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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差异
下午,余欢带沈逸林去处理一单新接的案子,一单涉及商业机密泄的案子
余欢虽不擅长诉讼,但罗纳工业是律所建立之初的合作伙伴,余欢在同Fred商量后,给对方推荐了靠谱的诉讼律师,同时带沈逸林一起跟进这个项目。
三人约定好了时间,一起去到罗纳工业。
余欢不是第一次来了,她轻车熟路地带他们穿过由玻璃隔成办公室,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罗纳的安全工程师Eric起身,在简单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和他们讲解起了事情的经过,并登入内部系统Rhone,给他们演示通过系统的每一步。
这部分与法律工作关系不大,Eric只能尽量用三人能够理解的语言来表达。
“你听懂了吗?”Eric和负责诉讼的律师被罗纳的老总请去另一间办公室的时候,余欢问沈逸林。
“嗯。”沈逸林总结道,“简单点说就是‘有人偷偷溜进来,偷走了写有秘密配方的那张纸’。”
计算机专业出来的果然不一样啊。
余欢感慨,继续提出她的不解:“按Eric的说法,在罗纳网络中,没有一条信息不存在至少一级冗余,包括被窃取的数据……”
刚开了个头,就听到敲门声。
余欢抬头看去,罗纳的人事兼行政主管——Manny,正站在玻璃门门口,手里用托盘端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
“啊,谢谢。”余欢起身绕过椅子,帮Manny开门,接过她手上的托盘,“这种事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前台的非非有事外出了,我看你们这里连杯水都还没有,就帮你们泡了点茶送过来。”Manny一边把杯子从托盘里拿出来,一边问,“这位是?”
“这是我们律所新来的实习生。”
余欢道,没等她继续介绍,Manny已经朝沈逸林伸出手:“你好,我是Manny,罗纳的人事主管。”
“你好。”沈逸林顿了一下,伸手。
他今天一次被余欢带着外出,于是提前换了一身正装。
可能他刚才认真分析情况的模样太像那么回事,一点不像二十出头的稚嫩新人。
Manny也表现了她惊讶:“所以你才毕业?”
“嗯。”沈逸林点头,腼腆起来,总算恢复了一点平日的稚嫩。
然而Manny并不介意,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继续道:“你哪个学校的?能进中佑,应该挺厉害的吧。”
罗纳这里大都是男性员工,颇有姿色的Manny在这儿一直是女神一样的存在,这么主动和男人搭话,余欢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里的员工大都不修边幅,哪怕长得稍微好一点的Eric,也因为常年格子衫换着穿,让人提不起垂涎的欲望。
和他们比起来,沈逸林就是妥妥的小鲜肉。
难怪Manny主动来搭讪,还把一般只用来招待重要客户的骨瓷茶具都拿了出来。
余欢当即识趣的放下茶杯:“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余欢从洗手间出来,Eric他们还没回。
她远远地透过玻璃门看到会议室只有沈逸林和Manny两人,不知聊着什么,Manny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聊什么这么开心呢?”余欢笑着推门,去刚才忘了的手机,作势又要出门。
“余律师。我想到了——”沈逸林却叫住她,“我想起来了,刚才Eric说备份每天都是在半夜进行,是吗?”
“……啊。”余欢吗,“是。”
“那么被窃取的数据——”沈逸林朝他招手,带她重新回到桌子前,点开他pad上的草图,“理论上绕过安全系统,进入网络,根据防火墙和Eric的顶级安全措施;要想……”
“你们先忙我不打扰你了。”Manny见两人讨论了起来,起身带上了门。
他一走,沈逸林便停止了。
余欢侧头看他:“继续。”
“我其实没想到,我们还是等Eric回来吧。”沈逸林赔笑。
“……”这是拿她当挡箭牌。
他这拒绝倒真是照顾人面子?
余欢不由地想到了高宴。
之前她和高宴外出办事时也有类似的场景,她也像今天一样识趣地走开了,但走开没多久,就收到了高宴的消息:回来。
尽管只有短短两个字,余欢却从中读到了严重不满的情绪。
余欢只好折返回去,女方早被打发离开了,只有高宴抽着烟,意味深长地抬眼瞥她。
其实在处理男女的事上,高宴比沈逸林利落多了。
不管是高中还是如今,他虽然也会绅士地顾忌女性的面子,但拒绝其人来亦毫不含糊
对不感兴趣的人,他甚至都不会和对方过多交谈。
这样的高宴,是怎么和她搞到一起的呢?
第15章 前任
余欢大学是在首都读的,距离这里千余公里外的北方。
要问为什么选这么远的地方,原因只是因为余欢从小到底都没出过F市,于是一直想走远一点看看,而老师正好推荐了首都的学校。
和一般女生无甚差别的大学生活:学习,参加社团活动,捯饬自己,谈恋爱
余欢的初恋是大二的时候开始的。
对方是隔壁系的学长,两人从余欢大一时就认识了,他们在同一个社团的同一个部门,学长是社团部长,也是余欢宿舍里时常被室友们谈论的对象。
一开始余欢和其交流不多,体会不到室友们为其痴迷的原因——尽管对方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辩论也很厉害——但听室友们谈论的多了,她竟也渐渐认可了对方的优秀。
于是后来当学长对她表现出好感并开始追求她,而室友也被收买了各种助攻时,余欢答应了。
两人就这样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一开始余欢并没有多喜欢对方,但女人似乎都难免俗,总会因为感动,而对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和爱意。
等到毕业时,余欢已经决定留在首都了。
男友也是外地人,对方的父母一直要求对方回去,并托关系给他安排好了不错的工作
男友虽然因为余欢决定留在首都,但坚持了三年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生活的压力,因为同居后显露的越来越大的观念的差异,因为彼此忙碌对感情的疏于打理,还有——因为余欢薪水逐渐有超越男友,对方自尊开始微妙的失衡。
余欢毕业后的第三年,男友提出分手,决定回了老家,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他甚至没有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乡发展。
余欢只能被迫接手分手。
而分手的后劲又是巨大的,哪怕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哪怕理智知道关系已经结束了,可大脑某些区域还是不会不由自主地活跃,让她不由自觉的想联系对方,一遍遍回忆和对方在一起的事情……
余欢煎熬地在首都继续坚持了半年,最终在一场大病中,因为父亲的一句“回来吧”,而选择了回到现在城市。
比起首都,这里气候更好,离家更近,同样是国际大都市,不愁工作的发展;也有不足——这里没有法律界的校友,没有积累的人脉,几乎等同于重新开始。
但好在余欢入学早,毕业后工作了两三年,也不过刚满二十四岁。
她还能吃苦,学东西也很快。
她找了一份新工作,重新振作,亦重新忙碌起来。
父母知道她上一段恋情惨淡收场,也没有再提,只是等二十五岁生日一过,他们便又开始着急,开始劝说她别一心只顾着工作。
受不了父母成日的念叨和,余欢偶尔也会看看朋友或亲戚介绍的相亲对象,合适的话就见个面,聊一聊。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遇到了她第二任男友——藤森文。
说起来,余欢一开始是有些看不上藤森文,因为她颜控。
但她也理智的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并不是颜值,加上对方没有展现出急迫的目的性,只说当个朋友互相了解,余欢也就同意了。
两人交换了微信,藤森文开始主动找她,他不会像一般相亲对象那样每天早安、晚安;他只会挑一点生活的趣事分享给她
那段时间余欢工作很忙,很多时候不能及时回复消息,对方也不在意,不管她什么时候回,他态度一样好,并且总能在她快要将天聊死了恰当地接那么一两句话,让话题得意延续。
久了,她发现和他聊天很舒服。
于是当二十六岁生日来临,余欢无人可约,而藤森文巧合地在那一天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试试某家新开的餐馆时,她答应了。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大大降低了预期,可能是熟悉带来的滤镜,也可能是那天对方恰巧精心收拾了一番。
第二面,余欢没有再纠结颜的问题了。
她不自觉地变得热情了一些。两人在愉快地交谈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共同话题——后来又约会了几次,两人便开始试着交往。
藤森文外形虽差了点,但收入不错,同时很会来事儿
交往初期,余欢几乎挑不出错处;他总以她的意见为先,各种细节到位、体贴入微:会在她忙的时候帮她定闹钟确保她不会错过重要的时刻,会在她生理期时随时在车上备着红糖水,去哪儿都先主动报备行程
可就是这么一个体贴的男友,余欢某次却无意撞到了他和别的女人约会
“她是家里介绍另外的相亲对象。”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压力,其实家里很着急让我结婚,但你说你近来两年不想考虑结婚的事——”
“我妈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推不过,那个相亲对象,我就和她吃过两次饭而已,真的,我保证,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藤森文被抓包后,如此解释。
那些话在后来被证实五成以上都是谎言。
可或许是他平日的良好表现让她对他太过信任,也许是当时对男人这种生物还不算太失望,余欢当时听到解释的第一时间,竟真的开始认真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在这段感情里,是不是她强势,没有给他正向积极的反馈?
