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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艳夏午后,烈日的灿烂光芒穿过一栋栋宏伟高耸的办公大楼,洒落在幽静的小广场内。
就在这儿,有一辆装饰得甜蜜缤纷的行动蛋糕坊,兼卖上班族迫切需要的咖啡。
“小姐,麻烦给我一杯特制冰咖啡,还要一块黑森林。”
“好的,请你稍等一下唷。”充满元气的轻快嗓音,回荡在办公大楼围绕的小广场里。
每当午茶时间,张姳萱的小摊子前总会挤满附近的上班族,大家都想来客下午茶补充体力。
从高速公路下交流道后,言承风一路驶回公司,当座车停在气派体面的办公大楼前,守卫随即接手,帮他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
“小姐,我要两块起司蛋糕。”
“嗯,稍等一下唷,我马上帮你包起来。”
清脆爽朗的招呼声从后方的小广场传来,听见这充满元气的熟悉嗓音,原本想直接进入公司的言承风停下脚步。
记忆如走马灯般浮现脑海,他想起一个充满活力的阳光女孩。
转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地,言承风透过墨镜凝睇那个正顶着烈日招呼客人的小女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孔起了些微变化,森冷的黑眸燃起一丝温度。
果真是她!
言承风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仔细打量那张清丽甜美的娇颜。久久,鲜少有多余表情的脸庞上,蓦然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
“小姐,给我一客冰淇淋跟一块海绵蛋糕!”
嘎,冰淇淋?海绵蛋糕?
拜托,是哪家公司的员工啊?难道不晓得她没卖冰淇淋吗?
张姳萱将咖啡豆倒进研磨机内,头也下回的说:“先生,我们没有卖冰淇淋,请你看别的吧!”
“那木瓜牛奶!”
“先生,请你看一下前面的Menu可以吗?”她按下研磨机的开关,小铺内顿时嗡嗡作响。
“那……西瓜汁。”
“没有!”研磨机过于吵杂的声音,让她必须用吼的才能让对方听到。
“柠檬汁!”
木瓜牛奶、西瓜汁、柠檬汁,这位先生是来闹的啊?
“先生,我们这里卖的饮料只有咖啡!”她生气的关掉研磨机,正准备转身要这位故意找碴的客人别闹了。
“那来一杯特制的相思冰咖啡!”
闻言,张姳萱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充满戏谵的嗓音如此熟悉,瞬间勾起她尘封已久的回忆——一段非常不愉快的童年记忆!
“小姐,需要我再点一次吗?”
不可能是他,世界不会这么小的。那臭痞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举家迁往国外定居,她不可能倒楣的在这里遇上他。
“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张姳萱手擦腰转过身,话才说了一半就卡在喉咙里。一个打死她都不想再看见的人,居然直挺挺的站在她眼前!
她错愕到下巴都快掉下来,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眸,死瞪着那个嘴角扬起一抹戏谵笑痕的男人。
言承风笑着开口,“亲爱的同学,来杯‘卖不出去’咖啡!”
张姳萱发誓,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这个扯了她国小六年马尾,掀了她国中三年校裙的可恶男生。
没想到在摆脱他十年后的今天,他又出现在眼前,不但出现,还跟十年前一样令人讨厌!
她立即决定跟他撇清关系,以免苦日子重新上演。
“先生,我还是你高中老师咧!请别攀亲带故的,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亲爱的同学,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言承风兴味盎然的瞅着她。
“先生,我的记忆力好得很。”
“是吗?我严重怀疑你未老先衰。”
哇哩咧,她还老人痴呆症咧!
“先生,不好意思,你点的饮料我们没卖,请你到马路对面那家冰品店买吧!”张姳萱转移话题,不想再跟他讨论记忆力问题。
“我说我要一杯相思冰咖啡。”看样子,她真的打算装作不认识他。
“我说了,我们没卖先生点的这种咖啡。”
“那总有海绵蛋糕吧?”他睨了一眼玻璃柜里精致可口的各式蛋糕。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那柠檬派。”
“那是明天的菜单。”
“焦糖布丁。”
“没有,那是下礼拜的……”张姳萱暂停抬杠,招呼陆续到来的其他客人,“欢迎光临,小姐今天要点什么?”
“我要焦糖玛奇朵跟一块威芙雷特覆盆子慕斯。”
“好的,请稍等。”她决定当言承风是来闹事的客人,不再理会他。
“同学,我要起司蛋糕。”
“卖完了!”张姳萱连看都没看他就直接拒绝。
碍于有其他的客人在,她隐忍着怒气不发作,但言承风一直故意找碴,死赖着不走,再加上酷热的天气,终于让她的火气飙到最高点。
“那……”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你言承风爱吃的东西!”趁着四下无人,张姳萱隐忍多时的怒气一次爆发,对着他大吼。
哇咧,不打自沼。
“还说不认识,自己泄底了唷!”言承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因愤怒而红通通的小脸。
张姳萱顿时哑口无言。可恶,着了他的道!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当作不认识你。”她目中凶光大炽。
言承风摇头嗤笑,“你真残忍,我好不容易遇到老同学耶。”
“少来,我跟你不同班。”
“张姳萱……张姳萱……”
“言承风,不要再攀亲带故了,不买就快滚出我的小铺!”她抓狂的下逐客令。
“欸……我要说的是,请你推荐这小铺的热门产品。”他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
“你……”
“我说,推荐这小铺最热门的商品给我。”
“我……不……”
“有人开店不做生意的吗?”言承风轻易猜中她的想法,凉凉一句话便将她堵死。
张姳萱恶狠狠的盯着他半晌。相隔十年,这家伙惹人厌的程度真是有增无减!既然他存心找碴,她也会让他永生难忘。
她怒气冲冲的抄来几个点心盒,将剩下的蛋糕全部夹进去——满满的五大盒,全塞到言承风的手中。
“拿去!这些全是本铺最热门的商品,推荐给你!”
言承风怔愕的看着手中这叠蛋糕盒。
“总共三千五百元。小本经营,恕不赊帐!”张姳萱伸出手掌要钱。
没想到她会来这招。是准备教他知难而退,一次就吓到吗?
“你只准备推荐我这些小蛋糕吗?”
“货物既出,恕不退回。”
“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块蛋糕吧?”
“你要我推荐的不是吗?本铺每块小蛋糕都是精心烘焙,保证美味可口,自然是每一种都值得推荐。”
“好吧!等会儿帮我送三十杯咖啡到尼氏企业十五楼,我会交代警卫让你上来。”
“谁理你……喂,付钱啊!”张姳萱凶巴巴的叫住转过身去的男人。
“等你把咖啡送上来,我再一起付。”言承风回头朝她撇撇唇角,痞子般的交代一声后,迳自离去。
“嗄?!喂、喂!言承风!”
“记住,十五楼。”他背对着她,远远的出声提醒。
“言承风!你这个无赖——”张姳萱扯开嗓门大吼。
可是不管她叫得多大声,言承风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的迹象。张姳萱只能气得直跺脚,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赖的身影远去。
可恶的家伙!等等非跟他加收外送服务费不可……
张姳萱提着咖啡,忿忿不平的盯着楼层按钮,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之际,电梯已经来到言承风指定的楼层。
当!
电梯门一打开,张焰萱就看到一名像是秘书的漂亮小姐站在外头等侯。
“请问这是言承风经理要你送上来的吗?”
“言承风经理?那家伙当经理啊!”
“那家伙!”秘书惊呼一声,忍不住窃笑。确定是言承风订的咖啡后,她随即动手帮张姳萱把另一袋放在脚边的咖啡提出电梯。
“很重唷。”张姳萱提醒她。
“没有你手中的重。”漂亮秘书笑着看向她提得满满的两手。
“也对。不好意思,请问要送到哪里呢?”
“会议室,经理交代过了。”秘书的目光瞟向走廊尽头。
“那我们快去吧,咖啡冷掉风味就不好了。”张姳萱迈开脚步。
正当两人急步走向会议室时,一声尖锐的命令忽然在他们身后炸开。
“站住!你们在干什么?这里可不准推销生意,马上给我滚出去!”
张姳萱纳闷的望向脸上出现“饶了我吧”表情的秘书。
秘书僵硬的转过身体,撑起职业微笑。“大小姐,这咖啡是——”
“宋秘书,你是不知道公司有‘谢绝推销’这条规定吗?居然带着这个卖咖啡的到会议室去推销,你是不想做了吗?”
张姳萱的眉头瞬间紧拧。这气焰高张的女人是谁啊?她还不屑做他们的生意咧,要不是那痞子要耍招,她连走进这里都懒!
“喂,这些咖啡是言承风那家伙订的,有问题请找他理论,关秘书小姐什么事啊?她只不过是遵照那家伙的命令行事而已!”
“那家伙?你居然敢叫言承风‘那家伙’?!”尼薇雅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女人疯了啊?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张姳萱受不了的看秘书一眼,只见后者满脸无奈的陪笑。
“不行吗?”
“当然不行!言承风可是我的男朋友,岂能让你如此侮蔑?”尼薇雅斩钉截铁的说。“你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你以为我爱来啊?很抱歉,如果不是那痞子欠钱,我还懒得来咧!”
“嗤,爱说笑,言承风说什么也不可能去欠你那一杯三十五块的贫民咖啡钱!”尼微雅眼底净是轻蔑。
“很抱歉,他就是欠我咖啡钱,怎样?!”张赂萱不爽的回道。
她的咖啡可是这区上班族的最爱,浓、醇、香,有口皆碑,用的原料均是顶级咖啡豆现磨现煮,这女人居然说她的咖啡是贫民咖啡?真是有眼无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对方丝毫未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惹得尼薇雅七窍生烟。
“喂,你够了唷,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张姳萱重重的放下手中提的咖啡。再与这名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搅和下去,她肯定会疯掉,还是早早收到钱打烊回家。
“你……”尼薇雅脸色难看的盯着张姳萱。一个卖咖啡的,居然敢命令她,还要她选择!
张姳萱不给她讲话的机会,劈头就说:“第一,你让我们进去。我找到他收钱后马上定。第二,你帮他付钱啊!”
她只要有钱收就好,谁付钱都一样。
尼薇雅沉吟了一下。看来这卖咖啡的跟言承风是旧识,她不能让这两个人有机会接触。“多少钱?”
“五千五百元。”张姳萱一只手掌向上,勾勾手指要钱。
“这里是两万,以后不准你出现在言承风面前!”
“既然是你自己要赔偿我的,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张姳萱撇撇唇角。嗤,果然很有大小姐的败金架式,多的就当作是她的精神赔偿费好了。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尼薇雅尖声问道。
“不好意思唷,是他自己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不想做他的生意。麻烦你管好他,别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妨碍我做生意。”张姳萱朝她摆摆手,迳自离开。
“可恶!我说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懂?!”尼薇雅朝着她的背影大吼。
张姳萱恍若未闻,迳自按着电梯,吹着口哨,理都懒得理她。
“宋秘书,马上去问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尼薇雅气得大声咆哮。
一墙之隔
走廊上过度的吵杂声,引起正在开会的高阶主管注意。
言承风浓眉紧蹙,轻易认出那过度尖锐的噪音,暗自咒了一声。这尼薇雅,又到公司来吵什么?难道她就不能克尽本分在家当个大小姐,别三不五时跑到公司来闹?
好半晌,尖叫声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他愤怒的一甩卷宗,起身拉开会议室大门,压低嗓音斥道
“尼薇雅,你可以安静一点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正在开会?”
他过于突然的出现,让在走廊上的尼薇雅跟宋秘书吓了一大跳。
“经理,抱歉……”宋秘书连忙陪不是。
“发生什么事了?”
“欸……”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大小姐引起的骚动,面有难色的瞄瞄尼薇雅又瞄瞄手中的咖啡。
尼薇雅回过神来,随即上前抱怨,“言承风,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个卖咖啡的对我有多无礼……”
“张姳萱呢?”一堆咖啡放在宋秘书脚边,怎么就没见到她人?
“她……”宋秘书指指电梯,又看看尼薇雅。
“我知道了,把咖啡提进来吧!”言承风稍睨一眼即知是谁的过错,眼底燃起一簇怒火,不动声色的帮忙提起那几袋咖啡。
“言承风,你有在听我说吗?这种贫民咖啡能有多好喝,不如我们到饭店去喝咖啡吧!”
“尼薇雅,你需要我再重申一次我在开会吗?”
言承风冷锐目光一扫,吓得尼薇雅不敢造次,只好委屈的说:“那……那我等你开完会,我们再一起去喝咖啡可以吗?”
“我要开会,没空!”
“多晚我都等你……”
言承风对她的缠人功夫已感到厌烦,冷然命令道:“宋秘书,通知警卫来护送大小姐回家。”
“嗄?”公司可是大小姐的父亲开的,也等于是大小姐的,她哪敢叫警卫来“请”大小姐回家啊?
“听见没?有事我负责!”言承风朝秘书低咆一声。
“是……”
“开会期间,除非重要事件,否则一律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包括大小姐在内!”
“等等!言承风,你怎么可以——”尼薇雅上前抗议,但言承风丝毫不想多理会她,用力的将会议室大门关上、落锁,狠狠的赏她一碗闭门羹。
看着碰了一鼻子灰的大小姐,站在后头的宋秘书极力克制快忍不住的笑意。说真的,她还有点兴灾乐祸呢!
“你笑什么?!”
“没有。”宋秘书连忙一脸正经。“大小姐,刚刚经理的话……”
“什么话?”
“请警卫上来……”
“请什么警卫?小心我叫你回家吃自己!”尼薇雅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又恨恨的跺了跺脚,才心有不甘的离开。
宋秘书揉揉承受过多噪音的耳朵,看着她盛气凌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内,忍不住摇头叹息。
她该同情大小姐吗?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对言经理情有独钟,偏偏经理丝毫不领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算可怜。
奇怪的是,经理对人一向不假辞色,今天居然会因为广场上那位卖咖啡的小姐而稍稍动怒。虽说他表现得很平常,但她已当了经理三年秘书,跟着他南征北讨,最近才从海外调回总公司,自然看得出奇特之处。
而且……那位小姐还直呼经理为“那家伙”,也许真如大小姐所担心的。经理对那位小姐确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真是这样,以后公司就热闹了,说不定还常常有好戏可看呢!
【2】
言承风凭着模糊记忆穿过几条小巷弄,都市更新计划让他记忆中的街景已不复见,此刻只能凭着依稀的印象,寻找那曾经充满欢笑的童年所在,以及那抹始终无法忘却的阳光笑容。
徐徐和风飘送着烤蛋糕时散发出的甜甜香气,这味道告诉言承风,他的方向没错。他扬起愉快的笑容,循着香气而去。
隔着低矮的灌木围墙,他见到那名阳光女孩,正聚精会神的装饰着奶油盘上的蛋糕。
“小姐,我要一个现做的蛋糕!”
张姳萱停下动作,蹙眉朝声音来源睨了眼,嘴角随即一阵抽搐。
言承风跨过矮树丛形成的围墙,双肘搁在窗台上与她四目相对。
她扁扁嘴,白他一眼。“没有!”
“那你手中正在做的是什么?”
“这是非卖品。”张姳萱悻悻地打发他。“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附近没有亲戚、没有客户,当然是来找多年不见的同学你。”说着,他手指一勾,抹了些蛋糕上的奶油放进嘴里。“嗯,甜而不腻,好吃!”
“言承风!”看见辛苦装饰的蛋糕被他毁了,张姳萱顿时火冒三丈。
“别装饰了,这蛋糕就卖我吧,我中午到现在还没吃。”
“你去饿死算了,我说过这是非卖品!”
“蛋糕做了就是要卖,我还没听过客人上门要买,老板却不卖的。”
“因为这是试……”
“是什么?”
“这是试……”她心念一转,反正这是新口味,还没试吃也不知味道如何,正好拿他当白老鼠。
“有什么理由我不能买这个蛋糕吗?”
张烙萱瞥他一眼,放下奶油袋,伸出手掌。“拿来。”
“什么?”
“钱!买蛋糕不用钱吗?”
“喏。”言承风从皮夹掏出一千元。
“没零钱找!”张姳萱火速抽过他手中的千元大钞放进口袋,将未完成的蛋糕推到他面前。
言承风愕然看着她抢钱的迅速动作。八寸大的蛋糕收他一千元,大概也只有张姳萱敢这么做。
“你要我整个拿起来啃吗?”他看着面前的蛋糕问道。“好歹帮我切一下吧!”
“你要在这里吃?”
“不行吗?”
张姳萱很想说不行,可是这款新口味连她自己也没试吃过,实在需要他的意见……不过,她之前收了那位刁蛮大小姐的钱,如果让言承风进屋,那个女人会不会一气之下派人把她给做了啊?
“不行,我可是收了钱,答应要离你远一点。”为了生命安全,她还是跟言承风保持距离比较好。
“收钱?”言承风诧异地挑眉。
“你的女朋友要我离你远一点,所以别害我!”
可恶,又是哪个脸皮比墙厚的女人在那儿胡说八道?
“我没有女朋友,别听那些女人乱讲。”言承风澄清道。
“这可是你们那个‘大小姐’说的。”
“我的女友绝对不会是她!”他忿忿地咬牙否认。
“你确定?”
