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欲望与愿望（h）
陈沐阳打开房门的刹那，宋怡然被屋里头的冷空气给一下子冻哆嗦了。刚刚还像一块几近被热气所融化的软豆腐，现在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立马噌」地竖了起来。
她嘤咛了一声，忙抱紧了他。
等到她被放在床上时，陈沐阳顺势也跟着俯身，半撑在她身上。
眼前少女的乌黑色发丝宛如光滑的绸缎一样散开在床单上，眼睛雾蒙蒙，嘴唇红艳艳，被黑色蕾丝吊带遮住的胸口小幅度地起伏，陈沐阳不禁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
宋怡然因为这蜻蜓点水的触碰敏感地「嗯」了一声，发现是他的手掌后，不由地蹭了蹭，感受着他温厚的掌心。
一个小小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动作却撩拨得陈沐阳心头又燃起一把火，还插在她湿穴里的半软阴茎不知疲倦地又动了起来。
「唔……」
他还没结束吗？
宋怡然眼神清明了些，疑惑地盯着身上的人。
正流着汗水的少年微微咬牙，胸口的T恤已经氤出了汗湿的印记，撑起的手臂上虬结起肌肉，喉结滞涩地滚动。
这是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专有的阳刚之气，成熟与青春的界限混淆不清，却让她不由地陷入这种模糊的男子气概中。
他这样真帅啊……
在奇怪的思绪的引领下，宋怡然情不自禁地微微抬起屁股，小幅度地前后套弄起他已经硬了大半的生殖器。
她不动还好，这样一动，陈沐阳眼睛里亮光闪现，呵笑道：「你干嘛呢？没满足吗？」
宋怡然环着他脖子的手温柔地抚摸起他的后背，陈沐阳知晓她心意，便埋在她肩胛骨那儿再一次大力操干起来。
耳边她软软的轻吟一次次地鼓励着他，水穴里的大肉棒横冲直撞，身下的姑娘被操得几乎无力叫唤了。
今天的性爱，对他而言，只有一个字：爽。
他恨不得天天这样尽情纵欲，把她压在床上狠狠蹂躏。
潺潺而出的淫水包裹着先前射进去的精液，被快速进出着的鸡巴捣杵得泥泞不堪，呈现出淫乱的糜白。
他无声地埋头苦干着，时而含吮她的耳垂，时而在她脖子那儿又舔又嗅。
沉浸在情欲中的少女最后终于再一次到达了顶峰，攀上高潮，骤然缩紧的阴道夹得陈沐阳直接射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连续射了两大股精液在她身体里。
他在颤抖，怀里的人也在颤抖。
他们相拥着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在极致的快感中满足不已。
事后，陈沐阳拔出了自己湿漉漉的鸡巴，而后趴在她身上平稳着呼吸。
感受到她还在时不时微微发颤，陈沐阳便亲了亲她的嘴唇，以示安慰。
「吃早饭？」他问道。
起身翻下床时，只见宋怡然张开的双腿之间还含着他内射的精液，外翻的阴唇上黏着晶莹的水液，穴口一张一合，乳白色的精液断断续续地被那小口吐了出来，缓缓流进她后面的洞里。
菊眼也是个贪吃的，就这样把那些精液给吞进了肠道里。
陈沐阳眼神一暗，帮她把空调被盖上，看她一脸疲惫发懵，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宋怡然强忍着穴口被插了好久的撑胀感，窝进被子里，喏喏道：「我不饿，我不吃早饭了。」
在他站在房门口笑着打量她时，宋怡然愤愤地逗了他一句，大声叫道：「你别笑，我是被你的臭棍子给捅得吃不下饭了！」说完，麻溜地将头埋进了被窝里。
陈沐阳一愣，忍不住扶着门框大笑，随后扯开一个被角，不以为然地说：
「臭棍子以后还得捅你，你有本事永远别吃饭。」
「唔……你真的很坏。」她慢吞吞地探出头来。
陈沐阳得逞地坏笑，坐在床边把玩了一会儿她的头发，便出去吃了点东西、准备午饭。
宋怡然午饭之后迅速将衣服换了回来，并匆匆忙忙把吊带洗干净放出去暴晒。
等衣服干的同时，她也不忘顺着白天做爱的轨迹，查找还有没有没弄干净的地儿，顺便在镜子前扭来扭去，确认没什么显眼的痕迹后，才松了一口气。
夏日的高温很快将暴晒在日头下的小小一件吊带给晒干了，宋怡然收回来之后，塞进衣柜最里面。将避孕药也锁好后，便乖乖坐在书桌前写了一会儿作业，等她爸回来。
今天宋康回来得果然不晚。
四点半左右，宋康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直接下来。
出门前，陈沐阳还在玄关处打了她屁股一下，正撅着屁股系鞋带的宋怡然一下子跳起来，嗔怪着推他，陈沐阳却笑得很开心，嘴角都咧到耳根子那儿了。
「别逗我了。」她噘着嘴说。
「好，你让我不逗你，我就不逗你。」嘴上这样说，可是手却揪着她的马尾发梢。
宋怡然把头一甩，「以后我剪短发去，省得你总是搞我的头发。」
「剪了照样搞。」
到了楼下，宋怡然走在前，陈沐阳跟在后。
宋康按了按车喇叭，他们很快坐了进去。
宋康订的是一家本帮菜饭店的小包间。
小包间里异常静谧，好在饭店隔音不太好，时不时传来隔壁包间的嬉笑喧闹声。
他们三个人，宋康和陈沐阳本来就寡言少语，而宋怡然在父母面前也是文静乖乖女的样子，气氛好似有些尴尬。
宋康时不时唠起他们俩的学业，他们便一一应答。
「沐阳来我们家多少年了啊……」
宋康叼着一根烟，在烟雾中凝视着对面的少年少女，一瞬间记忆又被带回很多年以前。
小小的、脏兮兮的外甥，现在长得这么高，以后肯定很吃香。
女儿也初长成，干干净净的文静样，将来定能找到一个好婆家。
他这个做长辈的，竟有一丝骄傲与自豪感。
「吃蛋糕吧。」宋康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把蛋糕拿了过来。
宋怡然忙站起身，帮她爸拆蛋糕盒。
陈沐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注视着对面为他捯饬蛋糕的父女俩，心头涌起一阵酸酸的喜悦。
他缓缓低下头。
舅舅，对不起。陈沐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无意抬头后，他对上她的眼，宋怡然抿嘴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可爱模样。
陈沐阳亦勾唇浅笑。
「哇，老爸，这个是栗子蛋糕哎，是他们家的招牌啊！」宋怡然惊喜地欢呼。
宋康笑道：「是吗？我看这个长得好看就买了。」
「沐阳，来来来，插蜡烛。」宋康对他招了招手。
关了灯的包间里徒留蛋糕上的烛光摇曳，宋怡然和宋康给陈沐阳拍着手唱生日歌。
陈沐阳的眼神在烛光中飘忽不定，心里好似压着一块石头。
唱完歌之后，陈沐阳正想吹灭蜡烛时，宋怡然忙按住他的肩膀，叫道：「别忘了许愿啊许愿！」
他扭头，瞧见她焦急的神情。
昏黄烛光里，她的轮廓模糊不清，周身好似贴了一圈光晕，扑闪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她是他挚爱的表姐，也是他的恋人。
陈沐阳盯了她几秒，哑着嗓子道：「差点忘了。」
于是，他双手交握在面前，吁了一口气，最后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心底许下了一个心愿：
「平安，幸福，怡然。以及，老天爷，我会补偿的。」
「呼——」
陈沐阳迅速吹灭了蜡烛。
第三十九章：食荤（h）
尝到了无阻隔做爱的妙处，陈沐阳好不容易练就的自制力再一次崩塌。
上一次疯狂想做爱还是初夜刚开荤的时候。
即便心中有对宋康的深深愧疚，可终究敌不过她娇软馨香的胴体的诱惑。
做爱的时候，陈沐阳有意无意一直诱哄她主动点，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愧疚感。
宋怡然并不知道他有那么多心思，只不过是做得舒服了，加上他的诱哄，自然而然也主动地多了。
比如，她已经学会主动拨开阴唇，露出里头红色的穴肉，而后媚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无声地勾引他，这时他总能兴致勃勃地一下子来了性欲，将怒涨的大鸡巴「噗叽」一声捅进她那紧致的小穴里，接着狠狠地分开她的双腿环在腰际，抓着她软嫩的臀肉开始大力抽插。
他们的身体已经很契合了，陈沐阳可以迅速找到刺激她的几个敏感点，这个时候再在她耳朵旁边吹一口湿湿的热气，身下的少女很快就扭着身子难耐地淫叫，还时不时带着细细碎碎的哭腔。
然而，这种哭腔却更能激发他潜藏在心里的阴暗面，将这个同他一起长大的表姐操得连连求饶、连连呜咽，看着她全身冒出香汗，全身泛起红潮，最后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插个几百下，在她到达高潮、痉挛喷水之时，自己也猛地撵过她敏感的g点，将大龟头直抵子宫口，撑开娇嫩的宫口，把滚烫的精液射进她小小的子宫里。
强而有力的精液柱「啪啪」地击打着子宫壁，像刚打开花洒喷泄而来的水柱。
即便大鸡巴射完了精，半软了下来，他还是不愿意出去，依旧用自己的阳具牢牢堵住穴里的精水，并且享受着姐姐高潮后的小穴断断续续的吸吮，时不时再戳刺顶弄个几番，这样她就会紧张，一紧张，小腹便会缩紧，他还能看到她肚子上自己鸡巴的轮廓。
起伏的胸口带动了奶子的晃动，因为刚刚被他吸过了、捏过了，两颗红红的朱果都是挺翘湿亮的模样。
陈沐阳也特别喜欢她带着奶香味的小乳房，做完爱嘬嘬她的奶子，像个吃奶的小孩子似的。这使得她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吸着吸着，就可以吸出奶水一样。
陈沐阳觉得，和她做爱真是美事一桩。在她身上，他可以获得心理上的征服感和慰藉感。
征服感无非就是看她在自己身下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自己看着满足。
但是一想到她的身份却是「姐姐」，他有时候或多或少也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点母性和被照顾的感觉，从而心理上也有慰藉感。
