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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喜气洋洋的日子里,龙君儿认真尽职的扮演好伴娘的角色,当新郎抱起新娘准备走出房门时,她一马当先的打开门冲了出去,一个刹车不及与门外的来人撞成了一团。
天呀!是哪个火车头,走路不看路的。君儿抬头看向垫在底下被她称为火车头的人。
嗨!小辣椒,我们真有缘呀!连傅麒在听到他曾经听过的火车头称谓后笑得开心不已,抬头迎向那张他怎么也忘不了的俏丽脸庞。
又是你,你这个『顾人怨』的火车头怎么会在这里?君儿火大的戳着他结识的胸膛。真硬,她揉着戳疼了的指尖。
我是伴郎,当然得在这。连傅麒微笑道。她似乎没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有多暧昧,她跌趴在他的身上,和新娘一样雪白的小礼服翻飞而起的层层群浪覆盖着他,而她的大腿内侧正抵靠着他的大腿内侧,她等于是骑在他的右大腿上,那柔软儿炙热的部位熨烫着他有力的大腿肌肉,他享受得根本不想提醒她。
你是伴郎?!你怎么会是伴郎?君儿怒火熊熊的抗议。
我怎么不该是伴郎?天呀!美妙的享受在她扭腰摆动之际变成磨人的难耐,他的男性几乎是立即的硬挺了起来。
如果你是伴郎,那我就不当伴娘了。君儿忍不住要尖叫了君儿,你不当我的伴娘,我不就结不成婚了?新娘靳艾苓觉得有趣的插话。
别说笑了,你是我的新娘,婚当然得结。新郎山下哲也不容反驳地道。
那君儿就得是我的伴娘,我可不要临时找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当伴娘。艾苓接着道。
要我当伴娘可以,伴郎得换人。君儿转向哲也抗议。
这时连傅麒发现君儿的低胸小礼服似乎有下滑的趋势,一只圆润白皙的玉乳越露越多,那顶峰上的红梅几可入目,刺激的画面令他浑身血流湍急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快要在裤子里爆炸了。
我想不到其它的人来当我得伴郎。哲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好友甘愿躺在地上不想起身,但从君儿的反应中,知道他们两人似乎有着强烈的电流迸发着,逐闲适回答可是……君儿仍不放弃。
哲也,你们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
连傅麒硬是打断君儿的话,请新人先行一步。
眼看着他们越行越远,君儿火大的正要向身下可恶的痞子开骂,一股蛮力将她压下,她碰撞上了他的唇,二度要开口骂人,却被他湿热的舌疾窜入口中,狂猛地夺去了她欲发表的恶语。
连傅麒贪恋的品尝君儿口腔中柔嫩的每一寸,记忆中甜美的滋味袭向他。他缠绵的挑逗着她的舌;大手推拱着她滑出衣外的胸脯,两团白嫩承受着他大掌的挤捏,胀大且瘀红不已。
君儿脑海里似有一壶开水煮沸般,阵阵升袅的云雾让她的意识一片白茫茫,她本能的加紧双腿,小手紧抓着他的胸襟。
迷蒙中,她感觉到他放开了她的唇,舌尖却转滑至她耳垂进而张口含住舔弄,她从未感受过的一股骚动自他的唇舌传至她的神经中枢,轻轻吟喃逸出口。
他的唇慢慢往下啄吻,星眸迷醉的她意识着他有如带着电流的唇。他吻过她的锁骨、乳房,终至她已滑出受礼服包裹的蕾尖,她看着他圈舔着乳晕周围,一圈又一圈,缓慢而煽情地诱惑着她的观感,她可以感觉到胸乳胀痛不已,身体自有意识般将娇艳如莓果的乳头推送入他的口中,任他恣意尽情地大口吞食、用力吸吮,她只能伴以粗喘、爱娇的嘤宁。
好甜。连傅麒仰望着夫趴在他身上的女体,一只嫩乳经过他的润泽,像成熟的水蜜桃,乳头有如挺立绽放的红樱,整朵花蕾沾染了他口中的唾液而变得水灎灎,看起来敏感而无助,滋味是如此甜美、醉人。
你……君儿努力地想拉回涣散的意识,可他的大手似有魔法般,在他的掌中,她从未让异性碰触国的胸房似乎变大了,饱涨的紧实感在她胸闲扩散,勾期她体内一波波的热火,让她四散的意识更是迷离。
人间美味啊。他拉下她勉强遮掩着另一只热乳的布料,它的弹跳而出,让他的呼吸更是深沉。
不……她无力阻止他的进犯,眼看着他以目光吞噬她,她羞怯的想起身。
别,别怕!他制住她,一手捏握住狎玩过的软热,继续拉扯逗弄顶峰的红樱;另一手拱高未受到照顾的椒乳,捧握着似在测试着它的重量,眼神专着凝视着顶端粉嫩的花蕊,拇指轻抚上,那丝滑的触感随着他的搓揉变得坚挺而艳丽有如一颗红宝石。他有如饕客般张口吸吮住尖挺的乳花,以齿啮咬继而狂吮,感觉它在他口中益发硬挺、绽放。
嗯……别……求求你……一片霞红在君儿颈脖、胸口、玉乳闲泛散开来,她只觉得浑身颤抖不休,甚至不知自己要求他做什么。
他取起她两腿夹的大腿,以膝盖顶她两股间缓慢而磨人地搓抵着,隔着丝薄底裤不断朝着她的幽壑刺激。
君儿只觉得有两把火上下灼烧着她,惹得她更是不由自主弓起身子、夹紧双腿。两股火力流窜在她血管经脉里,汇成一个漩涡冲击着她的下腹,她款摆腰臀承受着他的顶触,那漩涡转呀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一阵强烈的悸动在她下体爆开,她发出一声尖叫。
他欣赏着怀中佳人达到高潮的迷醉神情,大手顺着她的小腿再沿着大腿而上,不意外摸到她两腿闲湿腻的稠液,她的整件底裤都湿透了,也沾湿了他的裤管,他满意的将手滑进她的底裤,手指探入尚在痉挛抽搐的花径中,柔嫩的内壁肌肉紧密的贴合着他的手指。
好痛!你对我做了什么?突然的入侵让君儿痛的回神,她用尽全力挣脱离开他。
天呀!这里可是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走廊呢!他……他对她……泪水霎时涌入委屈不已的君儿眼礼。
做什么?不就是是你正在享受的。连傅麒意犹未尽的看着君儿手忙脚乱的将礼服拉遮胸部。他摇摇头,好可惜,有三十四D呢!真看不出来。
你……君儿窘迫的羞红了脸,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愤怒的扬手送给眼前可恶透顶的臭男人一巴掌。
下流!泪珠滑落,她急忙转身跑开,再也无法忍受他那张可恶的笑脸。
看着在眼前消失的娇小身影,连傅麒再一次的后悔。他是怎么了,一遇上她就全乱了。在机场夺走她的初吻那一次,今日在哲也婚礼的这一次他都把她给弄哭了。
坐直身,他摸摸留在他裤管上的湿意。
该死!佳人被他吓跑了,他的胯下硬硕得难受,但谁教他差一点就在新郎家的走廊上要了她,他活该自作自受。
连傅麒站了起来,他打算去找新郎将那被他唐突了两次的佳人打听清楚,他的花上相当多得勇气和耐性去向她道歉,他也甘愿冒着挨打的风险再尝尝她甜蜜的绛唇。
天使之欲1火焰流窜在血管经脉汇成漩涡冲击欲望所在
【第一章】
上海银行三十六万,世华银行二十四万,台湾银行五十万,玉山银行十万,华南银行四十万,第一银行五十万,花旗银行六十万,北市银行三十八万,彰化银行六十二万,土银四十万,交银三十万,合作金库七十万,还有最多的一张,台北邮政总局九十万。将一张张定期存单摊在地板上,君儿站直了娇小的身子,挺起胸、手扠腰,得意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哈哈大笑。
因为她终于达成了她存款的目标——六百万。
这是她这两年来省吃俭用、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但这一笔钱并不是为了她自己的需要存下的,而是为了晴光育幼院所存的。晴光育幼院是她的家,而她是个二十三年前被放置在育幼院门口的弃婴。
育幼院的创办人是天主教的传教士,汤姆仕夫妇说所有育幼院的院童都是上帝的孩子,所以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上帝的小孩,但六岁后,她清楚知道自己是不被父母需要的小孩。
她曾为了这个答案和育幼院以外的小孩打架,在黑夜来临时躲在棉被里伤心哭泣,是汤姆仕夫妇用一针又一针、一线又一线的爱心帮她把破碎的心缝补修复,让她知道人世间有很多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往往是人所不能掌控,但让自己快乐地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她开始学会了乐观进取,不去在乎那些让自己不快乐的言语,只留下快乐的部分。
至于她为何为育幼院存这一笔钱,起源在两年前,育幼院的地主突然过世了,生前他承诺将土地无条件赠予育幼院,但他唯一的不肖子跑了回来,说不承认老头子的玩笑话,硬是把育幼院的土地以五百万给卖掉了。
他洽谈的买主是一个刚在台湾开拓市场的企业公司,对方答应若院方两年内能筹得出六百万,就愿将土地卖给院方,可是以汤姆仕夫妇及院方的全部资产也凑不齐十万元,更不用说六百万这个对他们来讲的天文数字。
因此,她毅然辞掉护肤美容中心的工作,选择了可供她快速积累金钱的声色职业。她隐瞒了汤姆仕夫妇,不敢让他们知晓,否则他们订会伤心,还会阻止她。
她从一个单纯的环境,跳入了金梦坊这个灯红酒绿的大染缸,聪明且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并告诉自己除了工作时间陪客人喝酒,绝不许再沾染任何的恶习,因为她看了太多同样在这个环境工作的女孩,油烟、酗酒、吸毒,她以一张甜美的笑脸周旋在众人面前,只有在好友兼室友艾苓面前呈现真实自我。如今艾苓找到了好归宿,她也赚够钱了,于是决定结束两年来日夜颠倒的生活,她要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正收拾简单的行囊要回育幼院一趟,电话铃声响起,君儿拿起话筒。
喂,那位?
君儿,我菲菲啦!菲菲?哪个菲菲?她有认识叫菲菲的人吗?她谨慎的询问着,小姐,你是否找错人了?
会吗?可是汤姆仕先生给我的是这个电话号码呀!对方半是自问自答。
汤姆仕给你的号码?那就没错了!我是君儿,请问你有什么是?君儿奇怪的问。
是这个样子,我听汤姆仕先生说你正想换工作,所以主动来问你,是否对直销有兴趣,『AVON』你听过吧!我想邀你加入,正巧你的美容经验可以加以运用。菲菲快人快语的说明来意。
君儿心想,不错嘛!刚失业就有新工作,太好了。
这样好了,菲菲,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见面再详谈好吗?不必出去找工作,工作自己找上门,她的乐观又浮出头。
好呀!今天是星期五,明后天周休,星期一中午在南京路的『向日葵』一起吃午餐,到时再谈好吗?菲菲爽快的说。
可是我不认识你?君儿指出疑惑。
放心,我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短发,我会穿一件藕紫色的露背装,背白色皮包。菲菲开朗的说个大概。
OK!我想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身高差不多,喜好短发,性情皆是爽快。那一定很棒。
未曾谋面的两人却又说不出的亲切感,他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你好,我是龙君儿,你一定就是菲菲了,幸会!君儿在向日葵静谧而清爽的一隅找到相约之人。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菲菲热络的招呼君儿。
侍者送上设计别致而食物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菜单,半个小时候,两人愉快的用餐。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这份工作的。直销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你还可以在空闲之余从事其它兼差,就像我除了AVON小姐的正职外,还可以在花店、早餐店、麦当劳打工呢!菲菲像个多年老友般滔滔不绝。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重拾美容工作,毕竟这项一技之长还是我的最爱,况且还能兼任其它差事,太划的来了。君儿想,虽然已筹得购买育幼院土地的钱了,她单身一人也了无亲人牵挂,可是为了更长远的将来,能多存些钱,方可未雨绸缪。
这是AVON小姐的工作配备,这一个资料袋里都是AVON公司的产品介绍和直销工作的相关事宜,你拿回去研究、研究,我想以你的美容经验,一定很快就可以上轨道的。菲菲将东西交给君儿,其中一个中型美容箱里装有产品的试用样品,有护肤保养品、彩状系列等等。
看着菲菲的热情,受到感染的君儿跟着高兴起来,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好朋友。
这就对了,我们是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菲菲觉得两人仿佛一相识好久。我们就从你拿手的护肤篇开始吧!翻开手册的第三页,菲菲将自己带来的美容箱掀开,琳琅满目中取出其中一组。
你带的是正品不是试用品?君儿讶异菲菲的投资。
是呀!今天上午我的一位客户帮我介绍一个新客人,根据她的描述,所以我带了这一组产品去给她试用,我比较喜欢用正品向客人推荐产品,这让客人觉得受到了专柜般的服务,却不会有在公共场所的嘈杂感。菲菲笑道:而且满足了我本身的一种优越感。
你真让我佩服。君儿可以了解,以前她在美容沙龙上班时,客人就是因为对隐秘性的需求,而找上她们服务。
这是我自己的一种体验。菲菲十分乐意与君儿分享。你可以以你自己喜好的方式去开拓属于你的客源。
谢谢你。君儿由衷道。
不用客气啦!这组新自然温和护肤系列十分适合喜爱自然、无负担保养者,敏感肤质的人也满适用,是日本原装进口的,它的特色是……
就这样,两人在一杯又一杯的花果茶中度过了轻松而愉悦的下午。
在充分了解产品的内容和性质后,君而开始她的美容新工作,在没有店面要死守的充裕时间里,她带着她的美容配送逐一拜访以她自己的门路开拓出的客户,她第一个找的就是金梦坊的大当家——媚姨。
在媚姨的大力帮忙下,金梦坊的众多小姐也乐意选购君儿专业知识所推荐的化妆保养品,而且君儿以流行的眼光为她们绘画的彩状总让她们增添不少美色,相对的由她自行搭配的彩状组买的也不错。君儿也接受店里小姐在约定的时间到府做护肤保养,依照每个人不同的肤质介绍不同的保养品。
这天下午,她和金梦坊里一个与她交情不错的小姐约好下午她起床后的时间做美容保养。晨昏颠倒的生活让嬿嬿起床时已是下午三点钟了,君儿仿佛看到自己往日的生活习性般,不过现在她以将生理时钟调整过来了。
君儿,你看我最近皮肤是不是变粗了?摸起来像砂纸似的。嬿嬿摸着卸尽彩状后在脸颊两侧和额头冒出的小粉刺。
真的耶,我上一回来的时候还没这些呢!君儿洗干净的纤纤小手轻触躺在长沙发上嬿嬿仰起的脸庞。
怎么办?这样我的脸怎么拿去见客嘛!嬿嬿忧虑道。
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吧!套用我常说的话,天底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君儿自美容箱里取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她先为嬿嬿擦上柔软水,再用润泽滋养面膜为她敷面,十分钟后用纸巾拭净。
你刚洗完脸,我先用这瓶纯氧柔肤水补充你皮肤表面的缺水,这还可以给肌肤足够的氧分子,又促进血液循环和加速抗老保养的功效。君儿耐心的解说。
那这瓶有什么功效?嬿嬿盯着君儿取来一瓶枣红色瓶身的保养液。
这是新产品,动能按摩精。君儿按压出两、三滴在手心,以两手轻轻推向耳际方向涂抹在嬿嬿脸上,再以两手中之及无名指腹轻弹全脸。
不需要按摩吗?品名不是叫按摩精吗?怎么君儿只是弹个几下?
这里头含有红枣精华及细胞动能因子,不需要按摩即可迅速增加脸部血流量,促进脸部血液循环。君儿取来一面镜子,嬿嬿惊奇的发现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脸色红润了不少,正呈现一种健康的粉肤色。
这个好,等会儿留一瓶给我,我最没耐性按摩个老半天,刚好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可以帮我省掉不少时间。她看着小小的瓶身,对这新功效雀跃不已。
你的粉刺问题还好,你试用这瓶新活精华嫩露,清淡的配方有水杨酸及芒果、葡萄和苹果等水果萃取物,有改善粉刺缩小毛孔功效。君儿细心的为她涂匀。
好,这也拿一瓶。对爱美的女人而言,不管花多少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你连价钱都还没问呢!君儿笑看嬿嬿的阿莎力。
你卖的东西我放心得很,你是那种不该赚的钱一毛也不会多拿的人。两人虽然是在龙摄混杂的工作环境认识,却能以真心结交成好友。
嬿嬿,谢谢你。君儿对这种近似亲情的交流曾经相当不能适怀,她孤女的自卑是心中最深的痛,尽管她乐观面对世人,但被家人父母抛弃毕竟是事实。
傻瓜,我们是好姐妹呀!嬿嬿像是个大姐姐拍拍君儿的手。
对了,你钱存够了吗?嬿嬿是因为父母为人作保却被拖得负债累累,而她身为长女,便毅然决然下海赚卖笑钱。
快了,年底吧!嬿嬿开心道。
哦,你开心得很不正常,除了这事,还有什么让你眉开眼笑的?君儿观察着,一种之前在艾苓恋爱时特有的光彩闪耀在嬿嬿脸上。
你真了解我,我也正想告诉你呢!嬿嬿神秘兮兮地说。
我耳朵洗干净了,快说。君儿感染着她的喜悦,一边帮她在脸上涂抹最后的保养美容霜液。
我恋爱了。嬿嬿一字一字认真说出来。
对方是谁?君儿真的替她高兴。
他是一个华侨。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君儿好奇的问。
就在店里呀!嬿嬿坦白说,她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不对。
店里?君儿有一点担心了,欺负她们从事这一行业的男人不少,她怕嬿嬿被骗。
嬿嬿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皱眉,别为我担心,他人很好,真的。
君儿还是不放心,但她不想浇嬿嬿冷水。看来她得密切注意嬿嬿的恋情,她真希望嬿嬿能和艾苓一样得到真正的幸福。
今天君儿特地起了个大早,因为她要赶场十三家金融机构。
没错,她手头上的订存单最后的日期的一张就是今天,她准备今天一口气全部解约掉,她要去把育幼院、她的家给买回来了。
跑了一整天,她终于将钱全部集中在其中一家,打算明天去找那家企业公司,一手交钱、一手交地。
好不容易在办妥一切后,她买了个便当回到剩她一人居住的小窝。
自从艾苓结婚搬到日本去,小窝里就一直是她一个人,她不愿再找室友了,但她不敢让艾苓知道。其实她真不愿艾苓结婚搬出去,和艾苓情同亲姐妹的感情在她出嫁后却有一种被遗留下的孤寂,有和小时候在了解孤女这一个名词时一股很相似的感觉。艾苓搬出去的那一天晚上,她埋在被子里痛哭了一整夜。
她一个人也没有开火的心情,煮着一个人的早餐、一个人的午餐、一个人的晚餐,她光想便辛酸的将冰箱清理得只剩下水果和她最近爱上的梅子酒拿出,梅子酒的清冽芳香入口后甘醇美味,她常在睡不着的深夜里喝得醉卧沙发上。
清理干净客厅的矮几,她调小嘈杂的电视声,这也是在艾苓搬出去后她养成的习惯,屋里静悄悄,静得连楼上的走路拖鞋声、隔壁小婴孩的啜泣声、路上汽机车的引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但那都与她无关,她仍然一个人。屋子里没有人可以对话简直是一种对精神的凌虐,所以回到家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不管是什么节目皆可,只要屋子里不再静悄无声。
她拨了通电话向汤姆仕夫妇报告明天购地的事宜,还聊着院里的生活趣事,聊着她的新工作,他们不止一次劝她搬回去住,而她答应会常回去小住,因为她的工作在大都会里,她不能放弃。
收线后她为屋里重新静悄悄而一时怔忡,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尖叫出声时,电话铃声大响,她像即将溺毙的人紧抓住浮板的赶忙捉起话筒。
喂。她艰难的发出声音。
君儿,是我,艾苓。
听到是熟悉的老友打来的,君儿热泪冲进眼眶。你好吗?
我很好,只是很想你。艾苓在君儿浓重的语调里嗅到寂寞的味道。
想我做什么,你老公可是只许你想他一人。她故作轻快的回答。
对不起,君儿,留你一人。
傻瓜,你只要告诉我你很幸福就好了。君儿感动的重拾乐观的性子。
我很幸福,我更希望你也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茯苓真诚道。
谢谢你,我的幸福已经在耶稣那里找到了。君儿还是不考虑婚姻,而艾苓知道这和她的身世有关,她十分心疼君儿。
不,两个人才能成就一个圆,你的另一半手中才握有你的幸福。艾苓认真灌输君儿爱情路上所觅得的真爱。
是吗?君儿的心恍惚了。
是的,我相信你的那半圆夜正在找寻你。艾苓打算找机会为君儿牵红线、拉情缘。
谢谢你。在我正需要时,打电话来。君儿在心中默言。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
君儿感动的细细聆听着艾苓的关心。
【第二章】
君儿沮丧不已的呆坐在向日葵里,她简直要疯了。
原以为存到了六百万就可以买回育幼院的土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简单,至少以她乐观的天性来说是如此的。可是当她一大早赶到那家企业公司,找到负责人后,表明她能拿出六百万的现金支票向他买回地之后,那负责人却告诉她,他把地设定抵押给银行贷款去了,除了借款本金六百万外,还有一百五十万的利息积欠未缴,就算她手上的钱还了本金,剩下的利息他也无法偿还得出来,而且他的公司也因为周转不灵陷入破产边缘了。她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明白继续与他多说无益,她赶到银行去,那是一家外商投资开设的银行。
到达银行位于二楼的放款部门,她找到办理这件贷款的经办人员。
袁先生,这件贷款案是由你经办的,我想请教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君儿礼貌的问着行员。
龙小姐,你客气了。说实在的,这个案子我也相当头疼,统新拿这笔土地来担保贷款,一开始利息缴纳得非常准时,这笔土地在本行设定六百万的额度是相当高的估价了,但在统新对保拨下最后那一百万后,利息就开始滞缴了,而且一拖就拖了六个月,目前应缴纳的利息已经累计到一百六十八万了。他在计算器上飞快的按着。这还不包括违约金在内,如果加上违约金,可能超过两百万了。
那如果我要向统新购回这块地的话,就得连带帮他偿还这些利息和滞约金啰?她恐惧的问着。她上哪再找两百多万来付这笔她意想不到的费用。
是的,契约上载明着未清偿全部积欠的相关费用,本行不能将本票还给统新,更不可能涂销在地政事务所的设定。他详尽的解说。
那么如果说我来支付这些利息及滞纳金,你们就可以终止和统新的契约,我才能将土地从统新那里买回来?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地给买回来。
没错,不过我建议你在为统新清偿之前,最好先和负责人订上一纸契约,方能保障你的权利。他热心的说道。
谢谢你的建议,我一定会的。君儿心想,得再想办法筹钱了。
钱!她满脑子只有这个字。起会吗?她脑子迅速的转动思考着,起三个两万块钱的互助会应该够吧……她不许自己在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认真思索可行的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君儿开始打电话找熟识的朋友或在服务客户时找人跟会,由于她考虑周详,手头不是很充裕或者信用了她了解不深的人,她都不将之列入人选,她得考虑被倒会的风险。
将刚才电话中新增的嬿嬿的名字写下,她换打给菲菲。
你要起会?好啊,算我一个好了。菲菲而话不说答应参一份。
君儿算着加上菲菲她已找到六个人,但还是太慢,她急着道:你可不可以在加一会?
嗯,我算算看……菲菲拿出随身携带的电子计算器,四万块的会钱我还负担得起,不过……不是我想过问你的隐私,你怎么会临时想起会呢?
我……好吧!告诉你没关系。君儿将育幼院的困境大概向菲菲说了一遍。
那个地主的儿子真是可恶,标准的败家子!菲菲听完前半段已忿忿不平的咒骂着。
也不能完全怪他。君儿在这个低潮的谷地还是乐观的想。
可是如果不是他枉顾他老子的善行,你们院里就不会有这次的危机了。菲菲龇牙咧嘴得对着话筒出气。
至少那家企业公司给了我们机会将地买回去。君儿将后半段情况说完。她脑子里只想如何筹钱付给银行,根本没心情和时间去责怪那始作俑者。
唉,银行又是条条约定规章,利息像滚雪球般多的惊人。她好不容易把房贷缴清,最是清楚不过。
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打电话给其它人,看看能不能在多找几个人。君儿看着万用手册里的通讯簿,翻到一位从事代书助理工作的朋友,他同时也是育幼院的义工。她想到银行行员给她的建议,现在除了邀他跟会外,也许还得请他帮忙拟一纸和统新的约定土地买卖认定书。
好,你加油了,我也找找我的朋友和客户,看看有没有人要跟会。菲菲也开始翻她的通讯簿。
谢谢你,菲菲。君而对她的雪中送炭感动不已。
谢什么嘛!她豪爽的笑着,反正这是一种储蓄兼助人的好方法。你预定找多少人?
越多越好。其实起会的人数有限,她只能先找看看愿意跟的人有多少了。
其实她还有一个最后的方法,可是她想除非没办法可想了,否则她不想让在日本的艾苓知道她的困境,以她和艾苓得交情,向她的先生哲也借个两百万并非难事,可她就是不想让艾苓担心她。
怎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君儿中午回家拿美容箱打算到约好的客户家时,听取电话留言,那位袁先生留言请她尽快拨空到银行一趟,她因此紧急的向客户致歉约定时间得延到傍晚,而那位客户好脾气的要她赶紧去处理她的要事,她再三道谢后,马上赶到银行。
袁先生,有什么事情?是有关那块土地的事吗?她曾向袁先生表示她绝对有诚意清偿贷款,而袁先生也答应她只要有任何关于这块笔土地的消息会马上通知她。
是的,一个不好的消息,统新宣布破产了,而以公司维护自身权益的规定下,这件融资案的担保品将会提前送交法院处理。他同情她,但他也只是一个雇员,无法对她有太多私人的帮助。
怎么会这样呢?君儿急得快哭了出来。
很抱歉,一个坏消息。他在做过评估调查工作后发现这块土地和她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象征是她的家的育幼院要被拍卖是件残忍的事,而且院中还有其它的院童,一旦被假扣押或查封无异是要那些孩子再度流离失所。他也不愿意事情演变至这种情境,可他爱莫能助。
可是我和统新订有契约呀!我真的愿意清偿那些贷款、利息及滞纳金呀!