他好几次含蓄提到结婚的问题,她含糊而过,她是不是寒了他的心?
余欢在脑内为对方开脱。
她想要原谅他,可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那段时间,她刚忙完重要的案子,本是请了假打算和他一起外出旅行
事情发生了,她没了游玩的心情,又懒得销假,干用休假的时间一个人去近郊泡温泉散心。
温泉度假村坐落在山上景区里,整个项目依山而建,深秋时分会有大片的红枫林可以观赏;可余欢去时本市才刚入秋,加上并非节假日,度假村正是清净的时候。
岑思打电话来关心余欢时,余欢正一个人占着山庄视野最好的汤池泡温泉。
她见四下无人,干脆开了免提,仰躺着一边泡澡,一边同岑思讲述事情完整的始末,包括藤森文的“解释”
可就在倾诉完后,他却发现池子不远处,被灌木遮挡的一角后,还有一个人——正是高宴。
“……高总。”余欢挂了电话,尴尬地招呼。
那个时候,余欢同高宴接触并不多。
虽然余欢所在律所和乐尚一直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但由于高宴是大客户,又是早期的客户,乐尚的案子,不管大小都是Fred亲自在跟
余欢和高宴实在算不上熟络,看到他从灌木后出来,尴尬地恨不得扣个地洞钻进去:“抱歉啊,我刚才不知道你在这里。”
“是我抱歉才对,刚才有些困,打了个盹,没能及时出声让你知道。”他道,不知为什么,整个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郁。
后来余欢看报道,才知道——就在那前几天,高宴母亲过世了。
但当时,她只以为他被扰了清净,所以不悦,于是只说自己泡得差不多,便告辞离开。
就在她踏出池子时,高宴却忽然叫住她:“余欢——”
“高总还有事吗?”
“很抱歉听到你的私事,不过——”高宴,“我建议你最好查一下你男朋友的手机。”
“?”余欢当即顿住。
她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
高宴说着不是他故意不出声的,却分明把她和岑思所有的谈话都听了个清楚。
虽然她觉得藤森文背着她约会别的女人并不是她的错,但男友的三心两意却很难不让人猜测——是不是她没有眼光、亦没有魅力。
而现在高宴提醒他,情况可能更糟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小丑。
羞愤又难堪之下,她没有应声,赶紧裹了浴巾大步离去。
而高宴却并没有就此收声。
“知道怎么查手机吗?”他转身看着她背影道,“朋友圈消息列表,手机导航地址栏,酒店、外卖订单。”
第16章 疑问
男女朋友之间,应该相互信任;不应该做出查手机这种侵犯人隐私的事。
可信任本就出现裂痕了呢?
高宴的话像种子一样埋在了余欢的心底。
一开始她是不赞同的,但经高宴提醒,她确实发现了异常——比如,藤森文和她在一起时,手机几乎从不响,他也不看手机。
这个习惯从两人刚开始约会时他就有了。
一开始余欢还以为那是他尊重、在乎她,现在看来却觉得猫腻——哪有人休息的时候便一点不用处理工作上的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再难遏制。
终于,余欢还是没忍住,在藤森文熟睡后查了他手机。
微信聊天页面并没有任何异常;余欢按照高宴所说,进了朋友圈消息列表。
这个列表里,有别人和藤森文互动的消息:谁点赞了他,谁回复了他——余欢从里面发现了几个不对劲的账号,点进去,聊天消息栏却都是空白。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自己的消息框——却怎么都找不到,不管是从联系列表,还是历史消息记录里。
余欢没有经验,只好退了出来,又按照高宴说的去查手机导航
在藤森文导航的历史记录里,她查到除了她的地址,还有两个明显也是小区地址,同时在他的历史记录和收藏夹中。
但只有地址,很难排除这是不是亲友。
直到余欢点开藤森文的美团,看到他这几个月的团购记录和外卖订单
“我和她其实不止吃过几次饭,确切来说,我们已经接触有两个月。”在余欢的证据下,藤森文改了口。
他重新“解释”,但余欢已经有了警惕,很快她就发现,他重新的坦白里添加的内容,就只有她查到的那些内容
她查到两个月的订单;他口中,他和其“相亲对象”就只接触了两个月。
她查到看电影票,餐厅团购,外卖订单;他就咬定他跟对方的关系只到那么一步,没有肉体接触。
他频繁点赞互动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正暧昧或交往的对象?他微信那些空白的消息框是不是被删除了聊天记录?她余欢的微信对话栏又是不是被隐藏起来了?
关于综上种种,藤森文全部矢口否认,只说他前两天微信卸载重装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各种赌咒发誓,借口开脱,并说余欢只要答应结婚,他马上当着余欢的面打电话,和那边彻彻底底地断干净。
余欢这才一下抓住最大的漏洞:“原来你还和她有联系?”
“我……”藤森文当即捂住嘴,好一阵后才支支吾吾地解释,“没有,本来上次同你坦白后,我就和她说了的……我说我有女朋友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可对方不接受,老是打电话过来……”
余欢看着面前还在不断扯谎的男人,一时间啥都不想追究了。
他是不是同时还在和别的女人交往?一个还是两个?到底谁先睡后,会不会她才是那个小三?