临近开学，陈沐阳还有两本作业没写完，而宋怡然早就和林晓瑜唐晨樱她们分工合作完成了。
本来她还打算着看电影放松一下，却愣是被陈沐阳拉着帮他抄作业。
帮他抄作业也罢了，陈沐阳动手动脚的，到最后直接演化成了做爱。
宋怡然颤着身子背靠在他胸前，光溜溜的两条腿被迫分开，水笔握不稳当，穴里插着他的肉棒，一上一下不停颠簸。
「快写啊。」他命令的同时又重重地往上顶了几下。
宋怡然紧紧揪住笔头，胸前两个小白兔已经抵在桌沿，高翘的奶头正摩擦着纸张。宋怡然咬着唇，只觉眼前作业本上的字都像是变成了一个个有生命力的生物，光明正大地围观他们的性事。
「啊……」龟头研磨到某处，宋怡然立刻缩紧了阴道，低低呜咽，「我怎么写啊……而且明明是你自己的作业，嗯啊~~遭了……」
宋怡然粉唇张开着，嘴里的涎液竟忘了吞进去，有几滴顺着嘴角滑落到了他的本子上。
「对不起……」满脸通红的她觉得羞耻极了，柔声道歉。
陈沐阳帮她舔去嘴边的唾液，粗指揉捏了几下她的奶儿，托在手掌心，笑道：
「作业本都脏了，怎么办？」
「帮你拿纸巾擦掉不就行了……」她扭了扭屁股，故意收缩阴道。
陈沐阳覆在她奶子上的手改为用两指夹住她的奶头，压低声音：「你给我说几句好听的话。」
「什么……」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性知识比她丰富，这她是知道的。一开始两个人都很青涩，也没有这么多花头。可最近陈沐阳总是喜欢逼她说一些秽言秽语，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果不其然，陈沐阳和她脸贴脸，轻轻摩挲着，淡淡说道：「那你就说，你喜欢吃哥哥的大鸡巴。」
「嗯……我之前说过了呀~~」
「情景不一样的，怎么能一样呢？」陈沐阳不停抽送着，动作异常迅猛，龟头直插宫口，「说啊，姐姐。」
「不要……」她摇头。
「啧，怎么不听话呢？」说完，陈沐阳揪着她的奶子，模仿在纸上写字的样子，用她的奶头蹭着凹凸不平的作业本。
「痒啊……我说就是了，我喜欢……喜欢吃哥哥……哥哥的大鸡巴~~呜呜……」
她娇娇地说完，陈沐阳便直接抬高她的臀，自己站起身来掐着她的腰肉狠狠后入，雪白的臀肉晃动着，乳房在书桌上被压得扁扁的，她颤巍巍地撑起手臂，承受着他的操弄，手里还紧握着水笔。
「笔，给我。」陈沐阳抚摸着她软嫩的臀肉，掰开她的手心，拿过黑色水笔。
她以为他会放回笔袋里，可谁知道，陈沐阳却慢悠悠地在她的翘臀上开始写字。
水笔笔尖冰凉酥麻的，宛若一根针扎在她身上。
宋怡然胡乱地扭动身子，哭诉道：「干嘛啊……你，嗯啊~~」
陈沐阳适时深挺了几下，轻拍她乱扭的屁股，声音沙哑：「别乱动，很快。」
歪歪扭扭地在她右臀写了一个「陈」字之后，陈沐阳把笔扔回笔袋，没等她控诉什么，用又硬又胀的肉棒狠狠捅了她好一会儿，才搂着她的腰把精液射了进去。
灌精的同时，一股丰沛的汁水从她体内涌出，将本就湿漉漉的甬道濡湿得更加水润。
又着了他的道。
宋怡然眯着眼，瘫软地趴在桌上，心里暗暗嗔怪。
「唔……」爽完的陈沐阳埋着头，温柔地蹭着她的肩，喃喃自语：「舒服。」
这个晚夏过得堕落不堪，以至于开学前一天，宋怡然愣是没缓过神来，学校生活仿佛已经过去好几百年了。
刚开学那会儿，她时常听课听着听着便出神了，等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老师讲到哪儿了。
有次还直接被语文老师点名批评了一顿，语文老师用酸溜溜的刻薄语气怀疑：
「这几天总是出神，谈恋爱了呢？」
她忙摇头。
周围同学纷纷投以好奇的打量眼光。
她心里骂了语文老师一句，坐下来时，低着头偷偷愠怒，「哼……」
于是，陈沐阳这几天对她动手动脚时，宋怡然便坚定地拒绝他。
不过陈沐阳倒也觉得无所谓，她不想做，那就不做了。
反正拥抱亲吻也是让他感到很幸福。
第四十章：讨厌也得跑
随着十月份的来临，宋怡然渐渐陷入了难以言说的焦虑中。
她不敢告诉别人，怕被嘲笑，包括陈沐阳。
她在担心，这次耐力跑万一不及格了怎么办，而且她一点也不想跑。
她对去年那次长跑印象深刻，喉咙口腥干的铁锈味宛如吐血一样难受。
跑得还那么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此，这段时间，她一直魂不守舍的。
宋怡然的愁绪光明正大地写在脸上，陈沐阳看到她写作业时不时地发愣就知道她有心事。
「你有什么心事？」晚上吃饭时，他冷不丁问道。
宋怡然心虚地摇头，「没什么事。」
「有事。」他盯着她，「说。」
她的眼神无处可藏，撇撇嘴，「我就是怕长跑……说出来丢人啊你还让我说！」
陈沐阳失笑，「就这事？」
「你们跑步快的人不懂的……」她叹气，若有所思，「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装模作样。」他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下，笑道，「那我带你去跑步，去c大吧，大学随便进的。两天跑一次，还有一个月左右才考长跑，来得及。」
宋怡然捂着耳朵摇头，「不要，不想跑……我讨厌耐力跑。」
「等不及格你就哭吧。」他用力扳开她捂着耳朵的手指。
「乌鸦嘴！你诅咒我不及格？！」她委屈地看着他。
陈沐阳反驳她：「你这样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去跑几圈给自己心理安慰，到时候进步了也开心。天天忧愁又没什么行动，还给自己添堵呢。」
其实他说的很对。
宋怡然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见她动摇了心思，陈沐阳用不容分说的口吻说道：「明天晚上就去。」
「啊？不如国庆节再……」
他皱眉，大为不满：「不行，讨厌也得跑。」
「哦……」
于是，第二天宋怡然便在陈沐阳的盯梢下，将课余时间完美地利用起来，做完了很多作业。
当宋怡然转过身想和林晓瑜聊天时，陈沐阳的视线便如胶水一样黏在她身上，看得她不自在，偶尔隔着过道还能察觉到他身上不怒自威的凛凛之气。
她心想，这人果然是有两副面孔。
温柔的时候，那眼睛里都能溢出蜜。霸道的时候，就得顺他心意，不然就用刀子般的眼神盯她。
可又转念一想，沐阳也是为她好嘛。
而且，这样的霸道，她还是很受用的。
想是这样想，可晚饭后陈沐阳带着宋怡然快走了二十分钟到c大，宋怡然一看到操场上竟然有这么多人，她就不想跑，愣是想回家。
陈沐阳不知道她为什么对长跑那么害怕，看她一副退缩的模样，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就跑两圈。你别打退堂鼓。」
「不要……我不想跑，好累的……」她抓着他的衣摆，语气里带着撒娇。
「不行。」他直接拒绝，「都辛辛苦苦走到这里了。」
「走路也算练过了……」她表情恹恹的。
陈沐阳平时不怎么对她生气发火，可是今天看她犹犹豫豫的怂样，怒从心起，虽然隐忍着怒意，语气却尖锐不已：「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明明昨天答应了我来跑的，现在却畏畏缩缩的。」
宋怡然一怔，委屈地垂下了眼帘，脑袋垂在他胸前，像个认错的孩子。
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语气重了些。他叹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柔声道：
「我跟你一起跑，跑完就行了，好吗？不要想考试的事，就单纯地跑，嗯？」
宋怡然抬起头，灵动的大眼睛闪着熠熠的光芒。隔壁篮球场的白色灯光在陈沐阳棱角分明的脸上打下一团柔和的光影，他时不时摩挲她的手背，从他的指腹上传来点点温暖，宋怡然这才反省自己刚刚有些任性了。
「我跑就是了。」她低声说道。
陈沐阳微笑点头，「跑吧，你跑里面，我跑外面。」
宋怡然心里还是不大乐意跑步，可是最起码她不能辜负沐阳的心意。
于是，她就盯着前方的塑胶跑道，心里不停默念：「坚持就是胜利，坚持就是胜利。」
陈沐阳知道她跑得慢，便放慢速度，跟在她右边。
周围徒留鞋底摩擦跑道的「沙沙」声，还有脚跟着地的「咚咚」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宋怡然双腿逐渐疲软。某个瞬间，呼吸没调整好，胸腔像是被挖开了一道口子，钻心地疼。
偶尔路过几对在操场上散步打啵的大学生情侣，宋怡然就愤愤地想，为什么她跑步这么差，不然这点时间她也可以和沐阳恩爱了。
这时候，陈沐阳在一旁边跑边说道：「还有最后200米，我跑快点，你来追我，记得冲刺。」
说完，他便突然加快了速度，迈开长腿，如烈马一样驰骋在操场上。
宋怡然条件反射地跟着他加速，可她脚下宛如绑了巨石，虽然步子跨大了，可一点用也顶不上。
「等等我啊——」她大喊的同时，嘴里吸了一大口空气，胸腔那儿更疼了。
自己的喊叫声飘荡在操场上，在风中擦过耳畔，呼呼作响。
陈沐阳早早地到达了终点，平稳着呼吸，双手叉着腰好整以暇地等待她。
她脸上已经沁出了汗水，嘴唇干巴巴的，跑得满脸通红。
最有意思的是她此刻微微驼着背，眉头蹙起一个小疙瘩，眼神心如死灰。
他眯着眼「咯咯」地笑，自言自语：「跑起步来怎么这么滑稽？」
虽然这样调侃着她，可陈沐阳依旧张开了双臂，膝盖微屈，静静地等着她，并大声鼓励：「加油——别怕，勇敢点，再跑快一些！」
宋怡然一看到他对她敞开了怀抱，步子跨得更大更勤，咬牙使劲前后摆着手臂往前冲，越过终点线之后，猛地「哐」一声扑进他的怀抱。
陈沐阳适时抱紧了她，并眼疾手快地按下手表计时。
他瞄了一眼手表：4分22秒。
「还不错。」陈沐阳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不是跑得很好吗？不怕了吧？」
宋怡然慢吞吞地抬头，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伴随着一抽一抽的钝痛。
看到她好似泫然欲泣的模样，陈沐阳微愣，「怎么了？跑得不舒服了？」