“我很确定,外加绝对肯定,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他当然很清楚董事长千金对他的厚爱,不过他的心思压根儿不在那位大小姐身上,当然更不可能允许她自称是他的女友。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跟她将事情说清楚。
听到那位大小姐不是他的女友,张姳萱居然有一种暗爽的感觉。
“好吧,你从旁边的小门进来。”她走向另一边帮他开门。
“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没太大的改变。”言承风踏进屋内,审视了一圈后说道。
“你干嘛?我这里没有东西让你偷。”她将方才言承风买的小蛋糕端到一旁的餐桌上。
“如果我说有呢?”看着地不太欢迎的表情,言承风扯动唇角,莫测高深地问。
“神经病,偷面粉啊?”张姳萱取过刀子切开蛋糕。
“比面粉更值钱的原料。”言承风支着下颚,眯眸微笑。
他想偷的,其实是她。不过,如果他这么说,眼前的蛋糕恐怕不是进到他胃里,而是直接砸到他脸上。
“奶油、鸡蛋、香料……”她取下一块蛋糕放到盘子上递给他。
“有饮料可以搭配吗?”大热天吃蛋糕有点受不了,他盯着冰箱上层。
张姳萱不作声,擦腰斜睐着他。
“单吃蛋糕,我会无法下咽。”他解释。
片刻,她才走向冰箱。“薄荷凉茶,我自己做的。”
“好!对了,你的厨房没装冷气吗?这里满热的……”
砰!
一杯特大号冰凉薄荷茶出现在言承风面前,由杯中液体摇晃的程度看来,她的火气不小。
“先生,你当我这里是大饭店吗?”张姳萱怒火熊熊地倾身瞪他。
要饮料,又嫌热,他怎么不干脆到大饭店喝下午茶,还有专人服务!
她突如其来的怒火让言承风措手不及,怔愕地瞠着眼。
“还有,是我要你来我家的吗?是你自己不请自来的吧!”
“欸,火气别这么大。”见她这副喷火龙的模样,言承风不由得失笑。
“那就给我闭嘴!你并不是我欢迎的客人。”
“我不是你的客人,是你好久不见的同学。”
“谁跟你是同学?我们又不同班。”她提醒贵人多忘事的他。
“至少是同校。”言承风朝她眨眨眼。
“废话少说,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看他这副嘻皮笑脸讨人厌的痞子样,她就一肚子火。还攀亲带故的,究竟是何居心?
“找你啊!这几天下来,我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享用小铺的咖啡跟蛋糕,今天是假日没开店,自然找到你家来。”
“笑死人了,你怎么不干脆约那位大小姐去喝下午茶啊?一样有点心和咖啡可以享用。”
“那不一样!”他挖了些蛋糕上的鲜奶油,含进嘴里慢慢品尝。
“哪里不一样?五星级饭店主厨做的糕点比我做的可口。”
“味道不一样,重点是做蛋糕的心意也不一样,你是真心想做出好吃的蛋糕,让每个享用过的人感动,饭店的师傅没有你这份心。”他十指交错,抵在下颚。轻易道破她的内心世界。
“你还真会说话。”张姹萱有些飘飘然。
“假日你都在家研究新口味的蛋糕吗?”
“嗯,味道如何?”她仔细观察他品尝时的表情变化,赫然发觉,他与小时候的模样没有多大差别,依旧挺拔帅气,深邃的双眼炯炯有神。
唯一的改变,是变得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那张有个性的俊脸依旧可以迷死一群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难怪那位大小姐如此迷恋他。
“有种独特口感,甜而不腻,我想对于不喜欢吃甜食的男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这款蛋糕我是针对男士设计的,一般男性都不太喜欢吃甜食,所以糖的用量减半,然后加了……”
言承风拿起她做的蛋糕仔细研究,发觉她的手艺、用料、创意……各方面都不输给名家大厨。
“你除了在自己的小铺卖蛋糕之外,有接其他的订单吗?”
“没有。我的人脉不够广,小铺里的蛋糕能卖完就不错了,哪还敢指望接别的订单。”
“改天有机会我帮你介绍吧。”言承风自告奋勇。
他家中的阿姨、婶婶、表姊一大堆,有事没事就开个派对、茶会,应该会有不少生意才对。此外,他一个月接到的派对请柬少说也有五、六张,要帮她介绍生意应该不难。
“可以啊!不过我想机会应该不大,毕竟大家都喜欢向有名的饭店或蛋糕专卖店订购,像我这种无名小铺,恐怕很难得到青睐。”
“别妄自菲薄,我一定会帮你介绍的,就怕到时候生意订单接不完,你会反过来把我骂到臭头。”他又挖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
“放心,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给你吃红的!”张姳萱朝他咧嘴一笑。
“算了吧,我没兴趣跟你分那点辛苦血汗钱,只要你别一见到我就跟结了三世冤仇一样,净给我脸色看就行。”他摇头笑道。
“哪有?顶多结了一世孽缘而已。”
“孽缘?!”言承风一阵错愕。
“不是吗?”张姳萱俏皮的朝他扬扬唇角。
唉,也对。如果不是小时候那段纠缠不清的孽缘,怎会让他至今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算是吧!”
两人互看一眼,随即爆笑出声,愉悦的气氛也在厨房里蔓延开来。
艳阳天,绿荫下的广场内,可爱的蛋糕小铺显得十分耀眼,充满活力的吆喝声此起彼落。
“小姐,给我一杯冰咖啡!”
“我要一个奶油泡芙!”
“好,请稍等!”张明萱元气十足,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忙进忙出,准备客人所需的餐点。
她的生意愈做愈好,常常有人手不足的感觉,尤其是下午茶时间,总会忙得分身乏术。
言承风单手插在一边裤袋内,伤脑筋的看着挥汗如雨的小女人。
他叹口气,脱掉名牌西装外套,扯松颈上的领带,看了一下价目表,便迳自走进狭窄的小铺内。
“言承风!你怎么进来了?!”张姳萱被他吓了一跳。“就算我们认识,你也不可以随意进来啊!”
“你人手不够,这样很容易流失客人的。”他将西装外套随意一丢,卷起衣袖。“我来帮你!”
“嗄?!”
“你要喝什么?”言承风无暇理会她的错愕,迳自招呼起客人。“冰咖啡三杯,一共一百零五元!”
“小姐,你刚才点的是一个蓝莓起司蛋糕,跟一杯综合咖啡,对吧?”他伸手将客人递过来的钱收到收银机内。
“张姳萱,这位客人要三杯冰咖啡,还有那位要一杯综合的。”转头见她依旧愣在一旁,言承风忍不住低喝,“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将客人要的饮料送给他们!”
“哦!”张姳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煮起咖啡。
“动作快一点,不然客人都跑光了!”言承风一边夹出甜点包装好交给客人,一边催促她。
“知道了!”张姳萱赶紧又放了一匙咖啡豆进研磨机,同时从冰箱里取出冰咖啡。
她愈想愈不对。怪了,到底谁是老板啊?居然对着她吼……她一边煮咖啡一边嘀咕。
“不要在那边抱怨,你不加快动作的话,绝对没有利润。”说话同时,言承风又打包好两位客人点的东西。
“你又知道我在抱怨了?”他有读心术啊!居然知道她在碎碎念。
“七十元,谢谢!”他一边找钱,一边回答她的疑惑。“因为这是你不变的习性。”
“你又知道了!”她将刚煮好的咖啡倒入纸杯内,交给在柜台前面等待的客人。
“我就是知道。你不要抱怨了,动作快!”他打包、收钱、找钱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比张姳萱这个正牌老板更专业。
看着他俐落的动作,张姳萱不禁目瞪口呆。
“像你动作这么慢的老板,能有多少利润?”
“厚……我是老板耶!”
“那又如何?”
“起码尊重我一点啊!”与他斗嘴同时,她手中的动作也没停过。
“再说吧,做生意要紧。”言承风斜睐她一眼,扬起的嘴角有丝看不起人的意味。
厚!那是什么嘴脸?给她记住!
像打仗一样的下午茶时间一过,张姳萱累瘫地趴在柜台前面,蛋糕柜已经空空如也,连咖啡材料也所剩无几。
要命,怎么今天的客人这么多,还全是女性上班族……该不会都是冲着这家伙来的吧?
言承风拉开领带,打开水龙头倾身在流理台前,洗去脸上的汗渍。
张姳萱转过头看着正在用力搓洗的言承风。今天还真多亏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帮忙,不然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喏。”她懒懒地抽了张厨房用纸巾给他。“我这里除了厨房纸巾外,其余的面纸、卫生纸都没有了。”
“无所谓。”他抹去眼睫多余的水渍,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谢了!”
“欸,今天谢谢你帮忙。”她有些别扭地说。
“我们是老朋友,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然我算钟点费给你好了。”她心情沉重地想站起来。
“钟点费?”言承风一愣。
“嗯。”
“你打算算我多少?”
“你希望时薪多少?”
“我的钟点费可是很贵的。”
“有多贵?”她小心的问。
“非常贵。”他脸色凝重地回答。
“这样啊!我是很希望可以达到你的希望待遇啦,不过,我最多只请得起一小时一百的工读生。”她从围裙口袋内掏出百元钞票想要塞给他。
看她心疼的模样,言承风忍不住摇头叹气。
“所以你还是把你那一百元收起来吧。”他忍着笑意,握住她的手顺势将那张钞票再推回她身前。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她怔忡了一下,猛然抬头就看见他带笑的双眼中闪着异样的眸光,让她的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
霎时间,宛若有一股电流从他厚实的大掌窜进她的手心,她慌忙抽回被他包覆在掌中的柔荑,讷讷地说:“这样我会过意不去……”
“那就把我当成义工好了,这样良心绝对过意得去。”他朗笑地捏捏她的鼻尖。
“义工?”
“嗯,义工。”
“好,既然你坚持不收,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张姳萱火速将钞票收进口袋里。
虽然会良心不安,不过他不收最好,刚好省下。
“哈,张姳萱,你鼻子上的雀斑还在耶!”言承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数起她鼻头上的雀斑。
张姳萱拧眉看着在她鼻尖肆虐的手指,心底泛起阵阵迟疑。是他习惯性与人有这般亲密的接触,还是她方才多心了?
仔细观察他像是对待多年好友般的自在表情,她觉得刚才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她收起心中的疑惑,拉下他的手。
“喂,够了唷,再数我翻脸了。”
“我只是在数数看有没有增加而已。”他又趁机捏了她鼻子一把。
“言承风!”
“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回公司了。”他仰起下巴,将领带重新打好。
公司?!对唷,他是跷班来帮忙的。
“不然,我请你喝杯特制咖啡吧,当作答谢。”虽然他是自愿义务性帮忙,但她的良心还是过意不去。
“不用了,我十分钟后还有个会议要开,要先回公司!”言承风制止她取出咖啡豆的动作。
“是哦?”
“嗯,你一个人收拾没问题吧?”他飞快地扫描一下小铺。
“当然。”
“那就好。”他勾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弯身准备走出蛋糕小铺。“明天我有时间再过来帮你。”
“嗯。今天真的谢谢你罗!”
“Bye-bye!”
看着他泛出可靠气息的挺拔背影,张姳萱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喂……言承风,明天是假日,我没有开店唷!”
就在同时,一道狠绝凶残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断般,从广场的树荫后笔直射出。
【3】
张姳萱心情晦暗的从床上坐起,瞪着窗外滴滴答答落不停的雨水。
难得的假日,居然下了一整天雨,打坏她的行程,让她哪里也不想去。
生气的躺回床上,望着吊在冷气出风口,发出清脆声响的小风铃。
忽地
一向寂静的手机铃声大作,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纳闷地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
这会是谁啊?
“喂?”她小心的应声,然后脸孔一阵狰狞,气呼呼的切断电话。
真是气死人了!心情已经够烦乱,还遇到诈骗集团打来乱,一接起来就对着她喊“阿姨,你快来救我”!
嗤,她哪有这么好命,二十六岁就有这么大的孩子……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拿到她的手机号码。
正在抱怨嘀咕的同时,手机铃声再度传来。这次她按钮一按,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哪知对方不死心,再接再厉又打来。
剌耳的铃响,惹得她火气直上升。哇哩咧,看样子这诈骗集团不骗到她的钱还真是不死心耶!
张姳萱怒气冲冲地拿起手机,劈头就说:“喂,你老娘我没钱,你这乖儿子就等着被剁成八块,记得提醒歹徒,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她等着听对方回答,话筒那方却是一阵冗长寂静。
“没天良的诈骗集团,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吗?小心你……”
言承风浓眉紧蹙地看着手机,这个张姳萱还真有骂人的本事,像连珠炮似的完全没中断。
“喂,说话啊!”怎么,被她骂傻了?
“小姐,我娘在美国养老,而且我自己就有财产,不需要靠诈骗来敛财,更重要的是,你应该生不出跟你同年的儿子吧!”
听见电话彼端传来熟悉的嗓音,张姳萱瞬间垮下俏脸。
“怎么会是你?”
“你咬到舌头了吗?刚才不是还很会骂人,怎么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故意取笑。
“欸……你……”张姳萱拧着秀眉,翻了翻白眼。
要命,她居然骂错人了。
“很讶异吗?”
“当然。我以为是……”
“诈骗集团。”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她抓紧手机,火速转移话题。
“跟诈骗集团一样,自有管道。”
“你一定要这样调侃我吗?跟你道歉总行了吧!”这男人真爱记仇。
“道歉,我接受。”
“那你现在可以说找我有什么事吧?”她一边质问,一边抄来抱枕,垫在身后。
“等会儿有空吗?”
“干嘛?”
“介绍一笔生意给你。”
“生意?”张姳萱诧异地坐起身。
“你睡迷糊了吗?我说过要帮你推荐蛋糕的!”
“对唷,我想起来了。”
“昨晚有个亲戚来找我,我就给她吃了你昨天做的试验品,结果她赞不绝口哦!”
“真的啊?”知道又多了一个人喜欢她做的蛋糕,张姳萱开心得像要飞上天似的。
“刚好她下个礼拜要举办派对,我就向她推荐你做的西点,她一口就答应了,而且很有兴趣跟你谈谈,如何?”
“真的?!”一听到有生意做,她整个人都动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有没有骗过我我是不记得了,不过我至今依旧记得你欺负我的恶形恶状。”
言承风怔了下,记忆迅速回到两小无猜的时光,随即笑开了脸。“你该不会至今都将我小时候的罪状记得一清二楚吧?”
“当然,我家有一面专门记帐的墙壁,你的罪状还一一记载在上头。”
“事隔多年还让你对我念念不忘,算是我的荣幸吗?”言承风笑着跟她抬杠。
“你说呢?”好家伙,反应真快,反将她一军。
“好了,言归正传,你有空可以跟我到亲戚那里一趟吗?”
“没问题。我们在哪里碰面?”
“我过去接你吧!”
“不用啦,你到敦化国小门口接我就好,我家这边是单行道又是小巷子,不好停车。”
“好,我到那边大概只需要十五分钟,你快点起床准备,还有我最讨厌等人,所以你不准再赖床,听见没?”
“嗄?你怎么知道!”她惊讶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看他是否就在家门外,不然怎会知道她还在赖床。
外头下着大雨,她根本看不到半个人,还被喷得一脸雨水。
“不用看,我不在你家附近。”言承风笑道。
他当然知道,因为她自小就有一遇到下雨天就赖床的习惯,随便猜都猜得中。他又不像她,只记得陈年旧帐。
张姳萱狐疑地瞥着手机。他又知道她打开窗户了?
“快去刷牙洗脸,你只剩下十分钟而已!”
“知道了啦!”手机一挂,她生气地往盥洗室走去。
怪哉,他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该不会是在她家装了针孔摄影机吧?
张姳萱忍不住回头,迅速扫描屋子一圈,却未发现任何异样。
是她多心了吗?不管怎样,等等非要向他问个清楚不可!
讨厌的下雨天,湿滑街道上每个行人都是举步维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得四脚朝天。
最讨厌的是,一位难求的市区停车场,往往与目的地差上一大段路,迫使人们要走过一大段街道,才能够到达停车场,即使原本装扮得光鲜亮丽,经过这一段路程的洗礼后,也会变得不太能见人。
张姳萱与言承风共撑一把伞,穿过狭隘的巷弄走向停车场。
言承风刚帮她谈好一笔为数不小的收入,这次他亲戚举行的派对,所需的糕点全由她负责,利润相当丰厚,按理说,她的心情应该很快乐才对。
但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泥泞不堪的路面和不断滴落的雨水让她烦躁不已,兴奋的心情也大打折扣。
“欸,你走慢一点,我穿高跟鞋耶,走太快,雨水会溅得我双腿都是泥巴。”
“谁教你下大雨还这么爱漂亮,硬要穿细带凉鞋,我们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约会。”
“厚!你不了解女生啦,要女生不爱漂亮是不可能的。”
“倒也是。”
“都怪你把车子停那么远!”张姳萱生气的把雨伞拉向自己这边,言承风的肩头瞬间湿濡一片。
“嘿,你粉恶劣唷。”他斜睐一眼淋湿的肩膀。
“让美女淋雨,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张姳萱满脸得意,看着他有些懊恼的神情。
“很不巧,我从不认为自己是绅士。”他使坏地猛然一拉,雨伞瞬间倾向他那边。
“我管你绅不绅士,但我一定是美女!”她又使劲地将雨伞往自己这边拉。
“没有美女像你这么粗鲁的。”他也不愿退让,又将雨伞拉向他那边。
“喂!”枉费她花了好大工夫才弄好美美的发型,这没绅士风度的言承风居然这样对待她!