没错,不过只要贷款一天未清偿,土地一天未过户,那纸契约书也无法对你这一方提供太多的保障,最好的方法还是赶快清偿过户。袁先生分析着。
可是……可是钱我还没筹够呢!君儿想到刚要开始的互助会,根本来不及。
而且依公司的规定,这笔土地的市价一定要比放款时的金额来得高,若是被法院拍卖,你可能更没有购回的机会了。他绝不是想雪上加霜,而是想让君儿了解。
不,我绝对不能让土地被拍卖。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君儿一点主意也没有,难道真要向艾苓开口?
有什么问题吗?袁先生。爽朗的声音轻快的介入。
连先生。袁先生马上站了起来弓身行礼。
有什么无法解决的事?连傅麒略一颔首,低头看着背对他僵坐着的君儿。
处理完设于台湾分行的例行巡视后,他正打算离开前往机场搭机飞往香港,下楼不经意的扫视二楼,却看见他一直忘不了的人儿。
君儿怎么会在这里?在放款部门,她要借钱吗?他猜想着。
上一回的碰面虽然他是怀念不已,但她肯定恨死他了,虽然之后哲也的婚礼上她仍尽职的扮演好伴娘的角色,可她从头到尾瞧也不瞧一眼;婚礼后的晚宴时间她也是避他如洪水猛兽般,一看见他走近马上逃的无影无踪。他不禁无奈的苦笑,什么时候女人看到他像她逃的那么快。
后来他根本没有机会向她道歉取得她的原谅,但见她避他如蛇蝎般,道歉似乎更不可能。婚礼结束后,他从哲也那所得到对她的了解也不多,而新娘子好象母鸡护小鸡般的盘问让他三两句便先开溜;再来第二天一早君儿就整装回台北了,他原本也要回台北,却因事而言起,一延一忙也淡忘了这一件事,知道在这里看到她。
连先生,是这样的,这位龙小姐相当有诚意要清偿统新的这笔担保放款,可是统新昨天宣告破产了,依公司的规定,这一情形已是送法院的程序了,但龙小姐真的很有诚意,可是她的钱还没筹够,只够支付本金的部分。袁先生一看是公司最有权利的人开口问这一案件,他立刻向他说明,言词之间相当帮忙君儿。这块土地的地上物是一家育幼院。
龙小姐,这位是本公司的执行总裁连傅麒先生,这件放款他有权做任何处置,你可以将你的诚意告诉他。袁先生急着为两人介绍。
君儿,我等着看你的诚意,跟我进办公室谈吧!连傅麒取过袁先生手上的卷宗,兴致高昂的带头走向他位于三楼的领域。
你们认识!那太好了,龙小姐,你……袁先生高兴的转头望向君儿,却被她铁青的脸色骇着。龙小姐,你没事吧?你不舒服吗?他关心地问。
谢谢你,袁先生。君儿拉回震荡四散而去的魂魄,喃喃道谢的站起来走向站在楼梯口等她的连傅麒。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台湾银行这么多,偏偏土地押在他的银行借钱。她僵着一张惨白的脸,跟着他上楼。
宽敞明亮的空间内装潢以舒适为主,办公桌椅不见气派考究,但完全符和人体工学。面向马路的玻璃窗拉上百叶窗帘阻隔太过光亮的日照。左右两面墙壁不作多余装饰,只悬挂了色彩柔和的风景油画,她看向一幅以日本富士山为主的画作,赫然想起两人在日本相遇的情况,她脸一红的打乱那回想,扭头看向另一幅画。
连傅麒在米白色的布面沙发上坐下,君儿挑了离他最远的位置不情不愿的落座。
我们真是有缘呀!他真的很高兴再见到她。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她一点也不高兴见到他。
你好吗?自上次在日本碰面已过了一个多月。
坐在这里会好才怪!她盯着另一幅挂在壁上绘着新加坡地标的油画,根本看也不看他。
本金六百万,利息一百七十五万,滞纳金三十二万,违约金二十万。他念着手上的资料,果然换来君儿的怒视。
你想做什么?她想象着火山爆发的情景。
君儿,撇开我们之前不甚愉快的见面,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们来谈谈这件放款案如何?他想最好别再激怒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到她关心的土地上。
你要和我谈什么?我都和袁先生谈过了,要知道什么你去问他。她瞪着他可恶的笑脸。
你知道我才能作最后的决定,你真要这么呛的谈吗?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看她气的脸红娇喘的模样,像个艳红色的小辣椒,这和他喜爱吃辣的有关吗?
你……君儿告诉自己深呼吸再从一数到十。就如袁先生所说的,我真的非常有诚意要清偿和这笔土地有关的欠款,但我需要时间,本金六百万的部分我马上就可以拿钱来还,但利息和滞纳金及违约金的部分我还在筹钱,我真的会还钱,我一定要把土地买回来,我决不能坐视它被拍卖掉!她一口气嚷出心中的着急和愤怒。
我可以知道你为何要帮这家育幼院买回土地吗?就如袁先生所说的,资料上明确注记着地上物是一家育幼院,他好奇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君儿抬头挺胸道:那是我的家。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孤儿。
这个答案是连傅麒意想不到的,他也有些后悔的问了这个问题,这事纯属她个人的隐私,他却仗着优势要她回答。
唉!怎么每次遇见她他总会为自己作过的事及说过的话而一再后悔呢?
既然是你的家,那么我现在就可以作出决定了。连傅麒作出决定了,这笔土地我就以六百万卖给你吧!
你说什么?!君儿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所听到的。
你没听错,六百万,我把这笔土地低价出售给你。他想这年头只有他这个傻瓜在贱卖抛售土地,可对象只有君儿才由这种优惠的。
你……你没骗我?她真的可以用六百万就把地给买回来?他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同情她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涨红的脸净是怒意,谁同情你来着?这是我的银行,那些利息、滞纳金、违约金都是我定的规定,只要我高兴卖块土地拿回本金就可以,我可不在乎那些小钱。
他一反吊儿郎当样,正色道:我是看在哲也的面子上,对你这个他老婆的好友给个优惠罢了,你要多想了,那也是你的事。
是吗?你是看在哲也的面子上,不是……她看着他竖起一根食指摇着,话里的气就消了。自信和乐观重回她脸上,说话的语调也不再尖锐。
连傅麒发现她的自信来自于她的乐观的心性。
那我马上拿钱来还!她急着将这件事办好。
不急,这笔土地的所有权还在统新的名下,虽然你握有和统新拟定的契约,也有清偿的能力,不过我想这件事最好会同统新、银行人员以及你三方同时一并解决比较好。袁先生有代书的资格,我会叫他顺便帮你办理过户的相关事宜。这些事情看起来虽然简单但地政单位的一切相关手续和过程却烦人得很。他说的轻松,却不知君儿心中似有一块大石落地般,这些天来的担忧、恐惧和害怕,在他的决定下全没了。
你……连傅麒合上卷宗看向君儿,却发现她在哭。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他又哪里惹她伤心了?
我……我是在高兴。她擦去泪水,笑开了眼。
他将手上的卷宗放到办公桌上,结束了这件放款个案,两人之间一下子话题断了。
君儿突然意识到室内的安静,她慌乱不已,想逃离。
如果一切都没问题的话,麻烦你再请袁先生和我联络,我先……她急着站起来。
她要走了吗?连傅麒想留下她,他还想和她说说话,在两人没有了火药味只有和谐的对话后,他突然想再听听她的声音。
你是AVON小姐吗?他看着她放置在矮几上的美容箱和印有银色AVON字样的紫红色手提袋,猜测的问着。
是啊。她出门时顺道带着美容箱。
急着走,和客户有约吗?他想着办法留下她。
约在六点。她随口回答。
那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正想买东西送给我母亲,我想你的产品应该不难找到适合的,愿不愿意为我介绍呢?如果母亲在此的话一定会大笑着戏谑他,在这种时候才会想到她。
好哇。她很高兴能留下,至于高兴原因,她将之归为有钱可赚。
那你可得算我便宜点。他笑得像只狐狸。
你都不在乎利息那笔『小钱』了,我的折扣根本连塞你的牙缝都不够呢!她甜甜地回答,如此轻松的氛围像在喝冰淇淋汽水,令人愉悦得像那气泡般飘飘然。
那可不一样,买东西就是要杀价嘛!他发现她的笑容像会发光,眩目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你又不是女人家。她将美容箱打开,取出背包里的目录和美容经典。
谁说杀价是女人的专利?他落座在她坐着的双人沙发上。
君儿有一瞬的慌乱,他靠她靠的那么近,让她忍不住又想起在那光洁的地板上,两人曾经有过的亲密接触,她的身子窜过一阵轻颤。
而他若无其事的拿起一本目录翻看着,实则已经将君儿脸颊的潮红和耳珠子的绯色看进眼底了。她害羞了,是想到了什么吗?机场的初吻?抑或是哲也日本老家走廊上的销魂片断。
君儿藉由美容箱里的瓶瓶罐罐的取出动作掩饰心中的纠结。
玻璃瓶碰撞的清脆声响唤醒了君儿那着它的目的。
你说是要送给你母亲的,那我想请教一下伯母的年龄?君儿拿出她专业的服务精神。
五十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我没见到她本人,无法得知她肤质如何,可能得从彩状或者香品下决定。她先翻到目录上印刷着彩状的部分,同时摊开另一本彩状的色彩的色彩卡。
哇!女人的东西还真是令人眼花缭乱!连傅麒没看过这些女人家的玩意,觉得颇为新奇,他翻看色彩卡,缤纷的颜色目不暇给。
是啊,彩状里头由粉底到最后的指甲油部分,各种颜色都有着相搭衬的配色。我把这彩状幻想称自己是个画家,期待这每次下笔皆是一幅佳作。谈到她爱的美容工作,热烈的光彩灿耀的笼罩着她整个人。
你除了贩售产品外,还兼其它服务吗?他想听她说任何有关的她的事。
嗯,我还帮人家做美容护肤和新娘彩状。她得意道,以她的工作为荣。
男士护肤呢?他戏说着。
你的肤质很好,不需要护肤的。她抬眼观察着他的脸,说出结论。
你怎么知道?你甚至摸都没摸。他设下圈套。
真的很光滑且没有稍稍松弛,连一道皱纹都没有呢!君儿上当的捧着他的脸端详查看。
肤色如何呢?他享受着他柔若无骨的销售轻巧地碰触着。
是健康的麦肤色。等大脑响起警讯时,她才警觉自己的动作。她竟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了老半天!她像丢掉烫手山芋般赶紧放手。
我的母亲彩状用得似乎也不多,我记得她总是淡妆示人,口红薄薄一层,就没有太多的色调了。父亲就常常取笑母亲永远都像小姐,惹来母亲娇羞的笑容。
那么你可以挑个唇彩看看。君儿翻到唇彩卡。
这么多的颜色我看得都花了,不如你帮我挑吧!数字再多他都可以眼尖细瞧,可遇上女人家的东西,他只有双手举白旗投降的份。
我来挑呀?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新系列的水吻唇膏如何?它的特色是高含水量,是唇部有水的舒适感,保湿的效果绝佳,让唇部舒服无负担。她看着色彩卡考虑着颜色。我向我们可以先考虑稳重的紫李红色系。她指出位置。
连傅麒根本没在注意她挑选的口红色系,他望着君儿,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小嘴像上了一层瓷釉般,透亮得像覆上一层冰糖,嘴馋的欲望让他脑海里忍不住天马行空想着。
微醺紫和亲水红都不错,你看呢。君儿砖头看向连傅麒,征求他的意见。
你用的是哪一支口红呢?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的注视似有感觉的拂掠过她的唇瓣,君儿脸一红。我用的是蜜彩系列的茶玫瑰加上新推出的瓷光唇釉里的婴儿粉红。她顺着回答。
瓷光唇釉?难怪了,看起来有冰糖葫芦的味道,让我都想尝上一口呢!他半开玩笑道,心中可一点也没当成玩笑,他是真的想付诸行动,可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此刻的暖和气氛,他也不想再吓着她了。
这是瓷光唇釉特别的效果,产品研发的灵感也是来自东方瓷器上色彩瑰丽的光釉。她的心跳得好快,身子热了起来。
空气中飘散着玫瑰独特而内涵的芳香。
你用什么香水?味道好特别。连傅麒贪婪的吸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深恋上这个味道。
我用的是这瓶『加州梦淡香水系列』里的WHITEROSE。君儿取出一个瓶身晶莹剔透的香水,简单的四角柱造形瓶子上只有一朵淡淡浅白色的玫瑰,瓶盖上嵌有一颗浑圆明亮像是水晶珠子。
瓶盖打开,里头香水馥郁的香气溢了出来。
这瓶子里的味道似乎和你身上的香味不太一样。他光明正大的在她香肩颈项逗留着。
那是因为人体香和温度会改变香水的味道,混合成每个人独有的香味。君而无法忽视他如此的接近,近得可以闻到他男性的古龙水味,像一张细密的网子团团围绕住她,她的脸颊、耳根子更是烧烫不已。
你的脸好红,发烧了吗?他的大掌借着关心的理由覆上她饱满洁白的额头。
没有,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燥热,可能是空调的湿度高了点。她诧异他的举动,却也不想拒绝他的拂触。她是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了,我们说到哪里了?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移开了手。
香水,我们说到香水。君儿发现自己对他抽走的手像有一种类似失温的遗落。
口红呢?他提醒她。
对了,刚才我说的那两款颜色如何?好糗哦!
就拿微醺紫好了。连傅麒几乎手痒得想再以手碰触她白皙柔嫩的肌肤。
君儿,我想你之所以到金梦坊上班,为的就是筹买回这一笔土地的钱吧?连傅麒的语气里没有打探或嘲讽。
君儿看到他的眼神,眼中只有关心。是的,我必须保护我的家。她并不后悔为它所作的牺牲,也不觉得可耻。
你……真正的家人呢?他还是问出口。
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们,在我还没满周岁,就被汤姆士夫妇收养了。她曾经很期盼能见到真正的家人,从最初她只想着能见到面就够了,到后来想着要问他们为何不要她了,直到二十几个年头过去,她不再期待团圆的美梦了。
汤姆仕夫妇是育幼院的人吗?从她提到他们时的眼神,不难看出她对他们的尊敬。
是的,汤姆仕夫妇创办育幼院已有三十五年了,他们将大半生的心血年华和充沛的慈爱全奉献给了我们这些没人要的孤儿。君儿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向他们一样,将爱无条件的给予和她毫无相关的天涯人。
他们的精神相当令人敬佩。有如此高尚品格的人才能教育出君儿如此真性情。
我常说诺贝尔奖应该颁一座给他们的,汤姆仕太太却说那奖项是给更有爱心的人的,可我认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他们有如此伟大情操的杰出人士了。她想着他们曾告诉她的另一句话,选择我所爱的,爱我所选择的,他们就是热爱助人才会创办育幼院的。
那他们也不知道你真正的家人以及他们住在何处?一股怜惜之情滑过心头,他却没表现在脸上,否则她会认为他实在同情她,而同情是她最不需要的,她根本是痛恨同情。
不,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被放置在育幼院门口前被他们发现的,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或信物,是个弃婴。她僵硬着肩,不知道自己为何愿意告诉他这些。
我不该提这些让你不愉快的话题,很抱歉。他又在后悔了,可他真的想多了解她一些。
不,这个话题已不会再让我难过了,没关系的。她故作轻快道。
那我将一切有关那笔土地的清偿及过户的代书工作交代给袁先生办理,一切过程他会随时和你联络接洽,能尽早过户才能真正放心是吧!他话锋一转,带到她目前最挂心的事上。
谢谢你。她只能如此回答。将土地交给袁先生处理是再好不过的了,但她是否就不能再见到他了?
那AVON小姐,我就请你帮我订那微醺紫色彩的口红,和你所用的这瓶百玫瑰味道的淡香水。何时可以拿到东西呢?他在预订下次的见面日。
明天下午,哦,下午不行!她明天上午可以拨空到展示中心提货,但和客户约定好的保养行程已经安排定了,会一直工作到七点半左右。她懊恼不已,但也只有借着这另一项公事可以见到他……见到他?她怎么由根本不愿再见到他变成想见他呢?她不敢胡思乱想,直把原因归到公事上头。
晚上如何?总要吃饭的,就一起吃晚餐吧!可以吗?他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先说好我请客,谢谢你帮我解决土地的事。她是真的想谢他。
我可以答应明晚由你请客,不过在土地还没真的过户好,谢我还言之过早。他其实是想留这个人情,日后方便作为邀约的理由。
你是说土地清偿或过户仍有可能会有变量?她的心又吊得半天高。
不,我想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有问题,他也会替她摆平的。我只是想多敲你一顿饭。他要的可能不止是一顿饭,说出来只怕会吓到她。
那有什么问题,几顿饭我还请得起,只要你有空,我可以随时奉陪。她承诺着。
YES!他就等她说出来。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我找你,你可不能耍赖。他明白她不是那种人。
我才不会耍赖呢!君儿拍胸脯保证。
这个动作让连傅麒想起那三十四D的尺寸和手中的触感以及口中销魂蚀骨的滋味。
那就约明晚。但君儿如果知道此时他脑海中所想的,一定会又赏他一巴掌后怒气冲冲地走掉。
君儿已有些开始在期待明晚了。公事!她不断的提醒自己,是公事。
第三章
阳光普照,天空晴朗无云,就连每日清晨台北市拥挤的塞车现象,也变得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是因为连傅麒吗?抑或是因为育幼院的土地危机已经解决了?君儿不敢多想。
在心情愉快的气氛中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君儿已经好一阵子不曾自己弄早点来吃了,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了。天一亮她便醒了过来,整理被褥后她到厨房打了杯新鲜的橙汁,煎了个非常完美的荷包蛋,蛋白像脂玉般没有一丝焦黑,蛋黄外熟里嫩的黄金可口样,烤面包机里跳出的两片吐司像跳双人舞搭配得刚刚好,搁上去的起司被吐司的热度融化,将吐司之间沾黏得毫无空隙。她开心的吃着,把这些事物当成仙品一般,期望它们转换成养分和热量提供她一天的活力,橙汁的鲜美令她觉得脸上的光彩似乎明亮动人了起来。
吃完早餐她将家中略微清理后换上一件淡淡的嫩粉色丝质衬衫,搭配水蓝色背心窄裙,然后踩着轻盈愉快的步伐出家门。她全然不觉自己简直就像个第一次远足的小学生,为着那一份莫名的兴奋而心情飞扬。
君儿先到展示中心为昨天连傅麒所挑的产品提货,她细心的在货架上挑选出她认为最完美的,结账后她赶到约好作美容保养的客户那儿,每个一小时她就看一次手腕上的表,心情愉悦的指数向上爬升着。
接下来的时间是不停的产品介绍,直到下午四点半,今天最后的一件工作约在丽晶酒店,是一位准备参加晚宴的少妇请她做彩状和整体造形,礼服在三天前就已经选好了,今晚只要作彩状的部分。
君儿在酒店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贵宾休息室。
于夫人,让你久等了。
不,没有的事,是我早来了。回答她的是一位年约三十、风姿绰约的少妇,雍容华贵的气质,一举一动皆得宜,却一点也没有富贵人家常犯的娇态。
你今晚头发绾得相当自然,等一下一定要告诉我在哪一家美容院做的,我也要到那家拜访、拜访。君儿可不是说客气话,她看着于夫人顶上云丝乌黑如墨般,而那位美发师将发丝盘整的自然而不呆板;最让她诧异的是整个发间没有一根夹子,只以一支缀以紫水晶的银质发簪固定住。
于夫人笑的有些腼腆,不瞒你说,这头发是我自个儿弄的。
真的?!你的手真巧,居然能弄得这么好看,我可就没这能耐了,我只会弄得一团乱。她从美容箱中拿出隔离霜开始为于夫人打底。
没有啦!我只是试着自个儿弄弄看,应该还可以见人吧!于夫人着急的问着君儿。
真的很好看,有空你可得教教我哦!君儿给她打气加注信心。
其实你的手才巧呢!像魔法师似的这一挥、那一刷,就状点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使得原本并不出色的面容焕然一变。于夫人称赞着君儿的彩状术。
是你们大家不嫌弃我的笨手笨脚。君儿谦虚不敢居功,她将粉底霜均匀的推散在于夫人的脸颊四周,包括脖子。
你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可不是缪赞。于夫人一直很喜欢君儿,她的自立和对工作的认真是时下年轻人少有的品德。
以粉扑沾些蜜粉在手背轻轻碰两下甩去多余粉粒,君儿做着订状的部分,密粉只是细细薄薄地打上一层,再以蜜粉刷将蜜粉刷得更细薄,状感立刻变得薄透自然。
你的底状打得好自然,那蜜粉刷毛质细致丰盈,刷在脸上的触感柔软,使我想起结婚时,那时我先生特地请来巴黎的一位相当知名的彩状师,你的手法与他丝毫不差,你也可算大师级啰!于夫人回想着结婚时的情景,夫婿对她的爱始终如一,两人一直恩爱有加,眼中幸福的光彩使得彩状更添魅力。
你们夫妻感情很好,看你的肤色红润,气韵典雅,其实不需要化妆就已经很美了。君儿考量今晚的宴会场地,将眼影盒里的深色晕然于眼尾,强调眼睛轮廓,显现出眼尾的深邃感,再以浅色刷于眼窝重叠于深色之上,自然的层次感于是形成。
你真的有魔法!我的眼窝似乎变得立体多了。于夫人惊讶着君儿的巧手。
我不会魔法,是我使用的这个彩状系列有着光立体粉末,它可以调整光线在脸上的反射量,不需要高超技巧,即可在视觉上呈现立体的效果。君儿端详着于夫人的脸形,骨架相当突出,考虑着修容的需要性,结果她只在眼部下方轻轻刷两下增加眼部柔和感。
你的脸色有自然的红润,所以我修容用的不多,免得反而变得多余。君儿解释着她的作法。
我信任你的眼光。于夫人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几乎不敢置信在君儿少部分的重点彩状下,自己也有着惊人的改变。
你的眉睫都非常浓密,我只要稍稍整理就很完美了。君儿手持眉睫毛刷梳顺眉毛、梳开淡刷了点褐棕色睫毛膏的睫毛,明亮动人的眼眸更显顾盼风情。
用芳魅无痕唇膏系列可以让你的唇印不留在杯沿上,搭配礼服应用紫李红色系,就用中间这支『珠雀报喜』如何?君儿将三种颜色中的一支取出。
好美的颜色!我喜欢,这支是新品,就留给我吧!你记得要在账单上加进去哦!可别像上次一样忘了。君儿总是体贴的在做完彩状时将口红留给她,已备她需要补状,却又不收钱的推说忘了。
好的。君儿专心的以唇笔精巧描绘着唇形,完成后的唇彩均匀饱满。
我还是觉得你的手一定带有魔法,否则我怎么会觉得经过你的手后,我的脸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两、三岁。于夫人在每次君儿做完脸部彩状后,几乎都舍不得放下手中的镜子。
于夫人,是你太客气了,其实你还很年轻呢!彩状只是让你的特色显露出来,并不是我真的会使魔法而让你年轻。君儿抽出一瓶指甲彩衣。
上指甲油吗?这个洛曼紫的色泽可以陪衬礼服。她将瓶身衬近于夫人身着的礼服。
好啊!其实本来我不太爱用指甲油的,自从你拿了那瓶含强化指甲的钙质、温和卸净指甲油又能留下滋润的去光水,以及含角质蛋白复方以保持指甲水分的指甲强化液给我使用后,我变得喜爱使用指甲油了。
君儿动作迅速又精准的为于夫人如青葱的十指上色。好了,完成了。
我等不及要给我那老是取笑我是欧巴桑的老公瞧瞧了。于夫人像个小女孩般雀曜不已。
轻而有力的敲门声响了两下。
请进。于夫人仿佛知道敲门者为何人,问也不问的准进。
如君儿所猜,来者是于夫人的先生,凌利的目光在一接触到于夫人含情的眼波后马上放温柔。
我准备好了。于夫人站起身来。
两人相对神仙眷侣的鹣鲽情深,令君儿好生羡慕。
龙小姐,谢谢你在我太太身上施用的魔法。于先生幽默道。
你应该将真心话告诉于夫人的。君儿意指于先生一进来目光就无法从爱妻身上移开片刻。
瞒不过你,我会的。于先生点头致谢,挽着妻子准备前往宴会厅。
请稍等一下。君儿打开一只圆形金色小盒的盖子,日本宝塔木及印尼檀香的原木醇香飘散开来,是香粉。
于先生意会的接过手道:这就是我的工作了。将账单寄给我。
于先生,于夫人,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君儿没想到原本自己要使用的香粉一下子就转卖了出去。
君儿,也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被先生拉着走的于夫人在门关上前将话说完。
美好的夜晚……君儿喃念着于夫人最后的一句话,她想到晚上的约会,但也不算约会,只是吃个饭罢了。
她举起手一看,天呀!快七点了,她和连傅麒约好七点半在忠孝东路的一家茶楼一同晚餐,以台北市此刻的路况,半个小时到得了吗?