宋怡然立刻重重点头，憋着屈，大口大口喘着气说道：「跑完喉咙口总是很疼，还有胸口也疼。」
「娇娇气气的。」陈沐阳帮她轻拍脊背，眼里却满是宠溺。
她轻咳了几下，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你刚刚对人家好凶……」
「我错了。」陈沐阳捋了捋她凌乱的碎发，谦声道歉。
宋怡然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听到他的道歉，她心里反而自责起来。环着他腰际的手紧了紧，而后支支吾吾地应道：「我，我也有错，对不起……」
「唉，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怕长跑？」
「每次跑完，就像是快咽气了，难受。」
他笑道：「这不还好好的吗？」
宋怡然闷哼了一声，用头撞他胸口，陈沐阳浮夸地「哎呦」痛呼，逗笑了她，她这才偷偷咧开嘴笑了。
「走了，回家了，赶紧写作业去。」
因此，从这天开始，陈沐阳每隔一天就带她来c大跑步，除了下雨天或者作业多的时候，几乎每次按时到达操场。
跑完了，他便拉着她到幽静无人的小树林或者小花园里亲亲她以作奖励。
这么训练了好多天，宋怡然从原来的4分20几进步到了4分10几，在最后体测的时候，终于跑进了人生中第一个4分08秒。
第四十一章：撞见
习惯了晚上去跑步的宋怡然一下子没了短期奋斗目标，竟然有些不习惯。
吃饭的时候，她无意中提了一句：「去c大吗？」
陈沐阳愣怔了几秒，「什么？你去c大做什么，体测结束了。」
「无聊……反正今天周五。」
「太阳西边出来了。」
「不去c大也没关系，那出去溜达一圈？正好爸爸今天不回来……」
陈沐阳给她夹了一块鸡蛋，「就出去溜达一圈好了。」
她甜甜一笑：「那吃冰激凌吧！」
「天凉了还吃这东西。」陈沐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喜欢吃冰激凌，但是她喜欢吃，陈沐阳只好帮她去便利店买。
宋怡然坐在江岸边的长椅上，吹着秋夜凉风，注视着对岸的万家灯火，平静的江面上洒满了暖黄色的灯光，时不时还有货船鸣着船笛驶过。
「喏。」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杯装香草口味冰激凌。
宋怡然笑眯眯地说道：「沐阳，谢谢你。」
「在看什么？」陈沐阳坐到她身边，帮她拆开杯盖，随手用勺子挖了一口吃，顿时皱起眉头哆嗦了几下，「好冰啊……」
她满不在乎地挖了一大勺，送进嘴之前笑道：「你嘴巴里含一会儿，含热乎了再吞进去，就没这么冰了。」
「太甜了，我不爱吃。」他摇了摇头。
「你吃吃看嘛。」
宋怡然笑吟吟地贴上他的唇瓣，张开嘴巴喂了他一口含化了的冰激凌，并用舌尖往里头顶了顶。陈沐阳吸住她的舌尖，感受着那甜丝丝的奶油味在嘴巴里慢慢散开。
「这样吃不冷吧？」她收回舌头问道。
陈沐阳舔舔自己的嘴唇，有滋有味地咂巴了一下嘴，吃吃地笑：「这样确实比较好吃。」
宋怡然又挖了几大勺冰激凌，边吃边说：「你不觉得大秋天的，吃冰激凌，看江景，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有意思。」他敷衍道。
沉默了几秒，宋怡然冷不防问道：「沐阳，以后你打算考什么大学呀？」
他微愣，「我啊？我打算c大首选，后面就c工大，还有交大这些。」
「你想读工科吗？」
「理工科或者商科吧。」
宋怡然顿了顿，继续问他：「那你想不想去外地念书？去大城市呢？」
他有些冷，吸了吸鼻子，眼神茫然，「这个倒没想过。你呢？」
「我也没想好。」宋怡然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着冰激凌，「反正，不想跟你分开。」
陈沐阳从外套口袋里伸出手，摩挲着她的侧脸，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好。」
他们吹着凉爽的秋风，吃完了冰激凌，聊了一会儿梦想中的未来生活，描摹着将来的蓝图。
荡漾着波纹的江面被夜风带起一朵朵浪花，拍打着江岸，捅破了平静的暖黄色倒影。
刺耳的船笛又一次突兀地传来，同时，一声响亮的狗吠窜进她耳朵里。
她猛地撇过头一看，原来是只黄毛大狗在对他们吠，而它的主人正在一旁悠哉悠哉地吃着烤串。
「沐阳，回家吧？」她抓着他的手急切地说道，「这狗好大好恐怖啊……」
陈沐阳笑道：「这是拉布拉多啊，很温顺的。」
「我知道这是拉布拉多……可是……哎呀反正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快走！」
她催促道。
陈沐阳与她十指交握着走回家，路上还不停调侃她胆小。
「那人牵了绳的，你怕什么。」
宋怡然刚想回答，一阵瑟瑟秋风刮过，凉得她打了一个喷嚏。
陈沐阳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柔声道：「冷了？」
「嗯，果然这天凉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点头抿嘴笑。
在等一个红灯的时候，宋怡然又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两声狗叫。只是这狗叫声好像不似刚刚那只大狗那般洪亮沉厚，而是尖细清脆的「汪汪」声。
应该是小狗。
她这样想着，好奇地转头一看。
这时，一个惊愕的声音瞬间如利剑一般刺透了她的耳膜，「然妹？」
宋怡然一下子僵在原地，看到了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林晓瑜和沈茂凡，他们两个人的视线正牢牢地投射在她与陈沐阳十指交握的双手上。
他们手里各自牵了一条毛绒绒的小型犬，此刻那两条狗正警戒地盯着他们，间歇性地吠着。
看到他们表情的那一刻，宋怡然忽然后悔了，她的心好像在不停地往下坠落，身上的力气正在缓缓流失，空白的脑袋里仿佛有雷声在「轰隆隆」地直响。
她今天晚上就不应该提议出来溜达的。
诸事不宜。
第四十二章：夜风微凉
闪烁的红绿灯下，四个人心照不宣地相互躲闪着视线。
林晓瑜本来打着帮爸妈遛狗的旗号出来偷偷摸摸和沈茂凡约会，没想到竟碰到了宋怡然和陈沐阳。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俩人背影看着眼熟地很，想走近一些瞧瞧。
可看到他们紧紧相扣的十指，女生不时暧昧地蹭高个头男生的胸口，男生复又靠得很近帮她整理碎发时，林晓瑜不由地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普通的姐弟俩哪儿会做出这般情侣似的亲昵动作呢？
她刚想拽着沈茂凡离开，宋怡然却自己转过头来，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真的是恋人关系。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沈茂凡。他插着一个裤兜，扯了一个笑容，指着对面两个人，目光聚焦在他们交缠的十指上，「你们……？」
陈沐阳攥紧了宋怡然微微发颤的手，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跟你们一样。」
「可你们不是姐弟吗？」林晓瑜反唇讥讽。
他应声道：「不是亲的。」
林晓瑜嘴快，无意间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亲的，要是亲的，那更恶……
「
话还没说完，她瞥到宋怡然紧抿着双唇，白净的脸上写满了慌乱与不安，和陈沐阳的镇定自若形成强烈对比。
她把手里的牵引绳扔到沈茂凡手上，随后迅速走上前去拉过宋怡然。陈沐阳一开始还不乐意放手，林晓瑜扬起下巴，拉下脸，「我跟我好朋友聊会儿天，不行？」
陈沐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宋怡然打圆场，对他说道：「没事没事，就一小会儿。」他这才放开了她。
待她们稍微走远了一些，沈茂凡睨了一眼陈沐阳，而后摇头失笑：「说你什么好呢，牧羊老弟。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自己表姐都搞。你不如改名叫陈一鸣，你姐就叫宋惊人。」
陈沐阳略显阴沉的双眸如深秋的江水一样寒凉。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生硬地扯了一个笑容，「滚你妈。」
沈茂凡把两条狗拴在一旁的树上，正色道：「你是认真的吗？她跟你可是有血缘关系，将来结不了婚的。」
「我知道，现在不还高中吗？以后的事远着呢。」
沈茂凡一愣，托着下巴摆摆手，笑道：「啧啧，我之前就觉得奇怪呢，你怎么一个女生也看不上，原来早就金屋藏娇了。随便你。」
气氛好不容易活络了些，陈沐阳的眼睛余光落在不远处的宋怡然身上，嘴里悠悠说道：「茂茂大哥，帮我保密。」
「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但是这也难保以后你们被发现啊？」
「那又怎样？」陈沐阳反问。
他的反问弄得他猝不及防，笑道：「爱情还真是使人盲目。」
那边宋怡然被林晓瑜拉到了桥边，两个少女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最后林晓瑜突然用自己的脑门撞了撞她的脑门，宋怡然躲闪不及，疼得「嗷」了一声。
「我测测看你有没有发烧。」林晓瑜白了她一眼。
宋怡然揉着脑门，支支吾吾道：「小鱼……你替我保密好不好？唐晨樱也别告诉……」
她愣愣地盯着宋怡然，双手环抱在胸前，沉不住气地说道：「男生那么多，为什么选他啊？装腔作势，呆半天嘴里都放不出一个屁来的闷骚男，还是你表弟，我服了你。赶紧分了算了。」
「表弟又怎么样嘛……」她磕磕巴巴地说着。
林晓瑜指着她的鼻子，「你还跟我狡辩？你们将来结不了婚的，你家里也不会同意的。我好心好意劝你呢。」
宋怡然搓了搓凉手，笑道：「现在不婚主义者可多了。」