都不重要了。
本来从她看到电影票和外卖订单的那一刻,她和他就已经完了。
她给他辩解机会,不过是想搞清楚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学点经验,避免下一次重蹈覆辙。
可他明显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最后一刻都还在狡辩——他但凡对她有几分真感情,怎么可能把她当傻子一样,到最后都只想欺骗她?
余欢真的被恶心坏了。
作为律师,她也算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在感情上面,她一向不喜欢带着恶意揣测他人,尤其是枕边人。
而她天真的结果,就是被狠狠上了一课。
看清藤森文真面目,余欢果断分手。
因为太过膈应,这次分手余欢一点没有觉得伤心,但习惯使然,闲下来的时候,还是隐隐空落,伴随着自我怀疑
这么她就遇到这种货色,还瞎了眼和对方交往了呢?
余欢心头烦郁,岑思见状,提议去酒吧。
余欢其实很少去酒吧。
这是猎艳和买醉的地方,猎艳,余欢怕不安全;至于买醉——就算大醉一场,醒来依旧不能解决问题。
但心头空落时,处在一个热闹的环境,确实好受过一个人待家里胡思乱想。
周五的晚上,余欢于是和岑思一起去了酒吧。
她酒量不行。不过几瓶啤酒下肚,体内的酒精上了脸,脑袋也懵了
她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避开喧闹的人群到洗手间干呕,完后刚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就听到身后有人开腔:“酒量不好就少喝点。”
她循声转头,高宴正从走廊另一个方向过来,“在这种地方喝醉可是很危险的。”
他好意提醒。
余欢想说自己和朋友一起来了,刚转身,眼前却出现了重影。
她一个不稳险些踩滑,关键时候,一只手忽然横过来扶住了他。
“谢谢。”余欢道,松开他手时又说了一句,“上次的事也谢谢……就是你教我查手机的事。”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结果。”高宴总结。
“嗯。”余欢点了点头。
不知是酒精催生了让人倾诉的欲望,还是高宴明显等下文的目光给了她鼓励,她把查到的结果和对方地狡辩通通都说了。
高宴沉默地听着,偶尔微微皱眉,但大部分时候表情都是寡淡的,仿佛一点没感到意外。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呢?”余欢侧头看着他在灯光阴翳下的脸,忽然忍不住问,“是不是男人都没几个好东西,只是有没有被发现的区别而已?”
这个问题,高宴没有回答。
余欢等了一阵,在她以为他也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却忽然听他开口:“不是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是好男人流通率低。”
“?”余欢不解。
“男人都是很现实,差不多到了年纪就会找个人结婚生子,不管有没有遇到爱情。”高宴继续解释,“靠谱的男人早在适婚年纪前,或者更早,在学生时代就找到了他的另一半,没什么意外,一次恋爱就步入婚姻。而你如果想要在婚恋市场上找一个跟你年纪相仿,近三十还没有安定下来的男人——”
他说道这儿忽然转头看向他:“当然,我不是说绝对没有靠谱的。但大概率,要么对方是被人挑拣剩下的,你看不上的;要么就是我这种——”
哪种?
相识多年,她和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接触;她见过他拒绝别人,也见过他被分手——但还是太片面了,说明不了什么。
“你是哪种?”余欢不禁凑过去看他。
她没仔细观察过自己醉酒的样子,但据后来高宴形容,挺诱人的。
那天,她就这么贴过去。
对方看着她,忽然压下身子,低头吻住了她。
第17章 开房
高宴身子压下来,和余欢越靠越近,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指腹轻缓地摩擦,最后吻住了她的唇。
她闻到他身上也有的酒精味,还有像冬天的雪松一样清冽的、他的味道——又或者只是香水的味道。
那天余欢只是微醺,记忆还是清晰的。
她记得,他吻得很温柔,却又带了一点捉弄的性质,一点炫技的成分,仿佛在回答她刚才问题——渣男。
甚至在松开她后,他轻佻地问了一句:“去酒店吗?”
余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好。”
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如果要问那天点头时在想什么,余欢也很难解释清楚。
在高宴的吻吻上来之前,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高中时期雨中撑伞的清俊少年——冷清、疏离,却又不失和善。
因工作重逢后,她印象中的他,也没有多少变化——依旧高冷,难接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又或者并不是玩笑,眼前的他才是脱下了伪装的真实的他
她不确定,却又止不住的好奇。
如果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有需求,哪怕一夜情,和高宴这样的对象,不亏。
甚至因为高中时期的好感,潜意识里,她一直愿意和他发生点什么
余欢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搞到床上了。
酒店的房间里,高宴先进去洗澡,给余欢点了盅糖水,说是让她醒酒,其实余欢知道,那是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余欢没走。
等高宴裹着浴巾半裸着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微微有些错愕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洗一下吗?”
“嗯。”
余欢应了一声,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湿热气雾还有没散尽。
流水滑过身体时,余欢的大脑不可遏制地想象到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
他舒展的身型,精壮又修长,比起高中时健壮了许多。
那天在温泉里,太过尴尬,她没有细看——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有坚持在健身的:那均匀分布的上肢肌肉;那线条饱满的硬朗胸膛;还有V形的,隐没进浴巾里的人鱼线……
只是一想,她便感到自己下身泛起潮湿的兴奋。
原来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食色动物。
余欢从浴室出来时,高宴已经先上了床。
他仰靠着床头,一手翻动着手机,一手轻轻撑着太阳穴,不知在看什么消息。
浴室滑门打开,发出“呲溜”一声轻响,他闻声抬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谈过两任男友的余欢对此并不意外。
倒不是她多漂亮
只是平日里,她不想因为年纪被人质疑专业性,总是将尽量将自己装扮的职业、老成——整个人也避免不了显得老气。
褪了衣服和妆容,她看上去自然年轻了些,同时,身材也比显得更有料。
高宴微微前倾一些身子,将还没熄灭屏幕的手机放到了一旁,就这么侧头看着余欢。
余欢被那样的视线盯着,隐隐兴奋地同时又感到压迫。
她没有约过炮,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做:是直接脱衣服还是先聊点什么缓和气氛他经验丰富吗?
为什么他也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她
像电视剧里那种,轻佻地夸赞着对方,便搂抱着就滚到床上的桥段,真要实施起来恐怕尬得人想要抠脚。
余欢挪动着脚步,迎着高宴的目光一步步向他走去;直到走到床边,她都没想好开场,而对方亦没有开口
她索性关了灯,脱下浴袍擦干身子,从被子另一头钻了进去。
第18章 初次(H)
余欢钻进被子里。
她贴近着高宴躺下,手指无意擦过结实的手臂肌肉。
黑暗中他终于出声:“手怎么这么凉?”