快点!快呀!她火速收好她的配备,赶到酒店门口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车,她顾不得是否有人要搭,抢先上车朝司机先生命令道:忠孝东路,火速。
司机以为君儿有急事,也跟着紧张起来,油门一踩,加入车阵中。
赶到茶楼离约好的时间已过了十分钟,君儿在一靠窗位置找到正在看晚报、优闲品缀普洱茶的连傅麒。
对不起,来迟了。君儿脸一红。他的清爽自在对照着自己的混乱匆促,像贵族平民般的不搭调,她有些后悔没先回家清理自己一下,将陪她工作了一整天的衣服换下。
没关系的,倒是我可没等你到先品茶了。他将瓷杯注满七分,送到君儿跟前。
应该的。今晚她是怎么了,口齿不像平常时伶俐,约定好的时间还迟到,益发显的自己笨拙,她端起茶,懊恼的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间还没过交通尖峰时,迟到没什么,不必在意的。连傅麒将她的消沉看在眼底,爽朗一笑安慰她。
我本来预计可以来得及,不过一时工作入迷,忘了看时间。这是真的,今天她自出门后可是一个小时就看一次手表。
我不会怪你的,不是有局广告词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我可以想象得到工作时的你,一定非常迷人。可惜他是个大男人,不大有机会接触到工作中的她。
美不美我倒是没在意,我在意的只有我的客户经过我的状点后美不美。想到于先生见到彩状完毕的妻子那有如欣赏一幅画作的着迷神情,她不禁高兴起来。
我有些饿了,你呢?他向服务生招手,后者推着餐车过来,完全将她的迟到抛到一旁去。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君儿觉得好窝心。
这个水晶虾饺不错,珍珠丸看起来也相当可口。连傅麒将一笼又一笼香气四溢的点心端上桌。汤包、牛肉丸、鱼翅饺、蟹黄烧卖、荷叶蒸饺,一笼一笼堆栈着,他分神问着君儿,你爱吃什么?
君儿看着占满桌面的点心,她小声的说:凤爪。
连傅麒去了两盘。先将这些吃完再拿,免得冷了不好吃。他将汤包夹到她碗里,以精致的竹筷挑了个开口,让里头高温的热汤散出来。小心烫口。
一股未曾有过的呵护感兜住君儿的心。你别招呼我了,我自个儿来就成了,你也快吃吧!她举起筷子吃着她这辈子觉得最好吃的汤包。
空了的竹笼马上被换下,鼓汁排骨、鱼卵沙拉、凉笋、菠萝虾球、鲍鱼盅等美食跟着上桌,君儿食指大动不客气的吃着,一点也不秀气。
两人边吃边聊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像老朋友般天南地北的聊,普洱茶一壶又一壶的沏上,喝的尽兴、吃的愉快。
君儿对这情形有一瞬的迷乱与晕眩,她从来没有和异性约会的经验,不知道这种期待的心情算是什么。
喝茶也会醉吗?她喃喃自语着有可能哦!我曾听闻『茶醉』。连傅麒高举茶壶,茶水斟满君儿的白瓷杯。
这是君儿成年以来过得最愉快的夜晚。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忙碌中过的充实而愉快,君儿周旋在客户间,业绩一直保持着相当的稳定。
育幼院土地之事在连傅麒大力帮助下取回得非常顺利,君儿对他的感激不在话下,虽然他说是看在哲也的面子上,可是她可以感觉得到一种奇妙的转变在两人之间酝酿着。不可否认的,她被他所吸引着,他俊朗的神采,翩翩的风度,她甚至会一忍不住会想到最初那两次的碰面,虽说不甚愉快,但激情的震荡似乎早在她心底最深处留下灼烧的痕迹。
不是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吗?天呀!真不害臊,什么冤家嘛!君儿在独自一人思索时,对自己的胡乱臆测感到脸红心跳。
而自此之后两人的联系一直没有间断过,连傅麒每次到台湾时,他总是会找君儿带一、两样美颜产品,然后在她有空时一起吃个饭,或找个休闲运动玩玩,像一般的朋友结伴游玩台湾风景区或是到乡间采果,尤其是草莓观光园区,在得知她最爱的水果是草莓后,他总会在假日时找她一起去产地现采现吃。
他在追求她吗?君儿曾忍不住如此猜想,随即摇头否定,她猜想他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她,这让她心底有一股微酸的苦味。
这天晚上君儿独自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一杯又一杯的梅酒。
她在藉酒浇愁吗?她不知道,只是在稍早前原本约好要一起道新光摩天大楼吃晚餐、观赏台北市夜景的连傅麒突然来电说临时有事不能赴约,之后她到超市想买些东西回家煮晚餐的,可是又想到那种一个人煮饭、一个人用餐的孤寂后,煮食的东西就不变成了一瓶瓶翠绿色的梅酒。
回到家,那四壁反弹而来的寂静比平常更为肃穆,她打开电视机,拿出梅酒在水晶杯里注满,打开落地窗。夜风徐徐,暗无星子的天际只有望不尽的黑幕。
我是怎么了?哪儿不对劲了?只是约会取消罢了,为何我会好失望呢?难道我已经太依赖他的存在,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我在期待什么?什么也不算嘛!顶多有一丁点的暗恋,他根本不知道,而且两人身份悬殊呀!自问自的独酌着,心中千万个问号化为一句无言的叹息。
她一杯一杯的喝着,脑子在三瓶的梅酒空了后已经混沌,直到门铃声穿过电视机嘈杂的广告曲传入她耳中,,她走到门边问也没问就打开门。
君儿。
门外站着应该还在香港的连傅麒,君儿足足呆楞了十秒钟。
连……你……你怎么来了?不是有事情走不开吗?她努力收拾着不怎么清醒的脑细胞,她口齿不清的摇头晃脑。
连傅麒没想到会见到此刻已有些醺然的君儿,她双颊酡红、星眸半睁的姿态忒是迷人。
进到屋中看到桌上已空的酒瓶,连傅麒蹙着眉。满室的寂寥,和他有关吗?
你怎会一个人在喝酒呢?怎么了?有心事吗?他在无法专心工作下,干脆丢给秘书处理,飞来心中一直想念着的台北,直奔君儿的住处,想给她一个意外,他没有深究自己的行为代表什么,他只是不愿失君儿的约。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咕哝了一句。
连傅麒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只是无聊罢了。她走回桌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一个无聊就喝光三瓶了?君儿,梅酒也是会醉的。他好心的说着。
醉了最好。她又再干了一瓶。
别喝了,君儿。他阻止她开瓶倒酒的动作。
你……要不要陪我喝?她高举手中的水晶杯。
你是怎么了?这不像平常的你,发生了什么事?他为她担忧。
没事、没事,我就爱喝梅酒嘛!她突然站起来挥舞着双手,脚步虚浮的在屋里漫步着。
连傅麒看着已有七分醉意的她摇摇头。梅酒容易入口,可是后劲十足。
你先过来坐下。走道她身边,他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欲带她到沙发坐下,却着迷于她宛如婴儿般的肤触。
你……在看什么?君儿抽回自己的手,奇怪他怎么变得好高,之前她却不觉得。宽阔的胸膛似能包容任何一切,她想也没想的伸手覆上抚摸着,不满意布料的阻隔,她想扯开它。
连傅麒处于她小手覆上来的震撼中,并急忙阻止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醉了。
她拉扯的小手停了下来。我想摸摸看呀!我……我怎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想汲取一些温暖,一个人的屋子里是淹着满满的冰冷和孤单。她的眼中失去往日惯有的光彩。
君儿……连傅麒看着她的心情更低落,有些于心不忍。
喝酒。君儿咕噜一声,又灌进了一大口酒。
连傅麒抢着拿下她手中的杯子,一个使力,一个不稳,剩余的半杯芳香梅酒全部洒在君儿身上,丝质衬衫和短裙一片狼藉。
糟糕,衣服湿了。她像看热闹的笑着,摇晃不稳地站起身来,边走动边甩着衣服,湿答答的布料贴着肌肤。
她不假思索地脱了短裙,快得让正在收拾桌子的连傅麒来不及阻止,就在她要继续脱掉衬衫而解开三颗扣子时,他终于阻止了她。
他看着醉眼迷蒙、咯咯笑着的君儿,此刻的她完全不设防,樱桃小嘴嘟起,似不解他的行为。
你为什么抓着我的手?她吐气,呵出一股梅子香。
他叹口气放开她,她的雪白柔肤掩映在半湿透明的丝蕾衬衫下,甚至隐约可见两朵红梅,他从一数到十,面对她酒醉后的模样,他觉得真是一大酷刑。
你这个可恶的小妖精,醉的完全不知道此刻的你会引人犯罪吗?回答他的是她又拿起梅酒瓶倒满杯子的举动。别喝了。
他要抢,她爬着闪,酒液洒的两人脸上身上都是,连地毯也不能幸免。他一个蛮力、高兴将酒瓶抢到手了,却没注意到是倒着拿,瓶子里滚滚而下得梅酒全倒入了她敞得半开的襟口,而她笑的像个戏水的仙子。
你……连傅麒看的傻眼了,她的胸前是完全的湿透了,像第二层肌肤贴在她三十四D的胸房上。
好喝。她伸出丁香舌舔舐着手指上的酒液,吞吮着青葱玉指。
似有百万伏特的电流劈向连傅麒,他脑中的自制力像绷紧的绳索在理智与情欲的强力拔河中扯断了。他看着她全然天真的举止,下腹绷紧的男性硬硕挺举抵撑着,狂野得欲挣扎出覆着的布料。
君儿再次拿着酒瓶要倒进杯子里,却目光迷乱的倒在桌面,玻璃桌面上翠绿色的酒液漫流着,淌到桌沿流下桌子滴淌洒在她的大腿上,像条潺潺小溪汇流而下那画面说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君儿将半杯的梅酒举向连傅麒。你也一块来喝嘛!
她水波盈光的眼眸,潋滟红唇似邀约的微张,举起的手臂将衬衫下摆连带拉高,白色丝薄亵裤失去屏障,曝光了已成透明的神秘地带,那三角形的黑色密林隐隐约约。
可恶!连傅麒咒骂着所剩无几的君子风度。
你不喝吗?君儿举的手酸,干脆自个儿喝,失了准头和力道的手拿偏了杯子,不少酒液溢出嘴角流淌而下。
连傅麒走到君儿身旁的地毯坐了下来,制住她的收取走了杯子。你把酒洒出来了。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
哪里?她醉醺醺地低头看自己。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拿着杯子的手角度一倾,斜出的酒汁淌上她的两乳顶端,将她的衣服弄得更湿。他满意的再将杯子移动,绿宝石般的梅酒灌注于她的两腿之间,将洁白的亵裤淋的透明、泛着一片淡绿。
哎呀!你好浪费,酒都乱倒!她哇哇叫。
不会的,我会喝掉它。他放下酒杯,拉住她精准的覆住她红梅似的唇瓣。
你……她要说的话在他强势的舌窜入后完全被堵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饥渴啜饮着她口中的蜜津,灵舌放肆的尝遍她柔嫩的唇齿间,霸气的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勾引她伸出口中让他吮住。
酒精和男性的热度同时燃烧着君儿,她欲转开的头被从颈后被箝制着,在她快因缺氧而晕倒时他放开她,细碎的啄吻吮过她白皙的颈项,舔过细致的锁骨。她肩上的衣料被拉开,露出白皙的肌肤,湿濡的痕迹蔓延到两峰之间的谷地。她的上身不知何时只剩下蕾丝胸罩,他将沾染的酒液舔尽,同时也将丝簿已呈透明的胸衣弄得更湿。她不住的娇喘,让这绝色美景起伏的更是诱人。
我会一点也不浪费的喝掉。他伸舌舔去她颊畔的酒,强调他的决心。
可是……她听懂他说的话,可是糊成一团的脑子却让她想不出哪儿不对劲。
没有可是。他的舌再度堵住她的口,大手在她背后解着胸罩的暗钩,轻巧的退去濡湿的蕾丝物。
嗯……君儿的意识在沸腾蒸发着,觉得浑身就像那由水抬变成气态的水烟轻飘飘的,比梅酒更强力的冲劲在她的血管里疾行着。
真甜。他的唇顺着酒渍在她身上游移,慢慢地舔干,舔上那软热的椒乳时,他刻意的用心,一圈一圈的往乳尖上攀爬着,在攻顶吮住那朵红梅时,满意的听到她发出的吟哦。
啊……嗯……别呀!闪电般的快感击中她的敏感地带,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着?嫌我没舔干净吗?放心,我会尽责的。说完他用力的吸吮那变硬变挺而绽放的蓓蕾,狂热的啮咬着。
不,不是……那……不……在断断续续的呢喃中,她显得分外的妩媚。
不是那儿,那是这儿了。他啮咬另一只乳房,邪恶的曲解她的意思。
不……不是……君儿弓起身子,困难的喘息,急说着。
也不是这儿吗?他故意的游移在她的两峰之间,汲取着芳郁的处子馨香。
不……打翻倒散的理智全部不知跑哪去了,意识里只剩他灼热的嘴所释放出来的快感。
那是这儿了。他的舌舔游到她平坦的腹间,滑溜的左右开攻新发掘的敏感地带——腰际。
君儿躺在地板上不住地扭动腰肢,笑着躲来躲去。别……好痒。
她轻推着他的头顶,换来他登徒子似地调戏,轻轻褪下她最后的屏障,同样湿答答的小内裤被甩丢到一边去。
啊!我知道了,原来在这儿,人间美味净在此了。连傅麒呼吸浊重的巡视她女性最神秘的地带,双手扶住她曲起的两膝轻轻板开,女性娇柔的花间蜜谷进入他的眼底。他漆黑的瞳眸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宛如黑豹盯上了猎物般。
你……你看什么?君儿浑身燥热,分不清是酒精所造成,还是那种如梦似幻的抚触,这种感觉令她觉得陌生,却又有着莫名的向往。
酒都流到下面来了。水光灿灿的花丛里,层层蕊瓣护着通往天堂的穴口,他目不转睛的紧盯着,若以视线就达成他脑海中所想到的欲念,恐怕她此刻早已在高潮的极点上欲仙欲死数十次了。
有吗?君儿完全没有察觉他的语病,还教训道:不是跟你说别浪费我的酒吗?
他乐于赞同她的教训。是不该浪费的。
连傅麒挤身进占君儿两腿之间,将她的双腿分得大开,低头吻住对他绽放的花蕊,强烈颤抖的花间谷地被他弄得水汪汪一片。
哇!那……那是什么在咬我?她醉言醉语。
是一只贪吃的大野狼。他的舌尖舔上圆润的小核,恋上那儿。
快把他赶走呀!她尖叫着。
他很固执,赶不走的。他邪笑着,舌尖抵着她逐渐弓起的下身,突然加速的舔拨那朵敏感的核苞,她扭腰摆臀得想闪躲,却怎么也逃不开,他的大手抓住她白嫩的腿儿压制在肩上,嘴上的动作放肆而狂野,凝视着那儿充血的肿胀不已,他知道她快达到欢快的顶点了。
嗯……啊……君儿快要被那惊涛骇浪给灭顶了。
给我,把你的甜蜜精华都给我。她在高潮中痉挛不已,蜜穴里不停涌出的爱液稠腻而滚烫,全数纳入饥渴的他的喉咙里。在她还翻滚于激情的漩涡中时,他舌尖一挺刺入那紧缩的花径中继续搅和作乱,反复探入抽送的行为勾搔出她更多的欲念,他要她女性的身体因他而开启觉醒,他要摘下她这朵辣椒花。
啊……嗯……她在他的逗弄下冲上云霄了。
看吧!这只大野狼很凶的。他看着在怀中绽放出女人极致媚态而慵懒不已的人儿得意道。
嗯,好凶猛。她喃喃同意着。
他那还不算真正的凶猛,他才吃完开胃小菜,现在要吃道地的大餐了。连傅麒霸气十足的宣告着他接下来要做的才是重头戏。
回答他的却是君儿规律的呼吸和小小声的打酒嗝。
喂,君儿,你……
天呀!他是火山即将爆发的状态,而他身下的小女子居然睡着了。
醒醒!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他抱着她,请拍她粉嫩的绯红小脸,她咕哝的翻个身,在他怀里找到最舒适的姿势睡的更沉。
软玉温香在抱,却是个沉睡于梦乡怎么叫也叫不醒的醉美人,连傅麒哑然一笑。
看来我需要淋个冷水浴了。他无法对醉倒的她下手,那不是他的作风。
连傅麒从大野狼恢复成谦谦君子,将君儿抱上她的床、安置好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再帮她反锁上大门。他打道回府自行退火去了,但他还是相当高兴自己丢下工作而得到的意外收获,虽不尽理想,但还可以接受。
天使之欲2自制力如一根绷紧的弦在理智舆情欲的强力拔河中断裂只剩下释放的渴求
第四章
君儿在一片金灿灿的阳光中醒过来,她左瞧瞧、右瞄瞄,失望的重重叹口气。果然是在做梦。她梦见连傅麒昨晚出现在她的客厅里,两人在喝酒,喝着、喝着,他和她竟然……
拉起被子盖住红通通的脸蛋,真是的,她怎么会做那么激情的春梦!她一定喝太多了。掀开软被她觉得浑身不舒服,想洗个澡……天呀!她居然醉得脱光衣服,还好她是上床倒头睡觉,她不敢想象自己酒醉光裸着身子上街,那就真的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洗个澡觉得精神好多了,在看到客厅的一团乱后她自己都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幸好连傅麒没入她所梦见出现在她家中,否则定让他看笑话了。
昨晚的一切她认为定是一场梦,是的,那是一场梦。
将散置桌面及地毯上的空酒瓶放进可回收垃圾箱里,在捡拾她暧昧堆置于沙发的衣物时,那梦境中连傅麒大手为她卸除胸衣的画面再次于脑海里回带,她用力挥动那沾有梅酒味儿的蕾丝衣料,像能挥掉那羞人的记忆。
将客厅整理清洁完毕、看过今天的工作行程后,她随即把一切胡思乱想的情绪收拾起,整装出门为客户们服务去。
下午两点半,君儿在结束为今天最后一位客户送去她订购的商品后,她返回家里打算将客厅里弄脏的地毯送洗,照例听着电话留言,哗一声后,令她心律失常的朗爽男性嗓音自电话录音机里流泄而出。
君儿,是我,昨晚很抱歉失约了,此刻一点半,我人在向日葵,我会待到三点,若你在这之前听到留言,能否过来一聚。简短的留言结束。
君儿呆楞了三秒钟待消化完留言,她心跳急速的拿起手提包冲出家门,奔向那间他们总是喜爱一起消磨下午茶时间的小小天地。路上行人来往,她恨不得背上生有一对翅膀,能即刻飞至他的眼前,离目的地越近,她心中的激动就像找到了出口的小鸟,展翅拍飞着要直上青天。
她没发现自己笑得灿然而美丽动人,就像恋爱重的少女赶着去见心上人。
到向日葵前,伫立在遮阳棚下,透亮澄明的落地玻璃让店内的一切一览无遗,她看到连傅麒仍然一派优闲,品啜着茶,贵族绅士般的阅读着财经杂志,她的心跳开始加快速度。他抓着刊物的大手曾在她最私密的幽境出没,他轻抿着的薄唇曾如狂风骤雨般扫掠过她口中的每个角落,她又想到昨夜梦中的香艳镜头,一张小脸不争气的又红成一片。
她推开向日葵颇重的玻璃大门,门把上垂吊的金色小铃铛随着撞击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声响。
然约她到此,这让她有一种如收到意外送来的礼物般惊喜,她发现不知何时他已在她的心版上扎下了株名为思念的藤蔓,团团盘根错节缠绕着她整个人,让她不由自主的渴望着每一次见到他的机会。
嗨,让你久侯了。君儿以她认为最自然的口气打招呼。
久候倒不至于,这儿的下午茶令人流连,静谧的空间令人放松心情,等人或者独自一人在此,浏览品位店里的独特装饰摆置,就相当够我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了。连傅麒观察着君儿。她的脸上似乎一点也没有留下昨晚激情的痕迹,她记得多少呢?
嗯,我也常常在这儿一待就一个下午的光景,却浑然不觉。她点了一壶水果茶。
你昨晚还好吗?他试探地问着,端详着她小巧白皙的瓜子脸。那些情欲挑勾的经过她在醉倒时候还记得多少?
我,好……很好,我很好呀!君儿打哈哈的想掩饰,一想到昨晚缠绵悱恻的梦境,她就不敢直视他。
你……没怪我?连傅麒目光如炬,似能看透她身上所穿著的单薄布料,其下所掩盖的白玉雪肤,让他想起她在激情如火焚的那一刻,柔软的身子泛染得有如红霞,他的心律加快了一拍。
不会的,我怎会怪你,反正我和另一位朋友也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她大气也不喘的说着谎。
朋友?说谎,她明明一人独自在家喝酒,她不愿他知道她一个人的孤寂吗?
嗯,临时约的,差点玩疯了。她继续瞎掰。
打保龄球吗?他也不戳破,总不能说你是在玩妖精打架玩疯的吧!