她上下打量着宋怡然，略微有些气恼，「冥顽不灵。你弟有什么好的？白菜都让猪……你弟也不算猪，反正就是不好！」
「我觉得他好就行了。」宋怡然若有所思地傻笑了一阵，低声说道，「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仿佛，他永远也不可能从我生命里消除了。我跟他做不成真正的亲人，因为我看到他对我笑的时候，我还是会心动。他比我小半岁，喜欢逗我，也会调皮，开玩笑，说我坏话，那时候我觉得他像弟弟。可他抱着我，亲吻我，照顾我时，我从他那儿得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温暖。」
她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在黑黢黢的微凉秋夜里好似泛着璀璨星河。
林晓瑜难得听她讲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被我故作老成的话给吓到了吗？」宋怡然看她一脸呆滞，凑近问道，「不就跟你和沈茂凡是一样的嘛，谈个恋爱而已。」
「唉，你真是……一言难尽。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来。」
林晓瑜嗤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放低声音：「你刚刚说，『亲吻』？你们？到哪一步了？」
宋怡然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做了。」
「啊——？」林晓瑜立刻惊叫，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眼睛。
宋怡然微微笑了笑，「又吓到你啦？」
她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不明显的苦涩。
林晓瑜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立刻说道：「不是……我，我没想到……」
结结巴巴的话语最后沦为一声长长的无奈叹息，「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棒打鸳鸯。」
「你以后可以兼职当媒婆，看你对男女配对很上心嘛。」宋怡然岔开话题。
「哪有空。」
飒飒的秋风吹起桥边两个少女的乌发，沉寂的那个刹那，宋怡然听到了微不可闻的一句话：「未来的路还是你自己选的，不论是工作、爱情、家庭。」
「我知道，我现在不后悔。」宋怡然浅浅地微笑，「谢谢你，小鱼。」
林晓瑜扁扁嘴，「走吧。」
回到陈沐阳身边时，宋怡然没有了刚刚难受的心情，反而坦坦荡荡地勾住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从他身上汲取热量。
陈沐阳帮她紧了紧衣领口，眼底是如水般的温柔。
林晓瑜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觉得，或许道德伦理纲常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能在微凉的秋夜有一双温热的手牢牢地给自己捂着，那不就是幸福快乐吗。
她拍了拍沈茂凡，「再带波波和dy遛一圈，走了别看了。」
他们在红绿灯下各自转向属于自己的方向，缓缓前行。
第四十三章：「善茬」？（微h）
林晓瑜和沈茂凡一直帮他们隐瞒着，也只有和他们这一对情侣单独在一块时，宋怡然陈沐阳才会卸下心防，不用克制自己，做一些情侣间的小动作。
因为这件事，宋怡然与林晓瑜的关系愈发亲密了，陈沐阳也和沈茂凡更铁了。
男生之间还好，可是敏感的女生就很容易察觉到蛛丝马迹，比如唐晨樱。
她发现，宋怡然和林晓瑜之间明显有她不知道的秘密，每次偷偷摸摸聊起什么，走在廊上看到她时，便会立刻噤声，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唐晨樱觉得自己这样好像被背叛了。她是个直性子，说话没过大脑地就直接在走廊上拦住并质问她们：「你们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八卦没告诉我？」
宋怡然和林晓瑜异口同声：「没什么。」
「心虚！快说啊，你们最近在聊什么啊？」唐晨樱一把环住宋怡然的手臂，像只猴子一样挂在她胳膊上。
林晓瑜清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转移视线。其实她刚才在和宋怡然偷偷聊性爱的事情。林晓瑜对这事很好奇，所以时不时找宋怡然唠嗑。
唐晨樱不折不挠地纠缠，宋怡然只好撒谎：「聊韩剧。」
「韩剧用得着偷偷聊吗？骗人！我就要听，我还是不是你们朋友了？」
林晓瑜用手塞住耳朵，想走，唐晨樱又一把抱住她，「走什么啊林小鱼？你和你男人感情出问题了？」
「屁——」林晓瑜不留情面地推开她，瞄到宋怡然一脸笑盈盈的温和模样，起了一个坏心眼，指了指宋怡然，说：「哦，她说她喜欢女的来着，你小心了。」
好不容易置身事外的宋怡然被林晓瑜坑了，怒目圆睁地蹬她，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不是……我没有！」
「天呐……你你？」唐晨樱后退了几步，护住胸口，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宋怡然翻了个白眼，轻推了她们俩，「再不去小卖部，烤肠都要卖完了。」
「你们真没什么事告诉我？」
「真的——」
宋怡然从一大堆试卷里抬起头来，好不容易有了一口喘气的时间，她撑着下巴，定定地凝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枯木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歪歪扭扭的模样。
时间一晃而过，这已经是她在c大一附中最后一个冬天了。因为文理分班，她和陈沐阳不在一个班级，而且离得很远。
有时候她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有在放学时分，立刻跑到和他约定的地方，看到他颀长挺拔的身躯时，她空了一天的心才会迅速充实起来。
即便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能牵手拥抱，可两个人紧贴双臂，享受着偷偷摸摸的暧昧。
他们私下约定，将来一块儿考到s市去，到一个没什么人认识的外地，共同度过美好的大学生活。
s大作为一个综合性院校，是他们的首选志愿。
这件事还没同宋康商量，他们打算高考结束填志愿的时候再各自试探一下宋康的心意。
高三压力大，遇上宋康不在家的时候，两个人干柴烈火碰撞，做爱便成了一种特殊的发泄方式。
只是正好碰到宋怡然没吃药、陈沐阳没买套的尴尬情境，口交就成了首选。
宋怡然跪在床边，两只手轻轻握住陈沐阳已经高翘挺起的大肉棒，不停地上下撸动，湿漉漉的小嘴含着他坚硬的龟头。
见他一脸淡漠，宋怡然心急地吮吸余下的肉柱，白皙的脸庞因为升腾的情欲而绯红不已，舌尖顶在龟头铃口，将溢出的些许精液卷入舌苔。
陈沐阳时不时耸腰对她深喉，黑沉沉的双眼泛着微燃的火光。帮她把耳边的散发别至耳后，定定地看着胯下的少女陶醉痴迷的诱人模样。
白天都忙得见不到她，仿佛一下子缺少了什么乐趣。分了班以后又离得远，虽然知道她也在努力学习，依旧觉得日子无聊冗长地很。
所以，每天晚上看她急急忙忙地从教室里窜出来，跑到他身边，他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愉悦。
他们俩的事也只有林晓瑜沈茂凡知道，一开始林晓瑜对他持怀疑态度，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善茬。后来，可能看他对然然好，才放宽了心。
事实上，陈沐阳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善茬，曾经还做过强奸她的梦，性欲强的时候就不乐意早早地放过她。
某个瞬间，他看到她一副宛如被自己驯服了的模样，陈沐阳竟然控制不住地幻想用红绳或者皮带将赤裸的她束缚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放在家里好好欣赏。带着强烈禁忌感的红色配上她的雪肤，皮肤下流淌的血液里有那么一部分是和自己的血液相通的，这样刺激这样迷人。
还有在后入她的时候，对着她一张一合的小菊眼，陈沐阳脑海中一直浮现「肛交」两个字眼。
可很快，他努力挥去了这种奇怪的想法，继续沉浸在她给他的口交中。
白天越是压抑，夜晚越是放肆。
两个人好久没做，陈沐阳按着她的后脑勺猛地深喉了好几下，最后抵在她喉咙口射了一泡浓精给她。宋怡然乖乖地含着肉棒吞下腥膻的精液，咽完还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嘴角。
他愣愣地注视着她嫣红的脸颊，腰还不时耸动着，半软的阴茎微微蹭着她的下巴。
「姐，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帮我口了这么多次，可我好像没帮你口过。」
陈沐阳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我……我不需要，你不用帮我……」她摇头。
陈沐阳坐在床边，一把捞过她放到腿上，「为什么不需要？」
「不习惯……」
他微怔，笑道：「你还不能接受是吧？」
她轻轻点头。
「打个赌，如果你一模数学分数是单数，我就帮你口。看天意？」陈沐阳坏笑着。
「哪有打这种赌的……」
陈沐阳紧了紧双臂，在她耳畔柔声道：「让我接纳全部的你。」
她心底涌起毫无征兆的潮水，知足与喜悦交汇在一处。
「那如果是双数呢？」
「双数的话，就做。」
「啊，好像都是我亏了。」
「用力气的是我，你亏什么？」