张姳萱生气的一把抢过雨伞,不让他有半点遮蔽。
“你以为这样我就抢不到吗?”言承风抢过雨伞,将它举得高高的,让她抢不到、够不着。
“言承风!”
“哈哈哈,有本事就来抢啊!”
“你太小看我了!”她不顾形象地勾住他。
两人就这么嘻笑怒骂、拉拉扯扯地走过大半条街。
最后,张姳萱受不了地看着也湿成落汤鸡的自己,“喂,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什么好处都没占到,两人还都湿答答的。”
言承风倒是颇觉有趣。“不错啊!很好玩,好久没这么玩了。”
“你神经病啦,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有啊,我很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他甩甩湿发。
“是吗?”她伸手将湿掉的刘海拂向一边。
“工作的繁重压力,让我根本无法轻松开怀地大笑。”
“是唷。”
两人边走边嘻笑,经过一家布置美轮美奂的花店。
张姳萱猛然停下脚步,看着香气扑鼻的花朵,惊叹道:“好漂亮哦!”
言承风跟着伫立在花海前,收起雨伞,狐疑地瞟她一眼。“会吗?”
“你不觉得吗?”她反问。
这男人有毛病啊?这么多种漂亮的花,还有包装精美的花束,让人看了爱不释手,他无动于衷就算了,居然还怀疑!
“不觉得。我对花没研究。”
“没研究没关系,但是你不觉得花很漂亮吗?”
“没感觉。”言承风单手插进裤袋,另一只手搔搔眉尾。
他这种无谓的态度让张姳萱很怀疑。“那你都送女朋友什么花?随便叫店员包一束吗?这样乱没诚意的耶!”
言承风一脸正经地回答,“我不送女人花。”除非是准老婆,他在心里补充。
“嗄?那你都送什么给女朋友?”别跟她说都是女人倒贴他。
“我没有女朋友。”
她微敛眉心,淡淡瞟他一眼。“真的假的?”
明明是具有黄金单身汉标准条件,迷死一群女性同胞的男人,居然会说出“他没有女朋友”这句话?
说真的,打死她也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没必要对你说谎。”
“如果是这样,那个大小姐怎么说?”她俯身拿起一朵白玫瑰嗅闻。
“我已经跟你说过,她绝对不是我的女友。”言承风气结地瞪她一眼。
“不是就不是,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张姳萱捏捏他一边脸颊。
忽地,她愣了下,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揉着他的脸颊。
他的脸颊触感好好哦!男人的皮肤通常比较粗糙油腻,但是他的居然不会,反而触感柔细,令人爱不释手。
“喂,你该不会把我的脸当成面团吧?”言承风板着脸瞪她。
“你怎么知道?”被抓包了,她连忙傻笑。
言承风毫不客气地赏她一记爆栗,“全世界就只有你这么大胆,敢把我的脸当成面团揉!”
“我们的交情不一样嘛,如果我是你的下属,也不敢这样。”她拧眉揉着发疼的脑袋。“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把你的脸皮当成面团?”
“看你那副口水快流出来的垂涎表情我就知道。”言承风没好气地斜睨她一眼。
“什么垂涎表情?你当我是猪公啊!”张姳萱抗议。
不可否认,言承风是个好看的男人,冷峻的气质丝毫无损他的魅力,只不过这份魅力还不足以将她迷昏,更不可能令她垂涎。
望着她嗅闻花香的恬静脸庞,言承风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喜欢花吗?”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啊?”她又拿起另一朵百合嗅着,同时看了看像是在认真思考某件事情的言承风。
就在百思不解他忽然间的变化,言承风又突兀地问了她一句。“你要不要?”
“你说什么?”张姳萱错愕的盯着他。
“买枝给你如何?”
厚!想买花送她也得有点诚意吧,居然直接问她要不要!试问:她该说要还是不要?
就在张姳萱仍处于错愕之际,言承风又问了一次。“我买一枝花送你好不好?”
张姳萱的额头当场多了三条黑线。这下她百分之百相信言承风没有女朋友的事了。
送你一枝……一枝……
这么“锉”的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张姳萱捂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不用了……”
“你确定?”方才不是还说她喜欢花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你不是说你不买花送女生吗?那就别勉强、别破例,OK?”
“不勉强。”言承风含笑看着她。“你是例外。”
“例外?”她有些纳闷。
“如你所说,我们的交情不一样。”
“你确定?”
看出她的疑虑,言承风受不了地在她耳边低吼,“难不成你还怀疑我买花送你有别的企图?有企图就不会跟你在这边玩淋雨游戏了!”
“也对,像你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对女人有企图的时候,都是直接来一顿烛光晚餐,香槟美食外加一把房间钥匙。”
言承风失笑。嗤,香槟美食就可以把女人骗上床,这招被她讲得好像成了任何男人的例行公式。
“你到底要不要花?不要就走了。”
“要!当然要,既然你肯出钱,我为什么不要?”
“那就快点挑。”
“这一朵如何?看起来很漂亮。”
“不要问我,我没研究,只要是你喜欢的,统统请小姐包起来。”
“喂,你很没情调耶!”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快点挑。”
“知道啦……”
【4】
山涧涓涓,清澈冰凉,水中的一男一女不知在忙些什么?
“姳萱,快把水桶拿过来。”
“哦!”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踩在水里,朝他走去。
这男人也不知搞什么飞机,昨天她做完生意,才刚收拾好而已,居然就被他硬架来这不知名的荒郊野外。
虽说现在各地都吹起休闲风,但他们来的地方也太休闲了——自己搭帐棚,自己找食物,自己野炊。
像现在,他们就还忙着张罗午餐。
言承风从石缝中拿出一个竹笼,打开后朝里头瞧了瞧。
张姳萱好奇的瞄了竹笼一眼。“如何?”
“满满一桶!”他边说边将东西倒进水桶里。
“哇,好多又好大哦!”她睁大杏眼,看着桶里活蹦乱跳的溪虾。
“你在这里等我,别跟过来,我去拿另外几个虾笼。”
“为什么?”
“那边的水比较深,而且石头布满青苔,很容易滑倒。”
“嗯。”她随意找颗大石头坐下,看着他不断在山涧石缝中搜寻昨夜放下的捕虾笼。
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她不禁有些着迷,甚至想趴在那厚实的背上……
她最近到底怎么了?偶尔与他目光交会,除了心头怦怦乱跳之外,居然还会害羞、窃喜!
以前看见他时都不会有这些奇怪的感觉出现,她该不会是病了吧?
嗯,肯定是生意太好,过于操劳的关系。想想看,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放松心情了?
言承风可能也察觉到了吧!才会突然拉她上山露营,又一大早就拉着她来溯溪,吸取大自然的能量。
说实在的,这个老同学对她真不错,称得上照顾有加。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照顾她?该不会另有企图吧?
这念头让张姳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哎哟!她还是别胡思乱想得好,免得以后看到他怪尴尬的。
潺潺润水流过她雪白的裸足,大自然的清新空气让她舒畅无比,忍不住伸了个大懒腰。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来踢踢水、练练脚力好了,省得一个人坐在这边胡思乱想。
张姳萱童心未泯的踢起水来,将清澈的流水搅得水花四溅。
力道之大,连往回走的言承风都被溅得一身是水,忙着寻找虾笼之余,还要抬头朝她皱眉。
“张姳萱,你很故意唷!”
“抱歉,抱歉。”她吐吐舌头。
真是的,每次都像小孩子般无辜地吐舌傻笑,让人想对她生气都难。
“小心一点。”
“是。”
言承风莞尔地看着满脸笑意、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女人,那张清雅秀丽的容颜散发出动人光彩。
看来,带她来这里是对的。这些年她过得太苦了,也许是经济的压力,让她脸上总是带着淡淡轻愁,他多么希望看到她快乐的容颜
一如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再度绽放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颗石头不偏不倚地落在旁边,激起巨大的水花朝他头顶淋下,让他当场成了落汤鸡。
他闭上眼深深吸口气,缓缓地转过身面对她。
“张、姳、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佯装满脸惊恐。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由她眼底闪烁的笑意,他百分之百肯定这小女人是故意泼得他一身水。
“哎哟,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
“我得赶紧把剩下两个虾笼找到,你别再胡闹了,OK?”
“OK!”她嘴上这么答应,心里却想着:我就是故意泼你怎样?
真是无趣,把她丢在一旁,净找那不知流到何方的虾笼。难道他们就只有溪虾可以当午餐?
不一会儿
扑通!
又来了!言承风抹去脸上的水渍,咬牙朝她走去。“张、姳、萱!”
很好,既然她存心捣乱,等会儿午餐不够吃就别抱怨。
现在他有比找寻午餐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教训这顽皮的小女人!
张姳萱惊觉来者不善,拔腿就跑,无奈还是慢了一步,整个人被他扛起。
“啊!”尖叫声拔地而起,响彻整个山谷。
言承风将她扛到由大石叠砌而成的天然水潭,不怀好意的冷笑两声。
“嘿嘿,你觉悟吧!”
张姳萱有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扑通一声,她被言承风丢进水潭,当下吃了不少水。
她还来不及睁开眼,水潭内又投入某个重物,溅起更大水花,让她重心不稳地退了几步。
她的身子立即被一双温暖大掌扶住。
“哈哈哈——”言承风开怀大笑,体贴地为她擦去脸上水渍。
“你很恶劣耶!”张姳萱顾不得鼻腔里还有水,气呼呼地开口骂人,顺便捶了他两下。
“这可是你自找的。”
“什么叫我自找的?明明就是你恶劣!”她火大地往他脸上泼水。
“欸……”
“哼哼,谁教你把我丢下来!”她毫不手软地继续泼他。
“你要玩泼水大战是吧?好,我奉陪!”
“啊——”
幽静的山林瞬间回荡着尖叫与欢笑,直达天际……
拎着一大堆食材,张姳萱走出黄昏市场。见天色已经暗了,她加快回家的脚步,完全没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尾随着她。
当她来到一处满偏僻的地方,那辆轿车倏地停了下来,两个男人匆匆下车,一把抓住张姳萱,打算把她带上车。
她挥舞着手上的东西试图反抗,可是女人的力气怎么敌得过男人,尤其是两个男人。
“救命……唔……”她想大声呼救,男人之一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一被抓到车上,车子马上开离现场,张姳萱慌乱地拍打玻璃窗,希望街道上的行人可以看到她。
“别浪费力气了。”
张姳萱惊愕地转过头,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女人。
“怎么,不记得我了?”女人眼神凶狠地瞪着她。
“你是……”张姳萱还是想不起来。
“我警告过你,别接近言承风。”
“你是那个大小姐!”张姳萱惊呼。
“想起来了吗?”尼薇雅冷笑。
张姳萱看着眼前女人,发现她的眼神不怀好意,心里也有底了。
“你抓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警告过你,要你离言承风远一点,他是我的男人。”尼薇雅切入正题。哼,她就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女人!她尼薇雅可是杂志公认的十大美女之一耶,岂会输给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
“小姐,我先跟你说清楚,是他自己要来找我的,可不是我主动去接近他。”张姳萱解释。
啪!
尼薇雅的回应是给她一巴掌,愤怒地叫道:“你还敢强词夺理!”
张姳萱咬牙捂着被打的地方,火辣刺痛的感觉充斥在脸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尼薇雅将一叠相片往她脸上砸。
“你派人跟踪我们!”张姳萱错愕地看着一张张她与言承风的合照。
她以为自己在抓奸吗?神经病,有钱没地方花,居然派征信社跟踪她和言承风,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吗?
“哼,如果不是我够警觉,到现在还被你这个贱女人蒙在鼓里!”
“我蒙你什么了?我和言承风是国小、国中同学,两人有联络也是很正常的!”被人轰得莫名其妙,张姳萱火气一来,毫不客气地反击。
“那么多个同学,他谁不好联络,偏偏跟你联络!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吗?”尼薇雅骄纵跋扈的性子表露无遗。
张姳萱不作声,心中暗骂:有钱人家的千金都是这副蛮横样吗?莫名其妙,居然一副大老婆的姿态,质问她这个假想的“第三者”。
“如果只是同学,他会送你花,还单独带你去露营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尼薇雅目光凶恶地瞪着张姳萱。
原来野蛮千金是因为这个打翻醋坛子!
真倒楣……她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居然只是因为言承风那天脑筋打结,要她自己挑一朵花。
这样也算送她花吗?真冤枉!
早知道她就不贪小便宜,自己出钱买花。
“无话可说了吧!”
“相不相信随你,有本事你就去制止言承风来找我啊!”张姳萱双臂抱胸,睨她一眼。
“我只是不愿意让言承风认为我是个爱争风吃醋的女人,所以才没有制止他。”尼薇雅沉着脸为自己辩解。
“嗤,说穿了你就是没本事,所以专挑软柿子吃。”张姳萱嘲弄道。
“你……”被人说中要害,尼薇雅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还有,你跟他什么都不是,言承风有选择朋友的由由,你凭什么干涉?”就算她和言承风只是同学关系,也忍不住要为他出口气。
“谁说我跟他什么都不是?!”尼薇雅声嘶力竭地在她耳边大吼。
老天……她最受不了有人在耳边大吼大叫,这高分贝的噪音快把她的耳膜震破了!
“那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们连最基本的朋友关系都谈不上耶!”张姳萱一边挖着耳朵,一边凉凉地反问。
“胡扯,我是他正牌女友!”
“你是吗?”张姳萱斜睐她一眼,摆明了不信。
“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尼薇雅一阵心虚,恼羞成怒地暴吼。
“你应该很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言承风曾经向我说过,他和你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毫不客气地指出真相。
“只要你不在他身边,他很快就会是我的!”尼薇雅信誓旦旦。
“你在他身边出没多久了?他心里依旧没有你。说得明白点,即使没有我,他也不会看上你!”张姳萱直截了当地说出尼薇雅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你给我闭嘴!”难堪的真相,让尼薇雅面红耳赤地怒吼。
“你以为我爱说啊?用力讲话很伤喉咙的!!”
搞什么飞机!为何她得为了一个跟她什么都不是的男人,在这边和一个争风吃醋、骄纵无礼的女人吵架?
“总而言之,不准你再靠近言承风,听到没有?要不然,下次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很抱歉,你这番呛声的话留着去对他说吧!”
“不准你接近他!不准你接近他!”尼薇雅忽然掐住她的颈项,歇斯底里地尖声咆哮。
“你……疯……了……”张姳萱用力拉开掐住她脖子的十只鸡爪。
厚,这女人居然为爱疯狂,力气大到想杀人耶!
“你……要我说几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都是他主动接近我……”张姳萱好不容易将她的手拉开,连忙护住纤细的颈子,喘着大气。
看着尼薇雅难看到极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恐怖脸孔,张姳萱忍不住替她感到悲哀。难道她忘了世上还有比言承风更好的男人?居然为了一个言承风,将自己弄得面目可憎。
悲哀啊……
“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怕的!”尼薇雅面露凶光,阴狠地勾起唇角。
“你想干什么?!”张姳萱警觉地坐直身子。她又要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了?
“不干什么,只是这样而已!”
尼薇雅打开车门,用力一推,将张姳萱推出急速前进的车子外。
“啊——”
自从无意间巧遇张姳萱之后,一个星期里总有三、四天,言承风会在下午茶时间到她的小铺当起免费义工。
不过,这个礼拜情况特别诡异,因为她已经整整四天没开店了。
第一天没开店,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公休一天,所以他不在意。
第二天没开店,可能是因为原料短缺,再度公休,所以他也认为很正常。
第三天还没开店,可能是赶着制作蛋糕、补充货源,为明天开店作准备。
到今天,已经第四天了,再不开店,就太匪夷所思了。
他实在沉不住气,也禁不起四天没有看到她的折磨,于是决定到她家一探究竟。
片刻过后
言承风驾着车子在街道上狂飙,到达医院门口后随便一停,顾不了是否会被拖吊,熄了火之后便冲进大厅,慌乱地奔向柜台询问。
“小姐,请帮我查一下这位张姳萱住在哪间病房!”
稍早之前,他抵达张姳萱的住处,可是电铃都快被他按到报废,还是没人应门,正想放弃时,碰巧她的邻居出门倒垃圾,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张姳萱四天前出了车祸,正在加护病房中持续观察。
他一刻也不敢停留,火速飞车赶至医院。
“请稍待。”
“麻烦你了。”言承风脸色凝重,藉着食指轻敲柜台的动作,转移内心的慌乱焦急。
“先生,这是张姳萱的床号,她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今天刚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听到她已经转至普通病房,言承风紧绷的情绪才稍稍放松。
“谢谢。”他拿着病房床号,转身离开柜台。
张姳萱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快滴完的点滴,正想起身按铃请护士来换药,房门却在此时被推开。
她纳闷地看向门口,发觉是言承风带着水果和鲜花来探病,不禁有些错愕。“怎么会是你?”