“……一直这样。”余欢,“可能气血不足。”
话音刚落,便听到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是他的手从被子探了过来。
他找到她的手,拉起来握在手中,隔着他瘦削的骨肉感受她的体温
他的手掌炙热。
在视觉被剥夺,连空气也安静的黑暗中,即使这样轻微的体验都略显刺激。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掌滑到了她的腰侧。
她没能控制住漏出一声柔软的喘息,下一秒,他用胳膊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拉向了他。
“你冷吗?”他用鼻子和嘴唇蹭她的脖子,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腰线的轮廓。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她敏感的感受神经止不住地在他的轻抚下微颤。
她不冷,但紧张且兴奋。
她侧了个身转向他,他的手便顺势抚摸上她纤薄的背脊
他一边在她背上来回移动,慢慢地上下摩擦着;一边低头沿着肩头啃着、吮吸着,一直到她的柔软的半球……
细密的亲吻,潮湿而灼热,让人昏庸。
余欢不是没有被男人抚摸过,可这么兴奋却像是第一次。
她轻喘着,皮肤亦跟着轻颤,升温。
“你好敏感。”高宴握着她的腰,用掌心感受到了不断爬升的温度。
“……”余欢哪里回答得上来。
一切都太不真实,又太真实了。
她迟缓地眨眼,胸口微微起伏着,只觉今晚喝下的酒,全都化为了潮热的热气,蒸腾成皮肤上的薄汗还有最隐秘处的水液。
等到高宴终于进去时,她整个人终于解脱;就好像逃亡半生的人,终于束手就擒了。
那一刻,她终于放任自己叫出声来。
然后等他开始动起来后
她才发现,刚才前戏,真的只是前戏罢了。
他真的好大。
硬度同样感人。
她紧窄的甬道被严丝合缝地撑开,奇妙的酸胀感刺激着每一根大脑神经。
她不安地想挣扎,但是高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双手桎梏着她拱起的腰身,缓缓地动了起来。
插入、抽出。
他一边调整着角度,一边通过她细微的反应来观察她的快慰程度……
他控制着速度,动得并不算快,奈何他尺寸过人,光是筋络的跳动都烫得人发抖。
她瘫软地陷在床铺上,起初的不适感很快被磨灭,润滑的水液伴随着呻吟,从上下两张口中不停地泄出。
“你好敏感,水好多。”高宴抹了一把交合处的水液糊到她乳房上。
她的心脏在他炙热掌心下“噗噗”地跳动着,想解释,又不想解释
其实,她是个谨慎又有些保守的人,从小到大又乖又听话,约炮这种事情,就像读书时候的逃课、打架,是她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
可当高宴撑在她身上起伏,一边用性器顶着她湿滑的花穴戳弄,一边推握着她乳房情色地抚慰
当她蜷在他身下,张开双腿,努力地吞纳着他粗胀的性器
不可否认,某种从没体验过的,打破道德和原则的兴奋,让这体验感好得要命。
余欢喘息着,湿淋淋的花穴配合地缠着深入其间的炙烫性器,用力地吸蠕。
高宴被她咬得闷哼,双手重新禁锢着她的腰,不再控制速度,而是大开大合,把余欢顶弄得呻吟连连。
楔得满满当当的酸胀,躯体摩擦的绝佳的触感,近在耳边的喘息……
洪水般的快感冲击着的余欢,不一会儿,她的手便抓紧了床单,小腹一抽一抽地痉挛了起来。
“你到了?”高宴伸手绕过去摸她的肚子。
“嗯……”余欢轻应,在喘息中乞求,“慢点。”
“好。”他咬牙,从她体内退出,猛地用力,小臂环住纤细的腰,把她捞起
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他搂紧在怀里,腰身贴着腰身,胸部贴上宽厚的胸膛。
他硬得发烫的东西直顶着她敏感的禁区,湿哒哒的显得极其的情色。
他掐了一把她饱满的臀,他拉着她的手握上那根部,示意她重新把他吃下去。
她只好勉强撑着瘫软的身子坐起身,手撑在他胸膛上,掰开尚未合拢的红肿穴口重新吞进粗长火热的阴茎。
刚高潮过的内壁极度敏感,她稍微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酥软,能做的只是缓慢又笨拙地扭腰……
身下人见状,将手扣在她腰上,再次挺动了起来。
…………
和后来的战况比起来,那天高宴并不算很持久。
余欢更快,她自己都不记得高潮了到底多少次。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丢脸,几次后就放弃了这莫名的自尊,配合他摆出各种姿势,蜷着脚趾享受快感侵蚀。
汗液交融,湿濡一片。
他们身下更是狼狈,精水和淫液混杂在一起,不知将床单浇湿了多少处。
第19章 邀约
余欢在固定生物钟的驱使下醒来,高宴还熟睡着。
他躺在床塌右侧,用干净被褥盖住半个身子,似乎睡得深熟。
他的脸在睡梦里亦微锁着眉头,脸部线条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一想到昨日他可能就是用这样的表情在她身上放肆地索取
余欢的脸忍不住微微发热。
小心地从他手胳膊下扯出被压着的发丝,她裸足踩着地毯走向浴室,将昨天的衣服重新穿上。
双腿的酸涩让高跟鞋踩着有些难受,她还是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声响。
等终于出门,进到电梯,她才放松下来,背倚着电梯墙轻轻吁了口气。
其实她也有好奇。
如果她不走,等高宴醒来,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但两人并不是完全陌生人,他们还要共事,还有交集——太尴尬就不好。
余欢就这么走了。
再次和高宴见面,是两天后,中佑律所的电梯间。
高宴是和Fred一起的,电梯们打开的那一刻余欢才看到,只能故作镇定地同两人打招呼。
“高总早——,Fred早——”
“早。”Fred简洁地回应,高宴则只是微微颔首。
等余欢进了电梯间,他才从反光门里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他便侧过头同Fred继续讨论了起了案子。
两人都没有再提那混乱的一夜。
高宴依旧是那个高冷寡淡的高宴,余欢依旧是那个兢兢业业的余欢。
就算两人站在一起,律所的人也不会联想到两人有什么,更不会猜到两人曾搞到一起……
也正因为这样,一个月后,当Fred因为太忙,决定将乐尚的日常事务交给手下人做时,他第一个想到了余欢。
当时余欢进中佑也有三年了。
她经验已经足够,又正好相比律所其他人更空闲。
乐尚的日常事务主要是一些重要合同和流程的审合;余欢需要每周抽半天到一天时间去乐尚办公——和高宴的见面,也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两人除了公事,平时也不过简单打个招呼,并没有多余的话。
某日,余欢照常去乐尚办公。
她正在洗杯子,销售部的唐安过来找她,说销售部之前搞活动剩了两张音乐会的票,问她有没有兴趣。
唐安说,他们部门的人周末都没空,而他上次碰巧看到她在听那个乐队的歌曲,所以过来问她一句
但不多不少正好两张票,很明显地暴露了他不良的企图余欢当然懂,还是点头答应了。
唐安邀到了她,当即高兴地走了,余欢看着他出去,刚喝了口咖啡,抬头就见到了不远处正路过的高宴。
乐尚法务部的茶水间是半开放式的,虽然对着条内部走廊平时没什么人经过,但没有隔门的设计让它也毫无隔音效果可言。
他应该听到了吧,余欢想。
不过乐尚没有不许办公室恋爱的条例,况且准确说来,她也不算乐尚的员工。
“高总。”余欢打了声招呼,端着咖啡从高宴身边借道。
高宴却叫住她:“周末准备去听演唱会?”