对,就是保龄球。君儿用力点头。
连傅麒笑道:月底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君儿心想距月底有十来天,工作似乎预定排得不多。
我有事要去找哲也,想不想一起到日本找艾苓?这是要说动她和他一起出国最有效的理由。
是的,他要找君儿一起出国游玩,进一步打破两人之间单纯的友谊。他要她,自昨晚甚至更早两人初识之时,那股交织而起的情欲之网已牢牢套住两人,她的身子吸引着他,而这张网子也越收越紧,让他差点在她昨夜酒醉之时进占已完全裸裎展现的洁白娇美玉体,他决定了,他要她的人、她的心为他所有,他可以给她所有的一切,不过不包括婚姻,他无法给她这个承诺,不是他不给,而是他无法给。他知道君儿绝对无法接受这样暧昧的关系,她的自尊让她抵制情妇的角色,可是不管如何,他要定她了。
去日本找艾苓?君儿几乎是马上就愿示出答案,好,就算没空也要去。她好想念艾苓自她结婚定居日本后,时间、空间的阻碍让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
那就敲定了,一切行程由我安排,你只要把护照交给我。连傅麒帮君儿空着的杯子注入金橙色茶汁。
两人心中皆是满满愉悦的,为了即将来临的日本之行。虽说君儿是为了能见到艾苓而雀跃不已,但能和连傅麒一起同行,其中的意义又大大不同,她甚至是觉得甜蜜的。而连傅麒虽早已确定君儿会同意行程,这会儿见到君儿兴奋的表情,他更是期待两人的日本之行,一个令君儿毕生难忘的东洋之旅。
两人互相对这一趟行程抱持着美好的绮丽情愫。
机尾上印着一只展翅红鹤的飞机缓缓降落在日本的关西机场。
君儿看着大阪、神户这两个在遭遇生命财产损失惨重的巨创后又重新站起来的都市不由得肃然起敬,他们没有被天灾打败,似凤凰浴火重生,以更美丽的风貌呈现在世人面前,并发展出多处兼具悼念与教育意义的热门景点,吸引大批旅客到访。
反观台湾的九二一大地震,似乎震垮了福尔摩莎的中心,重建工作效率其差无比。
令人骄傲的城市。君而有感而发。
嗯,震灾后日本政府着手『凤凰计划』中建兵库县震灾地区,遭大地震以血洗礼的兵库县居民,没有震灾后的幸灾乐祸心态,却以另一种即可发展观光产业,又可祭悼罹难者、抚慰幸存者的方式振兴当地产业,值得同为大地震灾所苦的台湾借镜。虽然本身是新加坡籍,但连傅麒同连氏的长老们一样,热爱台湾这块小小的自由民主之岛。很抱歉,拖着你先到大阪来,若是如此,这会儿你已见到艾苓了。他带着君儿先来到关西,借着这趟旅途,他们来到闻名的淡路岛参观争奇斗艳的花博览会。
不,我还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看到这么多世界各地美丽的花卉,开开我这市井小民眼界。君儿对连傅麒的安排一点也没不耐,相反的,她对两人有此机会单独出国有着说不出的期待,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但体内一股陌生的骚动每每在两人肢体不经意碰触之时,似能撞击出火花般让她胃部一阵紧缩。
那我们继续预定的下个目的地了。连傅麒看得出君儿在他状似无意的接触下的脸红,那种瑰丽的色泽在她芙蓉面上引人遐思。
嗯。她的心几乎是在出国时就已完全交托到他的手中了,任他是搓圆捏扁,她也不自觉了。
参观完淡路岛花博览会,两人转回程准备留宿神户市郊的有马温泉小镇,连傅麒带着君儿投宿在兼具现代大饭店与古老温泉馆的婉约风貌的月光园。两人在泡汤于解旅途的劳累后决定到小镇走走。小镇一派的优闲雅致,漫步古老的石板小巷,时光似乎倒流,回到有马温泉发源最初的飞鸟时代。
那边涌出的温泉可以饮用。连傅麒指着不远处以石块堆砌的泉井,一支竹勺搁置一旁。
真的,我看过旅馆的观光介绍,有些温泉泉质可饮可浴。君儿将目光调离巷内小店悬挂着手工编织盆栽竹笼,信步走向连傅麒所说的泉井。
没错,这一处单纯碳酸盐泉可供饮用。连傅麒看着泉井上头制作完备的解说。
我可以喝喝看吗?君儿耀耀欲试。
连傅麒举起木勺舀了个八分满。好啊!你先试喝看看有没有问题。连傅麒取笑道。
是是是,等我喝完五分钟没事的话你再喝。君儿嘟着嘴道,她就着他送到她唇边的木勺低头啜饮了一半。
看着君儿红唇上沾晃着的泉珠,连傅麒心神一荡,就算有毒,我也要喝。他目光锁紧君儿,就着她喝过的勺缘将剩余的泉水饮尽。真甜。
他盯着她的灼热眼眸,让君儿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两人继续走访有马温泉肃穆的名寺古刹,极乐寺、温泉寺、宝泉寺、妙见寺等。
忽然间,君儿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
好香,那是什么呀!她指着街角一间同样古朴盎然的小店,一位身穿樱草色和服的妙龄女子,正将手上的托盘中的一块块圆形饼铺上陈列架。
他随着君儿目光望去,那是以碳酸泉水和麦饼烘焙而成的有马薄饼,刚出炉,令人食指大动吧!走,我们尝尝去。他拉着君儿往店里走。
欢迎光临。日本女子特有的嗲音,配上九十度的行礼,让人十足感受到女人温顺的服侍。
君儿,尝尝看。连傅麒取来一块有马薄饼,凑到她唇边。
君儿想也不想的张嘴咬了一口,没发现他在她咬的饼缘也咬下一口。
嗯,味道真棒,酥松松的口感,泉水清淡的芳香在口中扩散着,好好吃。就着他送上来的饼,她又吃了几口,两人三两下解决了一块饼。
喜欢吃的话,买些回旅馆吃。连傅麒以流利的日语向店员说着。
那店员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白皙的脸蛋,春情荡漾的凝望着连傅麒,究竟有没有把客人的话听进去也不晓得。君儿侧看着两人,一股自两人一起出国后,旅途上每每遇见此一情景时那种酸酸涩涩、揪紧心脏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咬牙硬是压了下去。
好了,我们走。连傅麒两手空空的拦着君儿走出店门口。
你忘了拿饼。君儿砖头望着店。
我叫店员将东西直接送到我们住宿的月光园,我们继续去别处参观。他似乎对刚才店员频送的秋波毫无知觉。
好,我们走。君儿心情回转轻松。
薄春的微寒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游兴,漫步整洁美观又兼具古老味道的石板道上,连街角小店刻意仿古的一石一瓦也让两人驻足赏味不已,走着、走着一座庄严肃穆的古刹显现在眼见,君儿看着竖立在殿前石碑其上的刻字。
极乐寺。日本文字使用了许多的汉子,让君儿身处在这异国却一点也不觉的陌生。
进去瞧瞧。两人步上石阶。
在寺里,两人同样在四处仔细的认真观赏,离开寺前君儿在贩卖区兴趣十足的看着一件件日本国风十足的小玩意,她买了一个祈求生产平安的符准备送给艾苓。来日之前不久艾苓刚告诉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个好消息却让哲也紧张不已,不准艾苓做这、做那的,着实让两个小女人取笑了老半天。
两人继续走着,见到了极著名的太和汤殿阁保存馆。
有马温泉众多有关皇室、幕府将军的故事中,以丰臣秀吉偕同夫人洗鸳鸯浴的故事最有名,也最为人津津乐道。连傅麒带着君儿走进馆中,十足专业导游的为她介绍解说。
真的?!丰臣秀吉带着他的夫人来过这里泡汤?真浪漫。君儿幻想着幕府时代的情景。
这是真的,有马温泉自开发以来曾多次毁于水灾、地震,阪神大地震又再次让有马温泉损失惨重,但重建过程中却意外地在极乐寺旁边空地发现丰臣秀吉兴建于一五九八年的太阁汤殿,挖出当年以岩石围城的心形浴场、温泉蒸汽浴室构造物和太阁汤殿屋檐龙纹瓦饰。神户市政府在经考古学家证实确为太阁汤殿后,在这原址兴建太阁汤殿保存馆。来到太阁汤殿中的温泉蒸气浴室模型旁,可以清楚的看到浴室就建在地热蒸气裂缝上方。
真有意思,日本人的善于利用这种天然资源的精神和头脑真令人赞叹不已。君儿崇拜的望着馆中四周陈列的图片和模型。
的确,大和民族精神在二次世界大战后让日本国为在战后一跌不起,反而使其发展成经济强国,这是当时其它世界强国料想不到得。连傅麒以其金融世家的眼光,为这个经济强国打下极高的分数。只是一想到这个国家家曾侵犯且重创我们中国,对它的历史评价不免倒扣他现今的成就,而留下一个污点。
君儿诧异他也有着如此民族性的一面。我不得不佩服你。她由衷的称赞着。
谢谢。他点头致谢。
你虽然是新加坡华侨的第三代了,却不失我中华民族的精神。君儿对他的家族有大概的了解,知道连氏的太老爷在清末时,眼观局势混乱,嘱咐子孙往国外发展,将中国人的根基扎在异域,以期有朝一日助祖国一臂之力,但没想到异域的生活繁衍到第三代了,祖国却还是分裂的局面。
我虽然有新加坡籍,但我还是以拥有中华民国国籍为荣,新加坡籍只是因为我在新国出生所以持有,中国民国国籍却是一种时代的徽章。他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严肃的政治话题。
君儿将他的这番话铭刻于心。
走着,走着,终于看到了太阁汤殿保存馆里当年丰臣秀吉夫妇的岩石浴场。
真的砌成了一个心形,真有情意。君儿欣赏着可容两人浸泡的心形温泉池,泡汤之后两人吃的点心菜单,以及位在冒蒸气地裂缝上方三尺高的木造蒸气浴室复原模型的种种,参观着这些遗迹,让她不禁对当年丰臣秀吉夫妇泡汤、洗鸳鸯浴的恩爱模样有些遐思。
在想什么?连傅麒心知肚明的凑到君儿耳畔轻问着。
男性的气味加上他轻轻呼出的热风摧动君儿胸中的某根心弦。没……没想什么呀!她红晕满面,急忙否认心中混乱的画面。
不如我们现在就回月光园,一起泡个热乎乎的鸳鸯浴吧!他坏坏的更凑上前来故意问着。
谁……谁要同你泡啥鸳鸯浴!君儿像只煮熟的虾子,脸似晚霞,连脚指头都红透了。
回去再说吧!连傅麒意味深长的对话暂结。
君儿眼睛顾盼左右地忽视他似要穿透人心的灼热目光。
离开太阳汤殿保存馆,暮色薄薄的笼罩着静谧安详的温泉小镇。踏着微暗的石板巷道,两人尽兴地回转往月光园的路途走。
晚膳吃着十分精致可口的怀石料理。
这个汤好美,美得像是一幅画,豆腐滑嫩得一入口都舍不得把它吞进肚子里呢!君儿打开一盅青瓷碗盖,赞叹着珍馐。
连傅麒在她已干的瓷杯中重新添入温清酒,再笑着端起自己的杯子,啜着美酒欣赏着佳人多变的表情。
你看,这清静的汤中还缀着樱花瓣呢!她品位着一道道鲜美的菜肴,清酒不知不觉地一杯接着一杯。
一顿晚餐吃的十分惬意,两人到最后几乎是把酒言欢。
我知道,你想把我灌醉,对不对?君儿饮完今晚不知是第几杯的清酒。
是吗?连傅麒不置可否的笑笑回答。
没错,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我的酒量好的很,你灌不倒我的。
是灌不倒,可是她现在已有的七分醉意就是连傅麒的目标了。
你知道你没醉就好了。他再帮她斟上一杯。
我当然没醉,只是……只是我觉得有点飘飘然。她举杯的手晃呀晃的。
那我们回房休息吧!她的娇美醉态只他一人可以欣赏。
可我还想喝呢!她温顺的倚在他宽阔的胸口。
我们回房里继续喝。他耐心的哄她。
嗯。她甜甜一笑。
她的酒品好得让人欲珍藏起,不吵不闹,只有娇媚的嗓音,可掬得醉颜,温顺的柔软;他的酒量很好,清酒喝多了也不会醉,只是他却醉在她的酣颜中。
两人回到房间就着月光继续品酌月桂冠的甘酣。
打开房间面向小小花院的纸门,清风徐徐,落樱缤纷,潺潺水流声点缀着虫鸣。两人自在的慢慢浅酌,话不多,多半是君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词儿。她或坐、或躺、或卧在飘散着槐木特有的芬多精香味的地板上,搁置在一旁的托盘上有着两只小酒杯和一壶装着清酒的白瓷瓶。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君儿躺在馨香的地板上,连傅麒体贴得为她取来一只软枕,她枕着舒服的角度,抬头看着天空高高悬挂的满月喃喃道。
你好美。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镶了一层仙人似的光芒。
她柔柔的嗓音轻哼着歌。
给我。突然罩住她的两只大掌固定着她的身子。
给你什么?她不是装傻,也不是醉言醉语,她只顺着他的话,本能的回答。
你知道我要什么的,而且你也要的,不是吗?连傅麒直直看进君儿瞳孔深处。
他一泓深黝的黑眸里闪动着野性的灿然星芒,君儿终于对自己承认了。是的,她也想要,她想体验上一回在艾苓婚礼时,他在哲也老家的走廊上对她所做的那些,那些令她销魂得又爱又怕的情欲滋味,动情激素在她的体内强烈的流窜着。
是的,我要,请你带领着我,展现给我看。她酡红一张小脸,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掺着醉意、顶着酒胆,她终于说出来了,看到那灿然的星芒更是明亮,他的脸越来越近,她轻轻闭上眼睑,略抬起下额奉上她的樱唇。他男性的热气将她团团围住,他的唇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般地轻柔的刷过她的唇畔,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线。她叹息的微启双唇,轻画着的舌尖更是顶开她、溜进她的口中,勾引着她的丁香小舌,品尝着她口中的酒香,啜饮着她口中的甜蜜。
嗯……君儿在他暂时放开她的唇时嘤咛一声。
我会很温柔的。他向她保证。
我不怕。她两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表情是全然的信任。
我要给你最美的第一次经验。连傅麒向她一个宠溺的笑容。
他轻声细语地诱哄着她放松身体,一口含住她丰润的下唇,吸吮着,一双手跟着往她已略微松开的衣襟滑进,撩拨着她胸前丝一般的雪肤。慢慢拉扯下包裹住她美丽柔软身躯的薄衫,解开覆罩着她浑圆坚挺双峰的蕾丝胸衣,释放两只白嫩丰盈的乳房。紧跟着君儿觉得她的下身一凉,他轻易的除去了她的长裤,晚风拂扫过她仅着一件丝薄底裤的私密地带,令她分外地易感脆弱而无助。
连傅麒凝视着君儿两腿间三角形的幽暗处,他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那一件小巧的蕾丝亵裤褪下。君儿光裸的女体完全地裸呈在他面前。他拉住她欲遮掩的手,将她小小心形脸蛋上的霜红、锁骨上泛开的粉红、两团如玉凝乳、乳尖上的红梅、平滑结实的小腹、圆润的大腿、织巧的小腿及足踝,以及令男人销魂蚀骨的神秘殿堂尽收眼底。
皎洁的月光投射在她珍珠般无暇的身子上,将其染上一层银白,连傅麒看得痴了、醉了,他像个虔诚的教徒,崇敬的伸出手,轻柔而细心的抚上她白皙滑腻的雪肤。
君儿浑身一颤,不是恐惧,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等候许久的震动,她从未有人碰触过隐藏在布料下的肌肤,在他的注视、巡礼下,荡漾着一股逐渐泛开的兴奋。是的,她可以感受到心跳剧烈得似要跳出她的胸口,血管中得血液沸腾不已。她的情欲经由他的厚掌而苏醒、亢奋了起来。
这儿像丝一般的嫩蕊。他捧高她胸前两只丰盈,修长的指曲起夹住乳尖拉扯兜转着,注视着那粉红色的蓓蕾变硬变凸。
君儿晃着头,不由得弓身降服在他的大掌下,一串串轻喘和着嘤咛脱口而出。
它们在我的手中转变得不可思议,如此绵软的饱涨缀着小石子般的硬挺。连傅麒加速揉捏包拢在手心的玉乳。
嗯……君儿转辗吟啼着,雪肤染成一片粉红。
连傅麒欣赏着她星眸微眯,玉体上薄汗晶莹,他用力扯拉手中的蓓蕾,力道适中,不致于真正弄疼她,却足以令她敏感的红梅更加得到刺激啊……君儿尖叫出她的强烈狂喜。
敏感的小东西。连傅麒放开她胸前的棉乳,视线转往她两腿间,大掌推开她虚软的两膝,让她幽谷完全对他敞开,他的黑眸一瞬不移的紧盯住她裸裎的花丛,那醉人的美丽梦寐的天堂。
不……不要看……君儿羞怯不已,欲合拢双腿,但他动作更快的以有力的腿压制住她。
为什么不要看?如此诱人的美景……他的长指一顶,这儿,月夜下最美的珍珠。指腹揉捻着最敏感的花核,他感觉身下的人儿纯粹本能地扭动腰臀,他于是放肆的加快指尖的速度,用力搓捻撩拨已充血成绯红色的珍珠。
啊……君儿浑身打摆,拱起的下体剧烈地颤抖着,感受似冲上云霄。
大量透明浓稠的爱液自她幽密的穴口处奔涌而出,连傅麒大手一抹,沾满了晶亮的湿滑,在他张开五指时结成黏腻的银白细丝。他自然的放入口中舔着,销魂的滋味真是甜美。
君儿看着他的动作,余波荡漾的身子更是高潮又起。
别……好羞人!君儿两手推着他伟岸的胸膛。
这没什么好羞人,情欲的过程中比这更极致的多的是。连傅麒将口中的指抽出,抚上她的唇办,在她张口喘息时滑入她口中搅着柔软湿滑的小舌。
呃……君儿张大迷蒙双眼,圆亮的月娘将连傅麒的脸掩入黑幽,只见两泓闪动灼灼欲火的瞳眸紧紧定住她,她的心乱了,贝齿咬着他掏探的手指,舌头蠕动起来,她不由得吸吮了起来。
对,使劲的吸,情欲的味道比清酒更醉人呢!他煽情的语调让君儿下意识地吸得更买力。
嗯……嗯……她握住他的手臂摆首细舔着。
小女孩,你学得真快,接下来的课程你可得继续跟上。抽离她湿热的檀口,连傅麒以她晶莹的唾液涂抹在她硬挺的乳尖上,重复兜圈的弹拨出激情的节奏。
啊……不要了,我……不要了……
君儿哽咽着浓重鼻音的嗲声,一点也不像在喊停,不过连傅麒根本也不会停手,他要在今晚将她变成他的女人。
不,你心口不一哦!他像是惩处不乖的小孩般,拢紧她饱胀的绵乳,使劲推高。不乖的孩子时会被处罚的。他低着脸在她耳畔轻喃,语音仍在她脑子中回荡着的同时,他骤然低下头张口吞入她的蓓蕾。
啊……君儿仰头,身子弓成最极限的弧度。
她感觉到他的舌尖抵住她乳峰的硬珠子,放浪的舔尝再咬住轻囓,像婴孩渴食母乳般贪婪的吸吮。他的舌尖似通上电流般电殛了她灵魂的最深处,她整个人全身大小细胞都为之一窒。
还有着呢!修长的指探入她层层花瓣中翻搅着,和着蜜汁倏地插入她紧窒的花径里,女性的甬道因从未有人开启过而窄小炽热,似握拳般收缩缚住入侵的指头。
啊……君儿上身被压制住,下体狂乱的摆动欲甩开他的手,却让他插得更是深入。
你紧得真是让我要抓狂了。稍稍抽出的手指,以更猛的力道再次贯入密径,源源不绝的热流助长他的滑进,感觉她处子的狭窄,他再加入一指,两指在她体内骚动着,撑开蜜道扩充花径,以便她能容纳他的昂藏。
好……好难受……不要了……呃……君儿握住他的手臂,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不是难受,是因为你没领教过这种情欲的滋味,我保证,等你尝过后,你会爱上今晚我在你身上所给的一切。就着滑腻的蜜汁,他抽插的速度更是加快,力道越是狂猛。大手频频摩搓花瓣中的核苞,贯入的指顶得她娇小的身子跟着颤动,带动坚挺的双乳晃跳荡出一阵迷人的白色波纹。
嗯……啊……君儿随着他的指动吟唱出销魂的曲目,一声比一声高昂激切,够了……嗯……受不住了……啊……胸前的狂烈刺激和着下体的抽插兜转似两团火苗燎然着。
突地,她一个拔高尖叫,整个灵魂冲上了巅峰,那蜜穴内花径不住痉挛缩紧,滚滚情潮满溢了出来,淌湿了连傅麒整个手掌。
真美,像一朵绽放在月光下娇艳如火的血芙蓉。连傅麒欣赏着君儿两腿间入带着朝露的花瓣,蕊心不住地往穴口收阁,却止不了那一直泌出的蜜津。
唔……余波在细胞核里流窜着,君儿意识迷离,一手捂住胸口,像能按住心脏要它别跳动得如此剧烈。
喘口气,小女孩,紧接着我要带领你变身成为真正的女人了,最后一道课程要上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去,露出精壮、瘦而有劲的男性体魄。
君儿不敢将视线移到他腰部以下,匆匆一扫后羞红着一张小脸。
抱住我。连傅麒捉住她的双手环上他的颈项,搂住她瘫软的身子将她抱到腿上。
跨坐的姿态让君儿无助得一时也不能适应。不要……
连傅麒衔住她的唇,封住她的口,给她一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让她忘了她还要说些什么了。
第五章
第一次会有点疼,忍一下就过去了。连傅麒的男性轻轻抵着君儿女性入口,沾惹着滑腻的爱液,一寸寸地戳进她仍颤动着的花径,但光是在进入的一瞬间,他就快被她的狭窄紧窒给逼得爆炸了。
嗯……好大……你太大……我没办法容纳你的……不行……呀!她纯然的说法让连傅麒进入的阴茎更是亢奋硬实,他双臀一缩将君儿的粉臀抓紧固定住使劲一冲,冲破她象征着贞节的薄膜,进入她柔嫩的温暖中,不留一丝缝隙的花径将他团团裹住,在他定住在她的体内时,时间似乎停止了,两人的心跳合而为一。
不会呀!刚好密合,你像是天生为我而生的容器般。他强忍着快意驰骋的冲动,等待着她适应他的存在。
君儿发觉那疼痛并不如她所预期的剧烈,它只是一刹那而已,真正怪异的是她真的容纳进他的巨硕颀长了,饱足的充实感塞满她的紧窒,她每吸一口气时牵动腹肌便更清楚的感觉到,他正抵着她从未感觉到的深处,他额上的汗滑了下来,一颗颗滴在她的胸前。
完成了吗?君儿问道。
不,这只是最初的入门。连傅其对她的问题邪魅一笑。
可是……你在我的身体里面了呀!君儿不解。
这是做爱的第一道步骤。君儿处子的问话惹得连傅麒不想等了。
还有吗?她仍不放弃的追问。
接下来我会一一做给你看。吻住那张问个不停的小嘴,连傅麒圈紧她,胯下昂藏退了出来,在她以为他要离开而放松之际又一个猛顶,完全没入她的尽头。
啊……她的惊呼和娇喘全被他吞入口中,充塞下体的粗大让她有一股似酸痛却又说不出来的欢愉,这就是性爱吗?
你感觉到了吧!他问道。
君儿红着脸点点头。
抱紧我,更激情的要来了。连傅麒让君儿的头和肩膀靠向地板上的软枕,抓住她的两腿靠向他的腰侧,圈住我。
君儿听话的照做。
拱高她的粉臀,他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放肆的用力冲撞起来。
狂烈的欲潮席卷而来,一股火热从她脚底往上奔窜,君儿放声呻吟出销魂和快慰,将他在她身上所施的力道一一接纳。
连傅麒看着她的脸蛋酡红,小嘴不住吟喃娇啼如天籁,在他一下又一下快速不停的抽插下,胸部两团白玉凝乳弹跳晃动不已,尖峰上的两朵粉红乳花像风中的樱瓣引得他低下头掠夺入口中,丝一般的口感让他的胯下更是雄风驰骋狂剧。
慢一点好吗……嗯……我快不行了呀!她嘤嘤低求的甜软语调,反而引起了他更张狂的肆虐。
行的,你行的,你不是夹着我夹得这么紧。连傅麒修长的手指探向敏感的小核扯捏兜旋着,手下的嫩蕾迅速的充血,他满意的越揉越快,劲腰摆动的幅度变大,抽插的角度一直更换。
嗯……嗯……下体变得酥麻而柔软,君儿潜意识地跟上那激情的波动,不由自主地款摆腰肢,拱高臀部迎向他勃发的性具。
对的,就是这样,你捉到窍门了,一起来吧!指尖的力道变重、速度加快,连傅麒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花径开始收紧再收紧,夹得他发狂得更是使劲顶到那穴儿的最深处。
啊……她的下体似爆开般,痉挛地缩缚住他。
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到达高潮,更多的蜜汁涔涔流出,连傅麒疯狂的冲刺,直到男性的勃发在她的深处喷洒出炽热的精液,得到无尽的满足。
两人谁也没动作,余波荡漾在体内,她仍收缩的花径吸附着他,像要吸光他的精华。
今夜的课程到此告一段落。连傅麒埋首在君儿白瓷般的颈畔,吸着她身子渗出的体香。他叠伏在她身上,两人的汗水交融,紧贴的身子不留一丝缝隙。空气里净是激情的味道,其中夹着一缕温泉水的矿味。
静静休息了许久,连傅麒才撑起身从君儿体内抽出。看着自己的精液和着她的爱液自穴内流出,他似乎又硬了,这真是他所经历过的最销魂的一场男欢女爱。
君儿不敢睁开眼,不敢看放纵一尝性欲后的自己,以及和自己身体发生过最亲密的结合的他。
你……你后悔了吗?将第一次给我。他看着留在衣物间的血迹,处子的落红。
不,我不后悔。君儿杏眼圆睁,摇摇头。
累了吧!连傅麒抱起浑身酥软的她,起身走向特别设置和房间相通的温泉池。据说泡汤可以消除疲劳。
温泉的热水掩着两人颈部以下部位,君儿觉得舒服得可以泡上一辈子。一室氤氲雾、蒙蒙一片,只有潺潺水声动着,约莫二十分钟后,连傅麒抱起君儿几乎要睡在池里的身子,坐在池畔铺设的刘木地板,地板间有空隙,蒸蒸热气让人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点像在做蒸气浴。连傅麒看着君儿在温泉的洗礼下通体粉红腴嫩,休兵的男性雄风再起,君儿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你……他该不会是又要……
我想我们可以再来复习一次刚刚上的课程。他理所当然的说道。见她不语,他尊重的问着,你可以吗?
君儿脸儿更红了。我想……我似乎可以。她小小声害羞地回答。
这次换你带领做做看。他揽住她倒卧在她身上。
我……我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她慌张无措地推着他的厚胸,不知不觉地跪坐着。
就从吻我开始吧!他指示着,大手拉过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腹部上。
我……君儿张望四周,没辙的又转回面向他,吸了口气,她捧住他的脸,轻轻覆下她的唇瓣,舌尖轻探着,直到他不耐得张开口将她的小舌吸进他的口中纠缠不休。
两手掌握住盈白凝乳使劲捏出一道道淤红的指痕,乳尖的蓓蕾被掐得怒凸着,腾出一手从她幽幽芳草间钻进稍早才拜访过的天堂。花丛核苞仍濡湿着,他五指在穴口处勾搔掏探着,不住地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儿,惹得更多蜜液泛流而出。他扶住她的俏臀,移至勃起的男根上,泌出的湿润迅速沾染着前端,他低吼一声,蛮力地往上一顶,完全地戳进花心深处,依然狭窄紧窒得密道牢牢套着他。
骑过马吗?推起惊喘不已的君儿,连傅麒望着她的大腿,邪气地笑问。
没……君儿没想到两人此刻的姿势让他形容得暧昧十分,抵着的小手指尖拂过他的男性乳头。
对于她无心的动作,连傅麒血管中的血流速加快了些。那么,现在我是你的坐骑了。大手推拱着两只椒乳,带高她的身子再放开,君儿对因身体的重量下坠而让他插入得更深,有着和先前的体位不同的新体验。
开始了。他重新掌住她的丰盈,她的小手握着他有力箝紧她的手背,随着他搓握的举动起,扭腰配合着罩下他的男性,由慢而加快了速度,她照他的指示由缓而疾的骑他,这一次换她操纵他。
君儿放胆的做,她下沉的套住他再抬起的抽身,一上一下,兴奋的温度高烧不退,她一手握住他的男性,使她可以在不小心滑出他时能快速的再圈住。
连傅麒不服气的在她坐下时总会使力一顶,快感强烈得令两人在互相撞击时发出动物般的叫吼声。持续男下女上的骑乘抽插,两人狂乱的感觉到那高潮又要扑袭来至了,在君儿的一声尖叫和着连傅麒的奋力一挺后,两人又小死了一回。
这一夜连傅麒像未餍足的野兽般,贪婪地要着君儿初尝云雨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直到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他才放任君儿酸软的娇躯沉入舒服得像云朵般的被褥中酣甜睡去。
夕阳红霞映照着有马小镇古老的巷弄,温润而暖意,一切就有如梦境般的时光隧道。
有着晒干后稻草香味的榻榻米上,凌乱的白色被褥间,两具交缠的身子一白一褐形成一幅协调的人体画,一刚一柔的线条不留一丝缝隙的唯美,在透过纸糊门扇的光晕中像是一幅天使安睡图。
看着怀里娇小莹白的身子,连傅麒像得到心爱的玩具般,孩子气的抱紧着,眼中是全然的满足,他像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唯美的性灵结合。从君儿生涩却不作假的一举一动中,性爱似乎变得成了圣洁而不可侵犯的神迹,他真的在她身上看见了天堂。
爱这个他从来没遇见过、没碰着过的感受,此刻正溢满他的心,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希望可以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
君儿嘤咛着挣开惺忪睡眼,一瞬间弄不清自己在何处,昏黄一室的柔和和一双横放在她腰际的大手……她一惊,恍惚的神智全部清醒了。昨晚她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她亲口说出的请求,温顺的跟随着他熟练的挑弄,更进一步的认识了情欲的滋味,一遍又一遍的沉醉其中。那一幕幕激情交欢的画面快速得在她脑海里倒转回放,她红通通的脸儿一下子窜之最高温。
在想什么?温柔的嗓音倾注着无比的关爱,连傅麒在佳人幽幽转醒便专注的观看着她的反应,从她迷离的神智变化成完全的惊讶,在演变成一层又一层加深的红晕,直至小脸绯红透了,那模样煞是动人。泛至她颈脖以下的艳泽令他差点忍不住想揭开轻掩的棉被,看看那霞色到底会泛至什么地步。
没……没想什么。她不敢回视,小小头颅猛摇动着。
板着君儿缩起的肩,连傅麒逼她正视自己。觉得如何?可有哪儿不舒服。
君儿将头垂到胸前,仍是摇着头。
被我昨晚到清晨肆无忌惮的需索给吓着了?很有可能,对一个处子如此狂霸的一次又一次仍然不够的要个彻底,怕是真的让她骇着了。
君儿羞得连脚趾儿都蜷缩了起来。没,只是有点宿醉。一戳即破的烂借口。
君儿,抬起头来看着我。坚定的语气不容拒绝,君儿被支住下巴的手指给仰高视线,她望入一双漆黑的子夜眼眸里,她没喝酒却醉在其中。什么事?