“你还好吧?”看到她全身上下裹满绷带,他就说不出的心疼。
“好多了,谢谢。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院了?”她微笑地点头致意,接过他递来的花束。“人来就好了,何必这么破费呢?”
言承风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你那么多天没开店做生意,我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到你家找人,这才知道你受伤住院了。”
“是哪个转播台向你透露的啊?”
“姳萱,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了伤,所以拖到现在才来看你。”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孔,迷蒙的双瞳也没有一丝光彩,让他整颗心都拧了。
“就算我想通知你也没办法啊,别跟我计较这么多嘛!”看见他满脸的担忧懊恼,张姳萱不禁有些心疼,半开玩笑地想缓和他沉重的情绪。
“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才刚从加护病房转来普通病房。”
看到就快滴空的点滴瓶,言承风主动地按铃要护士过来帮忙。
“谢谢,我刚刚才想按铃呢!”她掀开棉被想下床。“我没事,你别介意。我替你倒杯热开水,或是你想喝咖啡?”
“喂,你才到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别乱动。”言承风连忙阻止她。
“鬼门关?对哦,我是去走了一圈,不知道那时候我有没有记得写下‘到此一游’作纪念。”她眨了眨眼,俏皮地说。
“神经!”言承风脸色一沉,不悦地斥道。
这时,护士小姐正好走进来。“张小姐,我来替你换点滴了。”
“谢谢你。”张姳萱微笑致谢。
言承风起身让出位置,以利护士小姐工作。
“先生,请问你是她的男朋友吗?”护士好奇地问。
“咦?不……”张姳萱错愕地看着护士,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种尴尬的问题,下意识就想否认。
偏偏言承风不给她机会,抢先发问,“有什么问题吗?护士小姐。”
“张小姐已经四天没进食了,现在离用餐时间还满久的,医院的餐点不会那么快送到,你可以先到地下楼的美食街买点食物,让她止饿。”
“好,我等会儿立刻去买。”言承风回答后,又关心地问道:“对了,护士小姐,请问一下,姳萱现在的饮食需要注意些什么?”
“尽量帮她准备容易消化的食物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谢谢。”
“还有,你们要申请看护吗?”
“看护?!”言承风和张姳萱异口同声。
“嗯,张小姐已经转出加护病房,由于我们人力不足,不可能随时照顾到她,才问你们是否要请看护,或是有其他人可以到医院照顾她?”
“那就麻烦你帮我们登记一位白天的看护,晚上我会自己过来照顾她。”言承风作出决定。
据他了解,姳萱的父母已经在五年前一场飞机失事的意外中丧生,她又没有兄弟姊妹,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来照顾她。
“喂,言承风,你不要随便替我决定,请看护很贵的!”张姳萱着急地制止他。
开什么玩笑?她的点心小铺收支才刚打平,哪有闲钱让她请看护啊!
“这件事我来负责,你只要专心养伤就好。”他专制地命令。
“嗄?!”张姳萱错愕地挑眉。
是她多心吗?他那副霸道模样,怎么看都好像丈夫在管老婆……
“对了,张小姐,刚才警方有来过,想要了解案情。”护士小姐边换点滴边说。
案情?言承风微微一怔。
“那他们人呢?”
“刚走。他们知道你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稳定,过两天会再来。”
“哦。”
“对了,听说你是被人从高速行驶中的车子里推下来的,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护士小姐收好刚换下的点滴瓶,想探听一点八卦。
原本不动声色的言承风,听到这则骇人的消息后,顿时脸色大变,直盯着病床上的张姳萱。
“咦?你们怎么知道……”
“警察说有目击证人,连车号都记下来了。”
听到护士小姐的解说,张姳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别担心了,好好休息,警察很快就会把凶手缉捕归案。”护士小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随即离开病房。
等到房里只剩下两人,言承风立刻质问道:“你是被人推下车的?”
张姳萱幽幽地看他一眼,不作声。
“姳萱!”他剑眉紧蹙地瞅着她。
“没有啦,你别听护士乱讲。”她挤出一抹笑容,试图打发过去。
“警察都来了解案情了,怎么会是护士乱讲?”他眼神犀利。
张姳萱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心虚的目光总会不自主地向他瞟去。最后,受不了他严厉的逼视,她只得岔开话题,“嗯,我觉得有点渴,帮我倒杯水好吗?”
言承风睨她一眼,先将她的病床调成可以坐起进食的角度,又替她倒了杯温开水。
“来,慢慢喝。”他在张姳萱身旁坐下,将开水送至她的唇边。
看着他贴心的举止,张姳萱不禁露出淡淡笑意。
喝水同时,她忍不住偷觑言承风一眼,却见他紧皱着眉头,仿佛很悲伤、很自责似的。那副神情让她的心有如针刺,疼痛像涟漪般一圈圈扩散开来。
喂完开水后,言承风不死心地追问:“到底是谁推你下车?”
“哎哟!你别问了啦,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唉,教她怎么开口呢?只要她说出自己是被尼薇雅推下车的,言承风马上就会知道此事与他有关,也一定会把所有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不知为什么,她不想看到他难受的表情。
“我肚子饿死了,你可以去帮我买点食物吗?”她合掌拜托道。
言承风不悦地挑眉。“好,我先去帮你买吃的。不过,你别想就这样打发我。”
既然她不肯说出实情,他就自己调查!
【5】
尼薇雅很满意自己这身装扮,忍不住又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这件洋装是从法国空运来台,黑色蕾丝薄纱加上紧身设计,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完美。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煞车声,接着是车门的开关声响。
一定是他到了!尼薇雅开心得几乎跳起来,连忙补了一下唇蜜,兴匆匆地下楼。
今天,言承风居然主动打电话约她,让她长久以来的期待终于实现。
她已经要厨师准备好几道佳肴,香槟也冰镇好了,并且命令家中的佣人全部提早下班,不准来打扰他们。
万事俱备,就只差今晚的最佳男主角。
浪漫的烛光晚餐,醉人的音乐和美酒,她一定要趁着今晚的大好时机,猎下言承风那颗不受羁绊的心。
言承风冷睨着那名缓缓走下楼梯的艳丽女子。
“承风,你来了!”尼薇雅轻咳了声,搔首弄姿一番。
“董事长呢?”他瞥了眼精心布置的餐桌,心里已经有谱了。
尼薇雅抛给他一记媚眼,娇嗲地说:“我爹地要晚一点才会回家。”
事实上,她早就通知爹地今天要很晚很晚才可以回来,甚至吃完早点再回家她都不反对,只要能让她实现计画就好了。
“是吗?”言承风面露愠色,嗓音略带愤怒,有种恨不得赏她一巴掌的冲动。
尼薇雅掩唇轻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等会儿我爹地就回来了。今晚可是有你喜欢吃的……”
这番话,让言承风想起躺在病床上受苦,连吞咽进食都很困难的张姳萱,顿时一肚子火。
这个可恶的凶手,居然还有脸大啖美食、谈笑风生!
他毫不留情地挥开搭在他手臂上的柔荑。
“承风……你怎么了……”
“在你做了那些事之后,你还吃得下饭?!”他愤怒地迸出指责。
“什么……承风,你说什么我不了解耶……”尼薇雅装得一派无辜。
“你自己四天前做过什么事,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他低咆,布满青筋的手臂,显示出他正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怒。
“我做了什么?”她一迳装傻。“承风,你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吗?”
可恶,肯定那个贱女人跑去向他告状,看来非得用更狠的招数,才能吓阻她继续纠缠承风。
“你将姳萱推下车的事情!”
“我将她推下车?承风,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尼薇雅,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就等警察上门来找你好了。”言承风眯起眼,神情危险冷酷。
尼薇雅心中一凛。“承风,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呢?”
无凭无据的,只要她打死不认帐,就算警察来也没用吧?
“接下来,那些记者也会像苍蝇一样,二十四小时围在你身边,争相写出耸动的报导。”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我又没做什么,记者跟着我也只会报导一些无聊的八卦,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是吗?只怕这次报导的不是社交八卦,而是头条社会新闻。”他沉沉的冷笑令人心底发毛。
“社会新闻?!承风,你真是爱说笑,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就确定我会上头条呢?”那双仿佛能看透她的冷锐眼眸,让尼薇雅开始感到心慌。
“你就这么笃定,你做的事没人看见?”
冷到极点的嗓音,却足以点燃她心中的恐惧之火。
以她对言承风的了解,知道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由他一脸寒霜的神情看来,怕是已经掌握了什么。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过两天就会有警察来传唤你到案说明,罪名可能是蓄意谋杀!”言承风冷冷地瞅着她。
“谋、谋杀?!”黝黑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要将她吞噬似的,让她打从心底畏惧。
“姳萱目前还在加护病房急救,生死未卜。”为了逼她认罪,言承风不得不撒点小谎。
闻言,尼薇雅脸上血色尽褪,被这骇人消息吓得六神无主。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那双如鹰集般锐利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那不是……那……那不能怪我……”尼薇雅恐慌得语无伦次。
怎么办?!警察已经着手侦办这件案子,相信要不了多久时间,他们就会查出是她下的毒手。
不!她不要坐牢,她不要被社交圈唾弃……
“果真是你做的!你居然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这种毒手?”言承风怒火狂炽,粗暴地揪住她的手臂。
“呜……谁教……谁教她要跟我抢你……”尼薇雅被他暴怒的神情吓得嚎啕大哭。
言承风愤怒地深吸一口气,紧握成拳的双手频频颤抖,尼薇雅该庆幸他不打女人,否则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我、我警告过她了,要她别接近你……是她不好……”尼薇雅将所有过错推得一干二净。
“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言承风脸部表情狰狞,恨不得宰了亟欲撇清肇事责任的骄纵女子。
“承风……你听我说……我太爱你了……我无法忍受你对我以外的女人温柔……偏偏你的笑容只给那个女人,所以……所以……”
言承风一阵恍然,饱涨的怒火瞬间泄气。
思绪千转百回,复杂得难以厘清。
难怪姳萱说什么也不肯透露是谁将她推下车,原来……
她是不想让他自责。
这个傻女人。言承风不禁摇头叹息。
“承风,原谅我好吗?我是太爱你了……所以……”
看着尼薇雅泪流满面,言承风决定说出事实。本来他是想找个更平和的时机告诉她,要她别继续将心思放在他身上,看来还是该快刀斩乱麻。
“薇雅,到这个地步,我必须很明确的告诉你一件事,避免你日后继续伤人,也害了自己。”他语重心长地说。
尼薇雅紧张地看着他,期望他要说的是她最渴望听到的三个字。
言承风深吸口气,黑眸紧锁着她。“薇雅,我不喜欢你。”
“什么?!你……你是不是说错了……”尼薇雅脸色大变。
“薇雅,我不喜欢你。”言承风再次重申。
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不……我不要听……”
“薇雅,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我不值得你爱。”
“不,我不相信……”
“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要!”她歇斯底里地吼叫。“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薇雅,你好好保重,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吧!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语毕,他转身就走。
就在他开门离去的前一刻,尼薇雅不甘心地唤住他。
“等一下!你不爱我,那你爱那个女人吗?”只要答案是否定的,她就还有希望。
言承风怔了一下。
爱?
他爱姳萱吗?
思绪快速转回再度相遇的那个下午,一抹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震撼了他的心灵。
那耀眼的笑容瞬间烙印在他心版上,融化了沉寂冰封多年的情感,从此长驻在他心头,像颗小太阳般不断地发光、发热。
“是的,我爱她。”他坚定地回答,断了尼薇雅仅存的一丝希望。
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凄厉地哭喊。“不——”
“薇雅,你自己多保重!”言承风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什么?你辞职了!”
“嗯。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言承风将卷在筷子上的面条吹凉,送至她唇边。
看着他温柔贴心的举止,张姳萱觉得心窝暖暖的,她张开小嘴将面条一口吃进去,咽下后才惋惜地说:“那份工作不是很好吗?老板又很器重你。”
“再不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真正闹出人命。”他搅动着汤汁,然后舀起一匙吹凉。
“是吗?”
“不是吗?虽然你什么都不说,难道我不会去查?”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她吐吐舌头。
“抱歉,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眼里藏着愧疚,声音带着不舍。
“跟你又没关系,我这算无妄之灾。”她故作轻松地说。
“你哦,就这么一点心眼,当我不清楚吗?”
“哎哟,事情过了就过了,干嘛还想那么多?再说,我还因此发了一笔横财耶,真要谢谢你的帮忙。”
“神经,我宁愿看你健健康康的。”他有些气结地揉揉她的头。
“没想到尼薇雅的父亲居然会拿出这么一大笔赔偿金!”回想起来,张姳萱还是不敢置信。
在她转出加护病房的第三天,尼薇雅的父亲就派人来跟她私下和解。幸好有言承风替她出面斡旋谈条件,才让她得到一笔高额的赔偿金。
“怎么说尼家在社会上也是有头有脸,怎么可能接受女儿犯罪坐牢这种丑闻?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用钱砸死人。”
“不过,尼薇雅充满独占欲的爱太恐怖了!”张姳萱心有余悸。“居然连只是同学关系的我也要消灭。”
言承风将已经碗底朝天的免洗餐具收拾好丢进垃圾桶,再倒来一杯热开水喂她吃药。
“她担心的没有错。”
“嗄?”张姳萱接过他递来的药丸,困惑地望着他。
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言承风不禁摇头叹息。
唉!他都表示得这么明白了,她居然还是傻愣愣的。是他自作多情,还是她缺少恋爱的慧根?
“嘴巴张那么大干嘛?还不快点吃药!”言承风轻弹她泛着红晕的粉颊,转移话题。
这不经意的碰触却惹得她胸中一阵骚动,心跳得厉害。这几天,他的态度总是困扰着她,那种异样的暧昧气氛,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常常有意无意地搭着她的肩背,不然就像宠溺小女孩一般,捏捏她的鼻尖或脸颊。这些不经意的动作惹得她心中小鹿乱撞,却还要努力压抑住涌上脸颊的红潮,假装无事人似的,让她非常痛苦。
“怎么还不吃药?是开水太烫吗?”
“没、没事啦!”张姳萱压下心底的波动,火速将药丸丢进嘴里,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水。
“你的表情不像没事。”
“怎么说?”她将整杯开水一口气喝光,稍微顺了顺气才问。
“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言承风歪着头打量她。
“你多心了。”张姳萱拍拍发烫的脸颊,火速撤清。
“我没近视,更没闪光,还会看不清吗?”言承风搭着她的肩笑问。
又来了!张姳萱左顾右盼,眼角余光睨着搭在她肩上的厚实大掌。她并不是讨厌这无心的亲昵举动,只是……被他这样触碰,她浑身就像着了火似的,骚动不已。
她连忙撑起笑容。“一定是刚刚的面太热了,所以……所以……”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的关系咧!”他磨赠着下巴,摆明不相信。
被他一语说破,惹得张姳萱心跳更加紊乱。“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一转头,正对上言承风蛊惑人心的黑眸,霎时间,连呼吸都失序了。
那对深邃如幽潭的黑眸,仿佛能摄人魂魄似的,眼神锐利得教人无法逼视,却又流露出异样的热度,令她的心怦然颤动。
“欸,承风,你帮我想想该怎么用这笔钱吧!”她火速转移话题,就怕心思再度被他看穿。
“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先听听你的建议。”
“你不是一直梦想开一家复合式糕点咖啡专卖店吗?”
“可是开店的成本很大耶,而且店面的租金好贵。”不可否认,这是很令她心动的提议。
“我们可以互相配合,你觉得如何?”
“咦?”
“我手头上有几处空着的店面,地点还不错。”
“你……”
“嗯,这样就可以省下一笔可观的房租了。”
“这样好吗?”
“当然好,除非你不愿意让我入股。”
“入股?”
“没错。你只需考虑是否要开业,其他事情都由我张罗。”
“这……不好吧,我会良心不安耶!”
“别忘了你现在受伤住院,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全部不用担心,我会一手搞定的。”言承风又习惯性地搭着她的肩。
张姳萱睨着他的大手,心儿又开始怦怦乱跳。
“如何?”
“这样好吗?”她压下心头的悸动,红着脸问。
“别忘了,我现在刚好失业,大闲人一个,唯一的工作就是替我老妈收收租金,而且我有一位好朋友是室内设计师,对于店内的装潢设计,他可以给我很多建议。”
“嗯,那就全权交给你负责啰!”