啊,他果然听到了。
余欢只好点头。
高宴侧头看她:“你每周只来这里半天,可能不知道,唐安在销售部有多少个前女友。”
这话算是赤裸裸的提醒——唐安到底有多花心。
但关于这一点,余欢多少也有些耳闻。
她并不吃惊。
高宴略微诧异:“你好像并不介意?”
余欢点头:“嗯。”
当时距离她和藤森文分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她见了不少人:相亲对象;约会软件上的聊得还不错的网友;还有因为工作原因认识的,对她表现出有好感的人。
她并不是着急想要谈恋爱或者结婚。
只是就如高宴所说的,一个男人如果条件还不错,到了年近三十还不打算安定下来,那八成不太靠谱的
而那段时间,她正好比较闲,所以她就想多见识一下,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个不靠谱法。
第一次见面不动声色炫富,第二次约会却开始哭穷的;刚见过一两次就约你去旅游的;各种画大饼的……
在这些约会里,余欢带着审视的目光,果然如愿见到了各种套路。
就好像做观察实验。
她渐渐地把这当做了枯燥工作之余的一种消遣;要是对方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胃口,她甚至不介意陪对方演演戏……
毕竟她的生活好像一泓静水,总需要一些刺激,来搅动出一点波澜。
“不介意。”余欢于是坦然道,“不过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他的前女友们不需要我操心。”
“打发时间?”高宴闻言,眉毛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等她错开身准备离开时,忽然再次叫住她,“唐安的票是销售部活动剩下的吧?”
“诶?”余欢,“啊……是。”
“销售部搞活动的票,全都是周日的。”高宴一边道,一边转身走向余欢,直到两人距离不过半尺,他这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低头到余欢耳边,“我这里有两张周六的票,第三排的位置,如果你只是想‘打发时间’的话,或者更适合你。”
演唱会的票,余欢一向也是能买第一天就买第一天的。
第一天歌手的状态会比第二天好一些,毕竟第一天之前休息充足,而第二天多多少少会受第一天演出的影响。
而高宴所谓第三排,一般都是演唱会最佳的位置,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抢到
余欢侧头,看着神情并不像开玩笑的高宴,默了半晌后,用一种略遗憾的语气开口道:“看来,我只能拒绝唐主管了。”
第20章 浴室(H)
当然不止单纯地听一场演唱会。
当日,演唱会一结束两人便心照不宣地去旁边的酒店开了房。
第二次约了,余欢早有准备,带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可刚脱了衣服,高宴就敲门进来
这次,他省略了亲吻的步骤,压上来把她按在墙边,膝盖顶进她两腿。
他滚烫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揽紧了她的腰,贴着她的身体含住耳朵,舌头拨弄她的耳垂,不时往下啃咬她敏感的脖颈。
他早硬了。
她能感觉到那根东西隔着衣料在两腿中摩擦的微妙触感——好像只要碰上他,她便一点就着。
她喘动鼻息,臀部下意识地往后蹭动着,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亦不自觉地摩挲着他的手臂
伴随她乞求般的鼻音,高宴地嗓音亦跟着暗哑:“我今天带了套子,你找出来帮我戴上。”
余欢在高宴怀里转身,隔着衣服开始在他前胸的口袋翻找——没摸到套,只摸到一手肌肉。
上次黑灯瞎火,她都没有仔细观察。
近距离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膛,她才发现,哪怕隔着衬衫,她都能感受到那完美的胸腹线条;
仿佛大师雕刻而成。
空气变得越发躁动。
她又向下去寻找裤子的口袋,依旧无果,只触到他下腹肌v型肌肉的凹槽。
“在哪儿?”她有些焦灼。
他只好牵引着她的手去摸他裤子后面的口袋
这让两人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她的腰贴着他的腹肌,手则按在他臀部
同样的部分,她的都是柔软的脂肪,而他的结实紧结的肌肉,甚至比她的还要挺翘。
他引着她上上下下摸索。
他轮廓分明的肌肉随着他的移动而起伏,挤压摩擦着她胸前的绵软——等她终于在他西裤的后面袋子摸出来,她耳朵都红了。
高宴将未开封的套取来,等他撕开包装,又把东西放回了她手里。
余欢愣了一下,还是顺从的接过。
她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那里早支起帐篷,解开西裤便见被内裤包裹着的粗壮柱状体。
一想到那根东西埋在体内的滋味,余欢的双腿越发的湿了。
她曲起的指节略过对方的小腹,顺着腹股沟向下,一点点把他的四角内裤扯下来、狰狞的性器当即弹跳出来:形状笔直,顶端饱满,青筋蜿蜒。
伸手覆上,她安抚性地一手撸动了两下,接着用手指捏住套套顶端,另一手将其卷折的部分一点点往下推。
随着她的动作,高宴呼吸瞬间越发浊重,腿间性器亦不安分地在她手中动了两下
等她终于戴好,他之前的气定神闲早不复存在,抱住她往后贴上墙壁,往下褪着她的裤子:“脱掉。”
碍事的衣服很快被除掉。
她为他张开双腿,内里早已是一片泥泞。
他滚烫的东西抵在穴口,拉起她一只大腿挂在腰上,抓紧她的臀肉便开始往里送。
窄小的花穴没费多大劲就容纳了那根粗硕的茎体,在插入的摩擦中收缩个不停,穴口不住吐着蜜液。
“你今天好热情。”高宴在她耳边赞叹了一句,低头隔着衣服含住她因挺立了起来乳尖。
“啊……”余欢当即只剩喘息,紧紧攀住高宴,呻吟亦紧随其后不断溢出。
粘腻的水声很快在狭窄的浴室里回荡。
硬物撑满了甬道,缓慢的退出,再缓缓的顶入,每一次尽根没入,似乎要让她紧致的内壁感受到性器完全的性状。
撞击带来的酸软与欢愉都像敲在神经上。
余欢背靠着瓷滑的墙壁,夹紧大腿攀着高宴的脊背;只觉肉体灼热得像一团火,偏偏又凝固在了那一段狭窄的空间里。
那么潮热;令人窒息。
那天晚上比两人第一晚更激烈。
只是在浴室,余欢便连续高潮了两次,到最后人都有些站不稳,高宴只好抱她回房
他的性器停留在她身体里。
因她将重量全部交给了他,这个姿势进入的更深——他每走一步,都顶在她最敏感的深处,让她忍不住蜷缩着脚趾。
情欲一根根地烧断了她的神经
等终于被放到床上,她连手指尖都软得没有力气,像一团软泥,任他变化着姿势揉搓,予取予夺。
精疲力竭。
第二天,余欢一反常态地在中午醒来,枕边早空无一人,窗帘却严严实实地拉着。
她摸到手机,时间显示十一点,而一条未读消息来自高宴:酒店我续了一天,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高宴的微信是余欢接手Fred的工作后才加的。
两人之前的记录只有聊聊几句,都是关于工作,这还是第一次私人的对话。
余欢在退房后告知了一句。
高宴并没与及时回复,第二天却又发来一条邀约。
余欢同意了。
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炮友。
高宴看着眼前的沈逸林。
不可避免,因为他的出现,因为他和高宴有几成相似的脸,她总会更多地想到高宴——而微信上,高宴的消息还停留在上次发的房号信息。
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了。
上次结束后,他又提到他要出差了,而一般他出差时候,他们是不常联系的。
炮友之间的聊天频率,余欢也是在同高宴成为炮友之后才了解到的。
大家都在同一城市,都处于可约状态的时候,每天都联系——看似日常的问候,其实表明自己的状态,要是双方都想要,便心照不宣地约一场至于一方出差时
偶尔也会聊天,大概就是两三天一次的频率,以免下次约的时候太唐突。
他们之间的联系,一向是高宴主动地得多些;余欢大多时候都是被动的回复,并不怎么主动挑起话题。
因为主动一般都暗示着想约——他没出差时候,他会主动,频率大于她的需求。
他出差的时候,她主动也没用。
有时候余欢都在想,如果只是要找一个炮友——不应该随传随到更方便吗?