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君儿摇得似博浪鼓。不,我是心甘情愿的。她无法忽略自己心中那为他而波动的情愫,潜意识里,她也在期待着,期盼着那若有似无的电流激荡出明确的火花来。她忘不了曾有的甜蜜接触,半是好奇、半是渴望着究竟会走到怎样的后续,是天堂或是地狱?在亲身体验过后,她被他带领到天堂的天堂里,是销魂蚀骨的极品感受。
她的心装满着对他的渴慕,她知道先前的心律不整,患得患失的惆怅,及藉酒浇愁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爱上了他,这个和她以火爆场面初遇结识的男人,以柔情编制而成的细网,网住了她的人和她的心了。
难忘的第一次?他的大男人心里被满足。
毕生难忘。她低柔甜腻的呢喃着。
他拥她入怀中,珍贵无比的吻着她,像对待世间唯一的宝物般细心轻柔。
离开了温泉小镇,君儿带着她将深藏心中最隐密角落的回忆和连傅麒转往东京,到达哲也和艾苓目前定居的家——山下老宅。
因为工作的因故,哲也居无固定,而且每到一处分公司,他必定带着艾苓前去,如胶似漆的两人无法忍受分隔两地的相思之苦,所以艾苓总是跟着哲也飞来飞去,直到医生宣布艾苓怀有身孕不宜旅途劳累,哲也赶紧带着艾苓回到老家暂定居,以免爱妻太过辛苦的陪他四处工作。
好久不见得两个小女人,一见到面马上躲得不见人影,兴奋地大谈悄悄话去了。
书房里的两个大男人在谈完公事后,倒了杯自己喜爱的酩酒各据一方沙发,哲也先发声。
小子,你把人家吃了吧!这是肯定句。
我不会否认,而且我连一根骨头也不会吐出来。他根本无意隐瞒好友,只是他不能保证这个爱妻的好男人会不会一五一十的转述给艾苓知晓,而艾苓一知情,以她对君儿的关心,难保她不会追着向他要一个交代给君儿。
那我老婆可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两人之间从结婚后就没什么秘密了,他知道的艾苓也知道,她知道的他也不会错过。
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只要君儿肯跟着他。
哲也以过来人的身份摇摇头。可除了婚姻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呀!想当初艾苓一直不肯敲定结婚的日子不也急坏了他。
你知道我的情形,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此刻他是有点憎恶连氏的血统。
古老的家族,古老的传统,古老的规矩,硬梆梆的一群老人,不知变通,难道你认命,如此受人摆布婚姻?哲也讽刺道。
江山美人无法兼得,要拥有权力,就要有所割舍。连傅麒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却明白真要割舍掉君儿绝对是不可能的,可连家代代子孙皆在祖先灵前起过誓盟。
若伤害了你所爱的人,再多的权利也不足以满足你的。这绝对不是恫喝。
我回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连傅麒自负的说着大话。
伤脑筋时别来找我。哲也望着他,像是孺子不可教也。
放心,我一定会有解决之道的。只要君儿爱他多一点,更深一点。
但愿如此。哲也的这句话像祝祷词。
君儿,快从实招来,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正在酝酿着对不对?艾苓十分肯定她的感觉不会错的。一看到君儿是和连傅麒一起来的,她就知道了,先前两人在她举行婚礼时是剑拔弩张,而这次却是结伴同行而来,意义上有着相当的耐人寻味。
哪有什么,你别乱猜。君儿羞红的脸蛋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活生生例子。
好吧!你不说,那我找连傅麒问去。艾苓作势起身。
别!你要问他什么?君儿紧张的拉扯着艾苓的袖子。
我要问他把你的心给藏到哪里去了?艾苓第一个问题就切入核心。
你别真的去问他呀!好,好,我说,我说,你要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君儿投降的举高双手。
你怎么会和连傅麒凑在一块?你们一起结伴来日本却拖延了好几天才来我这儿,说!你们躲哪儿快活去了?结了婚的女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带着煽情的字眼都用上。
君儿火红的脸儿净是娇羞。什么快活不快活,你说的真粗俗。她轻柔的斥责完全不具气魄。
好,那我换个说法,你们干什么去了?更露骨的问话。
我们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上,因为幼育院土地的纠纷而杠上,而来这之前先在大阪和淡路岛停留了两天,就是你也知道的那个花博览会嘛!君儿三言两语说完。
啧、啧!君儿,你说了一大串,我怎么听了好半天也没听到重点,坦白从宽,说!你是不是被连傅麒给吃了?艾苓像在审人犯般小声在君儿耳畔诱哲机密的情报。
你简直被哲也给宠坏了!好,说就说嘛!没错,不过是我把人家给吃了。君儿一急之下也受到艾苓的感染,豪气干云得跟着粗俗的说了出来。
哈!我就知道,上回我回日本结婚时,就觉得你们俩不太对劲,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早就迸出火花。她对君儿的坦白满意得不得了。
唉!艾苓,你就行行好,别拿我做你实验的白老鼠了,我知道哲也的怀孕症候群让你无聊得很,可你也别拿我开刀呀!她看着艾苓扬声抗议。
艾苓笑吟吟道:我是关心你呀!才不,她忍了两天,就等着今天的逼供呢!
我受宠若惊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君儿搓揉着臂膀,状似寒意。
好,我们正正经经的说话吧!玩笑开够了,艾苓换上一脸严肃。
也不用这么认真,其实和你猜想的相去不远啦!我恋爱了。君儿绞扭着衣角说着。
相处了这么久,艾苓何曾看过君儿此刻羞怯的小女人样。我早说过你会遇到属于你命定中的归属,现在可真的遇上了吧!她真心的为君儿高兴着。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否真的属于我,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好快乐、好快乐。君儿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恋爱中人最美的一颗星辰。
艾苓揽着好友,拍拍她,别多想,是你的就一定跑不掉。
我很清楚他的地位和自己的身份,能拥有短暂的时光,我就很满足了。不是她放得开,而是不作如此的心理准备,我怕真有一天自己那颗管不住的心会跌个粉碎。
不,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她拉住君儿的手坚定道:上天会让你们相遇,就是注定你们有缘,千万别妄自菲薄。
好了,别光净是聊我,你现在觉得如何呀!准妈妈。她看着艾苓仍看不太出来怀孕的平坦腹部。
只是有一点儿害喜,其它倒都还不错。说道有关宝宝的事,艾苓脸上散发着温柔慈爱的母性光辉,她轻轻抚着小腹开心笑着,可是孩子的爹就连开车都不让我坐在前座了。一嘟着红菱唇,她语调却一点也不像在抱怨。
他是对你惊魂未定呢!那场车祸让他十年怕草绳了。君儿想起那段日子里昏迷不醒的艾苓就心有余悸,事后听着艾苓从她那新任的爷爷提及,车祸后送回日本就医的哲也几乎是和艾苓同一时间清醒,让所有的人都直说不可思议。
而且一天到晚不停的叮嘱我,这不行那不可以,比老母鸡还烦人。瞧她说烦人却一脸甜蜜孜孜,君儿笑着摇摇头。
我在有马温泉小镇求来了一个生产平安符。那白色缎面制成的小布囊闪耀着珍珠般祥和的光泽,似有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谢谢你,君儿。艾苓满心欢喜的搂入怀中。
没什么,只希望这小东西能凝聚所有的祝福帮助你平安生产。看着艾苓露出慈婉的面容,君儿有那一瞬间幻想,如果是她和连傅麒的孩子,会生得怎样的一个面貌呢?像她?还是像他?
想不想生个小娃娃呀!看着神游太虚的君儿,艾苓取笑着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拒绝能有一个从自个儿身上分出的亲生骨血,那我这一生就满足了。
艾苓看着眼神转为黯然的君儿,她在心中骂着自个儿。亲人一直是君儿最希冀的梦想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要你嫁给连傅麒,你就有一个真正的亲人了呀!艾苓乐见其成呢!
怎么又兜回这个话题,八字都没一撇呢!她何尝不偷偷做如此希望,可自小看尽人间世态,她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有这福分。
那我找连傅麒要八字去。艾苓可不这么认为,她所知道的连傅麒可从来不曾费心思哄女人的,但这次他会帮君儿同行日本,她是局外人,瞧得可明白得很。
哦,我好小姐,你要让我没脸见人呀!哪有姑娘家如此不害臊,要八字,求求你别来真的。君儿挑起来紧扯着这个太过兴奋的孕妇,真怕这不良的胎教会带坏了肚子里的小宝宝。
姑娘?我老早就不是了。你呢?也算不上了,那有什么好害臊。
君儿摇摇头,拿艾苓没辙。
艾苓,我跟你说真的,我很感激你的热心,我知道你是真正关心我,可你能不能让一切顺其自然,事情还没有如你所想的,我和连傅麒从未曾谈论到婚嫁的地步,而我并不想拿贞操这会事去逼他作决定,希望你能了解。君儿一口气说完,神情只有安然,没有怨怼。
君儿……抱歉,我冲过头。冷静下来的孕妇正努力调匀心中的激动。可是,答应我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告诉我。
嗯。君儿保证的点点头。
此刻的君儿那股见到艾苓的欢欣消褪了大半,之前在大阪有马温泉和连傅麒的万般缱绻,满心的浓浓爱意就像一场虚幻,在来到东京见到艾苓之后似回到现实的世界般,让她不能不去想两人在离开日本回到台湾后可有以后,她连那交付了她整个人甚至所有的心意的他,是完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她,问不出口,也不敢想去问,怕会是一场多情空余哀愁。
君儿、君儿!你有没有再听我说呀!
肩上一阵推摇,唤回君儿陷入恍惚的神志。
有呀!她虚应着,怕艾苓再为她担心。
那我们走吧!艾苓牵着君儿往门口的方向走。
去哪?君儿傻傻地问道,两脚仍随着艾苓走。
不是说好陪我去采购宝宝的东西,顺道逛逛东京的吗?艾苓吩咐门房备车。
哦,那你别忘了告诉哲也一声。
经君儿一提,艾苓拍拍额头,对哦,差点忘了,如果没先告诉他一声就出门,等会儿东京市一定不得安宁。拐个方向,艾苓带着君儿往书房走。
曲曲折折的回廊,君儿跟着、跟着都搞不清东西南北了。我的天呀!简直像在走迷宫,艾苓,你怎么弄得清楚方向呢?
多走几次就熟悉了呀!只见不同的庭院景观随着转弯跨足之间变换着。
君儿忘情的想起一幕她始终没忘记的画面,在她上回为了艾苓的婚礼而第一次来到山下老家时,在结婚典礼前被那个霸道的男人留住刚走过的暗廊中,她首次接触到男女之间那带着电流、有种酥麻快感的情欲滋味,她被吓到了,冲过了这院落时,那层层枫红渲染的颜色她在心版上留下了羞人的记忆。
很美吧!在台湾要到奥万大才见得到如此美景呢!艾苓赞叹的声音拉回君儿的追思。
是呀!好美,你真幸运,每天都看得到。君儿觉得脸好热,是那枫红太热情了吧!
你喜欢的话就多住几天,爱看就看个够。对了,你的房间我就安排在枫院这边,真刚好。艾苓为自己的巧妙安置拍拍手。
那我不酒连晚上都别睡了。君儿拾起一片飘落廊下的红叶,那五瓣分开的叶片水分还含留着,水红的颜色煞是迷人。
艾苓继续赶往书房。回来再看吧!反正这庭院有不会跑掉。
随后跟上的君儿心思复杂、化作一笑,收回迷惑的神志。
百货公司里,艾苓和君儿流连于婴儿用品及童装专柜的楼层中。
君儿,你看,好可爱哦!艾苓上拿着一件连身童装,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因为衣服的造型是一只目前正流行的卡通玩偶皮卡丘。
我这件也很可爱呢!君儿扬扬她的发现,那是一件包住手脚和头部、只留下脸蛋露出来的青绿色恐龙造型连身童装。
我这件衣服还会发出声音呢!可不是,那衣服上有一个圆形布饰,轻轻一按,就会发出皮卡丘可爱甜美的叫声,艾苓一按,皮卡丘、皮卡丘的声音大小适中的传出,一点也不会吓倒小孩,相反的还可当成一个随身玩具,真是衣服玩具一举两得。
那边有KITTY的专柜呢!君儿为她的发现整高兴着。
艾苓却对KITTY兴致缺缺。看,胖丁的奶瓶。她扬扬瓶盖上是一个圆身蓝眼的粉红色卡通人物的奶瓶。
你不喜欢KITTY吗?艾苓。很少有女性不会喜爱上这个没有嘴巴,却有个以她为主而且还打造了一个游乐园的卡通人物,她奇怪艾苓怎么不感兴趣。
那个专柜呀!我们家里全都有了,不用看了。艾苓懒洋洋地答道。
什么?那个专柜耶!君儿瞪大眼。
艾苓一副没什么的点点头。那个傻爸爸只要是粉红色的婴儿用品,粉红色童腹和粉红色童鞋,只要他一看到就叫人搬回家里,已经装满一个女生的婴儿房了。
粉红色?君儿光是想象就忍不住要跟着艾苓一样取笑那个准爸爸。哲也喜欢女儿。很简单的推论。
所以女生的东西根本不用我来张罗。艾苓笑得很幸福。
那如果是个小男生,我真不敢想象,粉红色耶!君儿调回望向KITTY专柜的目光。
我们继续看吧!
嗯。两人很有默契的净看男生的部分。
将采买的大袋子、小袋婴儿用品和童装,包括了一张桧木婴儿床交给司机,两个小女人转往五楼,这个楼层所贩卖的全是女性的贴身衣物。
艾苓,你不去看看孕妇装的楼层吗?君儿随着艾苓在蕾丝与绸缎交织的一个个专柜中兜来走去。
看,这件衬衣很美吧!艾苓捞起一件珍珠色的美丽衬衣,细细的肩带以丝缎系着,胸前采用一大片的弹性蕾丝包覆,衣服下摆及膝,两侧却开高衩至臀部,薄薄的绸料隐约透露其神秘,君儿一眼看到就喜欢上。
嗯,很漂亮,很适合你。她诚心的赞美着。
好,这件买下了。她交给专柜小姐,转向另一排衣架。
艾苓,真看不出来,你都快做妈妈了,还不忘关照自己,怕哲也在你怀孕期间偷吃呀!君儿挪揶着好友,在看到她拿起一组黑色内衣裤审视时,她眼光跟着一瞄。
艾苓唇边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嗯,这组款式神秘而浪漫,穿上它你老公一定会又爱上你的。她肯定道。
男人们都爱这种带有无法一眼望穿的诡谲色调。艾苓同意道。
哇!这亵裤好暧昧,开了一道缝隙。这项大发现引得两个女人围看着衣料吃吃笑着。
君儿,我记得你穿三十四D,有没有在长大呀!艾苓突然一问。
拜托,再长我可就找不到内衣穿了。君儿哇哇叫着。
OK。艾苓翻了一翻,拿了衣服也交给等在一旁的小姐,等她将所买的衣物结账。
离开这一楼层,她们转往地下一楼房向。
好了,君儿,你饿了吧!艾苓带着君儿往美食街走。
还好,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吸收,应该多多补充能量才能应付肚子里的小BABY。她们有志一同的在松饼吧坐下,两人在艾苓未婚前,常常到一家以精致可口闻名的松饼屋解馋。
蜂蜜口味!两人目录翻也没翻就异口同声的说出,话毕,两人相视而笑了,像又回到昔日光景。
第六章
时间在两人开心的吃著松饼、细细品味著可可牛奶的愉悦中悄悄过去了,回到山下老家时已夜色浓浓,艾苓交代司机将小BABY的东西送到婴儿房,独独拿著装有女性内衣的购物纸袋交给君儿。
你休息一下,晚餐七点如何?艾苓带著君儿到她安排的枫院。
好。对了,你的东西。她将纸袋递给艾苓。
她却笑吟吟地说:那是你的东西才对。
君儿张大眼,一时无法消化艾苓的话。我的?!不对啦!这是……
艾苓不等她说完,道:是我送给你的『秘密武器』。她在君儿呆愣时带上门离去。
秘密武器?君儿烫红著脸将纸袋扔开。
没多少重量的袋子啪地一声落在桧木地板上,而另一个惊吓更让她猛然旋过身子转回头。
你怎么会在这?君儿诧异的揉揉眼,没眼花,是他没错。
什么秘密武器?连傅麒待艾苓离开才现身,不意外看到君儿瞪大的眼。
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君儿坚持要先得到回答。
我的房间在隔壁呀!他邪笑的指著另一扇纸门。
君儿冲到门边一看,赫然发现这院落房间的设计是两室相通的,换句话说,两人的房间只以一道纸门隔开。她心思一转,是艾苓。她懊恼著好友的善意,却也有著一丝丝的窃喜。
这就是『秘密武器』?淘气的低沉嗓音自君儿背後传来。
啊!别看。她又冲回连傅麒身边,著急著要夺下他手中那举高著的羞人衣料。
为什么别看?这么美的衣服,藏起来太可惜了。看著那组黑色的内衣在他的手中扬著,君儿更是心慌意乱。
哎呀!给我啦。君儿娇嗔著,潮红的面颊因贴靠著他,壮硕的胸膛不住碰触到她,因而更是加深彤晕。
连傅麒承受著她那胸前丰盈的柔软一再碰撞,血脉加快速度。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还给你。他皮皮的笑容中满是邪魅。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快还给我。她顾不得任何条件了,脑中只想著取回他手中的东西。
你说的哦!我可不容许你反悔。他放开抓握的五指,君儿赶紧抢夺过来。
你快回你的房间啦!我要休息一下,艾苓说七点用晚餐。她找著藉口赶人。
你都还没听听我的要求呢!怎么?东西一到手马上就不认帐了。他在原地站著一步也不肯移动。
你要我答应什么啦!她不情不愿的问著,只求他快将那笑得邪魅的神情带走开。
连傅麒眼中的笑意转为浓重的欲火。很简单的事,不需要花费你太多力气的。他享受的观看著她忸怩的神态。
快说,说完拜托你快走啦!君儿望著怀中的黑色贴身衣物,直在心里嚷著他怎么不快说完走人。
连傅麒踱步到君儿身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低下头极其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喃著,今晚为我穿上它。
他男性的气息在她耳畔烘热了她的心,更甚在艾苓将衣物交给她时所引起的纷乱。
不要。她转过身面对著他,直觉就是拒绝。
那真可惜,你竟然说话不算话。趁她一不留神,她怀里一空,东西转眼又到他的手上。
啊!还给我。君儿为自己的大意而尖叫著。
你又不穿,那就留给我做个纪念罗!他坏坏的将手举高,让她怎么跳也勾不到。
别这样,快还给我!君儿此刻才发觉自己的身高在他面前竟像个小人国的小人儿,他的喉结在他说话时不住的滑动著,看著那男性的特徵,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那我的要求呢?他的威胁是如此煽情。
君儿无奈的妥协,好啦、好啦!我穿,可以还给我了吧!她在他放下手的高度再度夺回衣料。
别忘了你的承诺哦!他可恶的加上一句。
好啦!我要洗个澡,你快回你的房里去。君儿推著连傅麒回到他的房间,急忙拉上纸门。
在门关上时他又补上一句,我会验身证明的哦!君儿赶紧装作没听见的躲进浴室里,背贴在门板,她咬著下唇,竭力压抑著混乱的心跳。
匆匆净身完毕,君儿盯著架子上的黑色衣物,足足考虑了三分钟,深吸口气,她动作飞快的穿上它们,再冲到衣柜抓出一件前襟扣著一排贝壳的宝蓝色短洋装套上。
快速而不拖泥带水,她眼珠偷偷溜转著,看向隔开两人房间的那道纸门,生怕连傅麒瞧见了自个儿仓皇的动作。
没听到隔壁房里有任何声响,大概他已先到餐厅去了,嘘口气,君儿重重地在床沿坐下,那新的贴身衣物因第一次穿著,有著特别的一种存在感,细致的布料贴在她的身体曲线上其实是很舒服的,但一想到连傅麒临去的那句话,她又觉得如坐针毡。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他对她的行为举止是越来越亲密,宛如两人是对正陷於热恋中的男女,可是她心中那股惶惑不确定,让一切是那么的不踏实,彷佛前一刻的浓情蜜意在下一瞬间即幻灭,她怕呀!怕得不敢去挣得答案。
一起到餐厅吧!温柔的声调让君儿如遇鬼魅般惊跳起来。他什么时候进到她房里的,而她居然浑然不知觉。
你……你不是……先过去餐厅了吗?君儿口吃的找到自己的声音,但那语调却是娇嗔的,真的是从她口中发出的吗?连傅麒笑眯的眼是全然的无害。我当然会等你一起走呀!君儿不冷却身子一颤。其实你不必等我的,那……那我们现在去餐厅吧!她看著床头古典的时钟,距离七点还有十分钟。
好呀!连傅麒自然的牵著她冰凉的小手。
其实我还真有点弄不清楚哲也他家这历史悠久的老宅里餐厅到底在哪儿呢?君儿心一放松,也没注意到她洁白的小手正安放在他温热的掌中。
我就知道,所以等著你一道走,免得你迷路了。
院中的枫红在灯笼晕黄的光线下,更有著一种绝美。
对了,你记得吗?连傅麒突然一停步,转过来的愉快俊脸让君儿呼吸一窒。
记得什么?在他热烈的眼神中,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儿。他眼中那熟烈的光彩更是灼人。
君儿迷惑的看著左右。这儿怎么了?她的思绪因他炙人的盯视而无法正常运作。
连傅麒依附在她颈畔,瘩痖的声音像是诉说著情话,我们第二次的相遇呀!像一颗炸弹在君儿眼前引爆,那初次体验的销魂画面像熟铅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浑身红透了,他……
我永远也忘不掉那天的你有多美,在我的身上、我的手中像一朵含苞未绽的白莲,经过我的耕耘、灌溉,慢慢伸展开娇嫩的花瓣,绽放再绽放,直到完全的盛开,那淌流在我指间的花蜜,是如此的香甜湿滑。
蛊惑人心的调情即使他一根手指也没碰著她,却让她有种自己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似要埋入他体内的迫力。
别说,不要再说了。君儿拔腿欲跑,他的速度却更快,将她压制在他和墙中间。
你的脸好红呢!他爱死了她这羞怯。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饿昏了吗?要不然怎么说出口的话竟是无力得软绵,甚至带著低吟。
是吗?他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现在我要验身证明了。灼烫的唇舌含进她红嫩的耳珠,手掌跟著配合的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验身证明?她挣扎著扭动身子,在听到他的企图时更是瞪圆杏眸。
天呀!你别……别这样……别在这儿……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她吓得魂不附体。
我才不管。他让她的惊吓更是加剧。
其实这个院落主人给予了绝对的隐密,仆佣不可随便进出,连傅麒知道,但君儿不知道。
她急得要跳起来了。哎呀!不行啦!她的心简直要从喉咙跳了出来。
行的。他堵住了她的樱唇,阻隔了她所有的惊叫。
他的唇霸道的吮住她,舌尖在她张口欲言时毫不迟疑的探入,汲取著她口中甜腻郁馨的蜜津,探索著口腔中柔嫩而灼烧的每一寸。
宛如一锅一再蒸煮的白粥,君儿脑中的抗拒炖成了熟烂的浆糊,她迷迷蒙蒙地轻搭著他,转动颈项跟上他巧取的唇舌,喟叹的吟喃流转在这昏暗不明的长廊。
一整天了,我想念著这声音。他吮啄著她的下唇,倾吐著如蜜般的言语。
他的大手沿著她圆润修长的腿撩高宝蓝色的裙摆,另一手解开她前襟的贝扣,灼人的唇紧紧跟进佳人胸前暴露的雪白,那薄薄的蕾丝包裹住他的最爱,那三十四D的丰盈,在两峰之间束出足以迷惑每一个正人君子的乳沟,他毫不迟疑的埋首其中,闻到栀子花混合著她体香的浓郁气味,他贪婪的流连著。
君儿星眸半睁,看到的就是他夹在她两乳之间的黑色头颅,小手放在他的耳际,她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拥紧,而溜上她臀部的手指画著撩人情欲的酥麻,血管中流动著的是慵懒的迷醉,她忘了自己要坚持和抗议什么了。
连傅麒将她下身的裙摆掀高到腰部,大手托住圆臀,力道稍重的抓放著。君儿嘤咛娇喘著,在他一脚进占她的两腿之间时毫无抵抗的张开。他满意一笑,解开胸衣前方的暗勾,两团豪乳自黑色的蕾丝罩杯中争相解放弹跳出,被挣开的布料无奈的分落两侧,他张大口迅猛的咬住一只柔嫩椒乳,轻啮吮啜舔洗著口中的丝滑,使其益发绽放结成挺硬的果实,身下的人儿身躯娇软无力,只能依附著他,攀住他肩上的小手将自己的软热更往他的嘴里送,小嘴在他的耳畔吟唱著更胜夜莺的娇啼。
你是我最渴望的美食呀!在给予另一只香乳同样的照顾後,连傅麒抬起头来看著他所看过最美的胸房,水漾漾的樱红乳尖在隐约的光线中醉人的轻颤著楚楚可怜。
别……别再……眼中水光莹莹的君儿更勾起男人掠夺的天性,连傅麒也不例外。
还没检查完毕呢!他低下身躯分开她瘫软的双腿,容许自己的视线望向那勉强遮掩的黑色三角形布料,血脉债张的发现那以蕾丝布料剪裁而成的小亵裤,有著令所有男人疯狂的设计。亵裤的中央开了一道缝隙,在她敞开的动作中,秘密花园早已隐隐约约露出,他强势的挤开她的双腿到极限,那道缝隙就更加大开,他麻痒的手指立即将那蕾丝布料拨往两旁,挑逗人心的黑亮毛发中隐藏著通往天堂的途径。
他抬头仰望著君儿,後者两臂夹住他悉心照料过的豪乳,泪珠悬於眼睫将坠未落,小手捂著口,那模样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动物,惹怜得令人想一口吞下腹中。
他火红的眼灼烧著狂欲,紧盯著她水汪大眼,以舌轻舔唇际,邪恶一笑道:接下来你绝不能忘记这美妙的经验。
她在颤抖。不……你不能……她羞耻的张望四周,在他的呼吸越来越近时她伸手欲阻止,不……会有人来的……啊……阻止无效,她的手又捂著嘴,阻止即将逸出口中的尖叫吟哦。
连傅麒毫不收敛的唇手放浪的挑逗她的脆弱,修长的手指潜进花丛中勾搔著层层稚嫩的蕊瓣,不断的在她女性的入口浅探著,舌尖也没闲著的兜上前端的花核,狂肆的咬扯吮弄著,直到它硬肿凸挺成绯红色珍珠。