“先说说看,你希望哪种风格的设计,我好去跟他沟通……”
“我喜欢的风格是……”
【6】
凉爽的微风吹过清幽小巷,阳光从叶缝中轻泄而下,一切如此静谧。
言承风单手插在裤袋里,仰颈感受这云淡风轻的好时光。空气中隐约飘散着甜腻的蛋糕香,让他不得不摇头叹气。
看来,那个小女人没有遵从医生的指示好好休息,反倒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工作。
午后阳光缓缓溜进窗台,照在精心整理的小花圃上,然后无声无息地爬进充满香气的厨房内。
言承风摘下墨镜,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专心打鲜奶油的俏丽佳人。
金色光束由上而下,穿过了玻璃窗,倾洒在她带着微笑的脸庞上,充满自信的柔美娇颜,教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你怎么又从那里来啊?”张姳萱停下打鲜奶油的动作,伤脑筋的看着那个俊朗的男人。
“我喜欢走这边。”
“放着大马路不走,老是喜欢走后门。”她打开后门让他进来。
“因为只有从这里才看得到你工作时的美丽身影。”言承风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顺便将手中的花束塞进她怀里。
张姳萱愕然开口,“你不是不买花送人吗?我已经出院了,你应该不用再买花了啊!”
“你例外。”他露出神秘的微笑。
她嗅了下醉人的花香,“你的笑容很诡异哦!”边说边取出一只玻璃花器,将他送的花束插好。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猜忌?”
“没有坏心眼最好。喏,帮我把花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我把蛋糕从烤炉取出来就OK了。”
言承风接过她递来的花器,“没问题。”
怎知
他才走到客厅,遵从命令将花放到茶几上而已,厨房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的惨叫。
“啊——”
“怎么了?!”言承风立刻从客厅冲回厨房。
“我不小心……”张姳萱对着不小心烫伤的手指猛吹气。“把蛋糕跟鲜奶油打翻了。”
她懊恼的盯着地上的鲜奶油与蛋糕,再看看被鲜奶油溅了整身的自己。
“你没受伤吧?”言承风紧张地拉过她烫伤的手检视。
“没什么大碍,我刚刚已经用冷水冲过,不过还是有点刺痛。”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言承风将她烫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尖轻巧滑过她的指尖,温柔的舔缠吸吮,仿佛想藉此减缓她的疼痛。
“呃……没有……”张姳萱倒抽一口气,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对自己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幕幕煽情画面。
老天,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出现这种暧昧的联想?!
片刻过后,言承风终于松开她的手指。“还会痛吗?”
“不会了!”她火速调匀略显急促的呼吸。
“那就好。等会儿我帮你上药。”
“不急,我得先处理身上这些奶油。”张姳萱抽出几张面纸,开始擦拭身上沾到的鲜奶油。
“我帮你吧!”言承风动手帮她清理。
“我脸上有吗?”张姳萱摸摸自己的脸问道。
“嗯,在这里。”他比比靠近她唇瓣与眼睫的地方。
“哪里?这里吗?”
“不是,再下来一点。”
“擦掉了吗?”
“还在。”
“嗄,还在?面纸已经没有了耶!”她住院那么久,家中的民生用品根本没时间补齐,现在连最后一盒面纸也用完了。
她可不想用厨房纸巾擦脸。
“我帮你吧。”
“你帮我?”
“我有不用纸巾的好方法,而且绝对干净。”言承风带着玩味的笑容,将她拉向自己,温热的大手握住盈盈纤腰。
“你……”
“在这里。”大掌改为捧住她的后脑,在她还来不及会意之前,轻轻舔着她眼睫上的鲜奶油。
张姳萱惊愕地瞠大眼,盯着言承风过度放大的俊脸,不敢相信他居然用这种方式帮她擦掉鲜奶油!
“还有这里。”他的嗓音忽然压得好低。
“哪有人用这种方法的……”她有些飘飘然。
“这种方法既快速又干净。”他舔着她另一边眼睫。
“骗人,那里根本没有。”她轻捶他一拳,低吟抗议。
“我说有就有。”他的唇来到她鼻尖,舔着上头的小雀斑。
“哪有!”
“还有这里也是……”告知她的同时,温热薄唇覆上柔软如花瓣的红唇,轻轻舔吮上头的香浓奶油。
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亲吻,张姳萱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看见她惊讶的神情,他唇角微微一勾,灼热的舌尖索性溜进她口中,与她的丁香舌勾缠逗弄。
她根本无法避开,他的吻炽烈如火焰,高超的技巧挑动她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愫,让她几乎融化在这份阳刚的热情里。
“住……手……”理智稍稍回笼,她想推开言承风,柔荑却被他霸道的大手压制在胸前,无法动弹。
“姳萱……我早就想这样吻你了,给我一个正式追求你的机会好吗?”他眼中燃烧着灼亮光芒。
“追求我?为什么?”她错愕得瞪大杏眼。
“姳萱……你绝对无法想像我有多爱你,无法向你倾诉爱意的日子有多难熬,你知道吗?”他捧住她写满迷惑的脸蛋,目光定在瑰丽的红唇上。
嗄?他说什么?
他爱她?!
“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张姳萱勉强撑起笑容,找回自己被吓飞的声音。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这些日子以来,难道你还没有察觉我的全副心思都在你身上?”
“因为……你都当我是同学啊……”她讷讷地回笞。
“不先跟你当同学,怎么接近一看到我就像刺猬的你?”修长指尖轻轻描画着她嫣红的唇瓣,沉沉笑道。
“原来你的热心是有目的的!”她恍然大悟。
“现在知道已经有点迟了。”
“还不算太迟吧!”
“迟了,因为我不打算让你拒绝我的追求。”炯亮黑眸紧紧锁住她。
“哪有人这样的……”她窘迫地别开脸,不敢直视他。
“姳萱,我不想继续戴着清高的假面具了,我只想正大光明地爱你,只想对你使坏……好不好?”言承风轻揉她细软发丝,眼中充满浓情蜜意。
这大胆的求爱让她双颊布满红云,一颗心更是怦怦乱跳,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可是……可是……”她局促地咬着下唇。
望着他流露出浓烈情感的黑眸,只消一眼,她的心便已融化在那深情的凝望中,根本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
她的犹豫不决,让他的心吊在半空中,紧张得怦怦狂跳。
等了大半晌,还是得不到确切的答覆,言承风索性给她两个抉择,免得她还未作出决定,他就先紧张得心脏病发。
“姳萱,我拒绝任何搪塞的理由,你只要告诉我Yes or No即可。”
“什么?承风,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们可以——”
“姳萱,Yes or No。”他沉下脸逼着她选择。
那双黑眸中,盛满了殷切的期盼、浓浓的渴望以及对爱情的索求。张姳萱忽然有种体会,这男人也许真的比她想像中更爱她、更在乎她。
也许……她可以跨越同学关系,试着与他交往。
“要我说Yes可以,不过要先让我知道,你究竟有多爱我?”她扬起迷人的红唇。
言承风梗在胸中的那口气终于能吐出。
“你会知道的。”
男性的气息再度袭来,他的吻浓重又猛烈,就像嵌在她心房般,令她感受到他的每一分情意……
厨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言承风站在入口看着身穿围裙,将头发挽起裸露出细腻肩背线条的张姳萱,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她的背影透露出诱惑的讯息,让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张姳萱正准备将巧克力隔水加热,腰肢忽然被人从后面圈住,她瞠大眼猛然回头一看,才知道是他。
“承风,你怎么来了?”
“刚好开车经过,就来看看你在做什么。”食指在她滑腻肩颈上撩拨。
“你今天怎么从前门进来?”张姳萱随即拍掉他不老实的手。
“医生不是再三警告过,要你多休息吗?”
“我已经休息够久了,况且新店面就快开张了,我不赶紧复习一下手艺怎么行?”
“你今天做哪种点心?”
“酒糖巧克力。”她搅动着钢盆中慢慢融化的巧克力。“承风,店面装潢得如何?一切都还顺利吧?”
“一切都在掌握中。”他将下颚抵在她的颈窝上。
“可以放开我吗?这样我不方便工作。”张姳萱扭动身子,希望他能松开自己。
“不好。”言承风闻着她秀发的香气,闭上眼睛感受她柔软的曲线。
她身上香甜惑人的气息,总是不断蛊惑他的心神,让他想要一整天抱着那副软玉温香,不愿意离开。
“承风……别这样……我会失败的……”她羞怯的微微挣扎,如羽毛般的细吻骚扰着她的感官,让她浑身不住的轻颤。
即使已经认定他了,两人也常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我不介意。”他漾着狡黠的笑容,兴味盎然的欣赏她酡红娇容。
“我很介意。”她绷着脸说。
“我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你都不打算慰劳我一下吗?”他像个小孩似的耍赖。
“等等请你吃现做巧克力,如何?”
“这么没诚意。”
“没诚意!这叫没诚意,那你说要怎样才够诚意?”张姳萱挑眉睨他。
“像这样。”他眸中掠过笑意,将脸埋在她颈窝中,舔吮起滑腻雪肤。
“啊……哪、哪有这样的?我没有答应用这种方式慰劳你啊……”
“可是我只喜欢这一种。”言承风舔舐她的喉间,轻吻她柔滑的颈项。
“可是……这样我无法完成……”她忍不住仰颈承受他霸道的侵犯。
“那就别做了。”言承风扳过她的脸蛋,吻住抗议不休的小嘴,火辣狂野的挑拨着她的唇舌。
“唔……不行……”瞬间袭来的强烈感觉,让她一阵天旋地转。
“萱萱……去感受它……”他沿着粉颈而下,大胆的一路舔吻。
“唔……嗯……”
炙热大掌开始在她身上游移,探进她的衬衫里,爱抚她每一寸肌肤。狂烈的激吻,邪恶的进犯,终于挑起她的欲望,让她全身宛如着火一般,忍不住的闷声呻吟。
“啊……承风……住手,唔……我一定要先完成巧克力酱……”
“别管它了,我比那些巧克力更需要你……”
他舔吮着她的耳廓,抚摸着衬衫下的娇胴,魔魅手指拉下一边肩带,邪佞挑逗胸罩里的粉红蓓蕾,轻扯、慢拈,让她断断续续地发出嘤咛。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烈而独特的气息笼罩着她,逐渐的迷惑她的神智。
“嗯……不行啊……这样会前功尽弃……”
“没关系,别理会你那些巧克力了……”灼热唇舌反覆吸吮柔软唇瓣,邪恶地挑动她的粉舌,贪婪地啜饮她口中的蜜汁。
“嗯……不行……”他强劲的拥抱与霸道的热吻,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胸口涨得发疼。
“我无法控制自己……理智的放开你……”他声音含糊地拒绝。
“唔……慢一点……”她呼吸困难地呻吟。
“像这样吗?”邪恶的灵舌隔着她的衬衫轻轻画圈,不断吮舔逗弄着渐渐硬挺的乳蕊。
“嗯……”她的每一声娇吟,都牵动着言承风的欲望,如排山倒海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想要她的渴望不断扩充、再扩充,简单的拥吻已无法满足他的饥渴,言承风一手探进她的裙摆里,抚摸那片白玉凝脂般的肌肤。
张姳萱全身轻颤,娇躯微微弓起,紧咬着下唇,承受这番欲望冲击。
“不……嗯……”她像是要化作一滩水似的,瘫软地靠在他身上喘息。
言承风将她转过身,拉高她的双臂勾住他的颈项,火热的唇舌却没有停止在她敏感身躯上的骚扰。
忽地
言承风毫无预警地抱起她,将她平放在流理台上,然后动手解开她衬衫上的扣子,拉下她的胸衣,激狂地逗弄吸吮两朵瑰丽红蕊,恣意享受她的柔软丰盈。
“啊……承风……够了……别再继续……”在他有技巧的挑逗下,她的意志开始软化,只能用仅存的理智虚弱地出声,“我在测试巧克力的味道,不趁着它还软化时塑形……到时候……”
“我帮你品尝测试吧!”说着,他拿了颗冰块含在口中,毫无预警地在她胸脯上来回画圈。
因为急速降温的关系,娇嫩的乳尖瞬时紧绷充血,像颗红樱桃般艳丽。
“你怎么……啊……”被他用冰块抚过之处,全都泛起酥麻虚软的战栗,让她忍不住地扭动身子。“别这样……我会受不了……”
“这样就受不了?那接下来的你要如何承受呢?”他轻掐着紧绷翘挺的乳尖,嘴角漾起邪佞笑容。
“接下来?!”她因激情而迷惘的眼中透着不解。
“帮你塑形……”他又含进另一颗冰块,在她的胸脯上画圈圈,同时并起手指,刮起钢盆中的巧克力,邪恶地涂抹在她方才降温过的乳尖上。
“唔啊……”冰火两极化的触感过于刺激,让她无法自已地娇吟。“你好邪恶……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邪恶一点,怎么看得到你这种迷人的神情呢?”
“你好坏……”张姳萱尴尬地看着涂满胸部的巧克力,娇嗔地捶打他健壮的胸膛。
“会让我这样对待的人只有你。姳萱,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言承风含住她抱怨的小嘴。
他温柔醉人的嗓音像魔法,马上消弭了她的气愤。
“姳萱,你知道吗?你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香甜迷人的气息,让我无法克制想要你的冲动……”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仿佛丝绒般的嗓音在她唇间魅惑呢喃。
“可是……这种感觉好难受……”
“等等你就可以享受到绝妙的体验……”
“体验?”张姳萱迷惘地望着他,那双邪魅幽深的黑眸里,透露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没错。”言承风低头舔着她雪白胸脯上的巧克力,邪恶的舌尖将她挑逗得心痒难耐,娇躯不由得微微向后仰。
“啊……住手……”
“不行,巧克力要在融化前品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不……啊……”从未体验过的快感,让她的身体像是要炸开般,她无力承受这磨人的刺激,只能弓着身子尖叫。
“嗯,这道带着威士忌香气的樱桃巧克力甜点,味道真好,以后有机会要多多品尝。”他邪魅地舔着自己唇角上的巧克力。
“讨厌啦……”如此邪佞暧昧的暗示,教她更加脸红心跳。
“我还有更讨厌的事情还没做喔!”他继续品尝自己专属的“甜点”。
“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
话声甫落,言承风便将她的双腿架上自己宽阔的肩膀,手掌包覆住她的臀部,隔着薄薄的蕾丝底裤,抚弄她早已湿热的花穴。
“啊!住手……”她惊愕地倒抽一口气。
“你确定?!”他抬头望她一眼,手掌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邪佞的探进蕾丝底裤,朝她幽密穴口轻轻捣送,企图诱惑她释放更多蜜液。
他熟稔地玩弄小小花蕊,不断地轻搔穴口,又更进一步地并起两指,探进她早已春潮泛滥的幽谷,尽情地抽插掏弄。
“别……唔……”腿间不断涌出羞人的热潮,她努力地夹紧双腿,虚弱地出声制止。“承风……快住手……我受不了了……”
望着她娇羞动人的神情,言承风坏心眼的想逼出她更为淫媚的一面。
“舒服吗?”邪佞长指继续在花心中捣弄,甚至更加急速用力。
“啊……不要了……不要了……住手……求求你……”
“是吗?”
“啊啊……不行……住手……我真的受不了了……”
“姳萱,我想要你。”眸中跳跃着炽烈情焰,直勾勾地锁住她。
“嗯,可是……可是……”她抬起头,望进那双燃烧着欲望的黑眸,即刻明白他与她一样,强烈地渴望着对方。
“可是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狠心拒绝我。”言承风担忧地望着她嫣红如火烧的俏脸,紧绷到极致的欲望根源一触即发。
张姳萱为难地看着明亮的窗外。“你……确定我们要在厨房……”她羞怯地咬着贝齿,不想成为让人免费观赏的限制级电影女主角。
言承风咧嘴一笑,抱起她往客厅走去。“你不喜欢这里,我相信你家还有很多适合的地方……”
【7】
午后阳光从窗棂倾泄而下,游移在木质地板上,房门被人瞬间打开又踢上,将一切纷扰隔绝在外。
“唔……承风……慢……”
她话还未说完,樱唇就被他霸道狂野的索吻堵住,高大的身躯随即压了下来,魔魅的手指也迫不及待探进她的幽谷中掏弄。
“不行,我已经无法再忍耐,无法再克制住自己想要你的欲望,我的自制力早就被你磨光了……”他的呼吸灼热无比,炯亮双眸紧锁住她娇艳的小脸,高明的调情技巧转眼间就让她全身火热、爱欲横流,无法遏抑地娇啼。
“嗯啊……”
言承风一把扯下她身上残留的衣物,雪白细嫩的娇躯瞬间暴露出来,令他目光炽烈地紧紧盯住她凹凸有致的胴体。
“讨厌……别这样看我……”他邪佞的注视让她娇羞不已。
“姳萱,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诱人。”
晶莹如雪的细嫩肌肤,和那对挺立饱满的娇乳,让他瞬间血脉偾张,手指急迫地扯弄着两颗红珍珠,逼使它们更加紧绷充血。
“唔……”乳尖的胀痛让她难受地扭动身子。
“姳萱……你看到了吗?它们好可爱,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娇艳得令人爱不释手……”
“唔……讨厌啦……”他邪魅的话语教她脸红心跳,娇嗔地抗议。
“那这样会讨厌吗?”他突然鸷猛地吸吮起来,舌尖还不时旋转逗弄。
这强烈的刺激让她窜起阵阵战栗,所有感官无法遏抑地狂骚。
“嗯……别这样……”
言承风对她娇媚的抗议置若罔闻,更加邪佞地玩弄她娇红的蓓蕾,诱哄她为自己绽放。
“你不喜欢吗?”