但性这种东西,有时候就用护肤品,用习惯了高端的,同类功效哪怕哪怕有平替,肤感也是劝退的
而做爱也好,护肤也好,余欢都没有混着用的习惯。
第21章 撒娇
高宴这趟差,一晃半个月都不见回来。
余欢忙着工作,尽量不去想生理上的空虚,可就在这忙碌中,沈逸林病倒了。
余律师,我感冒了,今天请一天假可以吗?
周三的早上,余欢还没到律所就收到沈逸林的信息。
罗纳工业的案子过两天就要开庭了,虽然余欢不是主讼律师,也在忙着整理资料,这几天她都加班到九、十点钟,沈逸林坚持陪她加班
不知是不是办公室的空调得太低了。
想到上次沈逸林说他一个人住的,余欢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那头传来沈逸林气若游丝的声音:“余律师……”
“你怎么样了?听着挺严重的,去医院了吗?”余欢问。
沈逸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反应了好一阵余欢的话才回了一句:“没有。”
“但我吃了药。”他将目光聚焦到床头边拆来的非处方感冒药上,手缓缓地伸过去,抓起一旁的杯子。
早晨吃下去的药,让他出了一身的汗,连混身的力气似乎也跟着蒸发出去了
关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累得喘气,脑袋更是晕得不行。
他弓起身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余欢听到声响,忍不住皱眉:“你住哪儿?”
余欢拎着药来到沈逸林给的地址。
输入密码后,房门打开,里面是空无一人大厅。
余欢一眼就看到那虚掩的卧室门,她上前敲门后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窗帘紧闭,黑漆漆的房间里,沈逸林躺在床上,将手伸在被子外,整个人蜷成一团。
“逸林——”
余欢走向他,蹲在了床前,昏暗之中只见他皱着眉的,像是经历着一场不甚愉快的梦。
“逸林,醒醒,我帮你测下温度。”
余欢又唤,拿出一早买好的体温计。
床上的人却因为冰凉的碰触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辨认着对方露出来的脸:“余律师……”
他的声音比之前接电话时哑得还要厉害些,气息异常灼热,拂到了余欢掌心里都是烫的。
“……”余欢,“你真吃药了?”
“吃了。”沈逸林侧身指向床头。
他一动,脑袋又开始一阵一阵地眩晕,只好又躺下闭上了眼。
余欢拿过那盒子,那只是普通的感冒药。
“只吃了这个?”余欢挑眉。
好在沈逸林的温度测出来并不算太高,她又从自己袋子里翻找出,半晌,找出一袋冲剂,“我再帮你冲杯冲剂吧。”
“中药的?”对方却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吃不惯中药。”
“可是你喉咙……”
“我想喝银耳雪梨汤。”沈逸林忽道。
他看向余欢,睁大如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甚至还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手。
余欢低头,对上那可怜巴巴的,仿佛下一秒眼泪都要出来的眼睛——半晌后应了声:“好,你等一下。”
余欢帮沈逸林捂好被子后,从他房间退了出来。
现在还是早晨,外卖要十点半后才接单,小区外面的餐厅也大都还没营业。
余欢开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后,无奈地驶向了超市。
高宴是在下飞机那一刻收到沈逸林的短信的。
舅舅,我感冒了,好严重。
舅舅,你今天回来吗?后面是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作为从小被高楠用宠女儿的方式宠大的沈逸林,高宴有时觉得他简直娇气得像个公主。
他略嫌弃地点开语言通话
半晌那边都没人接听。
可能真挺严重。
高宴挂断通话,将行李递给司机:“先不回乐尚,载我去逸林那里。”
半个小时候,高宴拎着药和早餐来到沈逸林的公寓。
他还没输密码,就隐约听到厨房传来声响。
自从沈逸林搬家公寓以来,他知道他添了不少东西,包括厨具,但那都只是摆设
谁在做饭?
他疑惑地开门,然后就看到了厨房里正忙碌的余欢。
第22章 生气
余欢买的鲜银耳,省了泡发的时间。
她将银耳进行简单的清洗,去掉根部,再一点一点地撕成小块,装入砂锅中,放入冰糖和同样清洗干净的百合片。
加水,开火,煲汤。
趁着汤羹煮沸的时间,余欢清洗着雪梨
开放式的厨房,连着客厅,正对大门。
她刚关掉水龙头,就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了高宴。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诧异对方出现在这里。
“出差回来了?”余欢先问。
“嗯,刚下飞机就收到逸林信息说病了。”高宴微微皱眉,“他也发给你了?”
“他早上打电话给我请假,我听他好像挺严重的,又想起他之前说一个人住,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余欢解释。
话音刚落,砂锅里咕噜咕噜,水烧开了。
余欢连忙将火关小,用刀开始给洗好的两个雪梨削皮
趁着她忙碌的时候,高宴去卧室看了沈逸林。
等他再出来时,雪梨已经余欢去皮去芯,被切成均匀大小的小块,装在盘子里。
“你在煮什么?”高宴问。
“银耳雪梨汤。”余欢将砧板放在水下冲洗,“给逸林煮的,他咳得厉害,说想喝这个。”
“他想喝你就亲自给他煮?”高宴。
在别人家里煮饭到底有些僭越,余欢只好解释道:“我在外面买不到煮好的。”
“我本来给他买了冲剂的,他不肯喝。”她想了想又问,“逸林他是不是对中药有什么成见?”
哪有什么成见?单纯讨厌那个味道罢了。
以前每次感冒,高岚都依着他,后来换他爸照顾,中药他还不是乖乖喝了。
“他妈和他外婆惯的。”高宴简洁地概括。
“……”余欢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正巧手机响了,余欢一边接起,一边渡步去了阳台。
电话是Eric打来的,关于周五罗纳工业的案子开庭的事。
余欢接完电话,回头再看,高宴竟然还站在里厨房,甚至他还揭开了砂锅盖
“虽然是鲜木耳,但也没有这么快。”余欢走过去,“你一会儿有事吗?”
“暂时没什么重要的事。”高宴,“怎么了?”