宋怡然笑道：「也是。」
第四十四章：高考
虽然宋怡然一模数学考了131分，是个单数，可考完试她便来了例假，并且两人都忙于学校补习，上次约定的事也就作罢。
今年寒假是她的18岁生日。以前都没什么感觉，但一下子从青少年变成成年人，她突然意识过来，自己长大了，尤其是看到爸爸微白的鬓角之后，心头涌上一股涩意。
过年宋康闲在家时，宋怡然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他对于自己去外地念书的看法。
宋康出乎意料地平静，并没有特别反对，只是抿了一口茶，笑道：「你想出去看一看，瞧一瞧，爸爸不反对，但是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去外地念书，太辛苦了。」
「我……我就是想去大城市看看，而且那个学校也蛮好的。」
「你倒是像我，也挺敢拼。」宋康脸上漾着浅淡的笑意，眼睛旁边的皱纹堆起，「你是打算在那儿工作吗？」
宋怡然立刻摇头，虽然她被猜中了心思。
宋康沉默了一会儿，幽深的目光里好似流露着愧意、关心和期待。
茶杯里的袅袅水汽无声地散入冬日干燥的空气中，宋康捂了捂手，最后悠悠说道：「s市挺好的，机会多，不过你自己想清楚，如果打算在这儿工作的，还是读本地的大学比较好。」
宋怡然怔怔点头，「我知道，谢谢爸爸。」
「和爸爸说什么谢谢。」宋康从沙发上站起身，端着茶杯慢慢走进厨房。
看着父亲已经略微伛偻的后背，宋怡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寒假里，潘慧也久违地给她打了电话，带她出去吃了顿饭。
吃饭的时候，潘慧一直温柔地询问她高三学业情况，宋怡然却深刻地体会到了母女之间的生疏与隔阂。
她知道，妈妈对待亲近的人就是喜欢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大声说话，喜怒哀乐全部都在说话声的语调里，越是端着、克制着嗓门，说明对方和她的关系越是不亲。
她吃得食不知味，神游物外。
末了，潘慧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包得鼓鼓的红包塞到她手里，宋怡然反射性地收回了手，愣是被紧紧抓着手拿了红包。
回去后，宋怡然独自坐在小区公园里的长凳上沉思，心里乱的很。
她给陈沐阳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里？」
过了五秒钟，他发来：「家里。」
「爸爸在家吗？」
「在的」
「我现在在小区公园里」
「那我下来，你等等」
很快，安静的公园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怡然循声望去，只见陈沐阳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两手插着口袋，下巴埋在黑色围巾里，一路小跑着过来，迅速挨着她坐了下来。
她看到他被冻得红红的鼻头，笑道：「我爸没问你为什么下来？」
陈沐阳抖了抖脚，「我就说，你忘带边门的磁卡了，让我下去接。舅舅在看新闻。」他顿了顿，问道：「和舅妈吃饭开心吗？」
「还行吧。」宋怡然淡淡一笑，「我妈还给了我一点钱。」
「舅妈给你的成人礼，你得收好了。」他说。
宋怡然挽住他的手臂，轻轻靠在他肩上，「我之前问我爸同不同意让我去外地念书，他没有特别反对，就是让我再想想清楚，以后哪儿工作。你有问过爸爸这事吗？」
「问过。」他点点头，「不过我没说是s市，我说的是另一个外地大学。舅舅就说，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啊？你不去s市吗？」
陈沐阳摇了摇头，「我就是撒个慌而已。」
宋怡然撇撇嘴，「你个撒谎精，那我爸就说了这一句话吗？」
陈沐阳耸耸肩，笑道：「可能我是男生，他放心我吧。而且我也不是亲儿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望着黑黢黢的夜空自顾自悠悠说道，「我想去s市念书，然后在那儿工作，最好能定居下来。但是，我又觉得，是不是有些对不起爸爸，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儿，而且还要租房呢。」
宋怡然停顿了好一会儿，而后抵在他厚实的胸口，「可我想跟你在一块儿念书嘛。」
「念。」他揉着她的头发，柔声道。
宋怡然哼笑着，环住他的腰，「反正，我准备把s大和s外国语大学填前两个，后面再排几个本地的大学。」
「考得上吗？」他故意调侃。
「哼，我觉得我可以，s外需要拼一拼，s大可以的。」
陈沐阳捂着她的手，笑道：「你肯定行的。」
她抬起头，咧开嘴角，露出可爱的虎牙回以一个甜笑，「你也可以的。」
高三第二学期是最后冲刺阶段，所有人都屏着一口气，卯足了劲和时间做斗争，恨不得每天能再多几个小时学习。
几乎所有人每天机械性地吃饭、上课、做题、背书、睡觉，偶尔忙里偷闲打个盹醒来后，都会揪着大腿自责一通。
陈沐阳和宋怡然靠着心中的信念，终日奋笔疾书，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但充实的日子。
直到南国夏日降临，白色短袖校服渐渐取代了长袖外套，黑板上的倒计时天数变成了个位数时，宋怡然才惊觉时光的飞逝，以及迫在眉睫的人生大事所带来的压抑感。
当她在空荡肃静的高考考场里坐下，她的脑子是空白的。只有在落笔的那一刹那，三年以来学过的知识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最后大脑会根据题干，机械地迅速自动过滤出所对应的考点。
大脑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被主人无情地操控着，而它自己也毫不心软地压榨主人的能量，只有在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叮叮叮」响起来时，它才「轰」地一下子慢下来。
第四十五章：水晶
高考结束依然不能放松，还有填志愿这一档子大事。
学校发了志愿草稿和报考指南、招生目录两本书，让他们回去参考，并需要家长签字。
当陈沐阳把填完了的志愿草稿拿给宋康看的时候，宋康看到「s理工大学」和「s大」两所高校时，不由狐疑地抬眼，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外甥，「你怎么和然然写的差不多的志愿？我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好像不是这几个学校。」
陈沐阳不急不缓地应道：「因为我网上查了一下，这两所学校排名比之前我说的那所高十几名，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如果能和姐姐考一块，互相有个照应，我觉得挺好。」
「你也想要去s市工作？」宋康问道。
他微怔，点点头。
宋康无奈笑道：「你学她的啊？你已经大了，自己想念什么，就填什么，别被她带着走。」
陈沐阳心里哭笑不得，原来舅舅以为他是没主见，所以照着宋怡然的志愿模仿着填了。
「不是，是我仔细读过那两本指南还有网上查了资料才决定的。」他坚定地说道。
宋康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痛从心底涌上来。两个孩子都不甘于待在本地，要去大城市，徒留他一人在此，大概是自己年纪大了，愈发地希望他们能在自己身边，但他说不出口。
只是，他在这种问题上也从来不是古板之人，s市是比这儿发展空间大，既然他们有这种选择，他乐意支持。
可他并不知情的是，自己的女儿与外甥早就已经在背地里偷食了禁果，而他们也并不是「不甘于呆在本地」，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找一个他们所认为的世外桃源，期望能像普通的恋人一样生活。
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被蒙在鼓里，一心认为是自己身上出的问题。
填完志愿后很快就是毕业典礼，学校统一要求穿正装校服。
因为天气太热，他们都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带着一个袋子，里头放好正装来的。
按照班级顺序，宋怡然他们先进去坐好，后面陆陆续续一个个班级排着队从门口进来。
正当宋怡然想和旁边同学聊天时，她从人堆里一眼看到了站得直挺挺的陈沐阳。
他一望向她这儿，两人视线穿过几排人交汇在空中时，宋怡然不由得心脏漏了一拍。
白色衬衫配上蓝白色条纹领带，笔直的黑色西装裤衬得陈沐阳身材颀长挺拔，西装外套正懒洋洋地搭在手肘上，整个人阳光帅气，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描述的禁欲感。
她咽了咽口水，脑海里抹不去刚刚他的身影，不由地心想，他穿正装真好看啊，在一起了这么久，竟然还会有心脏被一击即中的感觉。
她偷偷地痴笑，在学校大堂的某个小角落里，留下一串隐形的粉红色泡泡，仿佛过去几个月的重压生活早已过去了几百年，只留下几道模糊的掠影。
毕业典礼和毕业照结束之后，宋怡然便和林晓瑜他们直接去了一个唱卡拉OK的地儿，来参加原来班级的聚会。
一开始包房里还只有几个女生，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后，男生们陆陆续续地进来，并且拎着大袋小袋的零食、饮料、啤酒。
陈沐阳把东西放下后，就坐到了宋怡然边上，长腿一伸，便霸占了她的一小块空间。
她睨了他一眼，用手将他的腿推过去一点，「你稍微过去点，小鱼点完歌了还要坐回来呢。」
「你怎么不去点歌？」
宋怡然看了眼点歌台前面簇拥着好几个人，摇摇头，「现在人太多了。」
他凑过来，低声笑道：「点什么歌？要不点首情歌，我们对唱？」