君儿觉得下腹似电殛般的触觉从他控制的那一点奔腾疾窜往她全身的神经末梢,引爆了她最极致的快感,如浪潮般的将她顶高再顶高,她扶著他头颅的手是欲拒还迎,一阵高潮袭来,她尖叫著冲上了云端,紧闭的眼眸滴下晶莹的泪珠,她羞於自己竟逃不开他的唇。
嗯……啊……她压坐在他的舌尖上,抵住他的嘴无力的骑著,任他再带给她新的高潮,剧烈的爆炸令她一再发出原始的叫喊,她无法停止的痉挛让她沉人情欲的漩涡,越陷越深。
她像一具断了引线的傀儡娃娃,柔若无骨的软滑在他的怀中,他满是得意的审视仍沉醉在美妙高潮余波中的可人儿,他耐心的等待她呼吸心跳恢复平静。
门廊下微暗却温暖,弥漫著灼热的麝香气息,他将她的背压向桧木黝黑的墙面,贴向她的身躯,手掌托住她酡红的脸,舌尖伸入她的口中,探入抽出的宣告著他接下来的行动,硬如大理石的勃起抵住她软柔的下腹部。
我要你,让我进去。他喃喃说道,舌尖描绘著她微张的唇线。
仍然涣散的神志让君儿只能凭著身体本能来回应,她抿了抿唇,连带含住了他的舌。
一个男人能忍受的就这么多了,他低吼一声,俯下头用力吸吮她坚挺的乳蕾,强烈的震撼令她弓起身来。他将她拥得更紧,解开皮带扣环及裤子拉链的动作一气呵成,弹出的男性不住跳动著,他的灼热摩擦她双腿间的凹穴,他大胆的举动让她情欲奔放,她下腹不断的收缩抽紧。
连傅麒忍著即将爆炸的欲望,手指在君儿柔滑的花丛间勾搔著,找到她那潮湿的人口,他的一只手指伸了进去,一阵战栗贯穿了她的花径,他修长的手指为她带来一波波快感。她蜜道内部的肌肉热切地裹住入侵的手指,他剧烈地呻吟起来,无法再等待的他抽出手指,抬高她的右腿,一记猛顶,他长驱直入她紧窒的蜜道,直抵那炽热柔嫩的最深处。
他俯下头,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她,眼中闪烁著野兽动情的光芒。
感觉到了吗?你像手套般炽热紧缩的裹著我,紧得我都可以触到你的脉动了。他定在她体内,要她和他一起体验感受。
你……君儿从迷雾森林中找回一丝理智。居然在这儿……她面颊滚烫得匆匆偏过脸。
连傅麒听了朗声大笑,望著她的眼睛黝黑得发亮。
君儿著迷的看著昏黄的灯光将他脸庞映射成了淡金色,一颗心跳动得急促而紊乱。
她迷失了,迷失在他宽阔坚实的臂膀中,脑子里是全然的空白,心灵深处却怀著一份跃跃欲试的心情。在刺激的情欲快感围拢下,她的手臂环抱住他的颈脖,将自己拱高迎向他,这邀请的鼓励得到加倍的回应。
连傅麒像一头发情的野兽,自制力完全溃散,臀部开始不断地挺进及抽退,在感觉到她吸附住他的狭窄甬道收拢紧缩,那燃烧的摩擦令他以为身躯即将爆炸,挺入抽出的动作持久、缓慢且稳定,直到她在他身下完全投降,向上挺起。
求求你,别折磨我……破碎的抽息折磨著君儿几欲绷断的神经,说出口的哀求竟是如此淫荡,肉体互相撞击的声响和著爱液的激水声,交奏出荡人心神的情欲乐章。
给你,全部都给你。连傅麒胯下的动作加快加重,将君儿几乎没啥重量的身子顶离地面,埋首在她的颈窝吮吻,一手掐握一方豪乳使力揉弄著。
在一阵狂暴的街刺中,他在她痉挛的花径深幽处释放出自己。
许久,院落里只有两人粗喘的呼吸及徐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连傅麒筒单整理好自己,满意的看著身下的伊人。衣衫敞开露出的肌肤无一不沾染著他的味道和记号,红肿的花穴处留有他的浊白,他抱著她,让她无力的双腿并拢,黑色的蕾丝布料中,他和她的体液混在一起,淌下大腿内侧,他取出手帕为她拭擦著,拉下她微皱的裙摆抚乎,依依不舍的将那对他特别锺爱的三十四D胸乳包拢回黑色罩杯内,一一扣上贝扣,打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著。
我们走吧!他神清气爽的挽著她。
去哪?君儿迷惑的问著。
餐厅呀!连傅麒拍拍她的小脸。
天呀!几点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沉醉於刚才惊心动魄的销魂迷阵中,完全忘了时间。
连傅麒轻快的拉起懊恼的君儿。走吧!他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个客人迟到多久。
这顿晚餐他们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三天後,君儿挥别艾苓随著连傅麒回到台湾,她那股不确定的惶惑与飞机降落跑道的重坠一起撞击著她的身心。
该问吗?要问吗?她静默的跟著。
连傅麒在走出机场大厅时,一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机铃声就马上响起,在高速公路上,君儿眼睛盯著国道两旁的风景及广告,耳朵却听著传来与他联络的电话一通又一通不曾间断。
回到台北,连傅麒送她回到住处,一声抱歉与再联络,便赶去处理公事,她想开口留他,却只能无奈的向他招手挥别。
君儿片刻也不想离开他,她终於能体会到哲也那种想随时将艾苓带在身边的感觉。那种一分开就兜在心头的微酸微苦滋味她终於尝到了,它名之为相思。
君儿强打起精神投入工作中,可当午夜梦回时,她是多么的想念连傅麒,想得无法入眠,她克制不住的想去找他,却难过於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他,胡思乱想中她甚至忍不住哭了,哭自己的傻气,哭那一通电话也不打来的男人。他将在日本的一切当成什么了?哭完後她又悲哀的安慰自己要往乐观的方向想。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连傅麒再与君儿联络时已是一个星期後了,在候机室打来的电话里他说明著有要事得赶回新加坡一趟,要她待他回到台湾再一块喝下午茶。
那你要在新加坡待几天?君儿以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口吻问道。
我预计是五天。连傅麒看著腕上的手表。登机的时间到了。
那你……干言万语君儿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回来再打电话给你。不多说了,得登机了。他说著要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关心话。
一路平安,我等你电话。她却只能说出这两句,其他的,她心想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不想让他为难,她只说著祝福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君儿用多於平常一倍的工作量让自己不断的忙碌再忙碌,想藉此抑制思念的心,但效用不大。
回新加坡的连傅麒在路途上一直在猜想著父亲召他回家有什么事要谈,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明知早晚会来的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他有一点的懊恼且不快,他不知道这是否和他再度遇上君儿有关,他冷然分析著自己的心态,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但男性天生对权势的追逐与执著,压抑了他对君儿那刚萌芽的稚嫩情愫。
回到家中,父亲立即告知他长老指婚的消息,他明显的不悦表现在脸上。
儿子,我知道这事来得相当突然,但这是你早就明白的选择,在你起誓的那一天,就已注定了。连京鸣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连傅麒没想到的是真正要面对时,他的心中却已进驻了一个娇俏的人儿,他,是有一丝不舍的。
怎么,你从不把心中的不悦如此明显的摆在脸上,今儿个却反常了,莫非……儿子有真心喜欢的对象了。
父亲,你多虑了,我只是不喜欢事情不在我的掌握中发展。连傅麒马上收起他心中的不快,恢复一贯的嬉笑面容。
在我面前你不必拿这张脸来应付我,去摆给那些老骨董看就够了。连哀鸣一向放任儿子做事的,父子间许多事不必言语即可意会。
父亲,你可曾後悔?连傅麒问出心中一直挂记的疑惑。
对什么後悔?江山、权势?连京鸣笑著。这个问题也曾在他心中驻足,但如今他可以笃定的道出答案。
没错,在这家族里,子子孙孙争得不就是首席当家的位置吗?这是连氏一脉从不放弃的目标。
不,我不後悔放弃这个人人想要的机会。连京鸣眼神中是全然的满足。你妈如果听到你问我这个问题,她不气坏才怪。他呵呵笑,提到爱妻,即使为她放弃新国总理的职位他也心甘情愿。
你就是太宠妈了。他早该知道父亲的答案,自小看著父母亲密恩爱的美满生活长大的他,不相信江山会输给美人的魅力。
等你遇上了你命定的另一半,你就能体会了。他不勉强儿子同他做一样的选择。
我的另一半,长老们已经替我挑好了。他说得像在市场买鱼买菜似的轻蔑。
我还是老话一句,我和你妈妈尊重你的选择,虽然你妈妈很讨厌指婚这条规矩,她说这是剥夺人们寻觅真爱相守的权利,她不屑得很。而就因为他放弃江山而就她,她则回报以今生今世全部的爱恋和依归。
妈她……连傅麒接下来要继续的评论,在听到一声轻柔却威胁力十足的女中音而作罢。
我怎么样了呀!儿子。乔馨兰雍容华贵的身影自回旋形的阶梯上方一步一步而下。
母亲您还是和我三岁时一样的美丽动人。连傅麒祭出他每次见到亲爱的母亲大人都要奉上的巴结话。
臭小子,就只知道用这句话来哄我。乔馨兰拍拍儿子越来越俊俏的脸,转向夫君送上一记亲吻。
睡醒了。连京呜宠溺的扶著结缡快三十载的爱妻落坐沙发一角,指示一旁的管家送上他刚才吩咐的冰糖燕窝。
嗯,听到你宝贝儿子的声音,我爬也得爬下来,听听你们父子俩有没有偷说我的坏话。这对完全无视一旁有个二十八岁大的儿子的夫妻,恩爱的模样三十年来一点也没变。
拜托,小的怎敢在太岁娘娘头上撒野。连傅麒狗腿的巴结著母亲。别看妈妈她外表柔柔弱弱的,脾气一来是十座城墙也抵挡不了的。
谅你们也不敢。父子们哄得乔馨兰心花怒放。
对了,儿子呀,怎么会想到要回家了呢?她的宝贝儿子是个花心大少兼工作狂,一个月里见著个五天、六天就算不少了。
长老们有事找他。连京鸣以眼神示意儿子别泄漏指婚一事。这事他还瞒著妻子,一旦她知晓,一定会跳出来阻止的。
哦!她对连氏一族的公事向来漠不关心的。
嗯,说到这,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过去水莲庄了。连傅麒站起身来,在母亲面颊印下一吻,准备离去。
水莲庄?谈公事怎会在那儿?有外宾吗?水莲庄是连氏一族的别业,专门用来招待外宾,尤其来者有女性客人时。
嗯,是有外宾。连傅麒大步一跨已到大门口了。
他赶紧将母亲留给父亲应付,也只有父亲能招架得了自己娶的女人。
天使之欲3在你生涩却不做作的反应中我领略到极致的喜悦冲至最狂野的天堂。
第七章
水莲庄凤仪厅从凤仪厅的厅名便可略知它泰半的功用是用来招待女性宾客,且是女主人这重量级的人物,今儿个也不例外。
邰邵玫,邰氏财阀的掌上明珠,身分地位不输连氏,惊人的家世背景绝对配得上未来的连氏首席当家。长老们果然是精挑细选的个中老手。
连傅麒冷眼瞧着眼前身着一袭靛紫色旗袍的女人,缎面布料上以金色丝线绣缀出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她美艳无比的脸庞描绘着精心妆点的彩妆,大波浪鬈的栗色发丝披散在背后。这个即将成为他指婚的对象,整体看起来完全符合长老们心目中的人选。
邰小姐,第一次见面,幸会。客气而疏远的场面话,连傅麒说得是得体有礼。
连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真的觉得万分荣幸能成为你指婚的第一人选。邰邵玫端庄谦和,适度的笑开眼眉。
你太客气了,以邰氏财阀作为陪衬,你绝对是非常适当的人选。他盯着笑得艳容如花,却眼带夜叉的妖媚女子。她,不是个简单能驾驭的角色,厉害得很。
我真希望没有附带如此优渥背景的我也能得到连先生的青睐。
不疾不徐的语气表现出最好的教养,但连傅麒知道那是短期训练出来的,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在低下阶层打滚过的风尘味,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他一眼就望穿她拙劣的演技。
那是不可能的。
他坦白得令她愕然,但她马上合上惊张的嘴,再度抬出粉饰过多的讪笑。的确,连氏是何其尊贵的一族,要能配得上,必定是上流社会里的名门望族。她恨得牙痒痒,口中仍婉约娴淑的道。
据我所知,邰小姐与家人已失散多年,是什幺样的因缘际会能重回团圆?连傅麒率直问道。其实他是一丁点也不相信她的身分真的是邰家失散的女儿,邰邵玫在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如今冒出来的这个邰氏千金,是如何得到邰氏家族的承认,过程颇耐人寻味。
是我三叔在香港九龙将我救回来的。邰邵玫像反复演练再演练,语气自然,他从快被人口贩卖集团出售到中东的船舱里将我给救下,在得知我孤女的身分且年龄与邰家当年遗失的孩子相符,以日DNA检查结果确定了我的真正身分,让我能在二十三年后回到亲人的身边,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惠。说到最后她语带轻泣,让人更是同情心泛滥。
连傅麒睨视着端坐在红木精雕龙凤呈样图形的骨董椅上的连氏几位地位崇高的长老们,可笑的相信着这个他们看中意的未来女当家所表演的烂戏码,个个脸上均挂着深表同情的感叹,不住的摇头点头着。
哦!那邰三叔真是功不可没,伯父和伯母一定高兴得不得了。连傅麒相信眼前这个邰邵玫的哥哥是绝对不可能高兴起来,以他的聪明,定能识出许多可疑的破绽。
是啊!还有什幺比团圆更教人感动的。邰邵玫以丝绢拭着眼角,觉得自己演得太好了。
邰三叔,你真是厉害,能在二十三年后找回邰家失落的明珠。连傅麒正视邰邵玫口中的伟人,邰肇南,一双精明的眼中写着算计,他的企图不难看出,在邰氏里位居权势巅峰的第三人,必是非常的不甘心,这个他找回来的邰邵玫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两人进行着一场互取所需或合作无间的阴谋。
呃,那幺对于这位指婚的人选邰邵玫小姐,傅麒,你没有意见吧!一位长老轻咳一声,代表其它长老们发言。
没有。有意见也好,没意见也好,反正只是他登上连氏首席当家位置的一个踏石罢了,就算有意见也只不过是再换一个身分镶金的某家千金。
那好,就等戈长老将你们两人的生辰八字合过再选个黄道吉日,把这桩亲事办一办。戈长老是连氏一族里对天文地理歧黄之术精通的一位,在连氏里地位相当高。
一切就偏劳各位长老了。像谈定一件交易,连傅麒就看也不看的签下决定。
一旁的邰肇南与邰邵玫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
连傅麒状似无意却犀利的将之留意心中。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能和新加坡华侨界翘楚的连氏结亲,是我邰氏一族的荣幸。邰肇南和长老们攀情交谈着。这件亲事一定,让他的计画更往前迈进一步。
对于自己能嫁给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邰邵玫的心中更是得意洋洋,没想到她也有这一天,她倾身连傅麒身边,讨好的偎近,以着能媚诱每一个男人的酥软娇哝道:连先生,我可以喊你傅麒吗?款摆的腰肢,扭动的下肢,将丰腴白嫩的大腿侧逼展露着。
可以。连傅麒冷笑着。骚货就是骚货,他会将她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的。
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的。一想到能和眼前逭伟岸的男子一起生活,分享着夫妻间的各种关系,尤其是在床上的生活,邰邵玫就更加兴奋。
我会期待的。期待她必定精采的背景资料。
连傅麒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邰邵杰,他是邰邵玫的亲大哥,也是他打小一块长大的挚友,两人之间的情谊相当于亲兄弟一般,他相信对于这个平空冒出来的妹妹,邰邵杰的怀疑绝不输他。
邵杰,最近在忙些什幺?连傅麒直拨邰邵杰个人专线。
不就是美国的投资案,经微软一案所受的冲击不小。邰邵杰的声调中载满了急迫,像正忙得不可开交。
邰氏主力投资的事业为商业应用软体,和某世界级的软体公司的合作是最近正要开始的另一项投资案,而另一个软体王国也是属意的投资对象,但如今前者诉讼缠身,投资案可能会有相当大的变数了。
就算如此也比不上你家发生的那件天大喜事呀!你怎没告诉我。连傅麒直接切进正题。
你是指哪一桩?邰邵杰一心二用的边讲电话,边注意着道琼指数。
还有哪一桩?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怎不算大事?如果找到的是真货的话,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如果是真货的话。
怎幺,你听到消息了?邰邵杰的口气里净是轻视,像谈论着一道过夜剩菜般。
何止听到消息,连人都见过了。连傅麒不悦道,一想到那个假货居然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他就火大。
哦!该不会就是在相亲大会上吧?这个倒引起邰邵杰的兴趣了,他曾对要成为连氏首席当家的规定略有所闻,其中对婚姻自主权归由长老团决定的部分特别印象深刻。
刚刚才结束。对于好朋友看戏般的调侃,连傅麒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事到临头仍不免不舒坦,毕竟被消遣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很漂亮吧!邰邵杰坏坏地再加上一句。
是啊,漂亮得惊人。连傅麒回想到她脸上那副造假的大家闺秀嘴脸就想吐。
你真要就送给你吧!邰邵杰恶毒得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省省吧!过夜的馊食连猪都不吃了,更别说人了。连傅麒更恶毒的说词,让电话另一头的人哈哈大笑。
还好你的品味仍然高档得很,否则我真的得跌破眼镜再重新选配一副了。邰邵杰实话实说。
你那个浪子三叔从哪儿找来了这个假货?连傅麒正经的问着。
邰邵杰有三秒钟的沉默。
她出现得很突然,据三叔所言,他是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中从人口贩子手中救下她的;三叔原本是收她为干女儿的,恰巧在健康检查时,唐医生验出她的DNA和我的母亲很接近,几乎是一模一样,唐医生再经过几项详细的检验,结果出来证实她就是失踪多年的邵玫。邰邵杰的语调中有一丝的迷惑。
唐医生是邰家的专属医生,和邰肇岷是多年老友,且邰家的两个小孩还是由他接生的,从他的口中吐露出的检验结果,让邰氏夫妇完全深信不移。
听你的口气,你对这个妹妹是半信半疑。连傅麒指出他的迷点。
没错,经过了这幺多年,能再找回小妹,那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我母亲甚至是喜极而泣的叩谢天地众神,父亲也觉得相当安慰,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圆满了。邰邵杰停顿了下来,像对自己话中的疑虑和不信的口气不解。
可是有点儿不对劲,味道不对,那份气质不对。她有点儿乞儿假装是贵公子,妓女演贵妇似的,就是缺了大家闺秀的真实性。连傅麒说出他先前见面时的观察心得。
没错,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邰邵杰完全同意他的说法。
那你们还承认她?连傅麒不懂精明如他,会愿意相信这一出拙劣李代桃僵的假千金戏码。
唉,换成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也会不得不暂时承认。邰邵杰语气中有着无奈和怜惜。
毕竟盼望了二十几年了。连傅麒对待邰邵杰的母亲一如自己的母亲,他能了解那份渴望。
是的,母亲被失去骨肉至亲的伤痛折磨得心魂欲碎,而这些年来假冒认亲的人不是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一再受创;在这个带有唐医生的验明正身下而出现的女子现身时,母亲马上就相信了。邰邵杰缓缓说道。
但她是个假冒的烂货。连傅麒不同意道。
是的,她很可能是个冒牌货,但有唐医生的检验证明,她几乎是假冒得很真实。最重要的是,母亲的心可以得到救赎了。看到她露出这幺多年来不曾见到的笑靥,我和父亲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的不再深究这个『妹妹』的真实性是否百分之百。邰邵杰说出了这场认亲最重要的一环。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她?不去查清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连傅麒不甘心,这还关系到他,虽然他能忍受婚姻受制于家族那些大老们,但并不意味他能忍受娶个假冒别人女儿的骗子,而那个别人还是他非常尊敬的女士。
我会查的,但不是现在,得等到我解决掉目前手边的杂务,我才能毫无旁骛放手去进行。邰邵杰说出早已作好的打算。
好家伙,你说的『杂务』如果指的是在美国的投资案,那这件投入两百万美金的『杂务』也未免被你说得太一文不值了吧!连傅麒实在听不下这个多年老友的小儿科说法。
对我来说是件别人玩到一半无法收摊的杂务没错呀!邰邵杰懒洋洋地甩着手中的笔。
哦!难道这件投资案不是你一手主导的?连傅麒意外这和媒体报导的不一样。
我是后来才接手,原本是我三叔起头进行的,不过一到了美国那方面,事情突然起了变卦,家族会议在重新评估下才转由我接手去洽谈。邰邵杰的目光重新回到再度起伏的道琼指数,他断定今天的跌幅还是很惨。
从和邰邵杰的对谈中,连傅麒心中似乎有一种模糊的概念,但却一时抓不住真确的意境。一切似乎一清二楚却又无法真正明了,但可以确定的是,邵杰的三叔邰肇南以及那个假冒邰邵玫的女子,两人必定有着不小的野心和企图。
好吧!那你就一心去忙你的『杂务』,而我想做的我还是会去进行的。连傅麒暗示着调查的工作是不会等邰邵杰忙完再进行的。
我不反对,有何进展或需要帮助皆迎欢你来找我。邰邵杰承诺着他同意连傅麒的作法和立场。
那再联络了。连傅麒结束两人的对话放下话筒。他当机立断的指派人手展开对邰肇南和那个冒牌货的调查工作,他绝对要找出真相弄清楚邰肇南的目的,并且揭开那个冒牌货的假面具。
一个星期后,连傅麒在调查工作毫无进展下,决定暂时离开新加坡的工作岗位,他下意识的订了飞往台湾的机票。他想念君儿笑靥如花的面容,一个星期不见,不知她可好?坐在候机室里,他的心思飞回到两人在日本共度的假期,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净是他喜爱的画面,在从日本回到台湾后,他只以电话和她联络过,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新加坡,她可有想念他?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惦念着一个女人,他处处留情,却又不会去想念任何一个留过情的女人。但那真的算是留情吗?他回想着,她们对他是有情没错,但他呢?认真一想,那似乎只是一种发泄,女人一对他示意,他便顺着她的意来个一夜情或一段露水姻缘,从不涉及真感情,但他和君儿所发生的不仅止于一段露水姻缘或一夜情,他第一次对女人有着维持长久关系的打算,君儿是特别的。
然而,不管做哪一种的打算,他都无法给予君儿一个婚礼,这个权利将属于由长老们选出、他所必须迎娶的妻子人选,而她虽然无法得到他的真情,却拥有着连太太的空名。在他迎娶别的女人的情形下,君儿能接受其它的安排吗?他不认为她会愿意,她的自尊心绝无法忍受的。
但他仍会想尽办法来留住她,他要她的伴随,他要……她的爱。他不接受她离开他去爱别的男人的可能性,更别说是嫁给其它的男人,他要独占她。
而要说服君儿的这个挑战,可说是他所遇见过的最大难题了,但没关系,他喜欢这个挑战。
薄暮时分,连傅麒飞抵台湾,他先打电话给君儿,回答他的是电话答录机,他实在不怎幺喜欢对着冰冷的机器说话,但他仍是留下讯息。
君儿来到金梦坊,她帮媚姨带来一组新色系的彩妆,这是她今晚最后的一件工作了,但她一样一样慢慢地解说示范着。她实在是怕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她足足瘦了三公斤,原因无他,思念一个人真是最简单的快速减肥方法了。
是的,她强烈的思念着连傅麒,却也悲伤的发现自己对于他知道的是那幺的少,连一个可以找到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
她是那幺渴望着能听到他的声音,就算只是听他喊她一声名字,就足够了。
可是,一个星期了,他一通电话也没打来,更别说是听到他的呼唤。她无力阻止心中自我嘲弄的酸涩泛滥开来,他,恐怕已是忘了她吧!午夜梦醒,她就再也睡不着觉的回想着两人在日本共度的一切,历历在目得让她忍不住泪眼迷蒙,他的谈笑风生、翩然神采,一举一动都在她柔软的心版上刻下了深而不可磨灭的烙痕。
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有他伴随的时光,但她清楚着两人之间什幺也不算,只能套用一个朋友的名词罢了,而她却心酸的想要更多,那些不可能的更多,像是情人的关系。
君儿始终惦记着自己的身分和连傅麒的天差地别,那个所有女人最期盼的梦想,在她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了。可她,还是会在心底的最深处一点点、偷偷的、小小的幻想一下下,然后马上收拾起埋进秘密掩藏的箱底。她,也只能如此满足着自己那颗已无法约束的心了。