“我一会儿得去趟罗纳工业。”
余欢接过高宴手中的盖子,放到一旁;端起旁边的雪梨下到锅中,等汤重新煮沸又关小火
“再炖二十分钟差不多就可以了。”她转向高宴,“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怕高宴出岔子,余欢特地强调什么都不用管,等二十分钟关火就行了。
然而沈逸林病好回来,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控诉她,说话不算话。
“余律师,说好的银耳汤呢?”沈逸林,“你明明说给我煮银耳汤的,结果最后我还是喝了中药,现在嘴里都还有中药味。”
“你——说——话——不——算——话——”他精神明显好多了,控诉起她来也是中气十足。
“我说话不算话?”余欢觉得冤枉,“我买不到现成的银耳汤,我专门去超市买了鲜银耳给你炖,虽然汤没炖好我有事先走,但你舅舅在啊……”
余欢把那天有事先走留高宴看火的事同沈逸林说了。
“啊?那我怎么一口汤都没有喝到?”沈逸林迷惑,“他是故意要让我喝中药吗?”
“他这么可以这样!”沈逸林气不过,当即掏出手机就拨给高宴。
余欢装作看电脑,目光却不自觉地留意着沈逸林那边的动静。
她见他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半晌又灰溜溜地走回来,停在她办公桌旁前:“那个…是我的错,余律师,上次我忘了跟你说,我百合过敏,所以,你煮的那个我不能喝……”
“啊?”倒是她画蛇添足了?
余欢抬头,又复而低头:“哦,没事。”
“怪我,没早些说。”沈逸林还在自责。
他一直没提那汤,余欢也没问。
但根据沈逸林愧疚的表情看来,那汤大概率是被倒掉了。
毕竟高宴不爱吃甜的。
余欢没太纠结这事儿,第二天在乐尚的电梯遇到高宴,他却主动提起了这茬儿。
“上次你炖的银耳汤,你走后我才发现里面有百合,逸林百合过敏,所以,我没给他喝。”
“哦。”余欢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电梯就他们两个人。
高宴透过反光门去看余欢
察觉到他的视线,余欢抬头:“那至少可以告诉我一声。”
“?”
“你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打包带走。”
平日工作忙,余欢也不怎么下厨。
一想到那天辛辛苦苦做的东西,最后的归宿是垃圾桶——高宴不提还好,他一提——她忽然察觉,她其实也没这么大度。
“或者你让逸林打包带给我,也好过浪费。”她道,语气不自觉带了一些责怪。
“你……”高宴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把汤倒了?”
“……”不然呢?
余欢抬头去看高宴。
电梯正好打开,反光门里,余欢看不清高宴神情,只听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我喝了。”
第23章 饮醉
自己这是怎么了?
回到中佑,回想起电梯里的事,余欢还觉得尴尬。
不过一锅汤而已,她到底在计较些什么?
上次婚礼也是,这次也是,怎么有些话不经大脑地就出口了呢?
余欢烦躁地想着,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沈逸林兴冲冲地走进来:“余律师你回来了?晚上有空吗?”
“?”余欢。
“罗纳工业的案子今天终于庭审结束了,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刚看方律师今天在庭上的表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沈逸林,“明天正好周末,要不然晚上我们去庆祝一下?”
这个案子,沈逸林正好专业对口,也帮了不少忙。
这是他实习以来第一个完整跟下来的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余欢看他:“你想怎么庆祝?”
沈逸林选了酒吧。
“原来国内的酒吧是这个样子的啊。”沈逸林感慨。
“你没来过?”余欢。
“去纽约的时候我才刚成年。”沈逸林摇头,“那边的酒吧不是这种。”
美国的酒吧大都是跳舞蹦迪,或者清吧那种简单喝点东西,聊聊天的地方,场地并不大。
而他现在和余欢所在的酒吧,是市内数一数二的
很大,也很吵。
进到里面,到处都是闪烁的灯光,喧嚷的人群;节奏感极强的舞曲充斥着每个角落,正中的巨大的舞台上表演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沈逸林第一次来,忍不住被这“壮观”的氛围震惊了两秒。
余欢见他一副比自己还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拉了拉他胳膊:“走吧——”
余欢带着沈逸林开了个卡座。
“这个空间好大。”沈逸林再次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慨,当即就去摸荷包想要给小费,却发现回来后早养成了不带现金的习惯。
“你有带零钱吗?”他问余欢。
“他们有提成的。”余欢。
“对哦。”沈逸林于是落座,大方地点了个轩尼诗+果盘+软饮的套餐。
卡座选在舞台侧边,视野不宽阔却巧妙;余欢侧头正好能从柱子旁边看见舞台上帅气的女DJ
余欢不擅喝酒,也不喜欢跳舞,来酒吧能做的也就安静看表演。
沈逸林则选择去跳舞。
一开始他本是想拉余欢一起的,余欢死活不肯,他只好一个人去
他阳光又帅气,惹得不少女孩子主动上前搭讪。
沈逸林每次都笑着同人交谈,目光却看向余欢这边
“你就不能直接拒绝吗?”已经有过一次当挡箭牌的经历,余欢忍不住抱怨。
“没有啊,人家女孩子鼓起勇气搭讪,总要给点面子嘛。”沈逸林。
“……”余欢,“想过去应聘酒吧暖场人员?”
沈逸林笑,忽又问道:“余律师,你真的没有交男朋友吗?”
类似的问题他第一天就问过。
余欢不明白他怎么执着。
“好奇嘛。”沈逸林坐到余欢旁边,拍着她肩膀小声的耳语,“右边那个男的一直在看你。”
“还有,你前方那个,他注意你好久了,可你一个眼神就把人家拒绝了。”他讲完自己的观察,重新坐直身子,恢复正常音量道:“律所的同事都说你单身,可是我觉得不像诶。”
“可能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酒吧里的男人呢?”
“可是,办公室的Roger,罗纳工业的Eric对你都有意思啊,也没见你有半点回应。”
“……”
“所以,其实有对象了……地下恋?”
“没有。”
“暧昧阶段?”
“……不是。”
“被追求?”
“……”
“难道是暗恋?”
喝了酒的沈逸林比平日更加八卦,余欢有点招架不住,最终开口道:“是一个特别的人。”
余欢不想把高宴单纯的定义为炮友,一方面,是不能开口同沈逸林讲这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承认高宴只是炮友
他们不光只是约,偶尔,他们也会填补一下彼此精神空缺,在没有情欲的驱使下正常相处:
比如繁忙的工作之后约一顿晚餐;在无聊的周末一起打球、听音乐会;甚至有次,她临时发现大姨妈提前来了,他依旧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她家,最后和她窝在沙发共享了一部无聊的电影……
这样的时刻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
她也会同他吐槽工作的不顺,虽然他有什么烦心事,他更倾向于用性爱的方式发泄
但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做彼此情绪的垃圾桶。
余欢不常梳理和高宴间的关系。
但除了享受对方的肉体,和不可避免的工作交集
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谁会和自己一个不喜欢的人长久地维持一段炮友关系呢?
