有你的一双肉乎乎的小脚美,我可是只对蓉儿一个人提出这种要求的。」我对于这种有些受虐的做法本身十分抵触,但是却无法停止想象蓉儿一双小脚丫替我服务的画面。蓉儿一听我这么说,心里更是高兴起来,而且她对我娶了小龙女分薄了对她的疼爱也深有压力,难得我今天主动提出要求,她怎么能不去尝试着满足?
「抱我到床上,我试试看,做不好弄疼你也不许怪我。」蓉儿吻着我说道。
我心里高兴,双手搂着蓉儿的腰,就要这样面对面的把她抱到了床上。蓉儿灵机一动,顺手把半碗没有吃完的甜汤抄到手中,我却没有注意。到了床上,蓉儿很乖巧的替我褪去衣裤,贼贼的一笑,从背后举出小碗,学着我白天的样子将两颗汤圆含入口中,然后俯身就口,一面用手套弄着棒身,一面将我的盘龙枪深深的纳入口中。
我双手向后撑着床面,享受着蓉儿唇舌的自由发挥,她灵巧的香舌在我龟头上不断打转,两粒汤圆也不断的被她的唇舌搅动着,她的动作是那样的细致,汁水沾湿了枪身前端的每一寸、每一分。成倍的快感让我舒服的忍不住发出沉沉的哼声,腰部也微微的向上挺动。
蓉儿樱唇含得紧紧的,她如此吞咽了好一阵,还试着做了几次深喉的动作,但是口中含着一包汤汁,确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完成深喉的动作,反而把她呛得忍不住咳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满眼歉意的替她拍了拍后背,示意她不要如此勉强自己。捡起蓉儿吐出的圆子,我也没管是什么味道,微微皱眉的吞下了肚。蓉儿看我像吞药一样勉强,忍不住笑道:「傻瓜,你这是为了表示什么?」
我有些尴尬,仿佛表错情了一样,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逗她开心一笑而已,亦或是接着这种举动,分担下蓉儿受的苦处。蓉儿见我眼中尽是爱怜和歉意,她眼中却显出幸福之色,双手却松开了我胯下的凶器……我虽然没有催她,但是苦等半天也不见正戏,不禁有些着急。
蓉儿见我等的不耐烦了,才笑着伸出一只小脚丫来,轻轻的贴到了我胯下炙热的阳物上。
「嗯……」我俩同时发出一声呻吟。我是被那温暖柔软的触觉所倾倒,估计蓉儿则是被我盘龙的热度烫到了,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蓉儿自幼熟悉水性,双脚自然极为灵巧,肉感的小脚在我的巨物之上来回搓弄,居然是不输于她一双柔荑的灵巧,让我身心都得到巨大的满足。而蓉儿踏出了第一步,自然也不再腼腆,同时受到我的「声援」,更加放开顾虑,伸出脚趾来拨弄起我的龟头,然后又试着用趾缝去夹住我粗壮的棒身,可惜我的盘龙实在太过粗壮,蓉儿试了几次都未能如愿。「害人的家伙,今天才发现它这么长……」蓉儿略微有些气恼的对我说道。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如此。蓉儿一只小脚居然只能将我的枪身覆盖大半,还有小半截露在外面,无怪每晚被翻红浪、夜夜念奴娇,把我的宝贝儿们都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我心中不禁得意起来。
蓉儿放弃了尝试,继续用小脚揉搓着,接着她又试着伸出另一只小脚来,垫在我胯下,用她豆蔻般的玉趾和足背抚弄我的阴囊。「嗯……蓉儿,我……爽死了。」那微微见汗的湿润触觉和蓉儿轻柔的体贴入微,更是让我爽得有些找不到北了。
蓉儿见我如此激动,更是卖力的搓弄着,她心里也极为兴奋,你情我愿的变奏性爱游戏,让蓉儿不禁生出一种高高在上,控制我一切的高傲。她情难自禁的放宽了动作的尺度,开始蹬踏我的小腹和胸肌,还将小肉脚伸到我的嘴边,让我亲吻她的莲足。我双手捧着蓉儿的脚,一面将玉趾亲吻一遍,又忍不住的将舌头伸入她的趾缝间。
蓉儿忍不住轻声呻吟出来,自己也忍不住开始用手刺激自己的蜜穴,一面用另一只小脚丫轻踏我的睾丸道:「咯咯……痒死了,变态的老公,蓉儿被你玩坏了,你把蓉儿变得这么淫荡,蓉儿恨你,蓉儿要欺负你……」
我听蓉儿对我撒娇,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施虐的快感,我知道她是压抑的太久了。我宠她,甚至爱上了被她虐待的快感,为了她我可以奉献一切。「嗯……无所谓,我是你的……所有都是属于蓉儿的,我喜欢被你欺负,宝贝儿,我爱你胜于一切……」我不断的亲吻着蓉儿的足弓,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朵,诚然,在我眼中,这就是世上最美的娇花。
「咯咯……你说的,不许反悔……不然蓉儿踩死你。」蓉儿这么说,但是脚下却不舍得加力,还怕真的弄伤我。她抽回在我嘴边的小脚丫,双膝弯曲,双腿大大的敞开,将我的盘龙枪夹在她双脚的足弓之间,取过一勺酒酿淋在我的枪身上面,双脚快速的套弄起来,发出「咕叽咕叽」的水泽之声。
我深吸一口气,湿滑温润的快感让我心情激荡的快要脑充血,已经不知道所谓思维是何物,睁开眼我再次被眼前的美景所降伏,丰美紧实、白玉无瑕的双腿之间,一只纤纤玉手拨开密密的丛林,流着蜜汁的膏腴之地敞开着,呈现在我眼前。
「哦……我……哦、哦……」擦枪走火,一个不小心,我居然控制不住,精液狂飙出两尺多远,一股股的飞溅到蓉儿的小腹上、手臂上和大腿上到处都是,当我的老二无力的倒下之时,还有不少的白浊液体沾到了蓉儿白嫩的小脚上。
「嘿嘿……这么快就不行了,我的小老公是不是开始早衰了?变成银样蜡枪头了。」蓉儿取出事先放置在边上的洁布擦去身上脚上的粘液,然后趴在我胸口轻轻捏着我的鼻子向我挑衅道。
蓉儿如此的挑衅,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叔叔都不能忍,我哪里还能忍得住?敢小看我,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下身盘龙枪顷刻间再次发威,呼的耸然直立,翻身把按到身下,大力的将她的双腿向两面分开。蓉儿的蜜穴已经有些泥泞了,我随之将蓉儿压在我身子下面,我一面亲吻着蓉儿的唇,双手也在蓉儿胸前的双丸和滑腻的腰肢上游走,一杆长枪也挤在我和蓉儿的小腹间,不断地摩擦挑逗着。
「啊?怎么这么快就……」蓉儿惊奇的发现,我的盘龙宝枪根本没有彻底软掉,立刻又恢复了战斗状态。「别这么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亲爱的你生气了吗?我们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子是会很伤身的……」蓉儿忽然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显然是伤害了我男人的自尊,忍不住软语向慰道。
蓉儿的低语,让我骨头都酥了,刚才我心里蹿出的那阵邪火,倏地一下又消了,摇摇头道:「没事的,只是我确实有些怕你不满意。」我吻了吻蓉儿的唇说道。
「傻瓜,你是最棒的……」蓉儿双手环住我的脖颈,嗤嗤的对我笑道,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甜蜜。
我忽然想起下身的腌臜,不单是我俩的体液,还有汤汤水水的酒酿和糖分,别带到蓉儿体内,会起什么不好的反应。我轻轻推开蓉儿,自取了洁布下床。蓉儿初时不明就理,但是见我到了水罐边上,将洁布沾湿,认真的擦拭了一番,才明白了我的一番心意。等我转身回到床上,蓉儿眼中却越见温柔。「进……进来嘛,我的爱人……」蓉儿主动的献出香吻,情难自禁的发出真诚的邀请。
我扳了下蓉儿的腰,她会意道:「后面吗?」
「嗯!」我点点头,眼中燃烧着似乎可以外放的欲火。蓉儿雌伏于床笫上,双腿分的很开,一手扶床面,一手从胯下穿过撑开自己娇嫩的花瓣,翘起肥腻的丰臀静静等待我的进入。蓉儿虽然心中羞意甚深,但是却知道这是最令我向往的姿势,但是为了我,她愿意付出一切,即使是所谓的廉耻,这也正是蓉儿最贴心的地方。
说实话,我从来不会寄望蓉儿给我更多,但是她给予我的是一次次的满足和无穷的惊喜,和我的期望超出了太多太多。这就是我和蓉儿爱情的保鲜之道,不去奢求得到多少,而对爱人的点滴的付出都心存感恩的心,让我和蓉儿在这条情与欲交融的道路上走的更远,不断的探索新的方法来满足彼此,就这一点来说,蓉儿的前卫程度甚至远超艺妓出身的如是。
蓉儿知我最深,她的思维也被改造的更接近现代人的观念,民主、平等、女权,蓉儿的领悟力从来都没有衰退过,正是因为她的聪慧与坚强,才塑造出了她独立自尊的完美人格。三娘和晴儿或许隐约懂我的心意,但是却都没有蓉儿把我看得通透。
我双手握住蓉儿白皙丰满的屁股蛋儿,腰部一送,坚硬的盘龙枪排闼开两片阴唇,一下子就刺入了花房的深处。蓉儿被我奋力一挺,充满弹性的肥美翘臀和我小腹之间,「啪」的发出了震颤心扉的声响。我双手轻轻揉搓掌控中的玉股,而胯下的盘龙更是一次、又一次更深的探向蓉儿花心的入口。
「蓉儿,喜欢吗……哦……我好爱你,爱煞你……蓉儿你真美,美得让我心醉,让我为你痴狂……蓉儿是天上的月牙儿,即使纤弱却还是那般皎洁……」我喘着粗气,无数柔情涌现,不管多么肉麻恶俗的词句,不管是否修饰的辞藻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唔……插得好深……蓉儿也爱煞你,蓉儿愿做你的小凤凰,蓉儿要你的疼爱。」蓉儿也显得情动已极,瀑布般的青丝垂过双肩,垂在胸前,昂着头被我干得在空中不断飞舞。
我伏在蓉儿背后,从蓉儿的背后抓住她的坠坠的乳房揉搓,「啊……啊……
用力……过儿……老公……」蓉儿被我上下夹击,心里酥酥麻麻的不知今夕是何年,屁股前后的扭摆,快感迅速的累积,淫水从我们严密结合的下身沿着一双雪白的美腿汩汩流出。「唔!过儿、过儿……蓉儿想要赞美你……你真是伟大,可以让蓉儿如斯快乐,你真伟大……噢……」
蓉儿第一次像这样的赞美我,我更是心潮澎湃的奋力抽插。蓉儿双手将已经被我们大片的汗液、体液和阴精、阳精浸透了的床单,揉搓的褶皱不堪,她已经无力的将脸贴到床上,丰臀却依然高翘着与我抵死缠绵。我俯身就口,不断的亲吻着蓉儿的侧脸,耳垂儿和香肩……如此多点的刺激让蓉儿激动的快要疯掉,高亢、婉转的娇啼绕梁不散,眼看她就要泄身。
我一鼓作气,将蓉儿抱起,盘膝叠坐一起,运动空灵双运的双修功法,借着我们二人先天道体之便,和蓉儿运起功来。许久没有好好练功了,但是我们心意相通,行功之际还转自在,并未见丝毫生疏。蓉儿再一次通过心灵的交汇,再一次确认我对她的爱意有增未减,心满意足的偏过头来与我接通天桥,丁香暗度,我们两个人深吻到了一起。良久,行功已毕,我将浓稠的精液射在蓉儿子宫的深处……
我回到芙妹的房前时候,天色已晚,我估摸着大概有九点左右。初晴和龙儿都在专心整备,我没去找她俩,反正也是要跟我走,有什么话尽可以在路上说。
此行一去大概要半年时间,所以自然要安抚好一众娇妻的情绪。我叠指弹窗,在芙妹屋檐下的窗棱上敲了敲。
「谁啊?」芙妹在屋里问道。
「这点还能有谁?开门,宝贝儿。」我心中暗笑,真是个娇憨的丫头,问的问题都这么可爱。
芙妹看门把我迎了进去。「夫君,您这是从何而来?」芙妹没想过我第一个会来找她,看我身上清洗过了,以为我是打三娘房里过来的,故而有此一问。
我促狭心起,笑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往西天取经而去。」
芙妹被我逗得咯咯直笑,忍不住媚眼如丝的凝望着我。
阿弥陀佛,太闪亮了,真是要晃瞎了我的眼,这对儿妖精母女……「贫僧正是为取精而来。」我在她耳边轻轻笑道。
芙妹脸红红的,不依的嗔道:「嗯,不许你这么说话,听得别别扭扭的。咯咯……你要是敢出家,我也去做小尼姑,看你还舍不舍得出家。」
我哈哈一笑道:「那更要当和尚了,自古和尚配尼姑,这是定律。」
「瞎说八道,让出家的大师傅听见了,看不拿禅杖打你这个不敬神佛的大坏蛋。」芙妹忍不住掩住我的口道,显然她对神怪之说还是充满了敬畏的。
我心中微微不喜,自从有了女儿,芙妹就跟着嫁了贺擎山的小绿两个人经常去庙里拜神,我虽然没说她什么,但是我终归是全真隔辈门徒,此事要是让师祖们知道了,只怕又会伤心了。
芙妹见我不说话,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又怕我生气,跪到我脚边,头枕在我大腿上问道:「怎么了?大哥你生气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一边把她拽起来,让她坐到我怀里说道:
「没……大哥怎么会生你气呢,只是我想起了全真派的诸位师祖……芙妹……先父毕竟是全真门徒,你又是我的正妻,杨家的主妇,以后少去和尚庙里烧香。」
芙妹点点头,吐吐小香舌道:「你不喜欢,我以后改去道观里烧香就是。」
我见她答得敷衍,笑着对她道:「拜什么佛,求人不如求己,你多在家拜拜为夫就好了。」
我亲吻着我媳妇圆圆的小脸道。
芙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微微叹道:「芙儿想赶回襄阳去给我爹扫扫墓,转眼又是他老人家忌辰了。只是夫君出征在即,只好去庙里烧烧香,酬拜下神明保佑你能平安归来。」
我明白芙妹是担心我的安危,在她心中郭伯伯是位巨人,他的陨落给芙妹打击很大,她不再相信一切都能永恒,同时也担心,万一我会像她父亲一样出事。
芙妹已经将软猬甲取出,放置在一边。她母女睹物思人,蓉儿早就将它弃置,扔给了芙妹,而芙妹如果不是怕我哪天上战场用得上,肯定也拿它垫箱子底了。今天她晚饭后回来将它找了出来,关怀之意不言而喻。芙妹打开包袱,替我贴身披挂调整好。
我眼见芙妹眼神中充满恬然和深情,不禁感慨她真的懂事了,心里越发对她愧疚更深。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唱完一首诗,芙妹已经泪沾衣裳。她唱的是汉乐府中的古歌《明月何皎皎》,我心里明白,芙儿内心已经被离愁填满,卸去软甲,我将芙儿搂在怀里道:「相信我,为夫一定尽早回来和芙儿团聚。」
芙妹点点头,但是擦干了泪水,她才在我怀中说道:「还是别……芙儿不让大哥带着一分急功近利的想法上战场,芙儿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多久芙儿都等你。」
我心中爱怜更甚,忍不住在她耳边唤道:「好妹妹……贤妻……芙儿,你真的懂事了。」
芙妹喃喃的回道:「都已经做了孩子的娘了,哪还能再每天的胡闹?不过,话说大哥才发现芙儿的成长吗?」
「怎么会,芙儿的每一点滴成长,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我才感慨,偶尔也会想起七年前桃花岛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说着,我也忍不住缅怀起当年无忧无虑的生活,缅怀起那个已经长眠于地下的高大身影。
聊得话题都有些沉重,我们都没了作乐的心情,芙妹展颜一笑,与我相约明夜好好陪她,我点头答应下来。又聊了一阵,我就被她撵了出来。我刚和蓉儿好过,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芙妹,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才转头去了无双和瑛儿的房间。
她们表姐妹俩正在收拾东西,我在屋外听见无双正在对她表姐嘱咐着,让她路上多注意安全。我敲敲门,没一阵无双就抱着我们的宝贝儿子来给我开门了。
「夫君,快进来。」
她一看果然是我,笑着牵我的手拽着我进了屋。我从她手中接过宝贝儿子,他那乌黑圆亮的圆圆眼珠儿正在好奇的看着我,牙牙学语的喊着我:「带带。」
我笑着亲他一口道:「傻小子,是爹爹。」心中却对这个小捣蛋又爱又恨。
「等我们回来时候,洋洋肯定就会叫爹爹了。」瑛儿已经在屋里等候,见我进来,也过来挽了我的手拉着我坐下,她姐妹俩一人霸占着我一条腿,坐在我怀里说道。
「都收拾停当了吗?」我看床上只准备了一个布包,虽说上战场不是春游,但是准备的越充分,出危险的几率也就越小,所以我还是不免多问了一句。
「嗯,能带的都带上了,再没什么了。」瑛儿取过布包来,打开给我看。里面摆着三套换洗的衣服,一副娥眉刺,一副挂在腰间的针囊,两瓶玉虚散,一瓶解毒丸。我看东西也算齐备了,反正多数软甲、装备、药品都要我来打点,这些应该算是足够了。
瑛儿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起身说道:「夫君,你陪着表妹多说说话吧,我抱着洋洋去晴姐那看看。」说着从自己表妹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小外甥兼乖儿子。
无双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将孩子递给表姐的时候,递过一个有些歉意的微笑。
瑛儿明白表妹的心意,微微摇摇头,示意无妨,她知道表妹肯定有许多情话要说,自己今天就多给她留出些空间吧。等瑛儿走远,我就将无双抱起,她也乖巧的搂住了我的肩膀,我们都想得紧,也不用多余的话来表述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在床上说。「柳妹,你怎么了?」
把无双放在床上,见她眼中含着泪,忍不住用手替她拭去泪痕,一边问道。
「让柳妹也去吧,好吗?在家里看不到大哥,柳妹心里肯定会担心的……」
她也不想咒我出事,但是自打冷芳魂打破了我不败的金身,好像我在娇妻面前已经走下了神坛,她们都开始担心我会万一有个闪失。
「别傻了,还有孩子要照顾不是?」其实留在家看孩子都是我的借口,如果无双要去,芙妹肯定也会吵着要去,那到时候真成旅游团了,还怎么打仗?
「交给爹娘不行吗?」无双早就想好了对策,对我说道。
「哎,其实我也想全家一起推进,但是你们都跟我走,我必然要牵涉精力来照顾你们,万一你们有个闪失,我更终身遗恨,我不想绝情谷的故事再发生。」
无双一想也是,当年我为了照顾所有人而疲于奔命,差点在鳄潭里被撕碎、身中情花剧毒的情景,犹是历历在目。「嗯,好吧,柳妹听话就是。」
我看我的小宝贝儿情绪低落,忍不住劝道:「大哥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大哥要借平定西南,把蒙古打痛、打怕,然后大哥就挂印封金,只专心的做个富家翁,陪我的宝贝柳妹游遍天下这样好不好?」我刮了下无双的小琼鼻笑问道。
「好啊、好啊,不过,谁知道何年何月能真的兑现。」无双有些不信的噘起嘴来道。
「嘿嘿,真的,真的是真的。」我嘻嘻笑道。红楼梦里将假到真时真亦假,我是真到真时假亦真,其实我早就思忖好了脱身之计了。
无双被我无厘头的说法逗得笑了,心里不禁舒坦了一些。翻身跨坐在我的身上,开始替我宽衣。无双是我众娇妻里,身量最小的一个,只有到现在也还只有一米六四,跟我将近一米八九的身高相比,其实显得不那么谐调。我平日里除了哄她说还能发育,就是鼓励她多补充营养,只是她的营养明显都跑到奶上去了,小小年纪就有了35E的傲然上围,直追蓉儿。
但是,我更是怀疑,那胸前的双丸是不是更缀得她不长个儿头了。
哎,这表姐妹俩是真逗,瑛儿就羡慕无双的奶大,无双就羡慕表姐的身高。
两个人总是凑在一起说,如果能匀匀就好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爱极了无双的美乳。解去肚兜的束缚,我轻轻的叼住深红的奶头。无双的乳晕不大,那略显稚嫩的容颜,和她的巨乳、蜂腰、肥臀构建出的,却是一种既清纯又淫乱的矛盾、对立和错位的美感。现代人怎么说的?
对,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但是,性格方面,无双已经彻底的成长为彻头彻尾的小恶魔了。她是我媳妇里年纪最小的,又有父母在堂给她撑腰,又是我长子的亲娘。这不,她现在就敢跨在我身上,直接把我给推倒了……无双双手握着我的宝贝,把她的肥肥的小屁股撅到我的脸上,微微湿润的蜜穴口对准了我的鼻尖。她回头甜甜一笑道:「好哥哥,柳妹要你帮我舔。」
我看她娇俏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骂道:「呵呵,小骚精……」说着还在她丰满的臀肉上重重拍了一下,触手弹性十足的手感,让我忍不住想再拍一下。
「嗯。你胡说,人家哪儿骚了?」无双不干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纤细的腰肢却不停的扭动起来,双腿则把我的头夹得更紧。
「还说不骚,你都快骚的不成样了。」我又伸出手来,「啪」的在无双的翘臀上拍了下去,她的臀瓣上登时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嗯,你再说,再说等你走了,我真就偷个人给你看看……」无双回过头来说道。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但是我内心施虐的邪火却越燃越旺,右掌连挥,不轻不重的落在了无双的美臀之上。「叫你偷人,你敢给我偷人……打烂你的屁股。」
「呜呜……好哥哥……妹妹不敢了……妹妹再不敢乱说了。」虽然我下手不重,但是架不住连拍十几下,无双哭着讨饶道。
我火气稍稍的消下去些,看无双右面的臀瓣红肿一片,和左面成了明显的对比,而且她的阴户里往外淌着的水,已经湿的淅沥哗啦的了……我不禁又气又好笑,无双是有些轻微受虐的体质,这是我们成亲之后我才发现的,所以我们偶尔也会玩下这种施虐、受虐的小游戏。
她有时会刻意的说些让我吃醋的话来,引我生气责罚于她,所以,无双在我的众娇妻里面,也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一个,真不愧是东邪门徒。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她的处女是在我们洞房那夜给了我,我真得好好考虑下,是不是我的老丈人曾经送我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了。
我还为这个臭丫头发表的偷人言论而心里别扭,她还给我湿的淅沥哗啦的,我翻身起来下到床边,把我的淫荡的小老婆拽到床边,让她给我趴好。我又在无双的美臀上拍了下,不过这次换了一边,又揉了揉道:「撅好,我要走后门。」
无双没说话,只是把头伏得很低,屁股抬得很高,等着我的插入。
我握着坚硬如铁的盘龙枪,对着无双后门小菊花一捅而入。「噢!疼……」
由于后门不能分泌腺液,无双被我毫不怜惜的一冲而进忍不住雪雪呼痛,双手叠在身前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
我这时候也有些后悔了,这狠狠的一下似乎太过凶残,九寸的盘龙枪尽根直入,怕是已经穿透了直肠刺入无双的结肠内。刚刚张口想要道个歉,无双却先扭头说道:「操……你想杀人啊?」
我一愣,无双她骂我?「你说什么?」我忍着怒气,又问了她一次。无双见我满眼的怒气,吓得不敢说话了,扭过头去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我悻悻的将盘龙枪退了出来,自己坐在床边生闷气,听着无双的哭声,我心说:这算是什么事,本来临行前好好陪陪在家的妻子们,却弄得我现在不上不下的。这架吵得都莫名其妙,我都想不起我是为什么发火,无双是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以至于敢骂我,真是越想越窝火。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来无双房里,多少都带些敷衍的心情,素女经中和志篇记载:「男欲接而女不乐,女欲接而男不欲,二心不和,精气不感,加以卒上暴下,爱乐未施。」
我这么做本身就犯了大忌,而且也深深的伤害了妻子,怪不得她要忍不住失口骂人,想到这里我火气不禁一下子就没了。「柳妹?无双?我错了还不行吗?
别哭了,我给你道歉呢。」
无双依然不理我,躲在被窝里哭,抓着被角不肯出来。我掀开被角,贴着她后背钻进了被子,紧紧地从后面搂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今晚上不知道怎的了,心里有火,再被你跟我开的句玩笑激的失了常性,我不该对妹妹这么粗暴的,夫君给你赔不是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无双这才渐渐止住了泣涕,但是还是忍不住抽泣道:「你走……反正、你也不喜欢……无双了,你有你相好的……有、有你的新夫人,你……你又何曾想起过……过,我们娘俩、俩,我明儿个就搬回娘家去,省、省你见了心烦,变着法儿的想弄死人家……」
我听无双这么说,才明白她因为许多事情对我产生了不满,说出那些话来气我。新夫人是说龙儿,我的相好的自然说我的好蓉儿了。我伸手在她臀缝拂了一把,已经渗出了血丝,不禁更是悔愧交加。「柳妹,好妹妹,好娘子,都是我不好,最近冷落了你许多,你看我今后的表现,好不好?我先替你上点药,省的伤口感染了。」
「感染就感染,死了算了,正好给你倒地方……呜呜……」无双在我怀里,越说越是觉得委屈,忍不住泣道。
我也不说话,低头嗪住无双的唇,她最初还有些挣扎,但是渐渐地身子不禁软化了下来。
我松开口道:「怎么舍得呢,你若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真、真的?」无双一边抽泣,眼中却有了笑意。「那你、你带我南下。」
「不行,说了危险,你去了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办?」
「哼,我要去,我要去嘛……」
「别闹……」
我们搂着闹了半个小时,我才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哄睡了。我最终还是跟她妥协了,答应让她偷偷跟在后军,等出了城再跟我们中军汇合。无双痛快的答应了,并且保证一定不事先张扬,让芙儿她们发现。
我来到如是的小院里,她知道我今晚会来,所以哄睡了我们的小儿子,就坐在桌旁等我。
我在无双屋里耽误的时间久了,轻轻推门进屋的时候,她已经靠在油灯旁睡着了。我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她试着动静,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在我怀里,微微笑道:「老爷,您来了。」
我有些责怪的道:「困了就躺下睡呐,为夫来了也不会挑你的理,这样趴在桌上睡,腰会酸的。」我一边替她揉了揉脸上的红印子说道。
如是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小寐,现在肯定是让我见笑了,忍不住嘤咛一声,含羞的钻入了我怀里。我们相携来到了床上,如是低头替我宽衣,一面问:「老爷又准备出征了?」
「嗯,斥候营已经开拔了,我随中军走,大概半月后就要出发。」我轻抚娇妻的秀发说道。「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事多和姐妹们商量。」
「是,妾身省得了。」如是点头应道,她知道跟着我去也只是添累赘,怎么说我也不会带她,所以决定很安分的在家守着,不让我操心。
「你和孩子如果身体不舒服了,也被拖着、瞒着,跟你茵姐说。」我又不放心的嘱咐道。
如是那年在襄阳受了惊吓,偶尔会发呆出神,蓉儿说这种病不好根治,所以这几年来,如是显得有些忧郁,平日里话也少了许多。想想当年汉水江畔书剑琴绝的才女,我心里也有些为她难过。「如是,这些年来,让你跟着我经历了这么多坎坷,这么多危险,你是否有后悔过?」
如是展颜一笑:「没有,如是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是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也知道现在江北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全部都是您的功劳。到了街市上,百姓们都夸赞您的丰功伟绩,都拿您当菩萨一样的供奉在家中,如是看着、想着也自豪的紧,真不知道自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伺候您。」
我都快被如是的糖衣炮弹砸晕了,但是她说的也几乎都是实话,秦皇汉武怎样?唐宗宋祖又如何?再贤明的帝王也无法像我这样贴近人民。如果我能将这种精神坚持五十年,或许我真的可以坦荡的在我的墓志铭上刻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想的有些多了,心里想到这么严肃的话题,我都感觉有些萎了,赶紧从新培养情绪。
如是主动的伺候起我,半天见我回魂,下身的盘龙枪也变得坚硬似铁,隔着亵裤顶在如是的阴部上。我的贤良淑德的娇妻替我褪去了内衣裤,张口想把它含入口中。今天我的阳具进出的地方太多,估计滋味也十分复杂,我怕如是知道了反胃,所以及时拦住了她。如是不明就理,但是看我不许,也没有再坚持,温顺的躺在了我身旁,我侧过身来,揪住如是乳尖上的红樱桃。
如是嘤咛一声,将她的柔荑抚到了我的手上,另一只手则引导我的另一只手滑向她腰间。我也忍不住妻子的媚态,提枪上马,举起如是的左腿架到肩膀上,下身慢慢的挺了进去。
「嗯……」如是娇吟一声,蜜穴里的汁水汩汩的流出,阴道也不能自控的一阵急促的蠕动,她居然一上来就泄身了,让我感到十分的感动。我的众妻子虽然都对我用情极深,但是唯有如是是对我近乎达到了崇拜的境地。虽然龙儿对我也是言听计从,但是,那是因为她单纯,又对我无比的信任。而如是则是对我近乎于盲目的崇拜,对我的施予都当成是一种恩惠,就像我爱蓉儿一样的全心全意的爱我。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这份心情,又如何不让我感动。
如是侧枕在绣枕上,让我看她高潮中绯红的娇容,丝缎般的黑发披散下来,映衬着雪白的胴体和纤细的肩膀,纤细的腰肢不停的应和着我的抽插,随着我的节奏,如是的腰也跟着前挺后撤,让我心中爱欲之火高炽。
我双手撑在床面,下身保持着高速的不间断抽插,享受着性爱的快感和娇妻的柔情似水,我狂顶了近半个小时,如是已经不知道来了两次,还是三次高潮,口中咿咿呀呀,如烂泥一般的任我摆布。
她身子随着我的挺耸,一前一后的随波逐流,被我举起的左腿早就无力的在我肩上,随着我的前进、后退而高举、落下。忽然间如是「啊……」的拖着长声一声呻吟,阴道不停的蠕动,再一次达到了高潮。我也忍耐不住,低哼了一声,紧紧的抵在如是的身体里面,射出了滚烫的精液。
「如是宝贝儿,你的功夫进步了许多,为夫真的越来越爱你了。」我趴在如是的身上,抚摸着妻子的乳房说道。
「妾身好高兴……我的好夫君。」如是身上密密的汗珠蒸腾,但是她却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得很甜。
体力损失过多的如是,很快进入了梦乡,而我却抽出了她枕在颈下的手臂,事业还要继续……我今晚串屋的事儿,估计多嘴的丫头已经到三娘那里报告了,而我也还有好些话想对她说,所以,我披上了衣服,走出了如是的小屋。
已经过了三更天,三娘房内的灯火依然还是亮着的。我推门而入,看三娘正坐在床边看着我们的宝贝女儿,听见声音抬头看是我来了,轻声的笑道:「轻着点儿,孩子睡着了,别吵醒她。」
我走过去,坐在她们娘儿俩边上,我的闺女快三岁了,平日里聪明伶俐,能跑能跳,难得有静下来的时候,只有她熟睡的时候,才能见她恬然安静的一面。
丫头的额前的娃娃帘被汗水沾湿,黏在了额头上,我轻轻的替她挑开,省的她觉得热。拨开了刘海儿,我的宝贝女儿娇俏的小模样儿露了出来,白嫩嫩的瓜子儿脸、浓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红红的小嘴唇,梦里微笑时候,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儿,真是个小美人胚子。
「茵儿,你看,咱们闺女正随到我们的好处。眼睛、小鼻子都像我,这小脸蛋儿就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特别是这两个小酒窝儿。」
三娘听我夸女儿兼着夸她,不禁笑得合不拢嘴,果然,我的大宝贝儿嘴角也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儿。只不过,女儿的酒窝是天真可爱,而我的好三娘的酒窝,则是诱惑与醉人了。
我拉起三娘,走入内室我们的卧房里。「此去或许又是大半年,家里的事情就又要交给你了。」我抚着三娘的脸道。
「放心去吧,我会当好这个家的。」这些年来,三娘在家尽显大妇的风范,陟罚臧否磊落分明,下人们都十分敬畏她。可以说如果没有三娘给我当这个家,就绝对没有如今的井然有序。
「对了,还有一件事,一灯大师圆寂了……」我心想,这件事尚不能瞒着三娘,毕竟她也算是一灯大师的记名弟子。
「恩师他老人家?」三娘忍不住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将朱子柳到访以及大师被迫自尽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三娘已经潸然泪下,显然是怀念起这位慈善长者的音容笑貌,心里十分难过。
我叹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一灯大师,但是也是神交已久,他一定是位慈祥的长者吧?可惜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嗯……他老人家宽仁爱人,却没想到竟然被这些恶人迫害……」三娘含着泪叹道。
我微微叹息这劝道:「哎……别难过了,大师也有八十岁了吧?人活七十古来稀……也算是喜寿了。」
「嗯……」我怀里的三娘听了我的劝,渐渐的收了眼泪。
「如是的病时好时坏,你多照看着她些。」许久之后,我转换话题道。
「嗯,我到时让她搬来同住。」三娘点点头,她和如是、初晴感情是最好,以前在襄阳、临安时候,没有这么多的地,她俩都是住在一起的,所以我听她这么说,更是放心了。忽然想起我丈人老头给的丹药,这时候忍不住拿出来研究研究。
「什么好东西?」三娘看我拿着瓶子晃来晃去,忍不住问我道。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东西,比较逆天的东西。」我还是盯着瓶子,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用来试试。
「逆天?那是什么样个逆天法?」三娘听我说的玄乎,也被我勾起好奇心,凑到我身边观瞧。
「这个是黄岛主给我的,不过是冷芳魂叫他转交给我的,叫做闰年丹。」我把闰年名字的来历和用途说了一遍,三娘差点惊呼出声,赶紧用手掩住口。「这可能吗?真的有这样的驻颜奇方?」三娘一面问,一面眼巴巴的盯着我手里的瓶子。
「倒是有可能的,你看冷宫主,我一直叫她老妖婆,她的年纪跟黄岛主差不多,你能看得出来吗?」回想下冷芳魂那娇颜之下,却是七十多岁的身心,我忍不住有些汗毛倒竖,想想我都萎了,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相貌。
「我要、我要嘛。」三娘也不顾端庄了,伸手就要来抢瓶子。
「嗳,慢着、慢着,见者有份,肯定第一份就是茵儿的。不过,这还有个问题,等我们都七老八十了,还是三四十岁的样子,那时候儿女萦绕膝前,岂不是乱套了。」我拦了三娘一下说道。有道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是我一直犹豫着不把药拿出来的原因,也是我称之为逆天的原因。
「不管,姐妹们要不要我就管不了了,反正我要嘛,茵儿年轻漂亮是为了相公,别的就先放一边了。」我还是太低估了美容用品对女性的诱惑力,特别是传说中自内而外,补气养颜的圣品。
我一想也是,如果这些许小事都克服不了,那这孩子也算不孝了,看我到时候不直接上巴掌。而三娘、蓉儿转眼也要到不惑之年,虽然现在也是驻颜有术,但是终究还是会为年华的流逝而闷闷不乐。对于我来说,能让她们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下定了决心,我倒出了一粒药,放在她手里说道:「黄岛主跟我保证过了,这药不会有毒害作用,所以可以放心服用,我来助你行功化开它。」
「嗯!」三娘端起手中的小药丸仔细观瞧,鲜红色浑圆的丹药,如同矿物的结晶一般晶莹通透,如樱桃般可爱的药丸,三娘都有点舍不得吞下肚。「过儿,是含在口中,慢慢溶化它呢?还是直接吞下去,然后运功将它化开?」
我听了不禁莞尔,这有区别吗?一贯谨慎的三娘,这时候考虑的更为周全,生怕浪费了珍贵药物的药效。「好像没有特别的要求,如果很苦,就直接吞下好了,我来助你用功化开它。」
三娘依言将丹药含入口中,对我说道:「嗯……是蜂蜜的味道,甜甜的像糖一样。」我听三娘这么说,放下心的点点头。只是没过多久,三娘脸色就变了,忍不住对我说道:「夫君……」说着看看恭桶。我看她尴尬的样子有些好笑,安慰她道:「这里面有百年的石乳,千年雪莲,还有血蛤的晶髓,应该是有伐筋洗髓的过程,你去方便,我去替你烧水,一会儿说不得要好好洁净一番。」避免尴尬,我说着推门跑去柴房去了。
等我烧开水回来的时候,三娘已经提着裤带起来了,正在开窗散味道,看我已经架好了柴锅,烧好了水,浴盆也搬到了室内,她不禁面上微微一红。我不介意的笑道:「没事,说明体内的毒素排出来了,这样是最好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三娘浑身上下脱得光溜溜的,躲进了热水中。蒸汽熏蒸之下,我通过感应气流的变化,察觉到三娘的肌肤,在微不可觉的情况下渐渐收紧。「茵儿,是不是感觉到身上阵阵发紧?」
我喜道。
「嗯,明明是泡澡觉得很放松,但,你看手上的肌肤明显的光滑了许多。」
三娘伸出手臂给我看,她长年累月劳作的双手本来颇为粗糙,现在却像脱胎换骨一般,摸上去滑不留手,不禁让我们俩都有些喜出望外。
「呀!坏了。」我低低的暗道一声:「这对儿大白兔,不会也缩水了吧?」
说着手就不老实的向三娘胸前摸去,三娘不避反进,挺胸迎上我作恶的手,自己也低头端详问道:「怎么样?是比以前大还是小了?」
我认真的摸索,一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是比以前挺翘了一点,大小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三娘心里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担心自己傲然的上围渐渐缩水,我看在眼里,不禁淫笑着说道:「好茵儿,不怕……就是它真的变小了,相公再帮你把她们揉起来。」
「坏……蛋……」三娘想起我们做爱时的旖旎,忍不住娇声对我撒娇起来,显然在身体被灵丹改造的同时,她的心也渐渐的开朗起来。但是,说话间,她又红着脸道:「夫君,茵儿又要出恭。」
「别客气,我不和你抢。」我笑着说道。三娘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从浴缸里爬出来,接过我递给她的纱巾披上,背着我坐到了恭桶上。我笑着说道:「我去看看女儿需不需要把尿,别尿床了。」听我这么说,三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宝贝女儿还在熟睡,我把她叫醒。林林迷迷糊糊的见是我,叫了声爹爹,孩子在生长的阶段都贪睡,我替她把了尿,她又倒头沉沉睡着了。等我回到里屋,三娘又躲回浴盆里了。
我知道三娘现在心情很复杂,也不愿去刺激她,拎起恭桶就往外走。
「夫君,放那吧……」三娘羞得脸上都快滴出血来,早知道就不这么着急的试验药方了,这次在我面前丢人可丢大了。
我挥挥手说了句没事,就拎着便桶去了茅厕。我们一晚上来回折腾了三趟,三娘有些麻木了,当着我面便溺也不再回避,所幸体内的毒素基本上已经排空,也就渐渐止住了,我还担心她脱水,一个劲儿的替她倒开水喝。我们俩一直折腾到五更天,这个过程才算结束,就连三娘这么好身体底子,也觉得有些吃不消,懒懒的趴在床上道:「嗯,这药丸也太厉害了,简直要人命,我现在都不敢吃东西了,怕是吃什么拉什么……」
「别瞎说,好容易求来的药,来,我抱着你照镜子看看,效果很显著嘛。」
我抱起三娘,到了她三尺的梳妆台前,三娘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愣了。
镜中的自己仿佛一下年轻了许多,原本三十八岁的妇人虽然保养得当,但是还是能看出和我年龄的差距。而现在镜中的女子,居然宛若刚刚过了双十年华的娇艳,脸上原本有些扩张的毛孔都密密的收紧,原本开始沉淀的黄褐斑也消失了踪迹。
摆夷族女子本就生得极白皙,此时她身上的娇肤,丝毫不像头天晚上那样发涩,而是白皙水润的如牛奶、丝缎一般,林如茵真的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六岁未嫁的年华。
「这,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太困了,在睁着眼做梦。」三娘摸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肌肤与肌肤相触,那滑滑嫩嫩的感觉,让她还觉得像在梦里一般。
我微笑着在茵儿宝贝的身后将她搂入怀中,「以后茵儿就不是大宝贝儿了,茵儿该是小宝贝儿了,你看你现在比无双还水嫩,为夫都觉得自惭形秽了。」
三娘被我的话逗得眉开眼笑,但是她绝对相信我说的是真话,比比就知道,连皮肤一向很好的我也不由赞叹,闰年丹的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就是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也改造一下?」
我淫笑着趴到了三娘的怀里。
「咯咯……那还不美死你啊?」三娘忍不住打趣我道,但是她却没有拦我的意思,显然也想让我试试。
美人相邀,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我嘴里含着三娘的乳头,手指从紧实的小腹向下滑动,在花瓣上轻轻揉了一阵后,手指就伸进了三娘的小穴里,甫一插入三娘就并拢双腿开始收缩阴道,我明显感到阴道壁的挤压,可见我的好宝宝将补天再造术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我手指上已经有了些微湿润的感觉,食指、中指并拢缓缓的抽插起来。
「嘤!」茵儿将头扭到一边,嘴角咬着枕巾,尽量压抑自己的喘息,显然是怕吵醒外屋熟睡的女儿。但是,握住我盘龙枪的小手却加快了套弄的频率,淫水也渐渐充盈,弄得我手上沾了很多湿滑的汁液。
三娘的身体果然变得更有青春的活力,身子也比以往更敏感了。她双腿微微张开,右腿蜷缩起来,脚丫不断的和床单摩擦,花径还在一张一弛的不断收缩,最初明显是用补天术取悦我,而现在却不自禁的蠕动起来,显然是情动已极。
我抽出手来,舔了舔中指笑道:「这儿倒是没变,还是我宝贝儿花蜜的那个味儿。」
「呀……坏相公,茵儿不来了……」三娘羞得忍不住双手掩面,但是一双修长的玉腿则紧紧的夹住了我的腰,下身也扭动着往我火热的盘龙枪上蹭着。
我胯下的凶器也被挑逗的几欲涨裂,俯身趴在茵儿身上,轻轻噙住她的耳垂道:「娘子,我要进来了……」一边说着,棒身一边摩擦着那娇嫩的两片肉唇,淫水从穴口流出,将我抵在穴口的龟头沾的晶晶亮。
三娘点点头,身体充分的放松,双手环搂我的颈项,和我拥吻起来。
我根本不用刻意去找寻,腰部向前一挺,排闼开两片阴唇,将盘龙枪送入了我无数次临幸过的美穴之中。但是盘龙枪钻进嫩肉丛中,却不禁有了新感受。
「好舒服!真的比以前更紧了。茵儿,是不是跟破瓜时候的感觉差不多?」
我有些得意忘形的说笑道。
三娘羞得把螓首深埋在我的胸膛,趁我不注意将腰部微微向前挺了下,示意我别说些奇怪话羞臊于她了。
我切实的收到了爱妻传来的信息,似乎三娘素女经的造诣又进了一步,这不禁又是另外的一喜。我的腰部九浅一深的缓缓抽送起来,我们都静静的享受这温馨一刻,只有偶尔我的两粒睾丸拍打在妻子两片臀瓣上,才会有些许声音传出。
而今,三娘层峦叠嶂的宝穴紧窄如处子,又有补天术之助,阴道壁不断的挤压,紧紧包裹住我的枪身,几乎让我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却又让人不禁乐在其中流连忘返。
三娘也显得无比的激情,她双手死死抓住床单,低低的娇吟就在我的耳畔响起,腰身向上挺动着迎合我的抽插,真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我抽插了近10分钟,虽然新鲜的感觉消退,但是我们更深的是喜爱彼此专注凝望的眼神和浓情化不开的关怀目光。话虽如此,但是却我侧过身子来,双手搂住了娇妻,开始加大了冲刺的力度。
「轻点儿,万一把女儿吵醒了,让她听见了不好。」三娘见我额头微微有些见汗,贤淑的从床头取过汗巾,一面替我擦拭,一面抿嘴笑道。
「女儿还这么小,记不得这些的。」我心说: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爹的先尝尝她娘的美肉味儿才是正经。我双手绕过三娘的身子,掰开她的臀瓣,让牝穴尽量的张开,以至于我每一次的抽插,都会带出穴内粉红色的嫩肉,三娘体内分泌的淫水,随着一进一出的霸王枪,像抽水机一样的被抽取出来,发出滋滋的水声。
「嗯……」三娘被我忽然加速的狠插,逗得忍不住娇呼出声。这一声娇吟既出,她也了没有再让自己继续忍耐的理由,忍不住低声的呻吟起来:「嗯……嗯坏相公,非要……羞人……嗯……好老公……你插得好……好涨……好喜欢……
嗯……嗯……」
我一阵凶猛的突刺,三娘香汗淋漓、娇喘连连,却又欲罢不能,急促的喘息中更是夹着无比欢愉的呻吟声。我见三娘的穴内已经润滑到可以让我自由徜徉的出入了,盘龙枪缓缓后退到洞穴入口处,复又猛地深深插入阴道深处,九寸的阳根尽根而入,真如毒蛇出洞、白蛇吐信一般,反复几次就险些把三娘操得翻了白眼。
我的龟头每次触碰到宫颈口,伴随着阵阵娇吟,三娘忍不住浑身一阵不能禁止的颤抖。而我欲擒故纵,放缓了速度三娘又会迫切的将身子凑上来,果然深深浅浅、虚实结合才是对待熟妇、人妻的大杀器啊,任凭你是怎样的三贞九烈,遇到这招,都会将内心深处的淫荡激发出来。
「茵儿。舒服吗?」我身子前倾,一面耸动着下体,一面轻啄着三娘的唇问道。
「嗯……舒服……茵儿……好舒服……嗯……」三娘在快感的欢潮中荡漾,内心喜悦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痴痴的回应道。我见爱妻情动若斯,微笑着将她一双修长的美腿架上了我的肩头,腰间再次发力,身子近乎成直角下压,打桩机一般的重重轰击三娘的嫩穴。
窗外天色已然微明,清清楚楚将三娘娇憨的表情呈现在我眼前。我们彼此身体的激情碰撞,情与欲的结合,让三娘万种的风情都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此刻的三娘如同纯洁的羔羊一般,眉头微皱,一双挺翘、硕大的乳房也随着我的抽插荡漾着。
我抓起架在肩头上乱晃的足踝,轻吻着散发着阵阵肉香的小脚丫。三娘的玉足发出淡淡的幽香,豆蔻般鲜艳的美甲深深让我迷恋,而三娘也到情深处,盘龙枪在花径内搅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床单更是被溅出的淫水濡湿了一大片。
「嗯……茵儿……不行了……要丢了……」说着,三娘浑身一阵哆嗦,小穴骤然缩紧,花心乱颤,一股滚烫的洪流喷薄而出拍打在我的龟头上,她泄身了。
「茵儿,你快乐吗?」我微微喘息着,伏在妻子身上,亲吻着她的额头,一面问道。
「嗯……茵儿好快乐……相公……」三娘高潮犹未退,慵懒的蜷在我怀中,痴痴的笑道。
我欣慰的一笑,抽身而出,三娘下身涌出一股清澈的腺液,宛若失禁一般,让三娘更是羞意难平。「好相公,你还没……」她见我还没出精,以为我会憋的难受,忍不住问我道。
我摆摆手道:「我没事,等一下就好了,昨晚折腾了一宿,我怕再纵欲会让你身子亏损太多。」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但是实际上是我昨晚上射了好几发了,就算我是超人也知道铁杵磨成针的道理,所以为了妻子们长久的性福,我还是要在节欲方面多注意些。
「嗳,老婆,有没有觉得饿了?」我搂着三娘问道。
三娘忽然想起半夜闹肚子的尴尬,含羞答道:「没,就是折腾了一宿,感觉有些乏了,我们睡会儿吧?」
「嗯,睡吧……」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忽然想搂着女儿一家三口睡一会儿,刚想起身,三娘就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笑道:「把女儿抱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不好吗?」
「嗯,好,我去。」三娘嫣然一笑,起身去把我们的小宝贝儿抱了进来,我也累了一夜,很快的就搂着我的大小宝贝儿美美的睡着了。
天气热睡得不踏实,感觉没多久我就醒了,起来一看,三娘和女儿已经不在身边,已经端坐在了梳妆镜前。「什么时辰了?」我支起身子来靠在床头问道。
三娘见我醒了,就抱着女儿回到床边说道:「才辰时,多睡会儿吧。」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醒的比我还早。」我握着三娘滑腻腻的柔荑,才真的确认了闰年丸的效果,不然不单三娘自己不信,我都以为昨晚是做了个梦呢。
「丫头醒了,怕她闹得你睡不踏实,我就抱着她起来走走。」三娘抱着女儿说道。
我双手接过女儿,笑着问道:「林林,妈妈漂不了漂亮?」
「漂亮!」女儿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看我又看看三娘,痛快的答道。
「那妈妈是现在漂亮,还是以前漂亮?」我又问道,三娘就在边上笑着看我逗孩子玩。
这次女儿想了想说道:「以前漂亮。」
我囧……我相当的无语,三娘笑容也有些勉强了,看来对女儿的答复不甚满意。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以前漂亮?妈妈现在不漂亮吗?」
「妈妈以前像妈妈,现在不像了……」女儿嚅嚅的说道。
「哈哈……看看咱们女儿的观察力多么透彻,长大了一定了不起。」我笑着用下巴蹭着女儿的小脸蛋儿说道。童言无忌,连三岁的女儿都感觉到了自己母亲身上的变化不经意的一句真心话,更是让三娘欢喜。
「哎,我迟到了,今天不能旷工。」将女儿递还给三娘,下床穿好衣服,整理了下头发就准备出门。
「不吃点早饭吗?」三娘一边替我穿鞋,一边问道。
「不了,到府衙再说吧。」我又扭头亲了亲女儿说道:「爸爸要去工作了,林林在家陪着妈妈,要听妈妈的话呢!」
「林林要和爸爸玩……」女儿抓着我不放手。我却有些语塞,带着孩子去府衙原本也没什么,但是今天实在太忙,又怕照顾不过来。
三娘看出我为难,抱过女儿说道:「爸爸有正事要做,不能光陪着林林玩,不然一会儿会有很多很凶的叔叔来找林林,因为林林不让爸爸去工作。」女儿这才放开拽着我衣襟的手,但是抽泣着眼看就要掉眼泪,三娘赶紧说道:「一会儿娘带林林去找弟弟、妹妹玩,好不好?」林林这才点头首肯,这才算是安抚下我的闺女。
回到衙门,我的一众参谋们都已经活动起来,行军计划的制定,各种战术推演,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而余玠正是他们当中的主角。我看老六已经渐渐的带动起了这帮智囊,也感觉颇为欣慰。拽着余玠回到后堂,三哥耶律齐、四哥张一氓、贺擎山和吴晴,以及诸将校已经按军阶分次站立两旁恭候我了。
三哥耶律齐看我终于来了,首先说道:「粮食调度已经安排下去了,三千斥候部队也派了出去了,还有往襄阳的八百里加急也发出去了,大概两天能到。」
「善!」我点点头。
马光佐跟着上前报告道:「禀报大帅,狼骑六个纵队昨日已经开始整备,五日内就能集结完毕。」
「善!」我又点了点头,续又说道:「为了防止安定城的蒙军,五纵和六纵守卫长安,四纵作为预备队,随时候命。」
狼骑扩编为六个纵队,每纵三千人,后勤保障两千人,一共在编人员是两万人。每纵由纵队长直接负责,而纵队长又直接对我负责。一纵队长马光佐、副将牛三;二纵队长是冯默风,我把耶律齐安排到他手下去做个副手,等不久之后可以接替老铁匠位置。
三纵队长是申屠年,虎贲二期的学员,第一次襄阳战争期间就是我的亲卫,杜庶、薛霸等一干将领阵亡之后,我把他和我另外几名亲信下放到了参战部队,积功升任纵队长之职。
他队里还有个小子我特别的看重,是薛霸的一个堂侄,叫做薛定坤,今年才十六岁,也是从小丐帮要饭的出身,不过学了三年的文化知识,在这帮粗人堆里已经算是一个小秀才了,是刚从虎贲四期毕业的学员。
贺擎山上前说道:「大帅,坚壁营十天之内即可集结完毕,请大帅指示。」
擎山他平时寡言少语,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憨傻,相反的,他总是能将我安排的任务干净利索的执行,做事最让我放心。「这次,你们营肩负着攻坚的重任,我再调给你五万步军,同样要保证半个月集结整备完毕。」我对贺擎山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贺擎山退下。
「吴晴,火铳营集结完毕了吗?」这小子什么时候话都少,所以我也不等他跟我汇报,主动问他道。「已经集结完毕。」他淡然的答道。
我微微一愣,但是转念就明白了,他要是不抓好提前量,这个情报处长就可以不用干了。
「很好,我再把宋有德、李德胜、秦宁、秦宇四个人交给你,你把他们给我用好。」这四个人也都是我比较信得过的小将,刚刚从虎贲四期毕业,被授予都尉职衔,可以说是新襄军的希望之星,我也想借此次战役好好考校他们临敌的能力。
「是!」吴晴拱手领命。
「此番作战,和以往我们任何一次战役都不相同,这将会是一场残酷的持久战,根据我们的情报力量掌握的资料,此番蒙古军队总兵力有六十万之众,大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看看在这个内部的碰头会上,在座的都是我最亲近的人,除了莫三在晋中征粮没回来,还有振源守在襄樊以外,他们中的多数人都要跟我上战场。虽然很打击士气,但是我不得不把战争形势的严峻跟大家讲清楚。
除了了解内情的耶律齐和吴晴,包括新上任的余玠在内,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六十万大军,就是六十万只不反抗的牲口,也杀不完啊,更何况是凶狠的蒙古精锐大军,一时间,众将鸦雀无声,场面静的落针可闻。
我眼见大家升起怯战之心,心中微微叹息,两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也不能让所有人彻底的消除对狰狞的蒙古帝国的畏惧之心。不过这样也好,有了危机意识,才能更加的小心谨慎。
骄兵必败,也只有小心谨慎应对敌人,才能让所有人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存活的更久。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又给大家鼓劲道:「大家也不要被严峻的形式吓倒,现今,虽然敌强我弱,但是我军有八胜,而敌有八败,蜀中之战,正是将优势转化为胜势的关键战役。」
「首先,我军占有大义的名分,是阻挡侵略军的正义之师,必然深受天下百姓的拥护,此一胜。我军连番大胜,士气高涨,而蒙军则士气低落,此二胜也。
我们经过休整,人员配置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而蒙古可汗死后,他们的指挥系统混乱,并不能凝聚有效的战力,其三胜也。」
「其四,蒙古军主力被我军两次襄阳之战埋葬三十万之众,此番征募的兵员必然不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因此兵虽多在我眼中也不过土鸡瓦狗一般。蒙古军队对我们的火器心存畏惧,而民间的传闻,更是将我们新襄军奉为天兵神将,此势胜也,此为五胜。我们有数十万民夫运输部队,可以确保入蜀的后勤保障畅通,反观蒙古军队则没有粮草、军械的有效补给,此六胜也。」
「蜀中多山,能够抑制蒙古骑兵的发挥,也是我们坚壁、火铳二营发挥战力的最佳战场,此七胜。蒙古军队兵力分散,忽必烈领军二十万攻打大理,阔端、塔海的四十万人马在巴西,而蜀中是我们的腹地,我们与蜀军南北夹击,先破阔端、塔海,再擒拿忽必烈,必然可以竟全功,此八胜也。」
我越说,众将心中越是有了底气,原本参加过两次襄阳会战的老将们,更是回复了自信。当年两万人尚能破敌十万,如今我们有十几万的军队在手中,只要应对得当,要战胜蒙古人六十万军队也并非是一句空话。更主要的是,我实际又深入浅出的一番分析,让众将看到了我无比的自信,他们见我如此有信心,底气也渐渐足了起来,纷纷小声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许多。
打发走诸将,吴晴拖在后面并没有直接离开。我看得出他有事情禀报,「有什么事就说吧?」他绷着脸递给我一个密折,我打开一看,心道果然如我所料。
我闭上眼思考了片刻说道:「这件事先压下,我要的是证据,继续搜集证据。」
「是。」吴晴接过我递还给他的奏折,躬身施礼退了下去。
蓉儿见所有人都走了,才从内室屏风后回来,「你和吴晴这小子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关于李天强贪污的案件,我让他继续跟进,现在有了点眉目了……」蓉儿见我依然皱着眉,显然吴晴送来的情报让我心里十分的震怒,以至于一贯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我,这次内心也被触动了。她想了想,伸出了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比了个三的手势。我看了看,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却明白了我的意思,当下也就不再多问了。
我又沉默几分钟,忽然说道:「把冯拓阳调到六弟那,让去保护他表弟去,从火铳营调五十人,编进六弟的警卫连。」冯拓阳是余玠的表兄,也是新近虎贲四期深造过的学员。
蓉儿应了声,正要转身出去。我又叫了一声:「师傅,且慢!」蓉儿回头,眼神示意我,还有什么事情。「把樊大胡子调到莫三那去,同样派五十人编入他的警卫连。」
「哎。」蓉儿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按照我吩咐的去办了。
各部委任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当中,我也没有闲着,几乎每天都要下连队做动员和誓师的工作,数万人的军事调动,战备工作,绝对是要比常人预想中的复杂得多,而半个月的集结时间,看似不短,但是依然显得非常仓促。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期间我有些意外的收到了川陕提督杜泽明的求援书,蒙古名将八都鲁、阔端率领四十万铁骑,凭空出现在成都城北,希望我军速往支援。「放屁!四十万军队怎么可能凭空出现?这要是我手下,敢用这种措辞,我绝对枪毙了他。」我把求援信拍到桌子上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出兵的机会,下决心吧。」蓉儿劝我道。
「嗯,一切准备停当,明日大军即开拔。」我眼中充满了不舍,分别在即,却须有好一阵见不到我的蓉儿了。
「嗯,别闹,在衙门呢……」蓉儿微微挣脱我的怀抱,对我说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回早些回来的……」
这一晚上,我的众位妻子们都齐聚一堂,作为我临行前最后一次家宴。几位老人家和蓉儿也来了,算作为我践行。
「杨小子,你是打算甩下我们自己南下快活了?」七公很不满的对我说道。
一灯大师圆寂的事还是没有瞒过去,朱子柳看我低调的冷处理此事,担心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他自己去找了和一灯大师交情深厚的洪七公,求他替自己做主。七公自然立刻去找蓉儿求证此事,对我企图隐瞒此事甚为不满。
蓉儿替我说明我心中的想法,我的初衷是不想惊动他们几位老人出面,自己独自替一灯大师报仇。但是话虽如此,七公一生快意恩仇,这次老友逝世,却连最后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老人不禁潸然泪下。
七公又将此事告知了我岳父和老顽童,最后连我干爹都得到了消息,也跑来向我询问此事。老顽童自不必说,他一辈子都欠一灯大师的,所以他一来就吵着要跟我一道出征,替一灯大师报仇。我岳父平素也甚是敬重大师的为人,而且一灯大师对蓉儿尚有救命之恩未报,他也决定随我们出征,冷芳魂也对这个大轮明王产生了兴趣,决定和我老丈人一起走一趟。
我干爹虽然不喜欢老和尚的婆妈,而且平生最忌讳就是一灯大师的一阳指。
但是,他终究没想到一灯大师就此舍身成仁,五绝中又少了一人,让他不禁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而且,他知道其中的危险,也执意一道随我出征。
「只是……这行军作战,不比江湖寻仇……」军中一下子多了四个太上皇,一个爱给我甩脸子看,还有一个为老不尊、胡搅蛮缠的,到时候我的军威何在?
我心里还是有心劝他们暂时保持克制,等打胜了仗,再去寻仇。
「少废话,我们自然知道打仗不是儿戏……」我还没说完,我岳父已经开始那眼睛瞪我了。
「爹!军队不同于家里,孙子曰:为将五德——智、信、仁、勇、严。将苑首卷开篇就说:夫兵权者,是三军之司命,主将之威势。您老是这么训过儿,他在军中的威严何在?」
蓉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时候站出来替我说话道。
黄药师被女儿一阵抢白,却又知道自己理亏,不想跟女儿争吵,悻悻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我不禁苦笑,不说话也得罪你,看来这老头子就是跟女婿仇深似海,怪不得郭伯伯当年那么怕他。
「蓉儿说的也有道理,干脆我们几个一起行动,先去南边探探虚实,一边打探下蒙古人的情报,一边寻找金轮法王师兄弟的下落。我们到大理汇合,我们行动肯定要快些,说不定还能在大理帮着阻挡一阵蒙古人的攻势。」
老爷子这话中肯,又是一举数得,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送走这帮大佬们,我还有一群依依不舍的妻房要安慰,到了临别的前夜,就连一贯坚强的三娘都忍不住偷着落泪,而性格较为软弱的的如是,更是躲在初晴身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芙妹忍着泪水,从袖口取出四只香囊,递给我和初晴等三女说道:「娘说西南多瘴气,夏秋尤为盛行,给我配了避瘴之方,我和大姐、三姐连夜赶制出来这几个药包。你们佩在身上,有驱除瘴气的效果。如果出现呕吐腹泻的症状,还可以挑破取出一些药物,煎水服下……」
我接过香包,心里颇为感动芙妹心细。为了应对水土不服和瘴气,军队筹备了大量的薏苡仁、雄黄之物,但是那些比较粗糙的防御方法,肯定不及我爱妻们针针线线都细心的药囊贴心,所以我心中特别的感动。我突然想起准备南下的几个老人家,就又对她问了一句道:「外公他们不日也要南下,也别忘了给他们备下几个。」
「嗯,不会忘得,这药囊我们做了好多,足够了。」芙妹一番话削去了我心中的疑虑。
我又解下腰间的通犀地龙丸递给了三娘说道:「我不在家,带着芙儿、如是和无双在家尽量少出门,通犀地龙丸我给你们留下,好好保管,莫要失却了。」
「我醒的了,这个还是你带在身边吧……」朱子柳来长安的这些日子,三娘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居简出,听我这么吩咐,她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她却不接那佩饰,反将它推还给我。
「拿着吧,我们有这药包了,不需要的。你们在长安,日子也不见得能过的太平,孩子们都还小,别太麻痹大意。」我说着挨个抱起我的儿女们亲了亲,二闺女和两个小子还不懂事,但是似乎也感受到了,要和我这当爹的分离在即,我的宗洋带头哭闹起来。他这一哭,婷婷、宗社都不干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就连林林也跟着哭,串得所有孩子都哭,最后就连当妈的,也都跟着啼哭了起来。
我也被这悲伤气氛渲染的有些难受,但是许久之后,我还是劝道:「好了,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且放宽心好了。」
「此去不但要与蒙古人厮杀,还要战天斗地,这一天天的,你让我们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芙妹还是忍不住对我抱怨了一句。
「好了,芙妹,老爷临出门前,就不要再让他替我们家里的每天操心了。」
三娘第一个收起了泪水,拦住了芙妹的抱怨。芙妹也自知失言,讪讪的不再说什么,但是显然还是在为我不带着她南征而耿耿于怀。
无双出面帮我解围道:「大姐二姐,这两天就见你们像一下年轻了十多岁,是不是偷着藏起什么好东西来,不肯告诉我们啊?今天咱们一家人都在,给妹妹们好好说道说道吧?」
无双这话像一块大石落入湖心,一时激起千重浪,连一贯不爱插话的龙儿,目光焦点都集中在了三娘和晴儿身上。晴儿的变化,始于我将闰年丸交到三娘手中的第二天。她早早的就发现了三娘身上显著的变化,也吵着要吃,结果三娘在屋子里照看了她一整天……至于为什么,就不细细表述了。而随后,不管芙妹她们怎么问,两人就是笑而不答,三缄其口。
后来这事也惊动了蓉儿来凑热闹,三娘和她躲在屋里咬了半天耳朵,蓉儿才满意的走了,也再不提此事。事情的诡异程度,让芙妹、如是、瑛儿和无双这几天来都凑在一起嘀咕,却都像是被闷在葫芦里,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连一贯和三娘亲厚的如是都不知道内情究竟为何。
三娘得我示意,从怀里取出药瓶子来说道:「还不是过儿给的药,能让人家一下子感觉年轻了二十岁,芙妹你也来颗?到时候姐姐左手抱着婷婷,右手抱着你,你看这样是不是挺好的?」三娘说完,自己先嗤嗤的笑了,然后又将药丸的功效讲了一下,几个年纪小的丫头才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了。
我笑着说道:「是你们的怎么也跑不了,这药是珍贵,但是不给你们留着,你们大姐还能拿去送了外人不成?」
三娘也笑道:「这个药的药效有些霸道,你们几个身子还没完全发育成型,太早给你们了反而有害无益,姐姐怕你们忍不住非要缠着要,所以干脆先瞒了下来。夫君今天有时间了,正好给大家解释清楚,这两天卖了个关子,你们别怪姐姐。」这话是要我在旁证实才可信,不然三娘自己说,几个丫头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犯嘀咕,这样正好,无双当面问了出来,就趁机把话挑明了,省的她们心里面疙瘩。
初晴也是暗暗佩服大姐,她见我和三娘互相给对方搭台子,一会她唱红脸、一会儿我唱红脸,配合的相得益彰,她不禁悄悄反省,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默契感。
芙妹忍不住又问道:「姐姐,那我娘那天来,你是怎么答复她的?」我心里暗笑,关键时候,女儿还是向着妈,她这又替自己的娘打听了。
三娘笑道:「实话实说呗,你晴姐是眼看要和夫君一起出征了,所以才先把药给的她。而且蓉……师傅她也同意我的意见,只是要等大军出征之后,她才能空闲下来,所以一时得不出空来服药。倒是闺女贴心,这好事都怕忘了她娘亲,嘿嘿……」三娘不禁取笑道。
「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芙儿脸上一红,觉得自己话里似乎有些质问的语气,听三娘这么解释,她才放下心来,赶紧和三娘道歉。
「没……芙妹真的是个好女儿,一直都关心着娘亲,你娘也能感受到,那天还跟姐姐说起,她说世上最关心她的就是芙妹了,是吧?」三娘也很「坏」,话里给芙妹下套儿问道。
「嗯……」三娘说煽情,心思单纯的芙妹忍不住快被她忽悠哭了,她答应了一声,忍不住眼眶又有些湿润了。
我心里有些哀叹,忽然的觉得芙妹很可怜。这丫头从小倔强,认定了一个死理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要不然也不用我们全家伙儿商量好了一起上阵来哄骗她,给她洗脑。这一刻,我真是发现自己在造孽啊。
一夜无眠,媳妇们也通情达理的没有来缠我,只是安馨的一家人围坐,说了一宿的话。
天亮之时,卯时初刻,甲胄在身的我就带着初晴、龙儿和瑛儿出了门。想起无双在送别的人群中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忍不住有些失笑。她的小算盘没打响,偷偷收拾东西的时候让三娘发现,连她的淑女剑都没收了,还勒令她在家好好带孩子,所以,才有了这个坏丫头那么幽怨的眼神。
卯时三刻,聚将鼓响了三通,我已经站在了点将台上,身边还跟着我的「吉祥物」神雕,右边是我的兄弟,即将随军出征的耶律齐、张一氓和余玠。长安城南门外的大校场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共记马军狼骑三纵队共九千人,火铳营六个纵队一万八千人,坚壁营作为攻坚的主力共有三个左翼、右翼和中军三个方阵,共三万三千人,另外还有四万常规步军、预备役、以及斥候营、虎贲营、民夫若干。合计十三万人,诈称二十万,浩浩荡荡的向汉中进发。
行军五日,每日里探马回报,并没有发现敌情。这一日的午后,我军推进到离入蜀要面对的第一座堡垒,南郑的西北方门户阳平关只有十里的距离休整。
「报!大帅,前方十里就是阳平关。前军贺将军已经在城下待命,命标下前来询问何时可以发起攻击。」
我微微一考虑,问道:「可探得阳平关内有多少守军?」
「报大帅,标下等在关北银屏山上探得关内旌旗数量,大约有三万守军。」
探子回报道。
我微微一筹算,关北银屏山,关南鸡冠山,夹在两峰之间的阳平关就如同一个收窄的漏斗,正面突击必定艰难,于是吩咐道:「很好,告诉贺将军,继续抢占关南鸡冠山制高点,关内的动态我要看的一清二楚。还有,命令他先不要架设云梯,攻城部队压上,投石车所用石材就地选取,做第一次试探性进攻。」我不想第一仗就把弹药都耗光了,也不想出现过多的战斗减员,还在踌躇之际,决定先让贺擎山做第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看看关内守军的反应如何。
等探马走后,我微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丛,说了句:「出来吧,一路上躲躲藏藏的,真以为师父没发现你?」我身后初晴嘴角上翘,眼角下弯,忍不住微笑了起来,显然她也发现了满满这丫头一直跟在队伍后面。
树丛中一阵晃动,蹦出一个经过简单伪装的小泥猴儿,「坏师父,早发现人家了,你都忍心让我在外面风餐露宿了好几日呢。」齐满满没好气的把头上的树杈拨到地上,一边对我说道。
龙儿见丫头脏兮兮的,微笑着取出手巾来替她擦了两把,才发现满满脸上抹得不是泥巴,像小黑炭一样擦不掉,忍不住怨道:「怎么弄的这么脏……」
我看她的造型,就知道她又模仿我「兰博」的造型,心说:造型可以模仿,气质你模仿的来吗?微笑着不去理这个傻丫头,我指挥中军,与诸将推进到了阳平关下,城楼上守军的放抗并不激烈,只有零星的羽箭落下,但是并不能造成多大杀伤。
我见此情景,叫来传令官,吩咐传令攻城。第二波的攻势又起,霎时间阳平关城楼下,三百架高梯架设完毕,五百坚壁营的战士身先士卒,各个举着圆盾开始带领步军登城。两架冲车也架设完毕,只等工兵营夯实一截数丈深的护城沟,就能到达城门。
我见攻击有条不紊的进行,又叫来探子说道:「派出五百人密切监视天水方向敌人动态,长安如果有消息传来,立刻向我汇报。」
「是!」
我们话还没说完,城楼上金鼓大作,从关南鸡冠山上滚落无数巨石,城楼上的弓箭也开始发威,成片的箭雨遮天蔽日的从城楼上射下,城门上方也有焦黑的滚油倾倒而下,率先爬上云梯的三千战士被石块和箭矢击中,纷纷从城头掉落,工兵营的一百工兵和冲车旁的一百战士被滚油浇身,纷纷哀号倒地,滚入护城沟中,城头上又有火箭射出,城外霎时变成了一片炼狱火海景象。
我看到这情形,气的睚眦欲裂,赶紧传令鸣金。二十分钟之后,贺擎山来到我面前,他手臂上被滚油烫伤,胡子被火炎燎去半边,显得极为狼狈。他扑通跪倒道:「大帅,擎山作战不利,请大帅责罚。」
我亲自把他扶起来,对他说道:「你是有错,我让你不要急于攻城,先占下关南的鸡冠山,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被敌人突袭了。」
贺擎山又要跪下,我搀住了他继续说道:「天底下没有不犯错的将军,但是我不想看到下一次,明白吗?」
「是!」
「战损情况如何?」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的兵每一个都是好样的,看着我的袍泽弟兄一个个的倒下,我的心像在滴血。
「坚壁营损失四百二十人,步军损失八百三十人,工兵营损失一百一十人,重伤三十六人,轻伤一百六十八人,八十七人失踪。」贺擎山拿出刚刚清点过人数的军册,有些哽咽的对我说道。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说道:「前军变后军,后作前,后退三里背山扎营。」
我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攻坚战,虽然预计到了攻坚的难度,但是一战损失一千五百人换来的是零战果,还是让我非常沮丧,但我又不能继续拿人命往里填,只能另想出路。
帅帐支好,我吩咐各军暂且原地休整,酉初埋锅造饭,自己一个人在军帐里生闷气。初晴进来,问我道:「心里难受?」
我勉强的笑了笑,但是看到她现在比龙儿还要娇嫩的肌肤,我还是微微有些走神,转眼看到龙儿和瑛儿也进了帐中,我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初晴先说道:「继续攻城呗,狠狠打。」
「损失太大,不可取。」我摇头否决道。又看向龙儿,她淡淡的说道:「我不懂,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瑛儿却说道:「不若,我们趁夜偷袭?抢开城门?」
我心道:这个想法倒是和我不谋而合。左右!门前站岗的卫士听我传唤,进帐听令。
「速招贺将军、吴将军、耶律校尉和李德胜都尉前来。」我吩咐道。
不多时,四人应招前来。我吩咐道:「今晚趁夜突袭,吴晴,你虎贲营抽调五十人,抢开城门,三哥,狼骑在前,见城门开,就入城放火。坚壁营随其后,捕杀敌军。李德胜,这个任务我交给你了。」
「是!」四个人齐声应喏。
「二更埋锅造饭,三更出发,今天是月尾,夜黑风高,是个夜袭的好天气,希望此一战而竟全功。」夜袭的法子不能老用,不过虎贲营的装备又有了更新,即便惊动敌人,我相信他们也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赚开城门的想法,还是可以一试的。
深夜,我看虎贲营的战士都背上了精简版的降落伞包,才安下心来。李德胜在我面前,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德胜,带队机灵点,情况不对就跳伞回来,不要一味强攻。」
「是,大帅,您放心吧。」李德胜咧着大嘴一笑,对我说道。
五十名虎贲勇士用专用的弩机将爪钩绳索射上城头,迅速的登城了。狼骑和坚壁营都在一里外待命,我现在只能寄望于李德胜见机行事。不过,城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我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敌将又看穿了我的夜袭之计?
「龙儿!」我唤了一声。小龙女走到我近前问道:「怎么了?」
「你骑着雕儿上去看看,把这颗燃烧弹扔到城头上。还有……」我又低声在她耳边吩咐了两句。
「这是?」龙儿不明白我的意思,心说这样不是将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去吧,事情紧急,我怀疑其中有诈。」我催促道。
龙儿很听话,神雕唤来了双雕,龙儿直接跨上了雕儿的背部,眨眼间,她就到了城头之上。「嚓」一颗燃烧弹点亮,照亮了方圆数丈的范围。「别上来,有埋伏。」龙儿急着在空中唤了一声,一阵箭雨攒射,将龙儿逼向了高空。虎贲营的战士也明白了城头有诈,集体从十几丈的高空跳了下来,纷纷在空中打开了降落伞包。
有伞的缓冲,只有两人不幸被流矢射中伞面掉下来,其他的人都平安着陆,卸去背包,纷纷退回营中。「大帅,我们失败了。」李德胜负荆请罪道。
「是我战略谋划的不详细,非战之过,将不幸身亡的兄弟葬了吧。」我低声对他说道。
「是!」刚才掉下来摔死的,其中一个是李德胜同期的好兄弟,所以他心里也极为愤懑。
「大帅!是怎么回事?」贺擎山等将领进入帐中直接问我道。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作战计划,都被龙儿一颗燃烧弹给破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龙儿也跟了进来。忽然间,帐内鸦雀无声,十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龙儿不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别怕,把你看到的是什么跟大家说说。」我点头示意龙儿不要怕。
「我按照你的吩咐,将燃烧弹从城头扔下,发现城头上埋伏了有上千人,还有许多鹿角铁钉,铜网线。」龙儿小声的说道。但是此时帐内极为安静,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我及时识破敌人诡计,才将损失降低到了最小。李德胜更是暗呼万幸,如果不是这一颗燃烧弹,自己这几十号人就必然无幸了。只是,今夜的突袭行动,又是无功而返,让我们所有人都不禁气沮。
之后的十天之内,我们土攻、爆破城门、诈退、诈降等方法用遍了,但都被敌人安然化解,守城敌人就是龟缩在城内不出。「妈的!这真是碰到茬子了。」
贺擎山在帅帐里忍不住骂了一句,但是没有人斥责他,因为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憋闷。
我坐在帅座上也在思考着:蒙古的守城将军不多,这个坐镇的人会是谁呢?
他似乎对我很了解,知道我不会轻易的发兵攻城。「是贾似道和史嵩之……」我心里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众将一愣,大家没想到我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老六余玠脑子最快,他率先说道:「如果是他俩就说的通了,史嵩之将门之后,老史相公早年提调川陕,极善守城。」我点点头,知道他说的老史相公,是史嵩之的生父史浩。
余玠接着分析道:「他们的战略是严防死守,我们诈退十里敌人也不追击,如果不是他们看穿了我们诈败之计,就是他们还在等。」
我心中一动,问道:「难道是在等援军?」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和众将移步到地图前,仔细分析起来。余玠按照参谋部,战前的推演分析侃侃而谈起来:「我们预见过这种情况的发生,现在我们在阳平关前受阻十日,天水方向的敌人应该向我部靠近,从后方与阳平关之敌,对我军形成夹击之势。根据陈仓方向的斥候回报,并没有大股敌军经过的迹象,按照天水方向敌军的行军速度,他们现在最有可能的位置是在秦岭山区之内,而白光岭是他们的必经之处。」余玠指着距离我们所在位置五十里外的一座高地说道。
「报!」帐外探马入帐回报道:「大帅,长安城传来消息,黄帮主率领三千丐帮弟子与一千武林好手,已于三日前攻克天水城,等候大帅进一步指示,还请大帅定夺。」
我哈哈大笑,这是十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这个蓉儿,还说我一刻都闲不住,自己却只带着四千人就敢去打天水城,真是比我还胆大妄为。「发步兵营五千,火铳营一千人速往天水方向支援。」
两线的敌军都已经调动起来了,近万人守城应该是足够了,而蓉儿已经献上了一份厚礼,我这唱主角的,是不是也不能落后呢?我不禁豪气顿生,心说:破敌之刻,就在三日内。
两日后,这天清晨,阳平关城楼上有一个身影迎风而立,远远眺望着城关下蜿蜒的新襄军营寨:「子由,这次必然能够一战而定。这次,我一定要让杨过那个狂妄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以报襄阳之辱。」
「大哥,切莫大意,这个小子最是诡计多端,而且又极善野战,我们只能寄望于满都海将军奇袭成功,让他的部队陷入混乱,我们趁机出关掩杀,才有必胜的把握。」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城墙垛口后传出,原来这人是倚坐在城墙边的,所以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子由,你应该更加恨他,恨意能够让人燃烧起来,从而将敌人完全的烧成灰烬。看看你现在这凄惨的样子,不人不鬼的,哪还有半点昔日的风采?为兄都替你感到难过啊。」说话的,被称作大哥的人,正是逃逸多时未露面的贾似道。
而另一个,就是被我一枪擦中颈部,侥幸不死的史嵩之。
但是正如贾似道所说,他颈椎受损,面容扭曲、脖子也歪了,而且背部无法挺直,昔日的翩翩佳公子,活脱脱变成了宋代版的卡西莫多,这都是平日不修阴德遭的报应。
史嵩之暗自紧握双拳,但是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男子汉生于天地间,丑点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权倾天下,有什么是我们得不到的?女人、钱财?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脸?脸有什么用?哈哈……」史嵩之疯狂的大笑起来。
贾似道在史嵩之身后,眼中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但是他阴阴的笑道:「三弟说得对,脸有什么用,等把杨过这个小王八抓住,咱们哥俩把他的女人一个个当着他面干死,你说那是不是一件很令人快意的事情?」
「妙,绝妙!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丑怪样子操他女人的时候,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两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他们大笑之际,阳平关西北山岭忽然燃起三堆火光,贾似道眼中一亮,说道:「贤弟,你快看,信号!卯时发起进攻,时间也对,我们出兵吧。」
史嵩之阴阴一笑道:「不急,杨过这小子鬼点子多,先让满都海冲上一时三刻,如果没有危险,我们再出战,反正我们将杨过牵制在城下十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必要去跟满都海抢这首功,您说是不是。」
贾似道暗挑大指,赞道:「高!贤弟实在是高明。」于是,他也就安心的在城头观战。
史嵩之虽然无法直立行走,但是他依然抻着头注视着城下战局的变化。此刻城下,新襄军的前营已经溃散,满都海三万骑兵已经直逼中军。新襄军左翼和右翼联系完全被切断,蒙古骑兵所过之处,死伤不计其数,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哀号声震动九霄。
半小时之后,贾似道有些忍不住了,他问道:「贤弟,你看现在我们可以出兵了吧?不然,连汤都喝不到了,多捞点军功,就是多抢些军械也是好的啊。都说杨过的部队里的火器了得,如果我们能掌握在手里,还用看蒙古人眼色吗?」
「哎……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派人偷回来的那几支枪,上次围杀杨过的时候,爆炸了三支,那几个人当场被炸死,我也被打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可怕的武器啊。」史嵩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罢!开城门,抢人头。」他眼见这并不是在做戏,而是实打实的屠杀,他最后一丝顾虑也化为乌有,当即拍板决定,掩杀出城。
阳平关内的三万步军一涌而出,尾随满都海的三万骑兵掩杀而至,连贾似道都提着宝剑随大军杀出。但是,等贾似道领兵追杀出了三里路,他却发现前军一万人,已经被调转枪头的满都海骑兵,一次锋矢突袭,冲散分割的七零八落,而原先被屠杀的目标新襄军的坚壁营,则竖起明晃晃的长枪、塔盾向己方迫近。他被眼前的突变,吓得魂飞胆丧,急忙勒住缰绳大喝:「撤,全军回撤,退回阳平关内。」
但是他这句话已经说晚了,「当」一声枪响,他胯下的战马的头遭受巨力,几乎飞了起来,当场气绝扑倒在地,贾似道也跟着被带倒。我从几百米外纵马到了近前,看到这肮脏的肥猪,痛叫呻吟着。他一条腿被压在马尸体下,马的头部开了一个大枣般粗细的血洞,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但是这一切都抵不过贾似道此刻的绝望,因为他看到了死神,也就是我杨过,就站在了他的眼前。
「杨、杨大侠、杨大人,看在我们曾经同朝为官的情分上,你饶了我吧。」
贾似道颤抖着求道,他身心惊惧的程度,甚至掩盖了腿骨断骨之处挫伤的疼痛,此刻他只求能保住一条性命,即使被我在监牢里关一辈子,他也希望不要死在这里,他已经吓得屎尿齐流了。
我闻到了臭味儿,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贾侍郎想必很疼吧?」
「是是……不……还好、还好……」他拿不准我的心意,吓得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或是不好不坏。
我微笑着抓起他的发髻,将战刀比在他的喉咙上笑道:「放心,很快就不疼了。」人说只要下刀够快,人死之前,是可以听到自己鲜血飞溅出来的声音的,就像风声一样。我相信,这个死胖子一定听到了风声,他因为惊惧,血液流速很快……我举着贾似道的首级,大声的用汉语和蒙古话喝道:「蒙古贼酋已经被我杨过枭首,尔等速降,可免一死。」
此话一出,我军更是气势如虹,将剩余的顽敌纷纷包抄清剿,而镇守阳平关的士兵当中,除了少数色目人,还有不少当地的居民。他们眼见守将和队长们逐个被杀,就都一哄而散,但是没跑多远,就被骑军驱赶了回来,只好纷纷弃械投降。
我们清点战俘入城,三哥已经在城内等着我们了。他带着满满和一纵五百精骑,在贾似道开城门而出之时,就诈做满都海部的伤兵进了城。城内只有三千老弱残兵,哪里敌得过五百狼骑的冲锋?耶律齐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了城门,迎接贺擎山的后续部队入城。史嵩之这个狡猾的狐狸,眼见大势已去,扔下所有人,也没有进南郑县城,出关向东逃了。
对于没有抓到这条泥鳅,我心里还有一丝的忌惮,这个坚忍不拔的顽敌始终都是我的心腹大患,在这场阳平关之战中,他的才智和卓越的军事才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如果不是我最后用了这一条李代桃僵的奇谋,让马光佐、冯默风部换上满都海部的服饰,在阵前斩杀蒙古军的战俘,又怎么会引出贾似道和史嵩之两个贪婪的蠹虫铤而走险,开城门出来捞军功呢?
此役,进策于白光岭伏击满都海部的余玠和执行伏击任务的吴晴的火铳营,立了首功。
耶律齐占领城门,拿下阳平关,然后与贺擎山配合,轻取后防空虚的南郑,荣立二等功。剩下的马光佐、牛三和冯默风诱敌出战,并且击杀聚歼守城之敌,立下了三等功。
自此,汉中北部光复,江北新军终于打通了一条东归的通道,可以直接由南郑通往上庸,再由上庸通往襄阳、新野的通畅之路。而且,与此同时,同时攻下天水和南郑,彻底的截断了蒙古大军北归的通道。蒙古人的六十万大军,在我眼中就如同瓮中之鳖一般,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八十章 蜀道难,不及人心难测 剑门关,只论战场争锋
(剧情需要,并非针对蒙古族同胞,更不是挑唆民族仇视情绪,如有反感战争场面的朋友,请跳过本章。)
南郑,新襄军驻地,我刚洗完澡出来,享受的躺在大床上让瑛儿替我按摩,就在迷迷糊糊之际,门外的哨卫报告道:「大帅,余参军来了,说要见您。」
我心道老六夤夜前来,必然是有要事商量,我答应了一声道:「请他先到偏厅,我马上就到。」一边起身叹了口气说道:「哎……今天都很疲劳了,你们也早点歇了吧,要是我太晚回来,就别等我了。」
「嗯!」晴儿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知道我有正事要做,也就不来缠我,帮我整束了下冠带,替我穿戴好衣物,我才推门出了屋。
我来到偏厅,看到三哥、四哥和老六都来了,于是问道:「三哥、四哥都在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余玠对我说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和两位哥哥在营内巡视了下,这推进了六百里,已经有很多战士开始闹水土病了,所以赶快来请哥哥拿个主意。」
我说道:「这次出征的士兵当中,有一万多人是从襄阳就跟着我们走出来的老兵,他们懂得如何克服水土病。患病的多数都应该是新兵,必须要让他们克服这个心理关,过了这一关,后面的路就好走了。」我和三哥相视一笑,这种事情我们这种带惯兵的人怎么会没觉察?只不过是为了让老六自己独立思考,让他加深对水土不服病症的重视。
我接着说道:「吩咐下去,让各连队的伙军,把携带的祛湿的药物煮水,分给各部官兵服用,有则治病、无则加勉。其次,所有饮用水源必须煮沸,才可饮用。天气虽然炎热,但是这样才能保证不会病从口入,让宪兵队巡查的紧些,如有不服从将令者重打二十。」将令一出,则执法如山,余玠凛然记于心中。不过这样,即便再出现轻微的病情,我相信三五天内就可以克服了。
「是!」余玠一边听我说,一边认真记录,而这些都是年轻的将星需要一点点吸收的宝贵经验。
我续道:「注意对患病士兵的排泄物的集中,用烧碱消毒处理,不然天气炎热,容易引发更大规模的疫情。」
军营里几万人聚集,如果任由遍地黄白之物横流,那绝对会引起一场大规模的霍乱,到时候人不死也丢下半条命,还打什么仗……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了一句:「战损情况如何?」
「据统计,此役我军阵亡将士达两千七百六十五人,重伤无力再战者三百二十七人。」
余玠又把战损的统计递到我面前。
「将敌我两军阵亡士兵的遗体火化,我军战士的骨灰送返长安,敌军的骨灰就地掩埋。阵亡将士,每户发银二十五两,重伤者二十两,如果家中有高堂在,或有未成年的子女的,按月发放一两抚恤金,直到其子女成人。要按实发放,谁敢折扣这块的支出,我灭他三族。」我森然的语气把我三个兄弟都吓了一跳。
我又说道:「为官者,当以民为本;而为将者,则以兵为本。《将苑》曰:
夫用兵之道,尊之以爵,赡之以财,则士无不至矣;接之以礼,厉之以信,则士无不死矣;畜恩不倦,法若画一,则士无不服矣;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小善必录,小功必赏,则士无不劝矣。真正懂得当兵的心的仁义之将,才能真正得到他们的拥护。」
余玠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何为仁义之将?」
耶律齐和余玠,只是从我的言行中模糊有了一些对待下属的心得,但是却并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于是我继续为他们解惑:「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而知其饥寒,察其劳苦,此之谓仁将;事无苟免,不为利挠,有死之荣,无生之辱,此谓义将;贵而不骄,胜而不恃,贤而能下,刚而能忍,此谓礼将;奇变莫测,动应多端,转祸为福,临危制胜,此之谓智将;进有厚赏,退有严刑,赏不逾时,刑不择贵,此之谓信将。」
我从书案上一册我亲笔誊录的《将苑》递到老六的手中,对他说道:「这册书,相传是三国时期,诸葛孔明的论著,为兄拜读过,深受启发,你可与两位兄长共赏,必然有所得。」
这还要感谢我岳丈老头的丰富藏书,我前世一直找不到全本,没想到在他的藏书中发现了此书。原本我还对诸葛亮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的头衔颇为嗤之以鼻,但是,如果这部书真是他所著,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大军事家。
余玠大喜,珍而视之的接过,退到一旁和三哥耶律齐品鉴起来,我则跟张一氓聊了两句武功进境上的事,直到过了三更,我们才各自散了。
等我回自己的院子时候,我卧室的灯还亮着,推门一看,三个女人还都各据一角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初晴捧着一本书在看,小龙女在写着什么东西,瑛儿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儿,缝补衣物。但是,我怎么就感觉那么不协调。她们仨看我回来了,也就放下手里的事情,围了过来:「和他们喝酒聊天了?这么晚才回来。」
「没,就是谈些公事,就到了这个时间,你们都在忙什么活计呢?」
「师妹练字,我就央她做下每日的战地记录,这样回去姐妹们问起,也算是有个交代。瑛妹在补衣服。」初晴偷偷把自己手里的书藏到身后,对我说道。
我笑着问道:「那你在看什么书呢?还往身后藏。」初晴拿出来一看,是一本唐传奇《风尘三侠》,我笑道:「知道读书是好事,有什么好藏的。莫不是又怀念起那个江湖了?」
风尘三侠中的一段是讲,红拂女张出尘初为隋朝权臣杨素的侍姬,与年轻伟岸的布衣青年李靖两情相悦,两人私奔的故事,这要是放在后世,也算是一桩美谈佳话,但是在宋代,这本书也不算是上得台面的作品,初晴见我没有怪她的意思,才松了口气说道:「人家听老公讲了那么多徐子陵和寇仲的故事,感到好奇嘛。嗳,老公,要是你生在那个时代,这红拂女是跟你,还是跟李靖呢?」
我心说,你还真把我说的故事当真呢,忍不住笑道:「为夫又何须去隋末,我现在不就拥有一位,可以媲美张出尘的妻子吗?」我勾着晴儿的小脸蛋亲了一下道。
「嘿嘿……老公,你真好。」初晴对风尘三侠的书这么感兴趣,自然是喜欢红拂女这个形象,并且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当初我讲双龙传李靖的故事的时候,家里的妻子们多数都是倒红拂女,挺素素的,只有初晴是暗地挺红拂女的,不过她也不明说,只是我一讲到红拂女的故事时候,她听得都特别的认真,对这个角色的喜爱程度可见一斑。
瑛儿抿嘴微微一笑,走过来要替我宽衣。我稍稍阻止一下道:「别,鹤儿,带你们进军营、上战场,就已经坏了规矩了,这样是不可以的。」
我此言一出,瑛儿和初晴嘴就扁了,只有心中欲念不强的小龙女点点头,表示认同我的说法。我看她俩神色极为失望,脑筋一转,咧开大嘴一笑,偷偷在初晴耳边说道:「不能在营里,我们就偷着出去,找个客店啦,小山沟里啦……嘿嘿,晴儿你去劝劝你的妹子们,看看有没人响应。」
初晴听了眼睛一亮,又去策划串联新的活动去了。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瑛儿和龙儿初时摇头,但是架不住初晴一张巧嘴说的天花乱坠,瑛儿首先沦丧,怕是也想我想的紧,挺痛快的点点头。龙儿还是摇头道:「师姐,不要啦,那样人家要丑死了。」显然是觉得行房的时候有第三个人在场,感觉会很尴尬。
初晴劝道:「你上次都看到师姐了,师姐也要看回来。」晴儿耍浑,一边搔着龙儿的痒道。
「嗯,嘻嘻……不去……」龙儿终究脸皮薄,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
「怕什么,大家都是女儿家,一起洗澡时候也都看到过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晴儿继续劝诱道。
「嗯,感觉不一样嘛,那种事……应该比洗澡更隐秘一些的……」龙儿有些词穷,红着脸低声道。
「哎……其实姐姐这都是为你好。」初晴见劝不了她,于是换了个方向,吊着龙儿胃口道。
「为什么?」龙儿果然吃她这套,被勾起了好奇心,很配合的问道。
「你想想啊,我们这么多姐妹,但是老公只有一个,所以你不学着大家一起分享,肯定和老公亲热的机会就少了。」初晴一副知心大姐姐,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劝道,其实我知道她就是贪玩,这个好女色的坏丫头……「嗯……其实龙儿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亲爱的每天都来陪陪龙儿,听我弹琴,和我说说话,龙儿就心满意足了。」龙儿微笑着看看我,说出了心里理想的生活。
我没说话微微一笑,心说有这么个清心寡欲的小媳妇,偶尔换换口味玩玩精神恋爱,感觉也不错。偶尔还可以把很无辜的小羊羔推倒,那种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媚,想想我都快窜鼻血了。
初晴似乎看穿了我满脑子的淫秽,心说:我在这极力帮你游说,你也不说句公道话帮帮我,忍不住掐了我一下,接着对龙儿说道:「傻妹妹,老公没意见,还有姐姐妹妹们呢,你这样就显得自己地位很特殊,让大家觉得你很不好接触,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不喜欢和你一起玩了。到时候,老公在中间就会作难了,不信你问问瑛儿,是不是这么回事。」
初晴戳了瑛儿一下,机灵的小帮凶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点点头道:「嗯,初晴姐说的也是,其实小妹平时也话少,虽然姐妹们不是有意孤立我,但是大家见面多少会有些尴尬,所以我现在想尽量巴结晴姐,以后让她带我玩……」她笑着钻到晴儿怀里,两个人又笑闹起来。
龙儿心里有些动摇了,想想要是自己说不去,自己的丈夫肯定也要陪着师姐和程瑛妹妹出去,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空房子里……她不怕寂寞?绝对不是,没有人不恐惧寂寞。林朝英幽居古墓一样需要有个丫鬟陪着,林朝英去世后,丫鬟也要找个孙婆婆陪着,还不够,还收了两个徒弟。在另一个时空,丫鬟和孙婆婆都死了,小龙女救下杨过,两个人相依为命;莫愁虽然叛出了活死人墓,但是她在江湖上依然是寂寞的,也收了两个徒弟来陪她……黄老邪寂寞,所以晚年动了收徒的心思;老顽童寂寞,被关在桃花岛十五年,成了精神分裂患者……扯得远了,但是这都说明一点,小龙女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充其量她就是比较内向,或是说她比较「宅」一些。「那,龙儿去就是了。」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哎,我都不禁佩服起初晴这个出色的内交家,何为内交家?相对于外交,对内的自然是成内交了。平时在家,串房、打马吊、外出郊游、开无遮大会,九成九都是她在中间协调,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最后都是便宜了我,我自然也乐见其成。我随便拾了点银子,就带着大小老婆们出了驻地,凭借我们四个人的武功,肯定是人不知鬼不觉的躲开了哨兵的盘查。但是,从营地出来后,我们就不禁有些两眼一摸黑的感觉。深更半夜的街上连盏灯笼都没有,四个人走在全城宵禁的大街上,感觉就像在一座空城里行走。
「晚上好静啊……」龙儿闭上眼睛,似乎又想回到了活死人墓的感觉一般,所不同的是,这里偶尔还能听到蝉鸣、犬吠,或者夜半孩子啼哭的声音,才提醒她,这里不是那座大坟。
「是啊,不过我总是觉得,这气氛很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起来。」瑛儿牵着我的手,低声的说道。
我点点头道:「宵禁是这样的。不过话说回来,在临安这么多年,反而不适应这种紧张的气氛了。」襄阳宵禁多年,但是我却没真正经在襄阳呆过很久,反而是临安的繁华让我更加怀念,还有更远的……另一个时空下,夜幕降临,华灯绽放灯火通明的文明世界。我忽然有了一个心愿,低声的说道:「不知道人类的文明发展史,是否能将人类文明引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那种高尚的境界?」
我是一个旧时代的破坏者,不是人类灵魂的建造师,这个时代或许真的需要一个孔、孟那样的圣人,而不是程朱理学的那种刻板教条。我打定了主意,等这场战争之后,我一定要亲自拜访下叶大师和陈大师,或许他们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还说呢,都是你,全城宵禁,还说出来找乐子,这黑灯瞎火的,去哪找客店啊?」初晴气嘟嘟的对我说道,倒是龙儿叹了口气,心情显然为之一松。
我心中的思绪被打断,心底微微叹息一声道:「不然我们上山看星星吧?」
这个提议还是得到了大家的响应,我们攀上了城东南的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南郑四面围在山中,九月的夏夜依然很热,山坡上的空气有些湿湿的,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积聚的露水,山风吹过,终于有了一丝凉意。
「哎……月朗星稀,晴夜漫步;携侣畅游,探手摘星,此人间乐事也……」
很尴尬,前一刻还可见满天星斗,我刚说完这话,不知从哪飘过一片云彩下起雨来,巴中的天气还真是变幻莫测。眼见这雨下的还挺急,我们只好找了一间废弃的道观避雨。
「嗳,我说老公啊,你可是大将军,人家有句话怎么说的?好像是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三女不禁都嗤嗤笑了起来。
更尴尬……我只好继续瞎掰道:「其实这都是我有意为之,知道李商隐有一首《雨夜寄北》吧,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要的就是这个意境,如果不是今天出来,哪能看得到呢……」一席话更是把我的妻子们逗得咯咯直笑。
这应该是巴山的支脉,不过我这个不甚合格的向导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山。
总之,这巴山夜雨确是货真价实的。
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就云消雨散,不过大家身上还是都淋湿了,「这雨下的真是不合时宜啊……」我叹道。
初晴也说道:「是啊,刚洗完澡就又淋雨,转过天来身上怕是要招虱子。」
龙儿说道:「那我们早些回去吧,还可以再洗洗……」龙儿还没说完,就被我揽在了怀里。「何必回去呢,此地就有清浅的潭水。亲爱的,你看这如画的夜景,习习的凉风,如此良辰美景,难道娘子就不心动吗?」瑛儿和初晴只在一旁吃吃地笑。尽在瞎掰,没下透雨的三伏天,哪来的习习凉风?不过晴儿听我这话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龙儿含羞道:「可是,在外面呢……呀……」我没等龙儿继续说下去,拦腰将她抱起,她微微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搂住了我的脖颈,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来的时候我都观察好地形了,在半山腰斜谷的一处山坳里,藏着一处泉眼,泉水汩汩而出,形成一个两丈多宽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我把龙儿放下地,捧起池水来尝了一口道:「嗯,好甜的泉水,你们来尝尝。」
三女依言各自捧了一把泉水,池水果然是清澈见底,入口清冽甘甜,让我的众娇妻都欢喜不已。晴儿偷偷用手肘碰了一下瑛儿,二女对了个眼色,就笑嘻嘻的开始宽衣了,只有龙儿还迟疑着没有动作。我眼见她的为难,心想也不要太过分的逼她,对她说道:「这雨没下透,天还是闷闷的,宝贝儿你也下水吧,不然回去也又是一身汗,我在岸上替你们把风,顺道帮你们把衣服烘干,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小龙女听我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微微侧过身,背着我解开了外衣和裙子,将有些潮湿的衣服地给了我。我笑道:「都脱了吧,不然一会儿,里面穿了湿衣服更难受。」
龙儿还是觉得,这样将身子袒露在自然界中有些别扭。不过,她看到师姐和程瑛,都大大方方的除了内外衣抛给我,脱得光溜溜的下了水,也就不再矫情,反正深更半夜的也不虞碰到人来,就将内衣裤脱下递给了我。
我跟身进步,一下子将她赤裸的玉体搂入了怀里,嘿嘿笑着说道:「相公真想在这儿就吃了你。」
「嗯,亲爱的,不要闹了……」龙儿急着下水躲避我们几个的视线,双手捂着自己的双乳和私处,在我怀里不依的扭动着说道。
「嘿嘿……」我借势后退了半步,松开了搂着龙儿的双手,只是又顺手在她日渐圆起来的小屁股蛋儿上捏了一把。
「呀……坏蛋……」龙儿媚眼横嗔的笑骂了句,转身下水去找师姐去了。
这下倒好,娘子们一面戏水一面说笑,我还要在岸上烤火。这雨没有下透,天不但闷热,而且湿气也大,我就支起火堆,将衣服都搭在架子上烘烤,等我忙活完这一堆,自己也是累得满头都是汗,也是觉得浑身有些刺痒。
「老公,别忙活了,你也来嘛!」晴儿出声呼唤我道。
我扭头一看,原来我的宝贝儿大老婆,见我可怜兮兮的蹲在岸上一阵忙活,于是从水中站起来,挥手对我招呼。伊人矗立水中,柔声唤我,岂有推拒之理?