君儿……君儿。媚姨慵懒的呼喊着已神游十分钟以上的君儿。
怎幺了?媚姨还有哪里不了解吗?君儿猛然抬头急着回应。
没有,这组彩妆我已经在你一个小时的解说中完全了解了,我所不了解的是,哪一个男人能让你这幺失魂落魄,为他消瘦这幺多。媚姨一针见血的指出实事来。
媚姨,你在说什幺,哪来的男人。君儿知道媚姨看多了人,才会一句话就说中她的心事。
还想瞒我?她才不会被君儿拙劣的说词给蒙混过去。
唉!媚姨,我并不是真想瞒你,而是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我高攀不上的人家。君儿眼中泛酸,心中想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种痛楚。
知道高攀不上,就别再浪费心思和青春在那个没指望的男人身上。她的意思是叫君儿快刀斩乱麻。
旁观者总是说得理所当然,当局者却怎幺也跳不出心中的迷障。她何尝不想忘了他、不去想他,可人心却是那幺的复杂、不受大脑命令掌控,说要忘就忘得了。
逃不出情字的迷障就会沉沦得很艰苦,这不是危言耸听。这种情形身处纸醉金迷的酒国里媚姨看得太多。
个性决定运命,是飞蛾就会扑火。君儿喃喃着汤姆仕太太曾说过的一句话。
唉!感情的世界中受苦最多的总是女人。媚姨叹口气,将彩妆组收进美容箱中。
媚姨……认识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君儿一直当她像个阿姨一般,虽不是真正的亲人,却交情很深。她能感受到媚姨的关心,媚姨以她自己的方式来表达着。
这是上一期的货款,艳妮那丫头老是拖欠着要你先代垫付款,你也别老是充当好人,下回她再这样,就别理她。媚姨义正辞严得像个教官。
我知道了。君儿收下支票,整理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好了、好了,没事别净往这儿跑,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就别再沾上泥水。媚姨一向不爱君儿到店里服务,不管是为她或店里的小姐们。
嗯,我先回去了。君儿点点头。提起美容箱,她心事重重地离开金梦坊。
夜晚的街道热闹不下白昼,其中还混着一股夜里才有的脂粉味儿,那种被归属于低下阶层的味道,君儿并不会瞧不起。在这个阶层讨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自己也曾趟了一遭;只是在与连傅麒相识并曾共处的日子里,她总会不安的想起自己的身上曾沾有那脂粉味儿,那个让两人之间差距更大的味道。
她没有搭车,徒步慢行在人群中。她不急着赶回家,自卑的心想连傅麒恐怕是不会再和她联络了,而那个空无一人的屋子,总是让她害怕回去面对,静静无声得就只有她自己移动造成的声音,那往往会吓了她一大跳。
在艾苓搬出去后,连傅麒曾让她不再如此忐忑不安一阵子,而如今,她又回到那段自己一人开始生活的日子。
悄悄地,她贪婪的汲取人群的温度和热闹,那种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人的感觉是那幺的让人安心。她一个人走着,走着。
回到家,时针指向十点钟,君儿脱下高跟鞋,先打开音响。
洗个澡,君儿任由半干的发丝披垂着,打开冰箱,原本常有的牛奶早已被别的饮料所替代了,从她开始一个人生活时。
随手取出一瓶冰透的梅酒,冰箱中也只有存放这个绿色瓶身的酒液,走到沙发上坐下,她喝了口冰凉的酒汁,轻轻吁一口气,音响正播送一首十分好听的歌曲,她认真的听着。
是许如芸所唱的如果云知道,君儿出神的听着,酒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她在心中笑着自己居然爱上一个高攀不上的人,而那个人,连傅麒,他根本不知道她爱上了他,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敢向他乞讨他的爱吗?下雨了吗?她摸摸脸颊,水滴泛流一片。她哭了,真真切切地哭了。
她任自己尽情地宣泄出心中的苦闷,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嗝地看着桌上的一盒面纸被她抽光了;走到矮几旁,她由下取出一盒新的面纸,抬头看到电话答录机留言灯闪烁着,她按下听取键,一时之间播放出的留言根本没认真细听,但那留言者的声音却敲进她心底的最深一处。
是连傅麒!她手忙脚乱的再将留言重新播放一次,心悸的听,真的是他。
君儿,是我,我刚回台湾。在忙吗?我会在向日葵等你到八点半。
简单的几句话,让君儿的打嗝停止了。
她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十点半……她颓然垂下双肩,都过了两个小时了,他早就不在那儿了。
如果她早点回来就好了!她懊恼的想着。
她将留言再重新倒回听着,一遍又一遍,专注而认真地一字一句细细聆听着。心口空了许多天的大洞正徐徐地缀补缝合起来,以他清朗而真切的声音填满了她渴盼的心扉。
可是人心真的很贪婪,见不到人时,只期望能听到声音就满足了;可在听到声音后,就会渴望能见上一面。君儿紧盯着电话,似能从电话里瞪出人来。
端起剩余的半杯梅酒,她一口灌尽,熟辣的液体灼烧着五脏六腑。她是如此的想见到他,比起还没听见留言前一刻的想念更加的想念他,而她却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
她心想等等看,或许她念念不望的那个人会再打电话来。
桌上的梅酒就在她的痴心等待中转眼见底,看着瓶中剩余的青梅,和她一样看似孤零零的。
时针走向十二点,君儿眨眨酸涩的眼。他,可是休息了?否则怎不再打来呢?她哀怨地想着。
踱步走向冰箱,她取出一瓶未开封的梅酒,旋即开启不用杯子以口啜饮着,不能思考的脑中净是失望的挫折感。爱恋一个人,怎会是如此椎心泣血的痛苦呢?刚才的一场大哭似乎仍有泪水未流尽,否则此刻流淌在她脸上的是什幺?这时,沉寂的电话狂狷作响起来,在两声过后转接到答录机上,而君儿只是呆愣地看着它。
君儿,是我,你还没回家吗?我很担心。回来后回我一通电话好吗?否则我不能放下心来。赚钱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而且这幺晚的时间,一个女孩单独在外总是很危险的,我的电话号码是……连傅麒的声音被一声急呼打断了。
喂!喂!我是君儿!君儿在听到那殷切盼念的声音时还无法置信,直到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她火速冲到电话旁,用力抓起话筒,哽咽地呼喊着。
君儿!怎幺了?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连傅麒离开车子里,此刻他正行经君儿住处楼下,看着她屋里黑暗暗的,心想她可能还没回家,可他是那幺的想见她一面。
我……我……千言万语却泪眼迷蒙,她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我马上到,你别走开。关掉手机,连傅麒走进电梯里按下君儿所住的楼层。
喂!喂……君儿激动的对着无人应话的听筒喊叫。
怎幺会这样呢?他怎幺收线了?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说的呀!她瘫软在地板上,泪珠子又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铃声又大作起来,君儿急忙接起电话,却发现它还在响着,好一会儿她才发觉是门铃声,奔跑到大门前使劲打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面容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开口想说些什幺,却只是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君儿,你怎幺了?人不舒服吗?连傅麒端详着她,被她的泪流满腮吓了一大跳。
我……我……她扑进他宽大的胸怀,像个迷了路的小孩,好不容易才找到亲人般哇哇大哭了起来。
怎幺了?受了什幺委屈吗?连傅麒爱怜的轻拍着她变得单薄的身子。
我……我好想你。千言万语中,她真正想说的就只有这一句。
我也很想你呀!连傅麒心中大喜。她是如此的想念着他。
可是……你一直没打电话给我。她抽抽噎噎地控诉着。
哦,君儿,我好抱歉,忙得忘了给你一通电话。连傅麒紧拥着君儿,在沙发上坐下。
眼见桌上散弃的酒瓶,连傅麒想起上一回来她的住处时,她的孤单和寂寞:他心疼的搂住她,在发顶轻吻着。
君儿什幺也不希冀了,这真实温暖的怀抱满足了她所有的渴望了。
君儿……见她不言不语,连傅麒着急了起来。君见,你怪我吧!他小心道。
回答他的是君儿眼中亮晶晶的喜悦神采,那耀眼的星芒像是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宝藏。
不,我不会怪你,你的出现已将所有的失落都缀补完美起来了。
她唇边幸福的笑容让他大大的震动。
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会笑我,我还是要告诉你。她将满腔的情意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我爱你。
连傅麒心中一阵激动,君儿的告白像条细丝线紧缚住他的心,他想坦言他也爱上她了,能得到与她心心相印的答案,让他相当珍惜。
我要告诉你,我不会笑你的。他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拭去斑斑泪痕,柔情深切的说着,因为我也爱你。
这一晚,连傅麒留宿在君儿的住处,两人带着浓浓的爱意万般缱绻,有着诉不尽的情衷心曲,像要补足分离的这一个星期来的缺憾似的,他们强悍的、温柔的、激烈的、徐缓的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做爱,像要以此来确信对方的存在,彼此片刻也不能分开。
君儿对着连傅麒完全敞开自己,信服的将自己奉献给他。她不在乎自己的付出是否能得到任何回报,她只知道在两人结合的这一刻,她是真正的、认真的爱着他的。不管日后两人之间会演变成怎幺样,她只在乎这一刻的相知。
第八章
时间的流逝有著千种百样的声音,早点的叫卖声,公车载客停靠站的煞车声,校园里的上课钟声,电脑打字的键盘声,印表机来回的撞针声,捷运输送人潮的轮转声,夜市摆摊的吆喝声,每一种声音围绕在地球的各个角落,光阴一步一步的移动著。
而君儿在连傅麒的心跳声中听到了时间再度运转的声音。
她抬头看著睡在她床上的颀长身躯,不敢置信的轻轻覆上他俊美斯文的容颜,她可以就这样看著他直到地老天荒。他说他也爱著她,在听到他亲口说出的那一刻,她甚至是死而无憾了,能得到他的爱,是她一辈子也不敢梦想的事,但他真的说了,他也爱著她。
偷窥是重罪哦!龙小姐。大手爬上君儿曲线玲珑的小蛮腰,连傅麒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道。
我甘愿受你的任何惩罚。君儿俯身送上唇瓣,深情的印著昨晚吻遍她全身的唇。
你这么甘愿、坦白自首,反而让我舍不得了,我的爱人。连傅麒衔接上那如玫瑰花办般的红唇,再一次赞叹她的柔软与甜美。
君儿觉得好像还踩在云端。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第六次的确认。
连傅麒伸手丈量著君儿似乎有些缩水的三十四D。我说什么?他坏坏地问。
就是你说的那一句呀!君儿急得摇著他的手臂。
我说了哪一句?他故意的装傻,在看到她泪珠闪闪时,他马上收拾起玩笑的态度。小傻蛋,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不停的说著。
君儿笑出泪水来。够了、够了,我不再问了。她小手轻捂著他说个不停的嘴。
在她的手心留下一吻,连傅麒包住她纤细的手掌。不够,我还说得不够,而且用说的还不够,我还要做给你看,做到你相信为止。他如饿狼扑羊般,压覆住笑声如银钤的俏人儿。
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君儿求饶著。
但连傅麒不理会她的说词,她说她的,他做他的,满室绮丽的柔情蜜意,让好不容易下降的情欲高温再度节节上升。
连傅麒在接到一通来自新国的越洋电话後,神色凝重的频频皱眉,前一秒两人还笑得开心不已,下一秒他在散落地上的衣物中找到手机,一接通,刚才的笑声就有如被施了魔法般瞬间消失无踪影。
嗯……嗯,调查如何?有什么新的进展?拿著手机,连傅麒并不避开君儿,就坐在床上接听。
君儿见他似要长谈,便拾起地上的衣物走进浴室冲个澡。
她看著浴室里的化妆镜,看到一个脸上洋溢著幸福光彩的女人,浑身是爱的印记,红艳的双唇像成熟的樱桃,在爱的滋润下像只最美丽的彩蝶,整颗心似要拍飞上天。
她走到莲蓬头下扭开水花,仔细洗涤著雪白的肌肤,享受著两人激情的点滴回忆。
等她慢慢洗完一个舒服的澡後,连傅麒还在讲电话,她便留给他个人的空间。走到卧房外看到客厅里昨晚两人忘情中脱下散落的衣物,从沙发上一件一件地弃置到房门口,她羞得连脚趾都红透了,她快手快脚的收拾好一切,将两人的衣物放到自动洗衣机中清洗。她转看冰箱中,没有任何可供煮食物的材料;她没想到连傅麒会出现,所以原本许久没开伙的她一点也没准备。
窗外的夕阳美得像一幅水彩画,橘红、浅紫、深紫、靛紫,融成一片的玫霞景色,君儿发现在认识连傅麒後似乎和夕阳特别有缘,她记得上一回在有马小镇,也一度被这白昼燃烬的末路颜色给感动不已,只因有他的共度和陪伴。
洗衣机自动将水槽中的衣物洗涤乾净後进行脱水,君儿将脱乾大部分水分的衣物放入烘乾机中滚动烘除其余的水分。不一会儿,烘乾机完成了工作停下滚筒,她把连傅麒的衣物取出。他的衣服是一套休闲衫,不必经过熨烫的处理就可以穿著了,她细心的折叠平整,满心愉悦得像个新婚的小娘子。
她看看挂钟,心想连傅麒还在通话吗?都已经过了半小时了。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被连傅麒从未在她面前显露的严肃给吓了一跳。
继续调查,我不想听假设的说词,给我正确且真实的报告。他冷然的截断电讯。
他转头给君儿的却是再温柔不过的笑容,像刚才的谈话马上被丢到九霄云外。谢谢你。他看著她送上的乾净衣物。
不客气。君儿脸红不已,只能想到这个回答。
连傅麒坐在双人床上,上身赤裸著,下身虚掩在她粉红色的薄被下,暧昧得像个情夫。君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连傅麒好奇的笑道:在笑什么?我的小女人。他拉著她跌坐在他坚实有力的大腿上,嗅闻著她沐浴後的清香,淡淡的鸢尾花香中,混著一丝山谷百合(铃兰)花香味。
我笑你睡在我的粉红色床组中,像是个情夫。她吃吃笑道。
好哇!你想的真是邪恶!情夫的工作就是满足他的女人,想必我的表现让你不满足,才会还有力气取笑我,看我的!连傅麒哈著她痒,让她笑著躲著。
别……别这样,我错了,我投降!君儿不住的求饶著。
知道错了吧!他结束这场小小的报复。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她瘫软在他的怀中。
那你得献上求和之吻。他注视著她笑得脸色红润的绝色面容。
遵命,我的爱人。她攀住他结实的肩膀,送上她的菱唇。
连傅麒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像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大掌上下抚摸著她娇软的背脊,感受著她全然的顺服。
嗯,连……君儿忘情的呼叫著,意识到他的大手正拢上她的胸乳下沿。
嗯,我在这儿。他掌中盈满她软热的绵乳。
我……饿了。君儿喃喃道。
嗯,我也饿了。他掂著那变轻了些许的三十四D,没关系,他会把减少的部分再养回来。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君儿离开他的唇,站起身拉著他。
啊……你是肚子饿呀!他怅然若失的垂下手。
当然啊!你不也说你饿了?君儿将他的衣物交给他。洗个澡,我们出门吃饭吧!很抱歉,没什么吃的可以招待你,我很少在家开伙的。
我是饿了呀!不过,此饿非彼饿。连傅麒施施然站起身来。
君儿尖叫一声,捂住眼急忙转过身去。你没穿衣服!连傅麒坏坏地走到她身後,一把抱住她。我当然没穿衣服,你不是看过好几遍了,还会害羞呀!君儿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某一处正炽热而坚硬的抵住她的臀部,她的脸更是烧红。
我……我去客厅等你。惊鸿一瞥他那颀长的壮硕,她赶紧逃出房间,独留他邪肆而得意的笑声。
他们在向日葵享用了一顿美味的义大利料理,餐後品尝著老板推荐的卡布奇诺咖啡。
君儿,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连傅麒考虑了一个晚上,认真提出他所想的。
好哇,什么事?君儿毫无芥蒂,一脸信任。
我在想,艾苓结婚搬出去後你自己一个人住,而我待在台湾时一向住在饭店,所以我想,是否我可以去你那住呢?连傅麒神色正经得不带一丝意图。
呃……好呀!君儿一时之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可她喜欢他说的这个要求。
说实在的,她一个人真的住怕了,女性的矜持让她不敢向他做任何的要求,可她的心里是真想和他在一起不分离的。
你真的欢迎我去你那住?连傅麒没想到君儿会答应得如此简单。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在台湾买个住处,再接君儿一块儿住的,可是他不愿让君儿有受委屈的感觉,毕竟他无法给她婚姻的承诺,同居这个说词会让她受伤害的,所以他才提出由自己搬进她家的作法,反正他只要将她租赁的住处买下,实际上就变成他的房子了,可是他会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告诉她。
嗯,只要你不把我当成随便的女人就好。君儿微微苦笑道。
你怎会如此想呢?在我的眼中,你绝对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子,我说的爱你,就是爱你的自爱和坚强,你绝对不能有这种妄自菲薄的想法。连傅麒的手越过桌面牢牢地握住了她的。
嗯,其实艾苓要结婚搬出去时,我哭得很伤心,那种孤单一人的恐惧将我整个人团团笼罩著,我著实哭了好几天呢!君儿回想起来还会有点怕怕的,现下连傅麒开口要求同住,那她就再也不需要独自面对孤寂了。
我会让你无暇去应付寂寞的,尤其是黑漆漆的夜晚时,你将会很忙碌的。他浓烈的挑逗语气让君儿窘怯得连脚趾都蜷曲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她不依的娇嗔,两腮火辣辣的。
那现在你和我一起去希尔顿搬家吧!连傅麒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嗯,好啊!她喜形於色的轻快道。
於是这对心心相印的恋人开始了两人世界的新生活。
新加坡占地两千多坪的邰氏祖宅里,完全仿唐代的江南府邸设计,假山、流水、回廊、檐壁,以及亭台楼阁,都是一应的古色古香,一走进这儿有如回到古代的生活空间,除了居住在此的人一身现代衣著,一切就像一出古装戏的布景。
云淡风清的午后连虫鸣也无声,在一处隐密僻静的假山底下其缕空的内部,阴凉的微暗处置有石桌石椅,平常这一处少有人来,最近却有了两个常客。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躲进这儿来。
三叔,你找我来这儿做什么?软语细声的女中音轻喃道。
珊瑚,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邰肇南揽紧唤名珊瑚的女子,一点长辈样子也没有。
三叔,我们不是说好了,在这个家中我是邰邵玫,不是那个千人枕、万人压的柳珊瑚。她气恼不已的跺脚。
珊瑚,是的,这个名为邰家失散多年的千金,真实的身分是个名为柳珊瑚的应召女郎,是邰肇南到香港出差时,在一次和她交易当中想出一个李代桃僵的计画,以她为棋子,设计一切,让她以邰邵玫的身分进入邰家。
珊瑚的年纪和失踪多年的邰邵玫相当,但她却混迹在杂乱低下的卖春世界里,她是被母亲的不知第几任丈夫在欠下巨额赌债後,以她正当二十岁的黄金年华抵债卖给赌场。
她从如一张白纸般的不懂世事,经历一再的抵抗换来挨揍,逃跑换来监禁,不从换来强暴後,她妥协的堕落了,她甚至在习惯後转变成个中高手;什么样的客人要用什么样的招式来应付,客人要任何一种服务她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满足他。她一直过著这样的生活,直到她遇见了邰肇南,这个新加坡来的富商,他赎下她的身契。
他给了她一个跳脱这个卖身生涯、以新的身分进入上流社会的机会,只要她接受他的安排,各种上流社会人士的生活习惯,高贵气质的培养,饱读各种知识,将她塑造成一个名门淑女,然後以失踪多年的邰邵玫的假身分进入邰家。她不知道邰肇南的目的和企图是什么,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要紧紧抓住目前所有的一切。邰氏的千金小姐有个多年来亟欲补偿她的母亲,她是那么的慈爱而温煦,像圣经中耶稣的母亲玛利亚,她几乎是沉溺在她满满的母爱里;而邰家千金的身分让她倍受三千宠爱,有著供应不尽任她挥霍的金钱,这是她作梦也想像不到的生活,所以她一心一意的听任邰肇南的命令行事。
哦,对哦,你现在是我大哥的女儿,喊我三叔的小侄女。他大手拨开她上身的网状线衫,钻进蕾丝胸罩里,掳掠著她软糖似的胸脯。
既然……你是我的三叔,这种行为是不是就不该再有了。珊瑚扭动著身子,躲避他的毛手毛脚。
邰肇南眼中精光一闪,森冷的语气中净是恫喝,你以为你真的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可以指示我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了吗?他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将她的乳房给捏疼。
好痛!你弄痛我了!珊瑚扳著他的大掌,受不住地喊疼。
痛,这种痛还算不上什么,如果你这张可爱的嘴巴再乱说些我不喜欢听的话,珊瑚,你知道的,我可以将你拱上目前的身分地位,我也可以让你过比你之前的生活更悲惨的日子。他逼近她的耳畔,温柔地呢喃著最残酷的威胁,懂吗?我……这我当然知道。珊瑚恐惧的点点头。她早已忘了那些低下阶层的生活,而邰肇南的恫喝绝不是说假的,他的确有此能耐让她生也可以,也可以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那你还会告诉我什么是不可以的吗?珊瑚。邰肇南放松手掌的劲力,转为轻揉慢弄。
不,我不敢了。珊瑚深知识时务的重要性,这是让她在堕入卖笑生涯後,让她能一直平安无事的混迹的保身明则。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邰肇南眼中森冷的精光一敛,换上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狂肆掠夺。
他的大手钻进她雪纺纱短裙下,寻找著那片他品尝过无数次的甜点佳肴;她则无奈的配合著他发出他一向爱听的淫声秽语。他更是兴奋,一个反转将她放在石桌上,翻起那掩藏不了多少隐私的裙底,她穿著吊袜带的下半身尽露无遗,细致的蕾丝底裤薄薄的一层,仅仅稍微遮掩住那三角形的黑影,他一个撕扯,那片美丽的布料转眼破碎离身,可怜兮兮地被丢弃在石桌下。
邰肇南看著珊瑚泪珠凝睫,楚楚动人得让他男性里隐藏的一股兽性街出藩篱,欲一展雄风狂暴的驰骋发泄在她娇软雪白的身子上。他掀开她的上衣,剥掉胸罩,让两只白嫩玉乳弹跳而出,他再以狂狮扑杀猎物之势,张口用力含住她右边的雪峰,唇舌饥渴的舔洗吸吮著,她历练的女体马上有著最诚实的反应,她挤压著软绵的熟乳不断送进他的口中,两脚曲起抵在石桌硬实的边沿身子蠕动著。
珊瑚,你的身体不会说谎的,它是多么的迫不及待。邰肇南中广的身躯进占她敞开的两腿间,他掏出早已硬如炽铁的熟箭,在她微湿的蜜谷间磨蹭著。
给我,快给我!珊瑚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场荒谬的野合。
你再多求我一些,我也许会给你一个痛快。他扭拧著那充血的核儿,残忍的弄痛著她。
好痛!珊瑚忍不住滴下一串泪花。
会吗?他两指探弄著那爱泉涌出的穴口,邪气秽语的揶揄她,不过这儿可是爽死了。
啊!珊瑚感觉邰肇南的粗硬在她最柔嫩的一处浅浅地戳刺著,并未进入,这让她更是骚痒难耐,她浑圆修长的双腿夹紧他,作著无言的邀约。
赫!看我插得你死去活来。邰肇南一个抖身,粗鲁的贯进珊瑚的甬道里,引得她弓身吟叫出声。
嗯……啊……珊瑚痛恨自己的身体无法摆脱邰肇南的挑逗而反应著他的挺进。
珊瑚啊,看我们合作得多麽愉快呀!邰肇南男性雄风正是狂暴的怒吼著。
他一再抽插著珊瑚翻开的绯红色花唇,兴奋地挤捏著她软绵的椒乳,将那顶峰的蓓蕾给掐得硬挺凸出,他伸出舌头将两朵红花舔得水亮,胯下的雄风凶猛的攻击著她滑腻热烫的蜜道。
哈……哦……啊……
珊瑚知道邰肇南要到达高潮爆发出来了。啊!不……不要……不可以……射……射在里面……
我偏偏要射在你的里面,要满满的射在最深处罗!邰肇南几个急速街刺,溃决在珊瑚痉挛的幽径中。
阴凉暗室中云雨过後,交欢的味道浓烈地翻涌著,珊瑚虚软的瞪视著假山的一角,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破烂的洋娃娃。