她微怔，正想拒绝，可一对上他深深的眼眸，自己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不由地点头，「点啊，要不然点《广岛之恋》。」
陈沐阳忙摆手，「别了，这歌太难唱。」
正好点歌台前面人少了一些，班长一马当先已经开始一展歌喉了，陈沐阳便示意她跟他一块过去。
看着她白皙的纤指在屏幕上左戳右戳的，站在她身后的陈沐阳心猿意马，加上ktv包房灯光昏暗，时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光柱打在她身上，他突然回过神来，他们好久没有拥抱了。
在她笑着转过头，嘴里吐槽着屏幕上某个歌星的照片好丑，陈沐阳便直接陷进她无忧的笑颜里，亲吻她的念头一下子冒了出来，最好把她亲得脸红红的、嘴巴亮亮的。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水晶》听过吗？」
「哪首哪首？」
陈沐阳凑过去，「就是那首『我对你的爱，好像水晶』，一首老歌。」
她恍然大悟，「那首，我会，你点吧。」
那边坐过去的林晓瑜紧张地盯着点歌台前面的姐弟俩，陈沐阳的眼神放肆地不像话，宛如一个画家欣赏着自己酝酿已久的画作，眼里满是柔情。
林晓瑜急急忙忙走过去，手搭在宋怡然肩上，「你点了什么歌呀？」
「就这些啊。」宋怡然指了指屏幕。
林晓瑜偷偷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你让你弟注意点，都快把你给看穿了。」
宋怡然脸一红，「知道了。」
ktv里光怪陆离，有的人歌声美妙动听，有的人则五音不全。
宋怡然专注地看着ktv屏幕时，一只灼热的手忽然偷偷摸摸地覆到她手上，最后缓缓地穿过她的指缝之间，紧紧扣住。
她偏头，只见陈沐阳面无表情，亦盯着ktv屏幕。
宋怡然笑了笑，没有挣脱，用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并拿给他看，「小鱼说，让你注意点眼神。」
陈沐阳耸耸肩，不拒绝不反对。
「这歌谁的，《水晶》？」
「我的，话筒给我，两个。」陈沐阳蓦地站起身，迅速拿过两个话筒，将其中一个塞给了宋怡然。
沈茂凡和林晓瑜吓了一跳，刚想阻止，宋怡然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筒，在话筒上拍了拍，测试一下声音。
有人开始调侃：「亲戚专场啊？」
宋怡然没睬他们，安心等着前奏放完，在屏幕上歌词倒计时结束后
「看你的眼睛写着诗句 有时候狂野有时候神秘」
「随你的心情左右而行 脚步虽乱了但是心甘如饴」
「爱一个人常常要很小心 仿佛手中捧着水晶」
「爱一个人有缤纷心情 看世界仿佛都透过水晶」
「我和你的爱情好像水晶 没有负担秘密干净又透明」
「我给你的爱是美丽水晶 独特光芒交辉你我眼底」
第四十六章：正装
宋怡然沉浸在歌曲里，有那么一瞬间，看到几个同学专心地听着他们并不特别完美的演唱，她觉得自己和他好像已经是班里众所周知的一对情侣了。
即使这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
一曲唱毕，后面紧跟着陈沐阳点的另一首歌，《不死之身》。
他认真地唱歌，嗓音低沉。
宋怡然沉溺在他温柔的歌声里，什么都不用想，她知道这首歌是唱给她听的。
那句「地球毁灭了以后，我仍爱你爱得不知天高地厚」，是最动人的情话。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坐在他旁边捂着嘴偷偷摸摸地低笑。别人都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昏暗封闭的包房里，有一个女生因为几句歌词而幸福地心怦怦直跳。
她注意到一个女生对他投以仰慕的眼神，那是以前班里的学习委员。
宋怡然倒是没在意，不过是默默地在心里自顾自地骄傲，他已经是她的了。
宋怡然点了一首《流年》，她唱高音唱不上去，掐着嗓子吃力地把副歌部分唱完。
即便唱得没有他好听，陈沐阳依旧给她按了一个「喝彩」的按钮，音响里顿时传来欢呼声音效。
他可真幼稚。
在同林晓瑜他们一块去吃火锅的路上，宋怡然对他笑道：「你知道，刚刚学委看了你好几眼吗？」
陈沐阳摇了摇头，意识到她话里有话，说：「你吃醋了吗？」
「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吃醋的人。」她吐了吐舌，神态顽皮。
陈沐阳扯了扯她的马尾辫，「我希望你吃醋。」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吗？扯头发？」她斜眼睨他，「那这样，你回去再穿正装给我看看，我就顺你心意吃醋了。」
陈沐阳微怔，随后眯眼轻声笑道：「你喜欢，我就穿给你看，毕竟你也给我穿过性感蕾丝吊带。」
她捂着自己变红变烫的脸，在大马路上咯咯地傻笑。
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林晓瑜朝天上翻了一个白眼，对他们大声吼道：「走快点，再晚就要排队了——」
吃火锅的时候，宋怡然她爸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儿，宋怡然如实回答后，宋康决定等会儿开车来接他们，并顺便把林晓瑜他们送回家。
林晓瑜和沈茂凡作为他们恋情的隐瞒者，在看到风尘仆仆地开车过来接他们的宋康时，不由地心虚，战战兢兢地坐在后排，不敢乱说话。
她看到宋怡然她爸一副和蔼可亲的开明模样，心里不由地愧疚万分，悄悄瞥了一眼坐在车窗边的宋怡然，她的半张脸掩映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等宋康把车开远了，林晓瑜望着远去的车影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啊？」沈茂凡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感叹，可能越是不被看好的感情，两个人越是珍惜吧。」
「你说他们俩啊？」
林晓瑜点点头，而后又猛地摇头，「算了算了，他们姐弟俩的事，我们只能做到帮他们隐瞒了，别的不管了。对了，我妈已经知道我跟你的事了。」
「什么？这么快？」
「我自个儿坦白的，高考都结束了，我妈还能说啥？」
「万一你到时候高考发挥失常，你妈不得来堵我？」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毕业典礼后，开始了短暂但又漫长的等通知书环节。
这段日子如果不去想这件事，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心里也就不怎么焦躁了。
宋怡然一直记挂着陈沐阳穿正装给她看这件事，正好这几天宋康又接了几单装潢生意，有点忙，宋怡然故技重施，一大早趴在门板上偷听她爸的动静，最后又卧在窗台上亲眼看到她爸的车开远了，她才蹑手蹑脚地打开陈沐阳的房门，蹲在他床边 枕着手臂静静地等他醒过来。
说实话，陈沐阳的睡相一般，嘴巴大张着，被子也没盖好。而且他睡得很沉，还有轻微的鼾声。
蹲了好一会儿，他都还没醒。
宋怡然腿麻了，索性一屁股坐到被空调吹得冰冰冷的地板上，随后捣蛋似的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
陈沐阳立马惊醒，「噌」一下支起身，才发现她坐在地板上狡黠地偷笑。
「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呢？」陈沐阳打了一个哈欠。
她坐到床边，笑道：「正装，你忘啦？」
陈沐阳无奈，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地，「没忘没忘，等会儿立刻换。」
洗漱完毕后，宋怡然安静地在自己房里等他。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打开，穿着正装、打着蓝白色领带的陈沐阳映入她的眼帘。
宋怡然勾起嘴角，从床上下来，在他周围绕了一圈上下左右打量了好久，最后悠悠地定在他面前，笑着拍拍他颇为结实的屁股。
「你穿这个，真显身材啊。我觉得我穿正装就不好看，显老。」她满意道，「既然你穿了，那我顺你心意，吃一次醋吧。」
陈沐阳靠近，说道：「你刚刚在猥亵我。」
「是嘛？」她又捏了捏他的臀肉，「我忘了，你还未成年呢。」
陈沐阳挑眉，扯了扯领带结，而后一把打横抱起她带回自己房间里，将她放在床上，撑着手半压在她身上，与她对视，深深地望进她眼里，「未成年要跟你白日宣淫。」
她嫣然一笑，拉住他领带末端用力一拽，让他更加靠近自己，调侃道：「我就知道你脑子里在想这玩意儿。」微微顿了顿，她又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柔声说道：「我吃药啦。」
在片刻的脑袋眩晕空白后，陈沐阳便不再克制自己，双唇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体内暗潮乱涌，压抑了大半年的性欲逐渐反弹爆发。
第四十七章：晨欢（上）（h）
预料到他这个吻并非浅尝即止，宋怡然便乖乖地软了身子，刚伸出舌头，舌尖就被他猛地吸住。滑腻腻的两条舌头像交缠的柔软小蛇，灵活地互相挑逗。
宋怡然不安分的手又一次来到了他屁股上，低低哼笑着揉了揉他不怎么软的臀肉。
等他结束了攻城略池般的湿吻，陈沐阳支起身，扯松了领带，随意地挂在脖子上，骨节分明的手剥开一颗颗纽扣，渐渐露出他精实的胸膛，悠悠说道：「刚穿的，为了你，我又得脱了。」
她痴痴地仰视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曾经看过的一些影视剧中与制服、领带有关的镜头。有妻子在丈夫出门前帮忙打领带、捋平衬衫的静好镜头，也有男上司故意在女下属面前暧昧地扯领带调情的镜头。
现在的他穿起正装来，顶多像那种学生会成员而已，还没有成熟男人穿正装的严肃与凌厉感，却带有这个年纪的少年独有的青春帅气。