我也将衣物支了起来,跟着跳下了水。
「哎,还以为跟你出来会很好玩呢,一连十几天不沾人家身子,没有好酒好菜,连洗澡都没有地方,早知道还不如躲在家享清福呢。」将人整个浸在水中的初晴,噗的钻出水面,横着仰浮在潭水中笑道。
泉水凉飕飕的,泉眼汩汩冒出的水流打在身上很舒服,我背靠在池边,静听她对我的抱怨。行军打仗嘛,条件是艰苦了些,这十几日,她们也都是趁夜深无人之时,用湿布擦拭下身子,才能睡得安稳点。军中本来就不是女人呆的地方,要不是她们缠着我,我也不想带她们来。「现在知道苦了?不过晴儿汗脚,每晚上在榻上,我都能闻到臭臭的味道。」我促狭的在鼻前做了个扇风的动作道。
「嗯,才不是人家呢,是师妹,你看她平时香香的,其实师妹最怕热了,一热身子就出汗,从小就是这样。」初晴赶紧拉出龙儿来当挡箭牌。
「不是不是,人家身上才没味儿呢,师姐你又欺负人。」龙儿老是吃这种暗亏,碍于嘴拙,只能哭着到我身边让我做主。
「嘿嘿,我闻着就不是我们龙儿身上的味道,我来闻闻……」说着,我从水里抄起龙儿的一只小脚丫,捧到嘴前在她的脚背儿上吻了下道:「嗯,白白净净还香香的,一点也不味儿。」
「嗯!」龙儿虽然羞红了脸,但是既然师姐说过,自己需要适应这种和人分享的游戏,这时听见我夸奖她,还是强忍着羞意认真的点了点头。
「哈哈……」晴儿忍不住搂着瑛儿,两个人抱在一起笑得直打跌。初晴忍不住笑道:「师妹啊,你真是单纯的可爱极了。」
「我又做错什么了吗?」龙儿似乎也明白自己似乎闹了什么笑话,但是又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不禁问我道。
「没啊,这样挺好的,老公最喜欢宝贝儿这样纯真坦诚。」我笑着说道。
「师妹啊……这个时候,怎么这个时候却这么坦白了呢?你应该要稍稍露出一点羞意,比如说:脸红一红、脉脉含情、盈盈不语,露出欲拒还迎的姿态,这样老公肯定更喜欢你,不信你试试。」初晴忍不住笑着提示道。
「是吗?但孙婆婆和我说过,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就应该对他实心实意的,应该坦诚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对方,难道不是吗?」龙儿天真的问道。一番话,把初晴和瑛儿都说愣了,她俩都是心事重的人,平日里嘻嘻哈哈时候也不多表露出自己真实心意,现在想想,或许自己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说,才是真的傻子呢。
我见她俩一下不说不笑,开始在那愣神了,知道她俩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于是说道:「好了,别胡寻思了,自打娶你们进门,我就深刻的了解你们每个人的性格,也清楚你们对我的深情……不过,我不奢望你们为我彻底改变成另外一个人,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强行要把自己扭曲,不但是学不成别人,更会失去原属于自己的本色,我就喜欢你们用自己的方式来爱我。」说着,我就把二女搂在了怀里,左边亲一下,右边摸一把,引得二女一阵娇笑,真是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夫君,贱妾谢谢你……」瑛儿在我耳边悄悄的说道,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话到嘴边却只能说出一句感谢的话,程瑛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了。
「傻瓜,两公婆之间,有什么好谢来谢去的。」我轻轻吻了下瑛儿的额头笑道。
「嗯,不许说悄悄话的。」晴儿不干了,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钻。她用了闰年丸之后效果也甚是显著,她傲人的上围一点都没有缩小,而肌肤也更加紧实、白皙,在水中摸上去更是腻滑的不沾手。那天她还很骄傲的对我说,她十五年前胸脯就有这么大了,听得我忍不住直吞口水,这真是凶器天成啊……我忍不住张口噙住了晴儿胸前深红的蓓蕾。
晴儿娇躯一震,却还是含笑将我搂入怀中,同时,调皮的双腿盘绕在我的腰间,不依的嗔道:「你别来招引我,把人弄得不上不下的,人家可不干。」
我嘿嘿一笑道:「老公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我和晴儿旁若无人的激情拥吻,连月亮都羞得躲到云彩后面,更不用说平素就容易害羞的龙儿。倒是瑛儿显得特别的大胆,也全身赤裸的迎着我扑来,搂住了我的后背。
跟二女一番胡天胡地,初晴和瑛儿虽然体力不错,但也被我弄得泄身不止,举了白旗,在水边微微喘息着休息。而我依然精力旺盛,此时,我正紧紧抱着龙儿,生怕害羞的她逃了。
而在我怀里的龙儿,虽然羞意难平,但是见到我和她师姐的激情碰撞,也渐渐有了感觉……
二次观瞧我们相好,又和那次不小心撞见的感觉不同,龙儿不禁有些惊讶于师姐的开放和性技的娴熟,也才真的明白夫妻行房并不是简单的男上女下,施与受的关系。小龙女还发现,在欢潮之中的师姐,展现出来的快乐神情和放荡的媚态,让她迷迷糊糊的就被吸引了过来,也加入了我们之中,等她回过神来,我炽热的盘龙宝枪早已深入她紧凑的花房中,前后挺动上百次了。
「嗯……嗯……」龙儿试着轻轻的呻吟着,清凉的池水和我们火热的体温想比,让龙儿感觉自己身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二者却又渐渐的消融,最后只剩下,令她浑身通泰的愉悦的身体和心灵的完美交流。「嗯……亲爱的……好……
你真好……」
「嗯……龙儿……宝贝儿……嗯……」我已经射了两次,身体的敏感程度和体力也都有所下降,所以我一边喘息着,额头上也渐渐见了汗水。
瑛儿体贴的在我背后,轻轻扶着我的腰,帮我助力,在水中有些浮力,加上瑛儿的推波助澜,我顿时觉得这样省了不少力气。而龙儿快要到高潮之际,已经顾不得推拒,在她娇美胴体上上下其手的作恶师姐了。
终于,龙儿娇吟一声,在潭边的白沙上双手后撑地面,腰部弯曲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饱满的胸脯用力的向前挺着,紧窄的蜜穴蠕动不止,一双小脚丫也扒着水中的泥沙,用力的陷入了泥沙当中……我放开还在高潮余韵中的龙儿,她现在和初晴颇为亲密,我就搂住了瑛儿,她单薄的小身板儿,看了都让我心痛不已。
我把她拉到身前,挑着她的下巴说道:「鹤儿,你怎么就是不长肉呢?看你这么瘦瘦弱弱的,老是让我担心你哪天会生病。」
我这一番话,却不小心触动了瑛儿比较敏感的神经。她胃口也不错,就是干吃不胖,虽然这种体质羡煞旁人,但是她自己却又很苦恼。这时候听我有些抱怨的语气,她心里也不禁有些委屈,眼看着又要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瑛儿身体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老公每天也都看到,说瑛儿干吃不胖,人家羡慕还来不及呢,你不还总是笑人家脸比以前圆呢。肥了不行,瘦了不行,最难伺候的就是你。」
初晴出面替瑛儿解围,还捎带着打击了我一下。
我呵呵笑道:「也不是嫌,就是担心她身子弱了容易生病,这不也是关心我的爱人嘛。」
「有心的话,好好替瑛儿检查一下,好好请个大夫,跟着你这么多年了,也没见……」
晴儿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中听了,识趣的没再往下说。但是,她话里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是啊,说明我对她关心的真是不够。我运起内视之力,替瑛儿检查了一番,还真是让我瞅出了些问题,但是在这里没法解决。
眼看天已经蒙蒙亮,大概有四点钟左右了,我和心满意足的娇妻开始上岸,准备穿衣服回驻地了。但是上岸的时候,我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挂的好好的衣服,已东倒西歪的散落一地,好几件铺到了柴火上,烧得焦黑一片,或是被烫出了一个黑洞,却都没法再穿了。
「都是你……不把衣服支好了就下水,现在怎么办呢?」晴儿不禁对我埋怨道。
我心想:这不对啊,我明明都安排的很妥当才下水,不过刚才只顾着玩乐,也没注意到这边有什么动静,只能自认倒霉说道:「是是……都是我不好,那这样吧,好在你们几件内衣还都完好,先穿上别受了凉,我去弄两件衣服回来。」
我还将没有完全烧毁的半幅长衫围到了下身,样子却是说不出的狼狈。
三女本来还都有气,但听我这么说,想象着我,朝廷钦封的枢密院副使、征北将军、武乡侯大人光着屁股去农家偷衣服,想想都可乐。
我到山下村里转了一圈,才偷齐了所需的衣物,银子不会烧化,我也给每家人家摆了些碎银。不过,这来回一路上,我就琢磨这事情蹊跷,这种恶作剧的手段,加上齐满满就在眼面前,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十有八九是这个死丫头做的好事,我心里一顿骂。但是,对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我是打也打不得,骂了她也不听,还会招致更严厉的报复……头疼啊,真是我命中的克星,还是赶紧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吧,最不济也顶给人家做个童养媳。
就这样,当清晨我们一家四口打扮的跟要饭的似的回到驻地门口之时,岗哨把我们拦下问道:「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本帅刚刚走访回来。」
两个卫兵一看是我,赶紧跪倒参拜,「大帅!小的无知,冲撞了大帅……」
我挥挥手道:「免礼,你们能严格执行军纪,早上第一班岗精气神都不错,值得表扬。」
我们进了军营,晴儿就在我身后吃吃笑道:「那两个小兵还在那嘀咕呢,说你贴近百姓,一到南郑,一大早就出去微服私访。」
我一脸晦气的回头说道:「这事不对,我怎么都觉得是满满那个死丫头干的好事。」
「那你能拿她怎么样?一没凭二没据的,空口白牙就把人孩子打一顿啊?」
初晴还在惯她,都快把这小恶魔惯得没人样了,我现在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收这个倒霉孩子了。「那怎么办?我着实咽不下这口气。」我气哼哼的说道。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咱们先回屋。」晴儿微微一笑,和瑛儿前呼后拥的把我拽进了屋里。
当天,我借口身体微恙,需要休养。三军原地休整,让众将去处理水土病带来的疫情。
我自家小院里的岗哨都撤走了,只留下我们一家四口。
「哦,哦,用力……用力点……哦,哦……」
隔着两套院,都能隐约的听见我们的声音传出,大门口的守卫都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哥哥,我说咱们大帅这么猛啊?」
另一个淫笑着说道:「要我说,这娘们儿真骚,是不是大帅在城里找的窑姐儿啊?」
「不是,听说这次大帅是带着三夫人、四夫人和七夫人出来的,明是护卫,但是咱们江北,谁不知道大帅武功盖世,还不是他娘的晚上闲不住……操,不过说,我猜肯定是三夫人……那小妇人长得是真够味儿的,要奶有奶,要屁股有屁股……」、「我说还是七夫人美,白白嫩嫩的,我跟你说,越是这样的女人,在床上越他妈骚……」两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不禁也开始意淫起来。
「啊!」、「哎呀!」两声,两个口花花的家伙,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人从背后打倒,被拖进了大门,扔在了门房里。
我们屋里的声响还在继续着,一道瘦小的身影躲在廊柱后面,一直听着房内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是小丫头齐满满。她一直蹲在墙根上听了半个小时,听着我和初晴、龙儿和瑛儿都在屋里睡下,她才起身,准备推窗偷摸进屋。她正要推窗,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你干嘛呢?」她骤然受惊,吓得回头一看,是程师母站在她身后。「四师娘,没事、没事,我听说师父生病了,来看看。」
她倒是撒谎都不带眨眼脸红的。
窗子突然推开了,满满见到我和她师娘都穿戴整齐的盯着她,不禁心虚的低下了头。我沉着脸说道:「是来偷听吧?怎么样,在外面蹲了这么久,是不是腿都麻了,来,师父给你活动活动筋骨。」
「哇,」这个死丫头先发制人,来一招嚎啕大哭。我根本不为所动,把她抓起来就要赏她一顿毛竹炒肉,板子还没落下,却又下不去手了。这丫头现在也有十五了,也是大姑娘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还真是棘手的问题。我哼了一声,放开了她,喝了声:「跪下!」
丫头被我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平时都和颜悦色的我这么严厉过,双膝一软,跪在堂上瑟瑟发抖。初晴本想搀起她,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也是坐在我身侧听我的发落。
「你真是本事了,你说,昨晚上是不是你在潭边偷看,还烧了我们衣服?」
我一拍桌子问道。满满吓得噤若寒蝉,低着头不说话。我接着问道:「你不是一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吗?怎么今天怂了?真反了你了,就看为师从来没打过你,你就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我训了她半天,感觉气消了些,也没有再动手打人的冲动,打孩子不好,打女孩子更不好,要不说这都说传艺是传儿不传女,就是我没有好好教她该守的本分,一次次的纵容,导致今天的局面。
「我就说这天底下没有你不敢干的事儿,十五岁的姑娘,一天之内,连躲在师父、师娘身边,偷听偷看,成何体统?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是不是等我们睡着了,就进来提刀杀人了?」
想想我又来气,一激动碰翻一个茶碗,吓得徒弟跪在地上哆嗦一下:「不,徒儿不敢……」满满吓得赶紧跪着说道。
「你以前还不敢作弄师父呢,你现在怎么就敢了?你今天不敢,你是不是明天就敢了,嗯?」我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就连边上的龙儿和瑛儿都被我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晴儿看见了,握着她俩的手,示意别担心,不会出乱子。
「不,弟子真不敢了,师父……」满满吓得又哭了起来。我看得出,这次她是真哭,不是在那干嚎,但是我这邪火上来了,是真的压不下去了,她跟我捣乱的桩桩件件,都一下子映入脑海。
「没下次了,我的为人你也清楚,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再一、再二,不再三,今天我就要废了你的武功,逐你出师门。」其实我说这话也亏心,这丫头跟着我就学了些监听、潜行的侦察手段,功夫还是龙儿教得多些,至于我最上乘的功夫,她是一样也没学去,她最擅长的「技术」活,我更是一窍不通,不然也不能每次都让她得手了。
「师父,你废了我武功,我没话说,你别赶我走……」满满跪着地上求道。
「哼,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留一个贼婆在家做什么?还嫌你惹我惹得不够多吗?」我看她可怜小模样,有些不忍,挥手说道:「你去收拾行李吧,我这师父不那么称职,你的功夫,多也不是我指点的,我没有资格取走。
以后,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你也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自己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对我们一家子起什么歹心,我要杀你是易如反掌……」
「老公……」初晴觉得我这话过了,赶紧拽着我。
满满倔强的起身,转身就要出门,她走到门口,突然把手伸到门缝里,把门用力一关……
「啊……」紧跟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我们赶紧抢上,我见她的右手整个都肿了起来,四根手指无力的垂下,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滚落,下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师父……这样你可以原谅我了吧?」满满疼的小脸煞白,但是还是忍不住问我道。
「你傻了?十指连心,你怎么这不不爱惜自己呢?」丫头右手指节都碎了,就是接好了骨头,筋脉也全都乱了,她这右手上的功夫算是全废了。
「没有……师父不要我了,我死的心都有,还管什么手……我……」
「好了,不说了,我先帮你接骨。」她还要说,我赶紧阻止她出声,一边封了她右手上三条筋脉,一边吩咐瑛儿取来黑玉断续膏。
「你看你把孩子逼得,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晴儿一个劲儿的数落我,龙儿也是有些幽怨的看着我。
瑛儿找出药膏,递给已经把丫头抱到床上躺着的我。我知道她心细手巧,嘱咐她小心点替满满包扎好,我自己则退到了一边。一边看我一边想,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一点心理准备没有,这丫头是胆大妄为,天王老子都敢作弄,虽然给我带来了许多天大的麻烦,但是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欢乐。
她隔三岔五的就来偷听偷看,这早已超过了徒弟对师父的感情,我的众妻子都在观望,看我到底究竟如何把握此事。这次自己借题发挥,就是想趁她未对我有更出格的举动,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却没想到她直接就给我发疯了,这次是用门掩了自己的手,下次不知道是不是直接用刀架着脖子逼婚了,想起来我就阵阵的头疼。
这之后,我每天就多了两个任务。其一,每天帮着瑛儿打虫,我检查出的结果是,她肚里有虫,所以消化太旺盛。她从小就就没了爹娘,在华山和魔教总坛那些年也没人照顾,这个时代的人也缺乏这种知识,所以我才会这么晚才发现。
我每天帮她做按摩,催出蛔虫的时候,我都没让她看,怕她心里接受不了会有阴影,不过现在也都过去了,这两天就见她下巴稍微的圆起来一点儿了。
满满丫头的伤是比较严重,我每天都要帮她打通受伤的经脉,这就不免肢体上的触碰,难得这个不知羞,每天偷着来听房的臭丫头还知道脸红,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傻兮兮的对着我笑。
「看什么?还有脸笑。」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道。
「嘿嘿……徒儿只是觉得难得师父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再把左手挤一下。嗯。」
她疼的微微一皱眉,却是我故意收束真气成细缕,用力的刺激了下她的劳宫穴。
「哼,不用那么麻烦,你再自己不爱惜自己,师父才懒得管你,也不给你上这么贵重的药了,让你的手……肿的像小棒头,看你到时候哭不哭。」小棒头是吴晴手下一个小伙子也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人长得挺精神,只有一个缺陷,他小时候手被石头砸过,手是残的,所以我故意这么说道。
丫头想起小棒头的那双惨绝人寰的手,不禁吓得一哆嗦,然后又笑道:「我才不信,师父忍心让我变成像小棒头那样呢,师父最疼我了。」
「打住!我牙都快酸倒了,你说说,我凭什么就非要救你,我救你的次数还少吗?」我笑骂道。
「是啊,就是因为师父救过我那么多次,那次我把五师娘的宝贝儿打破了,你不救我,我铁定被我爹打死。那次在大胜关,你不救我我铁定被老和尚砸死。
在天中山,你不救我,我肯定被坏人烧死。师父比我爹爹还要亲……师父……」
满满的目光迷离,显然是想起了往昔的点滴,心里涌出千般滋味,只轻轻的唤了我一声。那娇滴滴的一声呼唤之中,却包含着太多的感情,让我一时有些感慨。
我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没法再和她生气,我怜惜的摸着她的头说道:「满满,你跟师父说说,你为什么总是要来和师父作对?为什么总是来偷看师父、师娘?」是因为好奇?
以孩子的眼光来看待;还是以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待……满满脸红红的低头不语,可能是怕我责怪她。我柔声说道:「师父答应不怪你,但是师父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师父……我……喜……」她眼中盈盈的泪水将要夺眶而出,我深刻的理解到,丫头真的对我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这绝对不是我自我感觉良好,我也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但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她的未来不应该由我替她创造,我的心也被妻子们装满,再也没有地方容纳其他人了。
「满满,把这颗药服下,这药可以散瘀止痛,我昨天才配出来的。」我赶紧随便从怀里掏出一颗血参丸,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为把她的话题岔开。
这丫头精似鬼,自然知道我这样做代表了什么,赌气的拉过铺盖,把头蒙在被里双肩颤颤,显然是强忍着不在我面前哭出来。
我也懒得理她,起身替她盖好了被,转身准备出门了。她突然一个藤枕扔过来,摔到我的头上,「我恨你、我恨你!」
我拾起枕头,扔回床上,一句话没说的推门出来。到了屋外,听见满满在屋里的抽泣声音,我才叹了口气,心说:希望她能领悟吧……不过,我也要小心提防,这丫头随之而来的报复,霎时间,我明白了这孩子一次次恶作剧的心理。
三天的休整期很快过去了,留下了五千步军守卫,大军开拔继续向南推进。
打破了重兵扼守汉中的北大门阳平关,十日之内,我们极为顺利的接连拿下天荡山、定军山,以及葭萌关等要地。又十日,因为天降大雨,道路不通,我们行进的速度被延缓了许多,原本五天的路程,我们走了十天,眼看前方就是我军最后一个攻略目标剑阁。
「报!大帅,前方回报,剑阁只有三千蒙古守军。」
「剑阁是天下知名的险关,吩咐前军不可掉以轻心,再探。」我吩咐道。
「是!」探马退下,回前军去跟耶律三哥禀报去了。
我扭头对边上的余玠说道:「这些日子,所过之处道路泥泞,栈道又年深日久,辎重营已经掉队了,吩咐中军依山下寨,等待后军。将那片竹林砍光,以防有敌人藏匿。」巴中之地秋季多雨,这些日子以来,所过之处道路无不是泥泞湿滑无比,因而迁延了许多时日,不然现在已经入蜀了。
「是!」余玠和张一氓领命而去,军帐只剩下我的三位妻子和满满那丫头。
从那天起,这丫头表面上跟没事人一样,和晴儿她们有说有笑,但是,就是不和我说话。二十多天,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对我跟她说的任何话,也都是置之不理。但是,她每天都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显然是为了跟我过不去。
她们见我思考,都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却恍然未觉。我正在思考:这仗打得离奇。
剑阁只有三千守军把守,那么蒙军的骑兵主力在什么地方?难道我判断失误了?汉中本来并不是他们后勤保障的重心?但是,现在天水、汉中两条线,都被我军扼守住,每天斥候反馈的大量军报中,也没有发现大军调动和后勤保障线的痕迹,阔端和八都鲁的主力究竟从哪钻出来的?这仗越打,就感觉心里越没底,似乎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在渐渐围住我,不断地收拢,直到我的身体完全钻入,才将整张网收起。我双手撑在书案上,仔细的研究摆在我桌面上的地图,可惜它太古旧,根本没有探索到域外之地……
我忽然灵光一闪,阿富汗,中亚四国,就是它了!我重重在桌面上一拍,自己的脑筋居然僵死在历史的战例上,却忘了蒙古帝国是一个地跨三洲的大帝国。
「MD,他们是从新疆过来的。」虽然新襄军的前沿已经推进到了当年西夏南部故地,但扩张的势头却慢了下来。毕竟西北都是地广人稀之地,易攻难守,物产也颇为匮乏。所以,我制定的所有作战计划,都是围绕着河套、华北之地制定的,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把蒙古人赶出长城。正是因为这个战略思想,是我忽略了西北、西南地区洞开的门户。
「左右!擂鼓聚将。」
我发觉了忽必烈的佯攻意图,也不禁感慨他的大手笔,他是拿着黄金家族的全部家当赌命啊。胜,则切断北方四成的食盐供应,和江北西北商路的命脉,迁延日久江北必然大乱。败,他们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之力。所以我说,他这次真是想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了。
三通鼓响,晴儿三女拉着满满回避,中军诸将皆进帐听令。我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在回纥之地的昆仑山、祁连山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平川,这里称作水草丰美的南疆,蒙古人如果从这里向东,经过西海北部的河湟谷地而出,这就在此处,蜀中、大理,将是毫无阻挡的暴露在敌人铁蹄之下。」
众将走近,看我用碳笔一边将地图延伸拓展出去,一边勾勒出山川地形,和蒙军可能会选取的行军路线。耶律齐和余玠等有识之士,不禁看得汗水直冒。
「大帅,末将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条路。」耶律齐急忙上前请罪道。
我摆摆手道:「你久居草原,自然不了解西北地形之复杂,这条路线,必然是本地人做向导,才能通行。」说到这儿,我手中的碳笔被我不经意的掰折了,因为我内心已经猜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尹克西,只有他这个地头蛇,才有本事动用人力、物力,趟出一条合适的道路来,怪不得他在西域的生意越做越大,这次他是连自己走私的商路都贡献出来了。
众将眼中皆有惊异的之色,必然对我如何了解到回纥的内情心中存有疑问,我自然没有必要和他们解释,只是传令三更埋锅做饭,四更拔营,两昼夜之内,不惜任何代价,拿下剑阁。
等诸将领命退下,我将三哥和六弟留下来,对他们吩咐了几句,他们点头,转身出帐去了。当晚,新襄军营寨里就多了一个流言:元帅手中有昔日大唐军神李靖的兵书,还有当年程知节、苏定芳、薛仁贵三次平定吐谷浑时候,留下的山川地形图……消息自然是我让二人散布给诸将的,但我还是低估了流言的力量,等着流言再传回我的耳朵里,就变得光怪陆离了。「嗳,二哥,你知道吗?咱们大帅是军神转世。」
「你净胡说,咱们大帅是唐太宗转世投胎,是真龙天子。」
「你们都别瞎说,大帅是昆仑山下来的神仙,太上老君的亲传弟子……」、「你净瞎说,昆仑山上玉虚宫住的是元始天尊。」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最后甚至发展到,研究通天教主的坐骑奎牛,是不是大力牛魔王变得的地步。
最后还是我指示各级将校出面,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弹压下去。
等第二天清晨,中军到达剑阁关下之时,前军贺擎山部已经以两千人的伤亡占据了剑阁关。城门已经被雷火弹炸穿,当我骑马和神雕并行穿过三丈高的大门上,丈许方圆的爆破洞口犹在,关前血战的痕迹也清晰的刻在关前城砖上。大军没有时间停下来悼念,我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祷告,希望英魂们佑护我们能够继续前进。
「擎山,做得好,继续推进,两日内,进驻梓潼县。」我当面发出指令道。
「是!」贺擎山总是一丝不苟执行我发出的每一道指令,这一次也不例外,接了将令,他就转身安排行军去了。
余玠凑近问道:「大帅,如此强度的行军,于军队士气极端不利,而且也会损伤战力,不若先派出探子,将情况汇报给杜大帅……」
我摆摆手说道:「探子要派,但是他不会听的。川军向我军求援,却连敌人从什么方向进攻都搞不清楚,我看他这个川陕提督也算是做到头了。我们的情报网络不畅,至今为止还没有从成都传回的消息,只怕……」或许成都城现在已经是沦丧,但这种折损士气的话,我是绝对不能说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我依然有后手,但是为了保证东军奇兵的保密性,这件事情也只有我、蓉儿和陈振源三个执行者,知道其中的内情。余玠知道我有未尽之言,很识趣的没有再问我。
我见他脸上还是有些悻悻,还是多给他解释了一句道:「并不是为兄不信任你,但是古语有云:谋成于密而败于泄,这件事从策划到执行,真正知情的人,只有三个。」听我这么说,余玠心情才转好了起来。
大军仅休整了一个小时,就开始继续向前推进。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不禁让士兵们士气陷入低谷,连基层的伍、什长也都出现了抵触情绪,但是有严明的军纪和我统军的威信在,军队还在推进当中。
当晚在旷野下寨,我却又接到了不好的消息。「什么?后军车辆过葭萌关时候坠崖?损失有多少?」我接过清单一看,五千支火枪、两万发子弹、二十箱雷火弹,以及粮草马车若干,后军被一截两段,没有通过的部队正在抢修栈道,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MD,怎么事都赶到一块儿了。」眼见离梓潼还有六十里,陈振源部还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大战前的阴霾气息笼罩了我,我真担心他的部队再遭遇什么不测。
我正在皱眉思考,初晴端着一碗热姜汤进帐来。她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将碗盏放在桌上,到我身后,轻轻的替我捋着眉头说道:「有什么烦心事,晴儿都帮你把它捋直了。」
我听她用的这个双关语有些好笑,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笑话还真冷。但是,终归像晴儿说的,有什么烦心事,都要想办法把它捋直了,光皱眉头肯定是不行的。我微笑着搂着她的腰说道:「老婆,你真是个小太阳,永远这么晴朗,你一来,我心中的阴霾就消退了。」
初晴听我这么说心里甜甜的,她端起桌上的姜汤说道:「已经是十月天了,晚上湿气特别重,伙军炖了薏仁姜茶,能够驱瘴避寒,你也喝一点吧。」说着一勺汤水就递到了我眼前。
最难消受美人恩,虽然我们早都寒暑不侵了,但是晴儿这么做,想来是担心我工作压力太大,想要陪我聊聊天,帮我缓解下压力。我老实的张开口,将爱妻一勺一勺的姜汤水咽下肚。
晴儿见我也不说话,只是对她微笑着,不禁一边喂我,一边有些自怨自艾的叹道:「哎,可惜我对行军打仗,或是政事都一窍不通,如果要是蓉姐、或是茵姐在……」
我双手更紧的把她搂住,将我的额头贴在晴儿的小腹上,说道:「你们都是我最最重要的财富,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能让我们后半辈子可以安安稳稳的度日。试想,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时代,我们不用再见到仇杀、外族的屠杀,不用担心我们自己的子女被人恣意凌辱,不用担心我们的家园被人烧毁……」
「我懂你,所以晴儿才希望多替老公分担些责任,不想看你每天都皱眉的样子,真怕你不到三十岁就变成小老头了。」晴儿知道自己在正事上帮不上忙,所以,她总是温柔又贴心的哄我开心,而她确实最会讨好我,这不是,我被她逗得已经忘忧了,好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这些事情你还真插不上手,人家是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郎。咱家是内事不决问三娘,外事不决问师娘。」我笑着说道。
「那我呢?我管什么事?」晴儿不依的在我怀里扭着说道。
「你啊?房事不决问晴儿。」说完,我自己不禁先呵呵笑了起来。心中的烦恼虽然依旧,但是晴儿的乐观,却感染了我,让我有信心去面对一切的困难。
十月初八,从清晨起天降大雾,我军拔营而起,继续向梓潼方向推进。「这是什么鬼天气,对面三米看不到人。」余玠也对我的指挥起了微词,小声的抱怨了句天气。
我也知道雾天行军是极危险的事情,但是为了能尽早的感到集结地点,我吩咐向导和斥候同时注意天气和路况的变化。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大军向南推进六十里,下午两点之时,到达了梓潼城下,到了此时,浓雾依然未散。这时候,擎山回报:「大帅,梓潼城守将拒不开门。」
我心里一咯噔:「他没有接到成都方面的消息吗?」
贺擎山说道:「守将回复是:天降大雾,防止敌人诈城,禁止任何人入城,要我们在城外扎营,只等雾气散后,方可入城。」
我大骂:「放屁!老子亲自去。」我心中压不住熊熊怒火,我们接到求援,千里驰援,居然还敢跟我起异心,请我吃闭门羹。城外扎营,开什么玩笑,此地一马平川,如果遇到敌人突袭,我军辎重军备不齐士气低落,又没有掩体阻挡,后果不堪设想。情况危殆,我亲自前往,看看他们还要玩什么花样?
到了城下,我勒马站定对着城头喊话道:「我乃当朝武乡侯、枢密院副使、征北将军,杨过是也,梓潼守将出来答话。」将我的印绶扔到城头垂下的吊篮,让他们缒了上去查验,城上人说道:「原来是杨将军亲临,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
我打断他说道:「废话少说,快开城门。」
「请恕末将做不了这个主,武将军有令,此时不得放任何人进城。更何况,这印绶上并没有刻您长得什么样,就算有,这么大雾天也看不清,不如您就安心在城外等一宿。」那人继续说道。
「什么?难道这雾要三天不散,我们二十万大军,就要在城外等三天不成?
你家将军是哪个?」我恨不得直接劈了这帮混球,我亲自来到城下,他们居然还敢跟我踢皮球。川中四面高山,雾气都被阻挡在这低洼之地,这大雾一天一宿不散也都正常,但是,我却被这无礼的要求逼至走投无路的尴尬处境。
「我家将军乃是赞军校尉武修文大人!」城上那人回话道。
我心头大怒,是小武,一个区区六品校尉居然也敢称将军,真是气煞我也。
没想到杜泽明居然会喜欢这个卖屁股的,难道他俩有一腿?
「大帅,下令攻城吧!这帮软蛋,给我五千人,我就把城给您端下来。」我身后的一员老将知道我和小武之间的矛盾,也知道这小子的不地道,主动向我请令道。
我还没表态,梓潼守将径来城楼上,叱军士乱箭射下。我听见破空之声,急忙示警:「举盾!」坚壁营前排的营士竖起大盾挡在最前沿。我身边的神雕双翅一挥,拂去了我身前十几支箭矢,我心中大怒,正要下令攻城,身后探马忽报:
「大帅!城南十里发现蒙古大军,人数不详,大雾中无法分辨,但是从马蹄声分辨,不下五万骑兵,标下拼死脱出回来传讯,请大帅速做定夺。」
「听见没有?快开城门!」我气急败坏的吼道。
城头上忽然乱作一团,像是两帮人吵起来。忽然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不许开城门,谁放进来了奸细,斩!」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幸灾乐祸,又怨毒无比的声音是谁了,「武修文,你等着,我誓杀汝!」撩袍回身,我退回中军。「三军听令,后队作前,撤回剑阁。
坚壁一营,二营,火铳营一营随我殿后……」我铁青着脸发出了指令。
「大帅,不可!」诸将听我要亲自断后,纷纷力劝。贺擎山道:「你乃三军主帅,不可轻易赴险,断后的任务,请交给我吧!」
「是啊,大帅,你乃三军所系,必须忍人所不忍,为人所不为,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余玠也在边上劝道。
「大帅!末将愿在此为大帅阻挡敌兵。」众将都跪下来,力谏我收回成命。
我知道此时必须当机立断,森然道:「休要多言,擎山,你留下随我断后,其他人速各回营地准备,敢有违令者,杀无赦!」这是我指挥上的误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足原地坚守,替我争取撤退的时间。
等诸将退下,我把余玠、耶律齐和张一氓叫到一边道:「老六,如果哥哥这次回不去了,你要替我挑起这个担子。」
「五哥,我……我还担负不起这个重任。」余玠诚惶诚恐的说道。
「相信自己,兄当大任之时也不过你这个年纪,宝剑锋自磨砺出,逆境中才真正考验一个人,你一定要撑起这个重任,三哥和四哥会是你有力的后援的。」
我拍拍他的肩说道。
耶律齐和张一氓也点头表态,一定听我的安排。
我接着又说:「要小心大哥,他的心已经堕落了,不要让他把你带向堕落,具体的事宜,回去之后,你们找吴晴,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我选定余玠作为军事最高领导人的决定,吴晴是唯一知情人,而我出征前,也私下将一封遗书交给他保管。其中有我构建的七人军政委员会的提名,分别将军、政、财的大权分拨开来,不让任何人可以有隙可乘。「好了,你我兄弟言尽于此,时不我待,快去准备吧。」我让他速去准备。
余玠偷偷抹了一把泪,张一氓拉着他退了下去。
「三哥,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我附耳在耶律齐耳边嘀咕了一阵,他听完点点头,遵照我的安排下去行动不提。
帐内只有晴儿、龙儿和瑛儿站在我身后,我回头苦笑道:「看来这次我们要做有一番苦战了。对不起,可能打起仗来,我连和你们说话的时间也没有了,只是别离开我能看到的范围……」我没有要她们随大部队离开,说了反而伤人心。
「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初晴听我没有让她们离开,才安心的笑了。
「嗯!」龙儿和瑛儿也点点头应了声。
「哈哈,我倒要看看,天底下有没有能杀得了我们的鞑子。」我分别拥抱了一下妻子们,率先走出了帅帐。这时候,大军已经开动,向北而行。
贺擎山正在指挥坚壁营挖掘壕沟,替火铳营创造掩体。我忽然看到吴晴还没走,就把他叫到近前:「你怎么还没撤?」
「连长,让我留下吧。」他许久没有用这个称呼了,我不由的心中一暖。但是还是摇摇头道:「你主管着江北的情报网络,你的位置也很重要,而且是无人可以取代的,我的身后事已经跟余玠交代过了,如果我真的有事,你要全力的协助他,就像对我一样,明白吗?」
吴晴抿着嘴不说话,我喝了一声:「走,这是命令!」
吴晴身子一震,双膝跪倒,对我磕了三个头,起身说道:「遵令!」
「带上满满丫头,她手伤了,把她带走。」我最后吩咐一声,也没再看他,自己回头走了。
「是!」吴晴在我身后,滚滚热泪已经落了下来。
「雕兄,你也跟着回去吧,我们在剑阁碰头。」我轻轻拍了拍神雕的翅膀说道。
神雕扇开我的手,嗷嗷鸣叫两声,然后又是一阵狂舞,我看懂了,它是要留下随我杀敌。
「你体型太过庞大,这种阻击战没有你发挥的余地,你还是暂避吧。」我继续劝道,它就是执意不听,我也无法,就不再理它。
我再回头找贺擎山,远处隐隐见到百余骑,冲着我们方向驶来。此时雾气渐渐消散,瞬息间,众人就到了我们眼前。
我看着来人眼熟,擎山却已经认出来人。「沈老七、谢老四、老扁担,还有癞头三,怎么是你们?」我恍然,这帮人是当年被武家兄弟拐跑到骁骑营的虎贲一期学员。
他们见到我,微微有些尴尬,下马跪拜道:「连长。」、「头儿。」
我示意他们起来,问明了他们的来意。沈老七是个领头的,他跟我说:「连长,我们兄弟出身不好,懂的也少,当年,受武家兄弟的蒙蔽,离开了营里,被兄弟们指着脊梁骨骂是白眼狼,我们……」
我看他们旧事重提,忍不住挥挥手:「一样是为国效劳,何分在什么地方,只要你们行的端正,没有给我脸上抹黑,就还是我杨过的好兄弟。」我们曾经一起集训过三个月,彼此也都结下了情谊,虽然他们几个都是边缘人,但是我还是有印象的。
「连长……」带头的几个都跪在了我身前,有个性子直的,已经被我的话感动的掉了泪,显然是这些年来他们没少受人白眼。
「好了,快起来吧,敌人近在咫尺,此地并非叙话之所,你们有事就说,没事就速速回城。」我没有心思听他们废话,忍不住下逐客令道。
「我们不走,我们带着手下的好兄弟,是归队跟着连长打鞑子的。」擎山口中说的老扁担对我说道。
我心说百骑能有什么作用?但是眼见雾气渐散,远处隐隐能见到大军移动时扬起的尘土。
「你们去周边的村寨买五十只羊回来,再在后军支起三十面鼓,将羊齐腰栓了,悬于鼓上……然后再……」我压低了声音对沈老七说道。
「这……」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支吾道,他只当我是不信任他们,所以想把他们支走。
「执行命令。」我板起脸说道。
「遵命!」他还记得我令出如山的教诲,带着人马去办差去了。等他们走后不到一个小时,蒙古骑兵的前军已经杀到我军近前。
「射击!」我一声令下,三千人一齐射击,只是这次齐射只是为了起震慑作用,所以敌军只有零星骑手坠马。敌军先锋部队微乱,但是很快收缩回防,退到了我军的射程之外。
「敌将听着,我家将军是蒙古帝国,乃蛮部族长,一等威武将军塔海,尔等速速前来受降,不然定将你们杀光。」一个传令官在对面喊话。
我目测一下距离,一千米,看来蒙古人也已经充分的重视起火器在战场上的作用,开始认真研究制定对付火器的战术了。我有心敲山震虎,端起我的「梭」
式,「砰」的一枪,将那个喊话的人一枪击毙。蒙军再乱,在慌乱中和我军阵营的阵阵欢呼声中,又急向后退了两里。
如此相持近一个小时,蒙古后军战鼓、法螺大作,中军七尾大纛缓缓开来,显然是他们的中军主帅,已经开到前军督战。
在蒙军阵中,年轻的主帅塔海,眼见襄军防御工事奇特,两道宽逾百米的壕沟一字排开,虽然看似简陋,但是却对骑兵突击有很好的防御作用。
他回头问道:「我们的步军何在?」
「将军,我军为了追击这股敌人,将步军甩开,他们大概要一天后到达。」
他身边的万夫长回报道。
「敌军有多少人?」塔海继续问道。
「探子回报,大概有两万人。」
「情报准确吗?」
「是!」万夫长肯定的说道。
「好,叫新从塔里木征来的回回,做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塔海冷笑道。他此次前来,队伍里新征募了两万回族骑兵,这里正好叫他们去探探深浅。他听说南军有利害的兵器叫做火铳,但是却从来没有亲自见过,这次总要亲眼见证下,埋了忽必烈兄弟二十万军队的武器,到底是什么样子。
回族的游牧奇兵的集团冲锋,很快的开到了两军阵前,他们手里挥舞的兵器赶不上精锐的蒙古骑兵。我指示三军待命,直到敌军近到百米之外,开始分成三股,想从壕沟两端和中间没衔接起来的位置,绕行突破阵地。塔海在远处观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狞笑,心说所谓的兵器,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龟缩在防御工事里,不敢出来。他跟着挥手,指挥本部三万人,作为第二梯队压上。他又吩咐另一属下万夫长两句,那名万夫长就离开了大纛,按照塔海的吩咐行事去了。
乃蛮族骑兵刚动,前军真地上就爆发了连珠价的爆炸。塔海大吃一惊,但是尘土飞扬间,前军的情况根本看不见,只能干着急。我军在前沿布置了雷火弹,将燧发引信用细线连接,然后将炸药固定在土层之内,当敌骑通过此处,拉动引线,就会触发雷火弹。我军万名士兵,乘势跳出战壕,追击混乱中的敌骑。坚壁营在前,贺擎山和申屠年指挥两营士兵一次集体突刺,就放倒了七千多人。薛定坤指挥着火铳营,站在高地上自由射击,专捡穿盔甲的狙杀。
我会心一笑,虽然这是一场阻击战,但是我们也要争取战争的主动。尘埃渐落,二线蒙古精骑压上,已经开始放箭还击。我见第一波的敌人还有一万多人,不禁对没有能继续扩大战果而感到扼腕。「收集军马,将还能骑得马都给我拉回来。」我在战场上大喝道。虽然杀声震天,但是我运气吼出的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前阵六千坚壁营营士的耳中,他们在薛定坤火铳营占据制高点的攒击掩护下,收拢了四千多匹军马。
突然,我军后方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和飞扬的尘土。蒙古二线骑兵和我军都是一阵慌乱,皆不知是谁的援兵到了。我心知是沈老七他们回来了,完全按照我的布置的做了,而且回来的正是时候。「是我们的部队杀回来了。兄弟们,杀呀!」我高声鼓舞着士气,高举玄铁剑和神雕并肩杀入敌营。贺擎山和申屠年也再次跟上,领军对蒙古骑兵发起了反冲锋。
蒙古乃蛮族士兵见我军来势汹汹,后军战鼓杀声滔天。两军对垒阵中,仿佛四周都是襄军的身影,不禁魂为之夺,士气一溃千里。神雕一鸟当先铁翅一挥,就扇倒两名蒙古骑兵,后军跟上,将战马缴获。以我为锋矢的军阵所到之处,敌骑纷纷避让,登时就将敌军阵型冲的大乱。
塔海在后军看的真切,六千步兵,将三万骑兵冲的七零八落,他感到的是深刻的耻辱,不禁对给他带来如此耻辱的我恨得咬牙切齿。
「妈的,我要砍了乌不赤这蠢猪!蔑合别,你再领一万勇士前去助阵,杀散敌军之后,给我把这头猪捆回来。」塔海用蒙语下达了命令。
被称作蔑合别的万夫长施礼下了大纛,领着自己本部军马杀入战团。
在战场的另一边,我看到敌方大军出动,心中说了句,你来得好。一营,车悬阵,二营保护左翼马群,稳步后撤!我的三位妻子也都跟随在我身后,身上的皮甲也都被敌人的血染红。我在六千人结成的大阵中,不禁心潮澎湃,当年狂言摆阵屠龙,今日有此一阵,就是真有龙又如何?难道还屠不得吗?
我们缓缓的从土垒的缺口退回,塔海的第三阵已经杀到,但是却被混乱的乌不赤部阻住去路,机动力一下降下来。「乌不赤,快约束你的人马给我让开。」
蔑合别大声的呵斥道。
「老伙计,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敌军实在太多了……」乌不赤被打的晕头转向,只怪当局者迷,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军到底有多少兵力。
「笨蛋,族长在后军看的清清楚楚,敌人只有六千步兵,你被狡猾的南蛮子骗了。」蔑合别大骂道。
「什么?」乌不赤听得汗水殷殷而下,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祸了。「这……
这怎么办?」
蔑合别说道:「赶快约束部队,我们合兵一处,将这帮狡猾的蛮子剿灭,才能将功折罪。」
「是是……」乌不赤一听蔑合别说的有道理,赶紧喝斥着让亲卫约束部队,两军迅速的合兵一处。
就在这时,一声炮响,从西面壕沟后面转出一骉轻骑,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蔑合别轻蔑的说道:「不要害怕,这是敌人的诈术,如果他们有机动力,刚才就不会只派步兵突击了。三军准备迎敌,等敌人近前就射死他们。」乌不赤听老朋友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己方部队有将近五万人,敌人这个时候发起冲锋,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军骑军忽然成雁行阵打开,在距离敌阵三百步远的位置,开始向着敌军齐射,前军士兵本来就被打得心惊胆战,在最前端的回族骑兵更是直接炸了营。乌不赤的阵营的士气也跟着一溃千里,捎带着连蔑合别左右军都冲散了。三股部队纠缠在一起,乌不赤和蔑合别再想控制局面,却已然来不及了。
「后撤,后撤!重新整队!」蔑合别呼喝着,但是中军已然大乱,他也没有如我一般洪亮的声音,身边百十米内的亲随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骑射部队回转调整,露出他们背后狰狞的獠牙——狼骑。耶律齐带队在十里外埋伏,等到我们这边战斗打响他才迂回回来,杀了对方一个回马枪。沈老七、谢老四百余骑的到来,让我灵光一闪,又在这骑兵顿挫战术上加了一个虚实的变化,这一个变化可谓神来之笔,虚虚实实的变化,将塔海的六万骑兵,全部玩弄在了股掌之间。
耶律齐带队,指示传令官打出纺锤阵的旗号,万余狼骑瞬间凝聚成巨大的战力,往蒙军人数最为密集的中路突破。「杀……」耶律齐长矛在手,挑刺突扫,一马当先的冲入敌阵,长矛到处,挡着辟易,只见蓬蓬血花飞溅。
马光佐也挥舞着大关刀,领军冲入敌军左翼。他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刀法如雷霆撼岳,在军中更是一员战将,两军阵前,在他的怪力之下,竟然找不到他一合之将,只要稍遇抵挡,他就连敌人带兵刃一劈两半。他杀得性起,哇哇怪叫着,杀向乌不赤和蔑合别所在的中军。
右路统军的是老谋深算的冯默风,他一把打铁锤如今已经换成了长两丈,重达八十四斤的纯钢枣阳槊,简短解说就像是狼牙棒的头,头上还有尖锐的獠牙倒刺,配上长长的镔铁杆,当真是触者身亡,中者无救。
塔海在数里之外,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屠杀,不禁勃然大怒。「全军冲锋,我要杀光这些南蛮子!」
「将军,不可!」他帐下的智者启禀道:「天色将晚,夜间视野不好,如果敌人再有部队迂回到我军后方,形势危矣!不若等勃尔斤将军的部队就位,明日白天合围之。」这位智者是个垂垂老朽的瞎眼老者,但是塔海对他颇为器重。所以,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他明白智者说的有道理,接二连三的被我算计,他明白这场仗再打下去,自己搞不好也会被南蛮层出不穷的诡计算计进去,只好无奈的传令:「鸣金,让前军后撤,后军压上,准备接应乌不赤将军和蔑合别将军。」
我在土垒上看到对面蒙军大军压境,赶紧传令让狼骑迅速脱离战斗。蒙军本已无心恋战,见到我军后退,也默契的开始后撤。
「哈哈……杀得痛快!老子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马光佐回来,一抹脸上的血渍,撇着大嘴哈哈大笑道。冯默风也是须发浸染,也是豪爽的大笑起来。
众将身上也都沾了血、挂了彩,医官在边上忙着替他们包扎,只有神雕身上的翎毛依然金光灿灿,神采奕奕的守在我身边。大胜之后,大家心里也有了底。
我微笑着说道:「切不可大意,我军军备物资所剩无多,不然我还真想把这十几万人一口气吃了。」没办法,大军撤退的时候,火铳营子弹只配给两万发,平均一人才六发,不然今天我有信心留下他四五万人。不过,好菜要留到后面,我还给他们留着一个惊喜。
「三军听令!」
「有!」众将还没从大胜的兴奋劲中缓过来,回答的声音更是铿锵有力。
「将抢夺来的马匹,分发给坚壁营和火铳营的将士,即刻出发。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如此吩咐一声,无奈,后势薄了些,无法持久,只能且战且退。
「大帅!」马光佐正打在兴头上,听我说撤他就不干了,出声道。
我摆摆手阻住了他的话头道:「我军后备不足,再打下去伤亡会迅速扩大,这不是我们此战的目的所在,执行命令!」
「是!」将令如山,众将凛然遵命。
「耶律将军,你带领一纵;秦宁,你带领一营,你们两部组成混编骑兵,负责拖延蒙古军队的行军速度,由耶律将军为主。走之前……」我再次面授机宜,耶律齐点头答应。
所有事情安排停当,我们就趁着黄昏未黯之时,开始悄悄的撤离营寨。我们在行军路上,我叹了口气道:「哎,没想到,让小武这个小子摆了一道,希望蒙军别来追击,替我弄死这个杂碎。」
初晴笑道:「你就是嘴上说的狠,真要是那样,你肯定还回去救他。」她知道我为了三娘,也不能不管这个小白眼狼。
我说道:「这你还真说错了,这个小白眼狼,他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是投降蒙古了,他最是怕死。」三女皆笑。
人说大战之后,乃歌舞升平也,我们现在的心情都不错,原本曲折难行的夜路,也变得无比光明。突然瑛儿翻身下马,弯腰在路边呕吐不止。我心里一惊,赶紧也跟着翻身下马,过去替她拍着背脊顺顺气。「这是怎么了?是血腥气太重了?还是犯了水土病了?」等瑛儿好点,我赶紧替她把把脉。等我眉头舒缓,不禁心里又是一阵欢喜:「瑛儿,咱们……有孩子了。」
初晴和龙儿听到这个消息,都为瑛儿感到高兴,而瑛儿面上却是一阵欢喜、一阵愁。我看她反应,就知她早就有所觉察,只是怕我知道了不肯带她出征,所以才一直瞒着我。不过,我也没打算说她,现在再抱怨,不仅是马后炮,而且只能让爱人伤心,要怪也怪我太不注意,前些日子还带她们下凉水,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我只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好了,下次不许再有事瞒我……」
瑛儿本来心中忐忑,听我如此措辞,和我一切了然于心的笑容,她知道我不会怪她了。
只是小声的对我说了句:「相公,对不起。」
我看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忍不住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条件有限,我只能扶着她再次上马,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再说。我们刚刚上马,前方斥候报告,说接到传书示警,前方五里外有三万敌军,往北追击我们北撤的部队。我心中微微一惊,后撤部队是坚壁营和火铳营的主力,还有四万步卒,正面硬抗三万骑兵,虽然不说会全军覆没,但是损失必然惨重。
「加速行军,务必在敌人袭击我们的部队之前截住他们。」我虽然疑惑这下书人是何许人,但是他既然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自然不是塔海的诡计,不然秘而不宣对自己一方伤害会更大些。
我带领的亦是疲兵,但是也是我七千狼骑、六千坚壁营士和两千火铳手并没有让我失望,他们有身为精锐之师的矜持,当我下令下达命令之后,略微懒散的士气猛然暴涨,我微微点头,心说士气可用。我吩咐晴儿和龙儿照顾瑛儿,自己则驾着我的黄骠马,驰到了队伍的前沿。
因为我们都骑着马,我们一路追击,渐渐路边已经出现抵抗不及,被杀的我军士兵。
「兄弟们,加快速度,敌人就在前方,他们正在杀害我们的兄弟,宰了这帮畜生。」我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的向视线范围内出现的明火执仗的敌兵驶去,我身后的狼骑精锐也拔出了腰间的雁翎战刀,怒吼、喊杀着,随我冲入了敌阵。
后军已被冲散,三千辎重兵几乎被屠戮殆尽,随军后撤的冯拓阳、宋有德、李德胜正在前线奋力的拼杀,眼见蒙古后军火起,一条火舌长龙衔尾咬住了蒙古人,他们也都来了精神,「弟兄们,大帅来了!我们也杀呀!杀光这群崽子!」
宋有德手举战刀,高声怒吼道。
「嗖」一支雕翎箭射来,正中他的后心,他没有哼一声,头朝下栽倒马下,我此时已经和冯拓阳等人汇合,我问他道:「老六呢?」
冯拓阳道:「他人在前军,有吴将军保护着他,很安全。」我这才放下心。
蒙古骑兵被我们从后突袭,十几丈宽的平原上,被我军切割成数段,当骑军丧失了机动力,被我军英勇的战士从马上拉了下来,两个人、三个人围杀一个,形势一下子扭转,胜利的天平开始我们一方倾斜了。我看到有一骉人马,不是外族的服饰打扮,但是为首的将领我却看的眼生,打马上前问道:「我乃杨过是也,前面不知是何方英雄?」
「是杨大帅!」对面的众人欢呼一声,对我叫道:「大帅,是我,陈振源。
跟我一起来的这位是沔州义军首领曹有闻,曹兄弟。」
他们打马走近,果然是陈振源。我又打量了下曹有闻,只见他狮鼻阔口,面下无须,一张国字脸却是极为雄伟,不禁暗自点头称赞不已。我在襄阳久闻他的大名,笑着抱拳说道:「原来是湖广七路义军的曹大当家,小弟久仰多时了。」
曹有闻下马便拜道:「大帅折杀小人了,您独辟乾坤,驱除鞑虏,让江淮百姓重归大宋怀抱,小人今日正是带领山寨五千多弟兄,前来投靠大帅的。」
我大喜,急忙甩蹬下马将他扶起。我看看四周说道:「此地不是叙话之所,我们合力杀光鞑子,再好好详谈,不知曹大哥意下如何?」
说穿了曹有闻也只是一名落草的绿林人,几曾受过朝廷大官的如此礼遇?他见我年轻却毫不张扬跋扈,态度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心里暖暖的,笑道:「好,兄弟们,就让我们为大帅献上一份觐见礼。」他身后的义军齐声应喏,又杀奔战场而去。
「振源,你们怎么和他们碰上的?」我问道。
「是这样的,大帅。」陈振源当即简短解说,他从襄阳出发这近两个月来的经历。我八月中曾经发出一封八百里加急到襄阳,就是让陈振源亲自押送三千五百挺新式的马克沁水冷机枪,五十万发子弹,从襄阳出发,过永安、沔州,穿过巴中的苍梧山到达梓潼县和我军汇合。这条路虽然也艰险难行,但是相对北路的条件却要好的多,所以我将物资运输,和增援的重任托付给了他。
陈振源办事认真,接到我的命令核实无误之后,即刻调集人力安排,三日之内,一千精骑护卫辎重从襄阳出发,赶奔集结地点。队伍人数虽少,但是因为手中掌握着大杀器,所以也不虞有人半路行劫,队伍精干低调,还不容易引起川军的戒心,因而,入蜀之后一路上也颇为顺利。
他领军路过沔州之时,路遇曹有闻下山来把他们拦下。原来曹有闻听闻我二哥孟珙即将押赴京城,却错把我们的队伍当成押解的队伍。曹有闻多次递表给杜泽明,表达自己从军报国的志愿,但是杜泽明恶其出身,都未予理睬。我二哥驻扎在与沔州毗邻的江州三年,深知曹有闻有忠义之心、报国之志,所以与他有很深的交情。这次我二哥被冤下狱,他想半路将人截下再做打算,却不小心和陈振源的队伍撞到了一起。
当年我和老六在临安之时,二哥就曾经在书信中提及过此人,所以我也对曹有闻也十分关注,没想到他今日投到了我的麾下,陈振源不禁又立了一大功。
「大帅,我们将孟将军救下来了,因此耽误了些时日。」陈振源又向我回报道。
「真的?人在何处?」我急忙问道。
「孟将军身受重伤,现在正在沔州山寨中养伤,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性命大是无碍。」
陈振源赶紧说道。
「没事就好……」我这才放下心来。「东西都带来了吗?」就指着这些大家伙唱戏呢,现在戏台子都搭好了,就缺这主角了。
「是,属下幸不辱命,三千挺机枪安然无恙,都在阵后。因您事先吩咐过,不可轻易暴露,而且这里两军混战纠缠,又未到不可扭转的局势,所以属下并没有动用机枪,还请大帅恕罪。」他躬身道。
「你没错,这样的的选择是对的,此战损兵折将,错在我。」两战虽然杀敌超过两万,但是我军也有近万的伤亡,虽然损失的多是辎重营、步兵营的普通士兵,但是这依然是襄阳之战后,我军最大的伤亡人数,尤其是我看好的宋有德的牺牲,更是让我感到惋惜。而造成这么大伤亡的直接原因,就是由于我的冒险轻进造成的。这一点上来说,老六的大局观把握,已经优于我了。
「大帅,人谁无过,没有您,就没有我们襄军今天的辉煌成就,弟兄们都甘愿为了你去牺牲。」陈振源和他身后的几名校尉见我有些消沉,都上前劝我不要过分自责。
「我的责任是带着大家好好活着,而不是叫你们去死,我会认真负起这个责任的。」我摆摆手,示意不再说这个问题,转眼战局已经接近尾声,三万敌骑被杀散,少数顽敌南逃,还留下了三千俘虏和六千多匹战马。
临时架设起的中军帐内,我一面策划怎样将敌人引入我的包围圈,一面向曹有闻询问起当地的地貌特征,余玠、陈振源、贺擎山、吴晴众将校在旁旁听。曹有闻说道:「梓潼县地处低洼,通往剑阁的道路相对平缓,是以有利于骑兵集团冲锋。」他一面说,一面在土地上画了一个局部的简图,我没有插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继续说道:「通往剑阁有两条路,一条比较崎岖弯折,如果大帅要暂时避开敌骑追击,我们可以走猫儿山、卧龙岭、碑碑梁,然后后面的路就好走些,向北就可以直达剑门镇。」
我沉吟道:「那另一条路呢?」
曹有闻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所在之地叫做小垭乡,往东北走,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条路,而往正北走,就是一片开阔地,沿路向北三十里再转向东北,在这是分水岭和大坪山,这个地方却是一处绝地,极为险要,如果被敌军围堵于此,绝难逃脱。所以,在下的意思是,走第一条路比较稳妥。」
「这样,曹大哥,你和振源一起,率领三万步军从猫儿山一线通行。」我可没打算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跑。
「可是,大帅,后面可是还有十几万的蒙古人啊!」我已经把战争形势和他讲了。从抓住的舌头口中,我们得知了对面的敌人是乃蛮族的塔海,乃蛮族是蒙古诸部中的大族,如果加上塔海后军的八万重步兵,他追击来的部队人数将会超过15万。从他迂回包抄的战术也算是凶狠,可见他也是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所以,曹有闻才会劝我暂避其锋。
我摆摆手道:「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我收到李德胜机枪试射成功的报告,心里有了底,他和贺擎山都憋着一口气要给宋有德报仇,马光佐和冯默风也擦亮了兵刃,显示出它们对鲜血的渴望,所以这一战非打不可。
曹有闻见我如此武断、固执,心底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追随此人究竟是福是祸,但是他初来归附,连个正式的任命都没有,也不好贸然和我起冲突。陈振源对我的命令也是无条件的服从,将曹有闻拽走开始按计划带领大军撤退。同时撤走的,还有伤病和我的三位夫人。我不能再让瑛儿涉险,同时要求晴儿和龙儿好好保护有孕的瑛儿。瑛儿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和我争辩,老实的在两位姐姐的守护下随大军出发。
如此,我麾下无损的战力还有六千狼骑,一万五千坚壁营士和一万七千火铳手,还有余玠、贺擎山、吴晴诸将也都被我留下了。我伏案修书一封,交给传令官,对他说道:「今夜务必将此信交到耶律将军手中,信在人在,信失人亡。三军等你到明早食时,如果你不归,我就当作你阵亡了,你可明白?」我郑重的说道。
「是,小的一定把信带到。」
送走传令官,我吩咐三军休整,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
我亲自带队值夜,很平安的度过了一宿,只是我还在思考,那神秘的传书示警之人到底是谁。到了日出之时,传令官回来,信送到耶律齐手中,他还带了回信。
我打开一看信的内容,会心的一笑,剩下的就看耶律三哥的了。
放下北路军不说,转回头来讲耶律齐他收到我的命令,独自微一沉吟,就将秦宁叫来商议。「大帅命令我们三更出击,袭扰敌军一番,就可保一夜无忧,然后清晨撤出营地。」
秦宁接过信看罢,抱拳说道:「大帅让末将听将军的,您说怎么干吧。」
耶律齐也不推辞,对着地图说道:「我们对此地并不熟悉,既然大帅给出了我们行进的路线,我们就沿路观察地形,选择合适的伏击地点。你们营是主力,狼骑的弓骑辅之,要注意机动灵活,打完即走,不要与敌纠缠,我们的任务就是袭扰和牵制。」
「是!」秦宁点头应道。
「大帅还提醒我们,要注意两侧包抄迂回的敌人,所以要扩大探子活动的范围,特别要注意侧方的敌人,这是我们骑兵的责任,但是你回营也要跟兄弟们说明,一定要时刻警惕,不得懈怠。」耶律齐再次提醒道。
「是,末将明白!」秦宁行礼应道。
秦宁出帐,他身旁的兵曹跟他嘀咕道:「头儿,这算什么事,左右不过也是个校尉,也就比咱家大一级,弄得好像真跟当将军似的。再说,他才到咱们军里几天?一个假鞑子,装腔作势,什么东西!」他也是个老兵油子,大小十余战,杀人过两位数,积功也不过升至兵曹,这后来的包括自己顶头上司秦宁,嘴上无毛,还都一个个踩在自己脑袋顶上,让他心里十分的憋屈。
「老魏,你住嘴!大帅让我听命于他,我就要执行,更何况人家确实有真才实学,想回家过年的,你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敢抗命,不用鞑子杀了你,我先宰了你。」秦宁狠狠的呵斥道。
「是、是……」被称作老魏的兵曹,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没拍对地方,赶紧低下头,点头哈腰的应道。
「刚才你们在帐外也听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蒙古人给咱包饺子。」
秦宁继续严肃的说道。
「是是……」他身后几个兵曹、伯长都答应下来。但是,刚才被训的那个老魏,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耶律齐内功不弱,远远的在一旁听着,听秦宁说完一番话,心里不禁微微摇头。自己这么低调行事,都还遭人非议,小秦锋芒太露,只怕以后会吃大亏,有机会要好好提醒他一下。
但是同时,他也对这首次领兵作战的前景不禁担忧起来。
二更埋锅造饭之后,银盔亮甲的耶律齐在阵前训话道:「一曲长(相当于骑军都尉官职)!」
「有!」狼骑一纵一曲的千人长出列答话。
「我命你率一曲,随我中路突袭敌阵,吸引敌人视线。」
「是!」
「二曲长!」
「有!」
「我命你部负责放火,焚烧敌人粮食辎重,制造混乱。」
「是!」
「三曲长!」
「有!」
「你部暂归中军听令,等候接应出击部队。」
「是!」耶律齐马骑步弓娴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一纵的几个曲长都对其俯首帖耳,钦敬有加。所以,他现在指挥起来,也算的上是得心应手了,这还让他得到些许安慰。
「秦都尉,火铳营只等营内火起,负责点杀狙击出面组织救火的敌军。待敌反应,即可撤离。」耶律齐扭头对秦宁说道。
「遵令!」秦宁抱拳答道。
「耶律校尉,我有问题。」姓魏的兵曹举手问道。
耶律齐眉头微微一皱,压着火气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如果前面放火的没放好,你让我们兄弟打鸟去啊?」他说的粗陋,但是他手下的伯长、什长都哄堂大笑起来。
耶律齐肃然道:「狼骑,从来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如果因为二曲迁延导致攻击不畅,回来每人二十军棍,从我开始算起。」
「好,我可给您记着这句话。」老魏继续挑衅道。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快住嘴。」秦宁喝斥道。那老魏悻悻退下,并没有反驳。
耶律齐摆摆手道:「将计划考虑的周密,才是出奇制胜的关键,魏兵曹所虑也有道理。不过,今晚旨在袭扰,不求杀敌,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不可与敌过多纠缠。」
「喏!」众军低喝道。只有那魏兵曹偷偷在后阵嘀咕了一句:「他妈的,一群怕死的软蛋……」当然这句话,他再没敢让耶律齐和秦宁听见。
转眼间已过三更,马摘铃、人衔枚,人头上以红色缎带为表记,以免误伤。
四千战骑人人憋着一口气,大有气吞万里如虎的劲头。但是,碍于将令,是龙先蟠着,是虎也要先卧着。就这样悄悄地摸到了蒙军的营寨外,前军的战士拔开鹿角,移开寨门,杀声乍起,耶律齐领军率先杀入阵中。
蒙军一下午攻击受挫,士气极度低落,塔海连损兵将,心情郁闷,在帐中与诸将对饮至三更,才刚刚睡下。而蒙古诸将已知襄军兵力虚实,不虞夜里会有人劫寨,各营也都疏于防守,一时间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蒙军惊醒之后,只听得耳边喊杀声和火光四起,也不知敌人究竟有多少,惊恐的自相乱作一团。
二曲四下纵火,将蒙军的军械、粮秣和草料烧了大半,然后与杀回的一曲汇合,两部左突右冲,却没有遇到敌人像样的阻挡。
耶律齐耳听得火器声音响起,知道差不多可以收兵了,毕竟自己标下劫营的只有两千人,越拖下去,越为不利。于是,他率领人马又杀回北门,与秦宁和前来接应的三曲汇合,两军合兵一处,大胜向北而遁。
塔海酒也吓醒了,他清点帐前损失,一千多人被袭杀,其中百夫长以下的低层将领被杀二十七人,前军粮秣和马匹草料辎重被焚烧大半,不禁他又惊又怒。
「集合部队,我要亲自将这帮贼蛮剖心沥胆!」
半个小时后,部队集合完毕,他亲帅三万铁骑沿路向北追赶。到襄军寨前,在阵前的塔海猛然听闻寨内鼓声大噪,才想起自己身后只有三万人,唯恐中了埋伏,吓得他急忙勒紧缰绳,大声喝斥:「有埋伏!快撤!」
蒙古众将也都被襄军鬼神难测的计谋,吓得有些草木皆兵了,拱卫中军紧随塔海匆匆而去。耶律齐和秦宁在寨北五里外的山坳中,眼看火蛇长龙如潮汐般,来时迅速,退却的也快,不禁相视大笑起来,心里俱都被大帅所留下的锦囊妙计所折服。
秦宁问道:「将军,我们这么痛打他们一场,他们就一定会跟上来吗?我们烧了他们的草料,只怕他们会向南退却吧?」
耶律齐摇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放火主要是烧了他们弓弩箭矢等,对我军杀伤威力大的远程武器,至于烧却粮草和草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蒙古人征战南北,惯例是只备七日的口粮,所以,粮秣辎重他们却并不太看重。还有,他们的干肉一般都是藏在马鞍之下的。」
秦宁不仅失笑:「那岂不是捂在腚底下,都是他妈的屎味儿了?」耶律齐的一声兄弟,将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秦宁在他面前说话也显得随意了许多。
耶律齐也笑道:「那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我一贯是将干肉包好,放在背包里的。」
说罢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够了,耶律齐才继续说道:「我们小胜一场,但是塔海却是连番挫败,等他明早发现我们早就人去楼空,必然会气得三尸身跳,到时候,他必然认定我们兵少惧怕于他,必然率大军加速追赶。这样,我们的机会就又来了。」
「您说吧,我都听您的。」经此一役,秦宁也服了。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耶律齐竟敢组织三千人前去打劫十几万人的营寨,他自问旁人借他十个胆,他也做不出这事来。虽然,这次壮举是由大帅提议,但是却并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所有战术都是耶律齐策划和亲自带队实施的,所以这次,他真是服了。
不一刻,秦宁的亲卫将魏兵曹等哗变的三十几人绑上来。耶律齐问其缘故,秦宁冷然道:「您发起攻击之后,这个家伙就鼓动手下强攻,想要抢功劳。我怕引起敌人警觉而暴露了您的意图,把他绑了起来。他继而鼓动手下哗变,我和三曲长联手将之压制,这些是首恶,还有一百多人押在下面,等候您发落。」他自己的部下作出这种事来,他面上也无光,所以他根本没有为魏兵曹说情的意思。
耶律齐冷然道:「你等率部阵前哗变,原本应该当场枭首示众。但是,念在尔等以往颇有战功,目下又是用人之际,切免去尔等死罪,等战后一并清算。」
魏兵曹毫不领情,叫嚣着:「狗鞑子,你凭什么杀老子?老子在襄阳当兵的时候,你还给你的蒙古主子捧靴子呢,老子就是不服!我们火铳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凭什么让我们在后面干看眼?功劳都让你们骑兵占了,就连让我们喝口汤都不让啊?我不服,我就这么说了,到大帅那里,我也这么说。」
他还在继续挑拨两营的关系,说完这话,耶律齐和秦宁脸上都变了颜色。秦宁更是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上前喝道:「休要胡言,我们两营同时组建,大帅说过,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而奋斗努力,你却在这挑唆,凭这一点,我现在砍了你,回去大帅也不会怪我。」
「呸!你个小狗杂种,你算个什么东西,身上毛都没长齐,就爬到老子头顶上拉屎,老子的军功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有种杀了老子,爷爷的血热着呢!」
魏兵曹在地上啐了一口,大声骂道。
耶律齐忍无可忍,从袖中抽出一件事物,亮到众人面前道:「此乃大帅临行前赐给我的金剑节符,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我本不想拿出来,但是我现在却叫你知道,我杀不了你,此物却杀得了你。」
魏兵曹自然认得此物,在军中,此物曾经只是一个传说,像戏文里包龙图手中的尚方宝剑一样,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杀贪官污吏,没想到这第一次亲眼所见,居然是要用在自己的头上,他一下子就蔫了,颤抖的跪倒在地。
耶律齐道:「我如此杀你,谅你不服,你可愿和我比试一番?如果我赢了,你认我处置,如果我输了,我甘愿将官位相让,你可敢比一比吗?」
魏兵曹心说,到了这份上了,还不如搏一搏,于是大声说道:「我跪只跪大帅,对你我还是不服,你要比试我奉陪,大不了输了你砍我的头。要是我赢了,我也不要你的位子,我要跟这小子换换。」看出来此人着实与大帅关系不一般,自己得罪不起,说着朝秦宁努了努嘴道。
耶律齐和秦宁相视一笑,都被这浑人给气乐了。耶律齐点头道:「好,本将答应你,大家也都做个见证。我若输了,你和秦都尉官都升一级,我来做你的兵曹。」围观看热闹的官兵看的新鲜,都大声叫起好来。
耶律齐吩咐斥候注意好蒙军动向,才吩咐旁边的亲卫替他松了绑。耶律齐先抱腕道:「耶律齐!还未请教?」
魏兵曹也学着耶律的样子抱腕道:「魏年常。」他回头看看自己同被绑的兄弟,忍不住问:「将军,如果我赢了,您能不能答应我,放我这干兄弟一马?」
耶律齐笑道:「如果你赢了,你就是魏都尉了,而我是耶律兵曹,你放人自然不用向我请示。」周围的士兵听我说的好笑,都哈哈大笑起来。
魏年常讪讪一笑道:「你要和我比什么?」
耶律齐道:「为将者,必须通晓军事,又要有一身好武艺,我现在出两题,一文题,答上来你胜,答不上来,算我胜。一武题,我和你对打,只要你能在我身上留下拳印、脚印,就算你赢。而你擅长射击之术,我再和你比射术,算作一道决胜的题目,谁能拿到两胜以上,就算赢,你看如何?」
众将和士兵都不禁点头,有的叫道:「老魏,这天上掉馅饼砸到你头上了,这么好的事,你要不敢答应,我可看不起你。」
魏年常也觉得这个条件对自己非常有利,咬咬牙答道:「好,我干了!」
耶律齐道:「文题,话说如果你当了都尉,就必须要管理调度,现在你手下有一批粮食,分配给七名部下,多三石;八人分,也多三石,请问,这批粮食至少有多少?」
魏年常傻了眼,他听着七七八八的,掰着指头算了半天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七个人分多三石,八个人分还多三石,你骗我,这绝对不可能。」
耶律齐道:「这么说你是认输了?」
魏年常道:「不,除非你能叫我输得心服口服。」
「好,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耶律齐转身道:「我需要七名志愿者,谁愿意来配合下?」
士兵中有好事者,也是算了半天,觉得这笔账糊涂,所以一下子蹦出来七个人,到了耶律齐身前。耶律齐又吩咐大家找石子,很快,就收集到了五十九颗石头。「这一颗石头,就代表一石米。」他跟魏年常核实数量无误之后,耶律齐就把石子平均分配给了七个人,每人八颗,最后耶律齐手中余三。耶律齐再次收回石头,将石子重新分配给七人和魏年常,每人手里七颗,耶律齐手中还是余三,魏年常这才服了。
第二场比试,两人比射术,魏年常用的是步枪,耶律齐用的是三石的强弓。
方圆五百米的范围内,被举着火把的士兵们围的恍若白昼。两人分别张弓搭箭、瞄准射击,「咄」、「砰」分别击中百步外悬挂树梢的铜钱,裁判官近前一看,都是射中铜钱的方孔。
大家纷纷喝彩,耶律齐和魏年常互相之间,也有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第二次比试,两人退到了两百步远,时光电火间,两人又是同时射中铜钱方孔。
魏年常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会射箭,用弓箭两百步射中铜钱方孔,说是神射手也不为过,他此时对耶律齐的轻视之心早已全消,心中更是多了一丝敬畏。
围观的官兵更是齐声为两人呐喊助威,尤其是对箭法超群的耶律齐,众兵将更是对他这实打实的神射手佩服的五体投地。耶律齐看魏年常也是颇为中意,虽然他很骄傲,但是他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他豪气大发,主动要求了五百步远的距离。
众兵将听得都有些咂舌,五百步远的距离,这种天色,只怕他们连铜钱在哪都找不见了,又不禁都期盼着看两人的表现。「耶律将军加油!」、「魏曹长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
耶律齐挽起三石强弓,调整好呼吸,仿佛天地间的气息都静止了,所有的气息全部凝集到了他的箭尖。「中!」他大喝一声。雕翎狼牙箭如同青蟒出洞,嗖的带着青光飞向远方!围观的兵将也都凝住了呼吸,气氛静得绣针落地可闻。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众军欢呼:「射中了!」裁判官取回铜钱,这次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箭矢在铜币的通宝的「宝」字上,留下了一个浅痕。
即便如此,周围众人也禁不住震天价的叫好起来,五百步远射的距离,射中一枚铜钱,这已经是许多人一生难得一见的奇观了,而和魏年常关系比较亲近的众人,则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魏年常同样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站定在射击点,端起步枪微微瞄准。耶律齐看他这架势,心知这个兵头子心理素质十分过硬,不禁微微起了惜才之心。
「砰!」魏年常一枪正中铜钱中孔,挂在树上的铜钱直接被射落在地。
「好!」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天价的叫好,大家显然看出魏年常明显是技高一筹。
「好,这场我输了。」耶律齐笑着将弓箭递给身边的随侍说道。
「将军并没有输,是小的取巧了。」魏年常傲气已然全消,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上道,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和文武全才耶律齐的差距有多远,自然不敢再造次。
「你的射术如此精准,也当属难能可贵。如果再远一百步,我必输无疑,所以这一场,还是你赢了。」耶律齐把他搀扶起来说道。「我们再来比过。」
魏年常摆手道:「不比了,小的认输就是。将军能开三石硬弓,能射五百步的标靶,这份神力小的比不过,小的甘愿领受责罚。」魏年常心里颇为忐忑,但是他脑子也活泛,感觉自己态度好些,或许能逃过一难,所以他还是抱了一定的侥幸心理。
耶律齐心中暗自点头,心说此人也并非完全不识时务,脑子转的也快,当可大用,于是说道:「我现在降你为伯长,脊杖二十,留在原部以观后效,你可心服?」
「属下心服。」魏年常躬身道。
耶律齐转头看看后面绑着的一百多号人,接着说道:「你们受人唆使,就跟风喧哗,本校尉判你们每人脊杖十次,略作薄惩,你们可服气?」
「我等心服。」眼看逃过一死,众人纷纷表态。
「不过,大敌当前,无暇处以刑罚,这顿打就先记下了,等回到长安,再行责罚。」耶律齐接着说道。
「谢将军!」众官兵见耶律齐处事如此公允,都不禁对他敬佩非常,各自欢天喜地的领命,帮自己要好的战友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索。
秦宁颇为不以为然的小声问道:「大人,您如此做法虽然颇得军心,但末将看来却是……」
耶律齐笑道:「却是稍显得有些婆妈了是吗?」秦宁尴尬的点点头,显然心中充满了疑惑。耶律齐借机为他解惑道:「孙子曰:兵者五事,道天地将法,将者五事,智信仁勇言。为将者,不但要机智勇敢,还要言必信、行必果,是之为信;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是为仁义;辩机锋,能服众,是为能言。有此五项,兵将才能安心用命,服从于己。」
实话说,他这一番作为,多数是为了劝谏秦宁,让年轻人明白刚不可久的道理,正是符合他的恩师周伯通的一番教诲。
秦宁结合他的见闻,果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潜移默化中,他也得到了新的经验。耶律齐见大家耽搁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未明却也快到五更时分,转眼就要天明,吩咐众将聚拢士兵,这一路偏师就此开拔,踏上了前途艰险未明的征途。
第二日早上,天色大亮,枯坐于营中半宿的塔海派人打探敌情,发现襄军营寨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三十几只死羊吊在树杈上悬在半空,身下放着三十几面大鼓……
「哇呀呀呀……真是气煞我也!」塔海发现再一次被杨过羞辱(他至今都以为,昨夜的夜袭是由杨过亲自带队。),羞愤无比却又说不出道不明,不知道该怎么将这股怨气发泄出来,脸都憋得通红。
「报!将军,二王子要求我部快速向南推进,步军协同阔端主力作战,成都城指日可下。」
探马来报,将忽必烈的战略意图禀告给了主人。
「我去!」塔海正一肚子气,上前一脚将探马踢出帐外,「滚!老子管他什么鸟蛋事,没空!」
轰出了报信的使者,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太后和由贵可汗说过,杨过是此次南征最大的目标,如果自己将他擒获或是击杀,那绝对是天大的功劳。自己昨日虽然受到微微挫折,但是大军并未伤筋动骨,损失的至多是新招募的回回兵。
只待今日重甲步兵跟进,然后自己慢慢向北推进八十里,就可将杨过手到擒来,这样的大功劳,绝对不能让给忽必烈,不然回去后,太后和可汗也不会放过他。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立刻将智者招来。智者微微沉吟,也同意了他的说法,极力鼓动他向北行进,并且应该分兵迂回作战,几路包抄然后汇合,将南军收拢在包围圈中。两人定计,将合围地点,放置在了绝险的隘口,分水岭。
耶律齐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是他受杨过的指点,派出了三百狼骑四下布了眼线,发现塔海分兵作战的意图,他也即使调整了战略。「果然不出大帅所料,敌人想要将我们合围绞杀,所以我们行事更要紧密。」他和手下的曲长、都尉们聚拢一起,商议下一步的战斗方案。
「我们应该把开始的预定的定时袭扰,改为每日一次,时间改在晚上。」
「不一定非要晚上,也可以趁着阴雨天偷袭,虚虚实实的,敌人才摸不到规律。」
「不行,阴雨天道路泥泞,我们行动也会受限制。」
「将军……」
耶律齐手里此时,捏着公孙姑娘送给他的香囊,微微会心而笑,众部属以为他智珠在握,都纷纷向他请教到。
「嗯,众将所言有理,只要综合起来就是很好的战略。」他根本没有听,为了掩饰尴尬,他用一句套话帮自己掩饰过去。示意秦宁把所有的意见总结起来,他听完后道:「可行,兵法有云:虚则实而。我们要化整为零,以分散对分散,分头袭扰敌军,控制敌军的行军速度。记住,只准半夜打黑枪,还有敢学老魏愣冲硬撞,就不用我来给你们打屁股板子了。」
众将大笑,连魏年常自己也颇为尴尬的笑了起来。
九名主事的都尉以上官员,定好了会师的时间地点,就开始分成九路出发,每三路之间互相呼应,分别扑向敌人三路齐发的部队。
十月十二,阴。塔海这几日心情极端郁闷,短短的一百八十里路,却让他耽误了将近六天,敌人分批不间断的袭扰,让他不胜其烦。
左右两军呼应的部队,也都同样被打怕了,三路大军被迫合为一股,这样重新整军,时间又耽误了两天。即便如此,在大军合股之后,分三班轮岗也没能遏制住敌人的袭扰战。往往山边密林里钻出一哨骑兵,对着他们前军放几枪就跑,己方弓箭的射程不及,只能干瞪眼。等大部队追上,敌人早都逃之夭夭,再回转回营,后军的步兵营,又被敌方骑兵偷袭损失几百人。
昨日,他的妹婿千夫长那罗禾耶,不幸触雷身亡,更是让他悲痛万分,更是恨不得将杨过小贼碎尸万段。更让他烦心的是,正在攻打成都城的阔端听说他北进剑阁,也分兵十五万从后方追来,意图与他争功。阔端仅用了两天,就连下涪陵、绵竹两关,又用了一天打下了梓潼,并且整编了三万人的部队。这让塔海不得不承认阔端的军事才能要优于自己,所以他更是倍感压力。
智者回了营寨,塔海见他肩上落了一片鸟的绒毛,就笑着问道:「智者,你可是偷着出去开斋了?偷吃可没有擦干净嘴啊。」说着,他笑着将智者肩上的羽毛取了下来。
智者似乎觉察到了肩上是什么,笑着说道:「没有,刚到树林里思考问题,或许是有鸟飞过落下的。」
「哦?智者可是有破敌之策?」塔海满心期待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但是总归是个办法。」智者说道:「几日下来,敌人虽然袭扰频繁,但是都是小股部队,这于我军就如同麻雀和苍鹰的悬殊对比,其实将军大可不必理会,只是加速通过分水岭、大坪山一线,直取剑门关,用强大的武力粉碎南人的一切阴谋。」
「好!智者果然是智者,这点灾祸,就如同水草丰美的也儿的石河(今额尔齐斯河,乃蛮部西迁的部落栖息地。)畔小片的荒滩一般,不足为虑,是我自己跟自己较劲了。」塔海恍然,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钻了牛角尖。
「嗯,如果我们如此缓慢推进,只怕会被阔端部赶超。」智者继续怂恿道。
阔端选择的是东线猫儿山的路线,虽然初期有些难行,但是与剑阁关接壤的是大片的开阔平原,正利于骑兵行军。
「嗯……」急于建功的塔海微微点头。
十三日,暴雨。塔海领军进驻分水岭——大坪山一线,两峰间狭长的谷道,让他感觉到阵阵危险的气息,但是急于行军的他笃定,杨过面对东西合围的四十万大军,绝对不敢轻动,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的带领大军前进。当大军行进至一半,塔海忽然想起从清晨就没见到智者,回身问侍从道:「可曾见过智者?」
「轰隆隆……」他话还没问完,就听得山顶上三声炮响,擂木、炮石纷纷砸下,十余万人纷乱的想找掩体躲藏,大军登时分崩瓦解。塔海眼见营盘大乱,心知又中了敌人诡计,眼见自己骄傲的战士,被巨石滚木砸的纷纷哭号倒地,他几乎把眼眶瞪裂了。「明尊在上,您难道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您虔诚的信徒吗?」
乃蛮族的母教是景教,算起来也是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塔海绝望之际,只能向神灵祈告,希望神灵能够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他得到的不是神灵搭救的回应,而是襄军更严厉的打击。我早已命人拦坝蓄洪,这几日内连降大雨,山顶泥浆、沙石混合,山体崩溃一触即发。我一声令下,工兵营将山上的坝体工事炸开了缺口,山洪泥石流当真是洪荒猛兽一般,无情的吞噬着山下的性灵。山下渐渐寂静下来,但是,即使是杀人如麻如我,眼见几十万的生命瞬间被活埋,也不禁心中暗有悔过之心,也渐渐明白了诸葛武侯当年火烧藤甲兵后,自责的那种感觉,做这种事情,当真是有伤天和啊,我心中渐渐的厌弃了战争。
「哈哈……老瞎子早一步跑了,不然这次也让你臭小子活埋了。」原来,智者竟然是易过容的柯镇恶。他从洛阳出走以后,辗转在西北打听蒙古人的动态。
他在漠北十几年,了解各部的情况,这乃蛮族自从被成吉思汗击败而并入蒙古帝国,但是它的族长,志大才疏的塔海,却时刻不忘复兴祖辈的荣耀。柯镇恶觉得此事可以利用,就戴了人皮面具,前去投奔塔海,人老成精的他,很快在乃蛮族被奉为智者。此次南征,两次向襄军示警的人正是他。
「我一看笔迹,就知道是您老。」我笑着说道。我得到了他老的准确情报,才定下了这关门捉贼之计,昨晚信鸽飞回的时候,我刻了一个小木牌,上面有一个「撤」字。柯镇恶也知道分水岭这等绝地,必然是我发起攻击之所,所以他就先一步从军营里跑了,才躲过大难。但是,这十余万的蒙古将士,只怕少有人能活着走出这个峡谷。
塔海带领残兵,从原路退回,正好遇上守在谷口的耶律齐部。「端平齐射,做二次攻击,放!」秦宁一声令下,一千杆步枪齐鸣,紧接着,又是三千支羽箭落下,射倒了大片的蒙古残军。魏年常更是一枪在手,微微一瞄,盯上了大纛之下仓皇四顾的塔海。「砰!」一枪,塔海从七尾大纛上跌落,摔在了满地的泥水当中。
「好!」、「万胜!」奇袭军的襄军士兵们,眼见魏年常建功击毙敌酋,不禁齐声欢呼起来。耶律齐都兴奋不已,塔海可以说是我军在正面战场上击毙的,地位最高的敌军指挥官。他高声用蒙古语喊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奇袭队的两千多名士兵,一起有样学样的高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乃蛮族士兵早已被杀得魂飞胆丧,除了极少数反抗之敌被当场被斩杀,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弃械投降。
此时,我和余玠、陈振源、贺擎山诸将也从山上下来了。柯老公公毕竟和这些人相处多时,闻其声不忍见其死,所以我先派人护送他回到关上了。
我先和三哥拥抱了一下,他和秦宁都消瘦了许多,显然这连续的袭扰作战,不但对敌人造成极大困扰,对他们自己也是一种意志的考验。「诸君,大家辛苦了!」我忍不住对眼前这些牵着战马的铮铮铁汉们,深深鞠了一躬。
「大帅!」前排的士卒已经不顾地上的泥泞,感动的跪倒在地上,后排的士兵也看见了我的举动,想起几日来牺牲的战友们,也都禁不住呜喑的哭出声来。
耶律齐先向我交还令箭,然后低声对我说道:「兄弟,此处不是叙话之地,还是早早打扫战场,撤军吧。」
我点点头,这时,打扫战场的书记回报,此役缴获旗帜五千、步军重甲约有一万件,但需要时间处理山谷间的淤泥。我说道:「放弃!我们需要迅速撤离,带不走的东西全毁掉,将谷口封锁,莫让寻常百姓误闯其中。」我还是担心会有大规模的瘟疫爆发,但是这么多的尸首实在无法处理,只好先将谷口封锁起来。
此役,我军还俘获战俘两万余人,我吩咐将他们打散了,分配到战俘营去,转交给莫三处理。现在江北需要大量的劳工,架桥修路、筑堤建坝、开垦荒田、水利灌溉还有许多基建项目,亟待破土动工。这些免费的壮劳力可都是宝贝,免费服劳役五年,之后来去自便,我感觉我还是比较仁慈的了。但是,实际上,我将他们交给莫三,是要他在五年之内,压榨干净他们的剩余价值。莫三秉承了我的教导,对待战俘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凶残,不但劳动强度高,要是敢于反抗的,必然会遭到血腥的镇压,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战俘呢。可以说,我现在是天下最大的贩奴头子,莫三的幕后老板。
解决了一路军队,还有一个阔端。柯镇恶对我说道:「莫要小瞧这个蛮子,从几次接触来看,他绝对是忽必烈手下的一员干将。」
我微微点头,从柯公公传回来的消息得知,梓潼失守,小武果然做了汉奸,只是我现在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杀他。
「杀!这兄弟俩就是两只畜生!他哥哥害死了你们师父,他这个小杂种又想害你,你要是抓到他下不了手,交给大公公我。」柯瞎子飞沫四溅的对我喷道。
我心中有些别扭,三娘的儿子你管他叫杂种……哎,算了,这笔账算起来糊涂。我微微讪笑,并没有理会这个老愤青。「走吧,去看看东线的战事。」我打马而前,一边对身后诸将说道。一干将领也都紧随我之后,带领着四万军队,从马家堡向东,直扑另一处主战场——贾家湾,这剑门关前最后一道屏障。
阔端的十五万虎狼之师,已经在贾家湾集结完毕,准备做最后的动员冲锋准备。「勇士们,前方这个小小的关隘,里面有我们金帐汗国的大敌,一个屠杀了我们数十万同胞的刽子手,我们应该怎么办?」
「把他碎尸万段!」狼群一般的战士嘶吼着,这些骑士是蒙古真正的精锐。
与塔海的乃蛮族战士不同,他们是能征惯战的勇士,有极高的战术素养,又有一位名将阔端坐镇中军。
他与塔海不同,战斗经验丰富,且临场指挥应变能力尤为出众。最初他收到塔海军遭到重挫的战报,他看完后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有陷入了深思。只用四万兵力,居然近乎无损的将塔海的十万重骑兵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塔海部还有两万多的伤亡,杨过之能确实惊人,无怪二王子言辞间对他极为忌惮。他略一沉吟,就想出了一条激将之计,一面派探子去邀约塔海入成都。阔端知道塔海的脾气执拗,在大功面前塔海一定会选择抗命而追击杨过,这样他本人也有了出兵北进的口实。
阔端在草原上有着「疾风的猎鹰」的称号,就是为了表达他行军迅速,又骁勇剽悍,所以即使他选择从东部山区穿越阵线,也赶超了塔海军的行动速度。但是,此时他并不知道塔海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探马回报,北通剑门关的道路平坦,而且关南只有一万人把守,不禁喜出望外,于是才有了前面誓师的一幕。
「冲啊!杀光这些西南蛮子,一个不留。」草原上的野狼露出锐利的獠牙,十几万大军一齐冲锋,霎时间风卷残云、地动山摇,隆隆的马蹄声,即使在十里之外都清晰可闻。
此时襄军西路军的四万人就在五里之外,转过山梁即是战场。我侧耳一听,笑道:「鞑子开始进攻了!」
众将听我这么兴奋,都心中不解,最沉不住气的柯镇恶不禁急道:「那我们还在这悠哉游哉的前进?还不赶快回关支援?」
我摆摆手道:「不急,我们要做的是抄后路。」
「大帅,关下只有吴晴的一万人,能顶得住吗?」贺擎山现在也是一位守城的好手,他知道大凡关隘都是防外不防内,剑阁关南的防御远逊于关北的防御,所以他着实很为老伙计捏一把汗。
我摆摆手:「相信我。」我差点兴奋的秃噜出那句:「相信我,没错的。」
广告词,所幸我现在还能克制住心情,并没有得意忘形。但是,我的这种强大的自信,也深深感染了在场的众将,他们也都渐渐安定下来。
一阵雷鸣般的枪机发动的轰鸣声反复传来,我听出那正是我熟悉的连发机枪复进机推进的声音。「哈哈……已经开打了,加速行军,不然我们到的时候,只怕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一挥手,指挥马军加速行进速度。众将面面相觑,不明白我一会儿慢一会儿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方下我军气势如虹,在我的带领下,杀奔贾家湾。
阔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在敌军手中吐着火舌的奇异兵器的轰鸣声中,己方的骑兵、骑将们纷纷倒地。
吴晴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原本他奉命率六千火铳营士兵和四千工兵镇守关南,见敌人势大,他心中也是颇为忐忑。但是,三千架马克沁开火,从剑门关东、西、南三个方向交织成一张严密的火力网,将蒙古的狼子打得体无完肤。此时,三千铳手负责射击,四千工兵负责输送弹药,将子弹带上膛,而他身后尚有三千铳手身背步枪待命。果断的大声道:「三营、四营,自选目标,自由射击,给我狠狠的打!」
瞬息间,襄军强大的火力给蒙军造成了至少两万人的伤亡。阔端心在滴血,他急忙传令:「前军下马,举盾,没有盾牌护身的,杀马做掩体防御。」下令杀马实属无奈之举,但这时候人命更重要,阔端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轻进的决定,如果这时候再让他选择一次,他宁可不来招惹我这个杀神。
吴晴眼见攻击受阻,他也不着急,和我约定的汇合时间将至,他坚信我已经到了不远了,所以暂时止住了攻势。
阔端刚才被打的有些发懵,现在缓过神来,自然不甘心就此败走,「步兵营举盾在前,给我把这些天杀的南蛮子全部踩死。」命令发出,蒙军步兵方阵则步步为营的向前运动,在队伍最前沿的,却是蒙军刚刚从梓潼收编的降卒。
「射击!」吴晴看到这个阵势,冷冷的下命令道。
「将军!」火铳营的士兵们忍不住将机枪架起,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长官居然下令。向自己的同胞开火。
「射击!一切罪责我来承担。」吴晴冷冷的重复命令道。
「是!」三千挺机枪再次怒吼,敌军步兵方阵虽然举着厚厚的塔盾,但是再坚硬的盾牌也无法承受机枪的连续打击,蒙军步兵再次一片片的倒下去。但是,有了大盾的防御,敌人渐渐压了上来。随着敌人渐进,吴晴又急令三千步枪营的预备队上来,专门点杀盾牌后冒头的敌人。
剑门关南的空地上,骤然变成了修罗炼狱一般的屠场。襄军虽然在战场上占据了绝对的火力优势,无奈敌人实在太多,也越来越近,这种优势在迅速的被拉近,因为一旦蒙古人近到身前,毫无近战能力的机枪兵和工兵营,只有任人屠杀的份。
在后军观阵的阔端眼见胜利在望,不禁喜出望外,如果能够杀死杨过,并且缴获这批威力巨大的武器,他不但可以帮助二王子夺得汗位,之后还可以征战四方,将目光所及的范围都划归蒙古人的牧场,最后,他甚至能建立自己的汗国。
他已经开始做起无边无际的美梦了,仿佛长生天的荣耀已经照耀在了他的头上。
蒙古人推进到襄军阵前不足百米,近的几乎可以看清敌对的双方的面容时,吴晴依然指挥若定,他冷然的喝道:「爆破手,行动!」
工兵营的战士接到命令,拉响了预先埋好的炸弹的引线。「轰!」以蒙军步兵营中心位置为源头的爆破群轰然爆响,将方圆数百米的敌人炸得血肉横飞,滚滚的气浪将几公里内的敌人吹的人仰马翻。吴晴看到机会,急忙吩咐机枪继续射击,迅速清剿敌人的步兵部队。
阔端眼见胜势瞬间化为乌有,五万步兵瞬间被绞杀的干干净净,人只有两条腿,营盘一旦崩溃,这些步兵连跑都跑不了。「这小子够狠啊,自己人也杀!」
阔端不禁有些好奇,心中猜测对面阵前冷静又残酷的指挥者,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杨过。正在他进退两难之际,他手下的探子回报:「大将军,西面峡谷方向发现大量敌骑,正向我军开来。」
阔端大吃一惊,心说:难道塔海败得这么快?他却不知塔海不但败了,还将乃蛮族十几万将士的性命,也葬送在了分水岭和大坪山的峡谷当中。
「撤!快撤!」他已经被杀得胆寒,同时他还寄希望于塔海并未全败,两军整合力量,再进攻剑阁,到时候必能一举擒下杨过。
蒙军骑兵败退,南行不到三里,就到了山区的边缘。阔端又犯了难,如今只有一条退路,他实在不能保证前面是否还有伏兵等着他,但是他却不得不闯,后方追兵杀声渐进,他身后虽然还有八万人的部队,但是所有人都被四面从天而降的敌人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再战的勇气。「武修文,你告诉我,这里有没有其他的出路?平坦的,利于大军通行的。」阔端大声的问道。
蒙军攻下梓潼,武修文就投降了蒙古,阔端需要一个向导,就留下了他。这也是为什么阔端能够从山区迅速突出,和塔海并驾齐驱挺进到剑阁关南的原因之一。
「大将军,除了向南走卧龙山,向西是一片大泽,现在是雨季,并不适宜行军。向东是一片开阔地,但是却接近宋人的腹地……」将自己卖给蒙古人的武修文,已经把自己装扮成一副标准的奴才相,细心的为阔端解答道。
阔端思索了片刻,说道:「向东走。」他现在宁可绕远,也不想再度被我军伏击。大军再次开拔,蒙古人从碑梁折向,惶惶的向东逃跑。大军行不至三里,就见到开阔的战场上,宋国大军已经在平原上严阵以待了。
阔端心中叹息,在众军拱卫之下,和我军相隔一里的距离停了下来。他见到宋军为首的大将,身披兽面吞头金盔,挂青龙护肩,胸口的狮蛮大开口,英气凛凛、杀气腾腾的立于阵中,这正是作为襄军主帅的我,杨过、杨改之。
早就料得阔端不敢再走山区,而我也料定他必然向东,伺机寻找反攻之机。
因而,从贾家湾杀出的那路人马,其实是曹有闻五千散骑,我让他多插旌旗,装作人多势众的样子,阔端果然上当,以为我军的主力一直在他后方追赶,却不知我早已在此恭候他多时了。
我朗声笑道:「小武,干得好,你立了一大功,回去后,我一定上报朝廷,给你加官晋爵。」我身后众将听了,有脑子转得快的,已经会意这是我的离间之计。
武修文在蒙军阵中吓得脸都绿了,他周围蒙军高级的将领一个个面色铁青的手按弯刀,只待阔端发话就要将小武斩杀。「大将军,你不要听他胡言,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武吓得赶紧哀求道。
阔端脸色不好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杨过为什么能赶在他前面在此设伏,武修文没有时间通风报信,那只能是事先约定好的。果然,他听我说道:「要不是我们数日前定下计策,蒙古人又怎么会这么傻的向东,自己钻进圈套里来?哈哈……」
我军数万士兵也跟着大声的讥笑起敌军,声音震动环宇,却把蒙古人都气的暴跳如雷。
「该死的杂种!」阔端手下一名万夫长抽出弯刀,一刀将跪地求饶的小武脑袋劈成了两半,小武的半个头颅滚落地上,眼睛还直愣愣的睁着不能瞑目。阔端知道小武是被冤枉的,但是今日之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小武这个做向导的,已经没有了用处,所以他只是眼看着手下杀人泄愤而无动于衷。
我回头对柯公公说道:「大公公,小武死了。」柯镇恶「嗯」了一声,心底心情也很矛盾,毕竟是从小就跟着自己长起的孩子,如果他能有过儿一半争气,那也是为百姓谋福的栋梁之才了,老瞎子心中不禁恻然。
阔端在大纛中掣出自己的腰刀,刀锋直指我道:「我乃大蒙古帝国,金帐汗国大可汗陛下帐下右先锋阔端!对面的可是杨过?」
我打马而前,神雕在我黄骠马旁相随,「正是!我乃大宋国枢密院副使、征北将军、太子少保、武乡侯,杨过杨改之是也。」娘的,跟我比头衔?吓死你!