“唔……住手……”张姳萱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制止他邪佞的挑逗。
言承风斜倚在她雪白的娇躯旁,灼热大掌慢慢地游移撩拨,抚触她如丝缎般光滑的肌肤。“老天,你摸起来的感觉真好……”
“唔……不要说这种会让……嗯……”他的煽情爱语和邪魅攻势,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不要说什么?我是在赞美你耶……”另一手在她腰肢上轻柔地滑动,享受她因快感而起的战栗。
“呃……”她的小脸更加嫣红,不知该怎么回应。
“你不喜欢听吗?”
“不要……”
“好,都听你的。”深邃黑眸泛出邪恶幽光。“那……这样如何?”
高挺鼻尖隔着薄薄底裤来回磨蹭,邪恶的舌尖时而舔弄、时而轻刺,撩逗她早已湿润的幽谷。
天啊!好羞人的动作。
她倒抽一口气,瞠大迷蒙双眼,惊愕于他邪魅放肆的进犯,原已泛着红晕的容颜更加赤艳如火烧。
“住手!别这样……”
“好,那我们改用玩的。”魔魅长指缓缓勾下她身上最后的遮蔽,赤红的双眼直盯着窄小的幽穴入口。
在这阳光充足的房间里,他可以清楚看到她热情绽放的花蕾,张姳萱羞窘地遮住暴露在他邪肆目光下的私处。
“不要看……这样好丢脸……”
言承风一手拉开她的小手,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雪白的大腿,以防她将双腿并拢,阻止他欣赏这诱人的美景,另一手则在她腿间来回滑动,搔弄着她的穴口,轻捏花苞上的嫩核。
“啊!”讨厌,他怎么可以如此邪恶的对待她?
张姳萱羞得亟欲并起双腿,但他漾着狂佞的邪笑轻轻摇头,俯首亲吻她泛着汩汩爱液的幽密三角地带。
轻啮着早已为他绽放的花瓣,舔吮着诱人的珠蕊,湿热滑溜的灵舌更是未经邀约便钻进她的花谷里,深入浅出的寻幽探访。
“啊……”
他的舌尖比他的手指更邪恶,如此催情的感官刺激,让她浑身像被烈火狂烧般,难受不已。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他抬头轻啄娇吟不休的小嘴。
“啊……停……别再继续了……求你不要了……”
“姳萱……我只想让你快乐……”他再度低下头,邪肆挑逗她美丽的花园,让她流出更多诱人的花蜜。
“啊……你好可恶……好坏……”
“我还有更坏的。”魔魅手指再度挑弄敏感至极的花穴入口,撩拨着粉红色的花瓣,轻捏逗弄上头的珠核,时而兜转,时而轻刺,惹得她娇啼连连,媚态横生。
“啊啊……别这样……唔……我受不了……”酸软的快感不断地涌上,她承受不住这种甜蜜的折磨,却又无法制止他放肆的挑逗。
她只能咬着手指,不断地蠕动身躯,试图纾解这过分折磨人的欢娱。
“不要了……我真的受不了……”她楚楚可怜地求饶。
言承风扬起性感薄唇,满意地翻身斜倚在她娇躯旁,一边以手指持续撩拨,一边欣赏她甜美又无助的模样。
“姳萱,你知道自己流着晶莹蜜汁的花苞有多美丽吗?娇媚瑰丽,芬芳诱人,教人只想沉浸在这片幽谷中……”
“不要一直说这种让人羞得想躲到洞里的话啦!”她娇羞地轻捶一下他的胸膛。
“瞧,你已经这么湿了……”他伸出沾满芬芳蜜汁的手指,邪佞地扬着嘴角。
“讨厌……好丢脸……”她脸红地娇喃。
“只有我看到你的美丽,有什么好丢脸的?”
“你这样好邪恶……”她早已被他逗弄得全然失控,他还净说些会让她羞得连脚趾头都变红的暧昧言语。
“邪恶?如果这样就叫邪恶,那你等等恐怕会称我为恶魔了。”他笑得狂妄,同时又探进两指邪佞地捣弄花心。
“啊……啊……哦……”才稍稍休息的嗓子,顿时又逸出呻吟。
“舒服吗?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埋入花壶深处的手指,宛如不受控制的野兽,竭尽所能地侵犯花园秘境,不肯轻易地放过她。
“啊……不要了……”她纤腰款摆,失声娇吟。
在他尽情的挑逗下,她不断地娇啼,一次又一次地攀上高峰,身子虚软得没有任何一丝力气。
“我……我不行了……不要了……”她失神地哭着求饶。
“姳萱,我只想让你有难忘的体验,相信我,好吗?”言承风心疼地吻着她泛着泪光的眼角,柔声低喃。
“可是……可是我……”她激喘着,凝望眼前俊逸无比的脸庞,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感受。
“嗯,怎么了?”言承风轻啄她的红唇。
“我……感觉很奇怪……我……也不知道……”她含着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盈满欲望的黑眸。
“这样有好一点吗?”他移动身子覆上她柔软的娇躯,让自己亟欲喷发的火热根源,抵着她柔软的女性泉源磨蹭。
“嗯……”一股充实感随即填满她干渴的心灵,更加火热的欲望跟着冲上脑门。
言承风动手解开自己的裤头,张姳萱望着他性感三角裤下的巨大昂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她的抽气声满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来,感受它。”言承风将她的柔荑拉进底裤里,碰触早已肿胀难耐的雄伟欲望。
“不!”她惊恐地瞠大眼,频频摇头。
“唔……”只被她稍微碰触就亢奋得亟欲冲出的欲望,让他忍不住发出浓浊的叹息。
这让她更加惊吓,连忙抽回手,忐忑地望着他。
“别紧张,我跟你一样,亟须纾解已经无法压抑的欲望。”他微笑地拉回她的小手,再度贴上自己的火热。
“嗯……”她下意识地学着他对待她的方式,磨蹭起火烫的男根。
“脱掉它,我就可以满足你的欲望。”他低沉浓浊的语调,宛如催眠一般,要她服从指示。
她倏地脸红,犹豫不决。
“姳萱乖……”
在这魅惑的低喃中,她羞涩地遵从命令,红着脸替他脱下内裤。
巨大的昂扬一经解放,马上弹跳而出,温热的大掌同时抬高她的纤腰,将一双美腿架到他的宽肩之上。
粗热的男剑贴住花穴入口,他轻轻摆动结实的臀部,摩擦着她的敏感。
“唔……”幽谷瞬间涌出更多晶莹蜜液,使两人交接处的摩擦更滑顺。
她宛如置身烈焰中,欲望更加亢奋,主动弓身迎向他,搂着他的肩背,渴望得到更多慰藉。
“啊……啊……”灼热的昂扬让她发出愉悦的娇啼。
言承风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用灼热的亢奋猛烈摩擦她的花瓣。
“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了……啊……”她香汗淋漓,咬着下唇,娇媚地求饶。
“想要我了吗?”他亲昵地拂开她汗湿的秀发,食指勾勒着她的唇形。
“嗯……我想要你……承风……给我……”她双眼迷蒙地央求。
“遵命。”言承风扬起好看的薄唇,将她的腰肢抬得更高,灼烫昂扬对准了花穴口,猛然一挺
“啊!”宛如被撕裂般的巨大痛楚,疼得她失声尖叫,当场飙泪。“好痛……”
她的痛呼让言承风立即停止动作,心疼地亲吻她紧皱的小脸,“姳萱,抱歉,我还是弄疼你了。”
“会疼……”她难受地紧紧抱住他。
看来,她还没准备好迎接他。言承风决定退出,不让她承受这份剧痛。
“不!不准你放弃……”张姳萱紧紧搂住他,不让他退开。
“姳萱,以后还有机会,现在你还没准备好,无法容纳我……”
“不,半途而废不是你的风格,我记得愈困难的事情你愈喜欢挑战,为什么现在一下子就要放弃了?”
“不要说话激我,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痛苦。”
“你没有满足我,让我真正体验男女之间的情欲,我才会痛苦!”她用双腿勾缠住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让他退出。
“唔……”她的动作使男性欲望滑入更深,言承风不由得呻吟了声。
“承风……我的欲望已经被你激起……你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姳萱……”
“除非……你不想要我……”
“胡扯!谁说我不想要你?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承风……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那……为我忍耐一下好吗?”他挣扎了一会儿,作出决定。
“嗯!”
“忍着点……第一次都会疼,等等就舒服了……”他轻轻地摆动臀部,在花穴口捣送磨蹭,让她分泌出更多花蜜,滋润紧缩的幽谷。
“啊……嗯啊……”她秀眉微拧,逸出娇媚呻吟,令他听得血脉偾张,而那痛苦又欢娱的神情,更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这副令他痴狂迷醉的娇躯,是他的欲望天堂,他克制着亟欲奔驰的火热欲望,决心与她一同攀上高峰。
“宝贝,放松自己……感受它……”男性的亢挺开始缓慢抽动,浅浅地刺探着花穴。
“嗯……可是……还有点痛……”张姳萱随着他的节奏摆动娇躯。
“就是这样……再放松一点,你会觉得很舒服的……”言承风在她耳畔诱哄,时轻时重地抽送。
“嗯啊……”
随着快感不断累积,她被捣弄出更多的爱液,濡湿了他的坚挺,而他的动作也逐渐地加快。
火热男性不断地摩擦细嫩花核,一下又一下地刺入花心,让她的娇吟声更加高昂,涌出的爱液也更加丰沛。
“嗯……哦……”
感觉出她已经可以完全适应他、接受他,言承风抽出沾满蜜液的男根,吻了吻她陶醉合起的眼皮。“姳萱,看着我……”
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
“喊我的名字。”他要她眼中只有他的身影,口中只喊着他的名字。
“承风……”她娇媚的呢喃。
下一刻,他将灼烫男刃再度对准花穴,激狂地挺进她体内深处!
“呃……”硕大男性填满花径的瞬间,还是令她略微不适地轻呼。
“姳萱,为我挺住,我们要一起攀上高峰。”言承风下定决心要与她共同奔赴天堂,不等她适应,便如勇猛的战士般,在她体内剽悍地冲刺。
“啊……啊……嗯哼……”
他激烈疯狂地抽送,让她发出更为娇媚的吟叫,幼嫩的花径不断充血饱胀,极乐的快感冲向四肢百骸,让她亢奋得几乎冲上云霄……
如同他所承诺的,他们一起攀上了无法言喻的美妙巅峰。
【8】
黎明时分,薄雾如幕。片刻,第一道晨曦拨开层层云雾,穿过窗棂倾泄在床上,气氛安详静谧。
言承风眯着眼,抬起手臂挡住刺眼的阳光。他侧躺着,一手撑头,一手卷起身畔佳人的发丝,莞尔地望着陷入熟睡的她。
这甜美如天使的人儿,雪白肌肤在晨光照射下,粉嫩得教人爱不释手。
“醒来吧,我的小美人……”睡梦中的她居然还笑得如此甜美,简直就是引人犯罪。
无法抑制地在她眼睑、红唇以及娇躯各处落下雨点般的细吻,明知道初解人事的她无法负荷自己猛烈的需求,但他就是无法克制想要她的冲动。
炙热的大掌微微施力,将她更压向自己,让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阳刚。
腰间突然多出的压力,和身上突然兴起的搔痒感,让张姳萱秀眉轻蹙。
是蚊子吗?搔得她好痒啊!
张姳萱扁扁嘴,挥了挥在腰间肆虐的讨厌蚊子。
身体上的紧密契合,稍稍缓和了他亟欲喷发的冲动,却不足以满足他饥渴的欲望根源。炙烫的双唇衔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纠缠索求着她的回应。
“唔……”睡眠遭到骚扰的她忍不住低吟抗议。
望着她轻蹙的眉头,明知道她需要休息,但她的呻吟却令他更加血脉偾张,欲罢不能地一路向下舔吻她的娇躯,借此纾解自己紧绷肿胀的欲望。
讨厌……她好想睡,可是这蚊子怎么都赶不走,还愈叮愈下面……
“唔……嗯……”奇怪,这蚊子叮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奇异的舒服感?
她的呻吟鼓舞了言承风,魔魅的手指也开始挑逗她的敏感地带。
“嗯……”她紧闭着双眼拒绝苏醒,只是随着腿上的重量加剧,她的呻吟也更为急促。
灼烫的唇舌和邪魅的手指,已经把玩起粉嫩酥胸上的蓓蕾,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骚动,让她难以成眠,却无力睁开眼一探究竟,只能低吟抗议。
“嗯……走开……讨厌啦……”
望着发出微弱呻吟的人儿,发现她依旧沉浸在睡梦中,言承风露出邪恶的笑容,决定不理会她的抗议。
他拉开张姳萱的双腿,对着她早已湿润的花穴轻轻吹气,还用舌尖挑逗撩拨她粉嫩的花瓣。
“啊……嗯……”她忍不住发出痛苦又似销魂的呻吟。
他改以手指撩拨花瓣,摩擦轻捏敏感的小核,逗弄出更多甜蜜津液。感受到她娇美的胴体窜起阵阵战栗,他满意地笑看自己沾满滑腻爱液的手指。
欣赏着她半梦半醒、欲望却已被他唤起的媚态,那撩人、性感、销魂的神韵,令他再也按捺不住高张的欲火,亟须埋入她温暖的桃花源内,平息自己体内的猛烈渴望。
言承风将蓄势待发的坚挺抵在她湿润的花穴前,而后腰身一挺,缓缓地在她体内抽送起来。
“唔……嗯……”体内那股疼痛与欢娱交错的奇异感觉,终于让张姳萱决定起来一探究竟,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断打扰她的睡眠。
她悠悠地张开双眸,赫然发觉眼前有颗黑色头颅!
“啊——”她吓得放声尖叫,所有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光。
看着一边尖叫一边后退的张姳萱,言承风赶紧伸长手臂捞住她的身子,免得她从床上跌落。
“哇啊——”被言承风捞回来的过程中,她的尖叫声仍然持续不断。
“别叫了!”言承风暴喝一声。
“你……你……”她手指抖呀抖的指着他,无法顺利说出话来。
“是我。你到底醒了没?”言承风伤脑筋地望着惊慌失措的爱人。
“承风……刚刚……那……那是你……”她努力地找回声音。
“你睡迷糊了吗?”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你以为什么?该不会以为是碰到XX之狼吧?”冲刺的欲望被迫中断,让言承风没好气地瞪着她。
张姳萱愣愣地点头。
“你!”虽说她是在睡梦中,但是被心爱的女人误认为强暴犯,谅他有再好的脾气,心里也舒坦不起来。
“不是啦!起先我以为是蚊子,没想到睁开眼却见到一颗头颅,我一时……”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后红晕倏地从颈子蔓延上来,红透了整张小脸。
“蚊子!”
“嗯,蚊子。”
“你居然把我当成蚊子!”比罪犯更可悲的角色,她美梦中的主角竟然不是他,而是只可恶的蚊子!
“人家睡迷糊了,怎么知道是你嘛……别生气啦!”张姳萱撒娇地拉拉他的手臂。
“算了,下次梦中没有我,小心我不饶你!”言承风又气又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尖,算是惩罚。
“嗯。”误会解释清楚,她翻过身抱着枕头,打算继续睡眠。
忽然间,她想起睁开眼睛那一瞬间的羞人情景,又感觉到腿间溢出羞人的津液。
方才……他该不会是趁着她熟睡之时,又打算……
张掐萱大惊失色,慌乱地转过身子问道:“承风,你刚刚在做什么?”
“你没感觉吗?”
她的揣测没错!承风果然趁着她熟睡时……讨厌,她居然一点意识也没有,就这么任由他为所欲为。
言承风邪魅地睨着她。“瞧你一脸迷糊,你的身体可是比你清醒呢!”
激战一夜,她哪可能一觉醒来就忘光了?只是他邪魅的眼神、刻意的提醒,加上她居然会无意识地任由他入侵,一想起来就教她好生尴尬。
“需要我提醒你吗?”他慵懒地侧身,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娇羞神情。
“不必了!”她憋着气,拒绝他邪恶的提议。
“你确定?”他挪了挪身子,猝不及防地将她翻转过来压在身下。
“当然。”她红着脸坚持立场。
言承风笑了笑,修长手指抚上她的脸庞,然后顺着她优美的颈部线条,来回滑动抚触她如凝脂般的肌肤。
“你要干什么……”她屏气,看着逐渐贴近自己的俊脸。
“你说呢?”他啃咬着她烧烫的耳根,不变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坏。“我还能做什么?”
“你……别……你昨天不是……呃……”她咬着手指,难以启齿。
“那是昨天。”低喃的嗓音飘荡着暧昧。
“我……呃……而且你刚刚又做了一回……”她全身泛起红潮。
“今天还没。”
“还没?!”骗人,否则刚刚那一幕是什么?