她幻想着过个几年，他工作了，天天穿正装的帅气模样，那时候，每天早上她也可以亲自为他打领带。
「在想什么？」他问。
宋怡然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摇摇头。
看到他衬衫的所有扣子都解开了，搭在他臀后的纤指不受控制，顺着他的小腹往上，微凉的指腹蜻蜓点水般轻触他的乳头，没多久，豆大的乳头慢慢挺立起来。
陈沐阳撑在她身上，放任她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她好像一个好奇的孩子，这儿触触，那儿碰碰，无声地撩拨他。最后那手又回到了自己屁股上，挑逗性地轻拍着。
陈沐阳对上她戏谑的眼神，加上她温柔的轻拍，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长姐安抚着小弟弟似的。
宋怡然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一边拍他臀，一边笑道：「弟弟乖，姐姐帮你拍拍屁股。」
陈沐阳当即不悦地眯起眼睛，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把按住她乱动的手，放至头顶，迫使她挺起胸，「别叫我弟弟。」
「那你还总是叫我姐姐呢？」她嘀嘀咕咕念叨着，双手微微挣扎，却敌不过他一只手的手劲。
陈沐阳不吭声，喉咙滞涩地滚动了好几下。他的视线像一块黏糖一样紧紧粘在她凸起的胸口，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在某个时刻，好像她也这样被自己牢牢按着双手放在头顶上方。
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是很久以前的那个春梦，梦里他不管不顾地进入了她，强行侵犯了她，还把自己罪恶的浓稠精液通通射进了她身体深处，逼迫她到达了高潮。
陈沐阳神情冷淡，可眼睛里跳动的火焰却掩盖不了他此时的焦躁、渴望。
「你叫我哥哥不就好了，我不喜欢弟弟这个称呼。」他放柔了声音，诱哄着，另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挑起星星点点的欲火。
宋怡然娇憨地笑笑：「我知道了。可是你还要按着我的手到何时啊？」
陈沐阳勾起嘴角，手劲不减反增，最后撑在她身上，把自己的蓝白色条纹领带扯了下来，并迅速将她两个手腕牢牢捆住，在她迷茫诧异的眼神中，分别褪下了两个人下半身的裤子。
「你……你做什么啊？」宋怡然试图并拢双腿遮住自己敞开的阴口，但是陈沐阳横在她双腿之间，她既无法并拢双腿，而且这个动作又好似勾引般夹住他的腰身。
实际上，他早就有这种心思了，像这样捆绑住她，而后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随着他的动作亦步亦趋地前行。
陈沐阳仔仔细细地抚摸着她娇嫩细腻的大腿，再将她的腿折起放在自己肩膀上，用下巴轻轻摩挲着脸侧的细腿，好像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似的。
他最喜欢她的这双腿和可爱的耳垂。她的腿型很好，比例也好，修长白皙，不要提像这样被迫张开地架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了。而她的耳垂则敏感不已，稍稍吹一口热气，她整个人就会发颤抖动。
宋怡然双手被缚，又见他半敞衬衫，神色痴迷地摩挲自己脚踝那儿的肌肤，不由地小腹一紧，穴口一缩，久未承欢的身体诚实地自动流出了淫水。
眼尖的陈沐阳瞥到她愈发娇红的脸蛋和逐渐水亮晶莹的穴口，那微微收缩张合的小口似乎在无声地邀请他进去。
陈沐阳渐渐被蛊惑，紧紧盯着那处，头不受控制地往她两腿之间凑近。
她吓得反射性想用手抓他的头发，但是这一次因为手被绑着，抓不了他的头发，只能夹紧双腿阻止他前进，谁知道，却硬生生地夹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带得更加靠近自己穴口。
「你不会是要……」
要……要帮她口吧？
宋怡然慌张地扭着腰，陈沐阳牢牢按着她乱动的双腿，黑不见底的眼睛对上她眨巴眨巴的大眼，趴在她腿间往湿热的穴口吹了吹，用变了调的声音说道：
「之前答应过帮你口，我这人说到做到的。」
「我不要了……啊~~」在她微挣之际，陈沐阳把脸埋入她娇嫩的穴口轻嗅。
在透过窗帘射进来的夏日晨光照耀下，一个少年宛如忠实的信徒一般，虔诚地帮娇羞可爱的少女口交起来。
陈沐阳双手紧握她的脚踝，试探性地伸出舌头往她洞里探去，带着酸涩味的淫水立刻沾上他的舌尖，敏感的穴肉也收缩着绞住了舌头。
宋怡然又羞又臊，不住地摇头，试图乱蹬的双腿也被桎梏住，最终只能乖乖地被他口。
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灵活的舌头正一点一点地往里探，时而舌尖勾起，挑逗一块块穴肉，时而吸吮她的阴唇，将淫液卷入腹中。
他的灼热气息好似顺着阴道呼入了她的肚子里，烧得她痒痒的，难受不已。
慢慢地，陈沐阳只觉口鼻间的腥甜淫水味愈发地浓烈起来，两条腿也时不时一抽一抽。埋在她腿间的少年抬起眼帘，注意到眼前人已经停止了挣扎，眼睛水雾一片，更加纵情地舔舐起来，连她勃起充血的阴蒂也不放过，猛地含住这个凸起的肉粒，啧啧有声地嘬弄，宋怡然脑海中某根弦好像一下子断裂，哭喊着「不要」的同时，颤着身子泄出了一大股淫水，喷在他脸上。
她羞愧地哭吟出声，难耐地拱着腰想逃离，陈沐阳却欣喜地捧着她的臀，将她的蜜液尽数舔干净，并贪婪地继续逗弄她敏感的阴蒂。
第四十八章：晨欢（下）（h）
等玩得差不多了，陈沐阳从她腿间支起身，一把将她的双腿扛在肩上，拉下裤子拉链，释放出已经硬得发疼了的大肉棒，就着她湿漉漉的淫水，一下子插进了好久没造访的嫩穴里。
身体契合相连之际，两人皆情不自禁地喟叹低吟，熟悉的快感从交合处遍布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陈沐阳大力挺动腰肢，开始释放这半年多以来压抑的欲望，连嘴边的爱液也来不及擦去，就撩高她的衣服，露出她平坦的小肚子和米白色胸罩。
调皮的双手直接从胸罩底端伸进去，并往上一推，少女可爱精巧的乳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两个已经挺翘的小奶头颤生生地随着他抽插的动作抖动着，像点了装饰的白馒头一样，看着很好吃。可惜，很快这个地方也被敌人侵占了。
陈沐阳刚刚吃过她腥甜的私处，又贪婪地品尝起她的奶儿，闻到她身上熟悉的体香，陈沐阳只觉神清气爽，胯下动作更加猛烈，像上了发条似的，把这个双手被捆、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插得神智涣散，口涎乱淌。
「唔……嗯啊~~好难受……」陈沐阳一记生猛的深挺，龟头直插子宫，平坦的小腹上愣是被顶出了一个大包。仔细看看，含着他大鸡巴的阴穴也泥泞不堪，此刻正卖力地吞着他坚硬的大棍子，任由它来来回回深浅不一地操干。
陈沐阳不停地捣着她娇嫩的湿穴，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怎么会是难受，难道不是舒服吗？」说完，恶劣地按了按她肚子上的凸起。
宋怡然如打挺的鱼儿一样拱起纤腰，呜咽抽泣，「太多了……我不行呀……」
「不过好久没做了而已，哪有太多。」
陈沐阳将她的双腿环在腰际，俯身亲吻她以作安慰，最后含着她的唇瓣，将她的求饶、控诉全部吞进腹里，并深深地往里头猛操了几百下，抵在她宫口，素了大半年的鸡巴一下子射出许多浓精，灌进她子宫里，浇在她柔嫩的宫壁上，烫得身下少女仰头闭上双眸，无助地承受着他连连的精液侵犯，湿漉漉的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可眼前却是白雾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才射了一次的陈沐阳显然没有尽兴，他拔出黏乎乎的鸡巴，将软趴趴的女体翻了个身，托高了她浑圆的屁股，就着刚刚射在里头的精液，再一次操了进去。
他从后方环住她的细腰，操穴的同时拨开她散乱的头发，别至耳后，捏住她的下巴掰过她的头，与她尽情缠吻。
蒸腾的欲望化作点点热汗，一粒粒汗珠挂在两个人相贴的肌肤上，宛如黏腻的润滑油。房间里尽是荷尔蒙爆发的情欲气息与暧昧不清的低喘呻吟。
陈沐阳的粗手罩上她被捆的双手，最后左右手分别十指紧扣她软弱无力的左右手，舔弄了几下她的耳后根，在她痉挛高潮的同时，再一次往里头射入了自己的精液。
他埋在她的发丝中，伏在她背上低喘。
他投降了，这种蚀骨钻心的淋漓畅快之感像是毒药攻入他的五脏六腑，戒也戒不掉，只能认命地被欲火支配。
一想到她这会儿子宫里全是自己的精液，他忍不住又微微挺腰，占有似的浅浅操弄了几下。
没多久，宋怡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愈发地饱胀，精液和淫水通通贮藏在自己小腹里，渐渐有了尿意。
她惊慌失措地叫道：「沐阳，快放开我……我要上厕所……」边说边做无用功，企图挣开领带打的结。
他沉默了几秒，便抽出了自己那根糊满了白精的鸡巴，宋怡然不管不顾地想下床之时，却一把被他打横抱起，走到马桶旁。
她刚想坐在马桶上，陈沐阳却架起她的双腿，逼迫她分开，自己半蹲下来，以小儿把尿的姿势将她的穴口抵在马桶上，淡淡地说道：「尿吧。」
宋怡然吸紧了肚子，抑制自己不尿出来，哭着控诉：「你出去啊……」
「我不是已经出来了？」
「我让你……别呆在厕所里啊~~~你干嘛！呜呜……」
被猛地按了肚子的宋怡然一下子憋不住，愣是排出了尿。排尿的同时，还混杂着糜白色的精液，如小泉一般往外奔涌。
她羞得抬不起头来，想揍他，可双手还没被解绑，只能嘴巴上不停地骂他。
但是，在他听来，这些骂人的话宛如情人的撒娇，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帮她放完了尿，陈沐阳将她放在浴缸里，拿起花洒对着她的嫩穴冲拭掉残留的尿液，帮她冲干净、擦干净之后，又抱着她回房用骑乘位做了最后一次。