阔端汉语并不好,他听了半天,就听懂了杨过两个字,知道把自己坑害至斯的,就是对面之人,不禁让他恨得咬碎钢牙,他手中钢刀一挥说道:「敌将!你可敢和我一决胜负?」
我心说:你找死,我自然求之不得。「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众将没有人劝我,因为他们都见过或听说过,我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自然也不怕一个蒙古鞑子能伤到我。
蒙古阵中众将则禁不住劝说阔端不可轻动,万一有所闪失,大军必然崩盘。
阔端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毕竟我的凶名在外,他虽然骁勇,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草原上的英雄最重荣耀,如果自己临敌怯战,必然一生被人耻笑,他忽然心中生出一条毒计,对他的手下神箭哲别道:「一会儿,我将其诱出,与他缠斗之际,你伺机将他杀死。」
哲别知道此事关乎帝国的荣辱和八万大军的性命,他郑重的点点头,阔端才放下心来。
他骑上心爱的黄龙马,接过手下人递过的金瓜大锤,精神抖擞的来到阵中。
我手中提着丈二的红缨枪,也下到了阵中,两人相隔五丈立定遥遥相对,禁不住互相打量起对方来。这是我第一次和敌人在战场上单挑,虽然在这个年代,英雄主义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但是这种战斗方式,仍然让每个热血男儿,思之都不禁心潮澎湃。
「杀!」阔端虎目圆睁,大喝一声如同春雷乍响,打马冲锋,只见两丈长金光灿灿的金瓜大锤兜头砸了过来,破空之声竟似有千斤之力。
我心知此人力大,不可硬碰,提缰纵马堪堪侧身避过这致命的一锤。但是,阔端的马术明显高于我,他双腿踩蹬,用力一夹马腹,黄龙驹人立而起,前蹄向我踹来。同时,阔端双手举锤上撩,居然一气呵成。
我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位名将还是马战一等一的好手。我则是吃亏在轻敌,一招失了先机,居然处处受制。我仗着黄骠马通灵,再次堪堪避过阔端的杀招,只不过略显狼狈,让我身后的众将,都不禁暗自替我捏了一把汗,齐声替我加油助威起来。而蒙军阵中,见主帅越战越勇,也传来阵阵呐喊助威之声。
我暗自从衬甲上拽了一块镶片下来,暗运弹指神通,将之弹到阔端坐骑上,黄龙驹吃痛,癫狂而起,差点将阔端掀下马来。阔端见爱马负伤,不禁大怒,再举大锤劈面砸来。这次我有了防备,一杆红缨枪如银龙出水,猛虎离山,直刺阔端面门。阔端道:「杨家枪法。」
我道:「你倒识货,居然识得此路枪法。」遂提枪直刺,阔端举锤相迎,我一套杨家枪法施展开来,如同水银泻地、一气呵成,一枪紧似一枪,一枪快过一枪。转眼我俩溺战十余合,阔端被我抢攻,只有招架之力。他大锤沉重,本不善守,阔端心中一慌,被我「刷」的一枪,正中左腿,阔端几乎坠马,大叫一声,回马便走。
岂能放他逃跑,纵马追赶,却见面门寒光一闪,下意识的将头一偏,举枪拨开箭尾。那狼牙箭的倒刺只是划破我的面门,但是我被人偷袭,心中不禁大怒,我身后众军也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大声鼓噪起来,大骂蒙古人无耻,一面抢上前,眼看就要展开群殴混战。
我将长枪还背于背后,从马侧解下我的梭式步枪,「当」的一枪,一枪击中即将逃回阵中的阔端的后脑,他当场伏尸就地,我军欢呼,蒙军却登时大乱。就在此时,偷袭的第二箭又到,神雕已经扑至我身前,用金翅替我拂去羽箭。这次我看清了偷袭我的是哪一个,拉枪栓上膛又是一枪,将蒙军的神射手击毙。蒙军中的万夫长试着收束队伍,但是众兵将有的要为阔端报仇,有的想要逃跑,已经没有人能再镇得住局面了。
我趁机回到阵中,吩咐三万骑兵从左右两翼分别包抄到敌人后军,切断敌人逃跑的后路,同时让贺擎山拉出随军携带的五百挺马克沁,架设于阵前,开始屠杀扑上来的蒙古骑兵。
蒙古人再次见到梦魇,再也没有勇气再战,纷纷在队长的带领下,打马回头逃跑,此时他们只恨自己胯下坐骑,没有再多出四条腿来。
我军马匹几乎全是从蒙军手里缴获的,所以速度上并不输于敌方,加上我们以逸待劳,战线南移三里就已经将蒙古的军队团团围住。
耶律齐带领着狼骑不断的放箭,一次次的将妄图逃跑的蒙古士兵打退,同时高喊着「投降免死」的口号。
面对寒光凛凛的箭矢和身后黑洞洞的枪口,六万多蒙古兵将做了战俘。陈振源开始带领人马打扫战场、清点物资。但是,此次战役的战果太过庞大,迫不得已,连余玠都被我借给他,参加到战利品登记造册的工作当中去。剑门关之战的胜利,标志着新襄军彻底粉碎了蒙古人吞并巴蜀的野心,扭转了西南战场上敌众我寡的劣势的关键一战。
第八十一章 入成都,孟珙献图平蛮; 平西南,金轮授首伏诛。
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我军顺势占领了梓潼,终于在西南站稳了脚跟。下一步攻略的重心是被蒙古人侵占的成都古城。阔端和塔海被我军击毙后,蒙军实力依然强大。八都鲁的二十万大军,于十月十四日攻破成都,杜泽明殉国,蒙古军屠城三日,十万户成都百姓,死于这场浩劫。
消息传来,还在休整期的我们除了愤慨之外,感到的只有屈辱,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赶得及解除成都的灾厄。我不顾军旅疲惫,亲自带领两万骑兵出城接应从小路逃到梓潼的百姓,一时间梓潼城到处被流民所充斥,粮食、医药、治安问题和入冬的棉衣,是摆在我面前的四大难题。同时,这些问题也拖延了我们行军的进程。调集援兵、物资的陈振源已经走了十天,相信他已经到达了长安。曹有闻也将我二哥从沔州山中接来,当他得知成都城失守,合城百姓遭屠戮的噩耗,已经三天没说一句话,每天都蹲点守在收容流民的城北。
「也真可怜,一家老小全都没了……如果是咱家遇到这样的劫难,你会怎么办?」夜半,初晴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儿,躺在我怀中问道。这是小武的儿子,也才一岁多。我看在三娘的份上,收养了他。更何况我虽然厌恶小武的猥琐,但是孩子的母亲,却在小武随蒙古人出征之时,羞愧自缢于家中堂上,也算是难得的烈女,我颇为敬重她,因此希望这孩子以后能像他母亲多一些。
我亲吻了下晴儿美丽的容颜道:「不会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被敌人欺辱的……这些年来,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理想而奋斗的吗?」贴心的好媳妇,就是经常会问出一些傻问题来。
而在我左手边的瑛儿则静静的枕在我肩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小腹微微隆起的她,渐渐散发出母性的温柔。我们一家四口,就向往常一样躺着聊天。
这半个月,我的心很累,也没有了欢好的兴致。我们每天要看着许多因为缺少药品而伤重不治的百姓被火化,看着一双双失望转化为绝望的眼神,耳边听着送别亲人时撕心裂肺的震天哭喊,这种滋味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对平民百姓造成的深重伤害。
在前世,一个和平年代里,人民总算是有生存的保障,只有在中东的战场上我才见过类似的惨绝人寰的血腥屠杀,既便如此,我们都是以一种观察者的身份冷眼旁观,而不是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自己的亲人的生命渐渐的消逝,这样深切的难过。而且,更让我为难的是,即将入冬,雨水虽然少了,但是天气也冷了起来,缺少取暖的工具,缺少御寒的棉衣,百姓们应该怎么挨过这个冬天?
八都鲁接到战报,这才得知阔端和塔海,以及他们率领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惊讶之余,也积极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准备依靠成都府城高池深的优势和我军打一场笼城战。他这个想法本来很好,因为我襄军只有他兵力的四分之一,而且依靠城池的优势,也可以大大削弱马克沁机枪的威胁。但是,他太过谨慎,也太过胆小,从开始他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所谓哀兵必胜,我发誓一定要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大帅,打吧!」我属下的将领也是求战心切,就连一贯沉稳的贺擎山和吴晴都红了眼,主动向我请战。
我微微叹了口气,心说: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老六,你说说,至今为止统计上来,到底有多少百姓入城。」
余玠翻开编辑好的民册,在帐内朗声念道:「截止到二十二日,我军接收成都百姓,登记在册的有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人,其中伤者、老人以及妇孺人数为两万二千一百八十七人。另,今日又有三十七人重伤不治,实际在册人数为三万一千六百八十三人……」
我微微摆手道:「够了。」然后转头对吴晴他们说道:「你们也听见了,我们还有三万多百姓要照顾,他们的健康,他们的衣食。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活下去。敌人就在那儿,他们跑不了,但是我们不能只为了报仇,而眼睁睁看着让活着的人继续去死,明白吗?」
「是!」在座的众将虽然心情压抑,但也都认同我说的话,齐声躬身应是。
「报!大帅,汉中派使者前来了。」侍卫进帐报告道。
「快让他进来。」我急于知道汉中的近况,还有陈振源是否已经顺利通过汉中。等信使入内,我摆手示意他免去虚礼,对他说道:「闲话不说了,快跟我说说,有什么情况?」
「大帅,四日前,陈将军通过汉中,持您手令让朱大人调集十万石军粮和药品,然后他继续北上出了阳平关。朱大人已经派了运输队,第一批四万石粮食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十天后能到达。」信使躬身禀报道。
我微一沉吟,蓉儿来信和我商量过,我知道现在南郑主持局面的是朱子柳,他的动作也算迅速,但是运输队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些。没办法,蜀道艰险,越是辎重越难通过。我微一沉吟道:「很好,你回去告诉朱大人,要求他务必继续征粮,继续转运,而且要保护好路上的运输线,如果兵力不够的情况下,可以向长安请求援兵。」
「是!」使者下去。
我依然闷闷不乐,摆在我面前的还有另一大隐患。战俘的问题,现在还有将近十万战俘压在剑门关,杀了可惜,但是放在那还要养着他们,人多了还要防止他们哗变。这几日都是把机枪架在战俘营门口,才震慑住蠢蠢欲动者。现在军粮损耗严重,梓潼的存粮、从蒙古人那收集来的干粮几乎罄尽,战士、百姓对我养活着这些狼的做法也是颇有非议,但是我打骨子里养成不虐杀俘虏的脾气确实改不掉。这两天已经开始把伤残和战死的军马杀来喂他们吃了,下一步怕是要喂他们树皮观音土了,只怕还会有人起来反抗。一时间,我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当真是让我无比坐蜡。
「全部坑杀!」柯镇恶比我狠的多的多,听他说的我一头汗水。上次吴晴下令枪杀宋军降卒的事,我替他压了下来。原本即是如此,既然背叛了国家,就要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是,我的这样做法,没想到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南面的评论家称我是屠杀同胞的刽子手,弄得我现在不得不稍稍注意点体面。老头子倒好,又想让我全部把人活埋了,他实在是太剽悍了。说句实话,我也怕阴德亏损太多,会有报应应到我孩子们身上。
「让蒙古人交换粮食财帛怎么样?」馊主意……这都是精锐的蒙古士兵,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你再给放回去。不过,秦宁的想法到是给我一个提示,我指着余玠问道:「押着的人里面有多少是身份显赫的,部落的首领,蒙古的贵族。」
余玠回道:「一共有三十七人。」
「去,通知长安,让他们派人出使……不,我亲自修书,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决定亲自给蓉儿写信,让她督办此事,想到蓉儿,我心里又是一暖。
挥退众将,不禁又在盘算着,如何能够打下成都城。如果掌握了这座粮仓,我军会主动许多,只是这该死的八都鲁防守的实在太过严密,如同一个老乌龟一般龟缩在壳里,任凭你敲打他就是不露头。
正在我愁眉不展之际,吴晴进来附耳对我说了几句话。我眼睛一亮,问道:
「真的?」
「是。」吴晴点头道。
他带回来的消息,忽必烈的军队因为受瘴气影响,接连损兵折将士气低落,已经开始从云南北撤,等待入冬之后,瘴气减弱再继续南征。「不能让他们合到一起,不然等忽必烈来了,成都这块骨头就更难啃了。」
「他们不会。」吴晴肯定的说道。「八都鲁是由贵的亲信,此番南征就和阔端不合,因而忽必烈应该会去攻打江州。」
那压力还能减轻一些,但是也要防备他们暂时放下嫌隙,一致对外。而且,不能再让他们祸害江州百姓了。我思索一阵,对吴晴说道:「放出风去,就这么说……」
吴晴一边听我低语,一边微微点头。
三日后,成都城内出现一股流言:驻扎在梓潼的宋军因为缺粮,开始准备撤离。而且,因为缺粮的缘故,现在俘虏只能吃树皮草根度日,引起了数次哗变,被打死打伤数千人。蒙古人虽然对外凶残,但是对内却极为团结,八都鲁队伍里军士也有亲戚朋友,难免担心自家的朋友是不是也做了俘虏,也被杀死,所以求战之心也极度高涨。八都鲁虽然是坚忍不拔的智者,但是他也架不住属下每日里在他耳朵根子边嘀咕,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报!大将军,我们征粮食的部队遭遇伏击,粮食也都被南人抢走了。」
「砰!」八都鲁大怒,他。没想到我在如此困境下,还敢到他头上撒野。心中的平静一旦被打破,蒙古人骨子里的骄傲让他的天平开始更倾向于战。但是,他还有顾虑,忽必烈兵败北归和杨过的异常调动,让他觉得太巧合,巧合的让他感觉到其中有诈。但是,等下面的人把救回来的人扶了上来时候,八都鲁彻底的被激怒了。
这几个杂碎是我亲自下令,将他们髡首黥面,削去双耳四肢,发回去奚落八都鲁。我们探关的时候遇到了这么一哨抢粮的蒙古兵,抓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谷场里奸淫一个小姑娘。女孩儿只有十六七上下的年纪,已经被七八个蒙古兵蹂躏的遍体鳞伤,惨状让人不忍卒睹。还有三十几个人在后面杀人、抢劫,申屠年当即带领我的亲卫击杀了抢粮的蒙古鞑子。
我亲自动手,用玄铁剑将那几个奸淫了姑娘的畜生四肢一点点的削断,从手指、手腕、肘关节,一直切到肩膀。姑娘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这些畜生,一直睁着眼看着我将种种令人发指的酷刑加之于鞑子身上。申屠年他们也是看的寒毛倒竖,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我如此暴怒,但是他们学习的很快,将另外七个鞑子整得死去活来。
总体上来说,被我削制成人棍的那个小子还算幸运,我的剑快,他也没有受零碎的剐,但是他的同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其中有三个没挺住,当场就被整死了。剩下的五个,我让申屠年他们刺了字,扔到了成都城北门。
八都鲁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也不会在乎,但是他看到已经气绝多时的五个血淋淋、光秃秃的人棍和他们身上的文字,他已经愤怒到极点,颤抖着下令:「大军开拔,给我点齐十万精兵,我要血洗梓潼城。」
八都鲁领兵穿过涪陵、绵竹两关,行军五日,到达了梓潼城。我们的大军和合城的百姓早已人去楼空。在梓潼城外,八都鲁前方派出的探马回报:「根据敌军沿路的痕迹,他们每日行军的速度大概是三十里,应该是携带了大量的百姓前进。」
八都鲁手下的万夫长喜道:「大将军,我们赶紧追上去杀吧!」
八都鲁冷静的道:「先别急,让探子把话说完。」
探马继续说道:「小的还有一个发现,第一天他们的灶膛的数量,足够十万人应用。第二天,减到了八万,然后又递减到了五万。」
八都鲁的手下道:「大将军,这说明敌人没有粮食了,他们的民夫和士兵在逃跑,我们追吧!」
八都鲁「啪」的一甩马鞭,照着那个万夫长脸上就是一下,他恨恨的说道:
「愚蠢,这是南蛮子的增兵减灶之计,如果我们追上去,一定会被他们伏击的,今晚驻扎在城内,休息好了,再继续向北追赶,总有赶上的一天。」被打的那个万夫长本来一肚子火气,但是听八都鲁这么解释,他才明白过来,其他将领也恍然大悟,都夸赞起大将军智计无双。
八都鲁也稍微有些飘飘然,但是他还是绷起脸来说道:「智者曾经说过,雄鹰可能在蓝天上折翅,孤狼可能溺死于河边,只有最小心谨慎的猎手,才能驰骋于草原之上。」众将跟着随声附和。
当十万骑兵都进城驻扎,八都鲁就吩咐士兵到各家各户,看看能不能搜罗到敌人带不走的米粮、家畜。蒙军再次洗劫梓潼城,挨家挨户找却什么也找不到,只是城内随处可见一人高的大瓮。初时八都鲁不以为意,以为是当地人的风俗如此,但揭开盖子往里一看,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却原来是火油。他大惊失色,急忙吩咐道,快撤,撤出城外。
但是,他发现的太晚了,我军定下了这条请君入瓮,关门打狗之计,在城外的密林中、山岗上埋伏了两天两夜,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逃跑。两千架机枪迅速的架设在四座城门口,刚刚组合起来的投石的器械,不断的从西面高峰上将点燃的雷火准确的抛掷到城内。
梓潼城内的百姓早已疏散,我现在正领着他们南下,八都鲁和十万蒙古兵,今夜注定要葬身于火海当中。
「轰!」城内爆炸声不断,火油罐不断被打碎,火油倒入事先挖掘好的沟渠中,在梓潼城内织就了一张覆盖全城的火网。天干物燥,火油遇见木质的房屋,腾地燃起熊熊烈火。人嘶马鸣,蒙军慌乱间,毫无章法的向四门集结,但是当他们到达狭窄的城门口时,早有数百架黑洞洞的枪口等待着他们。
八都鲁慌乱间被簇拥着逃到了西门,他不知道马克沁的威力,指挥他的前锋营突围打破缺口。五百挺机枪同时怒吼,瞬间将妄图冲出包围圈的三千蒙古骑兵打成了筛子。
八都鲁被吓呆了,他又被簇拥着登上了城楼,但是当蒙古人一上城楼。城外的带队狙击的魏年常,就用步枪瞄准了敌人的头,一枪一个如同打烂西瓜一样,每有一个人被爆头,就是一蓬血花四溅。
这是一场没有宽恕和慈悲的战斗,没有围三阙一,没有网开一面,我军死死的将敌人围困在城内,任凭他们怎么冲锋突围,也无法冲出四座城门的机枪封锁线。许多蒙古兵被大火烧得精神错乱了,宁可自己从十丈城头跳下摔死,也不愿活活被火烧死,即便如此,城外巡逻的枪手也会走上前,在那些没有死透,躺在地上口中汩汩往外冒血的蒙古兵的脑袋上补上一枪,可见战士们对蒙古人深切的憎恨。
风助火势,熊熊的大火燃烧整整一夜,夜色被熊熊的火光映照的恍若白昼,所以想趁机出逃的敌人根本无所遁形。城内从哀鸿遍野,渐渐的寂静下来。城内只剩下烧结成渣的残垣断壁,能烧的东西已经烧得干干净净,不能烧的也只有青条石砖的高大城墙还依然耸立,而蒙古人的十万精锐骑兵最终无一人逃出,全都烧成了黑炭,化作了飞灰。
带队进城搜索,绞杀残余的是吴晴亲自负责,他还亲手抓住了最大的那条鱼八都鲁。
八都鲁的三十名亲卫把他压在最下面,替他挡去了灾厄,但是我后来知道了此事,只能替八都鲁默哀,因为这才是他悲惨人生的开端。
按下梓潼城的屠杀不说,我也几乎和八都鲁同时起程南下,我让曹有闻将百姓们安置在山中暂避,百姓们听说我们军队是要南下替他们报仇雪恨,也是积极配合我们的行动,几位领头的长者也是联名保证,一定把所有人的情绪安抚好。
这样我才安心的继续上路,抄小路绕过绵竹和涪陵关,直接绕到了成都的城东。
我们之前缴获了大量的蒙古装扮,此时天已经开始降温。下面的士兵们都换上了装束,我和三哥耶律齐也换上了貂裘、绒帽,然后将从塔海那里缴获来的七尾大纛改装一下,大摇大摆的到了成都的城下。
「开门!我们是南边归来的部队,快放我们进城。」我跟耶律三哥学了几句蒙古话,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耶律齐暗地对我挑大拇指,示意我发音很到位。
「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姓名。」城头的守将是千夫长,他朗声在城头问道。
柯镇恶小声对我说道:「是问你是谁。」我点点头道:「我是大将博格托,二王子的九尾大纛,难道你们不认识吗?」
城楼上的守将定睛一看,果然是皇族专用的九尾大纛。今八都鲁不在城中,下面的人可不敢对忽必烈不敬,这些日子就有传闻说二王子攻打大理不顺利,铩羽北归,我可别触了他的霉头。他正要下令开城门,一人从城墙攀登而上。「且慢!」
守将一看来人也是名千夫长,皱眉问道:「佟笃鲁安答,怎么了?」
「隆多尔安答,这事情不对,我记得五日前,八都鲁大将军临行前说过,忽必烈王子与他不和,如果北归,应该引大军去攻打江州,怎么今日没有通传就出现在这里,只怕其中有诈!」
隆多尔听佟笃鲁这么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自己果然大意了。「那怎么办?万一真是二王子……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佟笃鲁说道:「不怕,我两年前,在襄阳大战的时候,还在二王子帐下当过差,且让我分辨一下。」
隆多尔说道:「好!」
佟笃鲁摘下头盔道:「二王子,你可还认得我吗?」我们在城下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忽然听城头上有人探出头问了这么一句。我心说要坏事,已经开始往身后摸「梭」式。耶律齐站起身来,用身子挡着,在背后对我微微摆手,然后走下大纛,摘下绒帽喝道:「佟笃鲁,你可还认我这个王子?快开城门。」
原来耶律齐来之前也稍作了易容,他和忽必烈身量差不多,平时又都是披散着长发,所差的就是两撇胡子,现在他粘上两撇胡子远远观瞧,还真与忽必烈七分神似。赶得巧耶律齐博闻强记,所见过之人是过目不忘,他识得佟笃鲁此人,此时一语就道破了佟笃鲁的身份。
佟笃鲁其实只见过忽必烈几面,远没有耶律齐对忽必烈熟悉,此时见来人一语道破自己身份,样貌也依稀是自己印象中的忽必烈,他赶紧告罪一声,吩咐下去,让部下快开城门。
我们顺利的进了城,佟笃鲁和隆多尔下城来迎接我们,但佟笃鲁突然发现,除了「忽必烈」以外,队伍中,居然再没有一张熟面孔,他惊异不定的指着我问道:「你是何人?」
我撇着大嘴说道:「我是博格托啊!」
「胡说,你不是博……」还没等他说完,一蓬血花四溅,佟笃鲁的脑袋就被我身边的牛三一刀砍飞,隆多尔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我军当场拿下,墙头登时大乱。
我们当先几百人站定城头,我、耶律齐、冯默风、柯镇恶、马光佐等武功好手纷纷跳上城头控制制高点,不让城头的士兵放箭,后面贺擎山领着五百盾卫,也跟着上到城墙,开始清剿城头上的卫兵。虎贲营和我的亲卫队砍断了城门的铁索,让后面的狼骑、坚壁营的大军可以顺利的进城。
等到大军全部通过东门,我吩咐狼骑和坚壁营跟随我直扑蒙古人的中军,申屠年带领后备步兵负责护卫火铳营,以防敌人的突袭。李德胜、秦宁、秦宇兄弟带领一千机枪手,将机枪架设在了东门内外和城楼上,构成一道立体的火力网,负责拦阻城内赶来增援和城外包抄的敌人。
我们脱了披在外面的那层皮,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一路杀奔蒙古人的中军帐。城内的百姓无多,也不虞错杀好人,闻讯赶来东门的敌人们,正遇上我军的强力突进,仓促应战的零散骑兵岂是我军最精锐的群狼的敌手,纷纷被无情的绞杀。贺擎山他们更是杀红了眼,只要见到编辫子、披兽皮的一律当场砍死,就这样,没用两个小时,我们就推进到了城中心的蒙古大营。
「毫无章法,两小时内结束战斗,不要俘虏。」我留下了这句话,就和孟珙二哥,耶律齐、张一氓和老六进了军府,杀戮会让我失去理智。这个时候,我还是要保持克制、冷静,因为我需要好好考虑下如何对付忽必烈,如何防止江州百姓遭难,我不想再见到成都城的惨剧再次重演。
在被砸的狼藉的军府里,二哥看看四周熟悉的环境,再想想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不禁喟然长叹一声。我已经吩咐战士们,将悬挂于城头的杜泽明尸首取下。
我虽然不喜欢此人,但是一代名臣,两省的经略,居然落得个暴尸多日的下场,也真是令人嗟叹。走到二哥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哥,别难过了,日子还要继续,老经略在天之灵一定会注视着我们……我们总算是替他们报仇雪恨了。」话虽这么讲,人死却不能复生,如果是我,我宁可自己家的父母高堂、娇妻爱子都平平安安的。
果然,二哥没有回头,但是他抽动的双肩,却揭示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我知道他内心难过,回头示意几个兄弟出来让他自己冷静一下。孟珙矗立在堂前,心想自己一生为国,可是到头来被人构陷夺职、含冤下狱;在家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是遍体鳞伤,在被押往临安的路上;现在回来了,即使想给家人收尸,都找不到他们的埋骨之处,这难道就是忠臣的下场吗?反而是兄弟们千里奔波,南下营救于我,解民倒悬尽量的帮助百姓们渡过难关,自己固守的信念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失落,他迷茫,长叹一声,他转身出了大堂。
我们见他出来,也迎了上去,老六问道:「二哥,要不要回家里看看,说不定……」
孟珙迟疑了半晌,他想过要回家,但是他怕,怕睹物思人,怕看到家人横尸就地,如果不亲眼见证,终归还可以幻想他们还活着,如果看到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了。「好……我们走!」半晌,他下定决心,还是要面对现实,如果家里没有人,或许就证明他们也许还活着。
我们跟着二哥回到府里,大门被打碎,门口伏尸就地的家丁被开膛破腹,丫鬟浑身青紫,赤裸的睁眼仰面躺在地上,显然是被奸杀至死,孟珙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路上这样的情景尽处皆是,暴尸多日,腐臭之气弥漫,整座宅院都笼罩在一片绝望的气氛当中。二哥进步跟身,率先冲进了内宅。我们随其后,也跟了进去。
「父亲!」我们听到内院里面一声悲泣,转过院墙,目光所及,一颗人头插在竹竿之上,血污覆面,双眼圆睁不肯瞑目。我认出来被害的正是二哥致休的老夫,原襄阳经略使孟宗宪,老孟大人……我四下打量了下,院子里似乎没有二哥家嫂子、孩子的踪迹,而老大人被害的手法更像是仇杀,而不是蒙军屠城所致。
「二哥,如今大仇已报,还是应该早早让老大人入土为安才是。还有,嫂子和侄儿、侄女的下落……」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声。
孟珙渐渐收了泪水,将老父的头捧起,推门进了屋,发现父亲的尸身倒在堂上,他又是忍不住一阵放声痛哭。
我屋里也没人,耶律齐在里屋转了一圈,发现也没有人,出来对我摇摇头,我和老四、老六稍微安心了一点,如果是避过了战乱,或许真的还有能够团圆的一天。孟珙哭过了,站起身来,我们兄弟才走上前说道:「二哥,我们查过了,后院没有人了,嫂子和江儿、聪儿都没在,或许他们避过了这一劫。」
二哥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想了下,在老孟大人的书架下摸索一阵,从暗格里取出一封信,我们猜想这是他们父子约记好的,在紧要关头时候留信的方式。二哥打开信纸,反复的将信纸读了三遍。我们见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放下信纸,叹了一声道:「万幸,先父预感到灾祸将近,事先安排她们娘儿仨出城去寻我,或许她们现在去临安的路上。」
我们暗道万幸,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却自己留下以身殉国,让我们都感慨不已。二哥将我叫道一旁,他将一个锦盒递到我眼前道:「兄弟,你帮哥哥报了大仇,哥哥无以为报。」
我刚要说话,他拦住了我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接着说道:「这是西南最详尽的军事地图,里面记载了六诏不毛之地的瘴气、沼泽和猛兽的分布,可助你平蛮。」
我说道:「二哥,到了这时候,你还是心向着那个朝廷?」
孟珙闭上眼说道:「我心已乱,又要去找寻家人,恐怕无法担当重任。」他继续推辞道。
「我们可以一起找啊,大家聚在一起,发动人找,总比你漫无目的,又没有固定的落脚点,这么瞎撞要有效的多。而且,现在南宋朝廷政治腐败,百姓遭受荼毒至斯,也不能让那些昏聩官僚清醒过来,最后让自己落得暴尸城头的下场,这难道是个别的案例吗?」
我的话句句切中孟珙的心腹,他打内心里想跟我走,但是老孟大人信里说的明白,希望维持孟家世代忠良的名誉,扶保赵氏。他摇摇头道:「我方寸已乱,留下也帮不到任何事,这幅图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收下吧。」
我默然的将盒子接过,这份地图确是珍贵,但是我知道,终其一生,孟珙也不会站到我们这一边了,不管这个朝廷如何腐败堕落,他都要用自己的双肩将他撑起。江北与江南终将会为统一而一战,我只是希望那一天不要在我在任的时候到来。
当夜,我提审了隆多尔,很可惜,他知道的关于忽必烈的消息也不比我多。
今天白天一战,我军斩首、击毙,共歼敌七万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万多敌人逃到了城外。这样,不管他们是和忽必烈汇合,或者游荡在周围成为流寇,都够我头疼的。不过总的来说我军的战斗意图已经达到了,再次将蒙古军队赶到野外,下面要做的,就是要把城里堆积多日的遗骸,全部清理火化,以免造成大范围的瘟疫。我派人分别通知曹有闻和吴晴,让他们带着百姓向南推进,到成都汇合。
接下来的十几天,成都周边平静的出奇。逃难的百姓陆续的回来重建家园,但是二哥的家人并没有回来,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知会我们一声,就轻车简从的上路,往临安追踪而去。吴晴也归队,并且将八都鲁进献了上来,他现在被押在我的衙门前披枷示众,经过的百姓官兵,无不用口水、鸡蛋和石块等,朝他身上招呼,我还特意安排人在边上守着,告诉大家不要把他打死,这样就太便宜他了,百姓也都特别认同我的说法,所以多以羞辱为主,杀伤为辅。
现在成都城容纳梓潼和成都将近十万户居民,我不得不将半数的余粮拨出,供给百姓们的吃用,又将蒙古人的牛皮帐篷和御寒的冬衣分发下去,让百姓可以安心的过冬。我的做法更是让百姓们拍手称好,简直将我当成救世主、活菩萨,一时间几乎家家为我供奉生祠,替我祈福消灾。
而南线的战事也一如我的所料,忽必烈的军队再次失去了踪迹,想来是因为我断了他的后路,他只能再次南进。不过,我想他现在一定不好受,丛林瘴气、瘴水的威胁,缺粮的威胁,以及当地极善山战、林战的六诏部族,都足以将忽必烈,永远埋葬在十万大山里。
这一日正在批示公文,只听枝头喜鹊喳喳叫,我心中暗笑:莫非是有客人要到?没想到,不多时,门口的侍卫就回禀道:「大帅,黄军师和您的夫人来了,正在偏厅等候。」
我微微一怔,心说,蓉儿来了?另一个是谁?三娘吗?我心内欢喜,放下手头的公务,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来到花厅。「你们怎么来了?」果然是蓉儿和三娘,蓉儿的娇容更是水嫩,几乎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白里透红,她见我奔来,心里欢喜,偷偷对我扮了个鬼脸,那娇俏的小模样儿让我真想一把抱住她,好好的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可是这里是办公的场所,即使心里想煞,我也不能这么做。
再转眼看三娘,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我忽然想起小武之死,心情一下子有些低落了下来。
「想你了呗,三四个月,只给家里来了一封信,大家都担心坏了。」蓉儿将三娘的手交到我手中,然后轻轻的在我俩手上握了一下。「你们先聊着,我去见见大师父。」我的白天不是属于蓉儿的,她知道我和三娘有话要说,所以她识趣的招呼下就走开了。
我牵着三娘的手,拉她坐下问道:「路上顺利吗?」
三娘面色有些复杂,但是还是点点头说道:「嗯,还好,我们在长安听说了这边的事……关于蒙古人屠城的事。」
我知道她心中所念的不是成都的事,而是小武,我抚着她的秀发说道:「对不起,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他。」
三娘知我意所指,不禁潸然泪下:「为什么?为什么?是不能还是不肯?」
我摇摇头道:「真的不是我招惹他,是他自寻死路。」
三娘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他背叛了大宋?他本来就是大理的百姓,于你们的国家无所谓忠诚不忠诚,但是他是你的师弟啊……」
我将失声痛哭的妻子搂入怀中道:「但是他无时无刻的想致我于死地,而且他是在蒙古军中被处死的,我们都救不了他。」我又将我们如何被拒之于梓潼城外,几乎被二十万蒙古士兵包围,和小武又如何指引蒙古人攻打剑阁,被阔端的手下斩首于阵前的事情说了。但是,我只说是阔端怀疑他故意指错路,却没说我使得离间计,也难免三娘内心怨我。
三娘听得桩桩件件都有头有尾,又有众多将官士兵为我佐证,绝非是我杜撰出来的,她又从极度的悲伤转化为深深的羞惭。「过儿……我……」她不知该怎么对我表述,她是想道歉,但是却说不出口。她是怨,但是她却不知道怨谁……
自己改嫁多年,对前夫的两个儿子关心的不够,致使他们俱都死于非命,这怎么能不让她悲痛欲绝?
我搂着爱妻说道:「别说那个词,你没有亏欠我什么。世事就是如此,不管小武是否知道我们相亲相爱,他即便再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他……
毕竟他也是你最亲的家人。」
「嗯……」三娘听我这么说,微微感到了一丝解脱。
「对了……」我扶起三娘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道:「小武还有一个儿子,但是他的娘却也不在了,我们把他抚养长大吧。」
我没有告诉三娘,小武的媳妇是被蒙古人逼奸致死的,省的她又难过,「真的?是男孩子吗?孩子叫什么名字?」惊闻自己做了奶奶,三娘不禁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我说道:「孩子现在在晴儿身边,才一岁多,只有一个小名叫钰儿,却还没有大名。」
我不知这是不是西南的习俗,但问了许多人,确实没人知道这孩子的大名。
三娘点点头,却又作了难,孩子该跟谁姓?怎么称呼自己一家人?我看出她的顾虑,我们只说是小武的师兄,让他称我为伯父,另外我为他取了一名为耀,小字弘扬,你说是否可行?
三娘想想,知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或许这样做,对孩子的将来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蓉儿她们是带着粮食和过冬的棉衣来的,这当真是雪中送炭般的及时。剑阁的十万战俘也都开始向汉中和襄阳方向分别押解,其中挑选出来三十七名蒙古贵族,也按照他们各自报上来的身份,派人去草原的部落商量赎金去了。她笑我这招太损,我却觉得这是一招神来之笔,能让这些浪费粮食的换回些牛羊、马匹,为什么不换呢?但是说起换俘,就让我想起了纵部屠城的八都鲁,这个人渣实在是罪无可恕,所以我必须要整死他。
当晚我也没留在蓉儿房里,虽然我着实想她,但是柯镇恶就在附近,他耳朵灵得很,我实在不敢造次。三娘正在抱着小武的儿子和姐妹们聊着天,众女正在一起跟大姐吐苦水,埋怨我不疼人。三娘听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但是笑完之后还是替我辩解了两句。短短三月,敌我双方伤亡人数加起来超过七十万,西南战事之惨烈,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预见到的,我心里不好受也是在情理之中。但说实话,这也分是谁,就比如说,现在蓉儿来了,我的心也跟着飞了……
第二天,正是我们和城内百姓,一起为遇难同胞举行了悼念活动,成都的惨案,再次为我们敲响了警钟,虽然我军掌握了尖端的武器,但是在我们面前的是凶残的顽敌,只有彻底将他们打垮、打怕,才能确保百姓的生命安全。
也在这一日,我将三名敢将手伸到我军火库里的当地官员,一起提出公审。
其实我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只给他们按上了叛国罪的罪名,罪证就是他们是替蒙古人偷窃我们的先进武器。这三人,连同他们的直系亲属,一起被高台下群情激奋的百姓,用石块活活打死。我不管你是替谁服务,我也不说滥用刑罚。
但是,我利用民愤,将矛盾引向阶级对立、民族对立的激化层面,变相的诛灭了这些人的三族,这种雷霆手段也震慑了许多心存不轨之人,明确的向他们表明,别想打我的主意。
从会场回来,我又迎来了几位大神,我干爹,我老丈人他们从南边回来了,也带回了大理那边战事的最新消息。
「哈哈……原来是您几位在忽必烈军中搞的鬼啊?」欧卖糕的……他们七个人,我干爹负责下毒,他的蛇毒独步天下,能够通过血液传播,当年老顽童和七公可是领教过的。老顽童、冷芳魂负责装神弄鬼吓唬人。
我丈人老头,他知天时晓地理,带领着大家避开瘴气的范围,又负责用移魂大法催眠少数士兵,让他们产生幻觉传播恐惧。还有七公,他会说蒙语,经常偷偷混入营盘去传谣,肆意夸大瘴气的恐怖性,就这样他们五个人,把二十万大军闹得鸡飞狗跳。还有瑛姑和完颜萍,她俩负责后勤工作,大家每日的饮食和装鬼的道具,都出自她俩之手,同样功不可没。这么豪华的特工队阵容,绝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
「有没有撞见金轮法王?还有他那个什么狗屁师兄。」我好奇的问了句。
「有,但我们为了拖延敌人的行军速度,所以尽量避免在他们面前露面。」
七公笑着说道。
老顽童撇着大嘴说道:「那个什么明王也就那么回事,我看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拨浪鼓挺好玩,给偷了回来,气得他在军营里面骂了三天人,也找不到是谁干的。」
我和蓉儿暗笑,这老爷子把人家的法轮说成是拨浪鼓,还给人家偷了走。不过也难怪,他最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要是我绝对双手奉送,被贼偷总好过一直被贼惦记。
我干爹却指着他鼻子骂道:「还不是你,为了个小玩意儿,差点让大家都陷入被动。」
老顽童被我干爹骂了也不还嘴,只是憨憨一笑,显然是做了亏心事,倒是勾起了我和蓉儿的好奇心。「不过金轮法王他们见识不广,确实也颇为不足道。」
老爸并没有说老顽童的是非,只是略作了总结发言,让我和蓉儿微微有些失望。
「那忽必烈的军队,现在什么位置?」我急着问起当下我最关心的问题。老爹向我指了指西方。我恍有所无悟道:「藏边!」
「嗯,忽必烈这小子确实有些眼光,他听说你从正面彻底击败了蒙古的三路大军,知道事不能为,就干脆的撤军,还真是杀伐决断啊。」我丈人老头赞道,他续又说道:「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手这么黑,三个月屠兵百万,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摇摇头:「都是谣传,也就是五十万人左右。」众老听我亲口承认其事,都不禁咂舌。他们没一个,一生至多参加过几千人的战斗,却没有像我这样,出道短短数年间,就带领大军屠杀几十万蒙古人,当真配得上煞星的称号。
「怕是忽必烈这小子被你彻底打怕了,在襄阳时候已经被你杀得胆寒,这次你一举歼灭五十万蒙古兵,估计他是就此退走了。」柯公公笑道。
「没有那么简单,我了解此人的性格,不战而走,绝对不是他的性格。更何况,此番蒙古人八十万大军南征,只有他带着军马回归,他如何解释?」
「难道他还敢派兵攻城?」
我说道:「那他肯定不敢,我城坚炮利,他来至多是送死。切断我军后路,的话,只能攻打梓潼,但是他们没有后勤补给的保障,是一步死棋。」我一步步的推敲道。
欧阳老爹顺着我的思路往下说道:「那么忽必烈会不会趁长安空虚,前去偷袭呢?」
蓉儿说道:「这可能性也小,忽必烈有雄主之才,战略眼光独到,恐怕不会只为争一地得失,而大动干戈。」然后她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也默契的冲她一笑,知道我们又猜到一块儿去了。我说道:「干爹说的也在理,长安交通四通八达,又是西北前沿的重要门户,但是还不足以打动忽必烈这饥饿的野狼。我猜他应该是会请高手突袭成都,将我一举擒杀,就能一劳永逸了。」
「嗯……」众老点头,都认为我说的在理。
我继续说道:「因为您老几位,都没有公开在军中露面。所以,如果我是忽必烈,一定趁着成都城内没有高手,派他手下的能人围杀我,然后趁我军混乱之际,挥师北上,抢占关中要地,堵死我们北归的道路,同时打开蒙古人从西北进军的门户。」
好一招一石三鸟的毒计,如果真是这样,忽必烈派出的绝对不止金轮法王师兄弟二人,必然有更为令他放心的后手。想到这一点,蓉儿忍不住替我担心的多问了句:「难不成,在忽必烈帐下,还有其他能人?」
冷芳魂对我们俩说道:「旁的人我不识得,但是前些日,我在蒙古军中见到了明教波斯总坛的教主。」
我弱弱的问道:「乾坤大挪移?」
冷芳魂似笑非笑的道:「我真想打开你的脑瓜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是不是天下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不过现在我终于确信,你不是我逍遥派的弟子了,你只是见闻比较广。」
我微微一笑,却并不否认。在我所处的信息爆炸的年代,只有想不到,没有查不到的。
这种先天的优势,你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蓉儿心中一痛,我至今都没敢说破我骗过她的那点小把戏,所以她始终认为我还在被脑海中数不尽的幻象所折磨,不过,她更关心的是我的人身安全,忍不住问道:「冷宫主,这明教教主不是谢王妃吗?怎么又有一个总坛的教主?这乾坤大挪移是怎么回事?」
冷芳魂又看了我一眼,见我示意她说,又看看我岳父,黄药师微笑着点头,她才说道:「这乾坤大挪移神功,是波斯传入中原的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功,修炼极为艰难,由每一代明教教主所掌管,此事记载于明教的教典之中。」作为中土明教真正的幕后宗家,冷芳魂自然有权翻阅明教的最高机密档案。
「那魔教,原称摩尼教,乃是波斯拜火教的音译。乾坤大挪移神功乃是波斯的一位武学奇才,山中老人霍山所创,后传入中土,是一门极为玄奥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我补充的说道。
「嗯……」对于我的博学,在座的诸老感到麻木了,冷芳魂继续说道:「说它玄奥也不尽然,它每修炼一层,就需要极为深厚的内功心法辅之,稍有疏失,轻者筋脉逆转,重者,当场暴血身亡。」
我干爹听到筋脉逆转四个字,眼中微微一亮,我知道他肯定心说筋脉逆转算得了什么事……冷芳魂还在继续说道:「不过,有些小巧的近身招式,确是很值得借鉴。」
我这才想起,她那支玉如意上的功夫,于是问道:「原来您玉如意的功夫并不是从天山折梅手演化出来的,而是借鉴于这门功法。」
冷芳魂微微一笑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只有不断地充实自己,才能始终站在巅峰。」
她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不禁动容,四老自从数次和我印证武功,被我启发和完善,自觉又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境界。但是,自从冷芳魂的出现,他们才真的放下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子,暗暗的又都偷着下功夫完善自己的武学理论,但是,却没想到人家站得更高,看的更远。
我眼前一亮,笑嘻嘻的说道:「这可是您说的,我要学凌波微步,您这有容人之仁的大家,可不会拒绝一个末学后辈的请求吧?」
冷芳魂没想到我打蛇随棍上,微微一怔就笑道:「那也好,不过我教学的方法可是有些特殊的,你要是不怕死,就来跟我学好了。」
我微微一晒,切,小气,还是变相不肯教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蓉儿背后打了我一下道:「臭小子,想叛逃师门啊?你师傅我可就在这儿呢。」
「对啊,七公和师傅都在,我们也有逍遥游,那招叫什么?蝶燕穿花?」我笑嘻嘻的说道。
冷芳魂微笑着看我们打闹,她心里自然是跟明镜一样,知道我这套保命的步法是为谁求的。
当晚,我吩咐加强了四门的警戒,老规矩,安排了四十挺机枪架在我家宅院的四脚。诚然,我打谱跟冷芳魂学凌波微步不是为了自己,我的四海宛腾身法足以应对一切危局。但是,我的妻子们却学不了,因为这牵涉到一系列武学境界的问题,没法像成型的秘笈那样准确的表达出来。
不过冷老婆子还真是够意思,现在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不但将凌波微步的阵图和口诀扔给了我,还亲自登门辅导我的娇妻们。看着我四位娇妻,每日里在庭院里练习,当真渐渐有了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美感,让我看的心里热热的,蓉儿还是要避避嫌疑,不过我有阵图在手,等有机会我俩好亲亲密密的单独研究一下。
话说被贼惦记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这么等了七八天,就在我渐渐失去耐性,想要回师北上的时候,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金轮法王派人下书邀我当晚子时,在城南郊外的武侯祠叙叙旧交。不过,他指明是要我一个人前往,不准带武器、不准带部队,不然就有人要性命不保。随信附两束长发,一束黑发、一束白发。
我放下信,第一反应就是,这孙子脑子被驴踢了吧?拿了这么两把头发来,我知道是谁的?这不仅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某天考生物,其中有一题是看鸟的腿猜是什么鸟。某考生实在不懂,生气地把考卷一撕,准备离开考场。监考老师很生气,于是问他:「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考生把裤腿一掀,说:「你猜啊,你猜啊!」
我莞尔一笑,又转念想到,这白发就更离谱了,我老娘早丧,家里上点年纪的长辈不论男女都在这儿,这白头发的又是谁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家里的太上皇们都请出来一起商议。还是冷芳魂见多识广,她看完信对我说道:「是婉琴和洁洁的……」
我一下愣住了,那段白发到底是谁的呢?冷芳魂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幽幽叹道:「是洁洁的……」
「为什么是这样?」我有些心痛的再次捧起那束断发,洁洁,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冷芳魂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直觉告诉我,此事和她有密切的关系,现在她却什么也不肯说。
冷芳魂曾经告诉我,洁洁已死,而之后,又露出口风说她未死,但是却一直不肯让我见洁洁,我实在是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不过,总算有了些眉目,谢婉琴我可以不管,但是洁洁……想到这支心地高洁的百合花,如同无声细雨一般,渐渐的进占我的心田,她的音容笑貌依然萦绕我的眼前,我怎么能对她的安危不闻不问?「我去!」
冷芳魂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但是却没有急着表态。我干爹问我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想了半天,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金轮法王点名要我去,自然是不弄死我不罢休的,就是我一个人扛着玄铁剑,端着机关枪,去了不也是要被人下家伙?
靠……这还真是让我想不出个办法来。嗳?等等,这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地,脑筋一转,我又想到了一条计策。「没事,我有办法了。」我微笑着说道。
子时将近,三娘替我束好软猬甲的锁扣,一边说道:「让我跟你去吧。」晴儿和龙儿在一旁也是点点头,示意也要和我同去。我说道:「别了,瑛儿现在身子越来越沉了,你留在这儿多照顾些。还有满满那丫头,叫她也过来住下,我还是担心金轮法王会带人突袭我们的临时驻地。」
「嗯,好吧。」三娘点点头。我又回头对青儿说:「你和龙儿一起巡逻,我怕敌人会派出暗杀部队,冲着振源、擎山他们这些高层将领去。三哥四哥那边,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还有,吴晴也带着机枪营巡逻。这是腰牌,如果有遇到查岗,就出示下,因为今晚我下的命令是:只认牌子,不认人。」她们听我说的这么郑重,知道今晚一定是非常惨烈的一战,禁不住又为我担心起来。
我分别将她们拥在怀里亲了亲道:「好了,别替我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别哭嘛,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想,我对洁洁都这么关心,要是你们出事了,我不立马去和老和尚拼命啊,是不是……」
我的另类对比,果然把众女都逗笑了,晴儿一面抹着眼泪儿,一边笑骂道:
「谁知道呢,当初她走的时候,你就跟丢了魂儿似的,这次……」她看到三娘示意她别往下说了,很识趣的住了嘴。
我哈哈一笑,跟她亲了个嘴儿道:「傻丫头,你不是忘了我们一起疗伤的日子了吗?换血大法,让我们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晴儿想起了我是怎样拼命替她疗毒的,她心里也是暖了起来。
同样的,三娘也想起了当年那个冒死替她吸毒的少年。而这些年来,我也是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誓言,她始终能够感受到我浓浓的关爱。
龙儿也想起了,我第一次入古墓的时候,替她疗伤的情景,我如何一剑伏群魔,如何解救她免遭……总之,我们之间也有过许多、许多让人难忘的故事。
我和瑛儿之间虽然没有那么多荡气回肠的故事,但是我们相识多年,成亲三载,她现在又怀了我的孩子,我们之间当然也有许多其乐融融。
得到了妻子们的谅解,我就披挂好整装上路了。诸位家大人自然不放心我一个人前往,都一路随行。到了城门口,遥遥看见城关外有一骑等候,显然是来迎我的,我笑道:「这金轮法王倒还真是反客为主了,居然大模大样的霸占蜀相祠堂,迎接起我了。」
我丈人老头道:「好了,小子,哪这么多俏皮话,我可跟你讲,你别把我的软猬甲炸坏了,不然我可不饶你。」
大家都知道他是嘴硬心软,都不禁莞尔。我笑道:「您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我早就想把那劳什子脱了,在家套上无非是为了让妻子们放心些,穿在身上感觉还是妨碍,蓉儿又劝我不许胡闹,我才勉强的将它套在自己身上。
我一个人出了城门,对面的接引之人上来,先要下了我的武器。我一手提缰绳,一手拍拍腰间,示意自己空手而来。
「杨大侠,得罪了!」他让我下马,要搜身。我一脚把他踢出老远道:「什么东西,你也配,狗汉奸!不赶紧领路,老子就回去。」这奴才说话字正腔圆,显然是个汉人,被我一顿辱骂,也不敢反口,或许是我凶名在外,又或许是他知道,如果我就是弄死他,他的主子也不会特意为他向我讨回什么公道。所以,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答的上马头前带路去了。
未几,我和那奴才就到了武侯祠,夜幕下的祠堂依然庄严肃穆,与之毗邻的昭烈庙遥遥相对,千年的时光见证这对君臣佳话的典范,能够毗邻为伴一千年,也是二人的缘分啊。
闲话不多说,我将思绪转了回来,那个引路人推开大门,向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也光棍的很,大踏步的走进了祠庙内。园中景色不错,天气尚是乍暖还寒时候,园内依然郁郁葱葱,一如诗圣杜甫所说:「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此时虽已近初冬,但是碧草、黄鹂还都出来应了应景儿。
武侯祠内灯火通明,正殿内当中站着三人,剩余的牛鬼蛇神、各路大仙分列两旁,而其中我只认识为首当中的正是金轮法王。
「大和尚,咱们有两年没见了吧?一向可好?」我故意用左手稽首一礼,动作虽然标准,但是含义却甚是轻蔑。
金轮法王左首的藏僧哼了一声,显然对我轻佻的动作很不屑。但是金轮法王却笑道:「杨小施主,也是别来无恙吧?那年受你惠赐,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报答你一番,今日正好,在此我向你引荐几位当世的大英雄、大豪杰。」
我指着他鼻子骂道:「呸!贼秃驴,要打便打,老子当年不弄死你,就是看不上你这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东西,你今天还敢跟我装大尾巴狼?
你们算狗屁,全都是狗屁,挟持妇孺威胁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现在把人放了,你们划出道来,老子都接着。」我一番痛骂,将一屋子人骂得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黑、一阵红又一阵白,就像是开了不要钱的染坊一般。但是我注意到,金轮法王右手边的那个人却一直低眉顺眼的不说话,似乎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这份沉着,让我微微对他起了一分戒心。
金轮法王本来养气的功夫还不错,但是被我这一阵抢白,连双方人员都没来得及介绍清楚,就被我把那点伪善的体面都给撕去了,不禁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史书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今天不管你怎么骂,也没有机会再走出这个祠堂,你们汉人不是最崇拜诸葛亮吗?不知道施主对贫僧为你选的这块坟地,可还满意?」
我心里一咯噔,NND诸葛亮是武乡侯,我也是武乡侯,还真是不太吉利。
我冷笑道:「你认为我真的会傻到一个人来吗?」
金轮法王一愣,不禁全神戒备起来,但是很快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既然敢一个人出现,就必然是一个人来单刀赴会,贫僧见过狂傲的人,但是杨施主却是贫僧见过最有狂傲资格之人。」他见我空手而来,也着实佩服我的豪气。
我微微笑叹道:「没想到你却是我的知己,可惜大和尚不喝酒,不然我还真想和你干上三杯。」在场的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融洽的一时让我忘了,这是要合伙谋杀我的一帮凶强。我看看金轮法王道:「你誓要杀我,我誓要灭蒙,你我立场不同,咱们言尽于此,也没有什么好再谈的了,不过,我似乎生还机会不大,不知道能不能再让我见见人质?也好让我死得明白些。」
金轮法王得意的一笑,示意手下人将二女押了上来,我看到洁洁果然是一头白发,我心中不由一痛。朱颜未改,但是发已成霜,我明显的看到洁洁目光中有一丝回避,不敢和我目光相对。我心中怜意纵横,真的是像冷芳魂说的,她的命太苦,和像她自己自己说的,可是她终是不悟。她二人被推到我的身前,我替她们松了绑,取出堵在嘴里的麻布,转眼瞥见她俩手背上还有鞭痕,忍不住疼惜的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话虽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但是我的目光却落在了洁洁花白的长发上。
谢婉琴眼中闪过一丝怨色,洁洁则凄然一笑道:「很丑吧?」
我摇摇头道:「不,你在我心中依然美丽如昔,答应我,这次别离开我了,好吗?我们回家。」
洁洁叹了口气道:「你真的不该来,但是你来了……」她心里还是甜甜的,不但是因为我没有嫌弃她,而是看我肯为她独闯虎穴而开心,但是她也知道今晚多半无幸金轮法王下首一个胡人用半熟的汉语笑道:「不是说好留下来了,怎么又要走?」
我冷然道:「我改变主意了,你是波斯人?还是阿拉伯人?」我一连用波斯语和阿拉伯语问了他两句,他身旁的人登时交头接耳的低语起来,连他们上首的疑似是明教教主的人都不禁动容。
明显他们两样都能听得懂,多亏了前世我在伊朗、阿富汗等地呆过一年多,不然还真忽悠不到他们。我继续用波斯语道:「你们上当了,此番金轮法王邀你们前来,不过是想借我之手,彻底铲除你们明教的势力,从而让藏教进入你们的国家。」我的波斯语比阿拉伯语熟练些,但是既便如此,经过千年时光的变迁,语言和声韵都已经改变了许多,我说完一句话,也只是能将意思表达出来罢了,但是那几个明教的宝树王,显然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开始怒目瞪视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却双掌合十而笑,也用波斯语说道:「他只是在用言语挑唆我们的关系,如果各位明尊被他言语所激,才是上了他的恶当了。时间无多,不要让他拖延时间了,杀了他,你们和大汗谈的条件就可以完全兑现了。」他的波斯语字正腔圆,声韵优美,我不禁暗道,这个老和尚果然是做外交家的料。
另一方面,我正是要拖延时间,一听他们还有谈条件,知道可以再利用下,于是我用汉语说道:「他又在撒谎,他的主子是窝阔台可汗的侄子,而当今可汗是窝阔台可汗的亲儿子,我可不觉得你在由贵可汗面前有多少发言权。」波斯话我也说不全,干脆我也不再露怯了。
「你!」金轮法王见我当众揭穿他,气急败坏的指着我就想大骂,但是我也戳到他痛处,让他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那个身份未明的人一摆手,止住了金轮法王,他的汉语说得很好,只听他说道:「有封赏自然是很好,但我们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中土的教友报仇的。」
他此言一出,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看婉琴,她见我回头瞅她,微微对我摇摇头,示意我别承认。我哪还不懂她的意思,显然她和洁洁都没有真正指出是我杀了明教众人。
「这位兄台,不知怎么称呼?」我先问候了一句道。
「我是明尊驾下大智大圣火焰守护者,明教之主霍浩。」他报名道。
我靠又来一个跟我比头衔的,我一抱腕道:「好说,我乃大宋枢密院副使、征北将军、武乡侯、太子少保,外加江北七省处置使杨过是也。」
霍浩一愣,这才想起我还是宋朝的大官,听到我说自己是杨过,知道总算是没找错人,于是朗声说道:「许多人都指认是你杀死了我教教众,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我心说,这老小子还允许我自辩,「报仇别找我啊?我又什么都不知道。」
明教教主一愣,他也只是听沈卿君说我杀了许多明教高层首脑,但是谢婉琴和袁洁洁两个当事人却缄口否认,态度极度不明朗。霍浩大怒之下用刑,二女也死撑着不说,不禁让霍浩更是恼怒非常,他此时冷然道:「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和我明尊弟子作对?」
我一指金轮法王,说道:「霍教主,你看,我就是一个人,没有多少帮手,自己本身也是刚刚过了二十二岁生日,功力可真是不算深。不过,这个老和尚就不一样了,他号称蒙古第一国师,手下高手过千,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不过我估计明教各位高手,应该是被他们群殴致死的。」我颠倒黑白的说道。反正当事人除了婉琴和洁洁都已经是死无对证了,知情的沈卿君和史嵩之也没在跟前跟我对质,我很自然的就把这盆洗脚水,扣到了金轮法王的头上。
老和尚被我一顿诬陷,气的浑身都哆嗦了,忽必烈从襄阳回去的时候,亲自告诉他是杨过处死了明教的光明左使和四大法王之一的孔七杀,没想到现在杨过这个无耻的小子,一点没有武人的荣耀感,空口白牙的反咬他一口,忍不住大喝一声,单掌开山的澎湃掌力就向我劈来。
我把二女轻轻推倒一旁,然后运起还不太熟练的凌波微步堪堪避开,一面哇哇大叫道:「老和尚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有人管没有?还有王法没有?」我的动作显得生疏又狼狈,好似真的武艺不精的样子。金轮法王本来只用了三成功力,试图逼我露两手功夫,好向明教的人证明我在说谎。但是他见我不动手,还故意装傻,火气上来,就想直接趁着我没有玄铁剑在手的时候,一举将我击毙,猛地将功力提到了十成。
霍浩看的清楚,他初时见金轮法王招式并不凌厉,我都被打的抱头逃窜,显然武功平平。
再听我喊金轮法王要杀人灭口,可巧金轮法王也配合的使出十成功力,更让霍浩坚信金轮法王心里有鬼。他猛地出手,左手对上金轮法王的右掌,然后右手轻托金轮手肘泄力,身子原地转了半圈,将金轮法王的掌力从腿部导入地下,当他飘然退后的时候,地上的青砖已经被磨下去了三分。
我是识货的,暗道一声:好功夫!能将金轮法王十成功力一掌化解于无形,要是我可做不到,却不知这是乾坤大挪移第几层的功夫。二女见我脱困,又都凑到我身边,和我靠在了一起。
「霍教主,你这是何意?」金轮法王大怒,拢袖愤然道,显然是要准备抄家伙了。他的师兄大轮明王谒罗赫纳,怪眼圆睁,也往腰里摸他的降魔杵。我心说霍浩这人还不错,但是我和他终究有几十条人命官司,肯定做不了朋友,所以,我心中只能盼他们打的两败俱伤。
此时,我不禁心头暗喜,好,狗咬狗,赶快打起来才好的。
霍浩止住他的下属,转头对金轮法王说道:「话还没问清楚,大和尚为何妄动无明?莫非真是心里有鬼?」金轮法王这才明白又上了我的恶当,哼了一声,拂袖不语。
我则继续挑拨道:「中土明教和宋氏关系密切,这位就不用说了吧?明面上身份就是襄阳王的正妃,是皇室宗亲。」我一指谢婉琴说道。我接着说道:「还有,在军界政界,明教弟子也都很有身份,已故的史弥远大人,做了三十年的宰相,他是你们明教的人吧?」
霍浩知道史弥远,资格比他还要老,当下点点头。我继续说道:「我的顶头上司,枢密院正使韩大人,也是你们的教友。我们都是扶保宋氏江山的,自然不会自相残杀了,都是蒙古人做的。」我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亏心,身后的婉琴和洁洁更是忍着笑,心道:我们这些人,只怕没有一个真的把大宋朝廷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却没想到我编起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
霍浩更是犹豫,他心里被我误导,自己思考着:谢婉琴不敢说出真相,莫非是惧怕蒙古人势大,怕我们和蒙古人起冲突会吃亏,才选择保持沉默?他也犹豫起来,现在他的国家已经沦丧在蒙古铁蹄之下,他就是真的要自己归顺于他,自己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里外里,自己都不敢得罪蒙古人,或许这也是谢教主不敢说出实情的另一个原因?他越想越是这样的一个道理,但是为什么,她今天就敢于开口说话了?
霍浩忽然灵光一闪,是了,就是这个传奇的少年,三场大战,屠杀蒙古人近百万,这是多么可怕的才能。霍浩自然不相信这是我的功劳,只当我背后还有高人,但是,他只当谢婉琴今天敢于表态,是因为如果明教和宋人联合,就不用惧怕凶残的蒙古人,所以她才敢说出真实的情形。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波斯语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是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有时候甚至不用语言来描述,可以说,霍浩是彻底的被我忽悠了。
我都不知道他内心世界这么精彩,如果我会读心术的话,只怕现在已经乐得倒在地上打滚了。但是我看出来波斯人,并不知道中土明教和灵鹫宫的关系,我继续挑拨道:「那沈卿君应该是被金轮法王收买了,所以才出面构陷谢教主,当然这对她也有好处,如果谢教主下台,她就可以登上教主的宝座,这里面的利害冲突,自然一目了然了。」
「无耻小儿,受死吧!」金轮法王金轮脱手,那轮子在空中发出呜呜的破空之声,径直朝我飞来。
「啊!杀人啦,救命啊!」我装作笨拙的抱着头蹲下,哇哇大叫的躲过那夺命金轮,那轮子飞了半圈「铎」的嵌入了武侯祠的殿柱之上。
「且慢动手!」霍浩悍然而动,和金轮法王战到一处,他手下十大宝树王也将大轮明王团团围住,两边同时剧斗起来,居然把我晾到了一边。
我微微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霍浩是看中了我身后新襄军的军力,有意向我示好,想借助我的力量帮他干掉更多的蒙古人,让波斯有望摆脱蒙古人的控制,或者他是有意将总坛搬到中土来,这样的话,或许我们还真是有合作的可能性。因为明教教义有近基督教的成分,讲求众生平等、兼爱、导人向善的成分,比佛教不修今生修来世的消极思想要进步许多。
明教受到封建统治者的打压,是因为他们的思想不容于这个时代,但是我正愁找不到一个能够革新人民思想的契机,历史上许多思想启蒙运动的开端,都是从宗教改革方面进行的,只要有良好的监督、导向和改良,我相信明教教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心里渐渐开始算计上了霍浩,你这个洋和尚就留下来,为伟大的中原人民做贡献吧。
我悄悄将二女护送到院中,这时候,冷芳魂、四老和蓉儿,以及申屠年、贺擎山领着五百精锐已经将此地团团包围。我擦了一把汗,将外套脱去,谢婉琴和洁洁这才看见我身上绑了十几颗轰天雷,才知道我为了她们可真是豁出命来赌一把的,二女眼眶霎时红了,感动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我微微一笑,心道今天侥幸,最后的手段还没使出就把危机顺利解决了。
我先将炸弹拆下,又从申屠年手中接过我随身的步枪,转眼看到蓉儿已经开始安慰起谢婉琴了。因为郭伯伯的缘故,两人初时还比较尴尬,但是蓉儿知道我八成是要将她收入房中,也渐渐的敞开心扉,细声对她说了两句好话,谢婉琴更是刻意讨好她,看蓉儿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自然更是殷勤相对。
「蓉儿妹妹,你现在怎么这么水嫩啊?像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谢婉琴惊奇的问道。
蓉儿面上一红,小声道:「回去告诉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大家再次一起进入正殿,殿内的双方人马,见到我们大队人浩浩荡荡而来,连霍浩心里都有些忐忑,更不用说早就和我撕破脸的金轮法王了。此时,金轮法王已经看清楚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中原五绝中的四老,不禁更是让他亡魂大冒。金轮法王知道今日能逃走就是万幸,心中暗骂一句:竖子不足与谋,跟师兄打了个眼色,转身就想跑。
七公率先越众而出,一招飞龙在天将他拦下道:「兀那藏僧,一灯大师的血债,今日一定要你还来。」金轮法王见七公掌力中蕴含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知道他功力又进,避无可避情况下,手里的一只银轮飞出,朝着七公当头砸来。七公哈哈一笑,掌法忽变,一招青龙汲水掌力一吐一放,正好击打在那法轮侧面,立刻被吹得七扭八歪,落在了地上。
我略微吃了一惊,这是七公逍遥游里的一招分花拂柳啊,他懂得从武学的基础里寻找前进的动力,看来他最近也是受了不少启发啊。
七公垫步拧腰,跟着干净利落的一腿扫出,金轮法王避无可避,后退一步,双掌硬架,使个千斤坠,和七公硬碰了一记。他人刚落地,血气还在翻涌之际,七公已经抖擞精神,又是一掌攻来,让金轮法王不禁感到疲于招架。大轮明王一心想要和师弟一起逃跑,这时候也顾不得绝顶高手的体面,手中降魔杵悍然刺向七公腰间,居然行偷袭之举。
我干爹大喝一声,双膝微曲,对着大轮明王双掌平直推出,一招围魏救赵,逼的大轮明王退了开去,也解了七公铜锥贯体之厄。他哈哈一笑道:「老叫花,当年我欠你的那一掌,可算是还清了吧?」
七公哈哈一笑道:「臭蛤蟆你可还没算上利息呢,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干爹一边应战,一边笑道:「那回去我请你喝酒,是重碧酒、还是姚子雪曲,还是泸州特曲,随你挑。」
「好,一言为定!」两人商定,不禁一起豪气勃发的大笑起来。我见他们一笑泯恩仇,也不禁颇为感动。要说他两人也是有缘,打打杀杀闹了半辈子,要不是我的出现,两个人现在已经比邻作伴,埋骨于华山之巅了,又哪能有像现在这样并肩作战、邀酒小酌的机会?
我再转而看我丈人老头、冷芳魂和周伯通三人,直勾勾的盯着霍浩,看的对面半大老头心里毛毛的,不知道这三老想要做什么。我岳父和周伯通听我说乾坤大挪移如何神妙非凡,都有心想要试试深浅。冷芳魂在自己功夫里杂糅了一部分乾坤大挪移的精要,因此更想和霍浩印证一番。波斯明教的众人感觉气氛不对,都纷纷围拢一起,防备着我们突施袭击。
「嗳!那番子,我和你打一场!」还是老顽童比较脸皮厚,说着就要撸袖子下场打斗。
我赶紧拦着道:「老顽童,别胡闹,这里还有敌人呢,切磋的机会以后有的是,别吓着我们的朋友。」老顽童听我这么说,才悻悻的低着头退了回去。
我点出敌人和朋友之分,霍浩才暗松一口气,善意的对我笑笑。我看他对我笑,也表示友好的对他露了下,我洁白整齐的大牙给他瞅了瞅,一时间我们两帮人气氛缓和了许多。若非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都想好好跟他谈谈,探探他的口风。
而此时,再看场内的局势,已经几乎大局可定。金轮法王功力本就稍逊,加上他惊异不定有些心浮气躁,很快的就被压制到了下风,他只能依仗着第九层的龙象般若功苦苦支撑。
但是,我们这些在边上的明眼人一眼就看穿,这是因为七公要拿他喂招,没有对他下杀招的缘故,金轮法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我干爹这边却有些不太顺利,大轮明王确实功力不俗,一身袈裟伏魔神通,比天鸣的袖里乾坤更加难缠。他的袈裟披在身上,如同一面巨大的盾牌护身,可硬可软,变化多端,我干爹的掌力、拳劲打在上面都是滑溜溜的丝毫不受力,想抓这老和尚吸他内力,更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不禁气得我干爹哇哇大叫。
大轮明王见金轮法王败象已露,他也不敢再藏私,虚晃一杵,跳出战团,哇哇怪叫着,在自己身上一阵有节奏的狂拍。我岳父却面色凝重的说道:「这老和尚再念梵语的真言,只怕是要出绝招了,随时准备接应老毒物。」我这才知道他原来不是发羊癫疯了,手里的梭式不禁握的更紧了。
只见老和尚大喝一声,倒转降魔杵,将尖头「噗」的刺入自己顶门。我们都看傻了,难道这样他还能活?打不过也不用这么想不开吧?周伯通一边看,一边连道无趣,连我干爹也转身准备回来了。
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地气息,举枪对着老和尚就是一枪。我身后的众将也算是开了眼,第一次见到这么打架的,打不过当场戳脑壳,大帅也是,人死了还要鞭人家尸,有点……还没说完,那老和尚忽然站了起来,原本七尺高的老和尚转眼间居然摇身一变,身高暴涨的丈二,身上的僧衣都被撑得粉碎,露出了他身上虬根错节的肌肉,如岩突兀,隐现金属光泽。
这时候,蓉儿还不忘调皮的戳戳我后腰,我回头瞅她一眼,她贼贼的对我一笑,盯着我胸膛直看,自己面上却是微微的红了。那俏丽的模样,要不是这么紧急的场合,我真是想把她搂住,好好亲上一亲。
回说大轮明王「砰」的用手接住了我的枪弹,虽然子弹在他手上开了一个血洞,但是他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痛楚。他拔下额头上的降魔杵,额上的血洞,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消失,留下一道半寸的细缝,如同顶门多出了第三只眼一般,原本还算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面上忽然多了两道血纹,变成了杀气腾腾、怒目圆睁的忿怒金刚。
我们看的都惊骇不已,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我担心干爹有闪失,正要脱袍下场把他替回来,这边我岳父一摆手,把我拦了下来。他和周伯通商量道:「这个,你来还是我来?」
老顽童说道:「这个好像也蛮好玩,我去试试。」我岳父说道:「那好,等晚些时候,那个霍浩,你要让给我。」
「行!」老顽童点头应了一声,下场把我干爹挤到了一边道:「老毒物,你回去歇会儿,看我跟他耍耍。」我干爹其实有些怯了,他站的最近看得最清楚,心想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要见生死的。他现在有牵绊,可不想这么早结束幸福的晚年生活。
老顽童一声吼,大金刚拳悍然而出,这道家外门的硬功,霎时间和藏传佛教的密宗功法碰撞到了一起,一时间斗得纷彩异呈,两人功力竟在伯仲间。
欧阳锋看到七公那边似乎快要结束战斗了,心说有的吃就别浪费,他趁着七公缠住了金轮法王,他自己上前扣住了老和尚的双肩,自创的吸星大法发动,金轮法王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不断的流失,不禁吓得亡魂大冒。
七公颇为不齿我干爹这种损人利己的恶毒功法,但是对待金轮法王这样的大恶人,他也不是特别的反对,只是顾及体面,欧阳老爹一接手,他就退到一旁,和我岳父老头、冷芳魂观战老顽童和大轮明王剧斗。
这大轮明王体型暴涨之后,怪力也是大得惊人。再加上他口念真言,手中降魔杵加持,老顽童得意的功夫大金刚拳虽然拳拳到肉,但是大轮明王谒罗赫纳好似完全试不到痛楚,居然先抢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在边上看的也不禁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爹,需不需要帮老顽童一把?万一他有个闪失?」蓉儿在边上看的心惊胆跳,忍不住劝道。
「无妨,你看老顽童,他还乐在其中呢。」
我们一看,果然,老顽童脸上依然还是平日里笑嘻嘻的样子,估计他现在玩的正开心呢。
「别管他,他的左右互搏,空明拳还没试出来呢,还有他说什么阴阳鱼,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招式。」我也笑道。
这边我干爹吸内力吸的精神饱满,将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金轮法王提溜回来,扔到地上。我阴阴一笑,将老和尚扶起,对他说道:「法王啊,我上次饶你不死,怎么跟你说的?我还真当你武功大进,敢和我叫板了。老老实实的在老家安度晚年不好吗?」
成王败寇,金轮法王也是一世枭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见我奚落他,冷哼一声,再多一个字也不说了。
我笑眯眯的说道:「原本呢,你冲着我来,你划下道儿来我接着,咱们怎么样都好,我也敬你是条好汉。但是,你对我好友、亲人下手,我可不想让别人跟着有样学样,所以只能委屈你大和尚舍身成仁,立地成佛了。」
金轮法王眼中一片骇然之色,还没等来得及说话,就头一歪气绝而亡,却是我随身的腰刀已经从他心口捅了个对穿,给了他个痛快了账。我心说:既然我打算和明教和解,这盆子屎还是要扣到你头上,你安心的去吧,清明、七月十五,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的。
不远处,霍浩和他的众部从,见我方出手的几位老人都是绝顶的高手,对上哪一个,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对于欧阳老爹阴毒的吸人内力的武功,不禁更是忌惮,而且还有我岳父老头还没出手,他们却不知道,这里武功最厉害的,除了那个看似娇滴滴的冷芳魂之外,还有我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流氓高手。
「教主,我们撤吧!」大道宝树王见我一刀捅死了金轮法王,偷偷戳了下霍浩说道。
霍浩心里也毛毛的,但是想想,自己对杨过礼数还算周全,还帮他解了两次围,他对自己态度也算友好,按道理说不会对己方不利。从谢婉琴那算上中土明教的关系,呃……还是不要算了,谢婉琴和袁洁洁可是被他们毒打了好几次,如果算上这条,只怕自己一帮人要倒霉了。他回头看看身后的智慧宝树王,那智慧宝树王对他摇摇头,示意他无妨。
他心里有了底,摆摆手对大道宝树王说道:「不急,先看看情况再说。」说着,扭头又望向场中的精彩对决。
老顽童神色已经逐渐凝重起来,双手互博左右变幻而出,大金刚拳的刚劲和空明拳的阴柔互相互补,或是以硬碰硬,或是以柔克刚,堪堪化解了大轮明王一轮又一轮如潮的攻势。
他头顶氤氲,显然已经调动起十成的内家真力和对手周旋,我们猜测他是想等大轮明王气势转弱,再借隙反击。反观大轮明王完全没有露出疲态,依然还是那狰狞的怒容,他出招凝实简练,拳脚到处就有千钧之力,比金轮法王的九层功力的龙象般若功只强不弱,走的是典型的以力破巧的路子。更可怕是,他的防御丝毫未见减弱,而老顽童开山劈石的重手击打在他身上后,他脸上的怒容就更增一分,让我们都不禁开始为老玩童暗暗捏了一把汗。
场中老顽童招式忽然又是一变,初时他的左右双掌分阴阳,可是现在他双掌不断变换,渐渐的连我的眼力都跟不上他转化的速度,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玄妙境界。蓉儿微微一愣,问我道:「老顽童的动作好快,但是我却忽然感觉他的动作像静止下来了一半,这是不是就是你说过的,突破了动与静的屏障,达到了寂灭的境界?」
「嗯,看来这就是老顽童自创的阴阳鱼了,没想到啊……他果真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我微微点头叹道。我岳父老头和冷芳魂同时点点头,很认同我的说法。
我干爹撇着大嘴,似乎没看出老顽童这招到底好在哪;七公也是有些茫然的注视着老顽童的动作,想要仔细看看,却始终看不出点端倪来。至于柯镇恶是看不见,也看不懂,站在较远处的诸将,就更是只当瞧热闹了。
霍浩和他手下武功最高的常胜宝树王对视一眼,看到眼里尽是骇然之色。霍浩的乾坤大挪移只练到第四层,但是他知道,自己就算是练到第六层境界也不见得,能够从老顽童那借到力,除非自己能够练成最高的第七层至高境界……
自此神功创立,除了山中老人,再也没有一人能够触摸到那个高度,霍浩自己也不知道,其实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境界,多数也不过是山中老人幻想出的理想境界,他自己也并没有练成。
老顽童双手的阴阳鱼罩住了大轮明王的右掌,只听砰的一声,老顽童被震得倒飞了回来,我在他身后接住他,帮他把劲力卸去。他吐出胸中憋得一口淤血,神色有些委顿,我塞给他一颗镇心理气丹,他才闭上眼,盘膝运功起来。
我心里有些发涩,头皮有些发麻,老顽童这如同涡轮一般的阴阳鱼,怕是几寸厚的钢板都能绞碎,这老和尚居然毫发无损。虽然有老顽童刚刚融会贯通,还不能运用纯熟的缘故,但是这老和尚……
「我靠……这都伤不了他?他也太变态了吧?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冷芳魂看了我一眼说道:「他并不是毫发无损,你看看他的右手。」
我听冷芳魂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大轮明王的右手,开始细微不觉的颤抖起来。只见他光秃秃的头上,已经大汗淋漓,顺着他满脸沟壑滑落滴到地上。他的右手小臂忽然如同失了支撑,忽的像没有骨头的死蛇一样垂了下去。「啊……」
大轮明王放声惨叫,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感到了痛,还是因为他心痛自己落下了永久的残疾而惨叫,总之,我看出来了,他这条右臂算是彻底的废了。
大轮明王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缩到了他原先的高度。只是他浑身的皮肉都被撑起,现在泄了气,他原本精壮的身躯,如同一摊肉山一般在那里哀号。我叹了口气,知道他是用了极限方法催逼潜能,不杀他看样他也活不久了,他本是个不相干的人,我叫近卫给他留了一匹马,一些钱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转身邀请霍浩和波斯明教众人同回驻地,霍浩显然也有兴趣想和我谈谈,所以我们一拍即合。我吩咐下去,让下面人清理武侯祠打斗的痕迹,才领着大部队踏上返程的道路。这一晚闹腾三四个时辰,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微明,想起这一宿有惊无险,我就忽然想懒懒的在床上躺上一天一夜,搂着媳妇儿们好好的说说话。
没想到,到家之后还有惊喜。一直没露面的沈卿君,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尹克西被擒,用牛筋绑了,又上了大枷、铁镣,现在正押在柴房里。我在家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人进出都要出示腰牌,而沈卿君和尹克西受金轮法王之托,带了十几个人来突袭我的后院,无异于以卵击石。
沈卿君前脚闯入,后脚跟还没落地,就被三十挺机枪打成了筛子,尹克西看的差点没有吓得尿裤子,急忙跪地求饶。初晴看在当初他送鞭子的情分上,下令饶他不死,不然我回来见到,应该会多一具尸体。我看看沈卿君这时候才算比较安详的面容,心想她要是不是每天那么盛气凌人,样子也蛮漂亮的,哎……可惜了。
下令把这些人都成殓掩埋,我才想起,也没问下岳掌门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带着徒弟们回了华山,小凤丫头和天骐没了娘,是不是也蛮惨的?话是这么说,总是有点鳄鱼的眼泪的感觉,总之,西南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我从汉中征调来了部分守军,朱子柳也跟着来了,他的身份也由幕后转到了台前。一灯大师圆寂,他也没了牵挂,并且他盘算着,自己在宋国或许能为故国守好门户,不但可御敌于国门之外,还能按时偷着接济一下大理,而且有他在,高氏在国内也不敢太过嚣张跋扈,可谓是一举数得。
我开出的条件优厚,把他调到成都,毗邻大理,就说明了我对他的信任。他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投桃报李,很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聘用。我还将小武的儿子托付给了他,朱子柳听说这是故人之后,很痛快的答应收养这孩子。我承诺等他大些之后,就亲自教导他,朱子柳承诺我一定替这孩子做好启蒙教育。
我把申屠年留下来跟他搭班,又分别跟他俩密谈了一次,算是将军政两权分离开,才安心上路回转长安。
霍浩和他手下的十大宝树王受我之邀,一路跟我北上,也算是顺路。我们在路上谈了许多,我惊奇的发现,霍浩从民生、政治、军事方面,都有他独到的见解,而且虽然他的想法有些脱离这个时代的现实,比如说建立人人平等的社会,平均地权,让耕者有其田。简直就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原始版。我心中暗喜,不禁将我在江北制定的十条战略基本方针取了出来,并且逐条替他解释,他和智慧宝树王都不禁大讶,因为我的战略更加详实细致,并且许多已经付诸于实施。
「不,这绝对不可能,我们几百年为之奋斗的目标,数十万人殉道,就是为了求得像这样的一个真解。但是,却始终不能得到统治者的承认,还会被严加迫害。」霍浩有些感慨的说道。
我心道:看来你们在中亚的日子也不好过啊……「霍兄,话不能这样讲。你们明教之所以受统治者的迫害,是因为权力者为了维护统治的权威,必须要让百姓顺从,而你们却鼓励百姓起来反抗,这就是叫做阶级的矛盾冲突,而这种对立冲突,从根本上讲是不能消除的。」我借机给他引入阶级的概念。
「有道理,我和智慧王探讨这么多年,也没有今天和大统帅一番见解深刻,真是应了你们汉人的一句:听君一席话,胜读书十年。」
我心中一笑,没有纠正他的错误,只是继续说道:「现在,在长江以北,我们新军治下拥有广袤的土地,百姓们已经可以当家作主,安居乐业了。百姓是国家的主宰,我们不是国家的统治者,而是管理者,摆正了这个位置,自然原先的矛盾就会大大减弱了。」
智慧宝树王忽然问道:「管理者和统治者,这里面是否有实际的区别?他们是手握大权,如果百姓不服从,他们都可以用武力镇压百姓。」
我不禁微微惊讶的打量了他一眼,这个瘦瘦小小的老者好敏锐的观察力,一语切中问题的要害,我继续说:「正是,这就是为什么我称我们自己为管理者,管理者是替东家工作的,说的通俗一点,百姓是老板,我们是佃户。怎么样来限制管理者的权力呢?互相监督!」
「军权限制民政、不让官员贪赃枉法、维持国家正常秩序,对外,要抵御侵略者的攻击。民政限制财政,财政支出、收入,必须接受民政的调配和监督。财政又制约着军政,当兵要拿粮饷,打仗要靠粮食武器,这些都需要民政点头,每年大家一起商量,应该支出多少,是否需要发动战争。」
我不怕他们偷学,如果新的政治制度越来越多的建立起来,至少大家都能文明点,不会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不也挺好的吗?我的一番话,让两人听得如痴如醉,就连一直在边上旁听的我岳父老头、蓉儿、耶律齐和余玠,也都不住的颌首,显然是对我的见解十分赞同。
霍浩忽然起身,对我深深鞠了一躬道:「不管大统帅是否能够将你的理想付诸实施,但是在下听得出,您确实是一心为了百姓谋福的大英雄。在这个纷乱的年代,上天能够降下您这样一位明主,中原一统必然指日可待!」智慧宝树王也起身,跟着他教主,一起对我躬身施礼。
我心说这不过是些皮毛,要是多和你们聊聊,还怕你们不乖乖跟我走?不过和这几个老外聊天,还真是有点志同道合的感觉了。我起身分别将他们搀扶起笑着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几位贵客随我向东一行,我们转到襄樊之地,那里经过两年多的建设,必然能让诸位有一个更形象、具体的感观。」
两人对望一眼,霍浩才说道:「如此,我们这些边远野民就却之不恭了。」
我们又各自谦逊一番,他们才离开了我的会客厅。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岳父老头就问我道:「我看你小子对这些人蛮上心的,有意招揽他们?」
我笑道:「他们的见解也颇为不俗,如果善加引导,必然能成为导民向善的好帮手。百姓们有点积极向上的信仰也是好事,我觉得总好过,没事去庙里求神佛保佑,大把的钱财都给和尚喂的脑满肠肥强。」
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坚定的佛徒,我岳父老头更是打心里面看不起那些道貌岸然,又不事稼穑的蠹虫,认为我说的对极。他的肯定,真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这几年他也很少夸我,让我每日里都战战兢兢的。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事情也不能太殷勤,不然,他们肯定会膨胀起来,我听他们言语间,看他们在波斯混的也不怎么样,似乎也有想要投靠你的意思。」
我点点头,看了看三哥耶律齐和六弟余玠,我才接着说道:「所以我才邀他们转道襄阳一行,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的成绩,到时候不怕他们不主动示好。」
「嗯……」我丈人老头,瞥见女儿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她是想家了。
于是对我说道:「不过,由你亲自出面,规格还是太高了些。这样吧,我们几个陪着他们走走,算作私访,看的东西也更真实一些。」
我一想确实也是,「但是我邀请的人家,自己却不去,是不是有些失礼?」
蓉儿赶紧劝道:「其实你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忽必烈的军队仍然下落不明,长安还等着你回去坐镇呢。」
于是,这事情就这样敲定,至于他们愿意怎么和霍浩去切磋,我就不管了。
到了南郑,我们大队继续向北,出了阳平、北上陈仓,回到了长安。另一支队伍沿着太行山阳向东而走,直奔上庸、新野一线,负责接待明教众人的是我岳父和冷芳魂,七公和柯公公不放心,怕我岳父邪劲上来和明教众人打起来,也都跟着去了。
送走了霍浩,我才算腾出时间来好好问问洁洁,这别离后发生的事情。「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你不会是想我想的一夜白了头吧?」夜深人静之时,我悄悄钻入了洁洁的帐中,她虽然娇颜未改,但这头花白的头发却着实有些刺眼。
「当时我回去求宫主,求她放你一马,她答应我,只要我吃一颗丹药。我吃了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语气还算平缓的叙述道。
「这个老妖婆子,跟我耍什么把戏,她一会儿跟我说你死了,一会儿说你活着,把我整的死去活来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真早一枪打死她了。」我恨恨的说道。我搞不明白冷芳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见洁洁,一直不肯放她回来,却让她落入敌手,还被数度毒打,这两天才把伤养好些。
「你别这么大火气,其实我猜,宫主也是为了让我能把你看得更清楚……你回了长安,并没有派人来接我,我很难过。虽然我现在变得丑陋的很,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直都放不下你的。」洁洁牵着我的手说道。
「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其实这里面并不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也不准备推卸责任,那样太不大度了,此时软玉在怀,也没有必要再去争辩谁对谁错了,我双手伸向洁洁的腰间,替她解开了系裙的丝绦,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依然深爱着她……月色幽幽,夜凉如水,借着皎洁的月光,薄帐中,我俩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腊月十六,我们南征的部队终于回到了长安城。迎接我们凯旋归来的队伍,一直延伸到了城外数里,长安城的三十万户百姓夹道欢迎,朱雀门奏起了颂乐中迎接凯旋将士的喜庆乐章。
我心中有些感慨,出征时意气风发的将士们,归来时多了几许疲惫和倦怠,但是更多的是生还回家的喜悦。还有将近两万名战士,永远的长眠在了西南辽阔的土地上,没能看到今天盛大的庆典,我们也只能在心中深刻的缅怀他们,他们的牺牲换来的将是我们家和国的长久安定,愿烈士安息。至此,历时四月却惨烈无比的川蜀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八十二章 乐天逍遥,心系五湖任遨游 且寄白鹿,须行即骑访名山
快到家了,我心情不免有些忐忑,不为别的,这次从西南又带回了二女,这下可真是十全十美了,就是不知道芙妹会怎么收拾我了。
三哥、四哥和老六都很风骚的回去找各自的女人去了,张一氓临走还跟我说风凉话:「老婆多了也是愁,愁得老五皱眉头。」
我只当他是嫉妒我。
回到家里,欢迎我的一大家人里面,芙妹和无双的脸色明显的有些不好,显然我的小娇妻对袁洁洁的回归,都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现在见她红颜皓首,不禁更是多了几分同情,所以大家很轻易的就接纳了她。
但是对待谢婉琴,芙妹就没有那么宽容了:「我就知道你和她有不干不净的事,你这个天下第一大淫魔!」她回想起来谢婉琴寄住在她家的日子,这都过了五年了,我却一直都瞒着她,着实让她恼火:「你外面还有没有其他女人?一起领回来就是了,一朝把我气死,也免得零碎的受着活剐。」
芙妹眼中含着泪,她自然忘不了在襄阳的那晚,谢婉琴带着一大群人冲进郭府,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个不共戴天之仇,她怎么能忘得了。
我心里有愧,面上不禁微微一怔。
「好啊!你真有别的女人……是谁、是谁?」芙妹哭闹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本来我还赞她比以前通情达理了许多,没想到出门四个月,她似乎小性儿又有点上来了。
「没有,别瞎猜了,我没什么事情瞒你,我只是顺道把她救了,我和她没什么的。」我事先也预见到了问题的艰巨性,现在也只能好话说尽,求芙妹先原谅我的处处留情。同时,和谢婉琴有私情的事打死也不能认,只好按照事先和蓉儿商量好的,把谢婉琴带回家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芙妹一时语塞,不依的闹道:「被她害了一次还不够吗?非要让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才满意吗?」
三娘听她越说越不好听,忍不住出来劝道:「好了,芙妹,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只是……」
「姐姐,你别说了,这次真不是我任性,只是我真的接受不了,她有手有脚的,又是襄阳王妃、明教教主,难道离了你,她就不能活了吗?」芙妹很坚决的摇摇头道,摆出一副有她没我的架势,却不知道谢婉琴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了。
我和三娘对望一眼,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明天我就让她走,这下你满意了吧?」
芙妹听出我话里有很深的怨气,她也赌气的不再和我说话。一家子人僵在这里,谁也不敢凑近来劝。
我心道:回来就给我找别扭,不禁心里烦闷,扭头摔门出屋,就听见芙妹低低的抽泣声和众女小声的劝解。当时我就心软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答应过芙妹,不再让她伤心难过了吗?为了一个谢婉琴,值得吗?