“嗯,被你的鸡猫子鬼叫打断,所以现在要继续。”
“可是……我还想睡!”张姳萱总算找出一个借口。
“没关系,你继续睡你的。”他将灼热的欲望对准她的花穴。
“你这样我不能……睡啊……我……啊……”
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他已经狂野地冲刺起来,让她只能攀附住他强壮的肩背,款摆娇躯迎合他激烈的律动,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地占有……
“承风,七号桌的客人指名要你送餐点过去!”
“OK!”言承风将收回来的餐盘交给张姳萱,随即又端起柜台上的餐点,走向她提示的桌号。
张鸽萱单手握拳支着下颚,微笑地望着店里的红牌服务生,那依旧散发出可靠气息的背影。
他们的店才开张没多久,生意却好得不得了,一半以上的女客人全是冲着言承风那张俊帅脸皮而来。
“你在瞧谁?看得这么痴迷。”言承风送餐回来,用托盘轻轻地拍了她头顶一下。
“你啊!”
“我?”他走向柜台内的洗手台洗手。
“嗯,我发觉你脱下西装外套改穿围裙也很帅耶!”
“谢谢你的恭维。”他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那有迷倒你吗?”
她猛点头。“当然,我是你第一号大粉丝。”
“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
“嘴巴不甜一点,要是你被别的女人拐跑了怎么办?开玩笑,你现在可是店里的活动广告招牌,有一半以上的女客人是冲着你来的。”
“你是在吃醋吗?”
“嗯哼,有一点吧!”说不吃醋是骗人的,她怎么可能有雅量允许别的女人“肖想”她的男人咧?
“嗯,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言承风露出得意的笑容。
“开心?”
“这表示你开始爱我、在乎我了,而不是只有我在唱独脚戏。”他开心地搂着她的肩膀。
“你何时在唱独脚戏了?”她红着脸反驳。哪次不是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硬逼着她说爱他?
言承风随即会意,邪邪一笑。“不趁那时候逼你说,等下了床之后,你会主动跟我说你爱我吗?”
“喂,言承风!”张姳萱羞恼地低吼。
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们的床笫之私拿出来说嘴,要是被别人听到,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形象、形象,你在店里跟我大小声,可是会让客人看笑话哦!”他邪恶地贴近她耳畔提醒道。
张姳萱噙着冷笑,“你给我记住,回家你就知道!”
“没问题,看是要滴蜡烛还是皮鞭伺候,或者手铐脚镖也可以。”
“你闭嘴啦!”张姳萱气恼地给他一拐子。
这男人怎么愈来愈邪恶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口没遮拦,是想害她被客人笑死,或是被他的粉丝踹死吗?
“喂,你想谋杀亲夫啊?”言承风表情狰狞地揉着被她撞疼的腹肌。
“亲夫?!”她挑眉质疑。
“嗯。”
“我什么时候升级了?”她晃晃手指上空无一物的柔荑。
“就算没有任何信物、任何仪式,你都是我认定的老婆啊!”言承风拉下在面前晃动的柔荑,包覆在自己的掌心中。
蓦地
“喂,你们两个也给我差不多一点,要打情骂俏请回家去,别在这边影响生意,降低我的红利。”只见店内另一个活招牌——钟子谦——横眉竖目地瞪着他们。
“子谦,我们哪有像你说的那样?”张姳萱抗议。
“还说没有?我手上这叠等着结帐的单子就是证据!”钟子谦将手中的帐单塞给张姳萱。
“我马上结。”她飞快地按起收银机。
“那些冲着承风而来的女客人根本无法忍受你们这样公开调情,下次照子放亮点,别忘了我也是这家店的股东。”钟子谦没好气地提醒两人。
“又没人要你入股,是你自己死皮赖脸地硬要拗个股东来做。”言承风不客气地当场吐槽。
“什么拗?我可是有投入资金的。”钟子谦不服气地回嘴。
“是你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装潢设计费,坚持要用让你入股的方式抵帐,放着红牌设计师不做,有人要你端盘子来着吗?”
“少在那边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有多少家大企业捧着现金、开出优渥条件,就等着你点头去效命,你却甘愿整天穿着围裙,跟杯杯盘盘打交道!”
厚,又来了!
张姳萱支着下颚,秀眉微蹙地看着这两个不务正业的男人,他们每天不大战三回合是不甘心的。
一个是顶级的专业经理人,一个是当红的设计师,却双双跑到她这家小店端盘子——她真是何德何能,居然能够让这两个钻石单身汉为她效命。
“我是爱相随,不行吗?”言承风一脚往钟子谦的痛处踩。
“哼!”钟子谦嗤之以鼻。
“怎样,不爽你咬我啊!”言承风露出得意表情。
“我才不屑咧!”死家伙,居然敢嘲笑他没女人可以爱爱抱抱!
“没女人缘就没女人缘,借口这么多。”言承风也觉得奇怪,他这个多年好友不论人品、家世都无可挑剔,那张脸皮更是帅得没话说,怎么偏偏就交不到贴心女友?有的都只是些烂桃花……
“你少管到我身上来,有本事叫铭马上嫁给你,我就承认你的道行比我高!”钟子谦气呼呼地说。
“嘿嘿,如果我有办法要姳萱当场答应,你准备送什么当贺礼?”言承风一脸志在必得。
“免费帮你家设计装潢,所有开销算我的。”
哈,这小子也太不了解他的亲密爱人了!像姳萱这么有个性、有主见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嫁给他咧?
哇哩咧!他们两个斗嘴就算了,居然把矛头指向她!张姳萱眯起双眸,神情不善地瞪着胆敢跟好友打赌的言承风。
“如果姳萱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答应嫁给你呢?”
“我免费帮你做一年财富管理规画!”言承风信心满满地下注。
这么看不起他?也不想想他跟姳萱是什么关系,他们现在只差一张结婚证书而已,姳萱怎么可能不答应嫁给他?
“姳萱,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言承风转头询问女友。
“什么风格?”张姳萱压下心头的不悦,表情甚是无辜地瞅着他。
“嗯哼,你没听见钟子谦刚才说的话吗?”
“听见了。”
“所以,你可以开始将你想要的设计风格告诉他了。”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纤纤玉指抬起他刚毅下颚,轻声问道。
“欸……算是吧!”言承风一愣。
“我拒绝。”
轰!青天霹雳。
言承风瞠大眼睛,错愕万分地看着神情淡然的她。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挖挖耳朵。
“我说,我拒绝。”
“拒绝?为什么……”他艰涩地追问。
“你别想这样蒙我。”
“蒙你?”他满脸不解。
“嗯哼。”她才不要连个浪漫的求婚仪式都没有,就傻呼呼地变成人家的老婆。
“姳萱,你不想嫁给我吗?”他垮下俊脸。
“一切按照程序来,我才有可能成为你的老婆。”
“程序?”
“没错。”她笑靥如花,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要什么程序?”言承风不解地问。
什么叫作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如果不是碍于有客人在场,她会立刻赏他两巴掌,在他耳边大吼——别想这么随便打发她!
“已经先让你占了便宜,可别再卖乖。时间到了,机缘成熟了,什么阶段该怎么做,我相信你很清楚,别想给我跳过,让我不明不白就当上人家的老婆。”张姳萱压下怒火,拍拍他的脸颊,虽然漾着迷人的微笑,说话的声音却锋利如刀。
说完,她便转身往后面的办公室走去。
言承风拧着眉,不解地凝视她带着怒火离去的倩影。
“哈哈哈,承风,感激你咧!我明天就请会计师将所有资料给你。”钟子谦拍手叫好。
“你给我闭嘴。”他实在搞不懂,什么叫作一切按照程序来?
“一年的财富管理规画,记住哦,不可以反悔。”
“罗嗦!我问你,你听得懂姳萱的意思吗?”
“当然懂。”钟子谦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那你还不说!”言承风眼底冒出熊熊怒火。
“她刚刚已经提示你了。”
“提示?”
“求婚啊!你没有正式向她求婚,她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你?”
“求婚?!”
“请容我这位资深好友提醒你,你的亲亲小爱人可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好打发,即使你们已经……嗯哼……如果你不下跪求婚,姳萱恐怕不会轻易答应哦!”钟子谦露出暖昧的笑容。
言承风抚着下颚,眼睛转了转,思考两秒钟之后,快步地追了上去,在同一时间与张姳萱挤进办公室的门框。
“厚!言承风,你在做什么啦?”张姳萱吓了一跳,皱眉斥道。
“需要下跪吗?”
她眉峰一挑。不错嘛,这么快就知道她所指何事。
“你说呢?”
“你的意思是,我求婚的时候最好有下跪的动作?”他长这么大还没跟旁人下跪过,虽然说求婚下跪是天经地义,但是……
“你认为不应该吗?”她噙着冷笑反问。
“不能省略这个步骤吗?”言承风的脸青了一大半。
“省略?!”
“嗯,省略。”
张姳萱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仿佛被闪电击中般的难看脸色。
向她求婚有这么困难吗?居然摆出这种脸色!
“不行。”她断然拒绝。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没得商量?”
“没有。”她瞥了言承风一眼,冷冷地扯动唇角。
“姳萱,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求饶地望着她。
“那又如何?”她眸中凶光大炽。
“所以……”言承风发现她正用杀人似的眸光恶狠狠地瞪着他,连忙识相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
忽地
张姳萱嫣然一笑,在言承风还弄不清她的意图之前,一双细白小手已经搭上他的肩头,水汪汪的美眸无辜地凝视着他。
他不解地瞅着她。“姳萱,你这是……”
“承风……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她扬了扬睫毛。
“开店?”
“错,不是开蛋糕店,也不是结婚典礼……”她的指尖滑向他结实的胸膛,轻轻地画圈。
“那是什么?”言承风眉头拧得死紧,目光落在那只瞬间惹起他欲火的柔荑上。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即使欲火焚身,他最好也别作非分之想。
“就是求婚这一幕。我希望可以让我非常感动、永生难忘,你能了解吗?”她感性地呢喃,轻柔的语调却足以骇人心神。
“呃,我……我了解……”
“很好,别让我失望。”
“不……不会的……”
言承风望进她燃烧着两簇火焰的美眸,背脊泛起一阵凉意。
老天,难道他……注定逃不过下跪求婚的命运?
【9】
悠扬的小提琴声回荡在灯光美、气氛佳的五星级饭店附设法国餐厅张姳萱十指交错抵在下颚,兴味盎然地研究着周围的客人。
言承风搔搔鼻梁,蹙眉睨着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也没注意这一桌美食的亲亲女友。
他挫败地仰头长叹。真是枉费他特地透过关系,订到这家餐厅里的梦幻座位,她居然只顾着看热闹。
“你在看什么?”言承风伸手将她的小脸转回来,让她充满好奇的视线对上他。
“很有趣的画面。”她支颐托腮,冷然瞟他一眼。
观察那些用餐的客人,比面对一整天都很奇怪的他有趣多了。也不知道言承风哪根筋不对,以他毫无浪漫天分的个性,居然会带她来吃这种规矩多又贵得要死的法国菜,跟他平常的作风一点都不搭。
“可以请你收起好奇心,专心享用你的餐点吗?”他十指交叠,抵着下巴提醒道。
唉,故意带她来吃法国菜,她却一点兴趣或疑惑的表现都没有,这样教他怎么开场啊?
“哦。不过真的很有趣。”她又了块龙虾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哪里有趣了?”
“我刚刚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她捂着嘴小声地说,“你后面那桌客人应该是出来偷情的,右手边那桌的女人则是来钓凯子的……”
“是吗?”他假装举杯向她致意,目光越过玻璃杯缘,顺着她所说的方位瞄去——果然,那位来钓凯子的女客,已经将手伸到男方的裤裆去了!
若是平常日子,在等待上菜的空档,像她这样观察客人,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不过他今天真的没那份闲情逸致。
“嗯嗯。”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拉起悬垂在手臂上的丝巾,将它重新固定在雪白的颈项上。“还有最具看头的一对哦!”
“哪一对?”言承风问道,心里却在呐喊:亲爱的姳萱啊!你何时才要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
“靠窗户的那一对。”
“那对怎么了?”唉,真是郁卒……
“我敢保证,那个男人等一下会向他的女伴求婚!”
言承风的心脏猛然一跳,心虚地问:“何以见得?”
“喏,你瞧那一大束鲜花,还有他脸上紧张的表情。女方应该也心知肚明,期待着他的重头戏。”
“是码?”
“当然。”
言承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对别的男人这样观察入微,怎么就没注意到自己的男朋友?他今晚也有准备重头戏耶!
“哈,果然!”张姳萱睁大眼仔细看着男方拿出的求婚戒指,“哇!那个男人惨了,他的女朋友可能会因为钻石不够大颗而拒绝!”
“钻石不够大颗?!”言承风心慌地放刀叉,赶紧想问个清楚。“你怎么——”
“嘘,小声点,我们先看着就好了,等等我再跟你解说。”
他只得压下满心疑窦,跟着张姳萱观察后续发展——那对情侣可是他的借镜,必须好好研究才行。
“喔哦,没戏唱了。”张姳萱无趣地将视线转向侍者刚送上的烤田螺。
言承风愕然注视哭着冲出餐厅的女方,以及留在原地一脸错愕的男方,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姳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他不解地问。
“当然!”她尽量保持优雅地跟烤田螺奋斗。“我刚刚说了,钻石不够大颗嘛,没办法刺伤别人的眼睛。”
“那也太虚荣了。”言承风主动接手,帮她挖出螺肉。
“那个女生是很虚荣啊!”
“何以见得?”
“看得出她也是立志嫁入豪门当少奶奶。”
“说说看吧!”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她的想法,他可不愿意像那个可怜的男人一样,成为众人窃笑的对象。
“她全身都是名牌,却穿着廉价的鞋,由此可知她虽然爱用名牌,经济能力却不见得有多好。她以为自己钓上了凯子,满心期望男方会捧着一颗大钻戒向她求婚,没想到却是一颗小到不能再小,而且色泽不明的蓝宝石。”
“所以?”
“所以她误以为钓到的凯子,其实跟她一样是在钓富家女,懂了吗?”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都是戴着假面具跟对方交往。”
“嗯嗯。”
“既然爱着对方,何必计较是哪种戒指呢?”
“因为男方之前画的饼太大了,所以……”她耸耸肩。
“期望落空。”
“有财力的男人会拿出像是地摊卖的百元戒指吗?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刻见真章,有企图心的女人当然要赶紧落跑了。”
“求婚一定要用钻戒吗?”如果是的话,他今晚就没戏唱了。
“不一定啊!要看女方喜欢哪种戒指。”
“那你喜欢钻石、红宝、还是蓝宝?”他下意识地摸摸裤袋。
“我?其实我觉得心意最重要!”
“心意?”
“我希望男方的求婚是发自内心,而不是像刚才那对男女一样,以为来这种浪漫有气氛的地方,借由表面的华丽就能事半功倍。说穿了这只是虚荣心作祟而已。”
“你不喜欢?!”言承风一脸愕然。
“奇怪,你干嘛这么惊讶?”
“有吗?我只是……只是好奇有人会不喜欢这种求婚方式。”他紧张得心脏一抽,讪讪地回道。
张姳萱斜睨他一眼,决定忽略他今晚的异常。“与其来这种地方,我宁愿你DIY做个戒指,或是亲手烤个小蛋糕向我求婚。即使你拿出来的是用吸管折成的戒指,我也会高高兴兴地接受,因为我在乎的是你的心意,懂吗?”
言承风的心情顿时荡到谷底。
这下可惨了!看来他还是先踩煞车吧,免得犯了她的大忌。
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表示出他的心意呢?
第一道晨曦拨开层层云雾,穿过窗棂倾泄在凌乱的床铺上。
张姳萱反射性地抬起手臂遮挡阳光,眨了眨惺忪睡眼,侧过身凝视一只手臂揽过她腰际的言承风。
如水瞳眸低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沉睡俊容。
她不明白承风昨晚的失常行为。又是鲜花,又是美食,还有夸张的总统套房一晚,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安排。
但,他却没有说出最终目的,只是眉头微拧,心事重重,任她怎么旁敲侧击,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张姳萱轻轻地移开横在腰上的铁臂,下床收拾一地凌乱的衣物。她将言承风的上衣、皮夹和行动电话放在床边,继续拾起落在另一处的长裤。
突然
一个小锦盒从他的裤袋内掉了出来。
她纳闷地捡起打开一看——好精细的雕工啊!为什么言承风会带着这么漂亮的戒指?
不经意地瞥向下半身裹着被单,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展现出男性魅力的言承风,脑海中突然浮现他昨日的异常行为。
下一刻,张姳萱睁大双眸,恍然大悟——原来,他昨天是打算向她求婚啊!可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话,他才又打了退堂鼓。
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依旧熟睡的男人,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甜蜜。
“傻瓜!”盈满深情的双眸望着令人不得为爱的俊容,纤细柔嫩的玉指抚上他轻拢的眉宇。
她冲动的想唤醒他,对他说——她愿意,千百个愿意!但是望着他紧拧的眉头,她却迟疑了。
也许,她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会答应的,所以别让我等太久哦……”宛如蜻蜒点水般在他唇畔轻轻一吻,她拿起浴袍,俏俏地走进浴室。
淋浴的水声打扰了言承风的好梦。他转个身想抱紧一旁的娇躯却扑了个空,疑惑地睁开一眼,迅速扫描空荡荡的房间,直到确定浴室传来淋浴的水声,才安心地继续睡。
在他闭上眼睛的刹那,眼角余光好像扫到整齐平放在床边的衣物……
言承风蓦然惊醒,火速弹跳起来,冲到放置他衣物的床尾伸手一掏!