真正做完之后，陈沐阳给她松开了领带结，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已经有了微红的痕迹。不单单是手腕上，因为哭泣，她的睫毛湿湿地黏在一块儿。奶头被舔咬成鲜红色，腰侧也被掐红了，最可怜的是下面的小穴，阴唇红肿外翻，尚未合拢的嘴儿往外吐着一波又一波浓白的精液，而身体的主人已经疲惫地沉沉睡去。
陈沐阳轻笑了几声，帮她拨开脸上被汗打湿的发丝，红扑扑的脸蛋此刻安静祥和，在晨曦的笼罩沐浴下，显得异样地美好。
给她盖上被子后，陈沐阳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随后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第四十九章：蜕变
等录取结果的日子既焦灼又难熬，宋怡然在心里把所有可能都考虑了个遍，从最好的到最坏的。
午夜梦回时，她还会做梦梦到自己不久前在高考考场上紧张地奋笔疾书的样子，以至于出录取分数线到知道录取结果的那几个晚上，宋怡然久违地失眠了好几次。
因为她的分数过了s外国语大学文科最低分数线两分，而陈沐阳的分数和s理工大学则差了一分。虽然差不多知道他们两不会同时去s大了，可最起码他们都是能去s市了。
等最后在网上查到录取结果的那一刻，两颗七上八下的心才一下子平静下来。
宋怡然进的是s外国语大学的商务英语系，陈沐阳则进了s大的金融系。
两个人在网上查完后却是互相静默，并不是不满意，而是他们心里总有种即将浪迹天涯、远走高飞的苍凉感，别的同学也许都在无忧无虑地享受着没有作业的日子，可是他们却开始上网搜索落户政策细则，并做起了暑期打工。
宋怡然很快找了一份暑假里的助教打工工作，而陈沐阳则帮两个同校准高三男生做数学家教。
两个同心的人奔走在酷暑烈日下，挥洒着初入社会的汗水，各自收货了人生中第一份微薄工资。
而他们也用这钱，给宋康买了一个新的公文包和一条皮带。
在宋怡然把礼物递给他时，她发现父亲的双手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因为久经生意场而变得世故浑浊的双眼一下子褪去了灰暗变得清亮不已，带着条条皱纹的眼角瞬间堆挤在一起，脸上逐渐洋溢出欣慰的笑意，宋怡然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在昏黄的灯光下，父亲的眼里好似水光骤现。
她的心里酸酸的、空空的，心中的一杆秤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摇晃。
可是最终，在某个吹完夜风后的晚上，看到陈沐阳安静地站立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对神情迷茫的她投以温柔的笑容，并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口来到她身边，在她身上笼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执起她微凉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摩挲，宋怡然便知道，心中那杆称根本没有动摇，它一直偏向「陈沐阳」这个名字。
无论如何，她都舍不得离开他给予她的温暖柔情中。
虽然负罪，但是依旧甘之如饴。
高中刚刚毕业的学生有很多精力开始捯饬自己。
林晓瑜因为将要和沈茂凡异地恋而伤心失落了一段时间，而后很快从沮丧的心情中走了出来，并拿着她老妈的一张美发店会员卡，和宋怡然唐晨樱约着去做头发。
三个稚嫩的女生一齐踏进时髦摩登的美发店，里面的理发师分别前来招待。
宋怡然实际上没想好要换什么发型就跟着她们俩来了。看着发型册，支支吾吾纠结，时不时抬头审视镜子里自己的外貌，也决定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平头理发师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笑着建议道：「不如，妹妹你把头发剪短一点，再在发梢这儿烫一个卷，染这个棕色，很好看的。」
她抬眼问道：「剪短一点？」
「对啊，就剪短到肩膀下面一点。」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回荡着「剪短」两个字，最后翻了翻发型册，问道：「我这个脸型，剪个短发行吗？」
理发师挑眉，立刻油嘴滑舌地应允：「行啊，当然行，短发干净一些，你看看这种，到时候做出来效果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原因想剪短发，仔细想了想，大概是想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并且在第一次离开这个生养她的故土之前，郑重地改变自己，就像即将踏上征途的旅人需要好好准备行囊一样。
在理发店里坐了快五个小时，坐得屁股快麻木了。期间宋怡然好几次犯困，却又因为刺鼻的美发药水和烫发机的高温而没了睡意。
她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最先开始的不忍直视，到慢慢头发雏形展现，最后宛如脱胎换骨。脚下躺下一团剪下来的黑发还未扫去，她看着那团头发，又瞅瞅自己的新发型，没来由地感到轻松。
说实话，除了一开始看着不适应，宋怡然倒是越看越觉得这个理发师没骗她。
短发本就显灵动俏皮，加上发丝末端烫了一个微弧，原先的纯正自然黑被金棕色所代替，她对着镜子笑笑，标志性的虎牙露出来点缀笑容，整个人看着可爱活泼，洋气了不少。
林晓瑜和唐晨樱看到她的新发型之后，不由得一愣，随后惊喜地张大了嘴巴，纷纷跑上来围住她，摸摸她的头，闻闻她头发的味道，前后不停打量。
唐晨樱染了一个浅棕，林晓瑜做了大波浪并染了个亚麻青，三个刚刚开始蜕变的少女从美发店出来后，又直直奔向商场，穿梭在一个个化妆品专柜中。
先前对此并不熟悉的宋怡然懵懵懂懂地跟着她们俩左逛右逛，最后买了一支口红和一支唇釉。
林晓瑜又提议去打耳洞，怕疼的唐晨樱一个劲儿地退缩，倒是宋怡然安安静静、不急不躁地等待着老板娘。
这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在给林晓瑜打完耳洞后，拿来酒精棉花，用力在她耳垂上搓揉了好几番，向她确定了耳洞的位置是否合适后，将打耳枪对准那个位置，迅速「啪」一下按了下去。
微微的酥麻和发烫从耳朵上缓缓传来，她下意识忍不住想去摸摸自己耳朵上新生的洞眼，却被老板娘及时制止，并帮她带上了纯银耳钉。
走回家的时候，宋怡然偶尔在商户玻璃窗前驻足，时不时打量一番镜子中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自己。捋一捋头发，露出耳垂上的两颗耳钉，看着窗前有了变化的自己，心里雀跃不已。
可头发上的浓郁药水味，她觉得难闻极了，不由地皱眉。
到了楼下，宋怡然发现她爸的停车位还空着，想来还没回家。
抬头看了一眼12楼，自己家的客厅灯光透过已经紧紧拉上的窗帘，显得异常昏暗。
坐电梯上楼时，宋怡然没来由地心脏狂跳，捏着购物袋的双手渐渐渗出了汗。
不知道他会对她这个头发作什么评价。
陈沐阳在阳台上晾完衣服，听到了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这么轻手轻脚地开门，应该是她回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帮她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个人分别愣住。
「剪头发了。」他居高临下地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似笑非笑，「这个变化有点大。嗯？我看看，还打了耳洞？」
宋怡然愣愣地点头，被他盯久了，有些不太好意思，低下头，准备进来换拖鞋。
陈沐阳侧身给她让了一个位置，手却不受控制地执起她的发丝放在指腹之间摩挲，若有所思。
「怎么了？这个发型，不适合我吗？」她眨巴着眼睛问。
他笑着摇摇头，「挺好看的，像个大学生了。就是……」他顿了顿，「有点可惜。你之前头发还挺长的，今天居然就剪这么短了，以后我还怎么扯你的马尾。」
「不给你扯。」她哼笑着晃晃脑袋，在他面前甩动自己的头发。
陈沐阳皱眉，「药水味。」
「打耳洞的老板娘说我耳朵三天不能碰水。」
「那你准备大夏天三天不洗澡吗？」
「当然不是！我准备洗澡洗头分开来。那你帮我洗头嘛，就拿个塑料凳，我坐在洗手台前，头往前低，你明天帮我洗嘛~」她握着他的手臂撒娇。
陈沐阳定定地凝视她，似乎是要好好地习惯她的新发型，最后笑着低声允诺，「好。」
「嘿嘿。」她眯眼笑，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放。
「话说你还买了什么？」他好奇地瞄了一眼购物袋。
「你说这个啊？是唇膏和唇釉，你看。」她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他面前晃了晃，并分别打开，给他瞅瞅颜色，「好看吗？」
陈沐阳宠溺地笑笑，「好好好，我看到了。好看好看。」
一小时后才回来的宋康也被她的头发吓了一跳。
他并没有说她的新发型丑，但是依然皱着眉，说了几句「染头发容易致癌」
等话，将宋怡然今天的好心情浇灭了一大半。
旁边默默偷听的陈沐阳强忍住笑意，最后在宋康回房后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悠悠开口，给她一个嘴型：「被骂了。」
她噘着嘴，耸耸肩，抿嘴一笑，回以一个嘴型：「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