但是,我想推门回屋,却始终是伸不出手去。
我信步走到蓉儿的院外,她似乎知道我会来,在院中备好了青梅和浊酒,酒壶就放在暖炉上面温着。我笑了,看着蓉儿这不温不火的沉稳劲儿,我心里憋得那口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怎么办啊?不然就让她走吧。」我陪着她小酌片刻,道出我心中的为难。
「你舍得吗?」蓉儿替我斟上酒,笑着说道。
「我……」对于谢婉琴,我没有情、也没有爱,或许只有年少轻狂时留下的一点美好回忆,但是,就这样让我把她一个人赶到江湖上去飘?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懂你,你不爱她,但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份故人之情,你舍不得她是因为你念旧,而不全是为的她的人。」蓉儿一语道破我心中的感受,有的时候她比我更懂得解读我自己。
「嗯……但是我不想为她搅得家中鸡犬不宁,毕竟,郭伯伯的死,她也要付很大的责任。」我无奈的叹道。
芙妹在我心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虽然不像对蓉儿一样的深爱,不像对三娘一般的尊敬,也不能像和晴儿在一起那样放浪形骸,但是这一生她为我付出的太多,而我却欠她太多,怀着这份愧疚的心情,我不禁更加自责起来:「我把芙妹气哭了,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她今天问我,我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我……」
我能说什么?我把你母亲拐上床了?她会直接崩溃的,我发现自己真是在作孽。
蓉儿也沉默了,我们无语相对,沉默了许久。她放下酒杯,忽然说道:「或许,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我一愣,继而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不!绝对不行!这些年的辛苦,我把自己的双手染红,自己化身成厉鬼,为的都是什么?不!我绝对不能失去你!」
我手中的酒杯趸在桌面上摔得粉碎,将我的手掌割的鲜血淋漓,我却恍如不觉。
我继续道:「如果真要选择,我宁愿放下一切,和你归隐,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什么都不要。」
蓉儿眼中含泪,她欣慰的笑了,一边将我揽到怀中,却不是恋人间的亲昵,我感觉的,我们之间似乎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的心隔开了。蓉儿对我说道:「傻孩子……蓉儿也舍不得你,蓉儿为你可以忘记自己的名、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年齿渐长,蓉儿很自私,也希望能够和你厮守一生,不与旁的任何人分享……可是,芙儿是我的女儿,哪有做娘的和自己女儿抢丈夫的道理?」
「我不管,芙儿接不接受,我也顾不得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不许悄悄的走,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你知道的。」我忍不住威胁道。
蓉儿听我和她撒赖,又气又笑的拧了我一把说道:「不许伤害芙儿,不然我可不原谅你……」
芙妹还在生气,我不便在外面久留,不然她心中必然又会疑心,和蓉儿聊了一阵,我就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我走的时候也没有交代一声,我的众娇妻不知道我去了哪,也都各自散了回了自己屋。我回来的时候见到各屋都亮着灯,知道她们都没有睡下,但是我有话想和芙儿说,径自走向她的房间。
我敲敲门,三娘出来给我开的门,她对我说道:「芙儿还在生气,快来哄哄她。」
「嗯。」我应了一声。
三娘永远都是这么贴心,我在三娘额上吻了一下。
「和各屋说说,今晚我不过去了,让大家都早睡吧。」我不忘吩咐一句道。
「嗯,好。」三娘对我笑笑,带上房门走了。
「好妹妹……」我赔笑着走近。
看见芙妹眼中明显一喜,但是紧跟着她又板起脸来道:「去,你好妹妹那么多,我又算是什么东西了?」
「你是我的好芙妹啊,我的心肝宝贝儿……」我早已经练到水火不侵,哪会被她这点小脾气难倒,发挥我恬不知耻……呃,是不怕困难,迎难而上的精神,我继续说道:「好了,不生气了,我明天就让谢婉琴滚蛋,以后见到她一次打一次,这样好了吧?别生气了,好不好?」
「真的?你真舍得?」我汗,这娘俩怎么问的话都是一样的:「嗯,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媳妇一发话,那绝对是比皇上的圣旨要管用的多的,您说是吧?
老婆大人。」
「讨厌,油嘴滑舌的。」
话虽这么说,但我确实是听老婆的,不听皇帝老儿的,这点我肯定没撒谎,至于明天怎么说,那就是明天的事了,如果芙妹真和我争究这事,我就装傻,大不了我就说今晚喝醉了,记不得我说的什么。
我搂着如花似玉的娇妻倒在了榻上,软玉在怀,那绵软温香的触觉,更是让我心猿意马。
独守空房小半年,芙妹心里也是想煞了我,不然也不会我刚到家,她就跟我闹小别扭。
「芙儿,娘子,我好想你!」我俯身躺在芙妹的耳边,亲密的呢喃道。
「夫君……人家……也想你……你却连……」抱怨的话只说了一半,芙妹的怨气就都被我吞下了肚。
「嗯……」芙妹嘤咛一声,那满腔的委屈都化解开来,只剩下浓浓的别情,我的小媳妇儿忍不住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热情地迎合我的热吻。直到屋中小床上传来孩子的哼唧啼哭声,我们这才从重逢的喜悦中醒了过来。
「婷儿乖,来爹爹抱抱。」我笑着想从芙儿手中接过女儿,她却没好气的嗔怪的对我道:「都说你这当爹的不负责任,女儿这是尿了,给你抱,尿你一身解解恨。」
我讪讪一笑,收回伸出的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辩解道:「我不是忙正经事嘛,又不是去玩。」
「哼!」显然这个答案不能让芙妹满意,她替女儿换好尿布,就搂着女儿,一边轻拍着哄孩子睡觉。小丫头迷迷糊糊的也不睁眼,睡相也是娇憨可爱,这个小活宝今下午在地上出溜出溜的跑的那个快,家里的仆妇丫鬟都快撵不上她了,调皮捣蛋的就像我小时候,玩累了,现在却睡得这么沉。
我微笑着凑到近前,在女儿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对芙妹道:「好了,别生气了,今天我来替女儿洗尿布,好不好?」
「可不许敷衍呢!」芙妹总算消了气,笑着对我说道。
我笑着说道:「瞧好吧!」
我可不是吹的,前世在家,六岁就要帮着给弟妹洗尿布,这些活计那绝对是驾轻就熟的。这一世家里有婆子专门负责,平时我还真没沾过手,不过这也倒不影响我的熟练程度,三下五除二就洗净拧干,还拿到芙妹眼前显摆一番:「怎么样?洗得够干净吧。」
芙妹自己平时也不动手去洗,这时候看我献宝一般,抿着嘴儿笑道:「以前大姐生琳琳,也没见你动手洗尿褯子,怎么动作这么熟练,我现在倒真是怀疑你是不是还有个家了……」
「瞎说八道……我不天天都在家陪你们。」我有点心虚,转身将尿布晾到院子里,回来女儿已经沉沉熟睡,肉乎乎的小鼻子小眼,真是个让人见了就想啃一口的小胖丫头。
「女儿能吃能睡,胖乎乎的,让我都想咬一口。」我轻轻捻起女儿的小手指头,放在唇边亲了亲说道。
「孩子好不容易睡下,你别再把她弄醒了……」芙儿吩咐我一声。
我一想也是,她要是醒了,我们夫妻俩就没得玩了。
我帮芙妹解开了肚兜儿,虽然早就过了哺乳期,但是芙妹的双乳,似乎比我离开长安时又大了一个尺寸。她雪白的玉乳硕大又挺拔,轻轻用手捻动,那深红色的乳首越发凸起,芙儿忍不住娇吟出声。
「嗯……坏老公,回来就这么欺负人。」芙妹有了痛痒的感觉,不依的对我嗔道。
「大哥坏不坏,宝贝儿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我笑着说道,脑袋已经凑到了芙妹的胸前,一口噙住了玫红色的乳珠。
芙妹身子微微一僵,原本无力的伸直的一双玉腿,微微曲起撑在床面,一双藕臂旋即搂住了我的后脑,让我的头可以更深的埋在她柔情似水的怀抱里:「夫君,对不起……回来芙儿尽给你添堵了,你别讨厌芙儿……」
我听小宝贝儿的声音微颤,居然有了一丝惶恐之意,忍不住微微挣脱她的怀抱,抬起头看到娇妻眼中隐见泪光,忍不住疼惜的搂着她哄道:「别这么说,都是大哥不好,大哥惹得芙儿不开心了,这些事都怪大哥欠考虑了,你再这么说,大哥好难过死了。」
芙妹不想坏了我的兴致,她擦去眼角的泪,微笑着对我说道:「嗯,我们不提了,其实,只要你平安归来,芙儿什么都不求,芙儿心里其实真的很开心。」
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挺拔的双峰向我面前凑了过来。
佳人一番美意,我自然不便辜负,何况芙妹已经被我情挑的浑身颤抖,嘴里更是细细呻吟出声来。那娇滴滴的吟唱,仿佛是最好的助兴之音,我胯下的盘龙枪顿时暴涨。我在锦衾中褪去贴身的衣裤,芙妹一边帮我宽衣,一双柔荑也迫不及待的摸向昂首的巨龙,轻轻的对它爱抚起来。
「想它了吗?」我嬉笑着问道,芙儿的手劲轻柔,若有若无的力道反而勾得我心中痒痒的。
「想……天天想,天天盼你回来。」芙妹笑着对我道。
我疼惜的说道:「嗯,都是大哥不好,大哥今晚哪儿也不去,好好陪陪好妹妹,好不?」
「嗯!」
芙妹听我这么说,当真是开心的不得了,玉手更是尽心尽力的为我服务,娇吟之声也愈发腻人,甜甜腻腻的沁人心扉,她白皙的肌肤透出了胭脂颜色,少女特有的体香蒸腾而出,似兰似麝的奇异香气传来,我心头越发觉得火热,张口噙住芙妹的乳肉,她呼吸顿时一窒,身子越发抖得厉害。
亲够了,芙妹的玉乳上已经濡湿一片,我翻了个身,芙妹翻身跨坐到了我身上,不时的在我胸膛上亲吻。
「小馋猫,看来是真想大哥的好宝贝了……」我一番调笑,芙妹含羞得将螓首伏到我怀中,身子却像小泥鳅一般的扭动起来。
仿佛还是那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又好似还是万家集的那个晚上,即使我们的宝贝女儿已经快两周岁了,芙妹饱满的花径紧窄的如同处子一般,盘龙枪被包裹在其中,每前进一分都会带来极大地快感。
虽然芙妹的身子依然还在发育,但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了,身体和心态已经完全成长为小妇人,她骑在我身上摆动着腰肢,让自己享受着久别的充实感觉,一边在我怀中腻声求索,央求我给她更多的疼爱。
我们的幸福生活,思之实属来之不易,至少芙儿就差一点被公孙止禁锢住。
如果不是我先知先觉,穷追不舍的跟到那绝情荒谷中,只怕今生都难有重逢之期了。我心头的欲火顿时化为了怜爱,手上动作也轻柔起来。只是,久旷的芙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高潮如潮而至,不可阻挡地爆发了。
「哦……嗯……嗯……嗯……」芙妹在自己咏叹般的呻吟声中,软软地伏在我胸膛上喘息,虽然她有些疲倦之色,可很快她就恢复了气力,又缠着要我讲讲这一路南行的见闻。
这却让我作了难,这一路杀到成都,除了砍人就是砍人了,这时候说起来岂不也大煞风景?不过,我倒是想起了在南郑的那一晚的旖旎风光,当下和芙妹说了,当我说起在军中禁欲的生活,芙妹忍不住掩嘴轻笑,仿佛看到了她初晴姐被憋得愁眉不展,满脸闺怨的样子。
芙妹大眼珠儿转了几转,颇有些得意的道:「我就说要是好玩的事,大哥也不会把芙儿留在家中的呢,真是苦了姐姐们了。」
「可不是啊,就是到了成都之后,又出了那么大的祸事,我们平时也没有心情玩乐,怕下面人传出去影响不好,就是我都憋得难受的不得了。」我轻抚着娇妻的云鬓,笑着说道。
芙妹这才想起,刚才只有她自己快乐了,我却还没有发泄出来。她伸手探向我的胯下,粗大的巨龙依然昂首挺立空中。芙妹俏面含春,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身子慢慢向下滑去,跪在了我的双腿之间。
她捧起玉乳凑近昂首怒目的盘龙,那怒放的蓓蕾轻触着我敏感的神经,引得我口中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好一会儿,芙儿才停下手来,媚眼如丝地瞥了我一眼道:「大哥你不乖,又在骗芙儿。」
我微微一怔,却不知这话却是要从何说起?难道是我和蓉儿的事情,被她知悉了根底?
「我又什么地方骗到你了?」我也没那么傻,被她一下诈出心底的事,反问了一句道。
「你说在外面没使坏,那怎么瑛姐回来,都有好几个月的身子了呢?」芙儿歪着小脑袋问道。
我心里微微一松,跟她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她偷偷瞒了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子也不说,怕我不带她南行,这事我也有不对,居然没有及时察觉到。」
芙妹心说:我却也不明白,你现在到底疼的是谁,爱的是谁……只因为我把爱意大部分扑到了蓉儿身上,以至于芙妹也觉察出,我虽然在家一视同仁,却也没有对谁特别的好,也无怪她总是怀疑我外面有人了。只是,她不明白我对蓉儿的深情,也不愿去往「乱伦」这个字眼去想,不然或许她早就发现,我和蓉儿之间不寻常的亲密了。
「大哥,我们是不是也是时候,再给家里添口人了?」芙妹含羞在我胸前画圈圈问道。
我心中微笑,芙儿停止了动作,原来是又起了和瑛儿攀伴儿的心,我也不说破,毕竟真正得利的是我,芙妹也只是盼着家里人丁更兴旺些,得妻若此,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她见我不言语,以为我心中不喜,忍不住有些慌乱的对我说道:「我就是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要是大哥不喜欢就算了,别往心里去。」
「傻妹妹,我怎么会不喜呢,只是想到你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苦,我想,等缓两年也不迟。」
「不遭罪、不遭罪,为了大哥,芙儿觉得心里甜的很,是不是嘛……」芙妹搂着我的脖子,甜甜腻腻的对我撒娇道。
「呵呵……甜、甜,大哥心里也甜的紧。不过,想想还是遭罪,一个人要管着两个人的吃喝拉撒,身体的负担那么大,怎么能不伤寿命?而且你还小,我们好好过几年清闲日子,不是也挺好的?」对着小娇妻我也生不得气,只好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嘿嘿……也是,有了婷儿,有时候我都觉得缚手缚脚的。」听我这么说,芙妹才有了一些认同感。她趁我不注意,再次跨坐在我身上,一边和我聊天,一边轻动起腰身服侍我。
「本来就是嘛,咱俩都还年轻,即使十年后,也都是要孩子的好时候。潇潇洒洒、痛痛快快的玩几年,何乐而不为呢?」
我笑着翻身,把妻子压到身下。光等着吃喂到嘴边的,终究不如自己动手大块朵颐来的爽,而这夜,还很长……
天亮的时候,芙妹还在沉沉的酣睡,我醒得早,就这么半支着身子,欣赏娇妻甜睡中的可爱笑容。她嘴角弯弯上翘,睫毛轻颤,呼吸匀称,显然是昨晚和我疯了一夜,实在是困倦的厉害。天使般的面容,身上却又添了几道我的吻痕和指痕,却是我们玩到兴起之时忘情所致,屋子里也依然充斥着暧昧、荒淫的气氛。
我兴之所至,忍不住又悄悄凑到了芙妹的跟前,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小懒猪,该起床了,太阳公公晒屁股了。」
我心里失笑,即使成婚了,我似乎还是更像一个大哥哥,我们相守八年,古语道: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我怎么能不好好珍惜我的迷糊的小妹妹。
「嗯……没事……盖上被就晒不到了。」
还说不是小孩子,贪睡的紧,却不像我,心事多,每天六点前必睁眼,比更漏还准。
我无奈,自己掀被起身下了床,没想到这个动作,却让蒙头大睡的芙妹紧张的坐起问道:「嗯,老公,你去哪儿?」
「我起床了,该去衙门里看看了。你昨晚也累了,多睡会儿吧,别管我。」
我穿衣服说道。
「不让你走。」芙儿披着一件透光薄纱,顽皮的跳到我背上,搂着我的脖子道:「说好的,你要好好陪人家一天,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不许说话不算数。」
「嘿嘿,芙儿啊,你是属小懒猪的,还是属小赖皮狗的?怎么学的这么粘人了呢,乖,我今天真有正事。」这丫头死肉死肉的,让她这么勒着我,还真有点透不过气来,甜蜜的负担啊。
「嗯……不放,我就要赖着你,你还有意见啊?」她那黏糊劲儿上来了,真是跟贴小膏药似的,贴得我死死的,想甩都甩不掉。
「那我可这么出门了啊,让大街上人们都看看,大帅的夫人就是这样的小赖皮?」
「讨厌,那不让人家都看光了。」听我这么说,芙妹才听话的下了地。
我回头扭了扭她还气嘟嘟的小脸,在她娇唇上亲了一下道:「好了,别生气了。马上过年了,今下午大哥早点回来,带你去挑点首饰、裁几身新衣服去,好不好?」
「嗯。」听我这么说,芙儿才转嗔为喜,我才安心的推门出了她的屋。
天色尚早,我又转道去了无双那儿。她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大概是因为我昨晚没来看她,还在生我的气。
她和瑛儿聊了半宿,也大体上了解了我们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事情,但是我回来的当晚看都不来看看她,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好在我有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才把她劝服了。
「芙儿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呢,那个谢婉琴有什么好的?她做了这么多坏事你都放不下她。」即便这样,无双还是忍不住埋怨我道。
我抱着还在熟睡的小宗洋,心里喟叹:真正也只有蓉儿才懂我的心意。
「终归是故人之情,我师傅都原谅她了,我还能说什么,就先让她跟着我们吧,等有合适的去处,再想办法安顿她。」我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起身将孩子递给无双:「该去办公了,你们多睡一会吧。」
姐妹俩起身把我送出门,我又到前厅转了圈,晴儿和龙儿在练剑,三娘和如是准备好了早饭,正在偏厅里等我。
「吃点东西再走吧。」
「嗯,好,今天有些重要的事要处理,等我早点回来,咱们一起出门办点年货去。」说着,我对着如是歉然一笑:「如是,对不起,回来连句贴心的话,都没对你和孩子说。」
如是摇摇头道:「我和孩子都好,你出门这几个月,基本上大姐每天都陪着我,大姐出门前还特意嘱咐,芙妹和无双对我也都很好。」
「我看看,嗯,是比我出门时丰润了些……」小儿子也虎头虎脑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老子我,口中依依呀呀的,还不时的伸出手来抓我的鬓发,那认真的小模样,让我忍俊不禁大笑起来:「这小子将来肯定是个高手,这么小就敢和他老子动手。哈哈……」
三娘和如是看着我们爷俩在这儿逗乐,过了半晌,三娘才说道:「这孩子最是活泛,每天全家就属他醒的最早,醒了就左抓右抓的要吃奶。」
「哦?」我心说,看这臭小子见什么抓什么的习惯,难不成打娘胎里就遗传了我的一招抓奶龙爪手?
「那就早点给他断奶,让他多睡会儿,睡眠好身体发育才好,不然骨头生长不开,以后长不高的。」
如是听我这么说,也真上了心,左瞧右瞧,就怕我们的孩子比别的孩子短了一块儿。
陪着她们四个吃了两口早饭,我就早早的打马登程,往守备府驶去。我这么急着回来办公,第一,是怕积压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第二,我还有另外一道命令要发布。
进了府衙,发现三哥和六弟来的比我还早,他俩同样是一脸春风得意,想来小别胜新婚,两个骚包昨晚上也是奋战一晚,让我有些意料之外的是,平素道貌岸然的耶律齐也这么猴急,居然早早的就把公孙绿萼给吃掉了。
「嗳,三哥?满面春光的,昨晚难不成是一宿的激情碰撞?」我贱兮兮八卦的问道。
「咳……」老三被我一句话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我们下个月就准备成亲了。」半晌,他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看来还不是打算玩完了就甩,还算有担当。
「是啊,怕再晚点,公孙姑娘肚子大起来就不好交待了吧。」老六嘴比我还不饶人,直刺问题的关键。
「你个臭小子,好像在这方面很有体会的样子,我说你结婚时候不会就是照你说的,肚子大了穿不了喜服了吧?」老三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立刻笑着反击道。
不过让三哥一说,我掐指算了算,果然,余玠的那个小萝卜头,对外称是早产,也就七八个月就下生了,现在看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对此,既然大家都默认了,我们三个老淫棍决定还是心照不宣了,谁还没有点青春的激情,有些问题还是不要再继续深究的好。
谈到正题,这几个月,整体上没有出太大的乱子,各地政府组织军屯、民屯秋收,粮食都已经造册入库。百姓的田亩也高产丰收,关中平原、江淮平原、豫南平原,军屯、民田都获得了大丰收,百姓们应该能度过一个好年景了。
有些地方,也有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汉中和成都接连战乱,西南的粮食产量大减,不过好在汉中的朱子柳,短季作物补种的及时,所以趁着年前还能有部分收成,也还不至于遭灾。从长安调拨出去的粮食,也已经在路上了,相信能赶在年前到达成都。
此外,河套北部边域、天水方向,不断遭受小股蒙古军队骚扰,我桌案上已经压了三封求援急件,话说这也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还有苏北和鲁东南闹蝗灾,粮食减产的问题……总之是喜忧参半。
「官仓有米的,开仓放粮,平抑米价,平粜平籴,官升斗十升,三百制钱,要保证粮价的稳定,有胆敢囤积居奇、哄抬米价,中饱私囊、损民肥私者,杀无赦!」无奈我又一次举起了屠刀,但是所谓人无信不立,而今天下初定,对民要宽,但对上层则要严,我宁可百年后,史书上把我描述成残酷的酷吏、刽子手,也要尽量的将规矩定下来。
老六又将一堆官吏审计名单,政府、军费支出明细递给了我,我看着这一笔笔进出账,就开始头疼,对他说道:「这些事,交给议会去吵吧,要学会放权,独裁统治终会被人民厌弃的。」
江北的民主议会制刚刚兴起,不得不说中国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快的,现在议会的监督和审计职能都日臻完善,虽然立法委那边还是天天在吵,但是大家也都是想尽力的将法律完善起来,使之更加严谨,各家学派也多派出代表——陈派、叶派自不必说,就连朱可五大学士也万里迢迢从江南赶来旁听,显然这场立法大讨论也引起了江南小朝廷的足够重视。
立法进程势不可挡,所以世绅上流社会也想在中间穿插一些有利于他们的条律,说白了就是来搅局的。
既便如此,各家各学也都引经据典展开激辩,这些辩论非我所长,我将我的政治和民主思想,都归纳总结交给叶公,也省得我自己上场露怯。而叶公也投桃报李,对外将我归为瑞安永嘉学派新一代学术方面的表表者,也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送走我的兄弟们,我又向南边的朝廷上表。表中陈述我在这次战役中,指挥失当,致使大军接连损兵折将,请求降三级,以儆效尤之类云云……
我的上表,在临安引起轩然大波,丁、韩一系,认为这是我以退为进,试探朝廷的伎俩,如果不加重申斥和处罚,我列土封疆,自立为王绝对是指日可期。
老丞相赵禥之和新近升入内阁的我的恩师文天祥,这一次却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此时不宜过于刺激江北,还是应该以观望态度对待。」
理宗皇帝在心里面把我骂了个头上脚下,心说我没事上这种让他为难的奏章做什么?最后,犹豫难断的他,还是带着我的奏折去找张天师请教。
张天师崇虚光化真君张庆先和他的师弟观妙先生张可大看完后,相视一笑却只淡淡的说了句:「陛下不必忧心,此表看似词锋犀利,但却暗藏去意,只要扣中不发,不久必然会有第二封奏本呈上。」
宋理宗听明白了天师的意思,才放下心来,按下此事不提。
而此时,时间已经迫近年关了,我枕在蓉儿腿上,抱着璇儿和破虏,正在逗他俩玩。
「蓉儿,你说,是不是差不多该写第二封信了?」我自然也知道官场上的规矩,三辞三让的,NND我又不是称王称霸,逼你皇帝老小子禅位,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鹰啊。
「你真的想好了?现在江北尚没有安定下来,河北之地也还没有收复,你就忍心这样一走了之?」蓉儿懂我逐步退出公众视线的心思,但是也觉得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她不想我为了她,放弃大好的前程。
「张弓搭箭,射出去,就没有再回头的道理了。再说,现在各项制度也都确立起来,议会制度施行的也不错,振源、擎山、耶律齐,还有申屠年、冯拓阳,将帅老中青的梯队,都已经建立起来。蒙古人看架势,也无力再翻盘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退一万步说,我也不说一下子就急流勇退,怎么说也要再撑个一两年,至少要用公款,把咱家的大船建好了,才撂挑子不是。」我哈哈一笑道。
「你啊……」蓉儿真是不知道该说我什么好,只是爱怜的将我的大脑袋搂到了她的怀中。
或许她还当我脑中有无比纷乱的信息,或许她也不想让我再将所有的压力一肩承担,或许真的是时候,过一些属于我们的日子了:「嗯……退就退吧,我也知道,你想得开。」
「我当然想得开,我还知道,宝贝儿最大的理想就是,东走走,西逛逛,看看美景,吃喝玩乐。遇到不平的事情管管,遇到贪官污吏惩治一番,遇到劣绅恶少捉弄一番……」我猜测着蓉儿向往的生活,只见她眉宇间笑意越来越浓,嘴角边两个酒窝也显露了出来。搞不好已经开始勾勒我们的行程了。
但是她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了,对我说道:「那每天风餐露宿的,孩子们可怎么受得了呢?」
「要我说,把孩子们都扔给老爷子们,这两个宝贝儿呢,就交给我老丈人,让他帮忙看着,你说好不好?」
这个问题我早就打好谱了。人疼隔辈人,不光是我岳父,就连我干爹都好几次跟我商量,要收宗社做徒弟的意思,我看他是想跟我商量,把孩子过继给他,但是又不好意思和我说罢了。
「只是这样,不就看不到孩子们了?」蓉儿不禁有些不舍。
「那我们就带着,吃喝玩乐嘛,条件再艰苦也苦不到哪里。」我又劝道。
「每天风餐露宿嘛……」
我无语……
「你在耍我吗?」
「呀!你才发现呢?」
「好啊你,看我怎么治你。」
「嗯……孩子们还在看着呢。」
动情之时,蓉儿的一句话,我才发现两双忽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我们,无奈的起身,正襟危坐道:「看看吧,孩子们渐渐大了,再过两年懂点事了,亲热的时候都要背着他们些。」
「好了,不许这多抱怨,都快把孩子吓哭了。」蓉儿看破虏扁嘴欲泣,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道。
我则讪讪的抱起璇儿,小丫头倒是不怕我,双手在我衣襟上抓得紧紧的,我心里不禁喟叹,只怕十几年后,又多了个老实小子,一个鬼机灵丫头。
「嗳,老张家媳妇又生了个儿子,就在头两个月,你回来后一直忙,我也忘了告诉你。」蓉儿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件事情,忍不住和我提了提。
「哦,那是好事啊,我还说赶明儿去给孩子们挑点金环、金镯之类的饰物,顺带手打把长命锁,也还能赶上过『百岁』。」我不以为意的说了句。
「嗯,你这当东家的,本来就该表示一下的嘛。」蓉儿微笑说道。
「孩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小通。」蓉儿回忆了下说道。
「哦,小通……张通?」我一边大叫着,一边抱着女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哇!」破虏被我这一嗓子,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你干什么啊,非要跟我们娘俩过不去是不是?」蓉儿看孩子哭了,禁不住埋怨我道,一边赶紧哄。
相反的,我怀里的女儿看着弟弟在那哭,她自己却咯咯直笑。我哈哈一笑,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抱着女儿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蓉儿看我抱着女儿准备出门,忍不住问了句。
「我去看看,这个张通是不是我的未来女婿!」我头也没回的大笑着走了。
蓉儿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以为我脑中又闪现出了什么画面,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的不再理我们:「噢噢……虏儿乖,不哭了喏,噢噢……」
淳佑二年的除夕夜,长安城银装素裹,在大雪的妆点下显得分外妖娆。我们这一家,终于又可以聚在一起吃一桌团圆饭了。我岳父老头,陪同霍浩出游,也在年前返了回来。
这趟襄樊之行,让波斯的改革家看到了我们奋斗的成果,坚定了他举教搬迁来中原的决心,他们已经西归回波斯总坛,准备东迁的事宜了。没有了亲戚的耶律兄妹、公孙绿萼和樊一翁也来了,和家中长辈同样不在长安的余玠、张一氓夫妇凑了一桌,今年的年饭还真是显得特别的热闹。唯有身份尴尬的谢婉琴没有出席,而洁洁为了陪她,也没有出现在宴席间。
今年家里多了一口子人,正是张明德的小儿子——张通。张明德带着他的老婆在后厨做饭,我自然把我新收的小徒弟,接过来跟大家显摆一下,顺道让几位目光如炬的大神帮我鉴定一下,别是我走了眼。
张明德祖上三辈我都查的清楚,他家原是关外懿州的汉人,祖上颇有家资,但是在张明德父亲那辈儿,在家乡受女真人的欺负,才居家南迁到了江夏。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新生的小儿张通,只见他两眼炯炯有神,啼哭的声音洪亮,骨骼匀称,确是练武的好料子。
「明德啊,我记得小明的表字是君良是吧?」我忍不住问道。
「是啊,这孩子,我想给他取个字,不知道大帅……」张明德也是打蛇随棍上,看着我对他这小子很有兴趣,就想让我替他取个小字,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我也学的奸猾了。
我心道,我就是等着你这个表字呢,也没接他的话茬,接着问道:「这我就不好越俎代庖了,你先说个来,大家品评一下。」
张明德憨憨一笑:「娘说,给这孩子取名叫君实。」
我心里都快笑开花了,张通、张君实!娘的,这个女婿老子要定了!我装模作样的说道:「嗯,此名颇有含义,志虑忠纯,此皆良实,可见老夫人对这两个孙儿都是寄予厚望的啊。」
张明德挠挠头笑道:「家里都有望子成龙的心,还望大帅莫见笑。」
我说道:「我向来都是唯才是举,这一点天下人皆知,又有什么好见笑的。
不过……」
我抱着我的宝贝女儿,沉吟道:「这个『实』字,乃是宝盖下一个毋,毋下而覆贝,乃是忌土之像,似乎和这孩子的八字略微犯克。不若改为『宝』字,不知道老夫人意下如何?」
其实我的易理也是二半调的功夫,不过这时候也要硬着头皮胡扯了。
张老夫人听我这么说,还真是发现这个「实」字不好,而听我说出「君宝」
二字,不禁眼睛一亮:「王宝尔贝」这难道不是大帅的一番提携之意?
「明德,赶快扶老身起来给大帅磕个头!」
我们赶紧劝住。但是,老太太已经高兴地合不拢嘴了,这张君宝三个字,就算是砸实了。
我顺道提出要收这孩子为徒的愿望,张家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原先他们怎么说也只是我家的下人,现在我收了他们二子为徒,那他们的身份就明显的提高了许多,张家人更是不禁喜出望外。
心满意足的从张家出来,我自然知道,实际上是我占了大便宜。籍贯、姓、名、字号都对路,如果我真要再碰到一个重名重姓的,我也就认栽了。
我这么确定此子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张三丰」,绝对不是无的放矢。金庸大神说过,张君宝是在襁褓之时,让觉远捡到带回藏经阁收养的。那至少金氏「张三丰」的家,应该在河南境内,而不是正史上的东北懿州和东南越州,不然他家人也不会远隔万里之遥,偏偏把他扔到少林寺后门了。
没想到我一次见义勇为的义举,居然换来了这么一个伟大的徒弟,我着实乐的手舞足蹈不能自已了。在大街上,我也不顾街上百姓异样的目光,举着女儿大笑道:「璇儿,记住,给我看住小宝,可不许他出家当道士,知道吗?」
女儿也不怕我发疯,反而被我逗得咯咯而笑,口中一直嘟囔着:「小宝……
不、道士……」许多不连贯的词句。
我在家宴上回过神来,大家都在等着我致辞开席呢,我讪讪一笑,起身替干爹、岳父、七公、柯公公等老前辈斟上酒,赔笑道:「对不住,有点走神了。」
「孩子,不就是收了个小徒弟,又不是你自己生了个大胖小子,有没有这么值得欢喜的?」老爹神情相当幽怨,显然是我再多几个儿子,他就好名正言顺的抱走宗社了。
我讪讪一笑道:「您不知道,这孩子的根骨之佳,绝对称得上是千年罕见,如果能够好好培养,绝对是一代宗师,绝不下于达摩创少林的功绩。」我可一点没吹牛,一边劝着自己低调,一边又有点手舞足蹈起来了。
「哦?」这几个老人精都知道,我说话一向很准,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我这样把喜悦之情都摆到脸上,不禁都被我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三娘怀中的小子那里。
张君宝看到这么多人盯着他看,也不哭也不闹,反而凑向蓉儿怀里的璇儿,璇儿看他伸手抓自己,也伸出小脚在他脸上蹬了一下,这一脚似乎力量还挺大,一下子就把想耍流氓的小子给踢哭了。
两个小活宝的动作,让我们一家人都乐的不行,芙妹更是乐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无双抱着宗洋,笑得快喘不过气了,瑛儿笑盈盈的伸手,帮表妹揉笑痛的肚子。
我岳父说道:「嗯,从容不乱,有大将之风。」
我干爹说道:「目光深邃,双眸灵动,是天资聪慧之辈。」
柯镇恶也凑热闹道:「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确实是练武的好料子。」
老顽童没什么可说的了,憋了半天说道:「这孩子像我小时候。」
七公说道:「什么好话都让你们说了,不过老花子说啊,好孩子还要有好人教,不是有个什么小孩叫什么『江郎才尽』,不好好教是不行的。」
我听七公有想要挖墙脚的意思,赶紧把他这话头堵上:「我先把话说到前头啊,你们别想跟我抢,这个徒弟一定要按照我的思路来培养……」
我话还没说完,才郁闷的发现,几个老人根本都不理我,几个人早已经吵开了。
「我当年徒弟最多,自然是应该我来教这孩子。」我岳父首先说道。
「你徒弟都让你打成瘸子了,难不成你是想培养出个一条腿的宗师?」我干爹说话还真叫毒。
「你个老毒物,就光教出个小流氓来,这孩子自然也不能让你教。」我岳父语塞,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再说,我小徒弟不也挺好的,还有默风,现在不也是军中的健将。」老爷子明显的不肯服输,继续给自己找面子道。
「你徒弟现在是我儿媳妇,你徒弟在我孩儿手下做事,我可是过儿启蒙的师父,这事总没跑吧,所以还是我比你强。」我干爹总算找到可以反驳老对头的话头,忍不住刺激我岳父道。
「蓉儿是我女儿,是七兄的徒弟,你儿子是我女儿的徒弟,这还不是我女儿教导的好,不然他能这么出息?」我岳父老头渐渐把话题扯到我头上来。
娘比的……大过年还让我装孙子,我索性装神游,不参与他们的大讨论。蓉儿则在我侧面抿嘴而笑,还偷偷用她的小脚踩了我下,撩得我心里痒痒的。
一说到这一茬,我干爹气焰登时馁了,没办法,这笔账算起来太糊涂了。
「那是人家七兄教得好,还有柯老怪,连郭靖那傻小子都能教成顶尖高手,就是让七兄来教,也轮不到你。」他看自己争不到,干脆跟我岳父来个一拍两瞪眼,互相拆起台来。
「哎……」想起辞世的郭伯伯,七公、柯公公和蓉儿神色都不禁暗淡下来。
七公更是喟然长叹一声:「我现在功夫虽然是落后了,但是替孩子开蒙应该还是足够的吧。」没想到七公话锋一转,就想把这差事揽在自己身上,可见几个老人家都比较闲得慌了。
不过,我对这帮老流氓,刻意把我的意见屏蔽掉的做法甚感不满:「嗳,老顽童,你拿的那是什么玩意儿?你真傻啊?三个月大的孩子哪能吃糖,你快放下来……」
这边还有个老糊涂蛋,想拿糖果哄走我的乖徒弟,还真是差点一眼没看住,就给我惹事,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脑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家人守岁,女人们凑了三四桌的纸牌、马吊玩闹起来。老少爷们儿还都在偏厅里闹酒,我趁着没醉过来瞅两眼,据说冷大婶都下场小试身手,似乎已经连了好几个庄了。冷芳魂这时却抱起了我的宝贝徒弟,这让我不禁充满了警惕。
「好了,我才不和你抢徒弟呢,什么样好资质的孩子没见过。」她一副你真是大惊小怪的样子对我说道:「我不过就是看看这孩子,到底哪儿地方这么让你上心罢了。」
她下意识的瞅了两眼老顽童,我猜想她是对老顽童那半生不熟的阴阳鱼深感兴趣,只是她这种暧昧的眼神却招来瑛姑的醋性大发,就我看到瑛姑已经暗地里瞪了她好几次了。
我才不管你说什么,赶紧先把小通通抢回手里。
她看我这么紧张,微微一笑,跟着又问我道:「洁洁和婉琴呢?」
「哎……」在她面前,我也不用装矜持了,对待这个挠头的问题,我还是想听听她能给我什么样的建议。
「还是摆不平小芙儿?」她笑盈盈的看着我,我家里面的矛盾早就传到外面去了,冷芳魂耳朵够长,自然也会有所耳闻。
「两边我都不好得罪,如之奈何?」我真给挤兑的没办法了,三国演义里刘备最常用的一句口头语,我这时候都想起来了。
冷芳魂微微一笑道:「自己欠的债,总要自己还的。」
我心说:屁话,有法还饥荒还来问你?
她看我颇为不以为然,接着说:「是你自己还在犹豫,如果你下定了决心,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她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望了蓉儿一眼,显然是还关注着我们之间的事。
「喂,这说着婉琴呢,这又把话题扯到哪去了?」我略显不满的说道。
「嗯。」她答应了一声,就不再理我了。
我看再问不出什么,就退到了一旁,跟三娘和芙儿说了声:「我把这小子送回家去,一会儿回来。」
张明德夫妇做完了饭,就回家陪他老娘过年去了,不过孩子没领走,我这就还得给他们送回去。
她们正专注在牌局上,答应了我一声也没多注意。我悄悄退了出来,说去送孩子只是个借口,真实目的自然是去看看今晚倍受冷落的二女。
我腾云驾雾般的穿房过户,踩着墙头抄捷径往张家走,怀里的小子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怕,居然还能安然入睡,真是服了他。将他还给张明德,我又转回家中东北角偏远一些的一个小院,这里被下人们戏称为冷宫……
我弹弹窗棂,屋内有人问了句:「谁啊?」
「我。」
屋门打开,洁洁见是我,脸上有了笑容,一边把我让了进去问道:「那边吃完饭了?」
「嗯,她们在玩呢,我来看看你们。」我轻轻抚着她花白的头发说道。来到长安,她还是有些疏远我,不知是因为她容貌的事,还是因为谢婉琴的缘故。总之,我回来后事情也多,家里羁绊也多,着实令我有些分身乏术,以至于一个月了,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聊聊。
「婉琴呢?」
「她在屋里。」洁洁说话很干脆,说着就想把我往屋里拽。
但是我有话想单独和她说,于是拽住她道:「别急,我有事问你。」
「嗯?」
「过了年,我们成亲吧,嫁给我吧。」我搂住她道。这是她应该有的名分,我不在乎她的过去,但是我真的不能让她再离开我了,我要拴住她。
「我、我……不……我……我配不上你……我……」千言万语,她心中的顾虑太多,委屈也太多,褪去了一个放荡女人的伪装,或许一头白发真的还原了她的本色。豆大的泪珠滑落,她忍不住轻轻推开我,掩面而泣。
「你的心,我知;我的心,你知,足以。」我拉开她的双手,一面替她擦干眼泪,一面说道。
她却轻轻推开了我,小声道:「别说了,先进屋吧,外面还是挺冷的。」
谢婉琴在屋里坐着,抬眼望见我走进来,也不起来打个招呼,只是自顾自的独酌。我见桌上四个菜也没怎么动,只是围炉边摆着两三个倒着的酒瓶,显然二女都有心烦的事,只是顾着喝酒了,并没有多动两口菜。
「喝了多少?」我微笑着问了谢婉琴一句。
「也就是六两吧,没事儿。」屋里很暖和,她脸色被桌上的暖炉映得红扑扑的,显得气色不错。
「过年了,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我接过她的酒杯说道。
「我去把菜都热一下。」洁洁想借故出门,我一把把她拉住了,按到我身边让她坐下。
「身体好有什么用?也没人管。」谢婉琴直接从暖炉上的瓷盘里取过正在水中温着的酒瓶,径自往檀口中倒酒。
我故作不见,心道:和我玩颓废?你就使劲作贱自己吧。
她见我视为不见,将酒瓶趸在桌面上,转身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我心说:难道又是要用什么迷香来整我?这狡猾的家伙演戏太像了,我可不能再上当一次。
洁洁见我坐的稳如泰山,忍不住戳了我一下道:「你真忍得不劝劝?其实琴姐真的很想你……」
我说:「我怎么劝?劝了有什么好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洁洁的双眸还是那么灵动,即便我出言轻佻,但是她不自觉的也和我调起情来。
「我不要好处,我要你……」我被挑逗的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在她耳边吹气道。
「别……快去……」洁洁忽然醒悟,这时的气氛不对,推推我让我快过去。
我无奈,起身走到床边,本想拍拍那丰满肥腻的大屁股,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与这曾经在我胯下婉转承欢的尤物,感情上早就不知道多出了几道隔阂,这么亲昵的动作却是再也做不出,我改为扳起她的双肩:「喂,睡了?」
看来是喝多了,趴着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微微叹了口气,这倒也好,喝多了不闹事,一边对着洁洁做了个很无奈的手势,一边将她鞋袜除去,替她掩好被。
「洁洁,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这么些年了,我却一直都没真的了解你的过去。」我和洁洁坐回桌旁,想起我对她的身世并不甚了解,不禁感到有些惭愧。
「我没什么好说的,普通的女子,十岁就被家里卖了。」她凄楚的一笑道。
「哎,我怎么听你说的,似乎天底下最可怜的事都让你遇到了。」我倒不是不信,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你不信我吗?或许你想象不到,不过,战乱年代,这也都是很平常的!」
她洒然一笑,显然这段经历在她人生里,只是一小段短暂的苦难时光,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其实,这也说不上是不幸。至少,能够住上大房子、吃饱饭,对我来说,工作也很简单,就是每天跟着小姐。」她目光望向了谢婉琴。
「你是说,你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做侍女?」
「嗯……琴姐,从我十岁那年,她就是我的主子。」洁洁点点头说道。
我这才有些恍然,为什么洁洁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维护着谢婉琴。但是她又不敢太表明态度,这样夹在谢婉琴和芙妹中间,也真是为难她了。
她继续说道:「其实琴姐才是不幸,她那年十八岁,原本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蒙古人来了,一切都没有了,老爷、夫人,家里一百五十多口人,尽皆被屠戮,我们躲在花园的一口枯井里,才免遭这一劫。那是有一次我们在家里玩的时候,我掉了下去发现的,那次也是,琴姐就这样搂着我,我们俩瑟缩着,听着外面家里的人们的惨叫声……」
我知道她有些入魔了,轻轻拍拍她的肩,一道真气从她手腕输入,帮她定了定神,洁洁的眼神复又变得澄清起来。她叹了口气道:「那是我终生都不能忘却的凄惨景象……」
我默然,怪不得襄阳那一夜,谢婉琴表现的那么失态,原来是勾起了许多年前的阴影。
洁洁接着说道:「我们从家里逃出来,辗转到了天山境地。一路上,如果不是她护着我,我早就死了……后来我才知道,论起来,宫主是琴姐的姨婆,于是我们就留在了天山。」
我这才明白,她俩的情分居然这么深厚:「原来,她是来替她找场子的,怪不得那么顺口的就说是认亲戚,却不是冷铁心,而是谢婉琴。」
我心中恍然,心中基本上将事情串了起来:「冷宫主是西夏贵族,那她应该是西夏国的公主,或是郡主?」
洁洁犹豫了一下说道:「嗯……反正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琴姐正是西夏月岚郡王的爱女。」
「西夏国姓不是应该姓李吗?」
「郡王原本是大将军,她的母亲是公主。」洁洁替我解释道:「当年史相早看到了襄阳的重要性,预先安排了一步棋。就是让琴姐嫁给襄阳王赵曙得,又通过赵奎从中串联,将襄阳城把握到了他们的手中。作为交换,史弥远力排众议,将琴姐推上了教主的宝座,我也跟着做了教中的圣女……其实琴姐的教主之位,更多的只是一个称号,她其实并没有决策权的。」
我点点头,这跟我预料中的情况是一样的,谢婉琴和史弥远关系不睦,而且作为亲戚的冷芳魂也并不偏向她一边,所以导致她在教中的地位颇为尴尬,甚至还要作探子的工作——潜伏在郭府一年多,却还是我引狼入室了。但是,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就是那一年,你遇到了史嵩之?」我忍不住问道。
「嗯,是……」她显然还有顾虑,欲言又止不肯往下说了。
我将她搂到我怀中坐了,双手环着她的腰道:「说说吧,说出来,两个人分担就没有那么沉重了,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兴许是借着酒劲,洁洁就对我吐露了实情。
「那年我十六岁,当时在襄阳王府里遇到了那个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当年他家掌握了教中的大权,连左右光明使都要巴结着他爹,他也是……对我很好,我就稀里糊涂的把身子给了他。」洁洁羞红了脸说道。
「我看冷冰冰似乎对你很关心的,这件事,只怕她必然震怒吧?」我听着自己的女人说起和别人上床,虽然心里很纠结,但是也稍微感觉有些刺激,下面不禁有些微微硬了,微微欠身,一边转移下话题问她道。
「嗯,我十二岁开始练功,四年之间,我就超过了脐辈,当时宫主很看好我的资质,有意收我为徒,却不想……」说到这,她不仅有些悔恨自己当初的年少无知:「你看史嵩之似乎与你差不多大的样子,其实他一直在练一门采阴补阳的邪功,我就被他吸取了四成的功力。我却还替他辩解,拼死求宫主不要杀他。」
我不禁有些惊奇,冷芳魂说过,洁洁是因为元阴外泄太早,致使十六岁后功力未有寸进,而且这还是被史嵩之那贱人谋害,失去了近半功力的结果……难道那个令冷芳魂一直感到惋惜的奇才,居然是洁洁?
「你和冷宫主近乎师徒之情,他后来怎么还敢这么对你?」
洁洁凄然一笑道:「当年,为了他,我顶撞宫主,和姐姐反目,圣女做不了了,所以我随众远走临安,成了明面上的联络人。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沈卿君那个贱人和史嵩之勾结害我,我也没让她好过,让史嵩之把她也给……她才嫁到华山,成了西北分坛的联络人。」
我心说,只怕是史嵩之故意透露给你的,这种两面通吃的手段,还真是损透了,不过也符合他阴鹫的性格。
「他看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怎么对我,我也没有颜面回去求宫主和教主,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对我施以各种虐待。我也只能忍受着,只怪自己瞎了眼……」
说到这里洁洁还是忍不住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我怜惜的将她搂的更紧,也没有再让她说下去。后面的事情我基本上就知道了,史嵩之玩腻了,就将她卖到妓院。洁洁本来想报复,所以开始滥交,但是史嵩之戴的绿帽越多,反而越高兴,而洁洁也就越伤心。
这些事情,远隔万里之外的冷芳魂不知道,下面人也不会为这些事惹她不高兴。以她的性格,说不准还会在盛怒之下,当场毙了传闲话的人,了解冷芳魂喜怒无常的性格的人,自然不会去为一个没有根底的小丫头触这个霉头。
「我是一个卑贱的女人,我甚至说不上,你是我第几个男人……娶我这种女人,你会后悔的。」洁洁她心里有数,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她还是没有归属感,就连三娘也是对她客气,而并没有拿她当自己人。在她眼中,就连同时从勾栏里出身的柳如是,都自觉比她高尚许多,这不禁更加深了她的自卑。
「我,只后悔没有早些遇见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折磨。」我轻吻她的面颊说道:「我是个多情的人,不过我自知没法去解救天底下所有不幸的女子,你是个很特殊的女子,你爱过、怨过,但是你依然保持了一颗善良的心,这才是最令我心动的地方。」
洁洁已经扭捏的在我怀中含着泪笑了,但是她还是担心的说:「你的……姐姐妹妹们,似乎都不喜欢我。」
「你想的太多了,其实她们都是很关心你的。比如,这镯子就是三娘替你挑的,还有这簪子,是晴儿送给你的,连芙儿都反省过了……」我相信,洁洁凄惨的身世肯定能博得所有人的同情,但是,现在问题就是在谢婉琴身上了,我真的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放心吧,婉琴肯定跟你说过了,我和她关系不比一般,我会想法留住她的,只是她的身份特殊,我不能……你懂的。」
其实我这都是借口,即使我不想让这么一个我摸不到脉搏的女人留在家里,我也不能就这么把她赶到大街上去。我说这话是为了让洁洁安心,而且我也注意到,谢婉琴的眼睫毛微微抖动的,显然是在装睡,所以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洁洁,我有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我真的很怀念这个风情又艳丽的美人的胴体,还真有一丝念奴娇的味道在其中。
「别在这儿,好吗?琴姐她随时可能会醒。」洁洁被我逗得也是情难自已,但是看到榻上安睡的谢婉琴,还是忍不住小声的对我说道。
「怕什么,她也不是没有和我好过,醒了我们就一起。」我也是感觉酒劲上涌,半真半假的道。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些怀念谢婉琴那傲视群娇的伟岸胸怀。
洁洁拗不过我,半推半就的和我亲吻了良久,直到我伸手去解她裙带,她才微微怔了一下,脱离了我的怀抱。
「怎么了?」我稍微有些扫兴的问道。
「今晚别……让她们、姐姐妹妹们看出来该对我有意见了,你先回去吧,不急于这一时。」她气息微微有些急促,胸口不断起伏着,一边劝我道。
我也不是真的非要和她在这里欢好一场,听她这么说,自然也就不再勉强她了。
「对了,那次在襄阳,我见到了东洋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忽然想起,这帮小矮子历来不安好心,按照他们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有什么地方将他们搅进来,那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是丁大全和贾似道安排的,他们在老宰相、史弥远下台后,对琴姐更加不尊重。丁大全甚至还想纳琴姐为妾,据说皇帝都答应了,只是赵丞相和张天师出面阻止,最后他才没有如愿。这次我们被总坛的人掳了去,应该也是史嵩之和贾似道在背后搞的鬼。」洁洁歉然的对我说道。
「嗯……」我微微沉吟的点点头。
洁洁却以为我不信任她,忍不住抓住我的袖子道:「真的,我没骗你。」似乎急切间都快要哭了出来一般。
「傻瓜,我相信你,我只是在想,这帮矮冬瓜究竟打的什么谱。」
洁洁听我不经意间叫出「矮冬瓜」三个字,再联想到她见过的那几个倭人的五短身材,还真是像冬瓜一般,差点忍不住失笑,但是又怕影响我思考,才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我没注意到她的想法,我心里则在盘算着:情报网络还是延伸不到临安啊!
西南平定了,等有了忽必烈大军的下落,我就可以安心的让陈振源回襄阳,督办情报站建设的事宜。
并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襄阳给大家留下来太多伤心的回忆,特别是蓉儿,她明确跟我说过,不想再踏足那一片土地。有一套好的班底,针对宋廷的情报网络,应该很快就能建设起来。长安方面,让吴晴去主理此事,加强对宋廷,特别是对丁大全、韩彦犁一系的小动作的打探。而且这件事上,我想还可以和张天师通通气。
既然洁洁不肯跟我亲热,又不肯跟大家一起联欢,我又聊了一会儿,她才送我出来,在门口自是又少不得一番缠绵。我转身离开,洁洁在我背后眼中露出了一丝温馨的笑意。
我回到偏厅的时候,外人几乎已经退场,只有蓉儿还陪着她们。
初晴见我回来了,牌也不打了,把位子空出来让给了无双。她拽着我到一边腻声道:「老公……」
我知道她打的什么谱,搂着她的腰道:「怎么了,宝贝儿。」
「你知道的……你去哪了?刚才。」她揪着我的衣襟闻了又闻:「嗯,香粉味儿,还有酒味儿,是梅酒,不是刚才喝的大曲,你去洁洁那了?」
「嗯,看看她俩怎么样了,还好。」我也没打算瞒她,直接告诉她了。
转眼看其他人也没心情玩牌了,都不住往我们这边瞟,我忍不住和初晴咬耳朵道:「华帐准备好没?好久都没用了呢。」
晴儿点点头道:「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还准备叫下人们撤了去呢。」
「怎么会呢,新年第一夜肯定是要大家一起过的。」我这话有点亏心,如果刚才不是洁洁推开我,我八成会在她屋里耽误很久。
「好了,今晚到这儿吧,我有些倦了,回去休息了。」蓉儿看出在座的都没了打牌的兴致,糊了一把清一色,就推牌说道。
「好啊、好啊……」从我刚才偷着出去,芙妹就已经打的心不在焉,只不过龙儿不会玩,瑛儿有孕在身不方便久坐,她就是被拽来做牌搭子的。这时候听母亲这么说,她自然是一把就把牌局搅了。
蓉儿眼看着女儿玩赖,最后一局输了不给钱,但是她也没心情和她计较了,因为接下来的活动也没她的份了,这不仅让她有些幽怨。
我过来帮着收拾,一不小心将一块竹牌掉到了桌下,我俯身到桌下找,却眼见蓉儿一双秀美的脚就在眼前,我左右看看,看媳妇们都不在我视线范围之内,就凑上前,在她脚背上吻了一下。
蓉儿的腿微微颤了一下,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作势要踢我。我笑嘻嘻的避开,轻轻在她脚背的肌肤上划了两个字:「等我!」
蓉儿眼中戏谑的走了,我则左拥右抱如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众娇妻一起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帐幕。纯白色的极北野生大白熊皮毛已经整饰的焕然一新,帐幕里暖意融融,而且通风且好,并没有兽皮的腥臭味道,桌上备下了葡萄美酒和果品蜜饯,我们一家人团坐,坐在了茶几旁谈笑起来。
或许大家都盼着这一天,所以三娘她们早早的就把孩子们哄睡了,交给丫鬟们,所以今晚是纯粹成年人的时间。
我搂着瑛儿亲着,一边小声的问她:「怎么样?鹤儿,不觉得乏吗?」看着她六个月大圆滚滚的肚子,我都觉得替她腰酸。
「没事儿,妾睡了一白天了,这会儿精神正好呢。」她笑着对我说道,一面将我的大手牵到她的小腹,让我感受着孩子在她腹内的律动:「你摸摸,孩子在动呢。」
我笑了笑,说道:「嗯,我听到了,估计孩子是在说:『别吵,我想要多睡会儿。』呢?」
「呵呵……我要听,我来听听。」芙妹唯恐天下不乱,凑过来就来脱瑛儿的衣服。
初晴也加入进来,笑着跨在我身上,替我解开领口的纽扣。我转眼看龙儿要跑,想到这一年来,她还没有见过这种风流阵仗。要做逃兵?门都没有啊,我一手抓住她的足踝,把她拽了回来道:「今天爷要搞个酒池肉林大会,人是一个也不能少,想跑的打屁股!」
我话还没说完,芙妹和无双已经嬉笑着把我扑倒了,七手八脚的给我脱去外衣。龙儿也没跑了,如是和三娘一左一右的把她拦住,初晴正在帮她脱衣服呢。
不多时,我的七仙女全都一丝不挂的俯卧在我左右,看着一个个娇艳动人,粉黛妖娆的妻子玉体横陈在我面前,还真有点难以取舍,怎么分个先来后到呢?
芙妹先说了:「还是让大姐先吧。」
三娘却推辞道:「我理应后面些的,还是芙儿先吧。」
芙妹自然不好意思先占了头筹,她又说道:「刚才打马吊的时候,无双赢得最多,还是无双先吧……」
「不好,还是让晴姐……」
「师妹先来?」
我等的不耐烦,这样推辞,一会儿天亮好有人来拜年了,我双掌一挥,扇灭了两盏桐油灯,借着月色,我笑道:「嘿嘿……哪那么麻烦,黑灯瞎火好办事,摸着谁算谁,嗯……好香,是三娘。」
我也没睁眼,就感觉到宝贝儿们都往我身边凑,显然黑了灯,没有一丝光亮下,大家都放的开了些,忍不住都主动的靠向我。那被我噙住的红唇,我尝过何止千遍,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三娘。
果然,黑暗中就听见了三娘「唔!」的答了我一声,我心头一乐,心道黑暗中大家也都抛开了矜持,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然后,自然是一阵胡天胡地,而设置在内院深宅的密闭帐幕里,我的娇妻们娇喘呻吟的声音,也显得更加荡气回肠。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隔了两道屏障,伸手不见五指的华帐内娇吟之声渐息,低低的喘息之声却传了出来。
无遮大会虽然排场,但却很难把我的妻子们都照顾过来,而且还有作弊的,比如说晴儿,这丫头仗着夜里眼神儿好,我都要了她两次了,这又扑到了我的怀里……
又过良久,我低声哼起「十八摸」:「一呀摸,摸到姊姊妹妹七双手……一十八摸,摸到姊姊妹妹滑嫩的脚……」还真是用上了晴儿自创的那招无所不为。
不知道是哪个贪心的丫头,口中还含着我已经腌臜不堪的阳物,螓首还在前前后后的含裹着,那陶醉的热情我只当是晴儿,忍不住想让她休息一下。
忽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低声道:「不……不要……师……师姐……」正是龙儿的声音。
我才想起,我刚才没有摸到龙儿,可能是她夜视能力特别好,在大家情欲高涨之际,她悄悄躲到一边了。初晴这女色狼,刚才和我大战完两千多回合,被我种出了一肚子子子孙孙,又跑去调戏她的小师妹去了。
我也懒得理会,正好让晴儿帮我调教她一下也好,不过我胯下这又是谁呢?
我探手一摸,32B,嗯……我笑道:「鹤儿,别闹了,你这样伏着,会压到孩子的。」
我伸出双手到她腋下,将她抱到我怀中。不对……我狂汗,瑛儿怀了身孕,体重增加不少,没有这么轻,而这女子明显比瑛儿矮了不少。
果然,我话刚出口,不远处瑛儿就答我话茬了:「夫君……鹤儿没呢,鹤儿很注意的……」梦呓般的声音,显然她已经困倦已极、昏昏欲睡了。
我热……我很热……一脑门子成吉思汗……我赶紧推开怀里的女子,只听她哭泣转身,一阵风一样的逃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了我的兴致,还有些嘴馋的三娘和初晴,自然将我们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大家守岁玩到很晚,已经困倦而眠,或者昏昏欲睡的几女,则没有注意到我这边发生的事情。
我心说:闹鬼了?还是……我分明听见那低泣声是……我靠,我肯定是胡思乱想,嗯……错觉!我心里这么告诫自己道。
我起身把灯笼点着,看到人都齐,没多也没少,果然是我的「错觉」,我再次这样告诉自己。
三娘媚眼如丝的缠了过来,显然还没有喂饱我馋嘴的娇妻:「茵儿,这些日子,累你为我费心了。」想起我们一起相敬如宾的走过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感激三娘对我无微不至关怀和毫无怨尤的默默守候。
我的心意十分准确的通过我温柔的眼神和微笑传达给了三娘,她心里微微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被认可的甜蜜,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百感交集的美人还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我俯身将她脸上的泪水舔去,再吻上她的樱桃小嘴,一面微微摆动腰肢,顶入花穴中细细研磨。
三娘娇躯颤动,美目迎上我的目光:「我的爱人,我的爱人……爱我吧。」
我心中亦是一片坦然,腰肢起伏,开始缓缓抽送起来。我的爱人,还有什么样的词汇能够比这两个字,更精确的表达我们的爱情?越过了七年之痒,我们的爱情就像醇酒一般,没有因时间的推延而挥发不见,却变得更加香醇令人难舍。
三娘被我一轮狂攻,舒服的阵阵娇喘出声,张着嘴,我趁势吻上娇唇,身下兀自快速抽送。三娘姣好的面容由于畅快而略微扭曲,柔顺的长发从肩侧滑落,腰肢却不断的向上挺动。
她永远都是这样全情投入的爱我,是因为爱而做爱,我心中爱意更胜,和她一起滚落在绒毯之间,轻拍着她的粉背,柔声道:「我怎么会不爱你,我爱你,爱你,茵儿……我的爱一如既往,永远不会褪色,还记得吗?我们是一体的。」
晴儿在边上偷听到我们的话,微微有些吃醋,但是却见我们旁若无人的凝望着对方,似乎没有她插足其中的一丝缝隙,她心中不禁有些馁了,眼神也不觉渐渐软化了。是啊,我和老公也是彼此深爱着对方的,我和姐姐也互相友爱,这又有什么呢,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拥有彼此,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三娘眼中迷蒙,已经被我感动的哭得梨花带雨一般,但是她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她枕着我结实的胸膛,感受着我强烈的心跳,娇颜粉红可人,凑在我胸膛不断轻吻着。
我低头吻上她的朱唇,将舌尖伸入她口中掠夺,汲取她的香津,三娘忘情的回应着,与我不断的纠缠着,喉间轻轻呻吟。我使尽了风流手段,力求让爱妻能够心满意足,三娘的身子越来越软,下身私密处夹得却越来越紧,传来的律动频率却越来过高。我们下体相连处已经模糊一片,她婉转娇啼随波逐流,却任凭我压在她身上施为。
我缓缓将她无力的娇躯抬起,双手握住爱妻的臀瓣,将她放置在已经杯盏倾斜的茶几上,我灼热的九寸盘龙滑出了腔道,在她滑腻的小腹拖过,三娘脸颊酡红,激动的浑身震颤。我大大的将她的双腿向两侧分开,下身一沉用力一挺,再次进入温暖润滑的爱巢。
三娘喉间「唔!」地一声,双手更是搂住了我的脖颈,腰部微微挺起,让我的宝枪可以尽抵花心深处。三娘神态娇媚,迷醉的闭上了眼,体会着那曼妙的滋味:「过儿……过儿……」
她秀眉微蹙,一面轻唤我的名,右手又撑到身后,以稳定她已体力不支摇摇欲坠的身体,周身肌肤泛起迷人的粉红色,三九天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到了……要丢了……亲爱的……」
我心知三娘已经到了泄身的关键时候,更是卖力的运动起来。三娘紧紧地搂着我,双腿更是紧紧的纠缠住了我的双腿,双乳在胸前不住摆动,那专注的表情煞是动人心魄,让一旁观战的晴儿和龙儿都深受感染。
再深深插入,她欢喜的呻吟出声,修长的双腿盘上我的腰,我大力揉捏着她的酥胸,一面摆动腰肢用力抽插。
才挺动数次她便浑身僵硬:「嗯……嗯……」一瞬间,三娘达到了绝顶的高峰,她四肢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的缠在我的身上,温润的蜜壶骤然用力箍紧,娇嫩的蜜肉不住蠕动抽搐,柔软的花蕊儿张开紧紧吸住了龟头阵阵吮吸,又喷出一大股滚烫的花蜜,洒在龟头上。许久,她身上那不自禁的律动都难以平抑下去。
「唔……过儿……你真伟大……」我将她放平倒在绒毯上,三娘痴痴的抚着我的脸说道。得到妻子的盛赞,我心里不禁也是飘飘然。
这番哄的三娘开心,她又悄悄对我一指,我才看到两双迷离的双眼,在不远处期盼着我的临幸。我笑着从三娘体内退出盘龙枪,又和美妇人亲了个嘴儿,她示意我快些去吧,我微微笑骂道:「我还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三娘笑着掐了我一下,我才抽身起来。
我像大灰狼一般的走近,龙儿见我欲火中烧的眼神,吓得将一双白玉般的美腿向后缩了缩,晴儿却恶作剧般的在她背后推了一把。这一下力量不小,龙儿惊呼一声,一下扑到了我的怀里,回头嗔怪的看了自己师姐一眼。
我哈哈一笑,双手搂住龙儿,在她背后对着晴儿挑了挑大拇指。
「亲爱的……不嘛……」龙儿明显有些局促,这是她第一次在大家目光下,赤裸的被我搂在怀中,而且还是在灯火通明的华美帐幕中。天性告诉她,这样做应该是感到羞耻的,她怯怯的看着我,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挡住胸前的春光。
我伸出双手,与她十指紧握,与她鼻尖对鼻尖的笑道:「怕什么,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你最亲的人,有我、有你的师姐、有你最亲的大姐姐、还有小妹妹……」我说着一面凑上去吻住龙儿的樱唇,一面将双手在她的双股外侧游弋着。
龙儿身子轻轻颤抖,拘谨的表情却放松了些,我拉着她的手探向我噗噗跳动的盘龙血脉,她柔软的柔荑触碰到那炙热的巨物之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再将手拿开,反而用微不可见的动作,开始缓缓套弄起来。
我心中大喜,伸手到龙儿腿间,她浑身一震,喉间轻轻呻吟,复又夹紧了双腿。我捻着那颗已经充血勃起的红豆挑弄起来,龙儿的身子越来越软,夹紧的双腿更是慢慢的软化了……
「嗯……龙儿想……嗯……」她娇羞的嘤咛一声,却是放弃了矜持,任我施为。
我看到龙儿眉眼带春、春意盎然的娇容,知道情到浓时,龙儿已然难以压抑心中的渴望,我凝望着龙儿脉脉含情的双眸道:「情火不宣泄最是伤身,放下那些犹豫吧,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应该开开心心的才是。」
「嗯……龙儿……开心的……」龙儿娇羞的说完,还主动的伸出香舌,和我探到她口中的舌头交缠追逐,我更是忍不住更多的汲取起她口中的香津,再将我俩的涎液渡回她的口中。
龙儿手脚紧紧的勾住背脊,双脚更是不断的向我的臀部施压,央求我快快的进入她的体内。
我胯下的盘龙轻车熟路的顶开花唇,刺入紧窄多汁的蜜道里,轻抽缓插、轻慢徐扬的探索着那尽头的花宫的入口,小试片刻,龟头就慢慢触碰到了花心,开始慢慢的点触那敏感的软肉。
龙儿此时身心已然完全放开,她胸前的丰乳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前,那双峰之间挤出一道深沟,浑圆的雪臀也不停的扭动、旋转,喉咙断断续续的发出「嗯嗯喔喔……」的呻吟声,只觉得自破瓜成亲以来,都赶不上今天这样众目睽睽下的欢愉。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她切实感受到了我与我互动的乐趣,只觉得全身徜徉在融融的云端,暖洋洋的舒畅无比!
龙儿越来越是激动,心扉也渐渐敞开,那迸发四射的媚态,让我不禁怦然心动,我更是忍不住兽血沸腾起来,腰部也忍不住加快了抽送的频率。
「哦……哦……不行了……亲爱的……亲爱的……」龙儿忍不住低吟着,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双腿紧紧的缠住了我的腿,蜜穴更是死死的咬住了我的盘龙枪,让我身在其中几乎寸步难行。
正在此时,我忽然觉得有人在我身后抓住了我的屁股,然后就感觉到一个温暖湿滑的触觉渐渐探入我的后门……
「啊……哦……」我怪叫数声,浑身不由抖颤起来,强烈的酥麻畅快触感直冲精关,差点忍不住狂射而出。我连忙屏气凝神,才堪堪悬崖勒马,我微微有些羞怒的回头一看,冲我扮鬼脸作怪的果然是晴儿这丫头。
「老婆……别闹,不觉得臭吗?」我哭笑不得的把她拉了起来,让她俯卧在龙儿身上,在她肥美的大屁股上亲了一口道。但是我心里却还是微微颤抖,不禁回味那从未试过的滋味。
就在我调整节律的片刻,盘龙更是暴涨半寸,直径也涨开了一圈,我甚至可以听见,那龙身之上的青筋「格勒格勒」暴涨的声音。龙儿被滚烫的龙筋刮过,全身不住的抖颤,蜜穴深处滚滚的春水阵阵拍打在修长白嫩的双腿无力地滑落,瘫软的身子不能自律的抖动着,神色间尽显畅快满足。
我心中怜惜,温柔的抚慰着,让龙儿尽享高潮后的余韵,在新的一年中,为她带来一次完美的性爱。
片刻后,龙儿回过神来,发现我巨大坚挺的盘龙就在她眼前,娇羞道:「老公,妾身没有力气了……」
我俯身上去含住她的耳垂,笑道:「刚才晴儿欺负你,现在老公替你报仇,好不好?」
龙儿双颊飘红,微微点头笑道:「嗯……」说完,也大着胆子,学着刚才黑暗中,看到姐姐妹妹们的媚态,用她娇美的点绛红唇在盘龙的尖端轻轻一吻,我更是美得找不到北了。
晴儿见被师妹拔了头筹,也不客气的凑过来,低头将巨大的盘龙含入口里。
一股温暖有力的吐息直冲我的小腹,直接把我K.O。后仰躺倒在绒毯上,双手枕在了脑后。晴儿甫一登场,就亲身给龙儿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深喉动作。
「晴儿……太爽了……真的……太爽了……嗯……」我舒服的吐了口气,爱抚着她的秀发。
晴儿微笑着继续摆动螓首吞吐套弄,时而抬眼关切的望向我的表情,时而张口轻咗我肉袋上的褶皱。龙儿好奇的瞧着师姐的动作,一面注视着我的表情,似乎想要偷师,我伸出手来对龙儿招招手道:「龙儿,过来……」
龙儿娇羞的起身爬过来,跪到我面前。我抚摸着她晕红的脸蛋道:「想学就大大方方的,让晴儿教教你怎么伺侯老公好吗?」
龙儿微微一笑,乖乖的点了点头。晴儿吐出她最心爱的大宝贝,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片地方来,让师妹和自己并肩跪在一起。
龙儿记得我说新年新气象,不甘人后的学习起新知识来,她套弄的手法已颇为熟练,显然是偷看过几次之后,也掌握了一些窍门,第一次实践近乎完美。我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舒适的赞道:「龙儿,你做的很好,老公真的好舒服。」
龙儿羞喜道:「真……真的吗?」她一手握住盘龙,又给自己鼓了鼓劲,伸出丁香小舌在马眼上轻轻舔了一下。
眼见龙儿慢慢在成长,这种既妩媚且清纯的娇羞之态,更多的是满足了我心理上的爱欲,一面任由她们两姐妹做研讨。三娘也看的心头火热,凑了过来和我拥吻起来,我也伸手拂上了她浑圆的玉乳。
晴儿在她耳边笑道:「师妹,含进去试试。」
龙儿一时不能适应,只试了两次,贝齿刮在我下身上,本来已逐渐增强的快感又开始减弱了。
我心道龙儿这下露怯了,看她鼻尖已经有些放汗,知道她已经累了,于是在三娘饱满的乳房上捏了一把。三娘会意跨坐到了我身上,将肥美的牝穴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眼前,她自己也将龙儿替了下来,准备以大姐姐的身份,给小妹妹上一堂课。
龙儿忐忑的望了我一眼,和晴儿退到一旁。三娘侧过脸来熟练的吞吐,舌尖不断的刺激我最敏感的点,或许她的技巧深吞技巧不如初晴,但是三娘和如是学习的技巧,只片刻便让我快感节节攀升。
「嗯……」三娘的动作忽然一窒,却是因为我双手各伸出两只手指,在她双穴中抠弄,酥麻的快感阵阵袭来,让她几乎直接跪坐在我的脸上:「别啊……过儿……这样……站不住了!」
我心中一笑,带动着三娘变换了一个体位,让她和我侧卧相对,这样谁也不怕压到谁了。我将那颗鲜红的蚌珠含入嘴里,用舌尖快速的骚动,食指、中指再次刺入温暖的蜜穴,轻轻地抽插、抠动。
三娘情欲更胜,她右手一面快速套弄枪身,口中更是「唔唔……」含裹的力量更大。我渐渐觉得忍不住了,起身单膝跪在三娘面前,喘息着按住三娘的头,像干她下面那张口那样抽插挺动起来:「茵儿,快到了,要射了!」
三娘在我快速抽插之下,口涎直往外翻涌,口中的吸力也不如初时那么大,只是唔唔的含混道:「唔、唔……嗯……喔喔喔……哦里……」
她口中含混不清,但是我却清楚,她是要我射到她的嘴里。
我心中欲火极盛,只是不顾一切的冲刺,腰眼一麻,浓稠的白浆狂喷而出,三娘含住龟头,口中却被我汩汩的精液涨的渐渐鼓起,直到再也没有空间盛放,才将我的盘龙霸王枪吐出,一面套弄着让我激射,一面闭着眼,让汩汩的精液全部射在她娇美的容颜之上。
晴儿和龙儿看的惊心动魄,龙儿更是明白了自己还是多么的稚嫩,这些羞人的事,她不管下多大的决心,都做不出来的。晴儿最先醒悟,看到那残余的白浆有些溅落到三娘的胸前,落在丰润如玉的玉峰之上,她就忍不住凑上前,将精液连同三娘胸前的蓓蕾一起纳入口中。
我长长舒了口气,手中的盘龙口中,残余的精液兀自从马口滴下。晴儿媚笑着接过大姐未完成的任务,张开小嘴将我半软的肉棒含入口中。三娘张开檀口,像龙儿展示口中白滑的精液,那妖媚的神态,显得说不出的淫靡动人,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龙儿更看得目瞪口呆,三娘鲜红的舌头不停在口中搅弄,然后身子往龙儿身旁凑去。
龙儿恍然明白了大姐的意思,偷眼瞟向我,见师姐在丈夫的胯下忘我的吸吮着,再遇见我炽热的目光,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心想这应该也是为人妻的必修课,张开怀抱张开了嘴和三娘拥吻起来。
三娘轻扳龙儿的下巴,自上而下的缓缓吐出精液和唾液的混合物,大量粘稠的乳白色液体,从三娘檀口中落下,准确的落入含羞闭眼的龙儿口中,直到流量减少,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丝线,空气中充满了淫靡的气息,我下身的盘龙不禁再次暴涨。
龙儿俏脸早羞得通红,她星眸半闭,待三娘的口涎尽数落入她口中,强忍恶心的感觉,双手掩口,想尽数将精液吞咽下,却始终克服不了心中的障碍,被自己呛了一口,忍不住大力的咳嗽起来:「咳咳……」
我和三娘、晴儿被龙儿的笨拙表现逗得微微偷笑,但是却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龙儿好容易平息了喘咳,却见三娘身上被她喷的到处都是白浆,十分愧疚的道:「对不起,龙儿什么都做不好。」
我轻抚龙儿额前秀发,略微愧疚的道:「太为难你了,我的宝贝,第一次这样已经做得很好了,老公我舒服极了。」一面吻上她的唇。
「嗯……脏……」龙儿有些难为情,将头微微一偏道。
「傻瓜,你都不嫌弃,我又怎么会嫌弃……」龙儿神色娇羞,粉脸越来越红道:「你答应替我报仇的。」说着,她用眼神微微示意我,目标直指正翘着大屁股和三娘亲吻着的晴儿。
我笑道:「没想到,我的龙儿宝贝儿也这么记仇。」
龙儿神色似乎颇为稀罕,偷笑着对我说道:「那你替不替人家做主呢?还是说老公就是偏心师姐?」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宝贝儿连激将法都用上了,真是成长起来了。我偷偷起身,爬到初晴背后,盘龙对准目标,双手扶住了晴儿丰满的臀瓣……
晴儿知道了我的企图,笑着扭臀企图挣扎,却被我用力插入一枪到底,快感一阵阵袭来,她顿时浑身酥软的摇摇欲坠。我双手撑着她的纤腰,以防她摔倒压在三娘身上,一边毫无章法的大力抽插一气,肉体与肉体赤裸裸的碰撞,发出不绝的「啪啪……」的声响。
「哦……不……你好狠……老公……不行……哦……」晴儿被我突然袭击,俯卧在我身前求我慢点,雪白的肥臀显得格外的丰满翘挺,臀瓣被我小腹撞击的一颤一颤的,和我下腹和双股相接的部分已经渐渐微红充血,可见我冲击的力量之大。
我心中激荡,抽插的更快更有力,双手探到晴儿身下,用力的揉捏着她那一手把握不过来的乳球:「老公这样操你,喜欢吗?嗯,喜欢吗?」
「嗯……舒服极了……老公……老公像大公狗一样……晴儿在被大狗公奸淫着……」晴儿的背后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甩散的秀发沾到汗水,沾到了后背上、散落在双肩旁。
我的盘龙枪带出的爱液从蜜缝中流下,她丰腴修长的双腿交汇处早已晶莹一片,晴儿在极乐中,早已忘乎所以的满口淫语四出,投入的神情,让龙儿备受冲击,三娘都微笑着侧目。我放开她的纤腰,用力分开丰满的双股,一下下重击,毫无保留的深入晴儿美穴的最深处。
我低头见殷红的溪口,晶莹闪亮的嫩肉不住被巨大的盘龙抽插的翻出,红褐色的菊花蕾也微微翕合着。我伸出食指刺入逗晴儿的菊蕾,晴儿身子本能的起了反应,蜜穴将我的盘龙夹得更紧。我胯下的盘龙膨胀到了极点,硕大的龟头每次都探到柔软的花心,我冲刺的越来越快,晴儿更是肆无忌惮的欢叫起来,那婉转的娇啼似乎要把帐篷的顶端都要掀去……她终于到达了高潮。
我见晴儿身上浸染绯红之色,娇喘微微,星眸半闭,瘫软俯卧在绒毯上,再也无力起身。
我亲吻着她的脸颊道:「疯够了没?这下老公不欠你的账了吧?」
晴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声道:「不欠了,晴儿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让我睡会儿吧……」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晴儿开心的点了点头,很快就沉沉睡去,看着她恬静的睡容,我心中也是一片恬然。
龙儿也已经在三娘怀中睡去,三娘替二女盖上毡毯,然后扑到我怀中:「还好吗?累不累?」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好。三娘轻抚我的脸庞,面现沉醉之色,我们沉默相对良久,她对我说道:「快去吧,她应该还在苦等你呢。」她最了解蓉儿,知道她对我用情之深,并不亚于她自己。她也了解我,知道我对蓉儿的爱,也不亚于对她的爱意。
我会心一笑,我的小动作,果然没有瞒过三娘的眼睛,当然,我也没打算瞒她:「嗯……我把灯火熄了,如果芙妹醒了帮我遮掩下。」
「嗯……我说你去谢王妃那了。」三娘促狭的和我玩笑道。
「那你赢了……」我很无奈的笑笑,又是和三娘一番亲热,才披了衣服起身出了帐子。
大约过了四更天,我偷偷摸摸来到蓉儿的小院。蓉儿屋里还有点光亮,而我岳父和冷芳魂的屋里的灯都灭着,我心中猜想,这二老会不会也激情燃烧一下?
不过我胆子小,没敢去偷看。管他们呢,我的时间有限,还是应该多照顾一下蓉儿的心情。
我小声的叠指弹窗棂,过了一会儿,蓉儿才把门打开。我见她一侧面颊有浅浅的印子,心知她是等得久了,伏案睡着了,忍不住笑着伸手抹了一把:「对不起,我来晚了,今晚都比较难缠。」
蓉儿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不好脱身,也知道你再晚也会过来,所以也还等着你。」
我搂着她进了屋,看璇儿和破虏都不在,问道:「孩子们呢?」
蓉儿没好气的掐我一下道:「想孩子了?那我抱她们回来。」
「嘿嘿……那算了,小家伙什么时候都能看,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我的宝贝蓉儿。」说着,我爱怜的将蓉儿搂在了怀中,借着桌上昏黄的灯光,凝望着我挚爱的女人,而她也在深情的凝望着我。
「真的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蓉儿不堪我目光的火热,安馨的微笑,缓缓的偎到了我的怀中说道。
「现在,西南的战事也平定了,我也再不打算再轻动,现在我去职的第一步已经迈出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有很多时间陪你的。」我轻抚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心里却是无边的柔情,蓉儿真是可以把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女子。
蓉儿幽幽叹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我霎时间明白了她说的「在一起」是什么,只是像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我就这样亲眼所见,蓉儿对我的依恋一天天的加深,时至今日,我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支柱,她全心全意的依赖着我,对我撒娇:「会的,很快就会到那一天的,到时候我天天粘着你,到你嫌我烦、嫌我腻为止。」
「真的吗?」蓉儿抬头盯着我问道。
我把她扑倒在床上,亲了她挺翘的小琼鼻一口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啊?」
作为她的徒弟,或许当年的我并不可靠,所以我将渴望深深的埋在心底,直到我一步步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兑现了许下的承诺,我的野心才渐渐彰显,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枭雄霸主,我的野心只有一个,就是我眼前的女子。
蓉儿忽然面现古怪的笑望我,我忽得醒悟,临过来前,我还和三娘玩了把六九的游戏,只怕此时口中有些异味。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掩住嘴,哈了口气闻闻,却闻不出有什么味道。
蓉儿看我在意的小动作,露出了微笑的表情,她挣脱我的怀抱,翻身压在我胸膛之上,双目微闭的主动献上娇唇任我品尝。
我看蓉儿如此贴心,轻轻推开她道:「等我去漱漱口。」
蓉儿止住要起身的我,自己跑下了地,从桌上取过酒壶,往酒盅里倾注了半杯,递到我跟前。
我嗅了嗅,是上好的汾酒,我还有些不舍,这么好的酒来漱口,哎,浪费可耻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将半杯酒倒入口中,还没等我吐出,蓉儿就凑到我身前,搂住我的脖颈和我热吻起来,小丁香更是热情的探到了我的口中,一面吸吮着我口中的酒浆和唾液。
我们止不住的激情,直到那半杯酒下了我们的肚子,蓉儿才微微抬头:「好了,这下我们的味道都一样了,也没有谁嫌弃谁了。」
我心中一乐,真是爱煞这古灵精怪的多情妖精,褪去外衣,拉过被子来,我搂着她躺在了床上,一手枕在了脑后。
蓉儿在我怀中,再使劲往我身边凑凑道:「嗯,你身上好暖和。」
我微微一怔,发现蓉儿手足有些冰冷,禁不住问道:「怎么?受凉了?」我有些奇怪,按理说,到了我们这个层面,早已不畏寒暑,但是蓉儿却喊冷,这不仅让我警觉起来。一面替她搓搓双手,一面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妇人的病,到了日子都是这样的。」蓉儿看我这么紧张,忍不住安慰我道。
我伸手摸到厚厚的棉布才明白,她是月信来了,说冷不如说是心理上产生了孤寂感。我微微有些失望,今晚上又没得「哈皮」了,但是继而我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妻妾多了,撞到那几天我还心中暗喜,现在才明白,这时候的女人更是需要关怀。我再一次问自己,究竟自己和杨过,哪个才是聪明人、哪个才是笨蛋,自己没有千手千脚,又如何能够将每个爱人都照顾到?
「怎么了?不高兴了?」蓉儿以为我因为她来事感到失望,忍不住问我道。
我的思绪被打断,摇摇头,将心中的烦恼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
蓉儿越听,脸上的笑容越盛,看着我对我说道:「过儿,你真的成长了。你有这份心,就多关心下她们几个……蓉儿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因为过儿是一个神奇的男子……」她牵着我的手到她胸口,接着对我说道:「你曾经说过,你救了大家,是这样的吗?」
我点点头,将三娘如何吸冰魄银针之毒身亡,凌波怎么身中情花毒,李莫愁如何被火烧身亡,程瑛和无双如何孤独终老……等等等等,又和蓉儿说了一遍。
蓉儿只是静静的倾听,然后搂着我的脖子说道:「所以呢,你改变了大家令人遗憾的未来,或者说是过往,你真的做到了,我们都在一起见证着,因为蓉儿知道,如果没有你、没有你的伟大发明,我们一定会困守在襄阳,一直到城破人亡,而不是看到现在天下初定,百姓安居乐业的局面。」
看着蓉儿认真的表情,我今天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想对她倾吐一直以来,我心中的一个结:「蓉儿、师傅……」
「干嘛这么郑重?」蓉儿脸上微微一红,似乎许久没有见我这么正式的叫她了,更何况是在这样亲密的环境里。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又怕你会对我产生怀疑,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出来,今天我想问问你,可以吗?」我小心的措辞,以至于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很繁琐,完全不像我平时干脆的风格。
「你说吧,今天这是怎么了……」蓉儿小声的嘀咕了句。
「其实,在我最初的预见里,郭伯伯、大武、小武,都是大约十年后,在襄阳战死的,所以,你有没有怀疑过,郭伯伯实际上是我害死的?」我很严肃的问道。
蓉儿一愣,我很明显的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怒意,但是紧接着那丝愤怒闪了过去:「有,我心底深处怪过你,你全知全能,却为什么偏偏救不了你郭伯伯?
可是……你确实尽力了……」
蓉儿眼中已经含泪,我不忍心再刺激她。于是,我不得不再吐露一些实情,和一些谎言来骗她:「我记不得是何时拥有了这项天赋,但是,这些年来,我总算是理清了一些事情。」
蓉儿听我这么说,渐渐的止住了悲伤,认真的听我说道:「我应该是和你们去过桃花岛,但是因为你对我有很深的戒心,不肯教我武功,致使我被大小武打伤……」
我将「神雕」原著中「我」的童年描述了一遍。
听我说:「我」用蛤蟆功打伤大武,导致柯公公震怒,郭靖无奈将我送往终南山。蓉儿嗤嗤笑道:「怪不得,你从小就知道巴结柯公公,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后来呢?」
我接着说了,郭靖如何大破北斗七星阵,如何击退了为祸重阳宫的霍都,郭靖却因此结怨赵志敬。蓉儿点点头,颇为神往郭靖威风凛凛的样子,而今却成古人,又不禁颇为神伤。
我继续说道:「丘真人让我拜到赵志敬门下,这个牛鼻子更坏,因为我看不起他们全真派的武功,他就怀恨在心,只教我背全真剑法的口诀,却不肯传我剑法。那一次大比,师祖下山追查李莫愁的下落,我被鹿笃清毒打逃进了古墓!」
蓉儿知道,这是我和小龙女的初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听我说:「其实有许多事情我都串不起来,是靠推测来串联,总之,我在大胜关和你们重遇之前,并不完全理解郭杨两家的仇怨,也做了许多复仇的准备。」
蓉儿点点头,她很理解一个少年不成熟的思考方式,她又听我说装杨康的鬼魂吓唬傻姑,心中更是恍然,这一招她在铁枪庙就曾经用过。
「那时候大小武虽然也是蠢如牛马,但是却敬重郭伯伯胜于自己的父亲,也是郭伯伯最好的左右手,所以,当年在忽必烈的帐中,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武会偷袭郭伯伯,变生腋下,我当时要顾及柯公公和身后的群狼环伺,我真的没有想到。或许,如果我去了终南山,大武、小武就不会因为嫉妒我,而离心离德。
也是因为我去了临安,才会招惹上魔教的注意。不然。即便魔教在襄阳有眼线,也不会轻易对郭伯伯动手。」我有些懊恼的说道。
蓉儿听得明白,这一切因果,都因为我篡改了命运,然后一步步的……却没想到,最终牺牲的是自己丈夫的性命,但是她也终于明白了,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死他:「我很乱,已经理不清里面的关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瞒着我一辈子,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你怨我一辈子。」我确实不是一个阴谋家,心里永远藏不住事,为了这件事,我一直深感有所亏欠,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怀疑自己真有一天,会傻到连自己是后世的穿越人士的秘密也对她说了。
悲伤的话题讲了许多,蓉儿收拾了下心情,忽然问我一句道:「你都没跟我说过,在那个时候,你和谁成亲了?听你的口气,那个你应该是蛮痴情的人。」
我微微一笑,用手在她小琼鼻上蹭了一下道:「你那么聪明,想来也猜到了吧。」
蓉儿微笑不语:「嗯……是龙儿。」蓉儿心道:果然如此,怪不得从很早以前就感受到了,我对小龙女的那一股爱怨交织的复杂感情。
「原本我打算随缘,如果没有凌波去探古墓,如果不是霍都三次闹终南,或许我们真的就这样擦肩而过了,但是我终究还是不忍看她在古墓里孤单终老。」
「这是不是就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蓉儿戏谑的对我道。
「嘿嘿……那命里没时呢?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你才是我的公主,我的女神。」我紧紧的把蓉儿搂到怀里道。
我的力量不小,几乎压得我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直想要把她融入我的身体一般。蓉儿却没有和我抱怨,相反的,她也喜欢这种令人窒息的拥抱,恍若世界末日前最后一次的疯狂。
「很难受吗?不行我给你含一下吧,或者,后面?」我们就这样拥抱着,蓉儿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不用,我就想这样拥着你……」我低声的在蓉儿耳边说道。
蓉儿心中一片安详,我的回答也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即便我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她也会满足我,但是,在我们心中,这样彼此拥抱着,才是最契合我们心神的完美体现。
「给我唱首歌吧,要欢快点的。」蓉儿搂着我,耳朵压在我胸前,听着我的心跳说道。
「嗯……唱首什么歌好呢?」蓉儿的要求倒让我为难了,本来没有准备,一时间倒真的抓不到一首应景的歌。
沉吟良久,蓉儿有些心急了,忍不住问道:「很为难吗?不然就算了吧。」
我微微一笑,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让美人失望,关键时候,我还是求助了伟大的歌神张学友:「动情时刻最美,真心的给不累,太多的爱怕醉,没人疼爱再美的人也会憔悴。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梦才会真一点。我学著在你爱里沉醉,你守护著我穿过黑夜,我愿意这条情路相守相随,你最珍贵。」
一首单人清唱版的「你最珍贵」,让蓉儿听得如痴如醉,显然是被我深情的歌喉打动。
「为什么是红色玫瑰?在长安有许久没有见过这种花了?」蓉儿笑着问我。
「入韵嘛,水仙、兰花都不好听。而且,在极西的国度,远过大食国的法兰西、英吉利,他们每年的二月十四,男人都会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束玫瑰花,他们叫做圣瓦伦汀节,就像我们的七夕一样。」我才不管没褪完毛的猴子们,现在开没开始过这个节呢,反正蓉儿也不会拉着我去欧洲考证,有还是没有,还不是随我神侃。
说说闹闹,天已经大亮了,外面下人们也都开始活动起来了。
我哀叹着起身:「没办法,不走不行了,今天肯定有许多人来拜年。」
蓉儿无奈,起身替我穿好衣服。
我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回华帐,心中暗笑自己,虽然没兑现「翻墙头偷师娘」
的壮举,但是在自己家里,还要跟做贼一样窜来窜去的,我这个一家之主当得也窝囊,心说早些退休吧,也能过点清闲日子。帐中遮光严实,隔音又好,确实让人睡得踏实,我叫醒还在熟睡的众娇妻,她们七手八脚的帮我梳洗打扮完毕,又替芙妹盛装打扮陪我到正厅,应付前来拜访的各级官僚。
「呵……」芙妹悄悄躲在我身后打了个哈欠,我回头对她说道:「还困呢?