或许他也有点喜欢自己。
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电梯里那样尴尬的对话。
但语言也好,行为也好,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人总倾向于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先沦陷的人,很可能输得一败涂地。
先前压下去的烦躁再次涌上来,余欢端起酒杯去碰沈逸林的杯子,然后一口闷了。
“……”沈逸林。
他本来还准备听故事,结果最后只八卦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特别的人?是谁?
他想,他是等不到下文了,但看着面前的酒,还是够意思地端起来干了。
第24章 吃味
周五的晚上,将近十二点的酒吧里依然吵闹,一波人走了另一波人又来,舞池里,永远有人不知疲倦的跳着,吼着。
余欢和沈逸林干完最后一杯酒,开始忍不住用手撑着头,有点晕了
手机却一阵震动,来电显示正是罪魁祸首。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给他?
两人平日除了公事,一般不会打电话;余欢看着屏幕愣了两秒,这才接起;对面传来高宴熟悉的声音:“逸林和你在一起吗?”
“逸林啊……”余欢语气骤然降低,伸手去拍旁边的人,“你舅舅找你——”
她刚把手机拿离开耳朵。
嘈杂的人声和酒吧特有的动感音乐便通过扬声器穿到了电话另一头的人耳里。
高宴不禁皱眉:“你们在哪儿?”
半个小时候,高宴来到余欢和沈逸林所在的酒吧。
嘈杂的音乐,喧嚷的人群,到处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他费力的拨开一层层的人,可还是有人不识趣的往他身上蹭;他好不容易穿过舞池,总算在舞台旁边的卡座找到了余欢和沈逸林。
余欢一张脸红红的,仰靠着沙发躺着,微蹙着眉头,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旁,沈逸林倒在她腿边,头枕在她垂落沙发上的手背,看样子竟像是睡着了。
“醒醒——”高宴走过去,拍沈逸林的脸。
“舅舅?”沈逸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你妈打了你一个晚上的电话,最后都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说呢?”高宴。
“哦……”沈逸林连忙去摸自己手机,“哎呀,我手机呢?”
手机明明就在他手里,他还四处翻找
余欢睁眼看到那情形,忍不住笑。
“他到底喝了多少?”高宴皱眉。
“……”余欢望着早被清理干净的台面,“也不是很多,套餐的一半?”
“你喝了另一半?”高宴转头看她。
尽管醉酒之后,感官悉数退化,余欢是听出了那语气和平日有些不太一样。
高宴扶着沈逸林往酒吧外走。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不远处:黑色的凯迪拉克,车身线条延展流畅、车头的“V”型标志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灿灿生辉。
沈逸林虽然晕乎乎的,却还能辨认出来自家舅舅的车,伸手就拉开车门。
“你坐前面。”高宴。
“哦。”沈逸林只好又不情愿地关上车门。
司机见人醉了,赶紧出来,从高宴身上扛过沈逸林,打开副驾驶车门
余欢等沈逸林上车后,这才把一直帮忙拎着的包包还给他,沈逸林却从车窗里够出脑袋,“余律师,你也上车啊,我们先送你——”
这到底是是喝醉了呢,还是没醉呢?
余欢还在琢磨,高宴已经先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余欢弯腰钻进后排座位。
“余律师,你住哪儿?”刚进去,就听司机问。
她报上自己住的小区。
“那也不远啊。”司机复述了一边地址,“那正好,先送你,在从你小区后面去那条路送逸林回家……”
他规划着路线。
冷不丁,从另一边开门进来的高宴却打断他道:“周叔,我们先送逸林。”
第25章 较劲(H)
余欢坐在高宴的大腿上,完全赤裸,一丝不挂。
她的阴部紧紧缠绕着粗壮的性器,皮肤烫得像火烧
她微微移动臀部,试图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用某种摩擦来平息焚身的欲火。看文加群594332442她搂着他的脖子,稍稍抬腰,轻微的动作让她的乳房离开又在挤压他的胸膛
粗糙的浴袍面料擦过她肿胀的乳头。
摩擦带来的快感,像电流穿透了它们,她忍不住轻颤
一只大手落下来,紧抓住她丰满的屁股,限制了她进一步的行动。
“再等一下。”高宴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按着她,一手滑动着手机,沙哑地在她耳边低语。
再等一下?再等多久?
余欢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送完沈逸林回家,高宴心照不宣地和她一起上楼。
洗澡,爱抚,插入一切都和以前的流程一样,可就在他插进来没多久后,他却忽然道:我得给逸林他妈妈回条信息。
他停止了抽动,抱着她,双手在她背后轻敲手机。
她想自己动,他另一只手却按下来,限制了她的动作
已经持续好长一阵了。
她在疯狂的边缘徘徊:“你还要多久?”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掐着她的臀肉。
饱满的臀肉在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宽大的手掌相互配合揉捏下,被挤出煽情的形状。
她身下的水涌得更厉害了,被他堵住都还是溢出来一小滩,黏腻地在她臀下,湿湿的,和身上的欲火成鲜明对比。
他的阴茎深埋在她湿漉漉的阴部里,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青筋的每一次搏动,贴着她颤动的内壁
摩擦引起了快感的涟漪,稍微缓解她的焦灼,却又带来更焦渴的欲望——她想要更多,更强烈的,更粗鲁的占有。
汗水在她的额头上形成,沾湿了她的发丝。
她哀嚎着,亲吻着他脖子上裸露的皮肤,阴部不由自主地紧咬着他跳动的粗柄
她想要他。
他想要被他占有。
她想要他的阴茎顶进来,她想要他用力地操她,把她操的浑身颤栗……
除了本能的欲望,还有堆积了半个多月的思念。
她想他。
真的很想。
可她咬紧嘴唇,不愿泄露半分。
仿佛只要不开口,那么一切都可以归根到最根本的欲念。
余欢扭了扭腰,无法挣开高宴的钳制。
从没有过的难受和煎熬。
好像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都被羽毛搔动着,濒临崩溃。
她在他的后背上乱抓乱抓,更用力地咬他的阴茎。
燃烧的欲望撕裂了她的每一条血管,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达到高潮。
但她根本没有他的速度她也不能像他一样,精准利落的撞到敏感的软肉。
靠吸蠕产生的快感那么微弱,刚要开始堆砌起来便重新溃散。
这种被吊着的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崩溃。
她明明听到喘息明明加重了,却仍旧狠狠按着他的腰,不让她动弹。
她贴在他肩头的唇张开,忍不住朝他鼓起的斜方肌咬了下去。
他真的好讨厌他这个样子。
讨厌他的从容,讨厌他在她身体里还能理智
她饱受煎熬,他却可以全身而退。
就像他不动声色地就搅乱她的心
虽然他一开始吸引她的,就是这副样子。
可现在,她只觉得讨厌。
她加大了嘴上的力道。
从前他们上床,她都很小心地不去碰他脖子你一块的肌肤——因为太过显眼,怕留下印记。
但今天她却卯足劲地想要给他留下一个一个牙印。
深一点,再深一点。
最好他下任,下下任都能看到的印记。
她牙齿陷进她肩膀的皮肤里,逐渐加大力度
“嘶——”
高宴从一开始的压着呼吸,倒后面倒抽一口气
他终于拉开了她。
“你……”他疼得皱眉,可望进余欢眼,却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