东西还在。
幸好,姳萱还不知道他原本打算向她求婚。他这才放心地吁口气。
“啊,你醒了?”张姳萱正好从浴室出来,将他的紧张与如释重负全看进眼底。即使有满腔的喜悦,她还是决定先压下来。
“嗯。”他火速将小锦盒放回裤袋。
“你想到楼下的餐厅用餐,或是叫客房服务呢?”她走上前吻他一下。
“你决定就好。”
看着他泄气的神情,张姳萱不禁失笑。她还是好好的补偿他吧!
“我们叫客房服务好了,我喜欢跟你在床上一起用餐。”她拿起吹风机吹着湿发。
“我来打电话,除了现烤的牛角面包之外,还要什么特别的?”他拿起话筒。
“香槟。”
“香槟?”
“嗯。”
“一大早就喝香槟?”他疑惑地望着她。
“是啊,我心情好。”她笑靥如花,光裸滑嫩的双臂圈住他的颈项。
“好吧。”言承风挑了挑眉,虽然对她怪异的举止感到纳闷,但还是遵照懿旨点了一瓶香槟。
“承风,我们难得有机会住总统套房,你想不想体验不一样的……”纤纤玉指在他胸膛上顽皮地画圈圈,翦水双瞳带着一丝丝媚惑。
“不一样的?”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刚沐浴完的肌肤散发着芬芳,浴袍下的高耸双峰若隐若现,娇嗲的邀约更让他的欲望瞬间窜升。
“嗯哼。”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怪了?她今天怎么跟平常不太一样,热情得出乎他意料之外……该不会知道他原本有向她求婚的打算吧?
“或是你不想?”她轻咬他的耳垂,吐气如兰,略嫌生涩的调情技巧,却成功的让他热血沸腾。
“怎么可能!”言承风握住贴在他胸膛上的柔荑,翻身将她压在底下。
准老婆这么主动,可是他的福气,他当然乐意接受。
“而且我已经想好香槟的用途,在香槟送来前,我们先来点暖身运动吧!”他邪气地笑着。
“什么用途?”
“听说喝香槟配草莓很好吃。”
“这个季节没有草莓啊!”
“谁说没有?随时都有两颗新鲜草莓等着我采撷品尝。”他用力地吻着她胸前的红蕊。
她随即意会,不禁娇嗔道:“你好邪恶!”
“冤枉,我可是遵照你的指示,来点不一样的。”他火热的唇随即堵住她娇嫩的红唇。
“可是……嗯……”他激烈的反应,让她有些后悔方才的仁慈的提议。
“没有可是,别忘了这是你的提议哦!”
言承风拉开浴袍的带子,让她的身躯暴露在晨光之中,而后又将她的双腿架上他的肩膀,让她的私密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一手揉捏着她的雪臀,一手掐拧着她的花珠,逼使她瞬间溢出湿滑爱液,以利于两人融为一体。
“啊……嗯……唔……”她压抑不住地发出妖娆嘤咛。
他移动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将炽烫昂扬抵住花穴入口,时而摩擦敏感的花蕊,时而浅浅刺入花心。
“唔……嗯……”花壶深处漫开阵阵热潮,让她的吟哦更加娇媚。
“姳萱,我来了!”他猛然挺腰,巨大的亢奋瞬间填满女性幽谷。
“啊——”她忍不住地尖叫,难受地紧紧抱住他。
未等她稍微适应,他便猛然撤出,而后又一次贯穿她的花穴,冲击出更为激狂的火焰。
“啊啊……嗯……嗯……”一连串强悍猛烈的攻势,让柔嫩的花壁几乎承受不住,她娇喘吁吁地轻呼,“承风……你的暖身运动太激烈了……”
看着她娇媚柔弱的模样,他笑得邪气又狂妄。“放心,我的体力绝对可以撑到侍者将香槟送上来。”
话才说完,他的手指也加入欺负她的行列,轻捏红肿的花瓣,磨蹭脆弱的花核,在他邪佞的挑逗下,她的花穴涌出汩汩春潮,激狂至极的快感,让她疯狂地甩动汗湿长发。
“唔啊……慢、慢一点……太快了……”无法跟上他的攻击速度,她只能嗄哑而破碎地求饶。
“姳萱,火是你点燃的,所以你要有长期抗战的准备……”他一肚子的郁闷无法消弭,只能借由这个管道宣泄。
豪华的大床上,两具汗水淋漓的躯体交叠激喘,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欢爱的气味,久久不散……
“喂,承风,你买了这么多包面粉,有中筋、低筋、高筋的,到底该用哪一种啊?”被抓来当义工的钟子谦伤脑筋地问。
言承风浓眉挑了挑,思索了半天。
“喂,你究竟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
“你不知道!”钟子谦不敢相信地尖叫。“你女朋友每天烤那么多蛋糕,你都跟在旁边当副手,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粉?!”
“我只是帮她洗洗用具、当当捆工,她在做蛋糕的时候,我都在一旁上网查看股票、期货的行情。”
“也就是说,你对做蛋糕一点概念都没有?”
“没错。”
“那你还提议要亲手烤个蛋糕向她求婚!”他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
“烤蛋糕这事……应该不难吧。”他看姳萱做得很轻松啊!而且她说,一定要亲手做才有诚意。
“是吗?”钟子谦很怀疑。“那配料比例呢?”
“安啦!我特地上网查了蛋糕的做法与材料比例。”一张食谱出现在钟子谦跟前。
“我看看。欸,这上面……没有记载该用多少分量,还有该用什么筋度的面粉,只有写要用几克面粉。”
“那就抓个大概吧!你帮我打四颗蛋。”言承风随意拆开一包面粉,用量杯舀了两杯倒进钢盆。
“没问题,打蛋我在行。”钟子谦快速地执行任务,动作俐落地搅拌着。
“喂,不是那样啦,蛋白跟蛋黄要分开!”言承风惊觉不对,连忙出声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你不早说!”
“算了,再来一次吧。”
“你来吧!我先帮你把烤箱……上面说要预热……”钟子谦转身时不小心撞掉装面粉的钢盆,急着抢救时又不小心打翻了鸡蛋,手忙脚乱之中,更不小心的弄掉烤模工具。
铿铿锵锵
瞬间,面粉、鸡蛋、锅碗齐飞,制造出巨大声响与漫天烟雾。
“哇靠!子谦,你搞甚飞机?!”言承风扬着满天飞舞的面粉低咒。
“不小心的,抱歉!”
“小心点,行吗?”言承风浓眉紧皱,盯着惨不忍睹的桌面跟地板。
“是……遵命。”钟子谦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算了,别再搞乌龙了,你多打翻个两次,我们就没材料可用了。”言承风大手一挥,将报废的材料全扫进垃圾桶。
“是是是!”
片刻过后
“喂,面粉不是那样处理,我记得姳萱都有用筛子先将面粉筛过……”
“承风,你确定蛋白是这样打吗?”
“欸,发粉不是这时候加的……”
“老兄,你的烤箱怎么在冒烟了?”
“你是怎么看的?快点拿出来!”
凉风悠闲轻拂,厨房内的两个大男人却依旧忙乱……
【10】
妈的,他怎么会把厨房搞成这副德行?
言承风拿着鬃刷,奋力地刷刷刷、洗洗洗。
他一定得在姳萱来之前处理好这片灾难……要命!八百年不用的厨房,居然在他第一次下厨时就差点毁了。
不过是烤个蛋糕而已,居然搞得像是灾难过后,还差点烧了厨房。
最可恶的是那个钟子谦,居然以客户找他为由半途落跑,让他一个人面对这难看的局面。
言承风眉头深锁,清理炉灶的力气又加重几分。
搞什么飞机!不管他如何刷洗,烧焦的地方就是没有一点干净的迹象!
算了,不清了,明天叫清洁公司的人来处理。
火大地将鬃刷朝水槽一丢,他烦躁地点了根烟,仰颈吐了两口烟圈,就将它往烟灰缸一按。
从堆满烟蒂的烟灰缸看来,他的心情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烦躁。
斜睨一眼摆在餐桌上那个丝毫引不起食欲的“蛋糕”,就是他花了一整个下午做出的成果。
如果他那位亲爱的蛋糕达人女友,看到另一半居然做出这种蛋糕,恐怕会当场把那玩意儿砸到他脸上,省得破坏她的名声。
最要命的是,他还无法去外面买个现成的回来充数。
算了,还是先打电话通知姳萱别过来了,省得让她看笑话。
言承风才刚拿起手机,身后便传来熟悉的轻快嗓音。
“嗨!承风。”
“姳萱!你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言承风拿着手机愣在原地。死了,他根本来不及通知她别过来……
“我一进门就见到你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什么烦恼吗?你……”张姳萱怔愕地看着灰头土脸的男友。
这是怎么回事?她才半天没见到承风,他成了白头翁不说,连那张俊脸也像是刚从矿坑出来一样,肮脏得不太像话。
“别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惊讶什么。
“我想问的是……算了,我去厨房喝杯水。”她识相地转移话题,走进厨房想倒杯开水。
下一刻,厨房传来惊骇的尖叫。
“姳萱,你怎么了?!”言承风火速冲进厨房。
张姳萱怔愕万分地指着一片狼藉的厨房。“这……这……厨房怎么变成这样……”
满地湿泞的面粉、烧焦的墙壁、变形的抽油烟机、摔落一地的锅碗瓢盆……刚刚有发生枪战吗?还是火灾?
“是我弄的。”他脸红地坦承。
“你弄的?承风,你是想做什么世界名菜吗?”
“我只不对是想烤个蛋糕而已。”罪证确凿,他不老实承认也下行。
“烤蛋糕?那也不用像是美军攻打伊拉克一样,搞得满目疮痍吧?”
“你还真会挖苦我。”一向万能的他,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干嘛把厨房搞成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她开始收拾残局。
“你别收了,明天我会请清洁公司来处理。”言承风把她拉出厨房。
“你怎么突然想做蛋糕呢?”
“呃,那个……”他支支吾吾。
忽地,餐桌上有样东西引起她的好奇心。
“这是……”她挑眉,有点震惊地睨着那个勉强像是蛋糕的东西。
“……蛋糕。”
“嗯,这形状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找出比较好听,不会伤害男友自尊心的辞汇。
言承风的额头瞬间多了三条黑线。
耳目一新?这是在安慰他,还是在挖苦他?
看见他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张姳萱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惊喜要给我,叫我准时到你这儿吗?惊喜呢?”
“惊喜?”蛋糕做成这副德行,还不够惊喜吗?
“嗯嗯。”
他挫败地瞄瞄那个恐怖的蛋糕,下意识地摸摸裤袋中的小锦盒。
计划的前半段已经毁在他手里,看着她刻意扬起的灿烂笑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想像中应该会很浪漫的下半段。
“我来尝尝看你精心烘培的蛋糕吧!”张姳萱拿出刀子,切了一小块蛋糕细细品味。
“如何?”他紧张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欸……这蛋糕太甜了,温度火候没有控制好,所以中间凹了一个大洞。蛋白也没有打发……你打蛋白的时候,碗里是不是有水分?只要有一滴水分,蛋白就发不起来了……”
“我不清楚……”听见她的评语,他的脸当场黑了一半,泄气地垮下肩膀,随意拉了把椅子跨坐,趴在椅背上哀声叹气。
唉……这下他更没有勇气开口了……
“你别这么介意嘛!每个人各有所长,下次别这么大费周章,想吃蛋糕的话我做给你吃。”张姳萱岂会看不出他心情恶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叮咚叮咚!
门铃大作。
“怪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啊……”她走向门口。“哪位?”
肯定是花店送花来了。言承风更加沮丧。
“花店。”
花店?张姳萱一脸纳闷。
言承风无力地看着准备开门的女友。
他原本是打算做个蛋糕讨她欢心,在浪漫愉悦的气氛下,直接跳过下跪求婚这一幕,将戒指套进她手中。
看来这如意算盘被他自己给毁了,难道……他真的得下跪求婚才行?
张姳萱一拉开门,一大束含苞待放的玫瑰便跃入眼帘。
“请问,张姳萱小姐是否住在这里?”
“我就是。”
“请你签收。”
她签收之后,纳闷的将这束玫瑰拿进屋内。
“承风,这是你请花店送的吗?”
“嗯……”
“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是蛋糕、又是玫瑰的,不明就里的话还以为你要跟我求婚呢!”她笑着将花束插进瓶里。
“没错啊,我是要跟你求婚。”
“嗄?”
“我原本打算营造出浪漫唯美的气氛,然后……”
“原来如此。然后呢?”
言承风郁卒死了。“然后你也看到了,出师未捷……”
看着他泄气懊恼的表情,张姳萱忍不住噗哧一笑。
“嘿,你没看见我郁卒得要命吗?这种打击比我在工作上受到挫折还严重,你居然笑得出来?”
“不可以笑吗?”她笑得更加灿烂。
“好歹你也是当事人之一。”
“我建议你用罪魁祸首,会来得贴切一点。”
言承风差点气结。
她摆摆手。“好啦,你别郁卒了,我明了你的心意了,OK?”
“是我自己搞砸的。”
古有明训:君子远庖厨。他还是再想别的求婚招数好了,以免下次真的把厨房给烧了。
“既然蛋糕跟求婚必备的鲜花都有了,那你介不介意透露一下你精心策画的下一步?”
“哪还有什么下一步?不就是八股的亮出求婚戒指,等着你喜极而泣,主动投怀送抱。”
“嗯嗯,还真是很八股。”她认同地猛点头。
“还不是你说什么要有永生难忘的求婚……”他没好气地瞪着她。
“嘻嘻,是永生难忘啊!”
她从不知道他会这么老实耶,当时会提出那个要求,也不过是气他太过自负,存心刁难他一下,哪会真的坚持要他下跪求婚呢?
不过……看看这厨房……这下还真是永生难忘了!看来他真的是诚意十足,否则也不会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你……”都已经为了她搞得如此狼狈,她居然还敢嘲笑他!
“好啦,别火大了,既然我都知道你的求婚步骤了,那你介不介意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她撒娇地拉拉他的手臂。
“什么虚荣心?”
“让我看看你特地准备的压轴好戏啊!”她晃了晃空无一物的柔荑。
言承风无力地从裤袋中掏出粉色小锦盒。
“等等。”她正准备接过,他却又收了回去。
“怎么了?”
“你先说说看,要多大才能满足你小小的虚荣心?”他已经没有太大的把握,她会喜欢自己特地挑选的婚戒。
“别给我易开罐瓶盖就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了。”她双手并拢,掌心朝上,期待地望着他。
“嗯,那应该可以大大满足你小小的虚荣心。”他轻扯唇角,将锦盒交到她手中。
“哗——”她惊喜万分地看着锦盒中璀璨的戒指,即使先前早已偷偷看过,仍是满心感动。
“喜欢吗?这是我特地订作的。”
她忽然脸色一沉,将小锦盒退还给他。
“怎……”
“这个样式我不喜欢,好土,像是欧巴桑在戴的,你的眼光很糟糕。”
言承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泄气郁闷到说不出话来。
可恶,被珠宝店的售货员给骗了!说什么这是最新款式,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用来求婚最容易打动女方的心……
一派胡言!
张姳萱捂唇窃笑,欣赏着他有够郁卒的表情,发觉戏弄他还真好玩。
她歪着头,漾开甜甜微笑,伸出一只柔荑。“依照计划的最后一个步骤,应该是你要帮我戴上它,然后我才能喜极而泣吧!”
“嗄?”言承风呆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讶异什么,但我只想跟你说‘我愿意’,你不愿意让我有机会开口吗?”她宠溺地点点他的唇。
看着她充满戏谵的表情,言承风不由得怀疑,之前她是存心捉弄他。
“刚刚你是在戏弄我吗?”
“嗯嗯。”张姳萱绽开致命的微笑,轻点他挺直鼻梁。“顺便告诉你,我早知道你上次就已经准备要跟我求婚了……”
“看我出糗很好玩吗?”他噙着冷笑。
“谁教你这么自以为是,又对我这么霸道,难得有此机会,不好好糗你怎么行?”她依旧笑靥如花,根本没把他的愤怒看进眼底。
“你挟怨报复。”言承风的脸庞开始抽搐。
“不行吗?那你咬我啊!”她朝他吐吐粉舌。
“咬你?不,我不会咬你,但是我会用另外一种方法惩罚你。”
“那也不是现在吧!”她晃晃手掌。
望着她写满愉悦和兴奋的眼眸,他忍不住摇头轻笑,站起身来。
“嗯哼,你应该记得我的条件吧?”她并起两指,点点地板。
看来他注定逃不过下跪求婚的劫数啊!言承风长叹一声,将未来的老婆大人抱至餐桌上,执起她的小手,单膝跪地。
“美丽的张姳萱小姐,请你答应我的求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