小懒猫。」
「嗯……没睡醒……」芙妹躲在我背后,伏在我背上懒懒地说道。
我一想也是,昨晚玩到挺晚,虽然芙妹睡得算早的,不过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两个多时辰,难怪她已经困的有些东倒西歪的晃了。
本来,她还当能有礼物可以收,没想到今年长安的官吏士绅,都被我反腐的决心吓破了胆,私底下已经有人蔑称我为花子头儿,很明显表示出对我的仇视。
今年给我送来的礼物大都是些年货、春联之类的,难怪芙妹都有种:你们真是在打发要饭的感觉了。
早些时候,有一户想从后门玩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被柯公公提着扁担打了出去,听说还给打得头破血流的,也只能怨他自己不开眼了。
「困就回去睡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应付的来。」
「嗯……让我多陪你会儿吧。」芙妹倔强的道。
我看她坚持,也不勉强她,也亏了她在这陪我干受罪,不然,让我一个人在这装笑脸迎来送往,对我来说那才是更痛苦的事情。没办法,当兵的人天生对政客过敏,在我眼里,这些人都是潜在的违法犯纪者,没有提这个刀子给他们挨个放血,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仁慈了,由此可想而知,肯定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了。
可以说,李天强的死对我触动很大,在战场上百死余生的铁汉,那样一个亲切的人,也会被腐蚀堕落到欺人家小、霸人田地的地步,可见银子的威力确实比枪炮更可怕。虽说他是要饭的出身,没见过钱,但是那帮见过钱的只会比他更贪婪,所以我从来都是对他们小心提防。
我从西南回来之后,莫三极少登门,私下里我们既然如同陌路一般,我暗地里查他,显然他已经有所察觉,可是我也不能因为怀疑他接触军方而动他,莫家在江北迅速扩张,渐渐有了尾大不掉的趋势。
「在想什么呢?」送走前来给我拜年的许立言,蓉儿看我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悄悄问我道。
「莫家,它现在渐渐成一个钉子,在我心里楔着,让我很难受。」虽然莫三藏得很深,但是我总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说是防患于未然,但是这是否会引起莫家人的反击?说到底,人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
「呵呵……这是不是就是权力斗争?真的没有对错,是不是真的可以同守贫贱,而不能同享富贵?」我有些心灰意懒的叹道。
芙妹就在我身旁,看我这样消沉,忍不住拉着我的手问道:「不能坐下谈谈吗?你们相识这么多年了。」
我摇摇头道:「这不是关乎个人的一点荣辱,很难……这样吧,芙儿,等初三你陪着如是去串串门子,她和马香兰多年的姐妹情,这样……帮我把意思传达到即可。」我悄悄跟芙妹咬了阵耳朵,把我的想法说了,芙妹点点头,表示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老爷,明教霍教主来拜访。」大管家郭海进来禀报道。
「有请!」霍浩来访,我必要亲自接见,他轻车简从而来,身后只有智慧宝树王和另一位宝树王相随。
「霍教主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我在门口把他们迎了进来,一面客气道。
「大统帅客气了,我等知道今日是新春佳节,本来不想来叨扰,不过又觉得应该来问候一下。」霍浩跟我打着官腔,我心道看来他们是有事要说。
他们跟着我岳父一帮人,刚到长安三天,我一方面是给他们空出时间来,让他们自己讨论下,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没空搭理他们,所以一直拖到今天,看来明教的人是坐不住了,才亲自登门拜访我。
我们寒暄一阵,我忽然把话题转入正题问道:「诸位一行月余,不知道在我中原之地的见闻是否有所收获?」
智慧宝树王请示了一下霍浩,霍浩点点头,他才转头对我说道:「此行我等见闻颇丰,对中原百姓人人得以安居乐业的情景,印象尤为深刻。这位是平等宝树王,她对我们教中众生平等的要义,研习最为透彻深刻,今天,她主动要求随教主前来,想要向大统帅讨教关于平等的真谛。」
我悄悄吞了下口水,蓝眼珠、高鼻梁,雅利安人血统的靓妹啊……
「好白……嗯……」却是芙妹在我手上掐了一下,蓉儿在我后腰拧了一把,让我忍不住「爽」得哼出声来。
平等宝树王似乎见惯了男性的惊艳目光,或许明教的教义就是比较开放,总之她对我有些失礼的举动倒不以为忤:「大统帅,请问,在您眼中何谓平等?」
我心道:哈,这你可问到点子上了,让我引经据典有困难,但是让我白话辩论,还忽悠不到你们几个波斯人?我微笑道:「我们中土,在一千二百多年前的上古时代,就有位墨子说过:『兼爱、非攻』,即爱人而达到互爱互助,而不是互怨互损,是只为古之仁人总结的平等博爱。」
平等王接着问道:「那在您眼中,何谓平等?」
我从容应对道:「自由、博爱、法制、民主。」
霍浩等三人明显的一愣,体会着我三个词中的含义。
我继续说道:「所谓自由,即给予百姓们相对宽松的生存环境,百工行业、艺人、农民、社会管理者、军人,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才能,去选择自己想要从事的职业,是只为自由。要达到这个层次,首先需要教育。」
「孔子说过:『如果百姓素质高了,就可以让他们自己做主,如果百姓的素质低,就需要教化他们,让他们懂得做主的权利。』所以,教化百姓,让他们懂得自由的重要性,是平等的第一步。」
在座的,包括蓉儿都认真的思考起我的话来。我见到三哥、四哥和老六也到了我的前院,显然是也听见了我刚才的一番言论,也不打扰我,只是在厅中列席旁听。
我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这话如果在江南说,只怕是要杀头的。但是,有了自由的思想,我们就可以去思考,去打碎了君权、地权压在百姓头上的枷锁。
皇帝老儿也是人,他凭什么就高高在上?百姓也不用再依靠佃租,凭什么白白供养不事稼穑的地主?」
在座的听我这么说,都不禁笑了起来。
在这个君权帝制最横行的年代,在泱泱中原大地,一个军事独裁者如是道。
而我,要让它传播,变成这个时代的最强音。
「有了自由的思想,或许太自由了,也会导致人们道德品质的堕落,进而演变成为所欲为,这也不是平等的本意,所以要用博爱,来规范自由的范围;用法律,来限定自由的界限。超过了这个界限,或者侵害到他人的自由,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所有人享有的权力和义务都是平等的,执法的尺度也是相等的,是只为民主。」
我不想在这里开课讲学,毕竟我还有许多会面要继续进行,没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扯闲天。另外,民主的内容也不能让这些洋鬼子白学了去,要看他们怎么表示了。
平等宝树王忽然单膝跪到霍浩的跟前道:「教主,请允许属下留在中原,跟随大统领学习民主之道。」
我听得心中一乐,心道我现在也终于有了王霸之气了,随便一抖,洋妞就打算跟我走,哎……心里美啊,成就感啊。还没来得及继续意淫,如何把这个傻妞骗上床,我就感觉到我的后腰两侧阵阵寒意,显然是蓉儿和芙儿这对儿母女花对我的表现很不满,只怕今晚要跪搓板了。
「准!我再派大圣宝树王、转轮宝树王留下,协助平等宝树王跟随杨将军学习民主之道,并且帮助杨将军传播民主之道与本教平等、向善的教义,你的身份吗……就作为中土明教的法王吧,受谢教主的管辖。」霍浩立即拍板,显然这个结果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只不过平等宝树王这次是心甘情愿的留下,而不只是为了单纯的传教。
「是,遵命。」平等宝树王起身,然后走到我身前,单膝跪下道:「希望杨将军传授我民权平等之道。」
我虚礼一扶,示意她免礼:「我的一些浅见,并不大成熟,大家一起探讨研究,我或许还要向平等王请教许多问题,大家取长补短才是。」
大过年的我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规矩点的好。只是,平等宝树王被我扶起时,脸上微微一红,犹如白璧点秋棠,红艳艳的煞是可爱。我心里却已经是内牛满面了ioi,你脸红的哪门子啊,这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傍晚,我独自跪在搓衣板上,而我的娇妻们就在回澜阁外的回廊上,依个眺望……我一边念着岳元帅的《满江红》,聊以自慰。
不是那个自慰,是自我安慰,有什么,不就是跪个搓衣板嘛,很丢人吗?我这不是怕老婆,我这是尊重……
还是三娘好,看不过眼过来把我拉了起来道:「好了,别装相了,真照芙儿说的,夫君真要是有想法我们也拦不住,不过我相信过儿……」三娘笑得很媚,但是我却感到脊梁阵阵发冷。
「呃……」我哀叹一声,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纳妾之路,三娘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哼!我看这才真是遂了他的意了,天知道他是不是跟那个西域人串通好了的,这下他是能名正言顺的挽留住那谢妖妇了。」芙妹心情极差,谢婉琴还没送走,霍浩又送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狐媚女子,而且看样子我还很吃这一套,她才忍不住恶语相向:「姐姐你今天没看到他的样子,和那个狐狸精眉来眼去的,我都快气炸了,不信你问我娘。」
我的众娇妻们都知道我连师傅都偷了,听芙妹这么说,也都纷纷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蓉儿倒是不担心,她知道我玩心没有以前那么重了,而且她今天看到平等宝树王夜岚伊时候,也略有惊艳的感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时候她还是向着我说道:「过儿或许没见过胡姬嘛,看两眼也正常,总体来说,他今天还算是守礼的。」
坐在她边上的是让我头疼不已的小魔头齐满满,丫头含羞的坐在蓉儿边上,听五师娘说的,也似乎让她又有了一丝期待。
我看到她偷眼脉脉含情的望着我,那娇滴滴的唇,昨晚上是不是曾经……我一下子又泄了气:「你们别管我了,我继续跪搓衣板思过,今晚我要闭门思过,抄一百遍心经,抄不完我不出来。」
「切!」芙妹和无双带着头走了,还顺手拉走了如是和大腹便便的瑛儿。
三娘和初晴过来搀我起来,我站起来道:「今晚让我冷静下吧,今天我的心真的有些乱了。」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动了坏心眼了。
三娘和晴儿看看我,微笑着点点头,敢于承认错误,说明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们相信我一定会给她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临走把噘着嘴的满满给拉走了,她们也发现了我和这丫头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而且是我有些怕这丫头。
龙儿也走了,一句话没说,只是很幽怨的望了我一眼。
我心头暗骂自己,操,蓝眼珠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买波斯猫,哪有我大小宝贝儿盈盈秋水那么灵动多情。肌肤白?有我蓉儿和龙儿白吗?
庭院里人都走了,只有蓉儿还陪着我,芙妹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三娘她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毕竟她不走的话,也没人会赶她走。
「我的大少,你难道真的没有察觉到吗?」蓉儿秀美的小脚,就伸在我跟前晃啊晃,晃得我心里慌慌的。
「啊?察觉到什么?」我一边敷衍着答道,视线却没法离开蓉儿那一双红莲白藕般的小脚。
「你被人下了咒了,小傻瓜。」她凑近了捏了捏我鼻子道。
我微微一愣:「是啊,我说我怎么今天定力这么差。不过,我什么时候中了她下的套儿的?」终日打雁,今天倒被雁啄了眼,为此我不是一般的不爽:「还有,刚才怎么不替我解释下?害我跪了这么久的搓衣板。」我这才回忆起刚才的情形,果然是有被催眠的痕迹。
「哼,还不是你盯着人家眼睛瞧个没够,才让人家抓住机会的。」蓉儿有些好笑又好气的说道。
早些时候,其实她也对平等王那异国的妖娆很感兴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觉得头有些晕,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再想救我也来不及了。好在平等王那时在全神集中对付我,她又太过托大,没想到堂上还有位催眠大师,让蓉儿有间隙脱身。
我无语了,真是个小魔女,就因为我多看人两眼,就让我干在这跪了小半个时辰,大过年的,真是无妄之灾啊。貌似对我来说,过年总是能和催眠联系到一起,那年在嘉兴也是闹出不小的笑话。我从地上爬起来,抖抖长袍上的土,拍拍膝盖上的灰。
蓉儿看着我磨叽完了,才问我道:「你现在准备做什么?真要抄经书啊?」
我咧嘴一笑道:「咱家也没本佛经,怎么抄?这帮家伙居然敢设局害我,我岂能饶了他们。」看来平等,自古就是催眠你,让你认为公平的华丽外衣啊,说白了不过是朝三暮四的小把戏。
「嘿嘿……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我们去探探他们虚实吧。」蓉儿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我心情不好,立即提议去夜探明教驻地。
「嗯……我看可以。」我们两个先天内家高手,长安又是我们的地盘,对付一帮土人,还有什么顾虑的。
说做就做,换好短打衣服,我们就出了大宅。
平等王这个贱人,我想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我提议把她收服了,我要用移魂大法好好整整她。
「你不是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吧?」蓉儿果然敏感,我正要开始意淫,皮鞭还是捆绑来虐她之时,她就觉察出来了。
「哪有,我这么志虑忠纯,一心为家拳拳报妻之心,还惹人怀疑,哎……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满嘴跑火车的瞎对付道。
「哼……」蓉儿也发现了,从我小时候,每次心虚的时候,就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这样一看,知道我心里果然有鬼。
我们穿廊过户,大过年的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我们一路打打闹闹到了我给明教诸人安排的宅邸。估计是霍浩自以为得计,院中居然不多加防备,很轻易的就让我和蓉儿摸到了他们谈话的屋顶。
蓉儿听了一会儿觉得气闷,因为她听不懂这些波斯土人在说些什么:「哎,跟我说说,他们在说什么呢?」
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不用语言就可以交流的,不知道许多书里描述的传音入密是不是这种原理,但是这种奇妙的沟通方式,却只限于我和蓉儿之间。
我回答道:「大体上是霍浩认为我们已经中了圈套了,想要通过控制我,然后控制大权,然后发兵打回波斯,驱走蒙古人。」
「这么说,他们也是为了复国才对你出手的……」蓉儿微微叹道。
「哼,人心一旦膨胀起来,理想是不会那么容易终止的,我们的终极武力,绝对不能落入野心家的手里。」我眼中厉色一闪,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敲打他们。
蓉儿扯了扯我,我回过神来,看到她露出询问的眼神,我微微歉然,对她传音道:「刚才在想怎么整治他们,还是该把他们直接杀了,宝贝儿刚才问我什么了?」
蓉儿微微噘噘嘴,有些不高兴的看我,那微嗔薄怒的娇俏模样,让我忍不住凑到她唇上吻了吻。蓉儿怕惊动屋子里的人,任由我轻薄也不敢有动作,不过那点微微的抵触,很快就化作了浓浓的柔情,蓉儿双手搂着我的脖颈,开始认真的回应起我的热吻。原本一个恶作剧的的吻,最后演变成了我们两个人手牵手,在房顶上看星星。
「想到了什么?」我看蓉儿一脸幸福的微笑,忍不住问道。
「不告诉你。」蓉儿对我吐吐舌头。
「不说我也猜得到。」我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亲了下道。我指指后院亮着灯的卧房道:「去后院看看吧,那个女的没在下面。」
院内的众人没有一丝察觉,我两个人不知鬼不觉的从三丈房檐上跳下。深宅内院亮着灯火,屋里还有些响动,还没走近,就看窗户上「嬲」字型,印了三个人影。
蓉儿在我身后啐了一口道:「这妖妇,你要是敢领回家,我再也不让你碰我身子。」
我笑嘻嘻的没说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凑到人家窗外听房,不同于许多年前看欧美系的A片,现在的临场感可真不是盖得。
我在最靠近床边的窗纸上戳了个洞,只见牙床上,两个二十七八的青年汉子正一上一下,夹着一个雪白的洋妞,不停剧烈的卖力挺动。那女人肌肤雪白,一头褐发披散在身后,从侧脸我认出了,果然是平等宝树王夜岚伊,她身材高挑,绝对是传说中的大洋马级别的,没想到脱了衣服,她的身材居然这么火爆,只是她未免显得太过丰满,简直可以说熟透了。
蓉儿也学我,扒着窗沿戳了个小洞,看到一对巨乳硕大丰满,颤颤巍巍的垂于胸前,被身上和身下的两个男人顶的上下纷飞。夜岚伊半撑着身子伏跪着,一双白皙的双腿大大的分开,口中咿咿唔唔的快活呻吟我们虽然听不懂,但是古今中外,叫床的声音大体上就是那么几声,也没有什么听得懂听不懂的一说。
「呵呵……这个平等王果然平等,和男人做这事儿,都要双穴齐通,还真是不偏不倚啊。」
我靠,3P这种景儿我可有年头没见过了,最主要原因是我没有跟任何人共享的习惯。这年头也找不到真人秀,还是吃牛羊肉的猛啊,我目测了下,这两个精壮大汉尺寸虽然不及我,但是也算硕大的,也亏了夜岚伊这骚货吃得住。
「呸……他们真不要脸。那么大……前后一起……不会坏吗?」蓉儿脸上红红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羞人的场面,不禁更是比我还要手足无措,还忍不住替夜岚伊担心起来。
我笑着将她搂入怀中,已经热的要喷火的盘龙隔着多重衣物,顶在蓉儿的翘臀上,双手更是忍不住在她身上游走起来。倒是蓉儿她虽然骂人不要脸,但是却饶有兴致的偷看着,视线舍不得离开这难得一见的西洋景。
夜岚伊身下的汉子用力抓住她一把握不住的豪乳,凑上去含入嘴里,口中喘息着含混说着什么。蓉儿示意我快翻译,我微微听了一阵说道:「那个男的求夜岚伊跟他回波斯,别留在中土。」
夜岚伊的声音腻腻的很好听,说起话来也极富韵律感。
我笑着替蓉儿翻译道:「嗯……这骚货还真是打着谱要舍身饲虎,正在跟他们讲对我施美人计的必要性呢。」
我心中不禁嗤之以鼻,要是没看到今天这出戏,我对这骚妞还真有点兴趣,虽然我现在也有性趣,但是也有心理障碍觉得恶心了,真让她送到我面前,我也顶多是跟她玩玩,谈谈心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们等了小半个时辰,夜岚伊终于将两个人都给摆平了,他俩心满意足的离开,我和蓉儿正打算推窗而入,没想到又有两个人进来,却是霍浩本人。而夜岚伊浑身淫靡的水渍也丝毫不避讳,显然他们之间也有奸情,果然没多久,夜岚伊已经开始帮他脱衣服了。
蓉儿看的有些恶心,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我却拉住了她道:「先听听他们说什么,现在没有把握将他们都拿住,再惊动其他人就不好办了。」
「嘿……我看不单是这个原因吧。」我言下之意是等他们打一炮累了,没有防备的时候再下手,蓉儿却当我是为了看活春宫,忍不住在我后腰拧了一下。
「蓉儿,我也想要。」娘的,连着看黄片,我都快流鼻血了。此时,夜岚伊从床上下来,跪在床边替霍浩吹箫。我也忍不住向蓉儿求助,拉着她的手往我胯下伸去。
「别胡闹,你一上来劲儿,就非要闹个小半个时辰,什么事也耽误了。」蓉儿脸上也红红的,身子软软的,还要憋着不敢大声喘气,心里更是把霍浩、夜岚伊骂了个遍。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取出我的手帕,绕着我的面部,在脑后打了一个结,然后又替自己遮住面容,随时准备出手制敌。
好在霍浩并不算持久,夜岚伊跪在他腿间起伏了十几分钟,霍浩忽然抱住她的头:「唔唔……」霍浩闭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眼睛一亮,心道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我提前就给蓉儿发了信号,我们两个同时动手:「喀!」的捏碎了窗格,因为距离极短,霍浩尚没来得及警觉,已经被我出手点倒在床。我担心他乾坤大挪移真有什么奇异之处,出手极重,用上了九阴真经里面搜魂阴风指的功夫,最后还在他后脑重重斩了一下,保准他一时三刻醒不来。
夜岚伊看我忽然从窗户外闯入,吓得赶紧急退,却被蓉儿拂穴手点了三五处穴道,一脚踢了回来,我闪身让她扑到床上,正好压在霍浩的大肚腩上。
蓉儿看着赤条条的两个肉虫,微微厌弃的啐了一口,一面拉过一床被来,将身上瘀痕累累的夜岚伊的春光和霍浩软软的肥虫盖住。夜岚伊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却微微对蓉儿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蓉儿根本不跟她客气,又补了两指,夜岚伊登时昏死过去。
我先将窗格复位,只要不走近看,倒是看不出来那木榫是断的。
「接下来怎么办?」
我可没敢告诉蓉儿,刚才两人满嘴的淫词,其中就有霍浩意淫蓉儿的不少内容。我心道这老淫虫倒是识货,不过要是让蓉儿知道肯定饶不了他,看在他还有用处的份上,我就暂时不揭发他了。
蓉儿已经检查过门外没有盯梢的,转头对我说道:「嗯……我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知道除了这个女的以外,他们里面还有没有懂此类术法的人,要是让他们察觉了,反而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总不能带走吧?」
「这样,我有办法。」
我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自己的头发不够长,我就让蓉儿拔了根头发给我,用我随身的短刀在上面开了个小孔,然后又将碎银磨得铮亮,然后用头发丝穿过小孔,做成一个简单的媒介。蓉儿知道我的催眠术和移魂大法不尽相同,饶有兴致的看我折腾。
我嘿嘿一笑,拍了霍浩期门穴,让他醒了过来。他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被我一把拽了起来,只见一个蒙面人提着一个亮亮的东西在他面前晃,他本来头昏脑胀的,一接触到我蕴含了摄魂大法的眼神和钟摆媒介,很快的,他就进入了催眠的状态。
我用极慢的语速,用波斯语说道:「你听到那是什么?是风声,是故乡的风吗?树叶被吹得沙沙响,草原也起了波浪……这情景,美吗?」
霍浩双眼无神的对我说道:「美极了……」
我继续说道:「风徐徐的吹,你很放松,慢慢的你飞了起来,风带着你飞了起来。」
「我、我飞了起来。」霍浩重复着我的话。
「你飞到了云端之上,你飞的很高。」
「我飞的很高。」
「飞回故乡吧,忘记中原,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霍浩重复道:「忘记中原,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
我恶作剧的道:「如果有人提起中土,就飞不起来了,就会垂直落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你的老二也一样。所以,不许他们提及中土两个字。」
霍浩面现痛苦之色,跟着我重复道:「不许提及中土。」
「啪!」我打了个响指,霍浩浑身一震,跟着晕了过去。
「呼!大功告成。」我对蓉儿笑道。
她见我累的满头大汗,知道我虚耗了不少内力,取下我的挡脸的手帕替我擦拭道:「没想到,移魂大法和你暗示的方法结合,效果增强了这么多,你都和他说了什么了?」
我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蓉儿听我说道,只要他手下一提到中土二字,就会不举,而且为此要严格限制对方提及,忍不住笑骂道:「也就是你能想出这种损招。」
我嘿嘿笑道:「如果他的手下连着提到『中土』二字,那不单是不举,而且绝对让他体会到,从几百丈自由落体的快感。」我忽然发现,这一招确实是损透了:「这是由特定词来引发的,平时根本无迹可寻,他发现不了的。」
「哦?你有没有对我动过什么手脚?」蓉儿忽然靠在我身上问道。
「你对我用过一次,我可一次都没有过,家里所有人我都没用过。」我赶紧保证道。
「嘿嘿……看来说的是真的,这次就信你一次,快来,这里还有一个。」蓉儿把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夜岚伊推到我面前对我说道。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让我眼睛吃点冰激凌都不肯,有什么稀罕的嘛,刚才都看了半天了。
「不许嘀咕,快干活。」蓉儿背后戳戳我,监督我快点行动,她听不懂波斯语,但是她记性极好,我刚才吐字又慢,她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她有心试探我,看看我会不会给夜岚伊什么其他的暗示。
我也懒得想其他的词汇,毕竟我的波斯语也是半桶水,照方抓药,相对于霍浩,只是省略了不举的部分,同样是让她忘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以及不许提及中土的字眼。
蓉儿听我的词汇和刚才九成相像,而且没有多添加任何词汇,知道我确实只是一心为了公事,反而对她不信任我的做法有些过意不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回过头来对她说道:「好了,暂时先这样吧,等霍浩他们走了,我们再用移魂大法,将她完全控制起来。」
「嗯……」蓉儿有些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
我看出她有心事,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场所,我拉着她道:「我们走吧,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有人来。」其实我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跟蓉儿亲热一番。
蓉儿脸一红,却知道我说的极有可能,所以我们两个就从门口出来,迅速的离开了明教的驻地。
回到了家宅的后巷,我将蓉儿搂在怀里,小声对她说道:「蓉儿,我忍不住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来事儿了,我要疼你。」
蓉儿轻轻将我推开道:「今晚别……你还是回去陪陪芙儿她们吧,她们都还生着气呢,我们出去有一个多时辰,只怕她们找不到你更会难过了。」
她见我露出失望的神色,忍不住心软道:「等可以了,蓉儿再好好补偿你,随你怎么样……都行,好不好?」
我一听,随我怎么样都行,这还是蛮诱人的条件,我当然点头答应。蓉儿打发我快走,我转身准备离开,蓉儿又把我叫住道:「过儿,答应我,别对芙儿用这种手段。」
我这才明白她忽然变得忧心忡忡担心的是什么事。我转身对她保证道:「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对自己心爱的人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手段的,我明白这样做只会误人误己。」
「嗯……」蓉儿轻轻抚摸着我认真的面庞,轻轻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你不会,只是担心万一你着急了……」
「嗯,我懂你的意思,我保证,不会的。」我再次保证道。
「嗯,去吧。」蓉儿轻轻推开了我,她内心很矛盾,其实她刚才一直都在挣扎,如果用移魂大法催眠女儿,或许一直困扰着我们的难题,就此可以解决了,我也就不用每天喊着要退隐了。但是,她又不想这样伤害自己的女儿,所以她只能让深爱着她的我做出牺牲了。
蓉儿复杂的心理活动我只揣摩到了一点,确真没有她想的这么复杂,退隐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不是一个从政的料,当天下安定之时,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回到正厅,大家都在,包括我的岳父和七公等几位老人:「你去哪了?大家都在找你。」
很明显,芙妹火很大,我不但没有反省,反而跑出去晃,只是当着这么多老人在,她给我这个一家之主留的面子。
我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我当然不会将所见描述一番,只说自己夜探明教的驻地,并且已经用移魂大法和催眠术埋下了暗桩。大家没想到内里还有这番曲折,都不禁半信半疑,我索性躲回书房练字去了,临走前扔下句话:「不信明日见分晓。」
我在书房里写了三幅字条,两幅是为了应景的练笔之作。
我选了辛稼轩的《青玉案·元夕》和东坡居士的《江城子·密州出猎》,感觉总算调整好了心气,才又写了一幅,选了主席的《沁园春·雪》,写完后我觉得气韵笔法甚为贯通,字的间架布局也颇为工整,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篇满意的作品。
就在这时,三娘端着碗盏推门进来,看我神情颇有喜色,就将托盘放到了外间的桌上,对我招呼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过来吃点东西吧,今晚上还没吃呢吧?」
我放下字幅,用镇纸压好,才走了过来:「嗯,饿坏我了。」
三娘替我盛好了汤,又替我添好了饭,把筷子递到我手中说道:「新年第一天可不能饿肚子,来,这是我刚给你做的。」
我心中一暖,心说最关心我的始终还是三娘:「对了,蓉儿她也没吃……」
「知道的,刚才我在厨下,她跑去找吃的,神神秘秘的,也不明说你们是一起出去了,不过我跟她对好口径了,不用担心说漏了。」三娘没好气的对我说,显然是怨我有事瞒着她。
我嘿嘿一笑道:「你没去,今天真是……」
我把今晚所见,都跟三娘描述一遍,夜岚伊的人肉三明治,还有夜岚伊和霍浩的小游戏,反正是要多八卦就有多八卦,我都发现老婆多了,弄得我都爱串闲话了:「嘿嘿……我们一起蹲在那看了半个时辰的春宫,这要是回来说了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蓉儿信得过你,所以才没瞒你。」
「嗯,其实我刚才也想明白了,不过还是跟蓉儿说了下,省的她回头再说漏了。」三娘点点头,对我说道。
我甚是感激三娘做事滴水不漏,这些年来她在我身后默默的为我做了许多,帮我补了许多的疏漏,却从来没有跟我邀过功,这点才是我最感激的。我吃了两碗饭,又把菜全部打扫干净,三娘看我这么捧场,心情也是格外高兴。
她想要把碗筷收拾起来,我却一把拦住了她:「不急,放那儿吧,跟我来看看我写的字。」
三娘无奈一笑,她家虽然算不上书香门第,但是这些年来被我熏陶的,大略上也能鉴别出字的好坏,只不过她也是为了迎合我的兴趣,至于她自己却并不爱好书法。
她瞅了两眼,对我说道:「这幅好,看的比较顺眼,感觉线条比较流畅。」
她指着我最后写的那幅沁园春说道。
我挑挑大拇指道:「不错,娘子越来越识货了。」
三娘靠在我肩头道:「我说好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这外行人说好,可能就是因为看不懂才瞎说的呢。」
「你说好,对我来说,它就是真好。」我微笑着,但是眼神很坚定的凝望着爱妻的眼睛,淡淡的对她说道。
「嗯,今天看出是过年来了,嘴真甜。」三娘笑着搂住我的脖子说道。
「嗯?这儿都闻到甜味儿了?来,尝尝……」我笑着调侃道,一面凑过去噙住娇妻的朱唇。
许久,我们从甜蜜热吻中缓过气来,三娘轻轻的推开了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姐妹们都还等着你呢,哪有像你这样的,大过年一不高兴了就躲到书房里来了。」
我一想也是,大过年的,总不能躲在书房里,就把东西归置一下,三娘也将空了的碗盘收拾好,才陪着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回到我们的卧房,推门进屋,挑帘入帐,我的大小宝贝儿们都跪坐在帐内,见我回来,都端起酒杯来对我敬酒。我心中一乐,心说这又是哪一出?大过年的跟我玩起举案齐眉来了。
三娘在我背后道:「帮你训过她们了,这是让她们过年跟老爷请安呢,你也别怪她们了。」
「都起来吧,我没生气,就是忽然想写写字,才跑到书房去,大过年的做了扫大家兴的事,倒是我的不是。」我一边说道,一边扶着六女起来。
到了芙妹跟前,她对我道:「大哥,我这两天又惹你生了不少气,你不生我气吧?」
我被这傻丫头逗乐了,忍不住把她搂到了怀里道:「傻丫头,大哥根本没往心里去,大哥今天也在反省,我们也都大了,都是当爹妈的人了,心却渐渐有些远了,以后大哥什么事都不瞒着芙妹,都和你商量,好不好?」
曾经我们也是两小无猜,只是现在,我却有不少的事情瞒她,这让我深感愧疚。当然,我说话也留了余地,「以后」不瞒着她,以前的我也没打算跟她说。
「嗯!大哥,你真好。」芙妹心思单纯,居然就这样轻巧的信了我,我心中的负罪感不禁更加深了:「大哥永远都对芙儿好。」我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低喃道。
我两天没好好休息,今晚又大费周折的催眠了两个高手,加上虚耗了不少真气,我居然靠在三娘怀里睡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大小宝贝儿们都靠在我身边,在她们自己商量好的,我身上划定好的区域,还好我身材魁梧,不然还真不够分的。其实我觉得这样脖子挺累,但是说了两次她们也不听,我也就随她们了。
我见如是瑟缩在一角,她总是把自己摆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也从来不会跟我提任何要求,这让我心中不禁更是怜惜。我轻轻起身,以免惊醒熟睡的妻子们,然后又钻进如是的绒毯里。如是微微惊醒,借着微弱灯光看见是我才安下心来。
「怎么睡得这么不实,有心事睡不着吗?」我搂着她瘦削的双肩道:「哎?
怎么双手这么冷,是不是病了?」
「好像吧,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只是赶上过年,不想让您替我担心。」如是往我怀里靠靠说道。
「瓜娘子,病了还不知道说,病能养着好玩吗?」我说着就感觉自己语气又略微有些重了,看着如是被我训的泪盈双目,我握着她的手道:「我不是有心要训斥你,只是真的担心你的健康,话说的有些重了,你别不高兴。」
「没,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是在我胸前画圈圈说道,让我心里痒痒的。
「高兴就是要笑嘛,我最爱看如是的笑脸。」我挑起如是的下巴,吻去她落下的泪痕说道。
听我这么说,这傻媳妇脸上才挤出了点笑模样,我哈哈一笑道:「比哭还难看。」
「呵……讨厌,这么说人家。」我这一句话,才把如是逗得破涕为笑。
「好好睡觉,明儿早上起来,吩咐厨下给你煎点药,炖一锅羊汤补补。」我替她归拢了下秀发,一面细细的嘀咕着。
「鱼汤好不好?妾身还是不喜欢羊肉的膻味儿。」
「嗯,也好……」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问道:「如是?」
「嗯?」
「如果,我们家以后,我要是从现在的位子上退下来,不再是这样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你心里会不会有失落感?」
「嗯……或许会吧,不过妾身倒不是贪恋这广厦千栋、锦衣玉食,只是觉得看自己的夫君受万人朝拜,感觉很自豪。嘿嘿……妾身是不是有些虚荣了?」如是对我笑道。
「嘿嘿……其实你夫君我是个大大的沽名钓誉之辈。」我悄悄在如是耳边笑道。
「咯咯……其实妾身早就发现了。」
我们两个人搂在一起了起来。
「笑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如是对我说道。
「呵呵,不逗你笑了,还是要睡会儿,相公铁打的身子,还有累的时候,刚才睡的憨憨的,还真是很解乏。」我轻抚着爱妻的后背,同时输给她一道真气,如是很快就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眼皮子也渐渐往一块儿碰了:「如是,你说以后我们去哪里定居好?是回襄阳的山里面种田呢?还是去东海海边垂钓?」
「妾身喜欢看海。」如是窝在我怀里对我说道。
「嗯,我们就定居在能够看到海的地方,每日里我们就坐在海边,为夫陪你看日出,带着孩子们一起捡贝壳,一起出海打渔……」我一边轻轻的说着,看如是已经沉沉的睡着了,而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的甜美微笑,那纯真的美让我的心砰然而动……
另一边,我早就听到芙妹在我身后翻腾,知道她也并没有睡着,等如是睡踏实了,我又爬到芙妹身边。
「好妹妹……」我酸酸的叫了一声。
「嗯……大哥,做什么?」这丫头显然是在朦胧间听见我唤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声答了我一句。
我也不答话,掀开她的肚兜,噙住了她翘挺的乳珠。
「好哥哥,轻一点……」芙儿看大家都睡着了,忍不住轻轻压了下我的头,小声对我说道。
「我们去书房?」我小声的征求了下娇妻的意见。
「嗯……」芙妹也希望能和我单独相处,有点说体己话的空间。
我们悄悄起身,听见芙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然后她轻轻扯了我下,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刚一出屋,我就打横着把芙妹抱了起来。芙妹笑着横躺在我胸前,双手直接搂住了我的脖颈。
我看着这个在我生命中充满了纠结,又和我恩爱无比的小女人,一时间真是数不清我们的恩怨情仇。前世的断肢之仇,今生的百年之约,她温婉贤良,已经渐渐有了大妇的风范,但是有时候却善妒小气,脾气坏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在她屁股上抽两下,是典型的双子座的极端性格。
芙妹却没注意我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一边问我道:「大哥,我们今年初几去骊山?还有,我想回襄阳给我爹扫墓。还有……」
我微笑而不答,就这样径自走到了我书房的门前,芙妹替我推开门,我把她放到了榻上,我还没来得及上榻,芙妹就扑到我身上,和我拥吻起来。
我一边替她解开衣带,一边和芙妹做着唇舌交缠的游戏。因为很少能晚上陪我,所以我府上防守最为严密的书房,就成了我和蓉儿绝佳的偷欢场所,就在这同一张榻上,经常在我胯下婉转承欢、抵死缠绵的蓉儿的身影,此刻和芙儿重合到了一起,这让我心里的欲火不禁更为高涨。我双手探到芙妹柔嫩的菊花蕾,拇指轻推,缓缓刺入了芙妹的肠道内。
「嗯……」芙妹没有料到我的动作,不自觉的收缩菊蕾,口中的动作微微一窒,忍不住娇哼出声来。
我示意她先替我吹吹箫,芙妹今晚有意让我满意,双手握住枪身,开始认真的吞吐起来。
我捧着芙妹羞红的脸,看着她将粗大的龟头完全的吞入口中,她的香腮被撑得鼓起,芙妹见我笑着看她,羞得连脖颈都红透了。
「嗯……好妹妹,很舒服的,再用力点。」
芙妹听我褒奖,于是更是尽力的想将我的长枪往自己口腔深处送去,直到抵在喉间,让她麻痒难当,反复试了几次,她的娇颜都憋红了,我才微微止住她。
芙妹怕我扫兴,嘴里卖力吞吐,一只温暖的小手不时辅助套弄着,又用舌头努力的在我棒身上舔舐。我被她舔弄的很是舒服,她细心的连龟头和棒身间的沟回都照顾到了,那对我的宝贝迷恋的程度,已经可以和蓉儿、三娘、如是和初晴比肩了。
等盘龙枪充分湿润了,我示意芙妹面对着我躺下,她乖巧的照着我的指示做了。我将枕头垫在她腰后,将她身子微微提高,盘龙的尖端一寸一寸地推进,芙妹的菊蕾内灼热的感觉包裹着枪身,我慢慢的抽送起来,那紧实温热的感觉,让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盘龙的血脉在快速的流动着。
「啊……啊……」芙妹小声娇吟着,我胯下的盘龙也顺利的整根没入她的后庭。
「嗯!好大,胀死了……」芙妹搂着我的脖颈,还不时忍不住低头看着我们严密结合的部分,盘龙在她后门进进出出的动作。
芙妹是除了初晴以外,我的众娇妻中最不排斥肛交的女子,此时她喏喏的娇嗔,禁不住让我心头一荡,忍不住开始新一轮猛力抽插。
「芙妹,哥哥的好妹妹,大哥好好看看我的好妹妹……」我俯下身酸酸的说道。
「好大哥,好哥哥,别离开芙儿,永远别抛下芙儿。」芙妹似乎也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存在着问题,虽然她上来一阵特别冲动,但是她对我用情极深,每次跟我制气之后又都特别的后悔,所以又更好、更听话的表现来补偿我,也因此造成了她渐渐两极分化的性格。
我直着上半身跪坐着,芙妹身子悬空的挂在我身上和我热吻,她身子的全部重量集中在了搂着我的双臂和我们下身结合着的两点。我下身加大了力量,芙妹就这样在我身上荡来荡去,借着她自身的体重,她日渐丰满的小屁股啪啪的击打在我的双股之上,引得芙妹阵阵欢愉的哼唱:「嗯……嗯……好……哥哥……好啊……嗯……」
我如此卖弄的挺动了近千下,反倒是芙妹稍稍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双手搂着我的力量渐渐消失,我才将她放了下来,将芙妹的白皙的左腿架在肩上,腰部继续发力挺动,盘龙在芙妹的后庭中继续闹天宫的好戏。只是芙妹已经在后庭异样的刺激下来了一次高潮,我们结合的下腹被她蜜穴里流出的爱液打的湿湿的,连我们的毛发都开始粘连在一起。
我见她开始低声娇叹,动作也开始趋向于温柔舒缓的节奏,让她可以缓下一口气。此时,芙妹尽量把身体放松下来,让自己直肠内的软肉造反一般的蠕动,让我得到更高的享受。
「嗯……老公……舒服吗?」香汗淋漓的芙妹喘着气问我道,那急切的娇俏模样,让我心中爱怜丛生。
「好紧,芙妹,你真的好美……我爱你!」这样回答,我心中却还有一丝疼惜。
芙妹的神情完全专注于我的脸上,她一切的行动都是为了取悦我:「哥哥喜欢……芙儿好高兴……」此时听我发自内心的赞美她,她更是喜上眉梢,更卖力的挺腰相送。
我心中再一次的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疼爱芙妹,只是我知道总有一天,一定还会让她受伤,我心里不禁更是纠结。
「芙妹……」我有冲动,想跟她摊牌,因为这熟悉的场景,总是让我走神,幻想着我身下的娇儿是蓉儿,我心中的负罪感,几乎让我将真像和盘托出。
「嗯?」芙妹见我沉吟不语,不禁应了我一声。
「哦,没事……」话到嘴边,我又退缩了。
「说嘛,你不是答应芙儿了,有事我们好好沟通嘛。」
「我身心都很疲惫,我想退下来,你支持我吗?」我只好抛出退隐的话题。
「嗯……其实芙儿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我们回桃花岛好吗?我们可以每天在沙滩上看日出。」我轻轻耸动着,一边问道。
「嗯……」芙妹忽然想起我们小时候,一起坐在山上看日出、下海挖海蚌,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忽然想起爹爹已经不在了,她心中又是一阵难受,又不太想靠近那座留下太多回忆的宝岛。
我看出芙妹心中的顾虑,于是又说道:「再不然,我们找一块儿水秀山青的乡间定居,我耕田来你织布,我们养一群小鸡、小鸭、小鹅、小狗,陪着我们的孩子们一起玩……」
「咯咯……我们的几个小宝贝儿还不够老爷子们瓜分的呢,老顽童最近老是跟我嘀咕,要婷婷给他做徒弟呢。」芙妹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使劲生,再生个十个、八个,每天开饭就像是喂小猪一般……」
「咯咯……坏哥哥,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的孩子的,不许你胡说。」芙妹光滑的小脚丫突然离开我的肩头,细嫩的小脚掌在我胸前踩着,白玉般的脚趾还挑逗着我胸前的凸起。
这算是调戏吗?好你个调皮的丫头。我一手抄起芙妹的小脚丫,吻着她微微放汗的脚掌,可惜芙妹有些随郭伯伯的粗手大脚,这双小脚丫和蓉儿完美的玉足一比,却相去很远。
「哦……好哥哥……不要……咯咯……痒……」芙儿娇笑声中,我腰部加速抽送,芙儿往回抽动玉足,后庭的吸力却阵阵增强。
我们的性戏充满了欢笑嬉闹的相互挑逗,在芙妹到达第三次高潮之时,我也抽出我的长枪,快速的套弄了几十下,将浓稠的精液满满的射在芙妹丰挺的胸腹之间。
这是我们玩的最疯的一次,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偷着在床上蒙着头脚玩亲亲的年代,但是现在我们做着的事情,却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这种充满怀旧温情的性交,却令我和芙妹都久久沉醉不已。
我哄着芙妹睡了,自己起身抻抻懒腰,看天色还早,就替芙妹掖好了被子,又将暖炉挪近了些,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心里想着,却不知道去哪好?回华帐陪陪无双和龙儿她们?还是去看看洁洁?但是我心中更想的是……我还是情难自禁的走向了蓉儿的小院。
蓉儿推开门,见是我来了,面上不由一喜:「怎么又偷跑过来了?快进来,别冻着。」
我进了屋,笑着说道:「脑子里全都是你,双脚不自觉的就跑来了。还有它也是,想你想的一直都是站着的。」我拉着蓉儿的手去摸我的盘龙。
「去……知道人家身上不干净,还来戏耍人家……」蓉儿轻啐了我一口,但是手却没有离开,反而在盘龙上轻轻套弄起来:「刚刚是不是没干好事儿?」蓉儿感觉枪身上湿湿黏黏的,笑着问我道。
我笑而不语,随她到了木盆的边上,蓉儿从水罐里去了些水,仔细的替我擦拭一番。
清理干净后,我才搂着蓉儿躺到床上:「我就是担心你这两天心里压抑,更怕冷落了你,是不是很贴心啊?」我左掌贴着蓉儿后背,右手牵着蓉儿的左手,将它贴在我的脸上,果然是冷冰冰的,我不禁心里更是心痛起来,将蓉儿一双柔若无骨的小脚搂在怀里笑道:「哎,媳妇多了也是愁啊,身上地儿就这么多,怕是还不够给每个人腾出一块儿捂脚的地儿。」
蓉儿坐在我对面,调皮的用小脚趾夹着我肚子上的皮肉,笑道:「才有这个觉悟啊,我看你也没再少往家领,典型的知错能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的!」
我用微微长出的胡渣子蹭着蓉儿柔嫩的脚背儿说道:「不犯了,洁洁真是最后一个了,我再往家领,让我不得……」
我话还没出口,蓉儿就把我扑倒了,压在床上用樱唇堵住我的嘴,让我把挺毒的誓言全都吞到了肚子里:「不许胡说,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你要真的心里有人家,也没必要发什么毒誓。」
我嘿嘿而笑,蓉儿看我嬉皮笑脸的样子,又是一阵来气道:「再说,不往家领,你还不会在外面金屋藏娇啊?」
「哪有娇,我今生的最爱就在家里供着了,我都恨不得天天和你生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哪有工夫出去藏娇啊?」我急忙辩解道。
「哼,不说你对人家的爱来的好没由来,就说最近你对人家也不像以前那般好了,连三娘和晴儿妹子都不来找人家玩了,每天都围着龙儿……」蓉儿故意嘟起小嘴儿来对我撒娇道。
「怎么?还吃起龙儿飞醋来了?我对她们再好,也及不上我对我亲亲宝贝儿师傅的十分之一,你是我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公主,我的好娘子啊。」我赶紧拿出最肉麻的话来哄道。
「真的吗?」显然蓉儿还是很吃这一套,我说完了,她的明眸都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你让我上九天揽月,我不敢下五洋捉鳖,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堵笼子,我不敢去抓鸡……」
「咯咯……小坏蛋……」蓉儿被我逗得咯咯直笑,全身柔若无骨般贴在我身上,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绕到我的颈后,双腿也紧紧的和我的大腿纠缠在一起,四腿即便是隔着一层布料纠缠在一起,也让我神绶魂销,乐得不知身在何处,险些变狼人。
「别逗我了,快忍不住了。」我和蓉儿嘴对嘴的亲吻着,一面对她说道。
「真是……也不知道谁规定这几天不能做的……」蓉儿显然有些不以为然,以她的医学知识,似乎没太当是严肃的事情。
「蓉儿,难道,你以前和郭伯伯『血战』过?」我忍不住问了一个很欠打的问题。
「讨厌……问这种问题,讨厌、讨厌……」蓉儿脸羞得像红布一般,但是那娇羞的表情告诉我,她确实摆过这种乌龙。
我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道:「哈哈……没什么嘛,谁没有年少轻狂过。」不过,看蓉儿真的生气了,我才止住笑,亲着她的小脸蛋说道:「我好嫉妒……要是我生在我爹那个年代,你会不会直接选择我?」
「嗯……」蓉儿窝在我怀里点了点头道:「如果是那样,你会不会只爱我一个?」
「嗯……如果是那样,只怕我的大小宝贝儿们,都要做我的儿媳妇了……我一定只爱你一个。」我认真的说道。
「哎……我们这是做的哪门子假设,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蓉儿只知道,你心里疼我、爱我,我也爱你,这就足够了。」蓉儿轻轻叹了一声说道。
「嗯……不够不够,我对你的爱永无止尽,永远、永远……」
「永远,那是多远?」蓉儿笑着问我道。
「永远是一瞬间,永远是一天……」我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
「是吗?」蓉儿听了我的答案,微微苦笑了下。我的答案似乎出乎蓉儿的预料,永远短暂的让她对我有些失望。
「永远是我呼吸的每一瞬间,是我生命中的每一个今天。」我笑着说道。
蓉儿笑了:「你要爱我多一点,因为我今生只爱你一个,而你却要爱很多的人,所以……所以,你要更爱我一点……」蓉儿更是忍不住的对我撒娇道。
「嗯,我会的,我一直都会……」我们相拥到天蒙蒙亮,却似乎还有许多诉不尽的情,但是我要起来了,年初二依然会是很忙碌的一天,特别我们今天还要送走霍浩。
「咯咯……」想起我昨晚上作怪,蓉儿笑了,她真想看看霍浩今天会是什么样子出现。
一家人吃过早饭,霍浩就登门辞行了。他们走得很急,我在他临行前用波斯语对他说道:「霍教主,真诚的欢迎你们下次再到『中土』来玩。」
霍浩差点栽倒在地,对我说了句:「不、不来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赶来看热闹的老顽童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要不是七公拉着他,他肯定忍不住跑出来整整霍浩。他们一起东游,路上切磋了不下十次,他的阴阳鱼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却抓不住霍浩乾坤大挪移第四层的身法,这让他郁闷不已,最近正在思考着如何改善他的新绝招。
霍浩虽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但是平等王给他检查过,并没有发现霍浩被催眠的痕迹。只是因为她根本不了解,催眠和暗示实际上还是属于两个不同的领域,像她这样拥有异常天赋,却只是懂皮毛催眠术的人,自然是难以揭开其中的奥秘。
霍浩心里跟明镜一般,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已经被识穿,这个小小的警告,只是告诫他不要再打歪主意,所以,他今天才急着带人离开,不然怕连长安城都出不了了。至于平等王,他不知道我究竟打算怎么收拾她,但是他实际上已经打算放弃这个女人,换取大多数人的安全撤离。
平等王此时已被我派出的吴晴带人控制住,我当然要好好的调教这个女人,不过不是从肉体上,而是从精神上。
我今天心情不错,吴晴给我送来一份战报,忽必烈带领二十万军队回师,在斡难干河谷底伏击了由贵的近卫师,进而推举他的大哥蒙哥进汗位,又包围了窝阔台汗国的王庭。但是,蒙古太后和可汗也未就此束手就擒,如今已向西逃跑,投奔赤朮汗国去了,这场政变标志着黄金家族的两大系的完全决裂,我们这些围观的却都相信这场仗还有得打。
拿着战报,老六喜孜孜说道:「忽必烈已经失去逐鹿中原的野心了,打算回他草原老家做土财主去了。」
我摇摇头道:「攘外必先安内,没有了由贵的掣肘,蒙哥的军事力量只怕会大大加强,而不是减弱。他们三兄弟固是一世枭雄,但是我最忌惮的,还是那个心机最深沉的忽必烈,他确是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坚韧不拔的性格。」
耶律齐三哥点点头道:「老五说的是,我了解此人,他表面上招贤纳士,但是对待异己却从不手软,我父亲可以说就是夹在他们派系和王权之间,才最终被逼死的。」
我知道他还对老父耶律楚材的死耿耿于怀,对此,我还想找个其他的时间劝劝他,不要因为仇恨而蒙蔽了双眼:「对了,今天我还收到了二哥的来信,他在临安找到了嫂子和江儿,他们都平安无事,只是他现在临安,似乎过的有些拘谨啊。」
耶律齐、张一氓和余玠都默然,一代忠臣贤士,不能为百姓做些实事,却要在市井间蹉跎半生,怎么不让人感到惋惜。
「人生最好的年华啊,我准备去趟临安,亲自去见见皇帝老儿。」我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五哥,你没生病吧?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余玠很反对我的说法,在他看来,只要我一出现在临安,只怕理宗皇帝就会发兵三万前来围剿了。
「呵,没事,他不敢动我。」我信心十足的说道。现在江南百姓北迁之势已经不可阻挡,相信不出三年,理宗皇帝就会发难,如若不然,他将失去跟江北平等对话的筹码。但是,打?
第一,他没有这个魄力,南宋积贫积弱的文人风气,早已让府兵失去了战斗力,号称精锐的襄军和川军相继落入我的手中,他手里可以动用的牌越来越少,指着丁大全和韩彦犁两块废柴?哼……我年初一还收到他们从万里之外派人送来的贺仪,想来他们已经考虑向我投诚了。
第二,他没有这个胆气,我亲手埋葬百万蒙古大军的战绩不是吹出来的,想跟我叫板,他着实要好好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我也有自己的顾虑,和平统一,不流血的解决民权与皇权的争端,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实在不想让江北的百姓牵连到内战当中,更不想对江南百姓举起带血的屠刀。
「莫三哥最近的行踪更是飘忽了,年初一没见人,昨天他府上来人传话,说他养病,带着两个嫂嫂回襄阳去了。」余玠微微皱眉对我说道。
我微微一笑道:「随他去吧……」
说到莫三,我想起了樊一翁,想起了樊一翁我就想起了公孙姑娘,我扭头问三哥道:「咱兄弟都等着喝喜酒呢,你看看我们有子女的人了,三哥你可不是想让我们等到孩子都能出门打酱油,你才娶人家过门吧?到时候,我的姑娘、儿子可都和四哥、老六的孩儿们定了亲,我们可不带你玩了啊。」
话是这么说,其实我还是鼓励孩子们自由恋爱,以至于最后,张一氓的女儿和老六的儿子订了娃娃亲,我却只能安慰我的宝贝儿子宗洋和宗社:「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自家找。你们张大大和四婶长的也不说多好看,他们的女儿肯定长不出天仙模样来,以后有的是漂亮妹妹等着你们去泡,哎呀呀……」
最后这声惨叫,是无双和初晴一左手一右手,分别按照顺时针和逆时针拧我耳朵,让我发出来的惨叫声,嗯……似乎我的宝贝儿子听懂了他们老爹的一番苦劝,反正看着我被拧成了驴一般的耳朵,开心的笑了。
第八十三章 华山论剑,算不出祸从天降 终南山中,衰草丛尽诉衷肠
正月初六,我们带着孩子的一大家子的省亲团,浩浩荡荡的出了潼关向东而行,随行的除了我徒弟满满、洁洁和谢婉琴以外,神雕领着双雕,是专门替我们驮着几个小家伙的。
我岳父和冷芳魂关系暧昧的两人、我干爹夫妻俩、老顽童夫妻俩、七公、柯公公也都一路跟我们东行,还有冯默风、我三哥耶律齐和公孙绿萼,夜岚伊那骚货让我扔给了吴晴,这个小子现在越来越阴沉了,还真是有了几分间谍头子的架势,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满满都很怕他,我相信,他应该能把夜岚伊调教出让我满意的效果。
我在军中请了长假,由军事委员会和民主议会分管军政之权,再由军政纪律委员会监督两会的运转。余玠留在了长安,因为他还能耐下心跟议会打交道,这点比我强了许多。我有心退隐的事实,已经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不管各路牛鬼蛇神、大鬼小鬼如何串联活动,这次试行机制,是我躲在暗中观察的一个机会,也是我对新政分权制度是否完善的一次测试。
我们的第一站是华山,今年正赶上二十五年一届的华山论剑之期,几位老人雄心勃勃的非要再提论剑之说,虽然没有九阴真经这样的外部刺激,但是天下第一的名号,还是让几位老人颇为眼热,我们小字辈的,尤其是以我为代表,具有问鼎实力,虽然没有想要搅局,但是看看热闹还是不错,所以,我们也都乐呵呵的跟着上了华山。
不过,我老岳父就是跟我过不去,非让我上山的时候背着如是、抱着瑛儿,让我尝一下这甜蜜的负担一说。这点小事倒是难不到我,倒是我的众娇妻看我受窘,不禁都心疼起我来,让我甜在心里。
我干爹也学着我的样,将狐裘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完颜萍横抱在胸前;老顽童也要学样抱起瑛姑,让瑛姑挠了两把才悻悻退开;我三哥功力不够,公孙脸皮又薄,所以老顽童再三怂恿之下,他俩也只是摇头,气的老顽童直扯胡子。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我岳父站在城关之上向下眺望,忍不住胸中豪气顿生,大声的吟诵出来。
我干爹微笑和之:「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两人不禁相视大笑起来。
「臭小子,你够狂妄的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你全部臭了一番,就是说你比他们都厉害就是了?」七公虽然不通诗文,但是这比较白话的一阕沁园春,他确是以为那个风流人物,是我在夸自己。
我微微一报赧,讪笑着说道:「嘿嘿……没,我说的是广大劳动人民。」
「放屁!」这两个字是我岳父和干爹,为我的自辩做的最简单的评语。其实我也不相信这「风流人物」真是说的劳动人民,但是毛爷爷自己是这么说的,我也就人云亦云了,终归,不是我放屁,是有人放屁。
我剽窃的这首词,居然几天之内就传唱的颇为广泛,连我一向挑剔的岳父都对这阕《沁园春》颇为赞赏有加。所以捎带着这几天,除了逼我上山时候背着二女,也没怎么为难我,我心里也清楚,他要是想整我,能逼着我把我媳妇一个个的背上山。
这次来到金锁关后的巨石之旁,芙儿还想跟大家好好吹嘘下我的好诗好字,却看到昔日我的题字边上,又多了几行歪七扭八的刻字,诸如:「华山剑中王,岂容尔猖狂。」、「井边打水江边卖,鲁班门前弄大斧。」之类的刻字。
我三哥看的好笑,摇头说道:「这些无知之辈,根本看不出刻字的这位老前辈功力深厚已极,已经做到力从心生,锋芒外吐的神剑境界,还在这边上刻字,才真是班门弄斧啊,此石倒是如明镜可以自鉴鉴人。」
了解内情的芙儿、无双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我哈哈一笑道:「三哥,我老前辈就在这里,原来我四年前就到了神剑的境界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耶律齐面上一囧,紧跟着后脑被老顽童敲了一下,却是怪他这个笨徒弟又给他丢人了,我岳父、我干爹和七公他们不禁莞尔一笑。
我们在金锁关兵分两路,瑛儿想去华山派看看师门众人,毕竟岳正烽对她还不错,蓉儿也说要去看望下这位故友,也跟我们俩前往。约好了在西岳庙碰头,我没让芙妹她们跟来凑热闹,所以她们几个也都护着如是,跟着我干爹他们往南走了。
二上朝阳峰,我们心情却截然不同,眼见华山派的门庭显然不如昔日鲜光,大门紧锁,我上前扣打门环,许久才有人出来应门:「谁啊?」
「成师兄,是我,三师妹。」瑛儿听见熟人的声音心中一喜,急忙应道。
「师叔祖,魔教的妖人来攻山了,师叔祖!」没想到门没打开,成天材已经一边大叫着跑远。
我们无奈的对望一眼,心说华山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套。
许久,门分左右,大门两旁十几名华山弟子严阵以待,有几个我认识的,刘天正、成天材、王天林赫然在列,而为首出迎的居然是蔡老头。
我俩见到对方不禁同时一愣,他问了句道:「怎么是你小子?」
我笑道:「我上山来给您老拜年,倒是一不小心惊动了各位,还望海涵。」
我笑着对华山派众人作了个四方揖道。
蔡老头狠狠的瞪了谎报军情闹得华山上鸡飞狗跳的成天材一眼。成天材赶紧替自己辩护,用手一指我瑛儿道:「师叔祖,她是魔教的人。」
蔡老头自然认识瑛儿,知道她是沈国章女儿的三弟子,但是碍在我的面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不知。
我也没去理成天材,对着蔡老头引荐道:「这位是我的师傅,丐帮的前任帮主。」
蓉儿声名在外,此时却引来一片惊叹之声,连蔡老头这土人都没想到成名十几年的黄蓉,就是眼前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丫头:「小子,这小姑娘看着跟程丫头一般大小,你又逗我老人家玩呢吧?」老头显然是不信我的话,以为我又扮猪吃老虎,下套让他出丑呢。
蓉儿倒是不以为忤,反而为老头一句「跟程丫头一般大小」而对他生出几许好感,也笑着对他说道:「呵呵……蔡老过奖了,我是何许人,岳掌门出来一认便见分晓。」
一个腰里别了剑的汉子跳出来说道:「岳正烽纵容魔教邪徒为祸,致使华山派声名受损,现已不再担任华山派掌门,此时正在思过崖上反省己身。本派现任掌门是我师父,蔡老师。」
我微微一晒,华山上这点事还真乱,两派互斗了好几百年,只怕笑话早叫人看尽了,还怕什么声名受损?
蔡老头呲着大黄牙,甚没有自知之明的对我说道:「老夫一把老骨头也没几天蹦头了,暂代掌门一职,也实属无奈之举,只盼望下一代快点能挑起大梁。」
我心中微微摇头,你看看你那几个徒弟,白头发都差不多和你一边多了,还指望他们替你挑大梁?不过华山派人才凋零也是事实,岳掌门半生的英名都毁在老婆手里,气宗最出色的三名弟子,却还都是魔教的三名圣女,余者像刘天正等人皆不足道。
蓉儿见老友不在,华山上又闹家务,扯了扯我,意思是撤退,我也扯了扯瑛儿……
「刘师兄,凤儿和天骐呢?」瑛儿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两个师弟、师妹的,这时候忍不住问道。
「哼,贱人,你根本不算我们华山之人,我凭什么告诉你?」刘天正看瑛儿小腹隆起,一脸晦气的说道。
我蹭的一阵火上来,瞬间移动到这个不留口德的贱人跟前,一脚把他踢倒,踩在他脖子上说道:「我教教你,以后留点口德,辱人者,人恒辱之。」
刘天正被我踩在脚下,像只被踩着脖子的鸡一般,哼哼说不出话来,剑宗的人也不上来帮忙,只是饶有兴致的抱胸在一旁看着。成天材这才反应过来,挺剑朝我后心疾刺。
「过儿小心!」、「夫君小心!」二女看到成天材明目张胆的偷袭,齐声向我示警。
我岂会让这等小人近了身,一脚继续踩着刘天正,旋步拧身对着成天材迎面一记谭腿,把他踢出一丈多远,这一记足够他半天爬不起来的。
王天林眼珠一转,大喝道:「华山派岂容你等在此恃强逞凶,我王天林就是不要这条性命,也要拼死维护我华山派的声誉。」
他这话一出,剑宗诸人才瞪起眼来,纷纷回头请示蔡老头,蔡老头眯着眼睛闭目养神,对这话根本不置可否。
「诸位师兄,此人就是三年前羞辱我们华山派,在蔡老师门前刻下狂言的小子,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让人这么欺负上门吗?」王天林继续火上浇油道。
此话一出,剑宗弟子们登时如同炸了锅一般,谁都知道他们的老师是剑宗之主,在他门口刻上养气的诗句,这无疑是打了剑宗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本气宗洋洋得意,拿来炫耀的诗,如今成了我羞辱剑宗的铁证。刚才那个腰里别着剑的大汉上来说道:「小子,小王说的可是实情?」
我微微冷笑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哼,狂妄!」他掣剑、垫步、进招一气呵成,确实有点剑术大家的风范。
但是,他快,我比他更快,这点东西在我面前却是不值一晒,我还是转身拧腰,不过这次是一记神龙摆尾,将他踢出一丈多远,他直接被我踢得呕血不起,显然他的内力比成天材强不到哪去,受了我一下重击,更是倒地不支。
蓉儿也气愤华山派的人张狂,此时她只护在瑛儿身边,一言不发的任由我胡闹。她乃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元老,对方居然敢出言不逊,实在是可恶至极。但她却忘了,华山派的人至今都未曾相信,她真的是那个叱诧风云,号令群雄的丐帮之主。
我接连用同一个动作,接连踢飞了五个人,彻底的让华山剑宗的二代弟子明白,他们面对的是他们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脚下的刘天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脖子已经被我踩得脱臼,更准确的说,是他自己想趁同门攻击我的机会站起来,把自己的脖子晃到错位。
最后,我还是抬脚起来,牵着瑛儿的手,从华山派内穿过,径自往后山的思过崖走去。
身后蔡老头对着众弟子道:「现在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以后安心练功,切莫再张扬。」原来,他默不作声,就是为了让弟子们锉锉傲气,知道他们跟真正高手的差距。
那领头的壮汉苦涩的问道:「师父,这小子他……」
「他是杨过……」老人淡淡的答道。
我和蓉儿、瑛儿早就走的远了,对身后面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好容易抱着瑛儿登上了崖顶,发现这苦寒之地,岳家大小三口正在山洞里烤火。
瑛儿眼见师弟、师妹已经不是昔日锦衣鼠裘,忍不住鼻子一酸,从我怀里挣开,蹒跚着走到近前:「掌门……」一边把身上貂褂解下,披在凤师妹的身上。
岳天凤斜眼看了她一眼,将貂袄扑打到了地上,但是看看自己冻得瑟缩的弟弟,她又捡了起来,替弟弟披在了身上。岳天骐怯生生的看看我们,又看看自己衣衫单薄的爹,又想将衣服替他爹披在身上。
岳正烽这才回过神来,对他摆摆手道:「骐儿,还是你披着吧,爹不冷。是瑛儿回来了……」
「嗯……掌门。」瑛儿有些艰难的点点头道。
「这是,杨将军,呵呵……好……你们成亲,为师也颇为高兴,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探你们。思过崖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法让你们,凤儿,给你师姐倒杯茶来。」岳掌门这么说,岳天凤却期期艾艾的没有动地方。
我眼见岳正烽眼神中已经失去了神彩,原本俊逸不凡的五柳长须,大概许久没有打理,虬髯参差的完全不是当年那一派尊长的气派。
蓉儿解下自己的披风替瑛儿裹在身上,瑛儿回头看了眼,蓉儿对她笑了笑,然后对岳正烽说道:「岳兄,可还记得故人否?」
「故人?」岳正烽定睛看了半晌,也没敢确认对面是谁,只是沉吟不语。
「剑宗的人怎么这样,居然把人家一家子都放逐到这里,看来大哥揍他们就揍对了。」瑛儿有些愤然的说道。
「是我们自愿留在这儿陪爹的。」岳天凤淡淡的说道。
我在一边,将自己的皮裘脱下递给天凤,她看了我一眼,却不肯伸手接过。
我微微一叹,还是将大褂塞到了她怀里,心道:这丫头没了昔日的跳脱,却磨练出了一身傲骨,也是难得。
天凤想给她爹披上,岳正烽摇摇头道:「爹不冷。」
岳天凤把篝火堆挑的旺了些,然后起身到了洞里,将大褂铺在他们晚上睡觉的草垛上。
「我是黄蓉。」蓉儿看岳正烽迟疑半晌,显然是认出她又不敢确定,只好自报家门。
「黄帮主?这……」岳正烽这才起身施礼。
「岳兄,不必如此,我早就将帮主之位传给鲁帮主了,现在不过是一介闲散人。」蓉儿说道。
「哎,说来惭愧……贱内之事,让杨将军费心不少。」岳正烽本不知我们来意,不知道程瑛忽然到访是福是祸,但是现在见到了黄帮主,他至少能认定我们和魔教不是一路的。
我已经从洁洁口中得知,沈卿君是史嵩之众情妇之一,所以面对这头顶绿油油的华山掌门,我还真是有些可怜他,却还是说道:「岳掌门不必如此,小子没能保住尊夫人,至今尚是惭愧不已。」
我还是犹豫着,将沈卿君偷袭成都军府被击毙,我吩咐将她厚葬的事说了,毕竟我需要对他们家里有个交代。
岳天凤听说母亲惨死,忍不住偷着抹起了眼泪,但是却对我们生不出太多恨意,因为她对母亲的感情也很纠结,她背叛了父亲,又给华山抹了黑,小七蒋泉也是死在她的剑下。但是,现在听说母亲也死了,她不禁落了泪,小黑手把脸抹画的像个花脸猫一般。
岳天骐没说话,递给姐姐一条手帕,我见蓉儿已经和岳掌门聊上了,瑛儿在安慰天凤,我就凑到岳天骐身边道:「哎,岳少侠,你七师兄呢?我在正气堂没有看到他,还以为他在这陪你们呢。」
「小七师兄,他死了。」岳天骐想起这个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师兄,惨死在剑下的那一晚,鼻子也不禁有些发酸。岳天凤听弟弟提起她的小七,想起他一剑被钉死在地上的惨状,更是哭得泣不成声。瑛儿赶紧在一旁劝解。
许久天凤渐渐止住泣涕,却对瑛儿挺着的大肚子产生了兴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孕妇,有些好奇的凑到瑛儿身边戳戳点点,一边问道:「师姐,你肚子里的是他的小宝宝?」
瑛儿有些失笑,又有些羞涩,但是她的眼中闪着幸福的光辉,甜蜜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或许以前,不管我怎么劝导,也不如现在这样,让她切身体会孕育生命的艰辛,总之,她的心恬静了许多,平日里阴郁的幽怨也褪去了很多。
岳正烽说自己毁了华山派百年的清誉,自觉无颜面对长眠地下的列位祖师,只有用后半生思过忏悔,来赎清自己的罪过。
我力邀他出山,以他的武功在军中也必然是一把好手,不仅能重新光耀岳家昔日的荣光,还能重新替华山派挽回声誉。
岳正烽思考半天,却还是摇摇头,他刚经历了一场变乱,可谓是哀莫大于心死,他已经失了锐气,也熄了入世争斗之心,这让我不禁有些失望。但是他忽又对我说道:「如果杨将军不嫌弃,不若让我这小儿从军去吧。」
我点点头,岳天骐是个机灵鬼,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确是一根好苗子。我望向他,想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见,他点点头对父亲说道:「孩儿愿往。」
我又看了看天凤,她却不愿离开父亲身旁,决定留下照顾父亲的起居。我们自然也不强求,只是我们私下里将身上所有的钱,瑛儿征得了我的同意,将自己的首饰全部交给了天凤,他们没有收入项,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这些钱是让她定期的改善下生活,等他弟弟在长安站稳了脚跟,再做后续的打算。
天凤含着泪接过,然后目送我们四人渐行渐远。衣衫单薄的岳天骐没有任何包裹行囊,只是忍不住频频回头跟姐姐挥手告别,而岳正烽却依然如石头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冰雪覆盖的洞口处。
我们到了西岳庙的汇合地点,众老都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开始切磋起来。看到我们三个回来,还带回来一个,问其究竟,蓉儿才将在华山派的事情都说了。
七公、我岳父和柯公公平生都素敬重岳元帅,却没想到他的后人如今居然落魄至斯,不禁颇为惋惜的长叹一声。七公拍拍岳天骐的肩膀道:「小子,今年多大了?」
岳天骐眼见这么多生人在跟前,先生了一丝怯意,但是眼神很快又恢复了清澈,他回答道:「小子今年十四了。」
七公说道:「嗯,这孩子不错,眼神清澈,不怯场也不骄傲,你祖上岳元帅十四岁的时候,也刚刚开始随周桐老师学艺,大有可为。」
我在这傻小子背后戳了下道:「这位是江湖上人称九指神丐的洪老前辈,快快行礼。」
岳天骐一听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武林神话,北丐洪七公,急忙跪倒便拜:「华山弟子岳天骐见过洪老爷爷。」
七公很高兴,将岳小鬼搀了起来。一声老爷爷,瞬间拉近了距离,我也都暗道这小子机灵。
我接着给他介绍了我岳父、我干爹、冷芳魂、柯公公和老顽童,岳天骐这才知道,原来面前这几位老人,除了那个年轻的阿姨,其他的都是当世武学的巅峰存在,要不就是辈分极高的前辈。
他掐了下自己的脸,很疼,知道不是在做梦,忍不住兴奋的问道:「柯公公难道是郭大侠的恩师?诸位老神仙在此会晤,莫非是为了二十五年一届的华山论剑?」他都快美死了,自己居然赶上了这传说中的武林盛会。
柯公公拉着岳天骐摸了两把,微微笑道:「这孩子武林掌故颇丰,看得出家学渊博,让我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过儿的情形,这一转眼,快十年了。」老头颇为感慨,武林中越来越多的后起之秀成长起来,他真的舍不得早死:「过儿,老瞎子争取再活十年,我要看着你收复幽云十六州,能满足老瞎子这个愿望吗?」
对于这个要求,我真是很挠头,看看蓉儿,她也颇为无奈,却只能示意我点头答应。
「这……我倒是巴不得您老活到一百岁,但是我可以肯定,天下三年之内即可平定。不如,您尽量多活,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不再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您看这样行不行?」
「哈哈……好……小子真有志气!」这次不但柯公公高兴,连七公和我岳父都对我这答复很满意。
破而后立,结束战乱,让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是他们一生追求的理想。但是当他们明白侠道只能救一人,却不能救天下的道理之时,却已经晚了。七公、我岳父,都是卓尔不群的独行侠,却也是因为他们心中抱有三闾大夫「举世独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无法融入这个社会。
这聊了半天的时事,架却没打成,我们热闹也没看成,几位老人相约来日再战。西岳庙香火鼎盛,只是这时候大雪封山,没有什么香客前来进香,正好客房就让我们包圆了。
我和三娘、初晴、龙儿、如是,还有瑛儿分到了一间房,我躺在大通铺上,枕在三娘膝头道:「世人讹传我是武曲星下凡,可以比肩关二爷、岳王爷,不说老爷我还是正牌的探花郎出身呢,是不是也是文曲星下凡呢?」我颇为自恋的说道。
晴儿玩弄着我的鬓发笑道:「人家文曲星都是状元托身,哪有文曲星考第三的。」
「嗯,算了,武曲就武曲吧,嘿嘿……那年离开临安太早,要是再等一年,说不得真能混个武状元当当。」我心里颇为叹息,这天下第一还真不是好当的,文我没比过余玠,这武……现在我还不是冷芳魂的对手。
「武状元有什么好当的,老公明天也去争那天下第一的称号吧,这才是实至名归的呢。」初晴笑着扑到我怀里撒娇道。
三娘她们也笑吟吟的看着我们,显然是对我颇有信心。
「算了吧,这一年多,我光练火枪了,这剑上的功夫都落下了,估计现在对上谁都赢不了。」其实我是没有争斗之心,看着这一群年过古稀的老人,依然在探寻武道极致的老人,这份探索真理的觉悟,我发现我真是比不了。
吹灯睡觉,我左拥右搂着我的宝贝儿们,听着窗外呜呜的山风之声,我嘿嘿笑道:「这大炕挺好,等咱们的大船造好了,我让他们加两张大通铺上去,到时候就不愁一张床躺不下了。」
「就知道吃喝拉撒睡……」三娘笑着抱怨了我一声。
「人生五件头等大事,怎能不关注?」我嘿笑着反问道。
「大姐是嫌你越俎代庖,把她的活计揽过去了。」晴儿在龙儿身边说道。
「死丫头,你总是关键的时候倒戈。」三娘嬉闹着就要从我的身上跨过去。
我一把笑着将她搂住,三娘软玉般的身子就倒在了我怀里。
「爷在床上,你就这么跨来跨去的?没规矩。老爷,你可要替晴儿做主。」
初晴也凑过来在我耳边笑着说道。
「嗯,那我该怎么替你做主呢?」三娘身上散发着阵阵芳香,我都醉了,一边亲着她的娇容,一边应付着初晴。
「家法?」
「咱家家法都是你大姐掌着的,茵儿,你说今天倒是该打谁啊?」我哈哈一笑道。
三娘听我这么偏帮她,嘻嘻道道:「该打这个搬弄是非的丫头。」
初晴早听出不好,再要逃跑已经被我拽到了怀里:「好了,都别闹了,吵到鹤儿和如是休息,她们今天都累了,特别是鹤儿。」我左拥右抱着,分别将她俩圈在怀中,闭着眼低声说道。
忽然,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落在我身上,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不用猜就知道扎在我怀中的是龙儿。我心中哀叹,三面都被围的严严实实的,今晚想偷溜去找蓉儿都没机会了,不过今晚蓉儿和芙妹、满满丫头一起,要避开这两个丫头太难,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吧。
晴儿转过身搂着如是嘟囔道:「让人背着也会累?如是明明都不困,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呢。」
如是噗嗤一乐,笑道:「好不容易酝酿了半天睡意,二姐你非要把人家逗清醒了不可。」
「睡不着就来聊天嘛,睡不着也怨我……」
「好了,别闹,睡觉。」
我看再不制止她,一屋子人都要让她搅得不用睡了。我一句话,屋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我却睁着眼看着房顶,明月高悬,月半弯透过窗纸照进屋里,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自己想要什么很明确,但是那是不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最美?就像我知道芙妹心系于我,所以我娶她进门也是应付了事,甚至还有一丝不情愿……
如果我和蓉儿可以毫无顾忌的相恋,她现在就安详的躺在我怀里,我会不会去另觅新欢,寻找下一个猎艳目标?突然发现自己确实很经不住考验,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忽然很想见蓉儿,我抽出双手,准备翻身让龙儿从我身上下来,她却紧紧的缠住了我,不让我起来。
「没睡呢?」我微微有些着慌,没想到龙儿还没睡着。
「你又要去你师傅那儿?」龙儿幽幽的问道,她语气很平淡,似乎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生我气了。
「你都知道了?」我虽然没有刻意瞒她,但是显然龙儿不仅知道我和蓉儿的关系,而且还知道我这些晚上的去向。
「嗯,你一起身,我就醒了。」龙儿点点头道。
「所以今晚就压着我,不让我起来?」
「嗯……」
龙儿都如此清楚,这让我不禁怀疑,芙妹难道真的对我和她娘的关系丝毫没有察觉?她昨晚不是一直的对我暗示,她不想我有事瞒她?
我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芙妹的心意,我和蓉儿都把不准,这丫头犟得很,而且说翻脸就翻脸,这事拖得越久,我越是不敢和她说,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做与不做,这是个问题……
龙儿跟我说完几句话,又闭上眼睡了,我却依然久久无法入眠。或许,今天龙儿的表态,也代表了我妻子们的心情;或许,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感受,我真是个差劲的人……
迷迷糊糊的混到天亮,我很久没有感觉身心如此疲惫,意志很消沉,我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心理上的低潮期。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我这种状态,怎么去争这天下第一称号?
三娘来叫我吃早饭我也不想去,只是推说病了,这个理由本身很可笑,即使现在我的身躯不是金刚不坏,至少也是寒暑不侵了。生病?开什么玩笑……既便如此,三娘依然很体谅我,搀着行动日渐不便的瑛儿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躺着。
未几,蓉儿推门进来,坐在通铺的边上问我道:「三娘说你有心事?」
「嗯,我打算跟芙妹说明白,越这样骗着她,我心里越是愧疚。我想跟大家好好谈谈,既然决定退隐,我想,需要好好商量下今后我们一家人要走的路。」
我支起身子来说道。
「但是,你昨天不是答应了大公公……」
「我只说三年天下平定,但却不见得非是我亲手去完成。现在天下大势,人们新的思潮已经不可阻挡,没落的皇权也不能阻挡,南边的小朝廷必须让位。」
我十分肯定的说道。
又一年,江北的局势更加稳固了,江南的政局在北边的宣传攻势下,显得更加风雨飘摇。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现在是身未修、家未齐,如何治国平天下?」
蓉儿想把我的注意力带到国事上,但是我现在更想开诚布公的和芙儿谈谈,和三娘、初晴、如是、龙儿、无双、瑛儿、洁洁好好谈谈,不然我憋在胸中这口气,真的非把我憋炸了不可:「或许我们计划的目标一个又一个的实现了,我们又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是需要选择的时候了,对未来……我感到有些迷茫。」
「却不是现在……」蓉儿对我说道:「这个关口你一定可以克服的,不管多难,蓉儿一定都会陪在你身边……为了我,现在先不说,好吗?」
「我……好吧,我答应你。」我很快明白了蓉儿的顾虑的是什么,她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目光,但是她却不能不在乎七公和柯镇恶的感受。她跟我说说话,劝我一下,我的心里感觉舒服多了,我几时变得如此敏感了,难道真的年纪大了,牵挂多了,变得瞻前顾后了?
蓉儿没在屋里多呆,怕太引人注目,她出门后只是对大家说我练功有些急,行功走差了路线,致使心脉有些受损。
芙妹这才知道我身体不适,赶紧问道:「娘,大哥伤的严重吗?」一边就想往我这边跑。
蓉儿拦住她说:「我帮他把了把脉,没有大碍。他刚吃了些药,让他静养一会儿吧,别去打扰他。」想起我说的话,她忽然也觉得这样和我合伙骗着女儿感到无比的愧疚,一时间都不敢看向芙儿的眼睛。
真正看出端倪来的,是三娘和初晴,还有熟知内情的我的岳父和干爹。虽然我干爹没明着说什么,但是当年他亲儿子没有完成的心愿,最终被我实现了,这着实让他得意非凡。不过,此时他见我心里出现了情爱障,就像他当年与其嫂苦恋一般,也禁不住替我揪心。
「闲话少说,那小子不来,我们比武也不能耽误,哪一个先来跟老顽童玩两手?」没心没肺的老顽童,踩在凳子上大声道。
听老顽童这么吆喝,几位老人家都瞪起眼来,除了柯镇恶以外,我岳父、我干爹和七公都全神戒备起来,冷芳魂还是在桌边悠哉游哉的品着茶,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娘,我们不去了,我们决定留下来照顾夫君。」芙妹和如是她们对谁能挣到天下第一的称号,并不太关注,如果是我那当然另当别论了,不过这时候却顾不得看热闹了。
「嗯……你们去吧。」其实没有我参加,蓉儿也是兴致索然,但是她却不能就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走开。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蓉儿听见女儿的话,回头一看,果然是我笑盈盈打远走来。
我的众妻围在我身边嘘长问短,我心结解开不少,这时候忍不住笑道:「没什么事,让大家担心了,如此盛会没有我,岂不是失色不少?」
「哈哈……好小子,真是够狂的,功夫到没到家先不说,老毒物的那招『癞蛤蟆打喷嚏』你倒是学了个十足。」七公笑骂道。
我哈哈一笑,却并不反驳,倒是我干爹不干了,拍桌子道:「老叫花子,看来你对我的蛤蟆功很不服嘛,来,咱俩先过两手,看看是你的捉蛇手厉害,还是我的蛤蟆功厉害。」
七公哈哈一笑道:「好,我就来捉捉你这软皮蛇。」
他俩斗了半辈子,这几年来原本火气都磨砺的差不多了,不过他俩都知道,在这华山之巅,自己的功夫或许不足以称雄,但是也都不想做最后一名,两人熊熊的斗志重燃,彼此间的对话也不禁多了几分火药味。
蓉儿记得我说过,华山这块地方不祥,有些担心的问我道:「怎么办?要不别让他们打了。」
我摇摇头道:「还是看看吧,咱们这么多人在,应该没事的。」
「嗯……」蓉儿终是担心,这边二老已经动起手来,她目光已经目不转睛的盯到了场中。
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已臻化境,每一掌打出,排山倒海的掌风及体,让功力稍弱的岳天骐、完颜萍、公孙绿萼和耶律燕等人险些被掀翻在地,我更是将如是搂在怀里,护身的真气把她保护住,才让我的宝贝儿免受波及。当真是云龙三现惊天地,虎落平阳被犬欺……呃,不对,是神掌落日倒山川。
在我眼中,七公现在坚守的武学理念,简单可以概括为:「精、专」二字,凭着的就是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大有「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一根筋式的偏执。
蓉儿看的有些不明白,问我道:「但是不是说上九,亢龙有悔,不祥吗?」
我扭头看看我岳父和冷芳魂也在一旁指指点点,显然是各自在点评着;老顽童喜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下场去跟二老打一场;我身边却围了一大群人,包括我的娇妻们,我三哥、满满、岳天骐,甚至神雕,一大群看热闹的都盯着场中,一边竖着耳朵等我讲解。
「亢龙有悔,语出易经,却是暗合儒家中庸平衡之道。但是,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稍有疏失懈怠,再想扭转颓势就难了,左传有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危殆!』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气势不可馁。」我有些皱眉说道,心道:二老看样都是玩真的了,别真是不见生死不停手啊。那等气势过后,师父岂不危险?
蓉儿眼见欧阳锋虽然攻少守多,但是却将七公的攻势一一化解,显然自己师父没有占到太大的优势,「如果拖延久了,师父岂不是要输?」蓉儿颇为担心的问我。
完颜萍也同时急着问道:「那你干爹会不会有危险?」
她俩各支持一边,同时问我问题,不禁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我,等着我的意见:「嗯……那也不会,二老现在都已经迈入先天境界,气息悠长,回气速度快,这样的打法,支撑三天三夜也没问题。只是他们太了解对方的招式,谁也难不倒谁,照这种打法,今天要下山去买几十斗米面,不然等他们见胜负,咱们也都饿死在山上了。」
大家见我还有心情开玩笑,知道没有大碍,只有完颜萍还替我干爹揪着心,我对她道:「放心,有我在,自然不会让干爹出岔子。」她听我这么说,才略微的安心下来。
蓉儿听出我话里的玄机,偷偷问我道:「莫非你认为师父还有后手?」
我点点头道:「如果想打破僵局,必然要有杀手锏,胜负手就看谁能出奇制胜。」蓉儿禁不住又有些揪心起来。我继续说道:「注意观察,今日一战,绝对能令师傅你,对独孤九剑的理解加深许多。放心,如果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我会出手的。」蓉儿点点头,继续转头关注战局。
我转回神继续注视场中局势,眼中一亮道:「七公要变招了。」
此话一出,大家刚刚松弛下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果然,七公一招「羝羊触藩」和我干爹灵蛇拳中的「灵蛇吐信」互拼三记,两人都借力后退,七公并没有逆势而上,反而顺势后撤三步,跃到空中一记威力刚猛无俦的「飞龙在天」隔空打出。
「劈空掌?」老顽童扭头问我岳父道。
黄药师凝神道:「不是,劈空掌和这招的威力无法相提并论,七兄果然进境神速。」
老顽童却笑道:「不过这老叫花子不地道,这么好玩的功夫,他居然偷藏着掖着,只怕不是被老毒物逼急了,也舍不得使出来吧?」
我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心说:只怕这还只是试探,我一直在等七公的那招亢龙有悔,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干爹沉着应对,闪身避过这罡风疾劲,无影无形的掌风。紧跟着他双掌倒立,不断在地面上拍击数下,然后猛然跃起,「哈!」张口断喝一声,我隐约看见空气,由于音波震荡产生了扭曲。
七公从容不迫,一招「密云不雨」化解了我干爹试探的招数,他忽然微微感到有些头晕,忍不住叫道:「好你个老毒物,居然放毒。」
在场的人不禁都微微变色,没想到西毒欧阳锋居然能将毒功练至如此化境,虽然不齿他的做法,但是也打心里承认,他当真是无愧西毒的名号。
「哈哈哈哈……一点点化功散,死不了人的,不过老叫花还是认输吧,再打下去,你输得可不好看。」我干爹接连躲开七公隔空打来的「震惊百里」,一边洋洋得意的在场中笑道。
「放屁,好臭的屁!」七公最恨用毒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居然上了老毒物的恶当,当真是一世英名今朝丧,小河沟里翻了大船。
他发现自己内力在慢慢的流失,虽然打通了先天内家的循环之路,但是真气总有尽时,这时候他已经觉察到回气的速度渐渐跟不上,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他双掌一合,双手成剑刃般,攒射出一道锐利如锋矢的气剑,正是降龙十八掌中一点破面的绝招「见龙在田」。
我干爹眼看这招虽然内蕴真力奇大,但是来势缓慢,很轻易的就避闪到了一边。还没来得及出口奚落对手,七公连挥七掌,一招又一招的「见龙在田」次第而出,每一招都比前一招快上半分,真气互相撞击融合,蔚为奇观的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如斗、五彩斑斓的球形气团凝滞在空中。
一时间,天地为之失色,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此时却已乌云密布,阳光渐渐变得黯淡稀薄,似乎天地间的色彩都被那气团吸取,而这气团的构成极不稳定,片刻间由五彩之色渐渐转为灰暗的乌云,气团中渐渐闪出电光,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雷团。
我干爹面色越来越凝重,他没想到老叫花子还有这等奇招,他猜想老叫花这是出绝招邀他对决,天性骠勇的欧阳锋展现出骨子里,西北孤狼一般的狂傲,重压之下,他双手撑地,双腿微曲近乎贴地,正是他蛤蟆功独特的蓄力方式。平台周围终年不凋的苍松翠柏,居然渐渐有了枯萎的趋势。
我感到四周的地气都在向我干爹身旁汇聚,我握着玄铁剑剑柄的手心已经微微见了冷汗,一面吩咐道:「功力不够的各找掩体,师傅,保护柯公公,三娘、晴儿还有龙儿,照顾好大家,雕兄,你带着摇篮后撤。」
三娘她们几个,以及耶律齐、张一氓等见我如此严肃,再看到这惊天一战,居然引发天地异像,连忙听从我的劝告,纷纷护着功力较差的众人后退,在我身后的就只剩下蓉儿和完颜萍不肯后撤。
「退后,在这你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我干爹分心。」我劝道。
「不,我不走。」完颜萍倔强的摇摇头。
决战一触即发,此时我无暇分神照顾她,只好让蓉儿分神盯着她点。我扭头瞥见三老并未露出太紧张的神色,只是饶有兴致的研究起七公的新招,我知道自己是因为七公、干爹、华山,三点一线的宿命,有些风声鹤唳了,心里不安的感觉稍微压下去了些,才在原地继续关注场内的变化。
「雷动九天!」忽然间,七公动了,他将半空中蕴含九天神威的雷团平直的推向我干爹。
我干爹也已蓄劲完毕,大喝一声:「来得好!」他双掌硬接住雷团,左脚为轴,身形忽然快速旋转。
我暗道一声妙,远处的三老也都不禁击节叫好。我干爹他艺高人胆大,将自己逆转经脉发明的惟我独尊神功,结合了从霍浩那里偷到乾坤大挪移的巧劲,居然可以安然的将雷劲导入地下,真亏他在顷刻间就能想出这种奇招。
七公嘴角微翘,又是一招「震惊百里」打出:「给我爆!」
极为不稳定的雷团受到同源真气的催鼓,九天万钧之力轰然四射,气团爆开的瞬间,居然带着冲天的火光。
「我靠!你们是武林至尊,还是大物理学家?太变态了吧?」
我干爹被炸得飞退,口中大大的喷出一口鲜血。我顾不得惊叹,知道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拔出玄铁剑飞身而动,想要救下我干爹。
七公杀的兴起,已经忘记了点到即止的约定,他大喝一声:「呵!」居然是降龙十八掌里人鬼辟易的杀招「亢龙有悔」。
我忽然见一道灰影扑到我干爹身后,却是柯老公公,他双掌高举着钢杖大喝道:「老毒物,纳命来!」就对着我干爹砸下。
变生腋下,完颜萍再想扑上来已然不及,被蓉儿紧紧的拽住。
「乓!」我的玄铁剑后发先至,架住了柯公公的钢杖,虽然为我干爹挡住了爆脑之厄,但是两股巨力相抵,那剑气的震荡,还是将他顶门蹭破了,他头顶登时鲜血长流。柯镇恶感觉到有人搅局,气的哇哇大叫,暴怒之下两枚铁蒺藜脱手而出,朝着我的面门打来。
我正要轻巧避过,我干爹身上忽然生出千钧巨力,我只觉自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了十几丈。当我落到地上之时,已然昏死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蓉儿和三娘、芙妹和初晴……还有,我干爹……三哥……一张张熟悉娇容在我眼前,只是……她们都围着我不停的哭,我想要说什么,但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睛一闭,我又晕了过去。
渐渐的,我的身体有了知觉,胸口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腹间轻飘飘的,身子如同断了一般,一阵风能把我吹起……我这是要死了?还是我已经被拉到十八层地狱,已经把我下油锅里了?
我感觉到有流质入到我口中,又有液体止不住的涌出我的身体。直到我再次睁开眼,就听到一个声音喊道:「醒了,过儿醒了!」
「我……没事……别……哭……」我睁开眼,一看是三娘哭得有些红肿的泪眼,我禁不住微笑着对她说道,希望她能够放心。
「你别说话……别说了……」三娘双唇微微颤抖着,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有心让我多休息会儿,却怕我再次昏厥不醒。
蓉儿在一旁替我把脉,然后忽然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着喜泣道:「没事,过儿他真的没事了……」
蓉儿的发梢钻入我的鼻孔,那微微有些酸了的气息,在我脑中,却依然如同世间最纯的蜜,最香的花一般。我忍不住叹道:「我还是再睡会儿吧,我又在做梦了,不然蓉儿不会当着人对我这么亲昵。不过这样也好,好久没这样亲近了,让我抱抱你。」
我却听到屋里传来阵阵笑声,蓉儿却轻轻的抽出和我相握的手,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只觉头上的汗哗哗往下直淌,但是却提不起手来擦一下。我岳父和干爹此时也来到了房内,这时候看出二老够意思了,一握左手、一个握我右手,替我把脉。
我这时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是尽力的左右偏头,在人丛中寻找芙妹的身影,然后我终于在床边找到了她。芙妹见我有话说,咬着下唇凑了过来,我低声对她说道:「芙妹,等我伤好了,听我解释……别走……求你……」
芙妹眼中的泪,忽然决堤般的落下,在我耳边轻声道:「我都知道的,我明白……芙儿不走……芙儿哪都不去。」
我心中黯然,但是终也有了一丝解脱,但是我又想问她究竟知道什么?知道多少?但是我却渐渐的又陷入了昏迷中……
当我又一次醒来,我感觉自己清醒多了,透过窗我看到了光亮,知道现在是白天。
初晴见我要动弹,赶紧吓得按住了我:「我的爷,我的祖宗,你知道你伤的有多重?别动,好不好?」
我笑了笑挣扎着爬起:「放心,你老公我命硬的出奇,几百斤炸药都炸不死我,这点小伤……」
我愣了,很显然我的内视能力已经消失了,而我一身的功力涣散,膻中气海被震的偏移半寸,丹田内空空荡荡,我的武功全废了。
初晴和龙儿见我还是起来了,就将几垛被褥堆在我身后,对我絮叨着:「今天,是你昏迷的第十三天,大姐和蓉姐姐在厨房替你煎药、熬粥,芙妹和如是连续看着你两天两夜了,我刚劝她们睡会儿。」
晴儿一指我边上熟睡的二女,我点点头,知道初晴是怕我看妻子们没守在我身旁,心里会不高兴对我解释。
「无双和瑛儿呢?」我问道。
「嗯……没事,瑛儿有些不舒服,无双妹在照顾她。」初晴含糊的说道。
「嗯……」我没察觉她神色的不对,只是又感觉有些困倦,双眼不禁又微微闭了起来。
「你多休息会儿吧?」晴儿和龙儿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想让我躺下。
「先不……我再坐会儿吧,我真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们了。」虽然我昏迷了近半个月,但是我一直昏昏沉沉的,虽没有感觉是这么久,但是能够活着,我还是十分感激上苍给我这个机会,没有让我死掉,或是再次穿越。另外,我心中也颇为忐忑,怕自己一身武功就此废了,又怎么能睡得着。
我话音刚落,三娘和蓉儿推门进屋了,她们见我醒来,俱都大喜的将药碗和粥碗放在一边。我伸出手来,和她们的手相握在一起,想用我的气力告诉她们,我会紧紧的抓住她们,不会离她们而去的。
「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三娘将我的手贴在她的面颊上。
我摸着她热泪滑落的娇颜,对她说:「茵儿,你瘦了……你们都瘦了……」
蓉儿喜极而泣道:「你才是,瘦的都有些脱像了,快把这碗粥喝了,肯定饿坏了吧?先养养胃,晚点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先接过药,一扬脖,把一碗药倒下肚,就觉得身上的痛觉减轻了许多。
「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笛谁家庭落梅、鸳鸯五珍烩、蟹粉煎三样……」
我就口接过三娘一勺勺递过来的粥咽下,一边逗蓉儿玩,一口气报了十几样菜名道。
「好……你想吃,蓉儿都给你做……」蓉儿低泣着,一面吻着我的手指道。
我心道:我最想吃你……但是这时候却不是口花花的时候,不然三娘、晴儿和龙儿又该如何自处。我忽然察觉到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伸手在胯下摸了摸,还好……还能硬。
三娘见我的动作,含羞啐道:「坏家伙,身子刚好点就不想好事。那宝贝儿精神着呢,我们每天轮流替你擦身子,它都……都和平日里一样。」
我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万一它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没了小老公,不是要守活寡了。」
「切!」、「去!」我的风流话,引来她们一阵轻啐。
芙儿没睡实,听见我说话,蹭的坐了起来。
「大哥,大哥你醒了?呜呜……」她见我坐起身了,三娘在一旁喂我喝粥,她忍不住欢喜的扑到我腿边,搂着我的腰哭了起来。
我边把三娘递过的最后一口粥咽下,一边抚着芙妹的秀发道:「对不起,惹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有件事瞒了你这么久,就是我答应你的,什么事都告诉你,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怕你不肯原谅我。我越怕,越不敢说,就拖得越久,更是对我们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真是……」
「别说了,那天我在大殿里求西岳大帝、求三圣母娘娘、求吕祖……只要你平安无事,芙儿……都不管……只要夫君你平安……」芙妹紧紧的搂住我,怕我飞走一般。
我还犹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还挺疼的,我才略微安心下来:「嗯……芙妹你真好,大哥太对不住你,大哥不好……大哥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再也不辜负你了……」
我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要装矜持,不敢和蓉儿眉来眼去,但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又怎能不喜从中来?事后,晴儿跟我描述,我当时忍着笑,那辛苦的连眉毛、嘴角都在抖,却又不敢笑出来的样子,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师傅……」我有些装模作样的叫道。
「哼,还叫师傅吗?」芙妹被我这拘束的模样气的乐了,忍不住替她娘打抱不平起来。
「蓉儿、芙儿……你们都是我的好宝贝儿。」见芙妹有了笑容,我也终于笑了出来……
「这个案子是怎么被你们破了的?」我刚问完,我岳父和冷芳魂、我干爹夫妻俩、七公和老顽童,还有我三哥接踵走了进来。
「儿子,爹对不起你啊!」我干爹看着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扑通跪在床前道。
「老爸,别这样,老子跪儿子,我又要折寿了。」我知道他不是有心打我,在场的人都明白。其实蓉儿已经跟我的妻子们解释过了蛤蟆功的特性,三娘她们也才明白,蛤蟆功是一门以静制动的功法,是我和柯公公的真气联手激发了我干爹的反击。
「老毒物,你恩将仇报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这么内疚。」老顽童抠着鼻子,咧着大嘴笑道。
「你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我岳父瞪了他一眼道,他看我一眼,也不阴不阳的说道:「老毒物好福气啊,收个干儿子,关键时候我看比亲儿子还好使,不过你小子是不是太冲动了些,高手过招生死一瞬间,你也敢插手其中,活该有此下场。」
「爹……」蓉儿看都这时候了,自己父亲还在我伤口上撒盐,忍不住嗔道。
我叹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不过您和七公都平安就好,我贱骨头一个,不打不舒服,没事,我基本上好了。」
「杨……谢谢你!」完颜萍没想到我再次奋不顾身相救她的丈夫,这次,她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怨气了,走上前来,想单膝跪倒向我致谢道。
「别,你又来折我……」我赶紧止住她。
「对了,这天下第一是谁啊?」我笑着问道。
其实这纯是我瞎捣乱,我被打成那样,他们哪还能再有心比下去?要真是那样,那才叫五绝呢,绝情绝义的绝……呃,好像本来也是那个绝。
「你干爹呗,大义灭亲,自己干儿子打飞十几丈,凶残第一!」老顽童继续不忘调侃道。
「老顽童,闭上你的臭嘴,滚出去!」我岳父和七公同时喝道。
老顽童见惹了众怒,这才双手掩口,不敢再说话。
七公知道欠我一个情,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他和我干爹两个人,或者连躺在这的机会都没有……他怕我心里对我干爹有芥蒂,忍不住对我说:「你干爹为了救你,耗费了五成的真气替你延命续脉,他还是真的关心你的。」
我扭头看坐在我身旁的干爹,他明显苍老了很多,原来乌黑的短发,现在已经变得花白,原本不错的相貌上也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爹……谢谢。」我不知道该再说什么,虽然他做的事情几乎是于事无补,没有储存真气的气海,我武功全废几乎已成定局,但是他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补偿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干爹比谁都清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苦涩的道:「孩子啊,我害苦你了啊。」
我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说出来我已经武功尽废的事实,「没事,或许还有复原的机会。」我低声安慰他道。
果然,那天出事之后,第三次华山论剑也就这样不了了之。我询问起我昏迷后的事,才知道原来是柯公公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五位兄弟姐妹的仇,隐忍至今终于让他看到了报仇的希望。
那天他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希望老天爷能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耳听七公就要杀死欧阳锋,而欧阳锋重伤飞退,正好是冲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他认为这是天可怜他,让他亲自手刃仇人的机会,所以才悍然出手,却被我一剑让他的报仇大计,全部付之东流。
他在绝望、怨愤、恼怒的心情之下,心想欧阳锋不死,他就肯定要死,又想起我这小子和他徒弟媳妇那点不干不净的事,只当他耳聋眼瞎,一点都不知道,他更是狂怒之下,对我打出了两枚铁蒺藜,想要临死前拉我垫背。
「我这不还好好的?」我摸摸身上,似乎没有被毒蒺藜札的针眼,问道。
「是七公替你挡下了那两枚暗器。」蓉儿对我说道。
我恍然,原来七公见我抢到阵中,就开始收劲,他已经达到了力由心生的境界,这种程度自然难不倒他,一掌震飞了带毒的暗器,尘埃落地,这时,我已经昏死在台边了。
「那柯公公人呢?没伤着他吧?」我心里还有愧疚,倒不想听到这个性情乖张的怪侠的死讯。
蓉儿牵着我的手道:「他当着所有人面,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爹要杀他,义父也要杀他,七公却念在……念在靖哥哥的情分上……他自己走了。」
蓉儿心里不好受,说的也有些含糊,但是我听明白了,肯定是柯公公当场揭穿了我们通奸的事实,想借此让七公和我岳父,替他主持公道。而蓉儿自然要面对芙妹、七公,还有老顽童和耶律齐等方面的压力……
我岳父向着蓉儿和我自不必说,却不知七公是先前就察觉到了,还是蓉儿求他的,所以他才没有对我下手,只是帮柯公公离开……我甚至仿佛听到柯镇恶临走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笑声。
「哎……应该派个人跟着他,他眼睛看不见,这样走了岂不危险?」我微微一叹道。
我岳父像看到怪物一般瞅着我道:「你小子以前虽然婆妈,但是杀起人来,你从来不眨下眼的,你是不是让老毒物打傻了,装什么以德报怨啊?」
我无语了,谁让这事上咱理亏呢,再说,我尽点孝心也不对了?不过这话还是别说了,我孝敬师傅都孝敬到床上去了,只怕这事再是瞒不住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我三哥、岳天骐等人。岳天骐还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但是我三哥眼中却凝聚了三分理解、羡慕,加上一丝笑意的眼光,我知道他心里应该也很复杂。
「瑛儿呢?这么久都没见她和无双,她俩人呢?」我转回神来,看许久不见瑛儿,我忍不住心里多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们都好,你别担心,再休息会儿吧。」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是却平淡的对我说道。
「嗯……」我没有多问,只是假寐,让无关的人都退下,我才又睁开眼,问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三娘和初晴为难的对视一眼,然后还是戳了戳芙妹。
芙妹低泣着对我说道:「瑛儿姐她……为大哥去华山求药,那是一株四百年的肉芝仙,华山派的人不肯,却故意说只要瑛儿姐肯在山门前磕一百个头……瑛儿姐她……」
「她怎么了?」我颤声问道。
「她……她没事,可是孩子……没保住……」芙妹忍不住泣道。
我只觉一片天旋地转……我捂着眼,不想让妻子们看见我流下的泪。芙妹流着泪哽咽道:「是我拦得晚了,瑛姐她跪在雪里……我们把她扶起来,那些畜生还笑……回来,孩子就没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但是还是安慰芙妹道:「别哭,芙妹……这不怪你……茵儿、蓉儿……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瑛儿去。」
大家前呼后拥的架着我,往边上的厢房走去。
蓉儿悄悄对我说道:「之后……满满去偷,被陷阱网住,我爹和你义父两个人第二天去要人,杀了华山派十七口人……」
我默然,原来我活下来,是因为瑛儿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他就这么走了,这难道也是一种平等交换吗?这世上还有人敢奚落这两个老魔头?十七口……只怕华山派挑不出几个活人了,这笔账,又该如何跟岳正烽交代呢?没想到一场华山论剑,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我间接的造成了华山派的灭门。我心中百味丛生,却不知那滋味,到底是酸甜苦辣……
「满满受伤了吗?」
「可能对方看她还是个孩子,只被打了一顿,皮外伤,还好……」
我看到洁洁和谢婉琴跟在队伍最后,我伸手过去,洁洁扶住了我,我对她说道:「别担心,我没事了。」
洁洁眼中含着泪,却对我点了点头。她原本有些委屈,自己没名没分,凑前不好,落后也不行,只是凭着她对我满腔的爱意,一路跟到现在,而我淡淡的报了一句平安,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谢婉琴则面如死灰,她也有付出,但我始终都不肯接纳她。所有人都只接纳袁洁洁,却因为郭芙的缘故,将她排除在外,这时候,她就算心理素质再好,也实在不能忍受这种歧视,掩面而泣的跑了。
「阿姐!」洁洁看了我们一眼,却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洁洁!」我叫了她一声,洁洁身子一震,还是停了下来。
「好好安慰她一下,是我欠她的……」我低头羞愧的说道。
洁洁追谢婉琴去了,我却不敢和芙妹对视。她没有抱怨,只是默默的用她瘦削的双肩架着我的胳膊,扶我向前走着。
尚未推开房门,我就听见了瑛儿低泣的声音:「我对不起夫君……」
无双在她边上低声劝着,我心中绞痛,伸出的手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三娘想帮我把门打开,屋里无双看见外面人影幢幢,就下床来抢先打开门。
「夫君,你醒来了?」她惊喜的就想扑过来,但忽然想起我伤的极为沉重,张开双臂,却僵在了当场。
我说道:「没事……来,我抱抱……看我的好妹妹是不是也瘦了。」
无双埋首在我怀里「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被她撞得胸口生疼,却没法说她,怕三娘和芙儿她们怪她冒失。
瑛儿就躺在床上,却似病的比我还沉重,失去孩子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我见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更是无比的自责:「都怪我,好好在家呆着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带着你出来玩……」
原本是想赶在正月去重阳宫看望丘师祖,但是却没想到在华山横生枝节。
「不……夫君,都怪贱妾没用,如果不是贱妾身子太弱……」
蓉儿一直都告诫我,说瑛儿身体不宜生养,让我格外小心,却还是在第七个月上出了这种意外,这让我们俩感到特别的惋惜,特别是瑛儿,更是心都跟着碎了。
「鹤儿,别太难过了……孩子不在了,我也难过,可是我们还要向前看,要继续活着,振作起来……我们还年轻,等我们身体好了,我们再努力……」我搂着悲伤难抑,哭得已经喘不过气的瑛儿劝道。
「可是……妾身怕……怕……这几日……晚上……总会梦……梦到……呜呜呜……梦到……我们的孩子……呜呜……」
瑛儿哭得伤心,我心里也郁闷,不知道是上天惩罚我在西南造的杀孽,还是要惩罚瑛儿在明教时候犯下的罪孽,一定要我们没出生的孩子,来替我们赎罪?
安慰着瑛儿睡下,我却陷入了纠结与悔愧当中。我担心我亲人的安全,我害怕我的孩子们不幸夭折,这一整天,我把自己锁在了屋里,我最终作出了退隐的决定。
「老五,江北刚刚安定,但是河北之地尚未收复,江南的局势也不明朗,你要三思啊。」我四哥张一氓怕我是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力谏我收回成命。
「是啊,五弟,如果没有你在军中,襄军势必会分裂成数派,天下一统的梦想,只怕更是遥遥无期了。」耶律三哥也劝我道。
「我已经身心疲惫!这个决定,我不是考虑了一两天了。我一身武功废了,现在连起身都要靠人帮忙,这个样子,怎么带着兄弟们去打天下?自古上位者,有能者居之,弟实在是再难堪大用了……」
虽然我说的比较惨,但是我还是能慢慢康复的,我断裂的筋脉在我干爹五成功力和肉芝仙的滋养下,已经接续完好,只是我丹田碎裂,全身真气涣散,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恢复往日的功力。
「只是……弟兄们该怎么办?谁来做主?」张一氓问道。他是个直性子,和我关系又好,加上自知我不会选择他做继任者,所以,他问这话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我心里早有底稿,也不和他们兜圈子,直接说道:「六弟总揽全局,三哥和振源军事上辅之,四哥你和吴晴共同掌管情报系统。削减莫三的权力,绝对不允许他插手军队事务。记住,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绝不能丢了军权,火铳营是重中之重,绝对不可以将机密外泄,这是我的节符,是最高军事权力的象征。四哥,你回去之后,把它交给六弟。」
我将自己袖笼中的虎符金印交给了张一氓,他接过珍而视之的贴身藏好。
耶律齐没有任何反应,自从我们结义,他就看出我一直在刻意栽培余玠,也早猜到了我的安排,所以他现在平静的接受了我给他的定位。
只是,我心里依然没有底,不知道他们几个到底能不能撑起江北这片基业。
人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六兄弟里面,多的是将相之才,但是却没有一个天生领袖群伦的霸者。
莫三是个阴谋家,他已经渐渐蜕变成一个合格的政客,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他是唯一一个脱离了我的掌控,可以威胁到余玠地位的人,因此我特别要求削他的权,原本这事应该我来完成的,而不是将一个根基不稳的上层建筑交到余玠手中。但是,我留着这么一条狡猾的老泥鳅,让老六能有忧患的意识,督促他更快的成长起来,这即是所谓的鲶鱼效应,至于成败与否,就要靠我身后的诸君共勉了。
第二天,接到了我托付的张一氓夫妇带着岳天骐走了。我让他们立刻回转长安,布置我交代的最后一道任务。岳天骐这小子虽然对我岳父屠杀剑宗和气宗的叛徒之事心有余悸,但除了恐惧,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不禁有些慨叹,这孩子的骨头还是软了些,和他姐姐差的就更远了。
七公也走了,他虽然原谅了自己的徒儿,但是看我始终是别扭。耿直的老人对我们离经叛道的「师生恋」还是无法接受,因此留下简讯走了,临走还拐走了破虏,声言要好好教导郭家的后人,但他却不知,破虏实际上是我的儿子……
我干爹和完颜萍夫妇也走了,老人家无法面对我,所以决定回白驼山养老。
我和如是沟通了一宿,在送别我干爹之时,我将宗社递到他手中:「爹,以后,就让这孩子继承欧阳家的血脉吧,从今天起,他就是欧阳宗社。」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孩子得到最好的呵护。我干爹这人别的好处没有,但是就是护犊,以前把欧阳克惯得没人样,把我教的身体壮,绝对是最佳的超级奶爸。孩子交到他手里,我绝对是放心之极。
另一方面,我依然是担忧自己造的杀戮会贻害下一代,不说别的,孩子跟在我身边,万一有仇家打上门来,我现在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保护孩子们了。这些方面的思考,都是促成如是点头答应将孩子送到我干爹那里的原因。
冷血一生的欧阳锋,抱着孩子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但是,欧阳家和杨家的恩怨纠葛,真的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述……大家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夫妇登程上路,看着西行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它消失在了地平线之外。
老顽童不想回重阳宫,又觉得看我不顺眼,所以一直吵着要回他的狗窝,我自然也不拦他。我三哥本来想同往,但是老顽童又嫌他碍事,所以昨晚他和瑛姑趁着夜悄悄走了。
我三哥也决定回长安,原本他还打算跟着老顽童回重阳宫,正式拜师门,但是老顽童不辞而别,他也不好自己找上门去看自己的「师兄、师姐」。虽然他是正派的全真二代弟子,但是这样贸贸然找上门,别说丘师祖他们不干,估计赵志敬就能带人群起而攻之,因此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让他将我致休的公告书函,以及我的印绶带回,我的台面身份也算是稍微交代了过去。
谢婉琴是哭着走的,她只是简单的扔下了一句:「我不想再在你这里遭人白眼了。」就自己独身上路,向东走了。
但是,大家都明白,她是嫌弃我现在一钱不名,又武功全失,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废人。因此,这次洁洁没有跟她一起走,而是坚定的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留意到冷芳魂在偷偷冷笑,不禁心说:难怪谢婉琴在她姨婆面前不吃香,原来冷冰冰早就看透了她的性子,连一颗闰年丹都舍不得在她身上浪费。
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除了我的徒弟满满丫头外,只有我岳父、冷芳魂和冯默风,还留在我们身边没走。冯默风是留下来侍候师父的,而且他受过我许多恩惠,所以即便知道了我和他小师妹有不伦的私情,他依然不为所动,终于让我见识到了,东邪门徒的剽悍本色。
我岳父老头就更不用说了,主动留下来承担起我的护卫职责,冷芳魂现在都快跟他睡到一张床上了,自然也没打算这么快回天山。东邪就是东邪,我岳父老头行事风格确实邪门,自从我和蓉儿的关系公开化,他对我也是越来越好,不但替我求药,屠了华山满门;还主动大献殷勤的保护我们安全,这样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让我一时间甚感不适应。
蓉儿和芙妹倒是很快的适应了她们身份之间的新的变化,私下平日里依然有说有笑,感情竟然比以前还要好了几分。
二月初一晚上,我们一家子躺在一张大通铺上,我终于将蓉儿和芙儿同时搂在了怀里,但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囧毙了……
「哎……」我只有一声叹息。
「叹什么气啊?」蓉儿问我道。
「伤没好,你们不让我沾身,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不禁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咬着嘴唇说道。
「哈哈……」我的妻子们都被我逗乐了,就连身子渐渐恢复元气的瑛儿都笑了。
「哎……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逛青楼……」我继续叹道。
「哈哈……」几个坏丫头更是笑得前仰后阖,芙妹用小脚丫拍打铺面,无双更是差点没有翻身掉到铺下去。
「我TM还不如太监呢,太监下面没东西,我却每晚都要保持一柱擎天,当成晚的举人……其实,我伤真的好了。」
虽然我内力全失,但是我身体已经痊愈,能举一晚上都不贫血已经说明了问题。
「好了,真是败给你了……」蓉儿横嗔我一眼道。
「今晚让蓉姐和茵姐陪你吧。」晴儿提议道。
「别,还是让瑛儿和无双来吧。」蓉儿退让道。
「姐姐先……」
「应该让袁妹妹先……」
「不若,芙儿和蓉姐一起……」
「晴儿,你这死丫头净出损主意……」
我听了这个建议倒是颇为心动:「母女娇花并蒂开,芙蓉春水暗香来。」这是什么意境啊……光是想想蓉儿和芙儿同时在我胯下承欢的情景,我的盘龙枪都快爆血管了。
但是,最后我的八位娇妻商量的结果是……在三清圣地,还是不要乱来了。
「我靠,不行了,我要脑充血了……」我快疯了,她们商量半天,就商量出了这么个结果。忽然感觉鼻子里热乎乎的,赶紧用手捂住,我伤重后身子虚,而且还是虚火上升,居然窜鼻血了。
我们笑闹了半宿,晴儿又非缠着我讲故事,这个提议得到大家一致的赞同,就连龙儿都点点头,表示好久没有听我说故事了。
我看她们积极性都这么高,自然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致,洁洁都不知道咱家里还有这个习惯,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也靠在墙根上,静静的等着我开讲。
我微微一笑,将瑛儿搂到怀里问:「鹤儿,你说吧,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嗯……还是听姐姐们的吧。」瑛儿没想到我这么宠着她,居然让她出题,反而不愿做这出头鸟,想把皮球踢给别人。
「别,我今天就问你了。」
「嗯……那说个长一点的,最好是像西游记那样的神怪故事,嗯……或者,讲爱情的故事。」瑛儿想了想说道。
「这样啊……」
我想了半天,欧洲童话?灰姑娘?或是天方夜谭?阿拉丁?似乎都不合适,我脑子突然一转,想到一个故事:「我来讲一个先秦的故事吧,故事的起初是这样的……」我将以前看过的港漫《天子传奇》,经过自己的改编,给她们讲了起来。
我讲到:「成汤末年,纣王失德,这一日,他正在宫廷里与他的妃子妲己和一群宫女饮乐,是有酒池肉林之称的放荡。什么叫酒池肉林?就是在宫殿里挖了一个一丈见方的、两尺深的池子……」
我一边讲着,大家都坐起身,坐姿虽然千姿百态,但是听得都是津津有味,芙妹、瑛儿和龙儿神色间还都透着一分新奇。蓉儿忽然凑到我身旁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往窗外一看,微微叹了口气道:「丫头,进来听吧,外边不冷啊?」
满满这丫头又在屋外偷听,被发现了,她倒也大方的推门进来。她脸上的淤青未退,小脸脏兮兮的没有点笑容。我有些过意不去,没想到这个原本开朗的丫头如此一根筋,如此偏执的非要跟着我。三娘和初晴赶紧把她拉了过去,捂手捂脚的把她搂在中间,蓉儿却偷笑着道:「倒不是我们虐待她,这丫头是故意装可怜给你看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错过了什么,但是我现在的感觉是,我跟满满之间不清不楚的事,老婆们不知道;老婆们和满满丫头之间的协议,我不知道;而且,众老婆们还刻意瞒着我……脑子很乱,重伤未愈,我觉得似乎我的记忆力和推理思维都变迟钝了,有些事情我突然开始转不过弯来。
这是小插曲,我继续讲到姬发的诞生,西伯侯姬昌用易数推演出幼子命中隐含九九极数,乃是天命所授的大富大贵之相,但是因为命格太过奇特,同时也是天理不容的命格,试问皇帝是九五至尊,你是九九至尊,那不是比纣王还要厉害了?此事如果暴君纣王得知,必然会为西岐国带来灭顶之灾。
芙妹最喜欢中间穿插点评,这时候她说道:「这个纣王当真残暴,就好像蒙古人一样,动不动就屠城灭国。」
我续道:「自古以来,帝王最怕的就是这拉大旗造反之人,如果遇到残暴的君王,一有这类谣传,往往会杀死这一年生的所有幼儿,先秦百姓的地位,在上位者眼中,甚至赶不上驴马耕牛,或许蒙古人也还停留在这种思维方式,所以说他们野蛮。」
听书的大伙俱都点点头,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
我继续讲故事:「这小姬发命格奇特,天生紫色皮肤,出生时口含宝玉。」
众女心说:果然是神异之象,却和石头记里的贾宝玉有几分相似。
「这个小儿食量奇大,每天要由九个奶妈轮番照顾,只三月就长成四五岁的孩童模样,且眉清目秀、聪慧能辩,虽然外貌肤色古怪,但是府内上下都很喜欢他。」
众女点头,知道我所说的紫气乃是帝王贵气,所以也不以为意。
「西伯侯姬昌为了给儿子篡改命运,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准备了九鼎禹王大阵,希望能够削弱姬发的命格。但是,一直视贤侯姬昌为眼中钉的纣王,得知此事之后,派出他手下的天妖大元帅和元帅手下十三妖,前去破坏九鼎大阵,同时将姬昌父子杀死,西岐城的情势一片危殆……」我笑道:「好了,第一回就此结束,睡觉!」
我的老婆们自然都不干了,莺莺燕燕的凑到我身边,要我继续往下讲。我心说这故事处处惊险,每一回的结尾都留一个悬念吊人胃口,我又哪能一晚上就讲完?好在大家都是文明的听众,并没有对我动用暴力,不然我现在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们。
重伤初愈,我的精神不是太好,朦胧间,感觉自己似乎忘了点事情,但是困倦之余,我也懒得多想,没过多久,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胸口被压得很痛,睁眼一看,把我吓了一跳,满满这丫头趴在我身上,正盯着我直瞧。
「干什么呢?下去!」我微微喝道,我还没大声说话,怕吵到妻子们。
「师父,你要了我吧……」丫头的态度很明确。
「说什么混账话,快下去。」我一边想翻身把她掀下去,一边准备张口叫醒边上的蓉儿。
这丫头一指封住了我的哑穴,我无语,她居然将我教给她的兰花拂穴手,用到了我身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第一次点人穴道,不过我是第一次被人点,我心里不禁升起一丝屈辱……然后,用她的小嘴堵住了我张开的大嘴。
我心道唔唔的泣诉:这是什么世道,碰到女流氓不说,而且还是被自己徒弟按在床上非礼,我的一世英名啊……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从远处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小白兔正在QJ大灰狼……
许久,满满才放过了我,她笑嘻嘻的问道:「有什么不可以,师父还不是和蓉儿姐姐好了。」
我囧,这都是什么辈分?这死丫头居然跟蓉儿攀比起来了,难道真是我教导有方?这丫头在各个方面都学我学了个九成九?但是,我TMD现在快被人QJ了,谁来救救我啊!
我口不能言,连一丝声息都发不出来,想动却连指头都抬不起来,急得眼珠乱转,试着发出些杀气,警告这丫头不许胡来。
丫头却不理我,接着幽幽说道:「师父嫌满满丑吗?还是嫌满满不够温柔?
满满不是天生的贼性,这些年来……」她说着,声音径自哽咽了,眼泪更是吧嗒吧嗒的落在我的脸上。
看到自己徒弟梨花带雨的娇容,我心也渐渐软了……她不但听过我们的房,她还吃过我的豆腐,在这个年代来讲,一个良家妇女做到这份上,一定是非我不嫁了。说实话,满满丫头出落得越来越标致,单眼皮的女孩,加上她离经叛道的气质,不禁更为她增添了一分超越时空的后时代美感。
但是,我对她总是有种隔辈人的感觉,拿她当妹妹、当女儿宠着,对这青涩的小苹果实在下不了手。
她继续对我倾诉着:「师父你是第一个,把我当一个人看待的……我偷了五师娘的香露,我自然知道那是价值千金的宝贝……我失手将它打碎,你不但不怪我,还让我爹不许责罚我。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求情,就凭我给他们损失了几万两银子,根据帮规,我肯定被斩去一手一脚,驱出帮会的,我爹也不会为我求情……」
我心中多了一丝缅怀,回想起来,那也是五年前的事了,却依然有种历历在目的感觉。
她继续说道:「师父待我越好,我就越是离不开师父。那年,师父肯收我为徒,让我能跟在师父身边,我开心的三晚上都睡不着,满满对自己说,要听师父的话,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记得第一次襄阳大战之后,我杀了很多的人后,你安慰我的话吗?满满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看着这丫头像入了魔一般,自言自语的说着,而今,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或许有一天,她会明白,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而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了。
我从来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我是一个功利者,收这丫头做徒弟的原因,很现实也很残酷,我看重她偷盗的天赋。但是,即便我现在不是口不能言,我也不能就这样直白的毁了一个少女的梦,这样实在太过残忍。
「满满气师父总是不肯正视人家的心情,所以满满要学坏,要让师父头疼,这样,师父才有更多的时间想着满满,多关心满满……」
傻丫头笑了,虽然我明了她的心态,但是第一次听她自己承认,我还是不得不感慨,这丫头真是太傻了,典型的小孩子吸引目光的把戏,对我会有用吗?
「我不管,今天我都豁出去了,把所有话都说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我嫁你,我做你的人。第二,你娶我,你做我的人。」丫头八爪鱼般的箍在我身上道。
「哈哈……」我的妻子们半天才将这话的逻辑性理清,再也憋不住笑,纷纷不再装睡起来。
满满脸上一红道:「我……」
初晴笑道:「死丫头,在酒里下了迷药了是吧?可惜,你不知道你师父有法宝,能辟百毒,这次你可失算了。」
晴儿平时管着通犀地龙丸,这宝贝可是高级货,我还特别吩咐过,让她别在满满面前显摆,不然八成会丢。没想到千日防贼,今日却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蓉儿笑着替我解开了穴道,我一脸晦气的坐了起来道:「真长本事了,趁师父病,居然敢要挟起人来了。」
芙妹哈哈笑道:「我说这丫头早晚会拿刀架着脖子逼婚的吧?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五师娘……」满满祭出撒娇神功,嗲声拱到芙妹怀里道。
「你管我娘叫蓉姐,你管我叫师娘,死丫头,你真要反了天了。」芙妹狠狠的用手指戳了下满满的额头恨声道:「交代问题,说吧,今天点你师父穴这事,你打算怎么了结?」
「看着办……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她眼看混不过关,索性耍起赖来。
我心里狂靠了半分钟,心说你上次拿门把手掩了,还是顺手连脑袋也被门挤了?这丫头真是没跟我学点正经的,平日里听我说水浒传,倒是把李逵那憨货的口头语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她就是耍无赖了,对待这么个小滚刀肉,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看着办吧,别弄死就好,以后我睡觉轮流保护我,不然我晚上做恶梦。」
「切!谁管你。」我的大小宝贝儿们,直接递给我一双双白眼球,晴儿直接拍着满满的肩膀说,你师父交给你了,别弄死就行,说完,她们居然扔下我准备集体退场。
「谢谢师娘!」满满喜出望外,不禁感叹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还叫师娘?」芙儿回头笑着问了句。
「谢谢姐姐们!」满满直接搂着我点头笑了起来。
「娘子!救命啊……」
蓉儿最后一个带上门,她笑容里带了一丝谅解、一丝无奈,但是却没有人理会我的哀号……
第二天清晨,形容消瘦、疲惫不堪的我从大通铺上爬了起来,颤巍巍的走向了门口……
大家别误会,我不是被小魔女吸干了,而是昨夜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摆事实、讲道理、谈理想、论人生,力求给这十五岁的丫头树立起健康的世界观、人生观、爱情观……最后,还不得不实际举例,一连讲了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美人鱼、阿拉丁、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等等等等……
一直到天明,这兴奋的丫头终于被我哄睡了,我才悄悄的下地开溜,内牛满面啊,政委的工作真是不好做……
我挨到了西岳庙的伙房,嗯,大家都起来了,正在吃早饭,茵儿看我出来,赶紧过来搀我,一边问道:「过儿,你还好吧?」
「好?好个屁……你们真舍得把纯洁的我,跟小魔女关在屋里一宿……」我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
我岳父和冷芳魂听的新鲜,蓉儿和洁洁私下里跟他们说了,冷芳魂当场很没品的大笑起来,让我更加觉得没有面子。原本以为我岳父能给我说句公道话,却不想他直接来了句:「淫人妻女者,人恒淫之。」
我当场吐血三升。
我在威逼利诱之下,无奈说了昨晚上她们扔下我后的情形,我的众妻子们为我能管好自己裤腰带的行为,都不禁啧啧称奇。蓉儿还特地的替我夹了片冬菇,以示对我的奖励……
我是相当郁闷,自从我失去武功之后,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跌,都是我平时没脾气把她们惯得,现在想振振夫纲都镇不住了。
我当场拍桌子宣布:「我要自强!」
这次我是玩真的了,再这样下去,我在家里岂不是渐渐要沦为小丑一般的角色了?历史上一个个先烈闪现在我的眼前:武大郎、亚瑟王、日本天皇、帕奇诺夫……悲观点讲,只怕是长此以往,我的头上真的要变得绿油油的了,男儿当自强啊。
二月初二龙抬头,落得个无官却没有一身轻的我带着一众家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华阴县,向终南山进发。
旅途漫长,到了中午打尖的时候,芙妹记起我昨晚上讲到,天妖军团前往西岐,准备袭击西伯侯一家,以及破坏九鼎禹王阵的计划,让我继续往下讲故事。
我虽然有心静思今后修炼的道路,但是也敌不过大家的期盼,看就连我岳父和冷芳魂他们听我简短介绍了前文,也被玄武神兽、天妖、天魔这些颇有神话玄幻色彩的故事背景吸引了,也等着听我的下文书。
我讲到妖帅一式「千魂屠城」,霎时间阴风阵阵,方圆十几里的怨灵亡魂都被他强行拘征而来,眼看西伯侯先天乾坤功的一式「乾坤无定」防线即将崩溃,而他背后就是九鼎大阵的枢纽中原鼎,他已经退无可退。
另一边厢,西伯侯的属下九将中的书相和绣尉,双战妖帅长子妖哥。这书相形貌俊逸,与美丽的绣尉本是一对情人,所以二人配合也极为默契,眼看就要将妖哥击败。但是,妖帅手下十三妖也俱是能人异士,加上人多势众,钓叟和小妖看到妖哥形势危殆,放弃了和同伴们夹击射将和卫尉,前来助阵妖哥……
姬昌功力不敌,被妖帅震退,妖帅乘胜追击,将中心主鼎击得粉碎,连带鼎中人也被当场击杀,残肢断臂横飞。
「啊!」我的妻子们俱都惊呼出声,没想到这个被我捧得极高的神童居然就这样死掉了,都不禁面现失望之色。
芙妹更是摇着我的手不依道:「嗯……不行,你这明显是敷衍我们,前面说的那么热闹,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死掉了?拒绝烂尾!」
我那个汗啊,心说早知道就不给你们解释什么叫「烂尾」,什么叫「太监」
了,现在这些词她们都想起来了。
蓉儿拉着女儿笑道:「傻丫头,这故事肯定是没完,要有悬念嘛,听了这么多书,还不懂过儿的套路。」
芙妹听娘这么一说,再看我微微一笑,才恍然道:「坏大哥,原来又在骗人啊,让你吓死了。」
我笑道:「故事本是如此,不跌宕起伏,又怎会引人入胜?要是没点起伏,不成流水账了。」
我心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让水流动起来……我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是却莫可名状,皱着眉沉吟起来。直到蓉儿来戳我下,道:「走了,该上路了。」
「嗯!」我答应一声,她过来要扶我起来。我微微侧身,有些反感道:「我没缺手缺脚,不用这样。」
蓉儿见我这样,知道我还在生昨晚的气,心中暗笑,口上却说道:「好了,还在生昨晚的气呢?怎么现在气量这么小……」
我不说话,也许我原来可以忍受一些玩笑,但是我承认,我现在很敏感,很怕别人瞧不起我,而一向知我心意的蓉儿都没有察觉,这不得不让我有些失望,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我自己慢慢蹭回我的马车,也不理别人,自己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看似死气沉沉的我,心中却是千念剧闪。朦胧间,我又想起了流水,流水汇集成潭,就有了储水之所,但是我现在的问题就是不能储水。
我忽然想到,储水真的重要吗?想起小时候家乡的水库,旱季蓄水,雨季排洪,储蓄的最大作用——调节。但是我进入先天境界之后,身体机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否能够跨越这种储与用的界限?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谓是另辟蹊径,完全颠覆了前人武学的认知范畴,需要我探索的东西太多,我正好可以通过这次养伤之际,好好静思一下,思考我今后应该走的路。
我感觉到身上多了件披风,我悄悄睁眼,看见蓉儿在和三娘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三娘忽然说道:「姐妹们,我有事要宣布。」
除了无双、洁洁和齐满满在另一辆马车里,所有人都被三娘的声音引起了注意。
三娘朗声道:「其实,我需要向过儿道歉。这几天来,他受伤以后,我一直要大家像平常一样,不要让他感觉我们对他态度变了,咱们一直避开不谈他的伤势,怕他心里难过,但是,其实我们心里真的很担心。」
我睁开眼,看看众女一双双担忧、心痛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才知道我原来想差了:「我今天一天心里都在说,你们不关心我了,我担心你们有一天都会嫌我没用,对我失望……」
初晴笑了,却赶紧收敛住:「老公,你别这么说,你不是一直都说,有事大家好好沟通,夫妻间没有一起过不去的关嘛。」
我一想也是,这些天来,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了,自己乱钻了半天牛角尖,却没有好好和妻子们好好沟通下:「嗯……这些天来,我心情不好,只想到自己的心情,却忽略了大家的感受……」
妻子们见我依然这么温柔的为她们辩解,都纷纷凑拢在我身旁。
龙儿说道:「亲爱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永远不会变。今后,龙儿一直都会守在你身旁,用双剑守卫你。」
初晴也说道:「我们夫妻一体同心,你却非要分出你我,岂不是让我们伤了心?以后不许再这样胡思乱想了。」
我叹口气道:「或许我真是天生要强的命,或许我该学着适应现在的状态。
至少,生活上,受老婆们的保护。」
蓉儿和三娘笑而不语,我有多么要强,没有人比她俩更了解我的了。
瑛儿说道:「其实,夫君都决意退隐,我们武功好与坏,也都不重要了,大家说是不是?」
芙妹接着瑛儿的话道:「嗯,我看也是。大哥,不管你是不是武功盖世,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英雄。况且,就真是没了武功,你还是实打实的探花郎呢,一样是文采风流。」
大家现在都发现了,我很忌讳谈武功二字,所以就尽量的往我还有的强项上说。
「是啊,夫君的诗词,谱的曲,都足以流芳百世了,无论从哪里说起,您都是当之无愧的风流人物。」如是也笑着说道。
「那是夸赞劳动人民……」我嘴角翘的老高,但是依然很「谦逊」的笑道。
「我爹怎么评价来着的?」
「放屁!」
「哈哈哈……」
解开了心结,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我这一家之主有了笑容,我的爱妻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路东行,我的心情却真的好转不起来。每次一运劲,丹田和膻中气海阵阵爆裂般的剧痛,无时无刻的提醒我,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每天我都在马车里,打尖的茶寮、饭馆里思考我新的武学理论,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知易行难,大方向上有了目标,实际上却没有丝毫的进展,这不得不让我颇感气沮。
「小子,到底是什么在困扰着你?」我这样沉默了三天,我岳父老头也看不下眼了,这一日午饭的时候忽然问我道。
「没,我在思考,怎么不通过丹田气海,让真气可以在体内自由调用。」
蓉儿帮我夹过一片烧羊肉,搁到我碗里道:「那也别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沉着脸,我们看了都难受,却又帮不上忙。」
「嗯……别担心,我没事。」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神色间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像老毒物那样,靠吸取内力,再将真气分注八脉?」我岳父为我指了条道儿。
「我都劝他别去吸纳那些异种真气了,早晚压制不住的。古语曰:『堵不如疏』强行镇压,那是取祸之道:「我摇摇头说道,就我而言,对我干爹那山寨北冥神功真的看不好,功效和吸星大法差不多,融合真气方面确实是最大的问题。
冷芳魂点了点头道:「可惜北冥神功已然失传,灵鹫宫所存也不过是部分残篇,不然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看我身周围,妻子们为我担心的神情,我心里一暖道:「我会成功的,给我点时间,名山大川多走走、都转转,或许我会得到新的启发。」
忽然,这老妖婆看了我一眼,从袖笼里取出一颗蜡丸扔给我:「吞了它。」
我知道她应该不会害我,顺手抄了起来,掰开蜡膜吞了下去:「什么药?」
「毒药!」冷芳魂严肃的对我说道。
「啊?」芙妹和初晴当时就拍桌子站了起来,龙儿更是手按双剑,面带寒霜的盯着冷芳魂。
我摆摆手道:「她要杀我,用不着这么麻烦,随便动动指头就碾死我了。」
冷芳魂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不过,这丹药却有毒性,你的头发三天之内会发白,九九八十一天内会全白,再过一年才会恢复黑色。」
我看了洁洁一眼,问道:「就是说,洁洁的发色也能变回来?」
我看她最近黑发多了,白发少了,还道是调养得当,渐渐复原了的,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洁洁在一旁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秀发还有完全复原的机会。
「呵呵……其实,我也是想借此试试你对丫头是不是真心的……」
「宫主,这药……不会只让头发颜色变来变去吧?」蓉儿听出她话里玄机,禁不住替我问道。
「这是轮回丹。」她微笑着说道,却并不说破这丹药的作用,显然是想考究我是否真的无事不知,无事不晓。
我听得满脑子雾水,没听过……
我岳父看我很迷茫,也就不难为我了,在一旁笑道:「难怪你不知,这是芳儿自制的丹药,取自天山的雪莲莲心、吊钟石乳、祁连山百年一开花的祁连圣桑的桑葚,西昆仑绝地六十四柱山顶的异草配制。我都求不得,你小子有福气。」
我没听他说那些,只是很猥琐的笑问:「芳儿?」
老头居然脸一红,板着脸对我道:「芳儿是你叫的吗?」
「我就是问问,您老二位什么时候发帖子摆酒,我们也好帮着张罗张罗。」
我舔着脸笑道。
冷芳魂不咸不淡的问我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称呼我呢?」
我无语了,从蓉儿这算,我该叫声「娘」?还是从芙妹那算,我该叫声「外婆」?怎么叫,老头都能弄死我,这是她见我身子骨弱,还没跟我算清楚帐呢。
蓉儿和芙妹都被冷老婆子一句话问的大红脸,两双纤纤玉手在我身上游走,暗怪我话多。我被掐的龇牙咧嘴,就想拍桌子说一句:「我现在要打得过你,我就和你拼了!」不过我还是忍下了,我知道我打不过她。
又走了三天,我双鬓的发根已经隐隐泛了霜花,每天早起我对着镜子照照,还是感觉压力很大。冷芳魂跟我说了,这药是否对症还很难说,但是这副作用却已经显现出来了。我还是继续思考我的重生之路,求人不如求己,通过我岳父的提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或有可为的方法,但是想法有了,具体实施的方法却依然没有进展。
「以往的功法都是以百汇吐气、膻中纳气、丹田储气,是为精气神三府。但我干爹将丹田之气散诸八脉的做法,却给我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就是打通八脉,跨越先天境界。」我抛出了一个惊人的理论。
「打通八脉?不行,这太危险了。」蓉儿被我疯狂的想法吓住了。
我岳父也说道:「前人聪慧之辈也曾经有人尝试过,却无不以失败告终,我看你是不要去冒这个险为好。」
我微微有些失望,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却没有人支持我的想法。看看冷冰冰,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帮助。
「方法是有的……而且有人成功过。」冷芳魂一句话激起大家一片哗然。
「真的吗?是谁啊?」我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的问道。
「庄周和列御寇。」冷芳魂说道。
「列子御风?未可信也!」我岳父微微摇头道。
「庄子却不是胡说,在我逍遥派绝密文献里就有记载,先秦的武学成就绝非今日的可比。道家、儒家、墨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百家争鸣的战局绝对不是儿戏。只是经历了四百年的战乱,以及秦皇嬴政焚书坑儒之祸,绝大部分典籍已轶,再也无从考证。」冷芳魂颇为向往又有些惋惜的说道。
「那看来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这先秦的古墓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我微微有些失望的说道。
「呵呵……你真是糊涂了。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冷芳魂笑道。
我脑子一转,问道:「咸阳,秦皇地陵?」
「嗯,正是秦始皇嬴政的陵寝。」冷芳魂点点头道。
「但是,不是传说当年楚霸王项羽入咸阳,火烧了阿房宫,并掘了秦皇陵墓吗?」蓉儿问道。
「或许没有,嬴政一生多疑,又自知自己树敌太多,所以他请公输家的人,为他陵寝设置了一千三百件机关,楚霸王当年并没有进入地宫,无奈之余,他只好铲平了地标,让后人无从寻找地宫所在。」冷芳魂如数家珍的道来。
我叹了口气:「连力拔山河的楚霸王都不敢深入秦皇地陵,我现在这样子,更不敢进了,再说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无权无势,也没法发动长安百姓替我找秦皇陵到底在哪,这个不行。」我一口气回绝道。
开玩笑,你连多少机关数目都报的出来,所谓公输家的机关图肯定是在她手里,当我傻小子去给你踩地雷啊?我才不去呢,真要去,也要等我恢复了武功,到时候真要是分赃不均……不对,是在分配财产上出现了纠纷,打起来我也不吃亏。
冷芳魂似乎也不愿跟我多谈秦皇地陵的内幕,听我否决了她的提案,很识趣的闭嘴不说话了。不过,她的提议倒是给我指出了另一条道路。
这一日,我们到了重阳宫所在的终南山脚下。我岳父自从谭处德死后,就和全真六子断了来往,这次他也不会没事跑上山去看望这些后辈。龙儿也讨厌全真派的道士,所以,我岳父和冷芳魂,以及三娘和蓉儿,都在龙儿的带领下去了后山的活死人墓暂歇,只有我带着芙妹和瑛儿二女上了重阳宫。
「杨过,你怎么过了正月才来?几位师尊可是叨念了一个月,每天都派人下山迎你呢。」赵志敬见我鬓发花白,先是一愣,但自从我替他除去了尹志平,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简直是把我当成他的福星一般,今天见了我的面,居然还有了笑容。
「路上出了些事情,耽误了行程,倒是让诸位师祖替我担心了。」我见他不问,自然也懒得和他解释,跟着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
赵志敬嘀咕一句,说:「这天底下还有能难倒你小子的事情?那真是奇哉怪也了,难道是天塌下来了?」
我听这憨人在那嘀咕心里好气又好笑。不过对我来说,失去武功还真是天塌地陷般的灾难,这次他倒是真的没有说错。
见到了师祖丘处机,却没见到其他几老,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现在全真教在江北盛极一时,除了身体欠佳的掌教马真人镇守重阳宫外,几个老道都跑自己道场去传道去了。丘师祖要不是为了等我,都准备北渡黄河,去中都白云观布道去了。
「呵呵……蒙古人的地方,您现在最好还是少去。」我微微的笑道,却还是将华山上的意外受伤,和我隐退的决定说了出来。
「受伤了?伤的重吗?还有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听到两位老人这样问我,我心里不禁一暖,他们并没有先问我为什么选择隐退,也没有责怪我事先没有跟他们商量就做出决定。
我将自己的伤情说了,马真人吩咐童子取来一部书,珍而视之的交到我手里道:「这是金丹道藏真解,与你从小修习的吐纳法相辅相成,或许能够对治疗你的伤提供一些帮助。」
我见两个老爷子都这么郑重其事,知道这卷书非同小可。我心说:我这以武入道,会不会最后练至白日飞升什么的玩玩啊?我忽又想起曾经和岳父讨论过,铸就金丹代替气海储气的办法,心知可能会有帮助,赶紧躬身接过。
我见他二人脸上尚有忧色,知道他们还是为全真教的前途担忧,于是对他们说道:「我虽然已经去职,但是我选定的接替者,是我结拜的六弟余玠,而军队的二号人物是周老的弟子耶律齐,同时也是我结拜的三哥。」
马钰微微一怔,问道:「周师叔的弟子?」
我点点头,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正是,我们年纪相当,性情也投缘。结拜之时,他说自己师父不肯让他泄露师承来历,所以……」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耶律齐跟马钰、丘处机辈分相当,我总要顾全下他们的面子。
「嗯,周师叔做事向来颠倒,这事你不用挂怀。」马钰微微一笑,示意我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辽族?怎么未见此子与你同来?」丘处机问我道,听我这么说,他也多半放下了心,言语间又将自己摆在了长辈的位置上。
「周师祖不肯来,他也不敢贸然前来认亲,毕竟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颇为尴尬,所以央我上门先打个招呼。我这三哥异族出身,但是性情纯良,文韬武略也颇为了得,希望以后有机会登门,师祖莫要怠慢于他。」
我知道这老头豪迈有余,但一身傲骨,老而弥坚,比我那岳父都不逞多让。
万一马钰真人等不到那天,我这师祖的养气功夫可不怎么样,耶律齐行事缜密谨慎,但是他内心的感受力却强,如果让他感到自己受了轻视,只怕表面亲近,但是心里却疏远,那样反而不美。反正我跟他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干脆就跟两位把话挑明了。
马钰果然没跟我计较什么口吻,抚须点点头。
丘处机则沉吟半晌问我道:「此子品性和你相比,如何?」
我咧嘴一笑,心说老头这话问的有学问,就跟他说道:「智不及我,但是孝心略有过之。」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也放心了,在他看来一个武功弱一些,心眼少一点,孝心多一点的新代言人,应该更好把握一些。
我们又聊了聊我今后的行程打算,我只说要去名山大川游历一番,舒缓下心情,增长下见闻,或许还能找到一二乡野名医,替我看看伤病。对此,二老也颇为赞同我的看法。
丘处机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确实应该四处走走,好好看看我们的大好河山,但是,莫要忘了侠义为本,遇到不平之事也要管一管。」
「嗯,弟子省得了。」我点头答应。
所谓寻访名医都是我乱说的,我身边两大治疗内伤的当世名医都束手无策,我更不会去信用那些乱开虎狼药的乡野郎中。
平心而论,我这次伤情极重,甚至远超我干爹被冷冰冰打伤的那次。
首先,冷冰冰出手极为有数,始终留了一丝余力,但是我这次受伤,却是挨了我干爹吸了七公部分功力后十二成功力的两掌。
其次,他还吃了我最后一颗生生造化丹,我虽然吃了镇心理气丸、九转灵宝丸和芝仙等补药,但是效果却还是赶不上那逆天的灵药。
第三,我三府藏气、藏精的两府碎裂,要是脑袋再碎了我可真的挂了,可以说我能捡回条命来,已经算是万幸了。
我既然已经坚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就应该多去体会自然,或许能够从没有负担的游玩的路上得到新的启发。
我们又聊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晚课时间,芙妹在一旁听得有些困倦,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我坐了一下午,精神也显得不是那么兴旺,丘师祖一看笑道:「倒是聊了许久,连食时都过了,倒是道爷怠慢徒孙了。」
我跟着起身,活动了下微微麻痹的双腿道:「过儿就是来探望诸位师祖的,又不是来蹭饭的,倒是打乱了师祖的日常规律。」
「一起去吃点饭吧?」丘处机相邀道。
我歉然道:「我还是回古墓吧,还有人在等。」
老道微微不悦,叹道:「哎……龙姑娘还是不肯原谅志平?」
「也没什么原不原谅一说,她现在终归是您徒孙媳妇,不过,芙儿她外公也在,所以……」我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你去吧,本来想多留你住几日,但是看来你也没有久留之意。」丘师祖颇为气馁的说道。
我微微苦笑,心道谁让你们彼此不对付的,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等过儿游历一番,回来再多住几日。」我先这么答应着,至于能不能兑现,就到时候再说了。
「呵……去吧,不过可别一去十年八年,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可都等不起了,是不是,师哥?」
我看着一张张慈祥的笑脸,心里有些难过,是啊,这些真正关心自己的老人们,早晚都会有走的一天,我这是怎么了?这还是那个玩世不恭、随遇而安的我吗?怎么我现在变得这么婆妈?
或许是上一世,我还没有来得及体会父母的慈爱,没有来得及体验亲情、爱情,但是现在,我有了守护的家人,有了让自己更坚强的理由,我要好好活着,为了所有关爱我的人,我一定要再站起来。
我们三人回到古墓之时,天色已然全黑,路过墓口断龙石旁,想起昔日孙婆婆倒毙于此,我心里还是一阵阵的触景伤怀。
大家都在主卧室等着我们回来,冷芳魂正盘膝坐于寒玉床之上,听见石门开启,她才缓缓睁眼,直觉告诉我,她识得此物,而她和林朝英之间必然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转头看一大家子人都在看我,我微微歉然说道:「山上什么都没有,车上倒还是备着些干粮,不然我们还要连夜下山赶路吧?」
冷芳魂忽然说道:「我想在此地多留一晚。」
龙儿微微望向我,我微微耸了耸肩,表示你说了算,但是她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个家我是做不了主了,不但有个太上皇,现在还多了个太皇太后……我不明白冷芳魂为什么要留下来,是因为缅怀林朝英?还是有什么更深层的目的?我转念一笑,这几日一直在考虑盗掘先秦古墓,捎带着我对「坟」这个字都变得特别敏感,这座活死人墓明明是王重阳建的,会有什么大秘密?
一家人团坐在墓外,原先我们经常说故事的那块大石头上。
今天我讲到脱胎换骨的姬发,被押送前往朝歌觐见纣王,半路上遭遇到白狄魔族的伏击:「护送姬发进京的是姬昌的师兄,广成仙派的掌门人一忧子道人,他的先天乾坤功已经练至化境,先天神功练至最高深境界,可以沟通天地之气,化无穷自然之力为己用。」
说到这,我心中忽然一动,却又微微摇头,这只不过是一种巧合的漫想,并不见得真的存在,我想了解自然之道,还真是有点钻牛角尖了。
我接着说道:「那乾坤七绝一共有七式:分别是第一式——乾坤无定,第二式——震惊百里,第三式——天火燎原,第四式——天道循环,第五式——雷动九天,第六式——逆转乾坤,第七式——天惊地动。」
「而第七式又分五击,除了有毁天灭地的大威能以外,自此招创立以来,每一次施展,都会因为破坏天地间的平衡,而为人间带来大劫难——山崩、海啸、洪水、地震,而施术者如果功力不足,也会被磅礴的天地之气充斥挤压到爆体而亡。」
所有人都默然了,自打我讲述「先天」、「沟通天地」等敏感字眼,我的妻子们就都聚精会神的听我讲故事,希望能找到其中有用的信息来帮助我。此时,她们才明白,原来这其中的过程无比艰险,一个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不禁都担忧的看着我。
冷芳魂对我说道:「探索武学之路,寻找真正的先天至境,许多前人也做过各种尝试,但是成功的人至今闻所未闻,或许这也是此类功法失传的另一个原因吧。终归,此类功法太过狂爆,非人力可以驾驭。」她言下之意,还是劝我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我掌握的信息量,远较她为多,虽然许多传言真伪难辨,但正所谓空穴来风,传言的诞生自然有它合理的一面,更重要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我的伤势却依然见不到任何痊愈的希望,我原本淡薄的平常心也开始渐渐消退。
病急乱投医?或许吧,总之我承认,我现在的心态已经开始有些急躁了。
夤夜,墓里令人压抑的空气让我喘不过气来,蓉儿主动扶着我出来走走。大家都知道,或许只有她才真的劝得住我的疯狂。
我们慢慢的走到了在我两世生命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大片的花丛旁,蓉儿忽然对我说道:「亲爱的……别再往这个方向探索了,好吗?蓉儿总觉得这是一条不归之路,我们一起想想别的办法,你看成吗?」
我沉吟许久,才艰难的说道:「我不想骗你,但是,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忍不住这个诱惑。」
「武功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我们已经归隐了,以后只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一起慢慢老去,难道这样不好吗?」蓉儿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渴求力量,在她看来,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又还在执着什么。
「你不懂,一个男人如果失去力量,会变得多么的无力,我曾经站在武道的最巅峰,我不甘心……是,我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我好强、我有野心,我可以装得风轻云淡,可以装得从容不迫,但是那需要实力说话。我不能忍受这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我可以一天不去想,一个月不去想,但是我不能这样蹉跎一辈子。」我心情激荡,声音也不禁增高了起来。
「就当是为了我,难道为了我,你也不肯吗?」蓉儿落下了泪,有些失望的问我道。
我的心微微一颤,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这么固执、自私,为了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去伤害自己心爱的人。
我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亲爱的……别哭……是我错了……」我轻轻挑起蓉儿的下巴,用手帕替她擦干泪水道:「我不想了,每天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仙道、武道费神,不如好好的陪着你,现下我们有时间了,我可以每天都好好的陪在你身旁。」
「嗯……」蓉儿见我还像往常一样,依然肯听她的劝,又听我说要天天陪着她,忍不住羞喜起来。
「你会不会恨我固执?似乎我真的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手的人,从小,只要是我定下的目标,我就要想法完成,却经常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为此,这些年来,你们都和我吃了许多的苦。」我搂着蓉儿的娇躯,忍不住用心的体会着,这份我忽略了许久的温馨感觉。
「嗯……有的时候,你霸道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踢你两脚。」蓉儿在我耳边吹着气,恨恨的说道。
「那你现在不是找到报仇的机会了?我现在可是真正的人尽可欺。」我闭着眼笑道,却不想怀中的娇躯微微的一颤,显然是担心又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回复力量?难道是你又闪到了什么?」蓉儿低声在我耳边问道。
我听蓉儿这么问,轻轻的松开她的身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泛黄的衰草丛中,双手枕在脑后,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想着该如何的措辞。蓉儿也不催促我,她看得出我在下某种决心,也跟着坐下,靠在了我的身旁,静等着我的下文。
「自从我受伤醒来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闪到过任何的东西,我似乎失去了预知的能力,我现在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我还是决定让那个谎话有个终结,我不想再继续费神去圆那个谎。
「过儿……」
蓉儿发自内心的替我难过,她知道我失去那种能力意味着什么,一个原本无比骄傲的天之骄子,忽然变成如此落拓,而上天还要把他最后的一点天赋也剥夺了去。
她只当这才是我每天都显得非常焦虑的真正原因:「没有那种能力也无妨,至少你不会每天显得那样身心疲惫了,或许……蓉儿猜想,这是上天为了让你安心的休息,把一切打扰你心神的外物全部收走了,又或许,如果有一天你需要这些能力,它们又会都回来的……」
我心道:或许蓉儿说的不错,或许老天爷是想让我好好放个假?软玉在怀,我已经乐得不知身在何处了,更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名望、势力、武功、天赋,一切的一切离我远去,我都不在乎。只要我的宝贝儿,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要。」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心里也渐升起一丝无力的感觉。
蓉儿爱怜的抚摸着我微微泛白的头发,看着那个曾经叱诧风云、意气风发的少年在自己怀中显出如此无力的一面,恍然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襄阳大战前最黑暗的黎明,而这一次,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开我的心结,只是幽幽的道:「傻瓜,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哪里还离得开你?蓉儿此生都跟定你了,不管你去哪里,蓉儿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那死后呢?是做我杨家的鬼媳妇,还是去做郭家的媳妇?」我嘿嘿笑道。
蓉儿没好气的掐了我一下说道:「当然是你杨家的媳妇,我对不起靖哥哥,毕竟我们好上的时候他还在……但是,蓉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信不过蓉儿吗?」
「当然……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谁见了不是口水肚里吞,吃饭难下咽,夜里睡不着,还不是谁看谁惦记,我哪能放心的下?」我心情正好,忍不住调侃道。
「哼……谁敢惦记,我戳他个透明窟窿。」蓉儿咬着我耳朵说道。
「老婆……」我一边柔声腻腻的唤着蓉儿,手也一面伸向了蓉儿的腰间。
哎,我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小丈夫了,不过,可以明目张胆的和蓉儿亲热,我也算是别无所求了。
蓉儿知我心意,虽然怕天寒地冻,让我染上风寒,但是又不忍拂了我的意,一边伸手将衣服的前襟解开。雪白挺拔的玉乳呈现在我眼前,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晶莹圆润,我忍不住张口噙住,一面笑道:「快一个月了吧,我都没有见到我的宝贝儿兔兔了,我今天要好好疼疼我的宝贝儿。」
蓉儿有些不放心我的身体,一面微微挺身,让我从她裙中褪下她的亵裤,一面对我说道:「你伤还没有全好,悠着点儿。」
我哪管这些,一月不识肉味的我,看到眼前白花花的美肉、闻到阵阵乳香,我的眼睛都快绿了:「能忍得住?或许等我七十岁之后吧……现在可不行。」
「咯咯咯……你这么多大小宝宝,还想照顾到七十岁?我才不信呢。」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蓉儿,你今天是安全的日子吗?」我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嗯……好像正好过去七天……」蓉儿算算日子,却发现今天不是安全日。
「人家攒了一个月的量,今晚我们造个小人来玩玩好不好?」我现在内力全无,但是素女经铸就的先天道体犹在,只是控制力不知道还剩了几成,所以其实我心里颇为忐忑。
「嗯……那人家不是又要受一年的罪,不要嘛……你说的,要和蓉儿多享受下二人世界,不逼人家生的。」蓉儿对我撒娇道。
「嗯……我也觉得带孩子麻烦,家里还有三个闺女跟一个小子,就够咱们头疼的了。」
我掰着指头算算,家里还有林儿、婷儿、璇儿和宗洋,宗洋等到了嘉兴,甩给他外公,我岳父也答应等婷儿和璇儿大些就亲自教导她们。我则全力教好我的林儿宝贝儿,如果三年后,我依然没法让我的武功复原,我就将我生平所学,全部交给我的宝贝徒弟张通,等他来把我的武功发扬光大了。
背脊感觉到冷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子骨还是弱啊。蓉儿见我的样子,心里忍着笑,口上去说:「不然我们回去吧,回头再冻出病来。」
我摇摇头道:「墓里阴森森的,哪有这里星空为被地为床有情调?准备好了么?我要来了。」
蓉儿双腿缠绕着我的双股,小脚丫轻轻在我臀后轻推,催促我快些进入。我甫一插入,充盈的春水就将我包围住了,「嗯……」我舒服的闭着眼哼了一声,那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三九天躲在屋里围炉而坐温酒畅谈,又像三伏天喝冰镇汽水一般甘之如饴。蓉儿也动情的微微挺腰相就,显然是这一个月来,也把她憋坏了。
「老公……」蓉儿喏喏的叫了声,下身的蜜穴略微使力夹了下。
我一面轻慢徐扬的抽送着,一面哈哈一笑道:「怎么?担心老公我床上功夫也废了,怕我出丑不敢使劲吗?」
蓉儿被我说破心思,面上微微一红道:「哪有……人家不过是担心你身子禁不住太剧烈的活动,才用补天术来为你助助兴嘛,还怪人家。」
我心中暖暖的,蓉儿如花解语,体贴又聪慧的性子,永远让人挑不出她有什么缺点,特别是她一颗心都扑在我身是,得妻若此,夫复何求?我欢欣之余,忽然发现我的内视能力又回来了,「嗯?」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疑问。
蓉儿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我们许久未见的空运双灵的境界转动,心意也开始接通了。
「这是怎么回事?」蓉儿又惊又喜的问我道:「你的伤好了?」
我摇摇头,通过内视自查,我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膻中气海和丹田气海,伤情依然如故,没有一丝变化。蓉儿随着我们内力的流转,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体内,发现内力经过任脉诸穴之时,真气就会阻断在膻中穴,上行绕至督脉,再绕回会阴转到丹田,又是此路不通,不禁又是为我感到一阵难过。
我替她擦去眼泪,一面劝道:「我们修行的道体相连,我还是可以借助你的内力的,说不得,今后有架打的时候,咱们夫妻还要一起上阵呢。」
我心里也有点难受,我借助蓉儿的同源内力,试图用它点燃我丹田的内息。
但是,只输入一点,就像在滚油锅里溅入一滴冷水,丹田欲再次爆裂一般,让我赶紧收手,看来双修的功法也无法修补我破损的丹田,我不禁有点心灰意冷。
「咯咯……这样上阵,吓也把对手吓死了。」蓉儿听我说的好笑,在看看我俩现在这身影交叠,我在她身上不断起伏的动作,忍不住轻啐一口笑道。
「吓死他们最好,你老公我都要活活美死!」没有内力支持,我只挺耸了十几分钟,头上已经微微见汗,气息也有点开始急促起来。
「嗯……老公,要来了……嗯……嗯……」蓉儿开始提高声音呻吟起来。
我却听出她声音中有一丝作伪的成分,显然是想哄我快些出精,心说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我又岂是常人,即使我内力全失,但是多年来对体魄的锻炼,却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虽不能像以前一般称王称霸,但是少说也是了不得的健将。
我开始掌握节奏,时而三浅一深,时而九浅一深,引得蓉儿婉转娇啼,娇吟之声不停变换,听到蓉儿如泣如诉的呻吟声更加受到了鼓舞的我,挺腰大力的将巨大的本钱使劲向里顶,也不再论深浅,只是每次将盘龙抵在蓉儿花心的娇嫩龙珠之上。
如此强烈的快感袭来,蓉儿随着我次次见底的抽插,身体就会像触电般的连续抖动起来,下身已经泥泞一片,禁不住泄了身:「嗯……嗯……嗯……老公、老公……」
这一次,蓉儿的娇吟之声可是货真价实的,她四肢紧紧的缠绕着我,蜜穴内的腔肉更是造了反一般的从四面八方大力挤压着我的盘龙宝枪,那龙珠更是如婴儿口一般紧紧嘬住我的龟头,让我美得几乎上了天。
我再也忍耐不住的松开精关,抽身从蓉儿体内退了出来,将腥味极浓的灼热阳精洒满在蓉儿的小腹之上。
蓉儿喘息着,伸出右手从自己小腹上挑了一点乳白色的浓汁,用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捻了下,看我很期待的看着她,伸手到口中,把我的精液吞到了肚里。我看得喉头一阵跳动,还没软下的盘龙再次升温,渐渐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味道好重……如果射在里面,你真的又要当爹了啊。」蓉儿妩媚的对我一笑。
那娇颜绯红、羞嗔还喜的万种风情,让我忍不住搂住她说道:「我想啊,虽然我这样说很不公平,但是真的只有破虏和璇儿降生之时,是我最期待,心情最紧张的一刻。」
蓉儿也不怪我又说可过头话,这里方圆几里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虞被人听了去,她用手巾拭去自己身上那些白花花的浓汁,将手巾贴身收好,一边对我说道:「有时候蓉儿也想替你生十个八个孩子,有时候却也想就这样一辈子守着你,只有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一生……」
激情退去,我身上热量散发的很快,寒风吹干了我后背贴身的汗,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蓉儿发现了我的不支,取出我怀里的手帕,替我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对我说道:「我们回去吧,再这么呆着,非病了不可。」
「嗯。」我答应了一声,才起身跟蓉儿各自整理好衣物,相携往活死人墓走去。
我和蓉儿先后进的墓道,她并不熟悉这里的构造,所以径自回了主卧室。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停放陵寝的石室还闪烁着灯火,就忍不住凑近偷瞧。
冷芳魂正在重阳祖师和林女侠的画像前上香,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她知道活死人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她和林朝英不为人知的关系,这种八卦还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出来吧,偷偷摸摸的岂是大丈夫所为?」她在画像前沉默半晌,忽然背对着我说道。
「我就是有点好奇,过来看看,又怕打扰到你,没有其他意思。」我缓缓从阴影里出来对她说道。
「你这小子,倒是个包打听,怪不得稀奇古怪的事情知道一大堆。」她瞥了我一眼说道,但是言语中却没有不悦的语气。
我摸摸鼻子说道:「我现在都是个废人了,多累积点素材,下半辈子还要靠说书养家糊口唻。」
冷芳魂笑盈盈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相信我就这样放弃了:「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我会感到很寂寞的。」
我点点头,或许,打从她心里,只把我一个人看做对等的对手。而我,虽然曾经几乎杀死她,却没有堂堂正正的击败她,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个遗憾。
她又添了三炷清香,幽幽对我说道:「或许你早就看出来了,我和朝英是早就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她却对我说道:「都是许多年前的故事了,我也记不得了,所以,让它尘封在往事里吧。」
我心里有些阴郁,这时我才想起,眼前的实际是位耄耋之年的老妪,她经历的太多,就像这清香一般,渐渐的消散在空中,最终消失不见。
第八十四章 太湖鼋头,美景却中美丽陷阱 五彩琉璃,绝地倒有绝世机缘
我们一家,从终南山下来,一路吃吃玩玩,过了十几天回到了襄阳。我们的马车刚进城,我就听大街上有人议论我,但是转念想,我现在无官一身轻,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我也不甚在意。
「夫君,我想把宗洋留下让爹和娘照看可以吗?」无双终于发现带着孩子出游,自己不开心,孩子每天也闹,干脆扔给他姥爷,也省得我们都心事,我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
孩儿他姥爷为了跟女儿近些,在西四街开了间湖丝的绸缎庄,但是,说来我们也有近年没有回襄阳了,无双带着她表姐径自先去了,只等我们去找陈振源要了打造好的大船,就可以继续往东游玩了。
我吩咐牵头赶车的直奔襄阳军府,但是到了地方,守门的卫士却让我吃了个闭门羹:「对不起,陈将军巡视江防,三日后才能回来。」
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是一算日子,我跟陈振源约定的是二月初,今天都过了望日了,他没在府里等我也是正常,只是我看门口这小子挡我的驾,心里还是微微有气,心说还真是世态炎凉啊,我卸任了,门口的小卒都敢拿斜眼瞧我。
拂袖出了军府,我又吩咐赶车的先回郭家的老宅,没想到到了郭宅门口,门户紧闭,大门上还贴了封条。我心里这火蹭的又冒了起来,心说你们这太欺负人了吧?我不是吩咐过,此处要好好替我照料,居然给我贴了封条。
我正要上前将封条揭了,蓉儿却拦住了我,她看了半天道:「算了,我们还是不进去了,睹物伤人,我又想起靖哥了。」
芙妹也跟在身后面掉眼泪,我心想也是,但是襄阳这么大,我居然没有个落脚之处?
去了陈府一打听,陈振源还是不在,我这才开始怀疑,这个羔子是在躲我。
我没有急着回去汇合无双,在襄阳城里转了一圈,我原先虎贲一期、二期,十几个大小将官,没一个不让我吃闭门羹的。我这才发现,我的人缘,貌似、大概、可能、稍微……有点太次了,现在回了襄阳,我居然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MLGBD,都是一群白眼狼,老子把他们提拔上来,他们就这么的对老子。」我恨得都快疯了,坐在马车里,一面在大街上游荡,一面忍不住狠狠地骂道。
蓉儿一旁宽解道:「现在还未可知,不要过早的下结论,不若先到陆老爷子那去了解下情况。」
我知道她这是给我找个台阶下,我平日里对这帮王八羔子是很严厉,不是人人称我酷吏吗?这终于让他们得着机会给我落井下石了,我怀疑我武功尽费之时已经外泄,所以有心人已经不再有所顾忌,开始行动了。
来到无双她爹的庄上,陆家在襄阳江边上添了一块产业,就在城南二里的黄庄,这庄名叫做南湖庄,庄上还养着百多庄客负责养蚕、缫丝、织锦、刺绣,我不由点点头,我这岳父武功不行,做生意倒是把子好手,当然这也是我将名下香水坊一成的利润转让给了他,不然几年之内,他也不可能混的这样风生水起。
我们先安顿了下来,问起襄阳最近的局势,老头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猜想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也被排挤到权力中心之外了,而这一切的背后,我预感到这都是冲着我来的,而且那只黑手的来源直指莫家。
「姑爷,好容易回襄阳了,这次要多住几天吧?」晚饭后,老头儿单独和我在后厅品着茶,一边热情的邀我多住些日子。
我想了想道:「不,明天我去船厂看看,能提到船我们还是尽早赶路,现在很多人不想见到我,呆的久了,只怕会连累到您二老。」
陆立鼎也不傻,他端起茶碗,跟我说道:「庄上确实有几个钉子,而且不是一般人派来的。」
他得了香水坊的利,自然日常里跟莫家有了接触,虽然这一年多,莫三越发神秘,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老头也能预感到要有事发生,所以干脆韬光养晦,刻意的远离乱局。
我心中了然,这龙蛇混杂之地,果然不是谈话的处所,怪不得我岳父在家里说话都这么谨慎。
「我这近来得了件宝贝珊瑚,你来给我瞧瞧,这成色怎么样。」他对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们二人穿堂过户,来到一间花岗石垒砌的小屋前,那窗户上门上都是铸铁打的钢条,显然防卫极严。
我们进入室内,老头把屋门关上,室内掌上灯,我这才看到,屋里低头坐了一人,看打扮是庄上来贩丝的掮客。他开口对我道:「大帅!」
我这才看清这人的面容,心中一喜道:「蒋先生,怎么是你啊?」原来这人竟然是我一向认为最正直的蒋定邦,今天我在他家门口也吃了憋,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在我老丈人这等着我呢。
「大帅,今天您造访之时,小老儿其实在家,有不恭之处,还请多担待。」
老头起身来对我一揖到地。
我将他搀扶起来道:「好了,我现在明白你老的苦心了,再说我现在也只是一介平民,当不起如此大礼。来,快跟我说说,这当今的局势究竟如何?」我拉着他坐下,我岳父也在边上坐着,显然对自己安排的这次会面颇为满意。
「哎……一言难尽啊,大帅你说撂挑子,就真的来个急流勇退,这让大家都显得措手不及,南边这些日子颇为躁动,前日,莫总署说接到密报,吕文焕勾结湘西的李鸿钧,意图里应外合进占襄阳。马克沁机枪在西南战场上的威力已经彰显,而襄阳又是我们江北重中之重,所以陈将军曾言,此事不得不防,无奈只好领兵而出,这已经走了两天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才知道,当是错怪了陈振源,或许是他走的仓促,没有来得及吩咐下面。
但我同时也有忧虑,这份情报是否属实?是不是莫三和李鸿钧设下的计策,等着陈振源往里钻?又或是莫三想要借调走陈振源之际,将襄阳城控制在自己手中,我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不然为什么众将和文官都怕惹是非,对我避而不见?
「现在负责襄阳防务的是谁?总理军务的又是谁?」
蒋定邦叹息道:「自然是莫总署代理军务,原来陈将军走的时候,指派了赵参将负责城防,不过就是在昨晚,莫总署以他督军转运粮草不利,克扣粮饷中饱私囊的罪名将他押下了,同时全城宵禁,我听说您今天正好回来,又怕事情太凑巧,是莫别情的计策,所以才没敢开门相迎。」
我一听就明白了,山雨欲来,莫三这是要准备呲牙了。送走了忠厚老臣,我回头跟无双她爹说道:「我说老丈人,你和我丈母娘最好也收拾下,把这边生意结束了吧,襄阳很快就会不太平了。」
陆立鼎也看出些门道来,听我这么说,沉吟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我们出了密室,我回头去找蓉儿:「蓉儿,动用襄阳分舵最隐秘的通道,把这个消息传回长安,交到吴晴手里,切记,事关江北基业,千万不能丢失。」我上面的信息是加密过的,但是却必须传递到吴晴手里,因而我才皱眉说道。
「嗯,好。」蓉儿见我这么郑重,知道事关重大,点头按我的吩咐去办了。
「茵儿,你和冯师傅都是督造监的老上司,你暗地里联络这几个人,让他们如此这般……」我先对三娘吩咐了一番,这名单上的人,是当年我亲选的管理督造监的十五名管事,现在虽然督造监仍是铁桶一座,但是我需要他们活动起来。
「冯师傅,你和樊一翁关系不错,你将此信亲手面呈给他,然后看着他亲手销毁之后再回来。」我又递给冯默风一个信封,他知道此时我被盯得很紧,加上我现在身手比以前差了很多,所以也不推辞,接过信来办事去了。
安排完一切,我觉得没有疏漏了,才稍松了一口气,这趟回来的太及时了,没想到我们扩展过快的弊端,居然这么快就尽显无余,这次……我定的计策险了些,但是莫三依然也有他的顾忌,军方、议会、陈振源的军队,以及督造监的军械,互相牵制对方,督造监的军械更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差池。
「岳父,我腿脚不好,还要麻烦您去这样……」我附耳道。
老邪眼一翻,说道:「芳儿留下照顾你们吧,这点小事老夫自去即可。」
我们点头称善,他眨眼间他也不见了人影。
当晚,我忧心忡忡的在院子里踱步,只希望一切都顺利,初晴和龙儿护卫在我身侧,见我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都替我着急,但是这些军政方面的事情她们却又帮不上忙。
「这个莫三恁的可恶,当年要不是有你一手带起他来,他能有今天?我真想直接去杀了他!」芙妹坐在我身后,替我揉捏着肩膀说道。
我摇摇头道:「你们别乱来,他府上的保卫措施必然严密,且不说会不会有武林高手护院,就是他手下三百火铳手,就不是干瞪眼吃素的。更何况他生性多疑,狡兔必然有三窟,真去了,也不见得能逮到他。」
其实就在吴晴呈上他一桩桩罪证之时,我已经预见到会有今天决裂的一天,但是现在他的气势很强,我们只能守弱势暂避其锋,等他得意的忘乎所以,亮出了一张张底牌的时候,才是我一剑封喉之刻。
蓉儿她们陆续回来了,事情都顺利的布置了下去,我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我暗地里的谋划能否成功,还要等时间来验证。最后回来的是我岳父老头,他扔给我一个木箱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我要的东西,加锁封好,这才暗自放下心来。
第二日,坊市间传出督造监失火的消息,百姓们讨论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蒙古人做的,有的人说是宋廷派来的探子做的,还有的猜到了莫家的头上,总之笼罩在襄阳城上空的阴云,让气氛极为沉闷的局势,一时间更显得扑朔迷离。
我却心情极好,一大早别了我的岳父老头,我们直接往江滨水军大营出发。
「什么?『神龙号』没有登记?瞎了你的狗眼吗?」
我在船坞中明明看到了我亲自执笔设计的神龙号,那超越时代的多桅三角、四角帆并用,元宝底微微露尖的龙骨,船首青龙首像耸立于撞角之上,船尾加装一个航舵,犹如龙尾上翘,当真是无愧神龙之称。这么独特的设计,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他居然敢跟我说没有?
「放肆!军管重地,是你这等草民撒野放刁的地方吗?」这小子明显是莫三提拔起来的奴才,居然敢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心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啊,上前「砰」一脚踹在他膝侧,那狗材呼痛摔倒,我揪着他脖领子把他拽起,「啪、啪……」连扇他三个耳光,打得他口角流血,腮帮子立刻红肿一片。
「老子再破落,也是大宋朝廷钦封的武乡侯、太子少保,我今天打不打得你啊,嗯?狗东西!」我把他扔到地上,仍不解气,在他屁股上踹了两脚道:「你个狗材,你莫家不过区区行商贱户,要不是我拉着他来襄阳,他能有今天?」
那主簿被我踢得在地上嗷嗷打滚,周围的船工见了不但没人上前帮忙,反而都躲在远处偷笑,显然平日里没少受这狗材的欺压。我这两脚虽然狠,但却也是没真想要他命,不然我也不会找屁股这种肉多的地方踢。
我打了那狗奴才一顿,算是出了气,这边副职的官员看自己的主管被我踢得满脸是血,血腥的手段吓得他噤若寒蝉,赶紧帮我招来一帮艄公,我这才满意的带着一家老小登船扬长而去。
等我们扬帆起锚,驶出了军港,船坞阴影里转出两个人影来,正是莫三和失踪多时的史嵩之。
「子由兄,你看,这小子是不是已经气急败坏了?」莫三一脸得色的说道,这些年来他都没有见我如此吃瘪。
史嵩之一笑道:「他刚才打人的动作,明显是用了真力,但是我见他步伐节奏,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看来他武功真的废了。其实我倒想留着他的性命,让他看看他一手建立的基业最终却为他人作嫁,那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不过,这个小狗居然真的和他师娘有一腿,还真是艳福齐天,不过咱兄弟福气也不浅,是不是啊?教主。」
身体重度伤残的史嵩之露出了淫邪的笑容,回头看了眼躲在黑影里,神色复杂的谢婉琴一眼道。
莫三在他身后,见史嵩之得意洋洋的样子,眼中闪出一丝厉色,哼,想控制我然后进而篡权?就让你得意些日子,你以为你的毒药能控制住我?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你了?
这关系微妙的两个人,再加上一个心如蛇蝎,却志大才疏的放荡女人,如果我知道他们是这样一个组合,只怕我会当场笑出声来。
实际上,我还是笑了,不过,我是因为在江上遇到了故人,所以笑了:「我与君有缘,今逢湘水边。皆是江湖客,秋水共长天。久违了,对面淮水七寨的朋友,可是韩兄、韩姑娘?杨过在此,不知可否登船一叙?」
我定睛看对面驶来的江船,居然是淮水七寨韩无晦的坐船,当即在船头朗声笑道,邀他兄妹二人登船一叙。只是我中气不足,在宽阔的江面上,未必能将声音传到对面船舱里。
「杨兄弟,河南一别,没想到短短数年,你就还江北百姓一片朗朗乾坤,真是令我等草莽惭愧!」不多时,果然是韩无晦登上船头,对我喊话。
我听他对我的称呼,心说看来他也知道我已然退了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很快,对方的趸船靠近,搭上船板,我一看,在船头相迎的都不是外人,正是韩无晦、韩无垢兄妹、人厨子,最后一个居然是陈振源。我喜出望外,自己先跳了过去,蓉儿和三娘紧随我其后。既然振源在此,必定是想避开莫三的耳目,而我这船上人多眼杂,反而不如他们船上说话方便。
韩无晦看到我的座驾,马上就被「神龙号」特立独行的外形吸引住了:「好漂亮的船啊,这船横帆、侧帆搭配得当,吃水不深,平稳船速却快,难道兄弟准备出海?」
果然是行家,一下子就把我这艘船的特点说了出来,我禁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韩兄,好眼力。我们一家确实是准备出海,准备去寻找蓬莱仙境,看看能不能求得仙药,治疗下我身上的伤。」我随意的打了个哈哈说道。
「兄弟说笑了,你我皆知,蓬莱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境,其实并不存在。」
韩无晦跑船的人,或许年少轻狂之时也曾出海去过,但是现在他的性子怕是早就被磨平了。他刻意不提我致休的事,是不清楚我究竟因何退了下来。身体缘故?
丑闻?还是权力斗争的失败?话多错多,他还是决定谨言慎行,不多说话招惹是非。
「大帅!末将来迟了。」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船舱,刚刚进了舱门,陈振源就单膝跪倒,对我拜道。
「兄弟,起来说话。」我赶紧把他拽起来,他又和蓉儿见礼,不过神色间颇有些扭捏。
我再看韩氏兄妹和人厨子,听见陈振源叫「大帅」时,神色都有些不自然、甚至还有些鄙夷之色,我就明白了他们想的是什么,只是他们不说破,我也懒得理他们怎么想,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地?」
听我们要说正事,韩氏兄妹和人厨子很自觉的退出船舱。
陈振源对我说:「现在江淮一线,盐漕转运,我们都是用淮水七寨的船舶,所以这次大帅您东行,我们认为在江上说话比较方便,所以才在此等您。」
我点点头,陈振源这些年历练的做事端是滴水不漏,他办事是我最放心的。
「你和韩姑娘有那个意思没有?」我担心他被人设了美人局,让人拿来当枪使。虽然韩无晦豪侠义气,韩无垢也是巾帼英雄,但我对他们的了解远谈不上推心置腹,所以不得不提醒陈振源一下。
他微微一愣,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苦笑着对我说道:「我家里阿宝跟了我二十年,韩姑娘怎么会在她下面做偏房?大帅您说笑了。」
我听他话里意思,果然韩无晦曾经有嫁妹的想法:「总之,如果你们真有感情,谁也没权去干涉,但是一定要分清楚公和私。」陈振源点头应是。
我又把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怎么配合长安方面行动的计划跟他商量了下,他对我说道:「我听明白了,但是,这么做是否冒险了些?」
我摆摆手道:「无妨,我们带去西南的三千五百挺马克沁都在长安,现在襄阳城内,嗯……我得到的报告是五百挺,你只要控制好这一批枪和压缩火药的配方,就不怕莫三能反上天去,剩下的,随他去闹,等他忘乎所以,就是他变成孤家寡人的时候。」我伸手入怀,将高爆炸药的配比和制作工艺的抄件递给了陈振源。
陈振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正要将那信纸叠好往怀里揣,我说道:「熟记于心,然后烧掉。」
他点点头,当着我面背熟了,然后点了火折把信纸烧了。
我又对他说道:「我现在传你三式保命绝招,不到见生死之时,不要轻易露出,不然下次就不灵光了。」
陈振源点点头,咧嘴笑道:「没想到老陈今天也要学程咬金的三板斧了,还请大帅赐教。」
我一面伸手演示,一面对他说道:「第一招,霸者屠龙,这一招来自于军体擒拿的擒腕锁喉,但是你这样擒拿……」我突然左手叼住他右腕,然后右手反扣在他肘部麻穴上,跟身进步,一个过堂腿将他撂倒,跟着五指插向他咽喉。这招原本威力不小的杀招,被我糅合了九阴神爪的功夫,变得更加狠辣,堪称是见血封喉。
蓉儿在一旁帮我记录,然后又将九阴神爪的一些锻炼方法记在了纸上,以供陈振源练习之用。
「第二招,潜龙升天,当你双腕被敌人所制,就这样……」我让陈振源抓住我双腕,忽的右腿弹起,朝着陈振源裆部踢去,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把他吓得冒了一身冷汗:「这招阴损,但是有效,记住,这不是江湖会武,也不是战场厮杀,是关键时候保命的招式,只管实用,不讲是否体面。」
陈振源点头记住,心说保命要紧,这一招要是学会了,还真不太好躲,十有八九就把人踢废了。
「第三招,神龙摆尾……」
「大帅,这三招难道都是降龙十八掌里的功夫?」陈振源忽然想起,丐帮镇帮的绝学,忍不住激动的心情颤声问我道。
「咯咯……你别听他瞎起名字,只有那最后教你的那招神龙摆尾才是,这一招是专门对付身后的敌人的,而且可以转化为腿法,威力很大,你要慎用。」蓉儿看陈振源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替我解释道。
「是、是……」即便如此,陈振源也是喜不自胜。丐帮弟子历来只有立了大功才能获此殊荣,学得一招半式降龙掌。帮中弟子虽未见得有几个人会,但是却早就口口相传,将这路掌法传扬的神乎其神。现在,陈振源就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武林高手的味道了。
蓉儿又从袖中取出一本书册、一支竹节道:「这本逍遥游的秘籍,我现在赠于你,这路身法是七公他老人家亲传与我的,我现在将它传授于你,希望你能勤加练习。你现在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进出多带些侍卫,如果有特殊情况,拿着青竹令去总舵找鲁帮主。」
陈振源见我们为他的安全做了这么多准备,特别是他听说这本册子是洪老帮主亲传,黄帮主亲授的上乘武功,更是欢喜的接过,揣在了怀里。
跟他交代完了一众事务,日头已然偏西。我们走出船舱时,见我岳父正在和人厨子「联络感情」,上前一问,才知道他嘴里不干不净的调侃蓉儿,让我岳父听见了,没弄死他也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岳父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口中喝了一句:「下去!」一脚就把全神戒备的人厨子踢到了江中。
韩无晦被老头盯得心中发毛,避开他双眼的凶光,扭头小声问我道:「不知这位前辈是……」
我低声跟他说了两个字——东邪。我只见韩无晦脸都绿了。
大船向东行驶,我老丈人临江独立船头,当真有凭虚御风的仙人风骨。下午的那件事,他并没有追究我什么,照他的话说:「爱就爱了,只要蓉儿喜欢、芙儿没意见,他就不管我们。」
我弱弱的问了他一句:「那为什么总是折腾我?」
老头的回答是:「个人兴趣。」
一句话,就让我彻底的无语了。
我们沿江一路游玩,一路向东行驶,途径江陵、岳阳、洪湖,一路饱览三峡沿岸的风光,我压抑的心情居然舒缓了许多,人也渐渐的从失去武功最初的焦虑中走了出来,显得开朗了许多。
不过,航行中我们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三峡多滩涂暗礁,我们的大船虽然吃水不深,但是也超过了江面上一般的趸船,需要借助滩涂上的绞站推拉,方能涉险过关。
就这样,又有二十日我们到了汉口。而这一天,蓉儿的笑容格外的美,我知道,她回忆起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开始的那个起点。
「我们今天就在武昌投宿吧!」我吩咐了一句道。
蓉儿听我这么说心中欢喜,那喜悦之情,忍不住都表露在了脸上。
初晴眼睛最贼,瞥见蓉儿眼里忍不住的笑意,凑过来问道:「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
蓉儿摇摇头不肯说,晴儿眼珠一转,就猜了个大概。我们途径岳阳之时,那晚我们也是投宿在和晴儿、瑛儿初夜那一晚的客栈,现在看蓉儿这含羞的样子,她又怎么能不明白:「你们就是在这儿好上的啊?」她小声跟蓉儿咬着耳朵问。
蓉儿粉面飞霞,却不知道答是好,还是答否,机智的她居然让初晴这丫头给难住了。我看不过眼了,把蓉儿揽到身边,一边对晴儿说道:「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没点规矩。」
晴儿噘着嘴,一屁股坐回到师妹身边,大家看着她一个人在那作怪,都不禁笑了出来。
「客官您又来了?客官里面请!」我没想到店小二居然还记得我,不过也是那次我高兴赏了他一片金叶子,金子的面子太大,他对我印象不深才怪呢。晴儿在我身后一副果然被我说中了的神情,倒是把蓉儿臊的脸红不已。
我们又包了一处小院,我们占三间,我岳父、冷芳魂各占一间,老冯同志则住在前院的客房。
吃了饭后,我又讲了一章《姬发传》的故事,这回书讲到姬发受困飘渺城,绣卫和燕九妹被拐子拐走,姬发被飘渺城主坐下四大高手中的北玄武打成重伤,却被城主之女朱雀所救。
芙妹抱怨道:「这飘渺城的人真坏,极北的地方,那必然是蒙古人或者女真人的地方,蛮子就是蛮子。也不知道绣卫和九妹会不会有事,真是急死人了,大哥,你就不肯多讲一些。」
说到这儿,芙妹脸上一红,因为这些日子来,有我岳父和冷芳魂在的时候,我讲得是一个版本;他俩不在的时候,我就穿插点小的荤段儿,倒也能多听些乐子。原本我看满满赖着不走,还稍有点顾忌,但是后来发现,这丫头听了也就是撇撇嘴,我才想起她大概懂得也不少了,所以当她面也就不刻意的回避了。
我老丈人和冷冰冰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听完故事挺高兴,回屋休息去了。我现在是伤病号,每天需要早早休息,所以三娘领着莺莺燕燕走了,给我和蓉儿留出了单独的空间。
蓉儿脸红红的正要关门,却发现自己的女儿站在房门前没走。蓉儿还没说什么,芙儿却已经进了屋,搂住了自己的娘道:「娘,实话说,我心里不舒服。」
我和蓉儿都是一愣,不过一转眼就明白了,芙儿继续道:「今天晴姐说的,你们是不是在我和大姐出走的那时,你们两个人……」原来这丫头终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她娘和我确实是一对「奸夫淫妇」。
蓉儿苦笑着看看我,我耸耸肩,有些无奈,终归是纸里包不住火,我在床上躺着,拍拍床面说道:「来躺下吧,我来讲讲当时的经过。」
母女俩听话的爬上了床,我们并肩躺在一起,我和蓉儿把芙妹夹在了中间,让我恍然有了种错觉,这温馨的感觉就像我和蓉儿搂着璇儿和破虏,可是今天夹在我们二人中间的女孩儿,却是蓉儿的女儿,同时也是我的妻子。
我将自己如何一路追赶三娘到此,如何被蓉儿劝的回转襄樊的经过,一字不落的说了:「这间客栈,就是我们往回返时候落脚的第一站。」
我看看这间屋子,也是在同一间院子里,甚至是同一间屋子。
「你和娘吵架了?」芙妹听说自己娘在到黄冈的官道上截住了我,想想我们那时候的心情,不难想象我们之间对话的语气,肯定不是那么友好。
「嗯,我当时在官道上就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当时,我以为她都是为了你,可是我错了……蓉儿一直都很关心我,就像关心你那么关心我。」我与蓉儿双手紧握,一面在芙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里住,师傅为了哄我开心,还给我做了一次二十四桥明月夜,虽然是偷工减料了。」
「咯咯,有的吃还挑嘴,娘都没为我做过,娘好偏心。」芙妹听我这么说,忍不住抱怨道。
蓉儿微微苦笑,虽然事情过去了很久,但是要向自己亲生的女儿剖析,自己如何勾搭上了女婿,她心里还是感觉一阵阵难为情。
「头几日我们说话都比较少,毕竟彼此心里还有疙瘩,蓉儿为了开解我,加上我心情不好,所以我俩渐渐开始喝点酒,谈的话也就多了起来,我们从前就是无话不谈。但是在第五天上,那天蓉儿对我使了移魂大法,想知道我爱的到底是你还是三娘,但是我却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我并没有全部说实话,毕竟我能预见未来只是个谎言,而且我答应了蓉儿,那将永远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所以我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芙妹听我说完,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话里所谓「不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恼恨我的不忠诚,又十分不甘的一边挥动着粉拳,一边狠狠的在我肩上咬了一口道:「我恨死你,为什么芙儿会对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死心塌地,为什么会为你生儿育女,你却……」
蓉儿看女儿打我的力道渐渐增强,不禁为我道:「芙儿,住手,其实……」
我捏了捏她的手,把话头接过去道:「其实是我故意用功力反噬,我还是怨她逼走三娘,所以我是故意的。」
「啪!」芙妹含着泪甩了我一个耳光,狠狠地骂了我一句:「无耻!」挣扎着起身,摔门走了出去。
蓉儿看我脸上一个乌青的手印,我吐了口血痰,心说这丫头好大的手劲儿。
蓉儿泪眼盈盈的对我道:「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胡说八道,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她取出化瘀生肌的药膏替我擦抹着,一边埋怨我道。
我摇摇头道:「我答应你了,那件事再也不提的,永远作为我们心底的小秘密,让她恨我吧,总好过恨我们两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但是我知道这一巴掌算是我欠芙妹的,所以我受之颇为坦然:「你去看看吧,我怕这丫头又要翘家。」
蓉儿关心则乱,现在听我这么说,才发现自己那倔强的女儿当真干得出这种事来,才放下手中的药膏:「你早些睡吧,我去劝劝她。」
「嗯……」蓉儿起身要走,我忽然伸手拽住了她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开始老了,最近我都常常回忆起我们过去的事情……我爱你,蓉儿!」
蓉儿嫣然一笑,想来心里很甜,但是终归不放心芙妹,她安慰性的吻了我一下,替我灭了灯,掩好门奔向芙妹的屋里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烦闷,虽然我不怪芙妹打我,但是我也不是贱骨头,被自己的女人狠狠的赏了一巴掌之后,我确实也笑不出来了,哎,娇妻满堂无人陪,蒙头睡大觉了。
另一间屋里,我岳父和冷芳魂说道:「这小子还真是倔强,宁可被芙儿丫头暴打一顿,也不肯说出他的秘密,这下连我也有些好奇了。」
「我虽然不知道那会是一个什么秘密,但是从我们整理出来的情报来看,这小子身上,确实藏了些惊世骇俗的秘密。而你们家蓉儿是唯一知情的人,所以,这小子最后承认的那件事,想来也不是乱说的。」冷芳魂笑道。
「嗯,若非如此,敢让我家芙儿这么伤心,我岂能饶他,哎……」老头显然拿我很没辙,真要动我,只怕女儿和外孙女都会跟他翻脸,还真是投鼠忌器。
「呵呵……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做派却越来越配不上东邪这个称号了。」
「哎……见到这个邪门小子,我早就想退位让贤了。」我岳父老头摇头苦笑道。
「呵呵……」冷芳魂心中其实也有同感,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眼醒来的时候,满满丫头像小猫一样的窝在我怀里。暖暖的被窝里,满是她身上的少女幽香,我低头看看我俩身上的衣服还都算整齐才放下心来。我心说:看来真的是甩不掉这丫头了。
芙妹推门进来,我和她对望一眼,见她手里端着碗盏,心中一乐,知道她已经消气了。
芙妹把托盘放下,把小懒猫从我怀里揪出来,说了句:「起床准备去吃早饭了。」
满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哼哼唧唧的看看我、又看了看面色有些严肃的五师娘,才想起昨晚是偷跑到我这里来的,老老实实的下床,一溜烟的跑了。
屋里只剩下我们夫妻俩对面而坐,芙妹看我脸上被她打的乌黑掌印,忍不住歉然道:「夫君,我……对不起……」
我摇摇头道:「我是活该的……」
芙妹将身子靠到我怀里道:「别说了,娘都告诉我了。为什么不肯和我说实话?」
我见她这样,知道她气消了:「所以说我是活该嘛,那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怕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抚着娇妻的后背说道。
「但是,如果是你亲口告诉芙儿,芙儿就信你。」
「嗯……是真的,我曾经可以看到每个人的未来,所以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被我篡改过了。」我从十四岁那年说起,芙妹听得阵阵心惊,桩桩件件事情居然和自己母亲昨晚所说分毫不差,显然不是临时对好的口径,再联想起我平日里的异能,她终于相信了我的故事。
我说完后,微微叹息道:「很失望吧?是不是觉得你从来都会做出正确判断的大哥是一个骗子。」
芙妹摇摇头道:「我想,如果换做是我,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结局,也只能选择逃避,但是大哥……你做到了,你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天下的命运。对不起,你身上肩负这么重的负担,芙儿还经常跟你胡闹,芙儿真的只是忍不住……」
芙妹说着,忍不住快要哭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冲动劲上来了就不计后果,如果不是昨夜,自己的母亲和自己彻夜长谈,她真的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俱往矣,现在,你的大哥只是一个平凡人。」我安慰她道。没办法,这盆脏水还是要泼到我干爹身上,想来他也不会怪我。
「大姐她们也都知道了。」芙妹忽然对我说道。
「嗯……」我心说:这些话一个人知道了,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也没指望能再守住这个秘密。
「我是说,你心里对我娘最好这件事。」芙妹补充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却已经想象到迎接我的一道道幽怨的眼神,不禁微微苦笑起来。
芙妹气嘟嘟的噘着嘴问道:「为什么娘最好呢?」
「傻瓜,我跟着她学习了那么多年,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她造就的,如果不是那个巧合,我想我大概会把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里,直到我们老去。」
「哼……你身上的巧合也太多了点,我都不知是真巧合,还是什么的……」
芙妹忍不住嘀咕道。
我莞尔一笑,或许真的是半在人为半靠天,总之,我的一大堆媳妇都是我连蒙带骗、稀里糊涂拐回来的,也无怪芙妹还有怨气。
「大哥……你心中,芙儿排在第几位?」芙妹她忽然问我道。
「嗯……第二位。」我回答道。
「是吗?」芙妹心中一喜,心说排在我娘后面还可以接受,但是转念一想,又没了自信道:「那三娘的?晴姐呢?龙儿呢?」
我沉吟片刻道:「并列第二……」
「哼……才不信呢,被你这大骗子骗了,我真冤枉呢。」芙妹还微微有些生气,但看我脸上还留着她昨晚一巴掌的印记,又心软了下来问道:「还疼吗?」
我看看她没说话,她问到了我最不想提的问题上来。芙妹自己也知道,我从小没挨过打,现在丧失内力之后,自己这一巴掌看来真是把他打得伤心了,想跟我道歉,话到嘴边却张不开口。
我倒是觉得自己不该斤斤计较,何况这一巴掌还是自己讨的,原也怪不得芙妹。但是,我还是决定借着这个机会,要给她改改这炮仗般一点就着的性格。
「和蓉儿相恋,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恨我,就一剑刺死我,但是不许再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心中的怨气让我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
芙妹被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嘛,芙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她这才想起,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无疑又刺激到在敏感时期的我,那所剩无几的可怜的自尊心。芙妹糯糯的软语赔礼,我听了却没有表示,蒙着头继续睡觉不再理她。
「老公,还没亲热够呢?还不起床吃饭,可没有吃的了。」前院的人见我们许久没有出来,晴儿又来催我们。
我掀开被,跟她指指我这脸:「来,瞧瞧爷的大猪头。」
她惊讶的问道:「呀!这是怎么了?」我看芙妹期期艾艾的样子,也没再继续拿他说事,只是对晴儿说道:「昨晚上睡觉没关窗,飞进个小蜜蜂给我叮的,帮我跟龙儿要点玉蜂浆来。」
初晴狐疑的瞅了瞅一脸愧疚的郭芙,没再继续追问我,转身出去了。
芙妹咬咬牙,跪到了地上对我说道:「老爷,妾身……知错了,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掀开被下床把她扶了起来问道:「知道错在哪了吗?」
芙妹抽泣着道:「妾身不该这么放肆,您不单是芙儿的大哥,还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是芙儿的夫君……」
我看着她道:「你也不小了,我们成亲也有三年了。大哥这些年来从来不对你说一句重话,更不忍心对你一指加身,我们是夫妻,难道我们就不能平静点解决争端吗?你这一巴掌,打得我很痛,不是这儿,而是心里。」
芙妹哭得更伤心了,昨晚打了我之后,她和娘聊了很多,才知道外人眼里相敬如宾的典范,实际上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提到爹的时候,目光只有些许崇敬之色;但是说到杨过,却是连眼睛都在笑,这里面的差别,就是连她也看得出来。
自己能做什么?阻止他们继续来往吗?不行,现在甚至没有人站在自己的一边。自己丈夫宁可为了自己的娘闹得身败名裂也无怨无悔,更不会跟自己计较一巴掌带来的耻辱,但是,她真的害怕这一巴掌,最终让我将她规划到陌路人的一类,渐渐将她疏远……
芙妹跟我道了歉,但是我不知道她这样恭顺的姿态能维持多久,十月八月、三年五载?我真的不指望她能保持一辈子。或许,下一次她再爆发,就该动刀捅我了。我也要改改自己拈花惹草的脾气,说芙妹还是小孩子脾性,我何尝不是很幼稚?有些话,说别人容易,自己做到却难,我也该加强自律性才是。
离开了汉口,我们继续前行,近来,江南、江北的关系颇为紧张,特别是九江——安庆——芜湖一线,临安更是集结了南岸四成兵力布防,拱卫近畿重地。
神龙号造型独特,只怕早已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谨慎起见,我吩咐沿江北岸而行,遇港不停,只是在需要补给淡水粮食的时候,才派人下船;加上我脸上的乌青还没消,平时更是少上甲板,如此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过了芜湖,我们算是进入了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
「大哥,前面就是建康了!」芙妹笑着一边眺望远处的港口对我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两个渐渐忘了那点不愉快,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下船走走,说真的,在临安住了两年多,我们还真没有来过这座建康城。
「这几十年里,建康一直作为布防金、蒙的重镇,往昔的繁华也毁去大半,江北的扬州城也差不多是这样。侯爷如果想下船游玩,不妨去镇江、姑苏两镇。
姑苏自不必说,自古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这镇江府却也是人杰地灵的好去处,北固山,黄天荡,是当年韩王爷打败金兀术的处所,正和您去。」
艄公是苏北人,对江苏这一带的情形可以说是甚为了解。
我点点头道:「好,我们也上北固山去感怀下古人。」我忽然想起了辛稼轩写过的一首《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不禁对这两座历史名城兴趣大增。
「包好的!这姑苏城的虎丘、太湖,都是胜景。」
我见这艄公进了江苏就开始活跃起来,心里略微起疑。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近乡情怯,情绪有些不稳定,所以才这么激动,再想他一路上也还算是兢兢业业,也就释然了。
不过,到了建康,我还是带着芙妹和初晴、无双上了岸,不是为了钟山、玄武湖,也不是为了逛夫子庙、秦淮河。陈医师在此开馆授徒,于情于理,我也该登门拜访一下。沿途打听坐落于城南的明道书院所在,我还真的在书院门口就见到了老友杜仲。
「杜仲!」
「杨老爷!」杜仲没想到我会不告而来,不禁也是喜出望外。他和芙妹、初晴皆熟,也热情的跟她们打过招呼。
「你们哥儿几个都还好吗?陈医师还好吗?」
「都好,老师还经常惦记着您,听说您受伤了?」杜仲一边引我进了后堂,一边偷瞧见我露在文士冠外的鬓发如雪,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我心中喟然,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也牵扯着江南百姓的视线,没想到我受伤之事这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这真让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才好:「嗯,我的内伤很重,但是我也熄了求医的心,这次只是路过,顺道来问候下陈医师。」
陈老听了杜仲的禀报,从书房出来见我。虽然有将近三年不见,他依然精神矍铄,只是敌不过岁月的侵蚀,脸上又添了几道皱纹;我的容貌大有变化,最显眼的,就是我一头花白的有些刺眼的短发。
陈医师替我把过脉道:「心肺皆伤、丹田重创,如果不是你的底子厚,用药及时,只怕现在伤情更加严重。哎……你的这位主治医生应该是一位治疗内伤的国手,老朽无能,只怕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我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原本我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让他看看,他的结论也在我预料之中,所以也不会太过失望。
陈自明看看我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一法,能够驳回你中藏府的经脉,只是这丹田的气脉,却不是那么容易调理……」
芙妹和初晴一听老人这么说,不禁都是喜出望外。但是,我却从陈老眼中看到一丝犹豫,忍不住问道:「难道此法还有什么顾忌?」
陈自明抚须良久,才说道:「你我知交多年,我也不想瞒你,只是我心中尚有顾虑,需要你解答一二。」
我拱手道:「请说!」
「这些年,你为江北百姓谋福祉,这没有错。不过,却也造下许多杀孽,老夫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承诺,无论如何,不要再将屠刀对准江南百姓。」
我摇头苦笑道:「我杀鞑子、杀金狗、杀汉奸,但是我的手上从来没有沾过华夏子孙的鲜血。」
陈自明道:「蒙古人、金人虽残暴,却也有良善的百姓,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以战止战,无异于抱薪救火,而你身后跟随你出征的将士,又有多少能够再从沙场归来与家人团圆?」
虽然我已经退隐,但是我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既然大家话不投机,你不认同我奋斗的理念,我只有起身告辞了。
到了门口,杜仲追了出来,他将一套银针和一本书卷交到了我的手里:「您别怪恩师,近年来他老人家时常会念叨杀人容易,但是医人却难,只怕是他老人家见过的纷争太多了,所以才会有厌战的心情。」
我知道人老了都喜欢说教,原本以我们的交情,就是被他说两句也无妨,只不过我此时心情也不顺,所以才会拂袖而出。
此时我心气顺了些,对杜仲说道:「我能理解,当今世上的人们,如果都有他这般慈悲心肠,那纷争就会少很多。请帮我转告他老人家,我虽然已经致休,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坐看南北互相攻伐的。」
杜仲点点头,一直将我们送出了一里有余,直到我们走远了,他才转身回了明道书院。
此番建康之行,可说是颇有收获。回到船上,蓉儿当即按照书中所叙述的方法替我施针,我居然真的感到胸前气感通畅了许多,这不仅令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我本人更是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
我们的船再次停靠在岸边之时,是我们到了镇江金山的岸边,山上有后世鼎鼎大名的金山寺。寺里香火鼎盛,我们混迹在香客当中一路上山,没多少时候,就上到了山顶的八宝琉璃塔之上。金山与北固山、焦山互成犄角之势,从宝塔上可南眺北固山,东望焦山,又可远望山下黄泥滚滚的江流,好一座扼守门户、兵家必争的要塞。
初晴皱眉对我说道:「这水好浑啊!」
我笑道:「浑水才好摸鱼嘛。」
却招来了好几双大白眼球。
我继续说道:「这里,相传就是韩世忠将军打破十万金兵,梁红玉擂鼓助阵的黄天荡了。」
但是我们怎么看,也都是滚滚的黄泥塘,不禁微微有些无趣。
从金山下来,我们一家又登船去了南岸。北固山风光壮丽,景色宜人,山势虽然不高,但是北临长江,山壁陡峭,形势险固,因而得名北固。从山巅眺望,犹如身在空中,险峰雄峙,看大江东去,直可眺望至无际的天边,当真无愧「天下第一江山」的美称。
「甘露寺,这是刘备招亲的地方。」我们在山顶歇脚,我拍拍坐着的石栏说道。说着,我又指了指旁边北固亭边上的石崖说道:「当年刘豫州兵败彝陵,病故于白帝城,孙夫人就是从此处投江殉情的。」
我的一番介绍,说的我的妻子们心里都酸酸的,一段感情自此而始,又由此而终,确实叫人感叹世情炎凉。她们几个忍不住都跑到在那石崖边上,默默祝告良久。我也颇有感触,俯瞰江面,虽然我绝对不允许,但是还是忍不住去猜测,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有几人肯为我殉情呢?
脑袋里尽是些很消极的东西,我晃晃脑袋,想要驱散走这些念头,蓉儿凑到我身边,挽住了我的手臂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摇摇头,心说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再说有蓉儿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镇江的几大景致,就算告一段落。乘船上路,当晚我们夜泊在了无锡县,我们的船大,河道不够宽绰,所以我们不得不再次上岸,准备等天明一早,就登上太湖的画舫,遍游沿湖的风光。
「看,那江面上灯火过处,应该是鼋头渚,没想到还是这么热闹的处所。」
晚饭后,我带着众娇妻沿着护堤漫步湖边,一家人相携,如在画中游:「哎,不想走了!在此地定居,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吧?」我懒懒的往青草地上一躺,打着滚说道。
众女被我逗得咯咯直笑,也都整理下裙摆,坐在了我身旁。烟花三月,风清云淡,众美携游,这真是天堂般的生活了,清淡的春风里,我的心也被净化、洗涤变得清洁。我的娇妻们在料峭的春风里,风摆荷叶,随风扶柳,婀娜秀丽的身姿,但是我心里却没有生出亵玩之意。暗笑自己是否真的老了,看着团坐在我身旁的妻子们,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晴儿枕在我手边,悄声对我说道:「今晚来我房里吧,坏老公好久都没有亲亲晴儿了。」
美人相邀,我岂能拒绝?何况我最近节欲,怕是让她们都忍得有些难耐了。
初晴见我答应,就开始去动员她的姐妹们去了。我远远的看着,只见龙儿、无双和洁洁都悄悄点头,瑛儿和如是偷偷瞥了我一眼,都摇了摇头,想来是怕我身体撑不住。
我心中大乐,还是瑛儿和如是贴心,我把如是拉到我身边,牵着她的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片土地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那边,山上还有好泉水,茶圣陆羽评价其为『天下第二』,东坡居士也有『独携天上小团月,来尝人间第二泉』的诗句,可惜此时已经太晚,不然去品品泉水也是件乐事。」
我说这话有些心虚,《二泉映月》被我篡改为《三潭映月》,为天下第三泉增色不少,隐隐有盖过二泉之势。泉水若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对我生出幽怨。不过,如是是位煎茶的方家,看她的茶艺绝对是一种美的享受,想来她也应该对这第二泉很有兴趣。
如是却笑道:「其实今天过金山寺的时候,妾身就想替爷用中泠泉的水煮茶的,不过看老爷游兴甚浓,才没有说……」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号称天下第一名泉的中泠泉是在金山寺中,失笑之余,我不禁有点顾此失彼的失意之感。
回到客栈,听见我岳父屋里传来琴声阵阵,想来老两口又腻歪在一起了。很好很强大……真希望我们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能保持这么浪漫的心态。细品曲调,是当初让他们结缘的那首《春江花月夜》。
「嗯,指法严谨婉转,曲调中淡而平和,应该是冷宫主所奏。」我微笑道。
琴声戛然而止,冷冰冰幽幽问了句:「何人在外偷听?」
我和媳妇们哈哈一笑,一哄而散回各自回房去了。
我被簇拥着进了西厢房,回头看蓉儿和三娘微微苦笑,我也对着她们歉然一笑。重伤无奈之余,我也发现自己的心境老得很快,冲劲比以前少了,还会经常回忆下往昔的峥嵘岁月。虽然两世为人,我也应该算是过了而立之年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心态老了,这该死的伤……
我刚刚到了治疗阶段,晴儿她们也很体贴我,按照老规矩,大通铺上枕胳膊和枕腿的占好地盘,针头线脑、鸡毛蒜皮的事我们聊了许多,也讲起了许多童年的趣事。
晴儿跟我说起,她替凌波缝的第一件衣服,但是我却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想为自己的孩子缝一件衣服。我们两个人相恋到今天整有六年了,但是她始终怀不上孩子,我们的身体应该都没有问题,这件事则渐渐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龙儿说起了自己第一次养蜂,被一只兵蜂刺伤手,结果伤好之后,不但不敢碰蜜蜂,连师傅让她练天罗地网式,她都吓得哭了。初晴笑着说道:「就这样,师妹因祸得福,把师傅的天蚕丝手套都骗到手了。」
我们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龙儿受窘,含羞的搂着我的手臂不再说话。
我这才知道,原来龙儿戴手套对敌,主要不是为了锁拿兵刃,也不是有洁癖,而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轮到无双说了,她想了想说道:「那年,人家差点被晴姐吓死。」
我们听了哈哈一笑,我心说转眼八年了,多么快啊……当年无双才那么小,那时候哪能想到我们会这么安详的躺在一起话说当年?
笑声渐歇,无双继续说:「师父赶走了姐姐,我当时看到戴着面具的师父,也是被吓哭了。他老人家也嫌我烦,就把我扔给傻姑了。」
我见过傻姑几次,是真傻……四十多岁的老姑娘,成天跟傻大姐似的,还有些花痴。我丈人老头外出云游之时居多,加上也确实对治愈她灰了心,把她寄宿在了临安牛家村的陈老实家里,有时候去看看她,也算有了个归宿。
「只是后来,我见到师父真实面貌,才不那么怕了,那年正赶上端午,我包的粽子师父特别的喜欢,说很像蓉姐姐的手艺……」
我点点头,嘉兴的粽子古来有名,她们姐妹俩包的鲜肉粽都是一绝,我第一次吃的时候,都险些把舌头吞下肚。难怪我丈人老头睹物思人,见粽思女,最后成就了无双,破例被东邪收做关门弟子,不禁让人感叹,人生的际遇真是变幻无常。
洁洁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这两个月来,她的白发少了,黑发却渐渐多了起来。
她的功力也进步了许多,想来是轮回丹的作用开始显露出来。我们都甚是为她高兴,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我发现洁洁习武的天赋不错,资质且高、人有聪明,我的武学理论她近乎全面的承袭了过去。如果她能修补完整受损的元阴,我敢肯定,她的实战能力甚至可以超过初晴。
我们聊到深夜,听到外面打更打到「咚……咚!咚!咚!」,才知道已经到了四更天,内力全失的我眼皮渐渐睁不开了,聊着聊着就渐渐睡着了。
似乎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我的裤子被褪了下去。我微微睁开眼,但是四肢都被固定的紧紧地,显然我的宝贝儿们都没有挪动过身子。
黑暗中,我目不能见,但是含着我硕长的枪头含裹的青涩口技,却让我猜到了是谁:「死丫头,你真是个贼脾气……」
满满这死丫头,后半夜跑到房里来偷人,虽然有个小萝莉这么迷恋自己,心理上很爽,但是让这丫头盯上,却总是让人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丫头听我叫破,向上蹭到我胸口,却一面将我的盘龙握到了手中,一面上下摆动套弄着笑道:「人家就是来偷汉子的……」
我听这小丫头如此挑逗的话语,下身盘龙枪不争气坚挺起来,咯嘞嘞作响,几乎要爆血管。但我心理上颇为抗拒,因为我不喜欢她这种态度:「哼……今天来偷师父,以后会不会出去偷外人?如果你只是一时新鲜,我劝你快点下去,满满你还太小,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比方说,你首先要搞懂,你爱我什么?你是否能安分的,陪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过一辈子。」
满满被我说的一僵,或许这些事情她考虑过,但是她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我的问题很狡猾,因为我知道一个十五岁的丫头,根本没有足够的阅历来参悟透,她到底爱我什么。
我也知道,她是对那个曾经叱诧风云的杨过深深仰慕,而不是爱慕现在这样落拓潦倒的我。我这样制止她,并不是单纯的为她着想,我不想用情过深,到以后才发现,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不!我爱你,师父……难道、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我爱你,满满一生都不会背叛你的。」
丫头急了,她的表白很苍白,但是我听出她此时是真心的,但仅此而已。我抽出晴儿搂着我的一只手,将这傻丫头推开,她是哭着走的,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考虑清楚。
「这个死心眼的丫头,不会这么放弃的。」其实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晴儿她们就醒了。
我刚才的话,说是问满满,同时也是问我自己和她们所有人-很严酷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我这样沉沦下去,我的妻子们还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吗?
「天亮还早,再多睡会儿吧。」晴儿将我搂到怀中,一面抚摸着我的脸颊,一面轻声的安慰我道。我能感受到,晴儿也在渐渐的蜕变。一如多年以来,只有三娘和蓉儿才能抚平我心里的躁动,而今,我安详的偎在了她的怀中,很快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我睁眼时,屋里只有洁洁躺在我怀中,她的发丝钻进我的鼻孔,让我微微的往后扬了扬头。洁洁感觉到了震动,微微睁眼看看我,双手搂住我的脖颈笑问:「醒了?」
我没想到今天意外的和洁洁有了独处的空间,笑着搂住她的腰问道:「怎么只有咱们俩?」
「晴姐看你睡得踏实,让我陪你多睡会儿。」
「嗯……」我轻抚她的头发,透过窗外的光线,看她发根处已经长出接近半寸的黑色发根,笑着对她说道:「估计是轮回丹的效力快过了,发根也都恢复了黑色。」
洁洁也喜道:「那感情好,我每天芝麻、核桃、首乌吃的都快难过死了。」
我轻轻抚着她娇美的容颜,腹下欲火却渐渐升高,要说我和洁洁真正只有过一次合体之缘,但是那抵死缠绵的滋味,却让我终身难忘。或许真的是偷不如偷不到,可是今天我睡饱了,起床精神特别好,所以我决定找点运动做做。
洁洁感受到了我腹下的变化,轻笑着扑到我的胸前,像只小猫咪似的用小琼鼻在我脸上一蹭道:「一早上起来就不想好事……」
「男人晨起的自然反应,虽然,我确实真的很想要你。」我亲吻着她粉嫩的娇颜,好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欲念。
洁洁脸上红红的,却点了点头,将自己有些刺眼的白发归拢到雪白的颈后,轻巧的解开了前襟的束缚,外衣窣窣从肩头滑落,露出了洁洁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她肚兜上湖绿色的池畔杨柳的绣团。雪白的肌肤和绿色的肚兜互相映衬,果然是美人如玉,一副慵懒的海棠春睡图,洁洁摇身一变,又让我看到了当年那个一笑一颦都能倾倒众生的念奴娇。
洁洁解开系在腰间的丝绦,眨眼间雪白的修长双腿已完全失去遮掩,赤裸裸的呈现在我眼前。我视线不断上下逡巡,从洁洁完美的双足始,我的心也开始不争气的狂跳,呼吸也禁不住的急促起来。
「不可否认,你是最擅长挑逗男人的那个女人。」我叹了口气道,但是语气中却有些酸溜溜的。
「怎么?怪我当年给你戴的绿帽子太多?」洁洁听我吃醋,眼角忍不住流露了笑意,在我胸口画着圈圈问道。
我看到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媚气息的洁洁,深吸一口气问道:「这几年,给我戴了几顶绿帽子?」
我双手却已经在洁洁完美的胴体上恣意的玩弄起来。洁洁玲珑的曲线,尤其是胸前那浑圆的双乳,和那不堪盈盈一握,完美紧实的纤腰,更是让我忍不住凑上去亲吻起来,绵密的细吻落在肌肤上,洁洁开始轻轻的呻吟起来。
「没……奴儿答应你的,不让别人沾我的身子……曾国明那老狗,想要占我便宜,差点被我踢废了。还有史嵩之,我还用刀在他腹上捅了一刀,差点扎到他那话儿……他们都叫我狼,老爷,您怕不怕?」
我感觉到下身被温热、柔嫩的软肉包围着、紧紧的缠绕着,洁洁已经骑在我身上,让我完全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直抵到最深的深处。
「呜……」强烈的快感,还是让久旷的妇人忍不住发出了悲鸣。
我心中怜惜,知道她那样做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气,忍不住和她十指紧扣,一边柔声问道:「我的好姐姐,会有些不适应吗?」
洁洁果然面上微微一红:「嗯……它怎么又大了?先让奴家适应一下……」
洁洁就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双手撑着床板,花发从她香肩垂落,她双眼凄迷却又微笑着对我笑道:「老爷,奴家终于又回到你身边了。这些日子,你都不肯要我,奴家还以为……」
我见她盈盈欲泣,伸出右手的食指替她拭去垂落的泪水道:「傻媳妇儿,夫君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洁洁摇摇头,自己伸手拭去眼泪,开始缓慢的摆动起她的纤腰,在我身上律动起来。她的话我明白,只有在这种亲密无间的姿态下,我们才能感受到彼此深爱的心,依旧关怀、在意彼此,也难怪洁洁今天会如此敏感……我也伸出手去,爱抚起那正在眼前跳动不停的双丸。
「啊……杨郎……怎么……这样的……嗯……」许久没被我疼爱过的洁洁,一面不断的摆着臀为我带来欢愉,一边口中呻吟着,显然是已经进入了状态。我微微靠起上身,背靠在墙上,把娇美的洁洁搂在怀中,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身子,诉说着我对她的想念和思恋。
洁洁终于又找回了那种被人宠爱的感觉,他还是那个多情又温柔的男子,在他怀里自己可以卸下所有防备,敞开心扉尽情的享受他带给自己的极度欢乐。
「啊……杨郎……奴儿……不行了啊……嗯……噢……呜……杨郎……不行了……嗯……」洁洁压低了声音叹息着,失神般的软倒在我怀里,久经沙场的念奴娇居然如此轻易的泄身了。
感觉到洁洁身体一阵紧缩的抖颤,我越发的感觉到舒畅,我停止了动作,轻抚她光滑的背部,替她抚平高潮后的空虚之感。没想到洁洁奋起余勇,晃动着疲惫的腰肢,一边在我耳边轻唤道:「不嘛……继续……快一点……」
我听她催促我,也就不再强自忍耐,在我大力的抽送中,快感迅速的累积,距离不过片刻,洁洁又再次感受到高潮的刺激。洁洁几乎脱离晕厥,我也心满意足的释放了激情,喘着粗气倒在洁洁的身上。
「宝贝儿,还满意吗?」我搂着洁洁,有些气喘的问道。
「嗯……奴儿好高兴……」她接着道:「洁洁好想你,好想偎在你怀里,但是,奴家又担心你不喜欢……」
我心疼的说道:「傻瓜,怎么会呢。」我抚着她的额发道:「许多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了,你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在这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我点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
「现在,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再也不放你走开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爷……我的好郎君……」洁洁喜极,悲声泣道。
「好了,不哭了,嗯……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但是今后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安详的日子了,或许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但是我却多了许多的时间来陪你,你说这样好不好?」我搂着在我胸前低泣的美人儿问道。
「嗯……」洁洁早已厌弃了人前装笑脸和尔虞我诈的争斗,很坚定的低声应了我一句。
这时候,龙儿端着给我准备的早点推门走了进来。洁洁没有挣扎着逃开,只是含羞的将身子藏到了我怀里。龙儿显得比较淡定,但是她眼中也显出了一丝渴望的神色。
「来,龙儿,过来。」我对娇美的爱妻招了招手。
龙儿对我道:「快起来吃些粥吧,蓉姐亲自喂你熬的。」
我心说:龙儿平日里还是最放不开的那个,即使情难自禁之时,也会动情的配合自己,但是没过几天又变回羞答答的样子,所以今天我决定让洁洁来帮我好好调教下她。
我轻轻的用双手捏了捏洁洁丰满的大屁股,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没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只是等着我进一步的指示:「嗯……身子虚……扶我起来下……」
我装作胸口疼,懒懒的伸手让二女扶我起来。
洁洁将被垛堆到我身后,龙儿颇有些埋怨的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却忍住了,她端着瓷碗轻吹一口,试了试温度道:「来,我喂你喝两口粥吧。」
我哈哈一笑,夹手夺过粥碗,仰脖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搁到窗沿上,将龙儿揽到怀里说道:「当病人当得我心烦,没听晴儿说过我是属猴子的吗?」
龙儿轻轻一挣,但是又怕伤到我,只是喏喏的对我说道:「别闹了,早点起吧,姐姐们都还等你起身,好出游的……」
「来嘛,这一阵也都没有好好疼下龙儿了。」我声音充满了磁性的诱惑,龙儿脸红红的,但是显然隐隐被我说中了心事,半推半就的被我推倒在了榻上。
我拍拍洁洁的大屁股,让她爬过来,趴到龙儿的身上。洁洁会意,明白我让她多和龙儿亲近一下。我再次插入洁洁的牝户,忽快忽慢地抽插起来,同时双手伸到她身前,将她那沉甸甸的桃型巨乳掌握在了双掌中,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捻动乳头。
「嗯……不要……老公……」洁洁自然不疏于这种风流阵仗,龙儿在她身下已经被挑逗的嘘喘连连,忍不住向我求助。
她身上的衣物前襟大开,如风中荷叶般露出莲藕般的娇肤,让我更是禁不住食指大动:「洁洁,你解人衣服比我还溜到呢。」
我一边向前挺动,一边注视着龙儿的表情,却不禁暗赞洁洁的手段,确实比如是高了不禁一筹。龙儿娇颜上显出的是一种渐渐堕入迷情陷阱的沉醉,那沉醉的神态,证明洁洁的调情手段居然更胜我一筹,龙儿迷人的神态不禁让我都有些吃起醋来。
但是转念一想,洁洁也是我的女人,而且她的动作也是我授意的,有她在我身边,今后床上必会增添许多情趣,我也渐渐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洁洁的身体上。
洁洁蛮腰款动,滑腻的像是灵蛇般灵巧,我不禁心底赞叹:三年前的我,在床上也顶多算是初出茅庐,时至今日才发觉她是这样的妖媚,好在我胜在本钱雄厚,此时更是加大了抽送的力度。
洁洁刚才美美的泄了两次身,此时,她逐渐找到了节奏,那圆滚滚的两瓣美臀,前后摆动着,和我紧实的双股撞击到一起,混着落下的水渍发出「啪啪」的声响,她嘴里也发出魅惑的声音来:「哦……杨郎……嗯……你的大宝贝好厉害啊……嗯……插得……嗯……太深了……嗯、嗯……奴家要……要被你……嗯、嗯……好、好美……哦、哦……嗯……顶到花心了……嗯……不、不要停……」
我心中美的开了花,虽然知道她这番「表演」又夸张的成分。但是,我使出浑身解数,浑身坚硬逾铁、虬根错节的肌肉,浸湿汗水后,尽显晶莹之色,虽然失去了内力,但是我素女经的造诣也绝非等闲,至少在床上,我依然可以保持十足的霸气,将我的美娇娘全部征服。我尽情的操干着洁洁的美穴,一下下地尽根直抵,每次都是拔到最边缘触到阴唇,再狠狠地插进去。
「杨郎……杨郎……嗯……嗯……你……你真厉害啊……嗯……奴家要死了啊……好相公……哦……奴家……奴家美死了……嗯……爽死了……嗯……」随着洁洁满口的淫词浪语,她小穴内的淫水如洪水般滚滚而出,伴随着我抽插的水泽声,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一种诱人的淫靡气息。
我伸手去撩拨洁洁蜜穴口勃起的红豆,这一来,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住了,摇摇欲坠的险些压在龙儿身上。洁洁已经顾不得再去欺负龙儿,她标致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螓首高高的扬起,鼻息也渐渐急促起来,双手胡乱的抓紧床单,嫩臀还不忘迎合我的抽插,淫声浪语更是不绝于耳:
「嗯……好爽……相公……嗯……真……真棒……嗯……嗳哟……嗯……爽啊……好郎君……好哥哥……嗯、嗯……快、快……嗯……大力点……嗯……嗯啊……嗯……杨郎……好啊……对……大力一点啊……嗯……好……好美……哦嗯……嗯……丢了……嗯……升天了……」
洁洁摆臀相就,嘴里直哼着让我大力点,我虽然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但是从龙儿羞怯又渴望的神色,和洁洁背部渗出细密的汗珠可以判断出,洁洁又快要到高潮了。
「嗯……」洁洁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她的动作也定格在了高潮的一瞬间,只是俯跪在我身前,双手撑着床面,全身微微不自禁的颤抖着,蜜壶里春水一股股拍打在我的龟头上,她又泄身了。
我放开瘫软到一边的洁洁,盘龙枪从她体内抽出时带出了许多白色的沫状液体,我取过一块布略微擦拭,一下子又侵入龙儿的体内。
「唔……夫君……」龙儿这才从瞠目结舌中醒悟过来,心中微微抗拒,心头却又起了一丝迷茫。她只觉袁洁洁刚才真是美得令人怦然心动,而直觉告诉她我喜欢袁洁洁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学着样子,对我说些什么。
「龙儿,为什么不跟我表白下你的感受?夫君最好想知道你此刻的感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我读懂了龙儿眼神中的迷茫,循循善诱的劝道。
「夫君好棒……龙儿、龙儿好舒服……好喜欢……嗯……好、好舒服……」
龙儿眼神里渐渐恢复了清明,脸色红红的含羞对我说道。
我继续引诱她道:「龙儿真美,夫君也好舒服,好喜欢……龙儿开心吗?」
「嗯……好……好开心……嗯……」
「开心就说出来,我才会知道。」
「好……好开心……嗯……龙儿也……永远陪着你……嗯……龙儿……永远守着你……龙儿爱你……」
这傻丫头喃喃的低吟,让我打心底感动不已,我不忍破坏这温馨的感觉,略微放缓了速度,九浅一深的挺耸起来,一边低下头去埋首在龙儿傲然挺立的双峰之上。
「嗯……好相公……嗯……」龙儿一边含羞闭眼,一边学着刚才她看到洁洁的样子轻声呻吟着,却又忍不住害羞的用粉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在龙儿肚皮上耕耘了一阵,龙儿渐渐被我挑逗的娇喘连连,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不过瘾,忍不住对我说道:「快……快一点吗……嗯……不用太顾及人家的……快一点……舒服……」
我心底已经笑开了花,看着龙儿也被我带坏了,开始懂得自己去探寻、追求快感,我心里的成就感更是油然而生。
「嗯……哦……哦……」龙儿被我我捣药一般一送一停,盘龙枪尽根直抵,在花心旋转研磨的招数,磨得几乎瞬间魂飞天外。
龙儿从没有尝试过这种销魂滋味,其原因是我除了对蓉儿、三娘和初晴,这般床笫间棋逢对手的伴侣,用这种水磨工夫来欺负青涩的小娘子们不免有些胜之不武,今日里兴之所至使出来,也是为了让龙儿知道自己差距所在。
「啊……啊……那儿……那儿……涨得厉害啊……郎君……哦……哦……哦啊……轻点儿……你好狠的心……呜呜……又在作弄人家……哦……嗯……」
龙儿话虽这么说,但是却更紧的搂住了我的后背,似是怕我抛下她一般。花心更是如同婴儿的小嘴,紧紧含着我的宝贝,曲折的幽径也一张一合地咬住我的枪身,如果不是一股阴精涌出,我在蜜壶中只怕已经寸步难行了。
如此研磨了一炷香时间,我竟然找到了花心的入口。盘龙枪头点戳探入龙儿的宫颈,龙儿酸麻的几乎泣涕齐下:「嗯……不要……夫君……你把龙儿的肚子戳穿了啊……呜呜……」龙儿第一次有了被贯穿的感觉,吓得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险些哭了出来。
洁洁缓过神来,凑到她的耳边笑道:「傻妹妹……咱们的身子就是让自己男人疼爱的,怎么会被戳穿呢……放心,杨郎是想要让你为他生孩子。」洁洁说着跨到龙儿身上,将她的螓首凑到我和龙儿下体结合的部位细细的观瞧。
洁洁看到我抽送时带出的汁液都是纯洁透明液体,完全不像自己的那些漂着白带略有异味的腺体,心中不禁产生了自卑感,却也不禁暗赞龙儿的纯。她凑到近前,不断的在我的小腹和枪身上舔弄、亲吻,让我忍不住心头欲火一下燃至了极点。
「唔……宝贝儿……我要出来了……嗯……快、快到了……哦……」我再也坚持不住,忍不住马力全开,奋力的抽插了百十下,洁洁凑到我身下吸吮我的阴囊,我低吼一声,盘龙枪紧紧的抵住龙儿的花心之上,随着身体的颤抖,酣畅淋漓的完成了喷射的过程,浓稠的精液直冲龙儿的子宫,拍打在花房的四壁上。
「唔……唔……嗯……死了……嗯……感觉好怪……哦……夫君……你的精水……烫的龙儿魂儿都丢了……龙儿会怀上你的宝宝……一定会的……嗯……」
龙儿身子也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她双腿挟紧,缠绕住了我的双腿,双手也紧紧抱住了我宽厚的肩背,我们就这样紧密的胶着在了一起,不再有一丝缝隙。
在我们的心中,万籁俱静的狭小空间里,时间恍若永远的定格在这一瞬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场激战之后,只余下我们三人的喘息声,我搂着我心爱的女人,静静的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
当我们穿好衣服,来到前面厅堂里时,无双对着我刮刮小脸道:「我说什么来着,龙儿去就是肉包子打狗……」
我岳父老头冷哼了一声,显然是我在后院打炮,还要让他在此等候这件事感到很不爽,而冷芳魂则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毛毛的。
我讪讪一笑,也没敢多说什么,我已经渐渐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不过,也难怪我岳父老头生气,今天本来说好早起,到惠山品茶,然后登船游太湖。结果我不但躲在屋里搞七捻三,还睡到日上三竿,我丈人老头没直接一指头弹死我,已经是看在他女儿和孙女面子上了。
我赔笑着头前带路,提前雇好的画舫早已等在了湖畔。这是一艘双层观光游船,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平日里二层视野好的席位,作为包租的特等席,甚至还需要预定,一层则是接待一些往来的客商百姓。因为我们这一趟距离很远,也并不是按照往常的路线行进,所以平时一层散客的位置也被我们包了下来。
扬帆起航,我们渐渐离了长滩的堤坝,沿岸的景致不错。初春时节,湖畔的花丛已经抽芽,黄色是迎春花、妖艳的月季,枝桠也都发出了嫩黄的树芽,显示出万象更新的勃勃生机,当真是处处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让人目光应接不暇。
身在画舫上的我们一家,特别是芙妹和无双两个玩心重的丫头,更是在船尾叽叽喳喳的指点岸上的风光,我看在眼里,也不禁欣然而笑。
湖中央的空气很好,却还是有一点冰冷的感觉,我本有些困倦,看着不着边际的湖水,我居然靠在廊子边打起盹儿来。
我感觉到身上一重,微微睁开眼,是如是替我披上了一件蜀锦的墨绿底衬青龙绣团披风。
我会心一笑,搂着如是坐在我怀里,将她也一并圈入披风当中:「这倒春寒最是彻骨,你和瑛儿身子骨都弱,也都别冻着了。」
如是点点头,从我怀里站了起来,从行囊中取出狐裘的御寒衣,递到了瑛儿的眼前。瑛儿微微点头接过,但是她神色间略微有些萧索,显然是还没有从失去我们爱子的悲痛中走出。
我凑到她身旁,将半边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肩头:「还在想我们的孩子?」
她听我这么一句,泪水就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伸手擦擦眼泪,瑛儿抽泣着点了点头。我心里也很难过,而且看到娇妻如此悲痛的神色,我更是感到心痛。眼睁睁看到孩子流掉……
我能想象到作为母亲,那是一种怎么样痛彻心扉的感觉。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都是足以令一个女人彻底的崩溃。不过,好在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一起度过了一个个的难关,而瑛儿又是天性坚强的女子。
她承受了太多的不幸,幼年失怙,而青春年少之时又遇到孩子夭折,我现在只是祈求老天,能够帮她忘了这个孩子,尽快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这么说虽然有些残酷,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们总是要向前看。
「老爷……妾身是不是一个不祥之人?一定是妾身命硬,克夫克子……」我重伤难愈,再加上我丢官去职,孩子又没了……一连串沉重的打击,让瑛儿显得忧郁异常,我们独处之时,她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落泪。
事情就怕互相联系起来,一连串的巧合,让瑛儿禁不住琢磨,是不是她的前世不积德,今生不修缘,所以让她一切的罪孽都报应在了我和孩子的身上?
我将她搂的紧紧的说道:「相公的命硬得很,就算是报应,也是因为我在西南战场上沾染的满手血腥。孩子没了,诚然可惜……但是或许正是他保佑了我,能平安的恢复过来;或许是他与我们的缘分不够,今生做不了父子……」
我说着,瑛儿哭的不禁更加伤心了,但是我知道她需要发泄一下,哭出来应该更好一些。她哭累了,我送她到舱房里休息,对于破坏了大家的游兴,瑛儿也很是愧疚。但是,在这个敏感时期,三娘她们也都十分体谅好姐妹的心情,都没有怪她。原本登船游湖就是为了陪着瑛儿排遣一下,见到这种情形,大家更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既然到了此地,也还是应该游览下吴越的胜景,我终是牵了瑛儿的手,登上了太湖中心的鼋头渚。这是一座凸出在湖中的半岛,因巨石突入湖中形状酷似神龟昂首而得名。相传这里是范蠡与西施,隐退之后居住之所,倒是和我此时心境,所以,这处景致自然不容错过。
江南鱼米之乡自古盛产书画巨匠,前有顾恺之、王羲之,后有明代吴门画派的兴起,夹在中间的两宋,更是一个积淀、凝聚、孕育的时代,这里是文人骚客汇集的场所,也是文化交流的中心。因此,这个时代的吴越之地,最不缺少的就是文化气息。这不是,在这座岛上,就体现出颇为浓厚的文风,就连岛上广福庵前叫卖的摊贩,都能即兴的吟两首诗、作个对子,让我颇有惊艳之感。
从鼋头渚下来,我们商量好继续东行,直接前往苏州。天忽然阴了下来,乌云笼罩,似乎压到了我们头顶,让人呼吸都略有气闷之感:「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看来这场雨会很急啊。」
我丈人老头看我一眼道:「申时二刻起风,酉初雨落至戌初止,降雨一寸零一分。」
我看看他都无语了,你也太妖孽了吧?老头,你是地球人吗?
连画舫的船家都在边上拍马屁,一句话乐得我差点冒了鼻涕泡:「吆……要不是侬第一次上小的的船,这还当侬在这大湖上住了一辈子的,侬不拉龙王爷显圣吧?」
我丈人老头很坦然的接受了赞美,想来太多人这样赞过他,他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也没往心里去。同时,这老家伙还很鄙视的对我摆出一副,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竖子的样子,让我更是不爽。
突然,我丈人老头眉头一皱,凝视湖面。我知道他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也顺着他的视线定睛观瞧。
「漩涡!」宽广的湖面上居然产生了若干个庞大的水旋,船只过处,不禁都渐渐让漩涡拉近,让整个船体都跟着晃动不已。我猜想此处水下必有暗礁或是通往地下水道的溶洞,只怕是颇为凶险,心中不禁暗暗警惕起来。
「客官侬放心,小的跑了一辈子船,这四月天的桃花汛一来,湖面上就会有这样的水旋,包平安的!」船主看我脸上变色,禁不住安慰道。
但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船下忽然发出「轰」的一声!整个船体剧烈的晃动起来,船主大惊,一边操着吴语吩咐手下人下舱底看看出了什么事,我岳父和冷芳魂对望一眼,冷芳魂点点头,带着洁洁着下了二层。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甲板再次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船主脸色都白了,我猜想八成是触到暗礁了,赶紧大声吩咐道:「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去组织人去修船!」
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下船去监督船工抢修船底。
「大家尽量往中心靠,别靠近围栏,抓好手边固定住的木件,茵儿、芙妹,看顾好孩子。」
蓉儿将璇儿交到了三娘手中,她水性最好,所以守护在我身旁,怕失去功力的我出点闪失。
正在慌乱之际,我的脖子忽然被绳索套住,我大惊,下意识的反手抵抗,却才想起来我内力尽失的事实,「呼!」的一声,我就被拽到了甲板的边缘。蓉儿大惊,赶紧抢上前一剑削断绳索,但是,危机依然没有解除,从船篷上又落下五枚铁索爪钩,「噗!」的嵌入了我的肩背之中。变声腋下,我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撕扯的剧烈疼痛让我忍不住差点叫了出来。
「嗤嗤……」数声连弹,我岳父悍然出手,然后船篷上跌落三名蒙面人。蓉儿紫薇剑出手,一剑就削断了三根铁链。但是,有两根嵌在我肩胛之下,她投鼠忌器,出手时略一犹豫,没有将那两根铁链削断。三名死去的刺客体重加上铁链几乎逾千斤,在重力作用下,我眨眼间被三个死了的刺客拖入了水中。蓉儿没有一丝犹豫,也提着剑纵身投入到汹涌的湖水当中。
如此惊变之下,我的妻子们都再难保持克制,纷纷哭着抢到船傍,却被我岳父拦住了。
黄药师抓住芙儿和无双说道:「冷静,蓉儿水性天下少有,她若救不了那小子,你们去了也是白搭,别再来添乱,看好孩子才是最关键的。」
三娘、初晴和龙儿最为焦急,她们不会水,只能眼瞅这干着急。但是,黄岛主说的也甚有道理,现在自己这些人能管好自己不再添乱,就算是帮上极大的忙了,况且蓉儿是他亲生女儿,他既然这么克制,想必他心里肯定有足够的信心。
冷芳魂和洁洁从下层上来,看到众女都在那啜泣,洁洁发现少了我的身影,忍不住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三娘和她说了,我被铁钩拽下水的经过,洁洁恍如中了晴天霹雳一般,瘫坐在甲板上。
众女上前安慰,冷芳魂看了眉头微皱,却还是对黄药师道:「是内鬼里应外合做的,我们下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杀人,被我打杀干净后,组织好人手将漏洞堵了。但是,这船老板说不能耐久,还是会有水慢慢渗入,况且这里水文条件复杂,再不走恐怕来不急了,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靠岸……」
众女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摇起头,无双跪地泣道:「不可啊,师父!我夫君和师姐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遇到麻烦了,让我下水去看看吧,不然我宁死也不会走的。」
黄药师点点头道:「那我用长索缒你下去看看,一炷香为限,不管看没看到人,我都拉你回来。」
无双大喜,看师父去找船家要长索,她自己也赶紧起身准备下水。瑛儿却抢到她前面道:「表妹,让我去吧!」
「表姐!」无双看到自己表姐眼中绝然的神色,猜到了她的想法,拉着她不让她下水。
「瑛妹,不可!」三娘也隐约的察觉到瑛儿起了轻生的念头,忍不住拉住她劝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不测,等过儿回来,我们怎么和他交代……」
程瑛凄然微笑道:「姐姐想差了,小妹的水性和武功都要强于表妹,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让我做,放心,只要没有查实夫君的下落之前,我是不会轻生的。」
洁洁幽幽醒来,听见了大家的谈话,她的水性也是极好,争着要下水一探究竟:「让我去吧,我的水性也好!」
冷冰冰站在一旁虽然不说话,但是她也甚是感动,心说这小子还真有福气,每个丫头都对他情深意长,却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这一次的劫数。
「都别争了,再争论更找不到人了!交给我去!」瑛儿忽然用内力吼道。冷冰冰眼中一亮,这丫头居然在此时有所突破,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众女都被她的气势压了下去,心想这话也对,也就不再和她争抢。
这时候,我岳父老头和冯默风找来接续在一起,长达几十丈的长索,绑了个数个死结捆在瑛儿腰间,以确保不会因为漩涡的大力吸扯而被挣脱。冷冰冰从怀里摸出一粒蜡丸,捏碎了递到瑛儿面前道:「这是御寒的药,现在服下去,能在水中多抵御一阵寒气。」
瑛儿欠身谢过,接过药丸就塞到了嘴里咽下,然后踩在围栏上,一个旋身落入湖水中。
这巨大的漩涡似乎通往极为深远之处,程瑛只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吸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漩涡深处下潜。她身子擦碰到暗礁,手臂上、腿上的衣物都被蹭破了,溅出大片的血花,水越来越凛冽,寒气渐渐透骨,但是她只凭自己一股毅力继续下潜。睁眼看去,四面的湖水竟然变成蓝森森、青郁郁,仿佛万古不化的坚冰才有的幽蓝之色。
此时,程瑛腹中的药丸渐渐发挥了药力,她才渐渐止住了颤抖。但是,她却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变化,只是四下里搜索,希望能够发现我们踪迹的蛛丝马迹。
可遗憾的是,湖水被巨大的漩涡搅得浑浊不堪,视野极差,她仍不死心,不退反进,继续向更深处下潜。
即使像程瑛这般水性,在巨大的水压挤压之下,她肺部空气几乎全部被挤压出来,就在她心神开始恍惚之时,一股巨大的拉力,不但抵消了漩涡的拉力,还迅速的将她向后拉拽。她在水中已经无力抵抗两面的拉扯,只是形同没有灵魂的躯壳随波逐流。
不到片刻,她被拽回船上,众人见她面色青紫,双目赤红,身上好几处被尖锐的礁石刮得血肉淋漓,耳朵也被巨大的水压震破了鼓膜,无不骇然。冷芳魂急忙上前帮她查看,只怕治疗不及时,致使瑛儿往后听力受损。
「表姐,怎么样?能看到什么吗?」无双第一个反应过来,抢上前问道。
冷冰冰摇摇头,示意程瑛现在什么也听不到。瑛儿没有理会任何人,呆坐片刻,她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悲音凄切,响彻云霄,而这创伤累累的画舫,则不得不渐渐的驶远这片令人绝望的水域。
回说我和蓉儿先后落入漩涡,她紧紧跟随在我们身后,但是不管怎么调整泳姿,都与我之间差着毫厘的距离。我初时尚有些慌乱,但是我发现蓉儿就在我身后,心却渐渐平静下来,我忍着剧痛尽量将身体张开,以增大阻力。这一招果然有效,蓉儿很快的就赶到了我身前。
她将软剑收回腰间,一只手摸索到嵌在我肉里的铁钩,她狠狠心用力将铁钩拔出,只见我肩头一蓬鲜血溅出,如此反复数次,五只铁钩取出之后,我也几乎疼晕在她怀中。
但是,如此近的距离,透过妻子的眼神,我看到她在鼓励我坚持住,我自己也明白,如果在此昏厥,就是神仙也难救。所以,我依然咬牙坚持,一面运起龟息大法,确保自己不会被憋死在水中。
现在想洄游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向前推进。我们并没有遇到了瑛儿同样的问题——水压,不知道是不是被不同的漩涡吸入导致水压并没有增强到无法负荷的地步。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我们似乎被吸入了一条极为狭长的水道,也不知道这条水路有多长,但是四周都是尖锐的石壁。所幸我身上有厚重的披风,勉强可以抵御一下,我不想蓉儿被尖石划伤,不顾她微微挣扎,将她整个的圈入我的怀里。
我们虽然身在水中,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热泪,落到了我的胸前……即使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身体的安全,但是我的头还露在外面,我一只手搂着蓉儿,一只手还要尽量的保护顶门要害,既便是如此,几次被突出的石壁撞在肩头和后背,我只觉自己像被卡车碾过,被大象踩过……
即使从前经常在山洪和海潮中练剑,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这罪真他妈不是人受的!好在经历了最初的湍急,水道中的水流开始慢慢降下了速度,我们间或还能找到洞穴的凹陷处换口气。
我心中读秒,当我数到第一千八百秒,我忽然觉察到头顶上面一亮,心念一动,双腿开始加力。蓉儿也发现了光亮处的所在,和我携手并肩的游了上去。
忽然,我只觉一股急流卷着我们的身子冲了过去,光亮处果然是一深潭的底部,我们是被水压吸入了潭水中,手脚齐划,顺势而上游去,过不多时,「波」
的一响,我俩冲出了水面,虽然水深之处依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此时我们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好了起来。因为,我们发现脚下有了实地,这就说明水渐渐的退了。
我和蓉儿上了岸,看着蓉儿像落汤鸡一般,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是感觉恍如隔世一般。
「哎呦呦……痛……」只动作稍大一点,就牵扯到了一身伤口,浑身像散了架一般,我不禁皱眉在心里呼痛。我没有工夫考虑自己,伸出右手抓住蓉儿的手问道:「蓉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你混蛋!你为什么不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时候还逞什么英雄!」蓉儿扑到我怀里哭道。这一下,蓉儿碰到我的左臂,我全身疼得一抽,这一下不但牵动到我后背的伤势,而且刚才用手阻挡山石之时,我的手脱臼了。
「过儿,你还在流血吗?」蓉儿很快觉察到了我的伤情沉重,收起了泪水不再和我哭闹,但是黑暗中我们眼不能见,只能一边在怀里掏药瓶,一边替我先把脉。
「嗯……血还没止住。」
我自己将左手抵在硬实的地面,瞬间用力,将脱节的关节顶回原位,只这一下,就让我疼的不禁冷汗直冒,但是,我还必须强作欢笑,不想让蓉儿看出我的伤处。
我伸出右手在让蓉儿替我把脉,蓉儿替我把完脉,却沉吟半晌没有说话。我伸手先脱下那救命的披风,单手折好将它放到了一边。我怀里的金创散也都被水浸泡,失去了药效,好在镇心理气丸和血参丸瓷瓶密封较好。
蓉儿替我倒了两粒,塞到我嘴里,但却苦涩的道:「剩下的药不多了。」
刚才,她一番探查,发现我身体情况比想象中更糟。我原本的伤已经将我身上十二正经打的七零八碎,刚才在漩涡中的连番撞击,更是让我体内可谓是五痨七伤。最大的问题是我失血严重,创口过大,想要点穴止血都做不到,如果不是我身体素质极好,只怕这时已经……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的伤没有造成内脏出血破裂,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此时心里不禁感叹人生无常,今早上我还暖屋热炕、娇妻相伴,不到一天的工夫,自己就身陷囹圄,落入这样一个漆黑的泥沼当中,唯一幸运的是,幸好有蓉儿陪伴在我身边。
「蓉儿,帮我挖少许淤泥过来。」
这样流血不行,我约莫自己已经失去超过1000CC血,我的头也开始晕了,必须要先想法止血。
蓉儿一点即透,明白我的意思是要用淤泥堆积在伤口上帮助止血。她从浅滩挖了些黑泥回来,我已经昏死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涌入我的口中。
我挣扎着想偏头,但是发现自己身体僵硬的动不了,眼中的泪水却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蓉儿别这样……这样没用的。」
蓉儿将我搂在怀里,一面将割出伤口的皓腕凑到我唇边,逼我喝下她的血。
「听话,这样会好点。」她含着泪对我说道。
我被蓉儿点了穴道,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鲜血流入我的腹中,有看她一次次当伤口凝结之时,再次割开自己的手腕。
「你再这样胡来,等我能动了,我非……」我真的无法再对她说一句狠话,得妻若此,我又怎么能再惹她心伤,看她不理我,依然倔强的灌我喝血:「放心吧,我就是大夫,知道自己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况且我功力犹在,顶得住的。」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唇都已经失去了血色,我心痛的说道:「我求你别闹了,你这样,比再捅我十几刀都难受,不然我这么做是为的什么?」
蓉儿替自己点穴止了血,然后扑到我怀里泣道:「你混蛋,你都这样了,还只为我着想,难道就你关心人家吗?万一你要是有个闪失,蓉儿又怎能独活?」
我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是啊,我总是把自己的感受摆在第一位,却忽略了其实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无私的付出,即使我现在不再是一个强者,我还有蓉儿默默的守护在我身旁。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是一切想当然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你身上,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感受。」
蓉儿粉嫩的脸蛋和我的脸贴在一起,柔声对我说道:「或许是我们太有默契了,但是,有时候即使你做的都是为我着想,或是做到了我希望的,蓉儿还是会在心中想,如果你能征求下我的意见,蓉儿心中才更加喜欢……」
「嗯……我懂了……宝贝儿,解开我的穴道吧,让我好好亲亲你。」我对蓉儿说道。
我们拥吻在一起,就在这不着天地的绝境当中,就在这冰冷的深潭之畔,热烈的拥吻在了一起。
似乎过了很久,直到我有些喘不过气,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叫了一声,一下子把火热的气氛全部破坏光了。
蓉儿忍不住一笑,对我说道:「没想到,这些年我们再次交心,居然是在这人迹罕至的洞窟里。」
「这也没什么,有你陪着我,即使让我滚刀山、下油锅,我都甘之如饴。」
「那不是连我也要陪你一起?」蓉儿逗着我道。
「我跳两次,连你的份一起承担了,只要回来之后,你这样吻我……」我再次亲吻起蓉儿失去了光华的唇,但是,那娇唇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甜蜜,让人欲罢不能。
又过了许久,蓉儿轻轻推开了我道:「这潭水还算清澈,我刚才看水下的鱼儿颇肥,我去捉些上来。」
我点点头,但是想起件事来,对蓉儿说道:「水下万一有毒虫,最好先服下颗九花玉露丸,避避瘴气也好。」
蓉儿点点头,依我之言,从怀里取出药来服下。我又把自己的短刀递了过去道:「水下这个比较顺手些。」
蓉儿拍拍腰间道:「没事,有紫薇剑在,我去去就回。」说着,潜下水去摸鱼去了。
我挣扎着爬起身来,开在洞窟边缘,拨开边上巨大的岩石上的厚厚青苔,果然不出我所料,上面附着了一层白色的矿盐。我用手里的刀背,从岩壁上把盐刮了下来,这种结晶不但能代替普通的盐,而且对我的伤口也有消毒的作用。我挑了一点在嘴里,咂咂嘴发现可以安全食用,我就又开始用刀活动起来。
我只忙活了一阵,就听见身后哗哗的水声,蓉儿如同美人鱼一般从水中冒出身影。
「嗳!这边呢!」我招呼了一声。
蓉儿答应了一声,慢慢哗啦哗啦的捧着一条大鱼走了过来:「做什么呢?快来帮忙,我抓到条大的。」
我哈哈一笑道:「我这胳膊还吊着呢,怎么帮手?我挖到些矿盐。」蓉儿走近了,我这才看清楚,她手里那条鱼,看就足有三斤沉。
蓉儿用我的短刀将鱼肚剖开,洗剥干净,准备和我吃一顿生鱼片。
「谢天谢地,池水中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着蓉儿忙着切鱼肉,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是啊,好在水里面还算干净,这鱼不算腥的。」蓉儿一边往上抹了些盐,一边答道。
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计较:「我只是想这池水没有猪婆龙、水蟒之类的东西,不然我也不能放心让你下水。」
蓉儿这才会意,原来我是这个意思,心里甜甜的,一边将切好的鱼片往我嘴里送:「嗯……香……好像是鲤鱼,简直比传闻中的六须金尾黄河鲤还要甘鲜,这普普通通的一条鱼,经过蓉儿的一番处理,居然比得上天下的美味。这条鱼泉下有知,也真是死得其所了。」
其实,这鱼肉真的不错,腥气不重,肉质却细嫩甘美,蓉儿的兰花手灵巧之极,切剥鱼肉之时,连小刺都顺手挑了出去,我闭着眼睛细细品尝,一边满嘴的胡说八道。
蓉儿被我逗得咯咯直笑,手里的刀都拿不稳了,笑骂了我一句:「咯咯……
又在胡说八道,油腔滑调的……」
我心中一荡,笑道:「是香香的嘛,我说的是蓉儿的手。」说着,用我还能动的右手握住了蓉儿的手。
「好了,别闹了,我手里可还有刀呢,再割伤你。」蓉儿话是这么说,但是却将手中的短刀放了下来,伸手和我的右手相握。
「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以前跟你说过的一句话,手要牵一辈子。」我将蓉儿滑腻的玉手凑到嘴边,轻轻的在手背上吻了一口,然后又在她手腕上的伤口亲了又亲一边说道。
蓉儿和我默契的笑了笑:「其实我刚才也是想到了那句话……」
潮水渐渐上涨,我在蓉儿的帮助下登高,爬到那块高达两丈的岩石顶上,才勉强没有遭受没顶之灾。
「看来这些溶洞都是通着的,潮汐变化这么明显,只怕向东走一直能走到海边。」我说完自己都暗暗咂舌,这里离最近的出海口,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地,如果是这样,这张地下水网可真是不得了。
蓉儿点点头道:「我们是落入湖中的,所以我们应该是在湖岸的北面或是东面,只是不知道这里离地面还有几丈的深度,再往前走或许能找到通往地上的出口。」
我点点头道:「我们往前探探路吧,总困在这里不是办法,而且不找到出口到地上去,我怕芙妹她们好要担心坏了。」我知道有我老丈人在,她们应该都安全,但是我还是时间拖得越久,让她们越担心,最后不理智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蓉儿明白我的担心所在,对我点点头。我们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再次分头行动。她又下水去,准备插两条鱼回来,为我们后面的路准备些干粮,我则继续收集些矿盐,把鱼腌渍了,便于储藏多些时间。蓉儿再次从水里冒头,我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以免她着了凉。
果然,我们现在肚里有了粮食,不像初时那么慌乱,所以,蓉儿再从水中出来时,已经冻得有些瑟瑟发抖了。我的体贴很及时到位,她扭头对我嫣然一笑,显然是很满意我的心细。
「这还真是条救命的披风啊,幸亏在船上的时候我一直披着它。」
我们俩看看这披风,正面的蜀锦已经被划得一条条的,里面内衬的软羊皮却还完好,正因为如此,才保证了我身上只有被撞伤的淤痕,却没有更多添被尖石划破的外伤,现在又是可以御寒,当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蓉儿一共抓了八条大鱼,显然这些没有见过「人」这种生物的鱼类,并不懂的人心险恶,憨憨傻傻的也不知道躲避,轻易的变成了我们的美食。我从披风的缎面上裁下些布料,将腌制好的咸鱼全部绑好,搭在肩上,只等再次上涨的潮水退去,我们就出发。
当潮水再次开始退去,我们沿着甬道继续向前探索。不管蓉儿怎么抗议,我坚持要走在蓉儿前头,这不是我逞强,而是我不忍让蓉儿被凸出的尖石碰到,主动在前面探路。在黑暗中艰难摸索前进的难处可想而知,我这原本可以开山裂石的右掌,此时却被尖锐的石壁擦破了皮……它与岩壁过于亲近了。
我也没有在乎这些,作为一个战士,我早已学会麻痹自己的神经。然后是我的脚下,不知道几次险些被绊倒,幸亏蓉儿一直在我身后拽着我的衣襟,即使如此,我们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溶洞中向前摸索着。蓉儿眼中的泪水就没断过,她看着我一直拌拌磕磕的往前挪动,还不时出声提醒她哪里有障碍,让她可以从容躲避。
我最终还是踩在青苔上,因为太过突然,蓉儿没来得及扶我,我一脚滑倒在地。蓉儿含着泪对我说道:「喝口水,稍微休息下吧。」
我坐到地上喘气说道:「处处碰壁,正是我们现在的写照啊。」
我脚下的快靴早在上岸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身上的衣服在窄小的空间里,被尖石划的一条一条的,加上血污,估计我现在的形象,比污衣派弟子也强不了太多。
蓉儿从身上贴身的里襟撕下一块棉布,将我磨得破皮的右手包裹好,一面对我说道:「还是我在前面探路吧,你的身子真的禁不住这样折腾了。」
我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许你受这份罪,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女人身上不能有伤疤,男人就无所谓了,你不是还一直嫌我不够成熟吗?多两道疤,是不是能显得成熟点?」我自嘲的笑道。
蓉儿心痛的扑到我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我用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好了,别哭,我们走吧,不然一会儿水又涨上来了,再想往前走又麻烦许多。」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向前的一条路,如果遇到叉路,我总是选择更接近地面的那条路。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路渐渐宽绰起来,水也渐渐不会没顶了,只是在涨水的时候,潮水能没过膝盖,显然我们离地面更近了一些。但是,当我们的存粮将近耗空的时候,我们发现,前面没路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面对着另一个深潭,忍不住有一丝绝望,身子泡在水里,耳边时刻听着潺潺的水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焦虑的我几乎得了恐水症,我只是感觉这波澜不兴的幽深潭水下,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巨兽,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蓉儿劝我道:「或许这潭下又有相通的水道,至少我们现在有水,水里肯定又有鱼,至少不用为粮食担心了。」
我沉默片刻,知道我们确实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下水吧。」
我们两个相携下了潭水,所幸我水性也不错,单靠双脚和一臂在水里也能自由活动,再加上蓉儿在旁扶持,可说是万无一失,潭水不算深,大概有七八米的光景,我们很快下沉到了潭底。我们几乎绕行了一圈,才失望的发现,这水潭占地甚广,四壁却没有和外界相邻的甬道。
蓉儿目光如炬,发现在洞壁上方三米处有个不大的孔洞,她托着我的腰间,我们两个游了过去,发现这个孔洞仅容一个人通过。我指指自己,示意我先走,蓉儿知道拗不过我,对我比划了一个一切小心的动作。我点点头,率先进入了水道。
我几乎是手足并用的爬过最狭窄的一段,那厚厚的苔壁粘糊糊的,让我忍不住有些恶心的感觉,但是也幸亏有这些湿滑的水苔做缓冲,我才能很勉强的收着肩膀挤了过去。
我和蓉儿忽然先后爬过了水道,但是只觉视线一下子完全变暗,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惊讶,原因不外乎两种,第一种,这里依然没有阳光,并不是我们寻找的正路。第二种,或许现在已经是黑天了,所以光线变得更暗。我只能暗暗祈祷是第二种可能。
蓉儿忽然提速,拽着我的腰带,双腿用力的划水。我凭借对水流的敏感,也心生警兆,有东西从我的左翼迅速接近,是个大家伙。在水中没法说话,我不禁暗自焦急,蓉儿已经掣剑在手,我也将战刀擎在了手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叱」我的战刀砍到怪兽的鳞,但是却卡在了缝隙当中,在水中我使不出力量,只能眼睁睁被那巨物将我的战刀拖走。蓉儿心知不妙,带着我尽快的上浮。
从水温和上浮的浮力计算,这潭水居然要比对面深得多。我们一边逃,那怪兽依然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我们。
我心中暗道霉运,居然碰到了这世间罕见的异种。刚才我一刀砍下,就觉察到此物绝非鳄鱼之类的爬行巨兽,那一刀是如同砍在蛇或者鱼的鳞甲上一般,但是,这怪兽细长的体型,显然不会是鱼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一条近乎妖孽的蛇精。
果然,蓉儿奋力带动我上浮,我双腿不断辅助划动的同时,定睛观瞧,只见那怪兽搅动着潭水,一边张着三尺宽的血盆大口像我们噬来。
我将挂在脖上的咸鱼摘下掷了下去,但是结果可想而知,那怪兽根本不问不理,这更让我肯定,这是一种蟒蛇,它能够通过血液的热度判断掠食对象。蓉儿呼的用尽全力将我想上方甩去,我心中大骂,她这是要替我拖延时间,我又岂能放任她一个人涉嫌?毫不犹豫的调转身体转回身去。
蓉儿果然迎面对上了那怪蟒,在水中,她的动作也大大受限,独孤九剑快、稳、准的要诀完全施展不开,也找不到怪蟒浑身的破绽所在。都说打蛇打七寸,丐帮弟子又都是捉蛇的好手,但是这怪物的七寸在哪?蓉儿只能凭借着水性,灵巧的躲避开怪蟒正面的一次次吞噬。
那怪兽居然也是通灵之物,眼见对面的这个生物居然如此灵巧,当即改变了策略,庞大且狭长的身躯卷动,居然想要封锁住蓉儿所有的退路。
我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却帮不上忙。我的左臂刚刚复位不久,此时显然不适宜活动,但是这时候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即使自知如同螳臂当车,我也不得不搏一下。我从背后解下折成包裹的披风,双腿蹬水就向着那怪蟒扑了过去。
那怪蟒察觉到有右侧有东西向它移动,直接甩头向我迎了过来,但是身体则继续收紧,我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蓉儿被它缠紧的那一霎那,我不禁生出感应。
我艰难的将披风张开,此时我的左臂根本抬不起来,顷刻间,我的计划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重大的疏漏。
「糟糕!」我在心中暗道不妙,那怪兽已经迎面撞到我身前。我被巨大的冲击力顶着往后倒退,胸前如同被奔驰的牛犄角顶了一下,「咔嚓」一声,我猜是我的胸骨裂了。我在水中咳出一口血,龟息功的一口真气散了,我瞬间感到呼吸困难,加上伤势加重,我只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
但是,蓉儿还没有脱困,这一个信念几乎瞬间激发起我的凶性,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双手兜住披风的四角,然后在两个角交缠着打了一个死结,将怪蟒水桶粗细的大脑袋兜头罩在了韧性的羊皮之内。
我见得计,紧跟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用力的绞住,披风另外两角,将怪蟒的头紧紧的封在了羊皮之中。怪蟒忽逢此变,惊慌之中开始扭动起巨大的身躯,发狂般的想把我从它身上甩下来。经过这一番折腾,让我对这怪兽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据保守估计,这东西的长度绝对超过十米。
我像拧毛巾一样,右手死死的绞住披风,双脚紧紧夹住它的躯干,咬着牙不撒手。但是,我背后的伤口再次开始崩裂,鲜血不断从我后背涌出,我开始担心起这潭水中是否还有其他怪物,它们是否会被血腥气吸引过来。
正在我和怪兽僵持,而我透支的体力渐渐的耗尽之时,它更加剧烈的狂躁起来,我最终还是被它甩了下来,即使如此,我右手还是紧紧拽着那张羊皮……当我以为我必死之时,一个熟悉的娇躯钻到我的臂下,用弱小的身躯撑着我向上游到了岸边,我知道我们暂时安全了。
离开水浮力骤减,我身子一下没支撑住,险些一头扎到烂泥当中,蓉儿赶紧扶住我。我只觉手中的半幅羊皮极为沉重,似乎兜住了什么东西。
「看,那边有光亮!」蓉儿忽然发现岸上有光亮,对我说道。
我听闻此言精神大振,也顾不上手里的羊皮,我们相互扶携拖拖拽拽的往那光亮处凑去,我小声的问道:「亲爱的,你有没有受伤?」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不快些上岸,如果你安全上岸,我也能趁隙躲开。」
蓉儿还剑腰间,忍不住对我埋怨道。
「你还说,你居然能想出这法子,要不是我转回头,你早被那怪蛇缠上了,再想救你都来不及。」我精神极度委顿,但是听她埋怨我,我禁不住火往上窜,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她发火。
蓉儿想起刚才自己被巨蟒缠绕,也禁不住阵阵后怕。那巨蟒调整动作实在过于迅速,她觉察到不对之时,再想躲已然不及,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让巨蟒慌乱扭动身体,只怕就是全盛时期的我手持玄铁剑,也不敢保证斩杀蛇妖的同时,不伤害到蓉儿。
她柔声对我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吵了,就算我们都有错,我们讲和好不好?这里情况不明,说不得,岸上也有什么猛兽在等着我们……」
我也是有这种顾虑,所以上岸以后,我们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免得惊动山洞里任何可能出现的猛禽巨兽。我扔下手中的羊皮,从怀中取出仅有的一颗镇心理气丸服下,才觉得胸口的伤情压制了下去,背后的伤……大概这么样不管它,一会儿也会自己止血,所以,我也没有多加理会。
我们走到了光源之处,我和蓉儿都惊呆了,镶嵌在山壁中的,不是摇曳的烛火,而是一颗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这也不再是天然的溶洞,而是像人工开凿的山腹。山洞连接一条悠远的甬道,甬道两边间隔数米就有两排夜明珠照着路径,一直通往看不到的极深处。而我们登岸之处,像是一个巨大穹顶之下的内湖,不知道湖的对岸是什么处所。
我心中有些兴奋,这里明显有人迹,我想要伸手取下一颗明珠,但是蓉儿赶紧拉住了我道:「慢点,毛毛躁躁的!」
我顺着她所指,看到地上的情景,才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甬道两旁倒闭了一具森森的白骨。这白骨身中数箭,再往远处看,还有好几具尸骨,有的手骨、喉骨漆黑,显然这里的机关暗器是淬了毒的……蓉儿一剑在手,小心的用巧劲挑了一颗夜明珠,我用手上的羊皮垫着,才用手接住。
与此同时,墙壁两侧机括活板翻开:「嗤嗤……」的响了半晌,却是细如发丝的牦牛针,针碰到对面墙壁擦碰触火花,然后燃起无数点绿色的火焰。
我赶紧拉着蓉儿后退,一面说道:「闭气,是碧磷火!」
碧磷火是一种含有尸毒的磷火,遇到较为剧烈的摩擦即燃,然后释放出剧毒致人死命,所幸蓉儿和我早有防备,不然,只怕站得近点都会中了这里的圈套。
「此间的主人也恁的歹毒,好可怕的心机和机关啊!」蓉儿不禁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一面对我说道。
我微微笑道:「终归是人家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嘛,说白了也无可厚非。我瞧着这里的设计倒似和活死人墓有些相似,说不好这些人是盗墓者,也尽是些做尽伤天害理、损人利己勾当的鼠辈,活该有此下场。人家只是为了照明的珠子,如果他们没有歪心,也自然不会中机关……当然,我们是特例,是为了取颗珠子照明。」
我见蓉儿噘起了小嘴儿,显然觉得我把她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相提并论不高兴了,所以我赶紧最后又加了一句道。
蓉儿这才喜逐颜开,她高兴的说道:「对面就是出口!」
我点点头,这些人倒毙的方向都是冲向我们,显然是从反方向过来的。可惜我并不会看风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代的古墓,也不知道风水方位,不然倒是可以判断出我们现在的大体方位。
在陆地上,蓉儿的剑法几乎可以应对一切突发事件,两边又有了光亮,而且既然盗墓贼能走到甬道的这一头,说明即便有危险,想要通过这长长的甬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次我真的没有精力再头前领路了,蓉儿持剑护在我身前,我们一路谨慎的向前推进。
甬道一路向下,却像没有尽头一般,那开凿在山壁的一间间小室,承载了精美绝伦的财宝,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什么叫做宝石、哪个叫做玛瑙,金银镶边珊瑚树,翡翠白玉象牙床,让也算见过世面的我和蓉儿,都有点乡巴佬进城看什么都新鲜的感觉。
我不禁暗自好奇,这位大人物的收藏着实是令人乍舌,却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墓道边再次出现一具无名骸骨,头上是一顶精巧的紫金冠,光那颗东珠只怕价值就在万金。
「这个断然不是此间的主人,想必是个财迷心窍的家伙。人啊,正是所谓财富动人心,一旦见到财色就连命都不要了。」蓉儿这话显然是有指着秃子骂和尚的成分,我无从反驳,只能在她身旁赔笑。
「天啊!这还真是一座世外桃源。」蓉儿现在是什么心情,我猜得到,而且我现在心情也是不错。
刚刚脱离险境,却落入了一个奇幻仙境般的处所。这里有花、有草,还有一些蜜蜂、蝴蝶在飞舞,我甚至看到一座凉亭。虽然鱼也是活物,但是这里有水,有水的地方就应该有鱼。在这山腹中居然能看到昆虫,这说明此处是沟通着外界的,我不禁燃起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但是,很快,我们又失望了,那凉亭旁有一小片桃林,桃林的正上方,阳光射下……近乎是绝情谷深谷的重现,这地面与洞顶的那个光源,足足有离地有三十丈。扒树皮搓绳子?这些桃木木质坚硬,而且瘦小枯干不成材,树皮根本不够用,蓉儿显然也不适合做丢绳索这种粗重活,所以,我们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奈之余,我只能陪着蓉儿坐井观天。蓉儿忽然叹了口气,对我说道:「过儿,我们失算了。」
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蓉儿说道:「你是否发现?这里的骸骨,其实有男有女。」
我回忆起所见,微微点头道:「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盗墓的规矩,是不能带女人进来的,他们显然也不是游侠团体,人数太多了。马帮?也不像,马帮也不会有这么多女人。」
我一面分析,忽的脸上变色道:「我懂了,这不知是什么年月,可能是山体塌陷,也可能是地震,甚至可能就是一个盗洞,然后附近有好事乡民下来探索,结果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周围的居民以为闹鬼,或是搬走、或是死绝了……」
蓉儿点点头,她的推论和我几乎相同,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当年就是从这个数十丈高的孔洞下来的,但是年深日久,绳索早就腐烂,再想打这里上去却是难若登天了。
蓉儿捡了些树枝和枯叶,我钻木引起火来,我们除去身上的衣服,架在火上烤。坐在石亭的玉阶上,我叹口气说道:「哎……还是要再看看,这里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查探清楚,至少,我们看到了出去的希望了。」
或许是看到了蓝天的缘故,即使它看似还非常遥远,但是我们的心却渐渐落了下来,只要能触碰到它,就有希望,我伸出手向着虚空,幻想自己抓住了天上的云朵。
「咯咯……傻样……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在此少歇,然后再看看吧。」
蓉儿也感觉深深倦怠,忍不住仰面躺在了石亭汉白玉的地砖之上。
「呵呵……」我看蓉儿懒懒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讨厌,人家有什么奇怪的吗?」蓉儿看我笑她,有些羞恼的问道。
「没有,只是死里逃生,我才发现,你的娇颜,我还没看够,以后我要认真的瞧,仔细的瞧,偷空就瞧,有时间就瞧瞧……」我压在她身上,搂住她和她脸对脸,鼻尖相碰的说道。
蓉儿咯咯一笑,伸手抚到我胸口上。这样不禁压到了我胸前的伤口,我脸上微微变色的转过身,和蓉儿并肩躺了,一边轻唤道:「蓉儿……」
「嗯……」蓉儿闭着眼,鼻中发出了一个单音。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怪兽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我至今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毕竟自始至终,我还没和蓉儿沟通一下,而且我刚才怎么逃过大难,到现在我都有些糊里糊涂的没搞明白。
「是这样的……」蓉儿细细对我道来那险情。
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蓉儿并没有着急挣脱巨蛇,因为这个时候稍有动作,就会引起巨蛇的警觉,只会让它把身体收的更紧。蓉儿感到巨蟒在剧烈的挣扎,虽然看不见我做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我暂时没有危险,就暗自心中计算,按照怪蟒的身长比例,计算出了怪蟒七寸致命要穴的位置。她瞅准时机,将打狗棒法中的缠字诀糅合到了剑法当中,一剑将蟒身刺了个对穿。
怪蟒身上吃痛,果然更加剧烈的在水中搅动起来,并且将巨大的躯干收缩的更紧。蓉儿身上被勒得咯咯作响,但是张弓没有回头箭,她拼命的催鼓真气输送到紫薇剑之上,只见宝剑放出紫巍巍的亮光,借着蟒身扭动的巨力和紫薇剑的锋利,「噗」蟒身被斩成两节,一蓬鲜血急速的喷射到水中,浑浊了视线,巨蟒上半截身子,瞬间在助推之力下上窜了三尺。
但是,果然如蓉儿事先所料,巨蟒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即使身子被斩断大半截,它依然剧烈顽强的挣扎,但是,它的脑袋被我兜头罩住,蛇尾又被蓉儿斩断,失去了两大利器的怪蟒命运可想而知。
蓉儿瞅准了时机,仗着紫薇宝剑的锋利,独孤九剑的破气势一剑削落蟒身腹下一片形状有些特殊的鳞片,紧跟着一剑刺入了失去鳞片保护的蟒身,借助蟒身上窜之力,一下子在蟒腹上划出长达三尺的一道豁口,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情,我就基本上有记忆了。
我微微沉吟道:「我听说蟒蛇五百年化蛟,而蛟龙生就逆鳞,触之者死,乃是蛟身上唯一致命点,难不成我们真的屠龙了?那鳞片拿来看看!」
蓉儿闻言,从怀里取出她顺手抄来的那鳞片,递给了我。
这鳞片材质坚硬,且有手掌大小,但是,这也是我平生仅见的古怪物什,一时间也看不出个因为所以来。
「对了,我刚才把那半幅羊皮扔在甬道那头了,里面似乎兜了什么东西。」
我忽然想起此事,不禁微微期待的说道。
蓉儿这才想起一件事,将我搀扶起的同时对我说道:「嗯,你刚才将那块皮子攥的死死的,我都掰不开你的手指,险些被那怪物尸体拽下去,我倒是无意间的一剑,碰巧将蛇身斩断,可能兜住的是怪蛇的头。」
我听罢颇为兴奋,喜不自胜的说道:「傻老婆,怎么还无意间,还凑巧,这正是无我无剑、剑即我身的人剑合一境界,自己提高了都不知道。」
蓉儿一愣,但是知道我武功虽然大打折扣,但是眼力尚在,想想自己的挥出的那一剑既快且急,果然是像极了我的惊鸿之剑,不禁喜道:「那这样太好了,至少在这山洞里,我们又添了一份自保的能力。」
我点点头,但是感觉形势远没有蓉儿说的那么乐观。
回到了上岸时的位置,那羊皮还在,鼓囊囊的覆盖在怪兽的头上,我揭开一看,那怪物睁着眼、张着嘴,显然是死不瞑目,只怕它至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我也确实是洪福齐天,我就是被它头顶那一寸多长的独角撞了一下,但是,我虽然遭受重创,这怪物慌乱间刺穿了羊皮,被死死的套在了其中,说来死的也真够冤枉。
我看它果然跟我屠过的苍山烙铁头有些相似,只是放大了十倍有余,只是加上顶门的独角,说不得我和蓉儿真的杀了一只异兽:「这少说也是五百年以上化蛟的巨蟒,我们这次可是赚到了。」我往腰间摸我的佩刀,但是忽然想起,它已经遗失到了水中。
蓉儿看我往腰里摸刀,就把剑递给我,她此时看着这怪兽的凶相,禁不住还在阵阵犯恶心,想起刚才居然和这么一个怪兽搏斗,还被溅了一身血,她甚至有跳下潭水好好清洗一下的冲动。但是,看着这幽深的潭水,她也禁不住后怕,说实话,只要不是真的找不到出路,我们谁也不想再打原路返回了。
我接过紫薇剑,开始肢解起怪兽的尸体。小时候在家看家大人杀过猪、宰过羊,在西南见过缅甸叛军剥过人皮,但是,肢解尸体这么残忍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做,所以……我心里那是十分的兴奋。
我先将那支犄角卸了下来,人们都说象牙、犀角值钱,估计这东西更是了不得吧,就算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拿出去卖估计也值不少银子。
然后我又把它一双眼珠眼抠了出来,回头看蓉儿眼中即恶心又好奇的纠结表情,我笑着解释道:「这都是好东西,据说这蛟龙双眼能避寒暑、还有避尘的功效,咱家的通犀地龙丸就是这东西制的。」
蓉儿自然对通犀地龙丸不陌生,当年欧阳锋叔侄到桃花岛求亲,所带的聘礼正是通犀地龙丸,只不过,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巨蟒的眼珠。等我完整的将两颗晶莹如宝石的蛇眼挖出,蓉儿接过放在掌中观瞧,发现这两颗比曾经见过的那颗还要大上三分。
我继续给死蛇动手术,卸下了一颗獠牙,对着夜明珠一看,牙齿果然是中空的,说明蛇身上应该有含毒的嗉囊,我用镇心理气丸的空瓶套在蛇的獠牙上,却没有毒液流出。蓉儿看了一笑,从我手中接过瓶子,然后右手按压蛇怪的头,不多久,那一小瓶就采集满了。
「够不够?」蓉儿看的习惯了,也不太害怕那死蛇了,蹲在地上问我道。
「嗯,够了,不知道这蛇的毒性如何,不过多点东西,万一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多样保命的手段。」
蓉儿点点头,将瓶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揣在怀里,然后继续提着剑下手,用剑柄把它剩下的几颗獠牙也敲了下来,递到蓉儿手里让她收了起来。接着,我打算给它做个开颅手术,只是这怪物皮厚骨坚,我费了半天事,也只在它头顶蹭开了点油皮儿。
蓉儿俏立一旁抿嘴而笑,我悻悻的把剑塞到她手中道:「帮个忙,把它头盖骨削开。」
蓉儿单手持剑,左手双指骈成剑指,酝酿良久,一边回忆刚才那疾无影、快如电惊艳的一剑,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空灵境界,即使是在水中,回忆起来她似乎也没有感受到水的阻力。沉思过后,她双眼睁开精光一闪,一剑横着挥扫过去。但是,这一次她却失败了,宝剑被蛇皮弹了开:「嗯?奇怪,怎么不行了?」
「要做到心中无念,也不能强求执着于无念,一切随心,才能够做到不滞于物,不着痕迹。」
我虽然内力失了,但是眼力还在,看她酝酿这么久,我就知道她剑意中充满了犹豫,剑未出已经注定了失败的定局。
蓉儿照我说的思考片刻,然后放松了下手腕,我单从她握剑的姿势看,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紫薇剑划出一道紫电惊殛般的完美弧线,将蛇精的头顶削开了碗口大小的一个切口。那横切面光滑的平整,看来蓉儿已经初步掌握了,领域范畴中快剑的诀窍。
蛇的脑很小,不知道这大家伙活了多少年,它的脑髓也不过我拳头大小。但是,这却不是我非要给它开颅的原因,我拨开它的脑,在下面,我发现了一颗圆圆的半透明结晶。我把这颗珠子取出来,递给蓉儿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大概是让蛇修炼成精的妖丹。」
说实话,之前我也不相信这些近乎志怪传奇的事情,只是抱着研究一下的想法剖开来看看,居然还真让我翻出来了。我心念一动,这么大的脑腔,说不准这东西不止一颗。我继续往下挖,第二颗、第三颗……一连挖出了十二颗。让我们俩都惊讶不已:「嘿嘿……等打磨圆了,给你穿一串手串。」
蓉儿摇摇头道:「那还不让那帮丫头羡慕坏了。」
我们俩商量好,蓉儿先将这十几颗晶石放入随身的荷包中,等以后真的能出去了,再考虑如何分配。而且,我还想找个明白人问问,这个东西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途。
「对面捡些柴禾回来,今晚我们就在小湖边煲蛇羹吃了,怎么样?」这怪蛇没吃成我们,却成了我们盘中的美食,可见人生际遇无常,做人做妖怪都还是低调点好。这怪物也是流年不利,千年修行一朝丧,要不是它起了歹心想吃我们,我都好替它感到惋惜了。
蓉儿笑了笑,对我说道:「照你说这东西活了有几百年,这肉还能吃吗?」
其实我心里也打鼓,但此地没有其他能吃的东西,我也不想再让蓉儿下水涉险,所以手头上还真就这么点能吃的东西:「嘿嘿……你且放心,肯定能吃。」
还有大片的区域没有探索到,我们始终不能放心的休息,我们强打着精神,举着火把、怀里揣着夜明珠,继续往黑影的深处走去。
绕了半圈,我们终于发现,这个穹顶之下,居中是一片深潭,一头的甬道通往刚才的假山庭院,穹顶的另一头延伸的最深处,则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碑体的样式和文字之间,一股极为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猜测着碑体说不好真的是先秦的古墓。
这时候,蓉儿渊博的学识和她博闻强记、过目不忘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她凝神辨识,一边慢慢的说道:「吴……姬氏……光……阖闾大王……千秋……难道是春秋五霸中最为传奇的那位,任用伍员、孙武,带甲三万即伐越、破楚的吴王阖闾?」
我们竟然误打误撞,从水道跑进了吴王墓里,难怪我们刚才还说这里不像是世外高人隐居之所。那甬道里的财宝倒像是随葬之物,只是这里面虽然是机关重重,但是只要不主动触碰那些宝物,就不会触发机关,看来这位大人物,也还算是个讲理之人。
但是转念一想:古语虽说:苟非我者,取之分毫则为不义。但看到如此多的财宝,又有多少人能冷静的不为所动?如果不是那几具尸骸提醒了我和蓉儿,万一我们只是一个好奇,随便拿起一件来,只怕也是历遭杀身之祸,与这些冢中枯骨作伴,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让人发现了。由此可见,吴王阖闾这位号称侠道第一,仁义仅次于齐桓公的霸主,眼里也是不揉沙子的主儿。
我心想,既然到了人家坟前,也应该瞻仰一下,给这位大人物上炷香磕几个头,兴许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还能对我们庇佑一二也说不定。
我和蓉儿凑近了,才发现三丈高台的碑座上面还刻了一行小字,却是用正楷书写的。
我定睛一看,那上面的大意是:小辈既然能到此,说明没有被财色所动,当属心地纯厚者。前方的甬道里,如果触碰明珠或是财宝,则会万箭齐发,杀死偷盗者(这一点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即使是身怀绝技的游侠,也会被涂抹在财宝上的毒药麻痹……我读到这暗道侥幸,幸亏我机灵,用羊皮接住那颗夜明珠,没有直接去用手接。
继续看下来,原来这人与我和蓉儿的经历差不多,也是与一个叫「良臣」的友人游玩,不慎误入此地。二人也是艺高胆大之人,仗着绝世武功破除了桃林原先的机关,只留下了这最后一道机关,试探来者的心地是否善良,如后世小辈能够安然到此,应当给先人敬香三支,然后行三拜九叩大礼,方可安然离开此处。
我和蓉儿对望一眼,我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说看来有希望出去。墓碑铭文到此终止,我一眼瞥到刻字人的落款——相州岳鹏举。岳鹏举!我现在只想拿头去撞碑,大英雄岳飞原来到过此地,真是太意外了:「蓉儿快看,这刻字原来是岳元帅所书!」
蓉儿吃吃笑道:「你才发现呢?我刚才就认出来,这是岳王爷的字了,亏你还自称是小岳飞呢,羞也不羞?」
我和蓉儿恭敬的跪倒在墓碑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我带头唱道:「告念先人,先祖艰辛创业,定九鼎划九州威伏四夷,愿先人保佑我华夏子孙繁衍不绝,永世昌盛。」
我可以自豪的告慰先人,我守护了华夏的威仪,没有让大好的河山沦丧在外族铁蹄之下。
然后,我领着蓉儿又叩首三次道:「告念先人:先人守土之艰辛,后世不肖小子杨过,虽然没有完成岳元帅直捣黄龙的宏愿,但是如今星火之势已成,后继者必然能够收复幽云之地,恢复汉唐之时的堂堂天威。」
蓉儿点点头,陈振源、耶律齐、贺擎山、申屠年诸将,现在都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才,再加上江北犀利的火器,恢复汉唐的威严当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刚磕完头,只听见墓碑后面传来机簧和绞盘扳动的巨响,咯嘞嘞的让人听了有些磨牙的声响,一直维持了将近半分钟才戛然而止。
蓉儿好奇,想要起身去看看,我止住她道:「岳元帅说要三拜九叩,我们还是先磕完头再去看吧。」
蓉儿听我这么说,并肩跟我一起又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
「嘎——吱——」没想到情势又变,石碑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我们几乎站立不稳,剧烈的晃动让我和蓉儿都有些心惊胆战起来。等到地动山摇般的晃动停止,碑体的基座已经向后推移了三尺,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黑洞洞的阶梯。
「我们走哪条路?」蓉儿问我道。
「向下!」我思考了下,坚定的说道。这条路显然是岳王爷暗示给我们的,当然是选后者。我取过火把探了探入口,发现火把居然灭了,知道里面是密闭的空间,我们也不着急,在外面等了一盏茶工夫,等空气流通了,才小心的进入。
「轰……」随着我们进入地道,身后的巨石基座再次闭合。我示意蓉儿不必惊慌,因为出于对岳元帅无比的崇敬之心,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给予了我无比的勇气,我甚至隐隐感到,前方或许有一场机缘在等待着我。于是,我举着夜明珠,大胆的带着蓉儿向前走去。
凡是路都有尽头,我们有明珠照亮,一路向下而行。甬道到了尽头,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两扇厚重的大门。我用力的推开,一片奇幻仙境般的所在,呈现在我和蓉儿的眼前,饶是一日中所见的奇景甚多,但是我们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揉揉眼睛,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五彩琉璃般的光影如同氤氲的虹光闪烁,从四面的墙壁透射进来,朦朦胧胧地好似梦幻之境一般:「蓉儿,你掐我下,我怎么觉得我在做白日梦,你眼前是什么样的景象?」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只好向蓉儿求证。
蓉儿也有些瞠目结舌,那光影耀的人眼花,蓉儿凑近那光亮之处,忽见一条大鱼在「墙」上游过,「呀!」她吓得往后一缩身子,显然是被水里的生物吓怕了。我赶紧从后面搂住了她,才没让她跌倒在地。
这一下,我们两人好奇心大起,再一起凑近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锦鲤在外悠然飘过。再往远处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弋,极目所至,竟无尽处。我回头细看四面墙壁,四面原是都是用巨大的水晶磨成的透明墙体,我们看到外面的鱼儿在水中倘佯,而阳光透过荡漾的碧波和水晶墙面的折射,室内的光线产生了五彩斑斓的梦幻效果。
蓉儿的螓首靠在我肩上说道:「这里真美啊,我想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景色吧……」
我搂着蓉儿的香肩笑道:「原来此处是在水下,却不知这么浩大的工程,需要引进多少人力物力?单说这几面水晶的墙壁,就都是稀世之宝,当年吴王花了偌大的心力,想来,这里必然是整座陵墓的核心了。」
果然如我所料,这间约有百十平米的室中,面南而坐着一具枯骨,怀中还抱了一把剑,走近一看,却是他以身拄剑,保持枯骨不倒的姿势。供桌上摆放着许多绢帛、竹简,在堂前最醒目的地方,还悬挂着八把古朴的长剑。
我和蓉儿共同展开一卷竹简,上面都是大篆和一些我不认识的文字,我虽能读得篆体,但却没有见过那些上古文字。很气闷的交给蓉儿,让她代为翻译,她对我嫣然一笑,开口对我讲到:「原来端坐这里的人,就是墓室的主人,一代霸主吴王阖闾。他自知是命不长久,就将平生所藏宝剑三千,尽数藏于此室中,这就是世间传闻吴王殿下葬剑三千的剑冢。」
「难道我们在虎丘之下?」我知道吴王剑池在苏州城西北的虎丘,难道我们误打误撞,居然走对了方向。
蓉儿继续翻译:「他视自己为绝世好剑,是霸者之剑,斩吴王僚、诛庆忌、直捣郢都,一生征战,兵锋所向,莫有敢挡者。他临终前营造剑冢,有意与剑为伴,永不相欺。卷中原文写道:『后世如有缘入剑冢,则为我辈有缘之人,如寡人魂灵不散,当笑而迎之。』」
「吴王真性情,真豪侠也!」我拍手大赞,短短两句话,就不禁令我对这位大英雄豪迈壮阔的霸气所感染,更是对他心折不已。
遥想当年天下英豪为吴王驱策,征伐天下,攻无不克是何等的气概?反观我一生的战绩,多是靠超越时代的火器致胜,相比之下,再辉煌的成绩也不足称道了。我也只能安慰自己,那时的吴国甲兵也拥有当时最锋利的兵戈,我们的共同点,都是代表了时代的先进性。
我们继续看书简,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人代笔书写,所用的文字则是小篆。我已经可以看得懂,上写着:「孤一生所藏之剑,下者三千,中者不过数十,唯得上者其八,一曰湛卢、一曰鱼肠、一曰巨阙,乃稽山欧冶子所铸,孤得自于越。
一曰神霄、一曰含影,此二剑得自于楚,乃平王心爱故物,孤亦爱甚。」
我想这应该就是对应悬着的那八把宝剑,不过,他说是「故物」,那八成是伍子胥把楚平王刨坟掘墓之时,顺手牵羊得来的吧?
我们继续往下看:「一曰太阿,一曰龙渊,一曰莫邪……」果然,我心中已经猜到了,关于吴王藏剑的传说如今看来果然丝毫不差:「此三剑,孤命剑匠,干将莫邪夫妇,取天下五金为坯,取天火焠之,然恐其人为他国所用……」
我看到这里,心中一片黯然,不禁摇头道:「原来他还是杀了干将,这又是何必呢?」
蓉儿对我说道:「或许真是像爹说的,你性子最是婆婆妈妈的了。」
「那你喜欢我心狠手毒?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一天吊起来打你三回,你看好不好?」我嘿嘿笑道。
「哼……你舍得就打呗,只能怨人家没有识人之明,错爱了你这小冤家。」
蓉儿往后靠我怀里笑道。
「怎么舍得,徒弟打师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忍不住在蓉儿身上一阵揉弄,直到她娇喘连连的讨饶,我们才继续读下去:「十三年后,干将之子赤前来寻仇,孤不敌,赤于孤宣读其父遗言,孤解开多年心结,才得以悟道。王者当以天下计,无敌者惟仁尔。赤当场自刎于丹墀之前,孤亦知大限将至,乃负干将剑入剑冢,望后人以我为鉴,毋以兵戈为祸,毋背信念弃道义,戒之。」
原来,干将之子赤并没有杀吴王,吴王却因为得到干将后人谅解,而得以解脱。如果真如他所说,此事的来龙去脉没有经过粉饰,那他也算是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可惜,一代霸者也终究难逃那一天,一生干戈、豪迈的人生,终化作冢中枯骨……可叹也!
我一边想着,一面检视白玉供桌前的宝剑,再看看身后连着剑匣供着的千余青铜古剑。
千年的时光侵蚀,地上的宝剑大多已经糟朽不堪,剩下的剑,几乎也只有九一之数,而且大多也都已经锈迹斑驳,不知道能不能再打磨出来。
蓉儿听了我的感慨,微微笑道:「这些古剑已经退役千年,它们经历、见证了历史的辉煌,又何必考虑让它们重返沙场?」
我心说正是如此,它们是那段历史的见证,但这种青铜器……说实话,论坚韧和锋利,都已经赶不上钢铁的兵器,它们确实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但是,当我取下石案中间悬挂的一把四尺长剑时,一股暖流顺着我手臂钻入体内,我不禁赞道:「好剑……剑魂内蕴,锋芒深藏,温纯正中,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呛……」宝剑甫一出鞘,剑身漆乌,却似隐隐凝了一层水气,隐隐透出慑人心魄的寒光。剑锋三尺三、剑柄也足有七寸,是典型的双手重剑一类,那锋刃上没有一点锈迹,手中握着剑柄不时的透出温纯暖流,却让人生出一丝可靠的感觉,似乎这柄宝剑不是绝世的凶兵,而是剑客最可信赖的战友一般,无怪乎岳元帅跃马中原,斩将驱敌,建立不朽的功业,此剑可说是功不可没。
我双手捧起长剑细细观瞧,发现剑脊上刻着古韵十足的「湛卢」二字,此剑居然是当年岳元帅所佩的湛卢宝剑,睹物思人,我心中不由生出景仰之情,恭敬的将长剑归匣,恭敬的施礼拜剑。
岳元帅当年受命平定洞庭湖杨幺起义,回临安途径太湖,却误闯剑冢。当他阅读了吴王的墓铭后,心中对这位念念不忘回复周氏山河的吴王,从心底产生了共鸣,并在墓前发下恢复中原、驱出鞑鲁的鸿愿后,没有犹豫的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才得以进入这被称作剑湖宫的剑冢中枢。
我微微一笑说道:「岳元帅跟我们打了个哑谜,看,他这里说了,如果在行完第二次叩拜之礼后,那通往地上的机关就会打开,自然可以安然离开古墓。不过,这是个单向门,古墓封闭后,那条路就不通了。而好奇者,起身观望的人,也说明是心思驳杂、心有旁骛之辈,等再次跪下磕头,也不会触发到剑湖宫的机关。」
蓉儿听我这么说,俏皮的吐吐舌头,她自己倒也知道,自己心思跳脱,确不是那种持之以恒的人。
我按照指示,找到了通盘掌握吴王陵出入的钥匙,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称得上是畅通无阻了。
千余年来,除了岳元帅和韩世忠元帅以外,即使有人能够进入吴王陵寝的外缘,不是死在桃林机关之下,就是倒闭在甬道之上,或是被巨蟒吃掉……岳元帅书中记载,那怪蟒当年在岳元帅和韩元帅手上吃过苦头,只是他们当时没有趁手的兵刃,并没有将之斩杀,只是怪蟒通灵,在岳元帅再入剑冢之时,没有再敢出现。
我们算是比较不幸,从水道进入,正好侵入了那蛟蟒的领地,才被它攻击。
再或是没有通过三拜九叩的「诚心测验」,被送出了古墓的人。时至今日,始终没再有人得入这剑湖宫密室,故此,剑湖宫的秘密一直又掩藏了近百年。
岳元帅在碑后的刻字,是指点后人要敬拜先人,也是提示应试之人一定要诚心,才能进入吴王剑冢真正的核心来。正如他之言:「有缘者则能到此,如若不然,则终身不能再入剑冢。」
我敬重岳元帅为国为民大英雄的气概,如果是别人在此留字,我也不会毫不犹豫屈膝下拜,行如此郑重的大礼,这要是岳飞元帅在天有灵,他是不是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我们先出去一趟吧,等找到了大家再回来。」我放下岳元帅自述身世的卷帛,对蓉儿说道。
现在知道了进出剑冢的方法,也就不虞出去进不来了,说实话,我和蓉儿都很舍不得这里的景观和庭院,还真是有想要据为己有的心思。
「嗯,我怕这时候,已经过了三五天了,我们再不出去,只怕大家都要着急了。」蓉儿点头道。
我们取了岳元帅所说的钥匙,这是一件玉剑彘,质地坚固、雕琢精美的睚眦凶兽造型,触手生寒,乃是极为罕见的冰种寒玉料,将之插到相应的机括之中,就能开启碑后的墓道门通往外界。
当我们从墓碑后地道出来的时候,果然一如我之猜测,我们正身处姑苏名胜之地——虎丘。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我们从剑池边上的千人石之后拐出来,也没有被人看到。
「这一处出口太打眼了,下次找个隐蔽点的出口。」蓉儿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这个年代虽然不像后世旅游业那么发达,但是被人撞见的几率还是比别的地方大很多,总不能为了保住秘密杀人灭口吧……我身上的衣服早就碎成一条条的,蓉儿的衣服虽然还算完整,但是和蛟蟒搏斗之时也破损了,总体上讲,我们俩就像花子般落拓,不过一看我是污衣派的,蓉儿是净衣派的。
估衣的店铺都已经上门板了,只好让蓉儿去顺出几件衣服来,我们穿戴整齐了,才往丐帮苏州分舵找去。
苏州分舵在双塔寺附近,我没想到叫花子居然占了闹市这么好的地脚,心道在苏州当叫花子都快赶上当大爷了。进了舵口,蓉儿还没亮出身份,那舵主身边的四袋弟子倒是先把我认出来了:「杨大哥,你还认识我不?临安的小刘瓒,蒋老五是我舅舅。」
「哦……是小七娃儿,三年没见,你都混成四袋弟子了。」我哈哈一笑,拍着他道,蓉儿也没说破自己身份,只是跟在我身后,让我出面协调。
刘瓒对我说道:「我是从临安过来帮忙的,最近淮南来了一帮倭奴,干了不少坏事,我们这儿快顶不住了……对了,杨大哥,大小姐昨日里来过,让我们帮着打听你的下落。」
那分舵主一言不发,目光却绕过我,瞪了我身后蓉儿一眼。我知道刘瓒说的大小姐是指芙妹,但是感受到那中年乞丐的敌意,我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嗯,我们是在太湖上受到一帮蒙面人的袭击失散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帮倭人所为,还有,芙妹她现在何处?」
「大小姐和老太爷昨晚回的石路北码头,说在那等三天。」
我谢过,赶紧和蓉儿往北码头赶去。但我转身还没走远之时,听到那一句话不说的分舵主小声跟刘瓒说道:「咱们这姑爷怎么这样,大小姐都急成那样了,他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帮主她老人家怎么也不管管他?」
蓉儿脸上羞得跟大红布一般,看我还在笑,右手忍不住「温柔」的摸到我的后腰,「轻轻」的拧了我一下,我的笑容霎时比哭还难看。
码头上,我们的神龙号果然在很显眼的泊位上停靠,还没等我俩走到近前,就看到几个黑影窜上了船。但是,「嗖嗖……」几声破空声响,那几个蒙面人被击落倒退,居然比他们上窜时的速度更快,不用问,这肯定是我丈人老头含愤出手,这几条杂鱼也真是可怜的紧。
「嗳!我们回来了!」我大声的招呼了一声,马上,我的妻子们就出现到了甲板上。
「老公!」
「夫君!」
众娇儿齐声唤亲人,无双、芙妹和初晴几个冒失的美妞迫不及待的跳下船。
我赶紧止住她们往我怀里扑,一边笑道:「别这么热情……我骨头断了,再撞我下就散架饿了,暂时无福消受。」
「真的?哪儿受伤了?重吗?」她们七手八脚的在我身上摸着,这热情的程度真是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三娘走到蓉儿身边,接过她身上那半张羊皮包裹,才发现包裹沉甸甸的,里面正是我们的战利品——那蛟蟒的大脑袋。
让大家提心吊胆为我担心了好几日,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最为自责的是瑛儿和洁洁,她们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命克了我,而这个节骨眼上,我又失足落水掉到漩涡中,她们自己更是自怨自艾起来。洁洁原本渐渐恢复乌黑的青丝,我看着似乎又添了几许霜华。无奈之余,我只能忍着左臂和胸口的疼痛,将她俩揽入怀中柔声安慰,她们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龙儿和如是也走到近前,龙儿最为克制,但是此时也是热泪盈眶,如是更是泪眼莹然,握着我的右手,感受着我的存在。
我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回到船舱,将身上衣服换下,我肩头高高肿起,胸口凹陷、淤黑一片,背后都被爪钩抓的血肉外翻的逾寸伤痕,因为没有金疮药,又在水中泡了许久,都已经有些化脓了。我身上其他磕碰的淤痕,相比之下已经不算是伤了,全部呈现在众人面前。
就连我岳父、冷芳魂和冯默风看了之后都不禁倒吸冷气,没想到我居然伤重若斯,但是我老丈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自己女儿叫到一边,看蓉儿似乎连寒毛都没少一根,才渐渐放下心来。我不知道我这样的保护蓉儿,在他心里不知会不会对我评价再高一些?
外人尚且如此,我的大小老婆们更是心痛的无以复加,几个丫头这才明白我刚才说的,「快散架了」是什么意思。龙儿赶紧取出玉蜂浆让我服下,瑛儿也取出止血的灵药玉虚散,满满丫头手巧,一面用湿布沾了水替我擦拭后背伤口,一面替我上药,这丫头果然心细,我几乎试不到太多的痛感。
芙儿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娘,凑过去嘘长问短,蓉儿为没有保护好我甚是自责,但是还是哽咽着,将我们俩落水后的经过完完全全的说了。说到我受伤的原因,我的众娇妻不禁微微有些吃醋,又怨我受伤之余还逞强。
我吃了个哑巴亏,满满在我背后刻意的加了一分力道,不禁让我疼的龇牙咧嘴,三娘她们看我这惨象,才渐渐平息了怨气,继续听蓉儿讲述了我们误闯深潭斗蛟龙的经过。
我示意龙儿警戒舱房之外,再加上我们屡受袭击,我老丈人和冷冰冰也都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所以不虞有人偷听。我示意蓉儿打开了那个包裹,被我拆的七零八落、光秃秃的怪蟒头呈现在大家面前,然后蓉儿又将独角、蛟蟒的结晶、逆鳞等物什取出,摆在大家面前,我岳父老头经多见广,却也未曾想过天地间有此等异种。
冷芳魂把玩那独角片刻,说道:「此物乃是夔龙,也是传说中九龙子中的螭吻。可惜身子被你们斩断了,不然这龙筋、龙胆,都是好东西。」
有专家鉴定过了,我和蓉儿对望一眼,不想我们居然还真是屠了龙种。其实我知道,它再活一千年也还是条蛇。
大概是它钻入剑冢深潭里吞食鱼虾,年深日久再没法从孔洞中钻进钻出,别的水潭也容纳不下它,所以它就一直潜伏在深潭中,渐渐再也没有能够跟它抗衡的生物,它就站到了那块领域食物链的最顶端。我们钻入水道,估计这条蛇也饿坏了,从冬眠中醒过来正好想美餐一顿,结果被我们弄死了,这大概就是这个事件比较通俗的解释版本了。
至于那角和晶核,应是累积了千八百年的矿物凝结的骨质增生和结石……不过看我的妻子们都拿着「龙珠」玩的高兴,我也懒得去扫她们的兴头。
然后,蓉儿又讲述了我们发现剑湖宫的所在,这是我俩回来路上商量好的,这件事也自不必瞒我丈人老头,我丈人老头知道了,冷冰冰基本上也就知道了,所以说,干脆直接明说算了。
芙妹、无双她们几个听说剑湖宫是这等有趣的场所,都吵着想尽早去见识一下,我点头应下。实际上,我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因为那里还有大量的文献和文物需要整理归类。
不过此时已经夜深人静,我和蓉儿又都身心俱疲,真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大家看我们筋疲力尽的样子,也都心疼我们,让我们在房中稍适休息。我看看那大脑袋,问了一句道:「这玩意儿能吃不?」
冷芳魂道:「可以啊,大补的!对你的伤情最有益。」
我听了大喜,正要吩咐三娘扛下去煲汤喝。
冷冰冰继续说道:「喝了伤包好,不过命还在不在,我就不保证了。」
我对她翘起大拇指道:「厉害,冷宫主的笑话都让人觉得够冷。」
冷芳魂一笑,但是我估计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冷笑话,她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要把毒腺和血液完全清洗干净,然后再用酒浸泡数日,方能食用,我倒是吃过一次。」
我听得那个汗,她真的不是一般人,这个老妖婆子年轻的面容,老是让我下意识的把她归纳到年轻人的行列。不过,说起来,西北的天山、昆仑山也绝不少这种避世的珍禽猛兽,她捉到一只、两对的想来也不稀奇。
难得天下第一高手准备亲自下厨,众女呼啦啦一下子全都跑去围观,屋里只剩下我、蓉儿和我丈人老头三人。蓉儿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老爷子却盯着我看了半晌,看得我心里毛毛的,他才开口对我说道:「你小子这次做的不错,蓉儿能平安回来,你功不可没……你们休息一下吧,我就在对面。」
我心里有些感动,老愤青其实也是性情中人,而对独生爱女的关爱更是胜过一切,这话明显是告诉我:你们安心睡吧,我替你们守着,不会有危险。
我还要装客气起来送送他,他挥挥手示意不必,转身走了出去。老头刚走,蓉儿睁开眼对我说道:「看得出,今天爹爹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我此时仰着、趴着、侧卧,都会触碰到伤口,索性不理了,伸出右臂将蓉儿搂在怀里笑道:「满意就好……但是,我所做的,并不是为了老爷子。」
「呵呵……我懂的,懂的……」这下,困倦已极的蓉儿,才真的安心的在我怀中睡着,而同样处于极度安详状态的我,在玉蜂浆和玉虚散药物里安神的成分作用下,也安心的闭上眼沉睡过去。
第八十五章 山中学艺忙,先天神功显威能 洞房花烛夜,携美三人成眷属
「岳元帅当年被高宗十二面金牌招回临安,他自知此行必然难得善终,就最后一次回到剑冢,将湛卢宝剑与兵书归还后,才拜别离开。这些曲折,外人当真无从得知。」剑湖宫内,我岳父老头将手中的帛卷轻轻合上,对大英雄岳飞最终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他还是久久难以释怀。我猜想,这老愤青要是早生个四五十年,绝对是去劫法场的主力。
今早上一大清早,我们全家就从北码头出发,向西走没多远就到了虎丘,我也是第一次来苏州,对地理风土还都摸不着边,所以我们只好再次从虎丘的入口进去。按照开启墓道的口诀,我摸索半天找到了启动的机关,插入玉剑彘,机关隆隆开启,我们又一次进入了剑冢。
神雕体型太大,进不了墓道,只好带着双雕在虎丘上筑巢,与我们一家比肩为邻,也不算离得太远。
我岳父老头一门心思都扑在阅读先秦古籍和岳元帅的自传上,对我们都爱搭不理的。冷冰冰则对这座大墓的整体结构产生了兴趣,这个老妖婆似乎还下到深潭,不知道是不是还想搜索下,看有没有她狩猎的目标,不过她都已经东方不败了,加上她水性也不错,估计她在水里横着走也没问题。
冯默风做了几十年铁匠,自然对剑湖宫的诸多先秦古剑产生了兴趣,也是埋首在那三千把形状各异的下品剑堆中。
「师伯,你为什么不来研究下湛卢剑,反而去关注那些废铜烂铁呢?」芙妹毫不客气的将莫邪宝剑据为己有,爱不释手到恨不得天天抱着宝剑睡,我见她如此喜欢这柄神剑,也不禁替她高兴。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看我老丈人这么深沉,我也凑趣,低吟着那首《满江红》。哎……咱现在退休了,还是偷蔫的好好享受人生吧,我心想。
芙妹和无双两个人趴在水晶壁上,她俩都被眼前的奇幻景致勾引住了,嚷嚷着要在此地定居。我看着众女都是一脸期待的等我拍板决定,也只好重色轻先人一把,请阖闾大王挪挪位置了。给他老人家打造了一口上好的海南黄花梨木的寿材,然后将之成殓在汉白玉石棺中,有棺有椁,也算是将他老人家风光大葬了。
参观完剑湖宫,我又带着大家来到了穹顶的南端甬道处,此时,我已经将墓中的机关全部关闭,不用担心墓道里面弓矢暗箭齐飞。不过,我还是告诫大家,尽量不要去触碰那些珠宝,虽然上面的毒药好清理,但是,天知道这里面的机关是否年久失修,万一有个失灵的,真要出事那可糟了。
好在我的妻子们虽然都酷爱珠宝,但是也至少都经过、见过,更不至于说是见钱眼开,所以我也不太担心她们冒冒失失的去乱摸乱动。就这样,我们就算是暂时的定居了下来。
这一日,蓉儿和三娘领着几个丫头出去采买,不光是要买菜,锅碗瓢盆、居家用品一样都不能少。冷冰冰依然踪迹飘忽,不过前几天,她把我遗失的那把战刀捞了回来,看来她还真是对那半具蛇的尸体念念不忘。
冯默风被我岳父逼着去修缮各处年久失修不能开启的墓门,跑前忙后的看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正坐在剑湖宫吴王的灵柩旁发呆,我岳父忽然递给我一卷书,我拿过来一看:「余自吴王剑池中得孙武子兵法一十五篇,与韩公共加参详研习,以余之驽钝,只略有所得,尚能驰骋北地。今特遗册于此,记录余研习所得心得,望有助于后人,余可含笑九泉之下矣。」
「岳将军的兵书?武穆遗书?」我赶紧打开细看,发现这一卷与我所习得的那一卷竟然有不少出入,而这一部更加详实,还在卷尾附录了韩世忠将军水战心得的综论。
我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我岳父老头对我说道:「昔日曹操编疏孙子兵法十三篇,自命曰:『孟德新书』没想到今日在此见到了已轶千年的孤本。」
老头脸上笑意正浓,一面吩咐无双,让她取了钱去市集替他多备些笔墨、纸张,他是准备要开始整理古籍善本了,如果将这部兵书整理、传承下去,当真可谓是功德无量了,我虽然也眼馋这份差事,但是知道肯定争不过这老愤青,也就老实不说话,继续看岳元帅的自叙。
我坐在地上,翻着岳元帅亲笔手书的武穆兵书,翻看岳元帅兵册里武学篇的时候,一段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概先天神功之神气,可化自然之力以为真气,余修炼先天神功二十年,始无缘修习浑天功,当不以为憾事。人力有穷而自然之力无限,术业专攻不可强求,天幸先天神功进境颇为迅速,实乃托上天庇佑。」
我越看越是心惊,只见这后面还有大段的描述:「余曾闻伏羲洛水畔闭关八年,得先天河图、洛书推衍八卦,文王受困羑里而演周易,是故,自古圣贤成就功业必然经历困苦、离乱,今余虽杀身成仁却亦无悔,望后世小子得此神功,必用之与善,方不负上天厚赐。此神功乃上古广成上仙派,依据河图、洛书所创,其实不可考证,吴王谓之曰:《先天乾坤功》。」
我看罢浑身大震,扭头对我岳父说道:「您老快来看!」
老愤青一脸晦气的瞪了我一眼,显然是很不爽我打断了他的思路。
「西骊山无当真武派收录之《上清灵宝浑天宝鉴》,此二神功,皆有逆转天地,引动天力之威能,资质浅薄者、无天缘者切莫强求,关乎死生大事,需三思而行,慎戒之者甚!」
「你小子是不是事先知道,这两本宝典就在此处?」我岳父一直都当我说的是神话故事,但是没想到这武林至宝还真不禁念叨,说它它就出现,老头不当我是能掐会算才怪。
其实不用说我丈人老头,我自己都没把先天神功这事当真,即使冷冰冰言之凿凿的说过,上古先天神功确实曾经存世。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两套功法居然就在此地。
「我真的不知道……」我说话都有些结巴,恢复功力的机会就在眼前,对于几个月来被伤病折磨不堪的我,惊喜之余,我的身子不禁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我现在内伤郁结,导致筋脉阻塞,丹田亦受重创,无法凝聚真气。但是,我体内的真气犹在,如果,按照先天神功的行功路线,疏通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沟通天地自然之力为我所用……我心中一丝明悟闪过,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能绕过丹田气海「蓄势」的这一关,我恢复功力的梦想并不是天方夜谭。
先天乾坤功乃是道门正宗心法,有造化天地之功,融汇真气变化之能。追究其理论根源,因为人体的潜能有无限的开发潜力,时下的武学视打通任督二脉,由后天进入先天境界为武者毕生的追求,而这个理论还是我明确提出的。
任脉、督脉通接通,形成龙虎际会之势,则体内真气可以在体内形成周天循环,生生不息。然而,达到这种境界,只是接通了奇经八脉中的两条,那么,如果是四条呢、六条呢、甚至是八脉聚通,那会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曾经就做过这样大胆的猜测,而今天,这部《先天神功》的宝典就给我带来了一个契机,我终于找到了能够指点我,如何打通奇经八脉的功法。根据书中记载,当神功练到极致,能达到吐纳天地动,弹指鬼神惊的境界,那种破坏力确实已经脱离了武学的范畴了。
「是真的!乾坤六诀真的流传于世!」我一边研究秘笈,一边忍不住热泪盈眶的说道。
我岳父老头骂了我一句:「没出息!」又对我说道:「进入先天境界,接通生死天桥,引天地之力为己用,听起来或许像那么回事,但是实际修炼上,却太过匪夷所思,岳元帅不是曾说:『人力又穷而天地之力无限』,以有穷之躯驾驭天地无情之力,小子你可要想清楚,这里面的凶险程度……如果岳元帅练成了这种奇功,那凭他一人之力即可毁灭天地,还需要岳家军作甚?」
我心说也是,岳元帅苦练二十年才略有小成,可见其过程的艰辛,才在遗书中反复告诫后人,不可贪功冒进而自误性命。但是,我看着书中所叙述的境界,还是不禁怦然心动,心里反复挣扎着想要试一下。
话说当年,在岐山登位的武王姬发决战殷纣于牧野,他亲帅五千虎贲,会盟八百诸侯于孟津,三万联军大破商兵二十万,皆是凭借武王先天神功的绝学引,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所致。
但是,也因为此役引发天灾,人间灾祸不断,才有了后来「周天子置九鼎以安天下」的典故。周武王姬发又按照相父姜尚的意见,抹去了先天神功中能引发天灾的最后一式「天惊地动」的口诀,所以留给后人的宝典中,只有乾坤七绝中的前六式与整套浑天宝鉴的功法。
周虽然取代了商,并以礼仪立国,却未曾想,周王室划天下为九州,分封诸侯和本族王公,最终引发春秋五霸争雄,战国七雄并立的纷繁战局,致使战祸迁延四百年余年,百姓涂炭民不聊生。
剑湖宫的主人,吴王阖闾本是周王室宗亲,乃是大周天子周敬王的侄孙公子光。周敬王爱其聪慧,又因为当时诸强并起,周朝已经无力号令群雄,只管辖天子都城三百里疆域,也就是后世所说「政令不出司隶」的由来。
周王对公子光报有极大期望,破例将王宗绝学倾囊相授,希望他能够成长为振兴周室的支柱。后来,公子姬光神功初成,出镐京前往吴地,并且结识了带着公子胜流落江湖、逃避郑、楚追杀的伍员、齐国人孙武和吴国刺客专诸,共谋诛杀了统治吴地的吴王僚,而自立代替其位。
吴王阖闾一生征伐,亲统大军于战场之上杀戮无数,但是,他始终抱着一个信念,为了恢复周王室荣耀的信念而战,他先后率军击败了楚国、越国的军队,又与晋国会盟与黄河,迫使强晋低头,承认了他春秋至尊霸主的地位。
可惜吴地远离中原,多年征战致使国力衰颓,使阖闾终未能完成对周敬王的承诺。吴军最后还是在北上讨伐不肯向周王室纳贡的齐国之时,被齐、鲁联军打得大败,从此再也无力北伐,也直接导致吴王阖闾最后郁郁而终。
他的死,或许是因为对逼死干将夫妇心中有愧,亦或是他发现一生的奋斗,霸主的尊位都如同一场镜花水月,使得阖闾心灰意冷,使他避世于剑冢中,在孤独等待中悄悄死去。
其后二十年,越王勾践灭亡吴国,迫使吴王夫差自裁殉国,吴国因此亡国。
勾践觊觎先天神功与浑天宝鉴神功已久,他明知阖闾的坟墓就在剑池之下,但是他用尽机关巧计也无法打开墓门,甚至发动民夫万人挖掘剑池,但是始终无法将池水排干;他又命人将千人石削落三丈,却始终无法找到墓室的甬道。
失望之余,他焚烧了吴宫的社稷,悻悻南归。春秋霸主吴王阖闾的传说,也最终埋葬在这剑池深处,湮灭在茫茫历史长河之中。
但是,先天神功的传说并没有就此终结。春秋末年,赵、魏、韩三家分晋,战国七雄并立的局面,致使诸侯间攻伐更为频繁,周王室先后遭到各家诸侯的掠夺,最终消亡于无形,浑天宝鉴辗转流落到秦王嬴政手里,秦王嬴政以浑天宝鉴神功为助臂,以武力一统天下,开创大秦帝国九万里江山。定文字、置刑法,统一度量衡,自言功盖三皇、五帝,乃是千古第一帝王,史称秦始皇帝。
秦始皇深知先天高手在战场上的绝对统治力,害怕道、儒、法、兵、墨、纵横、阴阳,诸子百家各派,涉及先天神功的高手联合,可能危机到大秦的统治,因此发动了一场罢黜百家、焚书坑儒的血腥屠杀。
大量的学派典籍、上古神功被焚毁,以及诸子百家许多不世出的奇人皆遭屠戮。《浑天宝鉴》和《先天神功》两大奇功也没能得以幸免,自此上古玄功湮灭于世,后世再难重现先秦百家争鸣的文化、武学的繁盛景象,实乃华夏之悲哀。
自秦朝以降,先后经历了匈奴入侵、五胡乱华、十六国并立,拓跋南迁等异族入侵,中原武术始终停留在粗浅的体术范畴,并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问世。后世武者中,或许有人意识到锻炼奇经八脉,对人体潜能发掘的重要性,也有奇才曾经做过尝试,但是因为其过程太过繁杂、凶险,始终无人成功,也有无数人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所以,实非不为之,盖无法为之也。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达摩祖师东渡,将打通任生死玄关,释放人体潜能的武学理念引入,中原武学才再次发展、繁荣起来。
宋代武林群雄并起,中原武林再次繁荣,追溯其根源,与此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平心而论,这绝对不是一句虚言。后世武当的创始人张三丰,也就是我的小徒儿张通,原本也应该自幼在少林打好武功根底,不过,这个时代变了,就等为师我传授你真正的绝世神功吧……
岳元帅留给我的武学心得,我翻阅完后第一感觉就是:岳元帅一生为人刚烈正直,傲上而不慢下,又主张迎回徽、钦二帝,所以高宗对他恨意极深,这是冲突的根源,是不可避免的矛盾。
南宋朝廷的文官虽然敬畏岳元帅,却也很少有人与他交厚,更多的则是担心他仿效宋太祖赵匡胤,行黄袍加身旧事的腐儒,其中就以秦桧和万俟氏为代表。
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致使他老人家被下狱之后,几乎没有人肯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
他在这卷遗册中写道:自从他被十二道金牌征召回京,就已经明白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不然他不会将湛卢宝剑还回剑冢,并且交待好身后事。
天下人皆以为岳元帅愚忠,以至于见杀于风波亭边,却极少有人能明白他的真实心意。实际上岳元帅目光如炬,早就是看出这里面的利害,岳家军的高层确实有人劝他自立,而且相逼甚紧。但是,岳元帅不忍内战再起,致使中原百姓涂炭。
这种心境,与之有着相似经历的我最能体会。我选择了逃避,眼不见为净,任凭你们以南统北,还是以北统南,都不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但是岳元帅选择了一条更为决绝的道路,他最终选择了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不然,以他老人家平生所学,即使他真有自立之心,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没有这样做,只是平静的携长子慷慨赴义,以自己的死作为救赎,换来的是打消宋高宗对他的猜忌和他手下众将的反意;换来了南宋一百四十年偏安一隅的和平,岳元帅的确实现了他一生信奉的准则——精忠报国。
浮想联翩,让我的思绪飞的太远,我最终决定如果我能够恢复昔日的功力,我一定以我自己的方式,继续守护这片伟大的神州热土。
我翻开乾坤功注解:「先天功,得法于上古河图、洛书,师法于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天地沟通,真源取之不竭……散气海之气于诸脉,如同治水在于疏导淤塞……功法无常,但天地证道万法规一……皆可通晓天地,沟通经纬去天之浩然正气,循环不息……」
我一面背诵着口诀,一面翻看原文竹简上的行功路线,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我心中异常欢喜,原先呆滞无法凝聚的真气,居然渐渐开始收拢成束,这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先兆。而我身上从皮下腠理涌出汩汩黑浆,身周围成圆周状溅落一地血污。
我虽然有点摸不到头脑,但是试着默运玄功,不由心中大喜。真气在我体内十二正经中通畅游走,这表示我胸口和左臂的内伤已经完全治愈了。不仅如此,因为伤势严重,而闭塞的任督二脉也重新打通,虽然我功力只恢复了一成,但是聊胜于无,至少我不会再像这些日子这样,非常容易产生乏力的感觉。
令我有点失望的是,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这六脉却没有一丝丝松动的迹象。不过,有这样的成绩,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我现在也有了自保能力,实在打不过我就跑。
我把这个可喜的消息跟大家通报了一番,三娘和蓉儿喜忧参半,芙妹和满满则兴奋的搂着我大笑、大叫,把仨闺女都吓哭了。
我喜滋滋的劝道:「好了,也幸亏我伤好的差不离了,不然还真禁不住你俩这么折腾。」
二女这才想起几天前我身上的伤,满满丫头戳了戳我肩膀,道:「真的不痛了?」
虽然估计胸口骨头的裂缝还要长些日子,但是我还是点点头,示意已经不碍事了。
芙妹直接撩起我短衫的后背,看见我背上的伤疤已经结了厚厚的金疮,虽然还是很狰狞,却真的已经没有大碍了:「大哥,你的恢复速度好快啊。」
我咧嘴一笑,这内功心法果然神奇,单说这疗伤的作用,就远超我之前所学的任意一种上乘内功,所以我对先天神功和浑天宝鉴神功充满了期待。
我岳父捡了一根桃木枝,扔给我道:「来,练套剑法来看看。」
我伸手抄过那桃枝,玄铁剑刚猛无俦,攻势连绵不绝而出,我心中微微有些惊讶,我对于自然之道的领悟似乎更胜往昔,原先对速度、气流那种玄之又玄、莫可名状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我有心卖弄,微薄的内力灌注桃枝,舞动过处,居然如万马奔腾的惊涛骇浪拍岸的声响。大家不知深浅,只当我已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的功力,特别是满满,这丫头只看热闹,更是在一旁拍手叫好。
我又使出一套全真派三分剑法,剑影绰绰、一剑三分,居然将剑法中的三昧体现的妙到颠毫,但我心中却有些不满意,因为刚才发自内心的喜悦渐渐消失,总感觉这种死板的剑法套路令人感到乏味。
龙儿看了眼自己的师姐,初晴点点头,示意她下场试试我的功力到底恢复多少。龙儿也从地上捡了一根枝条,下到圈内斜斜的指向我肋下,居然一上来就用了玉女剑法里面的杀招。
「啊!龙儿你玩真的!」我赶紧双脚错步,倒踩七星退出一丈,龙儿也不答话,继续进逼,一剑刺来直取中宫,刺向我剑法上段和下段衔接的一点。
我此时内力远远不及她,剑法也被她克制的死死的,只两个照面,我就被稳稳压制在下风。我一连换了七星剑法、杨家枪剑、玉箫剑法三套剑法,见招拆招却都没能扳回颓势,大家此时都看出来我其实只是外强中干。蓉儿不禁摇摇头,示意龙儿罢手,别再打击我的情绪。
龙儿此时一招「小园煮酒」还没使完,我一声长啸,道:「哈,我可不客气了。」
我面上一肃,流波之剑如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势晃得人眼花缭乱,瞬间扳回了我的劣势,并且攻守互易,形成我抢攻之势。我自己悟得的流波之剑虽然和三分剑法同占一个快字、一个幻字,但是实际的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三分剑法的剑势总有迹可循,但是流波之剑则是我波涛中练剑,熟练把握水流、气流的变化,顺应天地大势的自然之剑。
我此时使出流波剑势,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又回来了,我猛然醒悟,这难道是我体内培养的先天真气更加贴近自然,自从我开始修习先天神功以来,我的自然之剑也跟着变得活泼、灵动起来。
龙儿疲于招架,一招浪迹天涯单手撑地,跳跃后撤,顺手又捡了一根枝条,居然准备用双手剑法欺负我。她微笑着问我道:「夫君,可以吗?」
我也想试试我新练的先天神功,究竟还有多少潜力,点点头道:「来吧,看看我能接住你几招玉女素心剑法。」
我微微凝神,等着龙儿先手进攻,龙儿看我不进招,想起刚才就是吃了失先手的亏,所以现在抢占先手,将我剑法上的气势压制住。我流波之剑再出,后发先至,刺向龙儿左腕,但是她右手枝条刺向我颈部,意图围魏救赵,速度也自是不慢。我见没占到便宜,还差点吃亏,急忙运用凌波微步的步法,不和龙儿正面硬碰,改为和她游斗起来。
「龙儿,五成功力试试!」我看出她只出了三分力,我现在已经渐渐开始适应,反倒是东一下、西一把的偷袭,把龙儿逼得有些手忙脚乱,赶紧指点她不用刻意留手。
龙儿点点头,劲力加到了五成功力,她身形陡然加快,出剑的时机把握也有了质的变化。
反观我这一方,却依然还是从容不迫,不但脚下的步法丝毫不乱,我的身法也如同水中游鱼、山中灵蛇一般,遇到外力刺激周围环境,就在石光点火间身子反向弹开,居然如同鬼魅一般的让人难以捉摸。
我有喝道:「七成!」
龙儿依言将功力加至七成,此时她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迷惘又全神戒备,怕万一自己收势不及伤到了我。我渐渐开始感到体力透支,胸口的伤患处也开始感觉气闷,刚刚复原的我显然力有未逮,再打下去只怕会加重自己的内伤。
「不行了,投降!」我往后退了退,架住了龙儿的攻势说道。
龙儿收势,双剑归于左手背到身后,众女一起走上来,龙儿凑到我面前,颇为忐忑的问道:「夫君,你没事吧?」
我微微摇头道:「没事,不过伤还没好,怕再打下去牵动伤口,所以就喊停了。」
大家这才放心下来,总体上讲,我们都对这门心法的进境颇为满意。
我岳父说道:「原先你的内力是以老毒物的内力奠基,然后又修炼了道家的金丹大道和九阴真经里面易筋锻骨篇的功夫,虽然这些心法都颇为上乘,但是在你体内不免还是会相互冲突,加上你年纪尚轻,功底终究浅薄,可以说,你经历此次挫折,并不完全是坏事。」
我心底也深以为然,但听老头说我浅薄,怎么这两个字听着这么别扭……不过看到蓉儿目光温柔的凝望着我,我今天就不和他计较了。
冷芳魂忽然说道:「杨过,你把浑天宝鉴的秘笈给我瞧瞧。」
我心生警惕的说道:「大姐,您都是天下无双的东方不败了,就给我们这些后辈留些赶超您的机会吧,好不好?」
我岳父直接照着我头拍了下道:「什么辈分,胡乱说话!」
而冷冰冰不知道是喜欢我叫她大姐呢,还是喜欢我叫她东方不败,总之她喜滋滋的对我说道:「小家子气,我拿来借鉴下肯定少不了你好处。当然,你捡着一本学就好,贪多嚼不烂,但是我可以指点你的小媳妇儿们的功夫。」
我听了后,不禁怦然心动,天山派的宗师授徒可是有历史渊源的,想当年,天山童姥能把虚竹那块顽石调教成一代武林传奇,虽然说无崖子传功功不可没,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童姥教导有方,几个月时间,就用各种办法将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等上乘武功灌输给了那个二愣子,因循善有、因材施教的本领由此可见一斑。
冷芳魂也是不差,由她传授凌波微步,蓉儿、三娘、初晴、洁洁、无双和瑛儿,包括满满都是一点即通,龙儿和如是转弯稍微有些慢,但她能让我家里公认的笨丫头如是,把繁杂多变的步法记住五成,这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为此,我毫不犹豫的把浑天宝鉴交给了她。
「今晚可以吃蛇羹了。」
那搁在坛子里腌了不少天的蛇肉,每天都要将浸泡的酒换一茬,用酒精来溶解蛇肉中的毒素,今天终于可以尝尝鲜了。蓉儿更是把我们家底全部从船上搬了来,准备好好做顿好吃的为我补补元气,不过我偷瞧见初晴往蛇羹的锅里倒我的药酒。
我微微坏笑,心想今晚上有热闹了,顺手又弹了一颗药丸,索性给她来个火上浇油。蛇本性淫,我的灵芝蛇胆酒,加上茯苓、人参、黄精等大补的药物,哈哈……你猜会怎样?
毫不知情下,每人都尝了一小碗,然后,我们一家就回了剑湖宫,我把换气的通风口打开,然后把门堵好,然后就看蓉儿为首,每个人脸上都红红的,夜明珠与水晶墙壁映衬下,我的娇妻们眼中都是雾蒙蒙的透着渴求的神色,当真是让我忍不住直接化身狼人。
我趁着满满丫头不备,一指点了她的睡穴,剩下的时间里都是儿童不宜的节目,对她来说还是太刺激了点,所以,我没打算拉她参予。我们的华帐拆开,地毯铺在了剑湖宫中,就是我们身下,帐篷让给了我岳父和冷冰冰,至于他俩怎么分配,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虽然今晚大家都很渴望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我身体还没痊愈,谁也不愿做这出头鸟,担上败坏我健康的罪名,所以这时候,她们都心不在焉的忙活着其他事情,聊天的聊天,隔着水晶看光景的看光景。只是她们都时不时的眼巴巴的望向我,显得既可爱、又可怜。
蓉儿含羞看看我一脸坏笑,又看初晴跟我眉来眼去,知道我们肯定偷着藏了什么事情,凑到我身边来问道:「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东西?我吃着味道不对的。」
我笑道:「晴儿往汤里兑了药酒,我看见了,我就不说……」
我心说:我今晚还想完成炮打「芙蓉双娇」的壮举呢,哪能提前让你们有了防备。
蓉儿自然猜出我的心意,不依的轻轻捶打了我一下,我趁机伸手抓住她的皓腕,把她压在身下,肆无忌惮的在她娇唇上亲吻起来,一面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初晴和洁洁见我们这边有了小动作,也跟着凑了过来。
「小坏蛋……你坏死了……」蓉儿耳根都羞红了,被我挑逗了两下就伏在我的肩上娇喘道:「郎……你的……我好难受……爱我……进来……好不好?」
蓉儿知道早晚会有和女儿坦诚相见的一天,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终于做好了准备,她嫩滑的柔荑探入我的裤子,轻柔的抚弄起我的盘龙枪,双腿微微向两边分开,一边低声的对我请求道。
我摸到蓉儿桃源入口已经濡湿一片,轻轻的托起她的小蛮腰,嘴中噙住她雪白的乳肉,蓉儿再也无法顾及姐妹们和女儿的目光,发出一声甜腻媚人的娇吟。
蓉儿的身子用力的向后弯曲,一双浑圆的玉乳骄傲的挺立在夜光中,丝缎般的秀发从双肩之侧垂下,露出了修长无瑕的玉颈。
那欣赏了千万次都不够的恬静之美,让我动作忍不住舒缓下来,尽我所能的极尽舒缓之能,生恐碰破了她娇嫩肌肤一般。在边上围观的我的大小老婆们,好似从未见过我如此的细心呵护,都对蓉儿羡慕不已。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俏脸红红的芙妹,已经把小手悄悄的伸进自己的裙内,我知道今晚撩人的夜色,即将拉开帷幕。
蓉儿的小手已经引导我火热的分身,抵在她下身馋得口水直流的那张小嘴。
大家都在眼巴巴的排队等候,我腰部微微一挺,刺入了蓉儿的牝户之中。
「嗯……」蓉儿春意无限的一声娇吟,我只觉她蜜壶中春水暴涨,龙珠深处还吐露着阵阵的蜜涎,仅仅是第一次的接触,蓉儿就到了泄身的边缘……我心中爱怜不已,这一夜,对于她、对于我,都具有太多的特殊含义。这是我们坦诚关系之后,人前第一次欢好,也是蓉儿真正融入大家庭里的第一夜。
我们省略了缠绵的细语,省略了爱抚的前戏,但是有失必有得,所谓食指桑榆收之东隅,蓉儿终于得到了三娘、初晴诸女的认同,就连郭芙也不得不承认,这时的娘亲,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辉,作为一个女人,她嫉妒不已;但是作为一个女儿,她也为娘亲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归宿,娘、丈夫、自己,今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分离,她也为此而感到欣慰。
芙妹心中如小鹿乱撞,我却没有停止带给蓉儿至上欢愉的脚步,我双手按在蓉儿腰间,一下下有节奏的冲刺,胯下九寸盘龙宝枪在美妇人丰腴的花房内突刺着。蓉儿春水穴内的粉红色嫩肉不断被带得翻进翻出、随着「噗滋、噗滋……」
的水渍声和「啪、啪……」的撞击的淫靡之声,室内的气氛变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三娘、初晴诸女纷纷领头轻解罗裳,找自己平日里最要好的姐妹们,自娱自乐起来。
「大力点……再大力点……」周围的雌性气息感染了蓉儿,她忍不住对我求道。娇妻有命,我自然有求必应,在十全大补汤的催发之下,我站起身来,将蓉儿头上脚下的提起,用一招夜叉探海,开始棍棍触底的大力向下轰击。
「啊……郎……太美了……啊……啊……就是那儿……嗯……顶到人家花心啦……嗯……唔……老公……我爱你……唔……不行……嗯……要……了……哦啊……嗯……嗯……」
蓉儿被我插得蜜壶中春水四溅,她的小腹和胸前都被打湿,晶莹清澈的玉珠溅落在白璧无瑕的身子上,更是让我体内的血液近乎沸腾,更像一座开足了马力的内燃机一般,不知疲倦的大力抽送起来。沉浸在性爱欢乐当中的蓉儿也陷入了春情迷乱的陶醉当中,口中嗯嗯啊啊的迎合着我的撞击,一面等候着随时可能释放的激情。
「嗯……嗯……」随着蓉儿一声悠长的娇吟,她的双腿紧紧盘在我的背后,娇嫩的小穴内造了反一般,随着她的身子在高潮中律动不止,不短旋转的龙珠喷洒着阴精,从穴心深处缓缓凸出,和我的枪头恍如久别的恋人般纠缠在一起。
我抵住龙珠的口部运起素女功,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喷射出大量的阳精。龙珠受到滚烫阳精的冲激,蓉儿全身又是一阵急颤,口中发出一声腻死人的长吟,咬合着盘龙枪尖的穴心深处再度吐出大量的阴精,此时,我们已经忘记自己身在天上或是人间,只知道我们彼此包容着对方,再也分不出彼此。
我还舍不得放开她,蓉儿却轻轻推了我一下,小声对我说道:「去吧……都在等你呢。」
我微微一笑,咬着蓉儿的耳垂儿说道:「先等我收拾完她们……嘿嘿……」
「不正经……」蓉儿红着脸轻轻拧我下,我顺势逃开,一个饿虎扑羊,抓住了边上欲退还迎,悄悄凑上来的如是。
这一晚我心情出奇的好,加上补身的药效绝顶,众女齐聚于剑湖宫这么有情有景的妙处,更是让我有机会极尽荒淫之能事。
每个人轮着被我要了三次以上,半道上如是体力不支想跑,被我拽着脚腕扯了回来,又是赏了她后庭八百大棍……
看着娇妻们玉体横陈、喘息着倒在地毯上,我心中成就感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浴火重生的自信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初晴这贪吃的宝贝儿还没有吃饱,在我身下挺腰迎合着我的抽插,床笫间风情万种尽显无余。
「老婆,你还真是喂不饱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看来这些日子来,真是难为你了。」我一边挺耸着,一边调侃着道。
「嗯……看你受伤那么重,吓都吓坏了,可是有那么几天真的都觉得忍都忍不住的……」
初晴双手将自己双腿举得高高的,身子成一个大M型尽力的伸展着,我被她夹得实在舒服,忍不住呻吟出声来,一边道:「今儿个满意了吗?杨家的小老爷是不是很伟大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在她花心上顶了两下,让初晴忍不住哼了两声,双手将玉腿放下,双腿下意识的箍住我的腰,让我活动的频率大大的受到了限制。
「吆……要杀人呐,轻点儿……」初晴不满的对我嗔道:「不够的……晴儿要你赔我三个月以来应该欢好的次数,算每三天一次,每次让人家丢两回,你还欠我五十七次高潮……嗯……五十六次……」
我哈哈一笑,心说跟我没学什么好,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法子,她倒是学了个十成十:「老婆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你就不怕老公被你吸干了?」
初晴忽然眼中有了泪痕,我才知道她心中有事。
我的娇妻们几乎每人都替我添了子女,瑛儿虽然小产,但那也是一个意外,而晴儿是除了三娘,跟我最久的,爱宠没有少分,但是至今都没得动静,显然她是在跟自己不争气的的肚子较劲。只是这时我也只能装糊涂,这问题真不在我,我也曾经刻意连续下种,但是愣是颗粒无收,这我也没办法。
在我的猛烈无比的攻势之下,晴儿的高潮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已经大泄了四次的她身上香汗淋漓,泛着淫靡的光泽,秀发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落下点点汗珠,沾湿在她如玉的娇躯上。我替她将唇边的一簇青丝拨开,轻吻着她如花似玉般的娇颜,哄着她沉沉的熟睡过去。
此时还有一战之力的还剩下蓉儿、三娘和洁洁,她们都怕我太过「操」劳,所以今晚也只能算是浅尝辄止。我也操劳了一宿,一左一右搂着三娘和洁洁困极而眠。
我在半梦半醒间,心里还不进暗自得意,今晚终于让蓉儿和芙妹睡在了一张床上。虽然我没有刻意把她俩放在一起,但是日子还长得很,有了第一次,以后就好慢慢调教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久违的旺盛精力又回到我身上,全身赤裸的三娘和洁洁还紧紧的偎在我身边熟睡,我胯下昂首挺立的盘龙枪浸在一个温窄湿滑的口腔中,我的小腹却被头发丝撩得痒痒的,微微仰起头往下瞅瞅,是满满这丫头在作怪。
我点她睡穴极浅,过了三个时辰自己就解开了,她今早上睡醒起来看到大姐姐身上都是汁液斑斑,显然是被我糟蹋了一个遍,羞恼之余就忍不住起了作弄我的心思,抓住清晨自动勃起的盘龙枪,深深浅浅的吞吐起来。
我也没有轰开她,也没有对她这三脚猫的品箫功夫点评一二,快感都是心理上的,看一个十五岁的小萝莉像舔棒棒糖一般,首先这视觉上就是一种享受。好在我们师徒之间还有君子协定,等到她年满十八岁,我就收了她,所以满满已经真正意义上是我的小未婚妻了,我还能享受几年小萝莉的胡闹,何乐而不为呢?
丫头昨晚上没吃到肉,今早上起来只能蹭点剩汤了,她见我醒了,光溜溜像小羊羔一般的身子,翻身跨在我身上,修长的五根玉指依然轻柔的在我盘龙枪上套弄,一边在我耳边对我说道:「明明是那么祸害人的大坏蛋,大坏蛋师父,昨晚干嘛点人穴道?」
我面上一囧,我什么时候祸害你了,这话反过来说还差不多……不过,我心中啧啧品评道:还真是很青涩,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口上、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不同于瑛儿,这丫头身子小巧,体型也还没发育开,完全是一副孩子的样子,我血液里最邪恶的部分被慢慢激发出来,甚至有了一点想要尝尝小萝莉味道的冲动。
我微微甩甩头,心道是不是药性没过,怎么感觉自己有点饥不择食的味道,只听见丫头问我话,虽然很爽,但是我还是轻轻拨开她的小手,笑着道:「就许你点我,不许我点回来吗?」
「嗯……徒弟点师父是勇于实践,师父点徒弟是以大欺小。」这丫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勒个去,做师父的不发威,你当我是史努比哈……我抽出一只手来搂着小萝莉,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我们赤裸着,身子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目光也是针锋相对的盯着对方的双眼。满满渐渐败下阵去,含羞的将头偏到了一边逃避开我的目光。
我心中一乐,在她瘦削的肩头轻轻一吻道:「你这臭丫头总算还有点儿羞耻之心,还以为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呢。」
「哼……」丫头听我这么说,反驳我道:「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教什么样的徒弟,我这点能耐都是师父教的,师父没羞没臊、徒弟就是恬不知耻。」
臭丫头还一步不让,早就醒了的蓉儿、三娘听我们师徒俩斗嘴,都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丫头就是在我面前敢放肆一下,看到大姐姐们都起来了,嘿嘿一笑从我腋下钻了出来,凑到三娘怀里撒娇。三娘对这个年纪能做她女儿的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含笑抚着这丫头的长发,母性的光辉一览无余。
早上起来憋尿,起床撒尿,再躺下也睡不着了,我打开剑湖宫的门,我的大小宝贝儿们也陆陆续续的起来,该准备做饭、收拾床铺的都忙活起来。
我这个一家之主,甩着手到了潭边老冯的帐篷外,探头看看,老铁匠不在帐篷里。再去桃林那边看看我丈人老头起来没有,发现老愤青很风骚的在吹箫,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大清早吹什么箫啊……但是再看看冷冰冰,嗯?有问题。往常她梳的都是高顶髻,今天挽的却是朝天髻,发间还簪了桃花,眉线似乎也和往日有所区别。
「呦……孩儿来向二老请安了。」我谄笑着走近前,发现我丈人老头衣襟上也配了朵花,看看他俩今天都够风骚的。
我老丈人和冷冰冰,神色间也没露出什么特殊之色,我稍微有些后悔自己蹦出来的有些冒失,不禁感觉气氛有些冷场:「那个,冯师哥没在帐篷里,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昨晚从这儿爬出去了。」我丈人老头一指通往上方几十丈的绳索说道。
我一想就明白了,那老家伙昨晚上看来也是憋不住,又开不开墓门,没办法爬绳子出去招妓去了,这一晚上还真是热闹,正是蛇羹虽好,吃多了床受不了。
话说回来,我就不信这老两位吃不出蛇羹里加了什么料,想必他们也就差这么一层窗户纸,昨晚上水到渠成就给捅破了,还顺道激情燃烧了一下。我背地里冲着我丈人老头挑了挑大拇指,这老头不识好歹,还给我两个白眼球……
风和日丽,我们一家子大部队出了剑冢,在苏州最繁华的观前街上找了家最大的玉器行,把怪蟒的鳞甲、牙齿和骨珠全部交给掌柜的,托他打磨好我们再回来取。鳞片和牙齿是打磨好做项链佩饰,分给孩子们玩的,珠子打磨好也是交给我妻子们做链坠儿的。
掌柜看这骨珠不禁啧啧称奇,于是问道:「敢问客官,这珠子的质地非玉非石,却又晶莹透亮,却不知究竟是从何处淘换来的?」
我看他一脸好奇,想必他做这行几十年,也没见过这等的奇物,我也懒得和他细解释,只是说道:「这是猛兽的骨珠,有点类似于有德行人的舍利。正是从别处淘换来的,可不多见的,你小心着点处理,处理好了我多加钱,处理的不好我可砸你招牌。」
掌柜的一脸赔笑,连说不敢。我见他目光闪烁,知道他刚才确实是动了坏心眼,不过被我说破了,想来他再想作怪也要掂量掂量。如果他还敢起歹心,那就顺手抢他姥姥的。
时至中午,我们在苏州最著名的酒家——得月楼二楼雅间就座,菜还没有上来,我岳父忽然对我说道:「小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待了?」
我愣了一下,心说我欠你什么交代了?昨晚上那春……不,补药的事儿?
老头看把我说愣了,于是继续道:「我可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把握,难道你想我东邪之女,这样一辈子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吗?」
我一听大喜,也不管旁人的眼光,纳头便拜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我一定好好疼爱蓉儿,永远不辜负她。」
三娘带头跟蓉儿道喜,蓉儿自然也是喜出望外,看女儿有些扭捏的凑过来跟自己道了声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谢过,又和我并肩跪了向父亲敬酒,我岳父喝了,算是正式认可了我女婿的身份。
忽然楼下声音嘈杂,然后传来有人拖着铁链子蹬蹬蹬上楼的声音。我眉头微微一皱,心说又是官府的拿差办案,没想到他们停在了门外。
小二跑来问道:「张爷,您今儿个这是?」
「少废话,本捕头今天是带着兄弟们抓差办案的,你们这儿可来了一大帮外乡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带着一大帮年轻女子。这帮人是江洋大盗,极为危险。」
小二一听,赶紧说道:「这几位在这边,您请!」
我一听是冲着我们来的,止住要拔剑的龙儿,示意她稍安勿躁。
门分左右,十几个手持铁尺、锁链的公人堵在门口,把我们包围了。我微微摇头,每次遇到这帮披着官皮的狗腿子准没好事,这次又是。
「不知道几位差爷有何指教?」我还是先问一句,看看他们是为什么来找我晦气。
「你们盗窃供品的案子发了,快快束手跟我们回衙门,不然少不了受皮肉之苦。」那捕头单鞭往地上一顿,对我喝道。
「我们确都是守法良民,没凭没据,你可不能这么诬陷好人。」
我见这人眼神狡黠,进屋之时脸上还露出一丝淫猥,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刚从那玉器行出来,就让捕快盯上了,这里面怎么回事稍微想想就明白了。不过这玉器行老板居然还能动用官府势力,不过他的买卖做得大了,确实难免背后有人支持。
「要凭据,上!拿下你们就能搜出凭据了。」那姓张的捕头狞笑着说道。
我心头火气,照着他的肥脸飞起一脚,一下把他从门口踹了出去:「俗话说当面拿贼,捉贼捉赃,你这空口白牙的诬赖好人,我今天倒要教教你,让你知道下什么是本分。」
我本来就挺火,我的神龙号在北码头听了三天,来了七拨暗杀者,闹了那么大动静,你们这些衙差不闻不问,今天倒是把竹杠敲到我头上来了,我能饶了你们?
「反了!给我上!」张捕头一呼啦脸,翻身起来,才发现十几个手下都已经被打翻在地,没断胳膊没断腿,却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眼见我们一行人都是绝顶的高手,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上了,心里把月波玉器店的李老实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奶奶的,这老小子这不是坑我吗?说听这帮人说话,只是路过的客商,运气好淘换到了稀世之宝,如果献给知府大人必然获重用。还说,这帮人只有一个老头、一个青年人,其他都是年轻的绝色美女……
妈的,什么时候绿林出了这么个硬点子?他现在知道怕了,蹲在地上盘算着脱身之策。
我从怀里取出我的掏出三口官印,一字排开,跟店家要了张纸,将我的印全部盖上,递给那捕头。
他颤巍巍的接过念道:「大宋枢密院副使之印、征西大将军杨过之印、大宋武乡侯杨过之印……」他手一抖,那信纸落在地上,一帮捕快听了也吓得筛糠一般。就是三岁小孩子也知道杨过是谁,而我的嫉恶如仇,更是声名在外。
我本来不想亮出身份,但是转念想我的神龙号那么骚包,我们的行踪自然躲不过有心人的探查。所以,干脆拿出身份来吓吓这帮狗才:「今天本官心情好,暂且记下你们这顿打,拿了我这张条子,回去告诉你们知府崔大荣,本官来你们治下七次遇刺,他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这次到临安面圣,可要跟陛下好好说道说道。好了,滚吧!」
张捕头吓得磕头如捣蒜,杨过是什么人?皇帝老儿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他现在只想赶紧带着人开溜。我又喊道:「还有,让那个月波玉器行的老板,让他自己掂量着,你就告诉他,我吃完饭就去看他。」
他要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跑,我也算他有胆量。
打发走扫兴的人,我就示意满满去盯着点,丫头乖巧的跳窗户一溜烟跑了。
没过多久,店掌柜的赶紧上来替伙计赔礼,我也没有为难他,很给面子的让他请我们全家吃了一顿上等酒席。
我们饭吃了一半,这酒店的大东家也乘车赶来,再次向我致歉,反倒把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不过,我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我今时今日的地位,确实不是他敢得罪的,今天也就是碰到我比较好说话,才算他躲过一劫。
这大商户姓王,他有心跟我套近乎,言词间暗示有心把家业往江北转移。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鼓励他多往北边走走,看看江北的变化,总之话说的是不近也不远。
王大户也知道初次见面不好太过殷勤,所以也只是跟我浅尝辄止的接触。在这种基调氛围下,我们谈话还算比较愉快融洽,一顿饭吃完,我们也准备去看看我们的首饰加工好了没。
临走,我还吩咐王大户别为难小伙计,让那个伙计却也感动不已。如果老板把他这小学徒撵走,只怕真是断了他的生计,抹着泪把我们一家送了出来:「大人,小的……」小伙计跟着出来,噗通跪倒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把他扶起来说道:「好了,男子汉顶天立地,腿弯可不能这么软。再说,帮助官差抓嫌凶也没错,你不用这么在意。」
「只是,苏州城的衙役……我们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就是一群活土匪,小的刚才要是不快点说,他们肯定要打我,我一害怕就说了,小人刚才真的很后悔。」
我拍拍他肩问道:「小哥怎么称呼?」看这么个半大小子惊慌成这样,我倒觉得自己好像欺负小孩的坏人一样。
「我姓林,小名叫掌印。」
「掌印……好名字啊。真正的强者,是心智坚强,而不是靠欺负人表达他的强大,这些衙差不过是些纸老虎。现在,陛下准备征募兵员,北上收复幽云,这是个建立功业的好机会,有机会就去参军吧。」
「是,小人记住了。」林掌印狠狠的点头说道。
我们挥手走远,蓉儿凑近问我:「都致休了,还做这种政治姿态,放出这个风去,就不怕皇帝老儿找你麻烦吗?」
我微微苦笑说道:「我就是今儿个高兴,多说了两句罢了,至于把我想的那么功利吗?」
芙妹说道:「你做事目的性最强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大家都忍不住掩口而笑,显然是赞同芙儿的意见。我一脑门子黑线,但是她们人多势众,我只能准备好,把怨气撒在那个玉器行老板身上。
我一脚踢开门,我看那胖掌柜被满满捆了双手,像挂腊肠一样吊在房梁上,口里塞着破布呜呜的叫着,忍不住笑道:「这位掌柜的,你好啊!看样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来个悬梁请罪。」
满满见我们都来了,就把绳子松开,取出堵在那胖子口中的破布。那掌柜的见我走近,吓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高喊救命。我眉头一皱,这里地处闹市,让他这么乱叫不好,初晴一跃而上,把他下巴卸了下来。
满满把东西都取回,我打开一看,东西没动,倒是一样都不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骂了句:「MD,在得月楼等这么久,居然还没动手。」
蓉儿笑道:「让丫头把他绑的跟火腿似地,他还怎么动手?」
「二姐姐,本来我也没想打草惊蛇,我来的时候,他正准备卷包逃跑。好像是派了伙计缀在我们身后,看到衙役们被打跑了,就回来给这奸商报信儿。」满满笑嘻嘻的说道,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是满意。
我看着她那红艳艳的小嘴儿,不禁想起了今早上的旖旎,忍不住心里微微一荡。
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黑吃黑活动,这肥猪想坑我,不能说我没事先警告他吧?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这人最公道,说砸你招牌,绝对就砸你招牌。满满这个贼见愁,已经把这店里品相最好的玉器和珠宝首饰全部搜刮出来,这奸商被绑在凳子上,看着他台面上、暗格里一件件珍品落入我们口袋,真是比杀了他还摧残人的意志。
当我们满载而归,扬长而去之时,玉器行的伙计才钻出来把胖掌柜的放了,这胖子嚎啕着跑去府衙报案,那就由崔大荣教训他去吧。
「师父……弟子昨晚……」我们回剑冢之时,冯默风已经回来了,他惭愧的跪倒请罪道。
「好了,起来吧,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吗,作如此儿女之态,怎配做东邪门徒?」老头很臭屁的说道。
我却知道,这是因为他今天风骚够了,心情好的缘故。其次,他这话也是给自己壮胆,昨晚上自己XXOO一宿,才懒得管自己的徒弟,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也就是赶上他心情好,不然以他喜怒无常的性格,也就是看在蓉儿和芙儿的面子上,对我还客气点,要是老冯犯他手里,那必是吊起来往死里打……想想我都汗了。
「哎……」老头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你和你曲师哥、陆师哥比算是小的,但是也已经将近知天命之年了,而你师哥们更是已成古人。不过好歹他们也都有后人继承家业,你是不是也该寻一房媳妇了?」
冯默风被戳到了痛处,低着头说道:「弟子都已经这把年纪了,一辈子也没和女人单独相处过,这些年更是熄了这方面的心了。」说着,这老家伙还抬头看我一眼。
我去……你不找女人看我干吗?难道你对我有想法?还是想找组织帮你解决婚姻问题?你不是战神吗?听说昨晚上包了几个红姑娘,直接上演一皇三后的大片。
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头是挺可怜的,自幼跟着我老丈人上了桃花岛,二十岁出头就被打断腿赶了出来,落魄又残疾,加上自己沉默寡言的性格,估计想找一房媳妇难,到勾栏里去找窑姐反倒熟练些。
他这一口气打了二十年光棍,现在怎么说也挂着个杂牌将军的称号,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可说让他找媳妇,简直比让他上战场轮着锤子杀鞑子还费劲,也难怪我老丈人这么洒脱的人,都替他着急起来,看来这件事我还是要上上心。
既然答应了我老丈人,这婚事就开始张罗了,这次又是一出集体婚礼,主角是我和蓉儿、三娘和洁洁三位美妇人。三娘任劳任怨的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说欠她一个婚礼,洁洁也算是正式进了杨家门,我自然也不能让她这么含糊着每个身份。
最重要的是,我想把场面搞得大一些,即使没有人来观礼,我也希望她们能感受到我的爱意。如果只有蓉儿一个,那么似乎太露痕迹。如果连着来三回,那就光剩下结婚玩了。
我亲自张罗办喜事的用度,照我的意思,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但是蓉儿怕初晴她们吃醋,又怕芙妹心里不高兴,所以,私下里跟我说,繁文缛节还是能省则省。即使蓉儿跟我说一切从简,但是我却不允许丝毫马虎,蓉儿看在眼里,自然甜在心头。不过,三书就省了,我刚递了聘书,就让我丈人老头撕了,我心说:您还真是破四旧的典范。
问名自然也可以省了,我和蓉儿把对方的生辰八字,记得比自己还熟。我丈人老头给我们合了一卦,难得我们八字十分和谐,让我老丈人非常满意,这纳吉之礼,也算是过关了。
纳征之礼,我的家当已经全部交给三娘和蓉儿掌管,我岳父也就不为难我再多拿聘礼出来了,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些吉祥物品,诸如尺子、剪刀、镜子、龙凤烛、百果、红缎等一干婚礼上的应用之物。
婚期定在五月初八,排在端阳节之后三天,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头年我跟龙儿成亲也是在八月中秋之后……人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儿子现在出息了,可惜爸妈却没看到的。我不禁幻想起,如果有可能,我把这么一大帮儿媳妇带到千年之后,不知道二老是会夸我出息了,还是会埋怨我乱来。
「娶新媳妇也不用这么高兴吧,自己躲在这儿偷着乐。」初晴有些幽怨的从我背后搂住我,一边在我耳边吹气儿道。
「呵呵……我也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吧?快到端午了,忽然想起了我远方的爹娘,在想要是把你们都领回去,二老看咱家人丁这么兴旺,还不待笑得合不拢嘴啊,可惜这个愿望,怕是今生也无法实现了……」
诚然,不管是后世我的亲生爹娘,还是这一世杨过的双亲,都没有机会再见了,我的这个想法,也不过只是寄托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晴儿听我这么说,忽然眼前又恍惚看到了,多年前在破窑前落魄却又不羁的倜傥少年。她扳过我身子看了又看,然后很温柔的笑了,心满意足的埋首在我怀中……
人一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要做的事情太多,我和冯默风合作,将大量的青石板、实木料、家具、地毯等大件物什运进剑冢,每天都要做各种木工、瓦工的活儿,真是让我岳父老头指挥的跟孙子一样(话说,我确实是他的外孙女婿)。
整齐的七间小屋渐渐成型,这片世外桃源也越来越有过日子的味道,在我繁忙的筹备婚礼事宜之余,总能看到蓉儿含笑凝望我的笑脸,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忘记了疲劳,再次充满热情的投入到建设当中去。
至于当牛做马替我当了好几年苦力的冯默风,更是此次建设的主力,有他这个大力魔王级的全能选手在,我确实省了许多的力气,毕竟我伤势还未痊愈,有时候还是要悠着点,不然不养好了身子怎么洞房?有了这个摸鱼的理由,可怜的冯默风一下子就要承担起七成的建筑任务。这老货当年逼我替他拉风箱,今天我岳父老头逼着他替我盖房子。
转眼就要到端午了,蓉儿带头,领着无双和瑛儿张罗着包粽子,三娘领着满满去打酒了,我和芙妹则躲的远远的摸鱼。我靠在芙儿膝前,她跪坐着,一边动手把成熟了的蟠桃剥了皮递到我嘴边。我张口接住,果肉入口即化,汁甜肉美,桃香浓郁,别看这桃树难堪,结出来的桃儿也不起眼,但味道却是异常的甜美。
「冯师叔这次可是遇到克星了,外公一瞪眼,他就没招了。」芙妹显然也没忘了当年他是怎么折腾我的,这时候也是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哈哈一笑,将桃核吐出,然后拍了拍手,道:「所以说啊,恶人还需恶人磨。」
「你说我外公是恶人,让他老人家听见了,看饶不饶你。」芙妹捏着我鼻子说道。
我心说,他怎么样也不会是圣人吧?但是,本来就是玩笑,我们肯定不能为这事儿呛火。
「大哥,你胸口的伤好了没?」芙妹在我胸口按了按问道。
「嗯……都没什么了。」黑玉断续膏果然是接续筋骨的圣药,换了两次药,我胸口那点伤就完全愈合了,加上先天神功为我二次洗筋伐髓,现在我身上除了丹田的旧伤难愈,总体上来说,我已经可以算是身强体健了。
芙妹怜爱的抚着我满头的白发,我知道她还在担心我的伤,翻身坐起来,单手托在下巴上摆了一个很风骚的POSE问道:「大哥这个造型是不是很有魅力啊?还是应该在装的冷酷点,才比较配我的发型?」
芙儿微微一怔,不知道我这突然发的什么疯,但是看我自我陶醉的在她眼前卖弄,被我逗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心情也渐渐好转起来。
晚上,在一间装饰华美的雅轩套间中,内室雕梁画栋的檀木大床上,大红绣缎棉被里被翻红浪,让坚固异常才大床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响声。不知疲倦的我,在蓉儿身上耸动了几千下,终于,和蓉儿十指紧扣的我一声低沉的闷哼,身体不住的颤抖中,我缓缓的倒在了蓉儿身上。
蓉儿略显较弱的娇躯被我压在了身下,此时就显现出了女性伟大的承载和包容,蓉儿没有怨我,只是双目微暝的靠在我胸前听我加速许多,为她砰然而动的心跳,脸上也满是安详的笑容。
我微微侧身,从蓉儿身上翻落,但是依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亲吻着蓉儿高潮余韵中,被汗水打湿的脸庞。
「终于,我可以这样搂着你,再也不用怕被人发现了。」我怜爱的用手拨着蓉儿沾湿成一缕缕的秀发,一边柔声说道。
剑冢在地下空洞内,又临水,所以在初夏之夜还很凉爽。只不过今晚我们并没有在山中,而是偷跑进城,在苏州河畔找了家很有格调的客栈包了一个套院,说白了是在真正成亲前出来肆无忌惮的放纵一番……
蓉儿微微喘息这对我亲吻我的胸膛,每一次我们俩能独处的时候,蓉儿都格外的投入,显得十分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呵呵……我们真是糟糕的一对儿,如此贪恋彼此的身体,成婚前见面已然不对,哪有像我们这样的乱来的。」
「那还有徒弟操师傅,女婿干丈母娘呢,怎么算?」我大着胆子用言语刺激蓉儿道。
蓉儿眉头微微一皱,但是转眼又舒展开了,她抚着我的后背说道:「你现在对我越来越不好了……」
我明白蓉儿指的不好是什么,她不喜欢我这样轻佻的口吻。谁都有底线,我平日里胡说八道她不管,但是提到了她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伤处,没大嘴巴抽我,已经是很客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高兴的有些原形毕露了。」我苦笑着解释道。
蓉儿看我主动认错,也就不再提这茬儿了,点着我的胸膛问道:「你原形是什么?大灰狼吗?」
「呵呵……我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我哈哈一笑,又埋首到蓉儿胸前,一面亲吻着蓉儿饱满的乳房,一边将她的右腿抄起,再次刺入牝穴,上下一起动作,奋力的耕耘起来。
「嗯……轻点儿,还说不是毛头小子……」蓉儿看我猴急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们相恋数载,我爱她一如当年的深情,对此蓉儿对我们今后的生活也充满了信心。
「蓉儿,再为我生个孩子吧!一个跟着我姓,漂亮的男娃儿,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渴望一个儿子,但是你做我孩儿他妈,我要全心全意的培养他,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武功、叫他射击、教他兵法、教他乐理、教他唱歌、教他讲故事……我会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想交给他。」
我一连说了二十多样,我才发现,两世加起来,我学的东西还这是不少。
蓉儿听我这样繁琐的絮叨,最初时只是觉得好笑,一边微笑听着一边挺腰迎合我的撞击。
但是,渐渐的,她听出我不是在哄她、也不是简单的说说,却是深切的期盼着,我们能再诞下一个孩子。
她忽然有些想破虏,这可怜的孩儿因为爹妈的一时冲动和自己固持己见,造成今天他们父子不能相认的局面。七公哪会带孩子啊,也不知这孩子现在跟着七公受什么样的苦呢。想到了给郭家留点血脉,她自然也想起了郭伯伯,有甜蜜、有苦涩,还有一些无奈,她愣神之间,眼中泪水止不住决堤般落下。
我没再往下说,只是停下了动作,将蓉儿搂到怀中柔声的安慰,我猜不透她心里纠结的情绪,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单纯含义的泪水,每当蓉儿毫无征兆的哭泣之时,我知道这泪水,必然是混合着一种叫做百感交集的强烈情绪。
蓉儿渐渐止住了哭泣,对我说道:「没事儿,让你哄得开心了……但说起孩子,人家又想起了虏儿,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七公他老人家自己每天都衣食无着的,孩子晚上尿了裤子怎么办,每天都吃什么……」打开了话匣子,蓉儿各种各样的担心,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我伸手拭去蓉儿的泪痕劝道:「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让孩子早点开始历练,反而比十一二岁再开始吃苦要好得多。毕竟这时候孩子还是懵懵懂懂的,等他大点时候,也就习惯了吃苦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就是一点也不关心儿子,七公他老人家一辈子也没带过孩子,怎么能不叫我这当娘的担心呢。」蓉儿微微提高了声音和我呛声道。
我心里微微一怔,或许蓉儿说的对,女儿让我改了名字,但是这小子两个平行时空,都是叫做「郭破虏」这让我很没有亲近感,仿佛他的诞生是必然的,和我没有太多的关系,自然有时候下意识的就会忽略他,这些日子我会想起宗洋、宗社,不知道他们这几个月来好不好,但是惟独没有想起破虏……
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我还是赔着笑劝道:「七公心里是有数的,不然他断不会领走孩子,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七公不会忍心让郭伯伯那一支湮灭的。」
蓉儿听我这么说,还是认同的点点头,心知我说的有理。
我继续劝道:「而且他最懂因材施教,做孩子启蒙的老师最是合适不过,等孩子大点儿,我们把他领回来,我一起教他们,一定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为全面发展的人才,好不好?」
我也搞不清她这是冲自己发脾气,还是冲着我发脾气,总之是一顿许愿后,蓉儿才喜逐颜开,重新燃起了难以言喻的羞人快感,大红的桐油巨烛的火光映照她红红的脸庞,身子也软软的凑在我怀中。
我嘿嘿一笑,把大被兜头一蒙,撩人的月色中,芙蓉暖帐内又开始了另一段华美的乐章……
第二天,我们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我抱着蓉儿到这院落里的浴池去,整座雅轩已经被我包下,平时这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显然这里的老板已经认出了我而为之——我这一头白发相当好认,稍微有点势力的大户,打听一下就知道我的身份来历了,貌似我现在苏州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了。
浴池里我和蓉儿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胡天胡帝……
我们穿戴好,从客栈出来,乘船北上,从虎丘附近一个比较隐蔽的入口回了家。
我俩出格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不满。我丈人老头不停对我翻白眼不说,三娘眼中的幽怨,初晴她们噘嘴的噘嘴,扭过头不理我的有之,或是向芙儿将不高兴都挂在脸上的……
不过,我答应了三娘和洁洁,今、明两晚,给她们享受同样的待遇,首先把她俩争取了过来。初晴、龙儿和如是那边,还有芙妹、无双和瑛儿,我答应等这阵忙完了,抽出时间来单独陪她们每个人,这才被我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关。
我老丈人那边,我将一本淳佑二年苏州春季新版征婚必备的宝典《乱点鸳鸯谱》砸到他面前,冷冰冰翻开一看,冯默风的名字赫然在列。
「当朝从六品镇远将军,老诚稳重、身体健康、私产殷厚、无子无女,求家世般配女子为正房妻室,由官媒院张媒婆、李媒婆、马媒婆、赵媒婆保送……哈哈……情况倒是基本属实,老诚稳重最是点睛之笔。」冷冰冰笑得打跌,忍不住也拿身材矮胖的冯铁匠开涮道。
老冯已经羞得大红脸,有些郁闷的瞪了我一眼,低声跟我嘀咕道:「咱俩关系不错,你小子怎么这么拿我找乐儿?」
我无奈的耸耸肩,小声道:「没办法,老丈人安排的任务,我哪敢不执行,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老兄就忍了吧,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好你还落一大胖媳妇儿呢,我可是使了银子了,让媒婆儿多往姑苏七品以上官员家多跑,说不好这两天就要有回音了。」
我们在这边嘀咕,我岳父在不远都听在耳朵里,老头心里也挺高兴,还觉得我这招剑走偏锋,效果确是相当理想,不禁抚须微笑起来。
把老愤青哄开心了,自然就不会追究我昨晚上的事儿了,看样我灵机一动做的这个决定,还是相当英明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心情不错,最主要的是先天神功的进度,每天都在稳步前进当中,这让我渐渐拾回了昔日的自信,人也开朗了许多,大家看在眼里,也都暗暗替我高兴。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初八,这一日早起,芙妹、初晴和瑛儿就帮我披红挂彩,由我岳父带领着祭祀天地,又在吴王的棺前告祭一番。
我手中牵着红缎头前引路,往大红地毯另一端的石亭走去,红缎的另一端分别握在盖着盖头,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的三位娇妻手中。
芙妹和无双领头,拦在路中间要玩过三关,我没法子,只好随着她们去闹。
第一关,芙妹出题要考我文采,我一听乐了,居然还真有跟我叫板的。如是出题让我对对子。
「老爷,我不是主谋,你别怪我呐!」如是喏喏的临阵说道。
「哈……如是宝贝儿临阵倒戈过来,夫君才感谢你呢。」我这话引来娇妻们一阵不依的聒噪,让我安静的听题。
我微笑着,只听如是说道:「大登殿小登科,状元郎迎新人,新婚新办祝新人,喜期喜事皆大欢喜。」
我心说,你这对子可够狠的,大大小小重重叠叠的,这话说是要给我下不来台啊……我眼睛一转,就有了下阕:「稀络纬常咏叹,好夫人莫着慌,好夫好妻好家庭,长福长寿地久天长。」
如是听了低头羞喜不语,显然明白了我不忘旧恩,不会喜新厌旧的意思。就连我老丈人都对我这对子暗自点头,冷芳魂笑道:「这小子就是生的一张巧嘴,这些丫头一个个都被他骗得死死地。」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不管了。」
都说老丈人和女婿是上辈子的仇人,老头今天怎么看我都是不顺眼,而且这边还有个眼神幽怨的外孙女,老愤青这句「我不管了」,都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但是,想到自己闺女的固执,还有杨过远超郭靖十倍的才学,黄药师还真是挑不出什么理来,如果非要找碴的话,这小子太好色,只怕今后会做出自己女儿、外孙女伤心的事。想到这里,他眉宇间忍不住又带了一丝忧色。
无双又蹦了出来,在我面前说道:「第二关的题目是,将三位姐姐从这里抱到亭子前。」
我笑道:「这个容易嘛!」心说,还是无双向着我,玩闹也不那么难为我。
没想到我话音还未落,无双接着说道:「但是你不准用手!」
我勒个擦……就知道你这丫头坏点子多,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我走到蓉儿近前,隔着凤冠的璎珞小声对她嘀咕了两句,蓉儿跳到我身上,一手搂着我脖子、一手揽在我腰上,很轻松的就到了亭子前,引来初晴她们一阵地鼓噪,说我们犯规,无双更是笑着说自己师姐没有气节,不跟她们一条心:「不行,犯规!」
我笑道:「你说的,不准『我』用手,我没用手啊。」
我此言一出,大家都没话可说了,这玩闹本来就是为了难为我,我媳妇自愿帮我,大家总是挑不出理来吧?
「不管、不管,现在还要加上不准用脚!」初晴在一边帮腔道。
大家都在看热闹,就连我岳父老头、冷冰冰,还有冯默风都在那边坐着,等着看我怎么应手破局。
我笑道:「这也容易!刚才那个算是第二题吧?」我忽然问了一句。
「嗯!」无双和芙妹,都下意识的答了一声。
不远处,我岳父老头和蓉儿听无双答是,都知道这丫头上我的当了,都含笑不语。
我让洁洁跳到我背上,她双腿夹在我腰间,我就这么背着她到了石亭边上。
「不算、不算,说好了是抱着的。」无双笑道。
「你们没说非要抱啊,那是上一道题的限定,这里就不算了。」我抓住漏洞反击道。
「还有,说了不许用脚的!」芙妹补充道。
「我穿着鞋的,我用的是鞋,没直接光着脚。」
「哈哈……」我一句话逗得大家都乐了,就连三个新嫁娘遮着面容,但是却都已经笑得香肩抖动、花枝乱颤了。
「嗯……我就说这题难不倒他吧。」无双跟初晴小声说道。
初晴自信满满的说道:「别急,还有呢。再有一次,你不能用手、必须要抱着、不准用腿、不准用脚、不准用鞋、不准踮着脚走路、不许单腿跳……」
初晴一口气加了三十几个限定,除了蓉儿和我岳父,以及当事人三娘以外,所有人听得都乐得不行了,看看我这还有什么招能蒙混过关。
我却没理会这茬,直接说道:「三道题已经问完,这再问就是第四道了。」
「没啊,这三个步骤是一道题,后面还有第三题呢!」无双不依的摇头道。
「那我刚才问你,『刚才那算是第二题吧?』你说是,那第二题后面就应该是第三题了,现在可不能出尔反尔吧?」
几个丫头被我说的没话,这时候才知道上了我的当。
我哈哈一笑,挽着三娘的手,缓缓来到亭中,和蓉儿、洁洁一同并肩站了,我挑开三女的盖头,一起跪倒在二老跟前,行参诸亲之礼。
在边上充当司仪的冯默风大声唱道:「吉时已到,新人跪拜!行庙见礼,奏乐(如是、龙儿和无双奏起雅乐。)!上香设拜,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这套活我蛮懂,话说来,我们这新郎新娘都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是我只觉这次拜堂是我最不嫌麻烦的一次。
「升,平身,复位!跪,皆跪!升,拜!升,拜!升,拜!」
我们又对着堂上二老一番叩拜。
冷芳魂用灵药帮洁洁易筋伐髓、恢复功力之时,就已明确的承认了洁洁做为她徒弟的身份,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又悉心教导三女修炼浑天宝鉴上面的神功。
所以,她现在不单是陪着我丈人老头,而且,也是作为三女的师长的身份列席就坐。我端茶敬上,我老丈人和冷冰冰都没有太为难我,各自勉励了我两句,无外乎夫妻和睦、早日开枝散叶的话,倒是说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跪,皆脆,读祝章!」这时候,满满走上前,取出事先读熟的婚书祝章,大声唱读一番。
司仪冯默风又唱:「升,拜!升,拜!升,拜!」
我和三女相对而拜,然后喝过合卺酒,整个仪式就算是告了一个终结。
这一刻我心潮澎湃,不管是否合礼法,但是,我们终于是受到长辈的祝福的正式夫妻了。
茵儿跟我最久,对我的关怀最深;蓉儿是我一生的最爱,默默鞭策、辅助我缔造了辉煌的功业;洁洁身世最可怜,但她温婉的性格着实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可以说她们三个,都在我心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特别是蓉儿……用晴儿略微有些吃醋的口吻说:「这几天你眉毛眼睛都在笑,好似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娶新夫人。」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也不会变着法儿的出招整我了。
冯默风微笑着宣布:「礼毕,退席,送入洞房!」
没有外人观礼,自然也就没有人来闹洞房。这一晚开始,我们搬进了新房,把剑湖宫让给了二老。可怜的冯默风,依然还住在湖边帐篷里吹冷风。
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但是我们夫妻之间非但不陌生,而且我和蓉儿、三娘之间,身心的默契更是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感觉怪怪的……说到底,都是我欠你们的,等了这么多年才圆了这个梦,茵儿你有没有怨我?」摘去了凤冠,褪去了霞帔,我单膝跪在榻边,一一替妻子脱去大红大红的鸳鸯绣鞋,一边有些感慨的说道。
没有宾客高朋,没有流水宴席,没有没大没小闹新房的好兄弟,对于一心想把这场婚礼办的尽善尽美的我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遗憾。
三娘心中坦然,将我搀了起来说道:「傻瓜,陪你过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要怨早就怨了,也不会等到今天。」说着,她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红了,显然心中依然是激荡无比。
蓉儿看袁洁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想她沦为今晚的配角儿,于是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洁洁顺势倒在我怀中,微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蓉儿一眼,看蓉儿笑着对她点点头,当即明白了蓉儿的苦心,扭头对我说道:「嗯……妾身好开心,妾身真的从来不敢想,这一天真的会实现,妾身真的觉得现在死也甘愿。」洁洁含着泪对我说道。
「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漱漱口。」三娘斟满两杯酒,端过酒杯,分别递到我和洁洁面前。
蓉儿也在一旁劝道:「我们的老爷不是打算和我们忆往昔,话说当年峥嵘岁月吧?你不是想和我们促膝长谈到天亮吧?这些话……明天也可以说的嘛……」
蓉儿这妖精的声音腻死人,我听的心头火起,嘿嘿笑道:「不是怕你们笑我猴急嘛,其实我早就绷不住了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探入她贴身小衣之内。
蓉儿很隐蔽的一个动作,牵着我的手到了洁洁身上,对我嫣然一笑。她们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见蓉儿这么照顾洁洁我也颇感欣慰,家里有三娘和蓉儿两位大姐级的美妞坐镇,我还真不信我后院能失火。
洁洁很快被我们三个合伙剥的精光,都是老夫老妻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我跪在洁洁身前,她熟练地微微挺腰相迎,一边自己将双腿向两边敞开,湿漉漉的蜜穴吐露着蜜汁,呈现在我的眼前,让我看的心头火热。
「官人,别看……」洁洁知道自己下身黑黑的本不好看,自从前些日子和蓉儿一起伺候过我,见识过蓉儿那世所罕见的宝器,而且她保养的又好,不但肤色嫩红,而且汁水清澈芬芳,与纵欲过度的自己相比,她更是自惭形秽起来。
看到洁洁露出羞惭的悔意,我说道:「傻瓜,我们是夫妇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其实当年你在临安时的一颦一笑,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是让我见到了你作为一个女子最妩媚的一面,而你的聪明、你的机敏、你天性的良善,那爱意点点在心中累积。」
「或许这些年我们聚少离多,但是我心中从来没有断过对你的思念,当你为我去求冷宫主离开我的时候,我就曾经对你说,我要找回你,我不在乎你曾经的过往,我要娶你、让你幸福,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洁洁看到这笑容,心中的忐忑也渐渐的消失了:是啊,我有什么好犹豫的,我并不是世上最不幸的人,许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后悔过自己的天真,也后悔过自己的放纵,但是我不后悔每一次的选择,或许心里有恨,但是我不后悔……杨郎说他会用一生守护我,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从来没有……就算是骗我,我只希望她能骗我一辈子。洁洁的心平静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我明显感受到洁洁的身心都平静了下来,我爱恋的抚慰着那张秀美的娇颜,说道:「从今天起,要好好的伺候为夫。」
洁洁心结既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妩媚,用手揽在自己的腿弯儿,把腿分的很开,却脸色红红的将脸微微转到一边,摆出一副有些羞怯的样子。
我心头暗笑,洁洁的表情恰到好处,让边上不好女色的三娘和蓉儿,都怦然心动的微微的咽了咽口水,当真是天生风流人物,道不清、诉不明的风骚入骨。
我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洁洁下身已经充分湿润,于是,我的盘龙霸王枪悍然闯入洁洁的牝穴那销魂的温床。
「嗯……唔……」洁洁舒畅的娇吟一声,迎来了久违的欢畅快感。
我们当然不是第一次欢好。但是,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她自己不再是无根的飘萍,她终于把自己的身体完全的奉献给了在自己身上温柔体贴的俏郎君。一个自己愿意托付终身,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但是,自己能给他的只有自己被人玩剩下的破败身体,残花败柳的烙印、妓女的卖笑人生。
这种欢愉、伤感、又悔恨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洁洁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她需要一个依靠,很自然的,她双手搂住了我的脖颈,双腿盘在了我的腰间。她心理上排斥性爱,许多想要占她便宜的人都吃过大亏,这个世上,只有我才能让她全身心投入到两个人爱的世界里。
我在她耳边不停呢喃,诉说起我们曾客串间谍的那段勾心斗角的相处经历。
洁洁笑了,她说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探子,在得月楼的第一次接触,她就漏了底。
蓉儿和三娘都不知我们这段经历,也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旁听。我开始运功从上、下两个方向冲击洁洁任、督脉诸穴,洁洁实现得到我的吩咐,知道我这是要帮她恢复亏损的真气,她很快的进入了修炼状态。
我最近虽然苦练先天神功不辍,得到蓉儿、三娘她们在床上的鼎力相助,凭借素女功一举冲破了奇筋八脉中的带脉。虽然我没有觉得身体有多大的变化,但我猜想这是一个量变转向质变的积累,等到水到渠成之时,就是真正收获之日,虽然这个过程可能艰辛漫长,但是我依然充满了信心。
此时,虽然两人身体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我和洁洁却已经入定,完全摒弃杂念。这是我替洁洁打通玄关的初次行功,蓉儿和三娘知道其中凶险,在边上替我们护法,而我只需一心一意的引导洁洁体内真气行走。
洁洁武功不弱,悟性又好,素女经上的的功夫与她有所涉猎的天仙姹女功,又有几分殊途同归的意思,所以她虽然元阴尽失,真元受损,却因为我俩取长补短,互相滋补对方的元气,居然都从对方身上得了莫大的好处,居然几乎赶上我和蓉儿空运双灵、性命双修之时的效果相仿佛。
我轻车熟路的从洁洁体内「借来」两道真气,使之分别沿着洁洁任脉、督脉向两面延伸,一路经过关元、阴交、神阙、膻中诸穴疏通任脉通路,另一路真气经过会阴、腰俞、腰阳、命门、悬枢、至阴、灵台诸穴进军百会大穴。一旦生死玄关突破,洁洁修炼起来的速度肯定事半功倍,这对她来说是有莫大好处的,不然我也不会大费气力遥控她体内的真气行功。
两股真气势如破竹,进而交汇于百会穴,这就到了关键时候,我调动自己体内散在奇筋八脉的真气,用灌顶大法从洁洁百会穴灌入一道真气。霎时间,洁洁一声清啸,护体的澎湃真气险些将我右手震开,蓉儿和三娘赶紧扶住我。
「成了!」我一阵欣喜,没想到新练得先天乾坤真气共融性十分不错,原先我还估计要费一番不小的力气,没想到居然一蹴而就,我原先体内的真气虽然被打散,但是重新修炼的功法,从品质上讲与我原先驳杂的真气相比,决不可同日而语,假以时日我绝对能回到武道的最巅峰。
洁洁刚打通生死线,头脑还昏昏的没有适应,我和三娘、蓉儿都没有打搅她继续用功,替洁洁盖好了被,我们三个却犯了难:「呃,都是我考虑的不周全,现在怎么办?」剑冢里人住得满满的,洞房花烛夜,我居然让媳妇儿陪我站在屋里眼瞪眼,这也算相当搞笑的事情了。
「只能出门了。」我询问道。那间雅轩二女都去过,做新房也不错,就当是旅行结婚了。
我们墓道出来,登上藏在隐蔽处的小舟,我自嘲道:「大概属于我的房产,除了初平街的小窝,就只有那个破瓦窑废墟了。」
三娘搂着我的手臂,将软软的身子靠在我身上,温柔的笑了。我们第一次亲密的肌肤之亲和我们唯一的「家」,都是她心中最重要的记忆,也是我们幸福生活的开端。可现在,他对自己依恋减少了,陪自己的时间也减少了……这让三娘心里又说不出的委屈,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哎……」
「看来姐姐心有所感啊。」蓉儿抿嘴一笑。
她刚才想到的是我们初遇的情形,过儿怎么拜的自己为师,那三年的朝夕相处,挺刻苦好学的孩子,却没想到能够一鸣惊人,创造出这一个个的奇迹。而且这小子越大,花花肠子也越多,连自己都……想起在山中野店里的那一夜夜的激情……
「没……只是想想,这些年来变化真的……不敢想,真的想不到我们的好相公,今天能做出这么经天纬地的大事业。」三娘笑道。
「嗯……这倒真是没说错,即使这些年一直陪在你身边,见证了这一切,我也至今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眼睁睁的在眼前。」蓉儿也随着三娘的话说道。
「好了,就别捧我了,我都快被捧的忘乎所以,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况且,一切荣耀已成昨日浮云,现在我只盼着能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你们给我生上十七八胎闺女、小子,嘿嘿……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搂着二女哈哈一笑说道。
「当我们是猪啊,哪有一胎一胎算自己儿女的。」蓉儿在我腰间掐了一下,但是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中依然还有一分期许。三娘没说话,但是看样也是憋足劲想给我生个儿子。
说笑间,我忽然看到河面上,有一艘快船驶过,径往靠在河岸边的一艘画舫驶去。我忽听到几声兵器的响动,心下生出警兆,戳戳蓉儿说道:「事情不对,刚才划船过去的人有问题。」
蓉儿并没有注意,问我道:「怎么了?」
我看看天,刚过了二更时分,口中说道:「刚才那小船经过,我感觉到了极其浓烈的杀气从船上散发出来。他们驶向那艘画舫,现在该是苏州河上最热闹的时候,画舫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船上没有丝竹,也没有灯火,如果不是贼的巢穴,就是已经被贼拿下当做巢穴了。」
蓉儿和三娘刚才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这时候经我一指,发现事情果然不寻常:「怎么办?过去瞅瞅吗?」
我点点头,心说如果真是遇到劫案一类的事情,少不得要管管。我们将船划到下游的河岸缓滩,然后上岸慢慢往回走,摸到画舫的近前。蓉儿和三娘都凝眉不语,我们多了个心眼儿回来查探一番,没想到这画舫还真是戒备森严。画舫上下居然有不下百人戒备,而且许多人都是蒙着面,显然是为了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架势不像是行劫的勾当,但是戒备这么严,肯定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进去看看?」我沉吟道。
「快别闹了,闲事少管。」三娘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不想管闲事,而且我功力未复,怕万一有高手在场,我们会吃亏。
「看看去吧,说不得还揭发出什么阴谋呢,在今天这大喜的日子里,多有意义。」我哈哈一笑,装作很轻松的说道,其实我心里却暗暗绷紧了弦,这艘画舫停靠的位置蹊跷,这河段并非河干,往常稍有人行至此,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我们包好面,大模大样的走出来,对面有个喽罗用刀一指我们,问到:「口令!」
我不急不忙的说道:「月前月光光,地上鞋两双。」
三娘和蓉儿在我身后都绷着笑,伸手在我后背上掐了一把。
「不对啊!」那喽罗面现迷茫之色。
我极富磁性的声音问道:「那该是什么?」
「不是盛世太平吗?」
我哈哈一笑道:「你记错了,我的才对!」当我走近了,双眼中精光一闪,抹去了他对我们三人的记忆,然后带着蓉儿和三娘闪身而过。
「你的移魂大法,现在越来越霸道了。」蓉儿小声戳着我说道。
「嗯,这先天神功太厉害了,我现在只修炼了皮毛,却没想到它对我以前练过的功法都有相辅相成的作用,玄铁剑法、移魂大法,甚至凌波微步,就像突然开窍一般,感觉比以前联系的时候多了一分感悟。」我把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
「嗯……」蓉儿和三娘同时应了一声,但是二女的表情又略有不同,蓉儿的独孤九剑已经突破了瓶颈,所以我如此一说,她是了然于心的会心而笑;而三娘的一阳指虽然突破了三品境界,但是她对自然的感悟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我没有更多指点她们,毕竟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上了船,果然再问到口令又变了,我用移魂大法再次套取口令,这次改成了「淳佑祥和」。我嘿嘿一笑:「我知道这船上的是谁了。」
蓉儿也微微一笑道:「崔大荣。」
三娘这才反应过来:「哦……对,如果是绿林的朋友,肯定不会用这种酸倒牙的口令。」但是她看我和蓉儿这样默契,又不禁有些气沮,但是也明白了为什么蓉儿会这么受宠。
船舱内部的防卫反而松懈了不少,我们悄悄跟在侍者身后,从外沿爬上画舫最顶层的顶棚之上,只听下面有人对话道:「张师爷,你说这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力,把这方圆三十里都翻了个遍,为什么找不到杨过那小子呢?」
我左右手各在蓉儿和三娘手心写了个「崔」字,二女点点头,一边扭头静听二人对话。
「府尊,江北的那位爷台……他不日便要到苏州了,到时候我们两手空空,怕是不好交代吧。」
「怕什么,那姓史的不过一介罢职小吏,以为傍上了一棵大树就能耀武扬威了?在我眼里,他始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就是来了,在苏州的境地,我叫他蜷着,他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蜷着。」崔大荣很不屑的说道。
我心中一动,姓史?江南逃到江北的逃吏?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如果是他在背后给莫三策划,那么我的计划,相应的又要改动一些,需要尽快让吴晴动员人手,把这件事给我打听清楚。我们船顶趴着静听,楼船下方咚咚有声,显然是有人上楼梯,而且此人下盘功夫相当扎实。
「崔桑,你说的那个杨过是否真的曾经出现过,当日,我损失了九名弟兄,他们一定完成了任务,一定是你的人看错了。」来者的声音很生硬刻板,我听出应该是东边的外族,但看不见装束,不知道是岛国的猴子,还是半道上的棒子。
「风君,我的人言之凿凿,而且还拿出了这个。」我听他说话时候,伴随着哗啦哗啦取纸张的声音,心知这是那天我盖了官印的条子,只是我没想到这崔大荣胆子还挺肥,不但敢派人刺杀我,而且还和莫三有勾搭,还真是个自以为左右逢源的家伙。
「官印可以假冒,而且听说你们中土有易容术十分精湛的高手,说不定有人找了一个形象相似的人冒充,崔桑也没有实际见到那个自称是杨过的人吧?」和崔大荣对话的那人说道。
「这……可是,风君你的手下虽然肯定的说得手了,但是却没有取得任何的信物,反而杨过的官印却出现了,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之,我的人跟踪那个不管是真的、还是冒牌货,他就在这方圆十几里的范围躲藏,我已经在此设下重重包围,到时候,狙杀此人的任务,就要交给阁下了,这样你对你的主上,我对我的朝廷也都有所交代了。」
我听到心中暗笑,原来这就是崔大荣依仗的高手,这人幕后的主使不是蒙古人,就是史嵩之,听他叫什么桑,八成就是和魔教勾结的倭国猴子了,在襄阳被我砍了三十几个,这是又来了一批,正好新仇旧恨一朝清算。
蓉儿听这帮人自承来历,虽然她还没有把这帮人和害死郭伯伯的倭人联系起来,但她知道那次差点害死我俩的就是这帮人,真是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居然闯到了他们船上来:「干掉他们吧,都搜索到这里了,如果再不出面收拾,早晚让人找到我们。」
我看那杀手转身要走,摇头说道:「撤,一会儿缀上那几个杀手,先把他们料理掉,再吓唬吓唬崔大荣就好。」
蓉儿和三娘点头,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船,那帮日本猴子根本没有发现我们的行迹,由此可见,他们的功力也不过尔耳,我更是放下心来。
「别太大意,我发现这帮人隐匿行迹的本事也不错,别冒然的中了他们的圈套。」三娘扯扯我的后襟说道。
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但是和这帮猴子的仇,涵盖了前世旧怨,外加今生新仇,我还真是只是盘算怎么炮制这些家伙,要不是三娘给我泼冷水,我都盘算是把他们剁了喂雕,还是用化尸粉化了然后泼到崔大荣家去——总之一句话,他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我们沿岸一路缀行,一直沿河北上,到了城北外五里的一个有二十余户的村落。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三更,村里面也是很安静,我心里却是一惊,难道这村落被他们当成秘密据点,村里的居民都已经都已经被屠杀了?我紧紧按着刀柄,心想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亲手一个个剐了这帮畜生,然后回去拉上一万人,出海平了那个蛮荒岛国。
不过,我预见的情形并未发生,看看各家各户的六畜还算兴旺,土地里没有血腥气,地里庄稼打理的也不错,那几个倭猴进村也算低调,似乎怕吵醒熟睡的村民。当时我东征的想法却依然挥之不去,毕竟现在距离倭寇的大举入侵,也只还有二百多年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那一行七个日本武士,停在一间比较平凡的院落前,刚才为首的进了屋。我们三个同时出手,一人对付两个,把剩下的六个人全部拿下:「古怪啊,居然没有其他守卫。」
我倒不是太介意,来多少抓多少,小声说道:「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我们凑近窃听,屋里一男一女在对话,说的自然是日语。
我日语只有一点基础,但是对他们用的古敬语,却是十有八九听不懂。我只听懂那武士对年轻女子称作「お姫様」,翻译过来即使「公主」的意思,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是日本国的公主。
「听他们对话似乎是在争论,用了很多否定结尾的词句,具体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小声说了一句。
蓉儿似笑非笑的问了句:「那怎么办?现在冲进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我摇摇头道:「拿活的。」
三娘和蓉儿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极度鄙视的看着我。
我赶紧解释道:「别想歪了,我意思是还有话要问,而且这个女人身份不一般。」
我们在屋前闹了一会儿,才发现屋里没有了声音。
「没声音了,也没有出来,难道是在干那调调儿?」蓉儿嘿嘿笑道。
我心中生出警兆,拉着蓉儿和三娘飞退。「轰!」没等我们跑远,一声巨响紧跟着我们三个被巨大的气浪掀出去十几丈,背后是冲天的火光,我把自己垫在最后,想必蓉儿和三娘都没事。娘的,又被炸了……我昏迷前最后一个意识还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祈祷这次千万别她娘又「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