邰肇南抽出自己,整理著衣著,一面下令著,你的婚期快决定了,趁连家在确定的日子还没通知前,你每个晚上十二点都要来我房间里报到。他冷酷无情的道出在她出嫁前他将物尽其用的决定。
在邰肇南走了有好一会儿後,珊瑚才撑起自己似被狂风肆虐过力殆气馁的身体,她麻木的拉好衣服、抚顺裙子,没穿内裤的她像个游魂般荡离这座造形巍然的假山,每走一步邰肇南遗留在她体内的白浊精夜便流出滑下她的大腿内侧。她知道就算结了婚,进入另一个显赫的家族里,邰肇南也不会放过她的,这一辈子她是逃不开他了。
君儿能感觉得到连傅麒这趟回新加坡带著一份不耐烦的心事回台湾,是什么事让他困扰了?正因两人真正一块生活,她有意无意中总会碰触到他以往从不在她面前显现的另一面,她好奇也害怕著,眼前的两人世界像是与他另一个生活隔绝的玻璃缸,虽然亲密,但她却总会不由得想探知他的另一个世界,他对她可有著如何的打算吗?他们真的可以这样一直在一起吗?这天,君儿结束了排定的美容保养课程,她到超级市场买了许多的食材,打算回家煮一顿丰盛的晚餐。她最爱为连傅麒烹调的美食被他一扫而空的感觉,混杂著骄傲、喜悦和甜蜜的幸福。
她将东西买得差不多後,走到收银台交由服务小姐结帐。提著两大袋的东西,她走出位於地下室的超市,站在街角准备走到对面搭乘计程车回家。
等待绿灯的这时她不经意的看到了嬿嬿,她有些儿落寞的坐在公车站牌下的椅子上,君儿向她那儿走过去。
嗨!嬿嬿,好久不见,你在等车吗?她有一阵子没接到嬿嬿约做保养的电话了。她曾打电话找她,却一直没联络上,使她不由得猜想著她怎么了吗?是否出了什么事?她关心这个像姊妹的朋友。
是你啊!君儿。嬿嬿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吗?君儿看著她微微苍白的脸庞。
是吗?我的脸色那么糟,要说没事不就骗不了人。她摸摸脸颊,苦笑的扯动嘴角。
君儿在她旁边坐下。出了什么事吗?她关心的问著。
我……我被骗了!嬿嬿哀痛的低喊著。
君儿马上联想到嬿嬿提过的恋情。是那个男人吗?嗯。嬿嬿不怕说出来会被她嘲笑,他把我存的钱给借走,然後一去不回了。她眼中蓄满了泪水,似要涌出眼眶,但被她强忍了回去。
多少钱?君儿蹙眉、忧心忡仲,她知道嬿嬿存钱存得辛苦,而且那些钱是要还债的,要是还不出来,不知道会又被逼得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两百万。嬿嬿喃喃说出她努力一年所存的卖笑钱。
嬿嬿,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君儿难过的拉住嬿嬿冰冷的手。
是我太没有识人的眼光了,你早就在帮著我了,是我一直忽视你的叮咛,被爱情给冲昏下头,一个劲儿的栽进他甜言蜜语编织的陷阱里;会被骗,也是我自己活该。嬿嬿哽咽著,痛心疾首的责怪自己的傻。
不,嬿嬿,你千万别这么想,是那个男人太不应该了,利用了你的真情来骗取你的钱财,他太可恶了!君儿在心中将那个没良心的男人骂个狗血淋头。
反正钱是拿不回来了,再怎么懊恼也没有用了。嬿嬿看著车流来来往往,几次想冲了过去了结自己。
你可别想不开,找不到那个男的了吗?君儿看著嬿嬿的眼睛望向路中央,一股不好的想法让她心惊胆战,下意识地紧握住她那几乎失温的手心。
遇见了你我不会了,那个男人,我是找不到了,他给我的一切联络资料和方法都是假的,我还傻得一次也没去确认过。嬿嬿失神的凝视著君儿包覆著她的温暖小手。
那你拿什么去还债?君儿提出最重要的问题。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嬿嬿一字一句,像死神已在她面前招手。
你别胡说了,我那儿大约有八十万,我再想办法帮你凑足两百万,你真的绝对不可以有灰心的念头。君儿急切的喊著,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绝对不能在此刻放著嬿嬿不管,她怕她会做出傻事来。
君儿,谢谢你。嬿嬿了无生气的眼眸露出一丝温度。只有你在此刻还是一样的热血心肠,你该躲得远远的才是明智之举。
你说那什么话,现在听我的,你先回家等,我马上回去凑钱,你一定要等我。君儿笃定的口气给了嬿嬿信心。
你……真的有办法?嬿嬿反而担心起君儿要用什麽办法弄到钱。你可别胡来。
放心,我不会的。君儿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於是君儿在将嬿嬿赶回家後,自己也尽快的回到家;而回到家时,连傅麒刚好也回到家了。
连,借我一百二十万。君儿不忸怩迂回的坦言直说。
好呀!什么时候要?连傅麒脱下外套,一口答应。
你不问我拿钱做什么?君儿愣愣的,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问也不问的就应允了。
你的眼神清澈明亮,直直照进我的心中,它告诉著我,一向不对我提出任何要求的你会开口借钱,那必定是你真的有急需,而你会想到我,我很高兴。连傅麒了解的细心道。
君儿心中一阵震撼,泪水哗啦啦地流下。
连傅麒手忙脚乱的拭著她突来的泪水泛滥。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哭了?我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才哭的。君儿泪中有著感动窝心的笑容。
哎呀!我对你好应该要笑才对嘛!连傅麒揽她入怀,揉拧著她娇嫩的颊畔。
连……君儿甜软的轻唤著。
嗯,什么事?连傅麒轻吻著她小巧白皙的下巴。
我好爱你。君儿深情地诉说著她心中最真实的思慕。
多爱?他轻啄著她微微上弯的红唇。
我好爱、好爱、好爱你,爱到了非听你的声音不可,非闻你的味道不行,只有在你的身边……她回吻著他的唇。
如何?他爱死她纯真的告白了。
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女人。连傅麒揽著君儿跳著圆舞曲,旋进了卧房,扑倒在软软的被褥上。
还有呢?连傅麒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颗又一颗,让她洁白姣美的身子一寸一寸展露在他的眼前。
就会头晕晕的,整颗心都沉淀下来了!君儿闭上眼,全心全意的领受他即将带给她绝无仅有的燎原情欲。
君儿,今晚的你似乎又和昨天之前我所知道的君儿有些不同了。他抚摸著她那在他细心照料下的丰盈,已回复了原有的三十四D。
啊……这……这……有吗?我还是一样的我呀!他轻握住她一只白玉椒乳,揉弄得它越来越是胀大,还低头对著樱红的乳尖呵气。
君儿,我总觉得你要飞走了似的。连傅麒张口含进凸出变硬的蕊珠子。
嗯!我要飞了哦!君儿细声吟喃著他在她身上的弹拨。
不行,你得待在我的身边才行,你只能在我怀里飞翔。他一个收口,用力吮住她甜美的蓓蕾。
嗯,我只在你的怀里飞翔!她紧抱住他的肩头,将自己更往他的口中送。
一场巫山云雨情急遽而缠绵,他的阳刚、她的阴柔,调和地演奏著一首又一首古老的爱之乐曲。
连傅麒抬起埋首在君儿背上的头颅,轻抚著在他重力加速度的街刺下昏过去的娇软胴体。雪白凝脂般的美背上两个淡粉红色三角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眯著眼研究著,两个位於肩胛骨间的直角三角形左右对称著,不像胎记,若是的话早先他就应该看过的:他指尖在上头画抚著,脑中似有一段记忆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辗转醒过来的君儿害羞一笑。我睡著了。她翻坐起,拉过薄被掩住胸前。
君儿,你的背部有胎记吗?连傅麒聊天似地问著。那对三角形看似一双翅膀。
没有啊!君儿伸手摸摸背後,觉得连傅麒问得好奇怪。
我看看。他再细看,那两个粉红色正慢慢转淡著。
有吗?君儿好奇著自己的背部他又不是没看过。
没有了。连傅麒无法理解那粉红色几乎已不见了。
是本来就没有,不是没有了。瞧你说得好像胎记突然冒出来了似的。君儿离开凌乱的床铺,进入浴室。
这时连傅麒的手机乍响,他心不在焉的接起。
喂,戈长老,你好!连傅麒恭敬而有礼。
小伙子,是什么事,让你可以把揪出邰老三那只老狐狸的诡计的重头戏给搁在一旁,一个礼拜也不闻不问?戈壁,这个连氏族裔中特异能力非常诡谲的老者,古怪的性子和其他的人合不来,却独独和连傅麒这个後生小辈处得愉快极了。
阿正回消息了?还是梅兰那边有进展了?连傅麒还为刚刚的发现困惑著。阿正是他手下一个专任秘密调查工作的保镖,梅兰则是他的副手。
看来你是没那闲工夫和我扯淡,那我就长话短说。你的怀疑没有错,梅兰那儿有一些你会有兴趣的发现,你晚一点会收到我寄的快递,内容相当精采。一戈壁清清喉咙,正色道:邰老三和那个他带回来的女人两人之间非比寻常,而且邰家的那个姓唐的蒙古大夫,著了邰老三的道,被他抓了个把柄,所以什么都得听他的,就这样了。
连傅麒听完戈壁筒略的报告,满意一笑。果然。
哦,对了,没想到那群老头子老虽老,动作还满快的,拿到你们俩八字合出的黄道吉日,大大小小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已经要进行下聘的动作,要你快点回来。戈壁老讦的笑道。又有场好戏可看了。
别忘了那群老头子里,你也算其中一个。连傅麒反唇相稽。
臭小子,你皮痒啊!拿我和那几个老顽固比。戈壁怒发冲冠。他最恨别人说他老,虽然他七十有五了。
我会找个时间回一趟新加坡的。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记忆又闪过连傅麒的脑中,他不理会戈壁接下又说了些什么,就关掉手机的通讯。
他似乎在哪儿看过这个画面,那对粉红色的三角形。
记忆停格在一个小女娃儿身上……啊!那是……天使!
第九章
惊人的发现让向来以沉著冷静自傲的连傅麒也为之震撼,他将所知的线索串连起来,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他看了眼腕表,九点整,他在手机上键入邰邵杰个人专用联络电话号码,占线中,他又重拨了几次,还是一样。他心中焦急著不能马上联络上邰邵杰本人,当下他又马上拨通电话给他的秘书,交代购买两张明日飞往新加坡的机票,他决定带君儿回新加坡,他有预感,所有一切答案到那儿就揭晓了。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君儿罩件浴袍,自蒸气氤氲的浴室走出来,正拭乾发尾的水珠。
君儿,明天和我一道回新加坡好吗?连傅麒脑中思转著说服君儿的理由。
怎……你怎么会突然要我和你一块回新加坡?君儿被他吓了一跳,他的提议让她不知所措。
临时有件急事,非得回去一趟。连傅麒只恨还不能说出所有的一切。
那我在家等你回来就好了,不用一块去吧!君儿退缩,想躲在安全熟悉的地方。新加坡,对那儿她有种陌生的怯意。
不行,我不想和你分离,回去新加坡可能得待上好几天,我不愿离开你那么多天,晚上没有你睡在怀里我会睡不著觉。他搬出最有效也最事实的理由。
可是我……他的说服力让君儿犹豫不决起来了。
分离,她没想到,可真发生了,却又是那么的令人依依不舍。一想到上一次他回转新加坡的那几天,她的生活简直是苦不堪言的寂寞。
好啦!到新加坡玩个几天嘛。看到君儿的动摇,连傅麒再继续游说她。
好……好吧!不过我得先安排好几件事。君儿终於答应了。
那就明天下午的飞机。连傅麒开心的抱住她。
新加坡,那个乾净的国家,是君儿唯一的印象。
隔天一早,君儿将从连傅麒那儿借来的钱凑上她自己手头上的钱,合起来共两百万,马上送到嬿嬿家。
君儿,你是怎么借到钱的?才一夜的时间。妩妩红著眼眶,不敢置信地看著颤抖的手中君儿送来的两百万支票。
是向银行借的,可不是抢来的。君儿笑嘻嘻道著。
连傅麒倒变成了她个人的银行似的,但也多亏有他,事情才能顺利解决。
谢谢你,我一有钱就会马上还你的。嬿嬿破涕为笑,她绝不会忘了君儿的这份恩情。
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那个骗了你的钱的男人叫什么名字?让我遇上他,一定叫他把从你这儿骗去的钱给吐出来!君儿手握拳,忿忿不平道。
那个卑劣的男人名叫邰肇南。妩妩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拆他骨血。
连傅麒看著戈壁寄给他的快递,那是一张薄薄的VCD,他将它放入电脑的光碟机中,上面的黄色小灯闪了闪,POWERDVD便自动的开始播放。
画面上是他认得的地方,那是邰家的花园里颇为僻静的假山一角,邰肇南和邰邵玫先後抵达其下的一个洞穴,两人之间的肢体动作一点也不像叔侄,倒像是嫖客和妓女般的肆无忌惮,而当他听到邰肇南叫唤邰邵玫另一个名字时,他是一点也不惊讶了,那个真名为柳珊瑚的女子,表面对邰肇南恭敬迎合,但他看出她眼底隐忍的一丝叛逆。
两人合演了一出相当精采但儿童不宜的色情电影,他跳过那段最激烈淫荡的部分;第二段的场景换了个像是诊所的地方,他不认得是何处,但他却认得出现的两个人,其中一人仍是柳珊瑚,而另一个人则是邰家的专属医生唐彬。
柳珊瑚先是楚楚可怜的嘤泣著,在唐彬走近安慰她时,她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愕然反应不及时抱紧著,用艳红菱唇堵住他张口欲说的话,他的挣扎在她极富技巧的挑逗下软化了下来。柳珊瑚伸出白皙的纤纤小手,飞快的拉下唐彬裤子的拉链,毫不迟疑的探手伸入,抓握住他微微贲起的男性象徵时,他所有的理智全部瘫痪了,他一反斯文尔雅的表相,一把抓住她膨软熟熟的椒乳,在她以十指撩揉起他更强烈的快感时,他也加重劲道的搓揉著手中的丰盈。欲火一发不可收拾,他快速的脱下她身上简单而面积不多的布料。
哦,唐医生,你好硬、好熟又好大。柳珊瑚淫荡的说著暧昧的言语。
你这个小妖精!唐彬在褪去她全部的衣服後,贪婪的扫视著眼前赤条条的白皙女体。
唐医生,你别这么看人家嘛!她嘴上如此说著,却一脚举高磨蹭著他的下体。
好,我不看,用摸的,用做的。唐彬无暇细思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软玉温香在怀,他只想著要赶快冲进她的体内,恣意妄为的掠夺她销魂的每一寸。
柳珊瑚笑里藏刀,将自己迎向唐彬的手、口,一边手脚并用的脱下他的衣物。
唐彬尝尽柳珊瑚口中的每一处角落,大手将她搂得贴紧他的胸前,她耸动的椒乳挤压著他,让他更是迫不及待,在两人全裸相向时,他探索著她的密径,发现她已湿软的欢迎著他,他一个使力,两指没入她狭窄的甬道里,抽拉旋转、交互不停的运动著。
柳珊瑚使出浑身解数,妖娆的配合著,适时的挺胸、扭腰、摆臀、抬腿、拱高自己。唐彬简直是狂野得红了眼,他将她推贴在一面落地的大镜子前方,从後面进入了她,抽插著她紧缚住他的蜜径。柳珊瑚的脸侧贴在镜面上,胸前两只圆润也贴在上头,在唐彬冲进她时,那对丰盈更被挤压的密合著,两人维持著这个姿势交合。
唐彬在不知第几回的冲刺後,一阵猛烈狂插,在柳珊瑚的体内射入了他的高潮。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面镜子是一面特殊的魔术镜,在他这一边看起来就只是一面镜子,但镜子的另一面却是能透视他这一边的玻璃镜。而他的办公室的隔壁是邰肇南租下的单位,他在共用的墙壁上装设了这面镜子,营造工程神秘的进行,连唐彬也没察觉到。
从头到尾,两人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被收录进镜子後架设的一台摄录影机里。
看来这就是唐彬落在邰肇南手中的把柄了,他那个悍妻及她强势的娘家若知道了这个故事,必定不会让他好过了。连傅麒冷笑的想。
如此看来那DNA的监定根本是假造的,是邰肇南一手策画了这个虚伪的邰邵玫回归邰家,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连傅麒百思不解,一甩头,他决定将这个问题留给邰邵杰去伤脑筋。
新加坡君儿的不安在抵达连傅麒位於新加坡市区一处宅邸的门口时爬升到了顶点,她的心中净是慌乱,他则轻揽著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别担心,我父母亲人和蔼可亲得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要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惊惧。他拉住她些微冰冷的小手。
我……我想我还是别打扰他们了,你送我去住旅馆吧!君儿仍是有点儿怕怕的。
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在旅馆我不放心。先进去看看嘛!如果你见过我父母後还是坚持要去住旅馆的话,我再送你去,这总可以了吧!连傅麒相信他那个宝贝母亲绝对会使出妙方留下君儿的。
那……好吧!君儿硬著头皮,有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微妙感觉。
她跟著连傅麒走进雅致而清丽的客厅,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
少爷,真高兴你回来了。她两手拉住连傅麒。
余妈,你还是一样的苗条美丽。连傅麒又开始施展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危险笑容。
还是一样的甜言蜜语,不过我就是无法抗拒的爱听。被唤叫余妈的中年妇女呵呵地笑著,在看到一旁的君儿时,表情一敛,从头到尾的将她扫瞄了一遍。
君儿,这是余妈。连傅麒为两人介绍著,余妈,她是君儿,我带她回来住个几天。
余妈,您好。君儿好不容易地微笑著。
嗯,好好好,女孩子就是要多笑才漂亮,像朵花儿。余妈拍拍君儿有点苍白的脸蛋,笑容扩展阔来。
余妈,我父母亲人呢!连傅麒拉著君儿落坐。
儿子呀!我们可是等你等了好久,你可总算是现身了。乔馨兰伴著夫君一同走进客厅。
母亲,您还是和我三岁时一样的美丽动人。连傅麒嘻皮笑脸的说出裹上一层蜜的美丽言辞。
换别句来巴结我吧!乔馨兰在儿子脸颊上轻拍两下,撒娇般甜腻道。
母亲大人,我实在找不出比这一句更贴切的真话了。连傅麒将身後的君儿拉到双亲面前。
连京鸣精光内敛的眼瞳若有所思的闪过一份了然,他真心的笑了开来。
父亲,母亲,这是君儿。连傅麒的手始终紧握著君儿。君儿,我父母亲。
伯父,伯母,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君儿礼貌的点头行礼。
不会的,一点也不打扰,欢迎、欢迎!乔馨兰热情的将君儿从连傅麒的手中给夺了过来。
君儿,你千万别拘束,就当是回到自个儿的家。连京鸣笑容可掬的看著君儿。
谢谢伯父、伯母。君儿七上八下的不安终於在两老熟络的言语中稍稍放下心来。
你一定累了或想梳洗一下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乔馨兰拉著君儿便往客房走去。
我……君儿回头看著连傅麒。
你可别有去住旅馆的念头,我绝不放心你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孩子去住外面。乔馨兰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拉著君儿离开了客厅。
连氏父子有三秒钟的静默,然後不约而同的笑出来。
事情我都大约听戈长老提过了,你有什么计画?连京鸣先提出问题。
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要如何进行,一切得等我联络上邵杰才能决定。连傅麒虽已有腹案,但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哦!看来你是信心十足了。连京鸣看著儿子眼中写著笃定。
虽没十成,也有九成九。连傅麒向父亲坦言道。
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连京鸣拍著儿子坚毅的肩膀。
谢谢你,父亲。连傅麒回给父亲一个感激的笑脸。
很像,君儿很像茵涵她年轻时的模样。连京鸣向儿子轻声说道。
连傅麒没想到父亲会如此说。父亲,你看出来了?你太小看你的父亲大人了。他神秘一笑。你是很杰出了,但还是得再多磨练、磨练。
看著父亲睿智的眼中写著激赏和肯定,连傅麒敬佩地了解到父亲为何甘心放弃争取首席大当家的权利了。
君儿,我这么喊你可以吗?你看这个房间还可以吗?乔馨兰慈祥的带著君儿进入一间典雅清秀的卧房。
伯母,您当然可以喊我君儿,这个房间是我所看过最美的卧房了。君儿没想到她担心了老半天,一切却是如此亲善。
那么希望你住得愉快。乔馨兰打开一扇茶色玻璃落地窗,清风流动。
伯母,谢谢你。君儿在面对乔馨兰温婉慈爱的脸孔,孺慕之情自然而生。
哪儿的话,你是傅麒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我相信这其中必有他的用意,你对他而言必定有著特别的意义。我自己没有女儿,看到你还真想认你当乾女儿,不过傅麒一定不会同意的。知子莫若母,乔馨兰投给君儿一个定心丸。
伯母,不瞒您说,我是一个孤女,若真能有您这样的母亲,那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君儿坦诚道。
会的,我相信我绝对会有听到你喊我一声妈的时候。乔馨兰铁口直断。
君儿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但她不想破坏眼前这一片和谐,所以她将乔馨兰的话放在心门外,不敢认真的放进心坎里。
在十五个小时後,连傅麒终於直接找到了邰邵杰,在他的书房里两人面对面的坐著,连傅麒先将戈壁交给他的VCD递给邰邵杰。
三十分钟後,邰邵杰眼中因看过内容而有著杀人的欲念。这个王八蛋!玩弄人心,操控人性真有这么好玩吗?他单手折断手中的笔。
你打算怎么做?连傅麒快人快语。
妈妈又会伤心好久……邰邵杰一想到揭发的後果,心中悲伤不已。
不会的。连傅麒口气中有著十足十的信心。
怎么说?邰邵杰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在箱根的那一个夏天吗?连傅麒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道。
我怎么忘得了,我母亲的笑容就遗失在那一年的夏天。邰邵杰苦笑的眼中有著一丝哀恸。
那一年邰邵杰七岁,小他三个月的连傅麒虚岁也算七岁,由於两人的父母交情匪浅,所以连傅麒在告诉母亲邵母邀他一起和邰邵杰到邰家位於日本箱根的别墅度假时,母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所以连傅麒和邰邵杰和邰氏夫妇,以及邰邵杰甫出生不久、刚满八个月大的小妹妹,一行人来到绿意盎然、清风宜人的箱根别墅。
这个假期是连傅麒童年里其中之一的一个完美的回忆,两个小男生打球、游泳、钓鱼,样样玩得不亦乐乎,而且他们共同发现了一个邰小妹妹身上的小秘密。
那天下午,两个小男孩在湖里游过两、三回,觉得有些困意想回别墅小憩,回到後院发现睡在大树下摇篮里的女娃儿正在哭著,小小的脸蛋红通通,两个小男生紧张了起来。
哎呀!妹妹不哭,妹妹不哭,哥哥疼你。邰邵杰手脚俐落的抱起女婴孩,很有经验的轻拍著软绵的小身子。
邵杰,你有奶哥的味道哦!连傅麒取笑道。
去你的!我的妹妹,我不疼难道留给你疼呀!女娃哭声变得细细抽泣。
她是不是饿了?连傅麒问了个实际的问题。
有可能。邰邵杰拿起摇篮里的开水递到女娃儿嘴边,她没兴趣的转开头。
那有可能是尿尿了。这也是连傅麒这些天来观察邰妈妈照顾小女婴而得来的心得。
我看看。邰邵杰翻动著女娃儿的衣物。
哎呀!不对啦,我看你妈妈都是先这样的。连傅麒拿了块帮宝适。
不是这样啦!邰邵杰扯著衣服的蝴蝶结。
原本小声哭泣的女婴孩翻了个身用力的大声哭了起来,两个小男孩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邰邵杰的母亲朱茵涵从屋里拿著装满奶水的奶瓶急忙跑了出来。
哎呀!哥哥们,妹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朱茵涵好笑的整理著小女儿凌乱的衣物。
我们……两个小男生不知如何说明原由。
邰妈妈,侬侬是个小天使!连傅麒如发现新大陆般大喊。侬侬是小娃儿的昵称。
真的耶,我的妹妹是个小天使!顺著连傅麒手指方向,邰邵杰也兴奋的嚷著。
哎呀!让你们发现妹妹的秘密了。朱茵涵笑吟吟地将女儿哭得汗湿的棉衫换下,打算套上另一件婴儿服。
小名为侬侬的女娃儿在母亲的安抚下哭声暂歇,两个小男生好奇的观看著小女婴白嫩的背部,因为用力哭泣的缘故,在凝脂的雪肤上位於背部的上方,两肩胛骨其间浮现了两个小小、淡淡的粉红色对称直角三角形,像是一对翅膀。
我的妹妹是小天使。邰邵杰骄傲的向连傅麒炫耀著。
那只要侬侬当我的新娘子,那我的老婆就也是天使了。连傅麒不甘示弱的回嘴。
侬侬要当我的新娘子,才不是你的新娘子。两个小男生友谊出现危机。
看著争相不让的两个小男孩,朱茵涵抱著小女儿摇头大笑著。好啦、好啦,别吵了,侬侬会被你们吓到的。话一说完,两人马上闭口。
邵杰,你是侬侬的亲哥哥,所以侬侬永远只能当你的妹妹,至於傅麒,他看到了侬侬的秘密了,我们得要他对妹妹负责哦!两个小男生对这番道理似懂非懂。
我会负责的。连傅麒拍胸发誓著。
好吧!我会监督你的,绝不让你欺负我们家侬侬。邰邵杰像个小大人,叉腰点头著。
那我们家的侬侬就要拜托傅麒了。朱茵涵跟著两个小孩子一起开玩笑著。
妹妹来,见见你的新郎哦!抱著香软的小女娃,调整著使她最舒适的姿势,朱茵涵将奶瓶送到她小巧红嫩的嘴中,饥饿的小女婴用力的吸吮起来。
连傅麒再次著迷的看著甜美的小东西,以他这小小年纪的专注,细细地凝望著他的新娘子。
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我妹妹哦!邰邵杰像个小母鸡般在一旁叮嘱著。
两个大男人一同回忆著那段童年往事。
後来你也知道的,回国後不久,妹妹就被绑架失踪了。邰邵杰仍不能置信,竟会有人如此可恶,以绑架这种残酷的手段伤害他纤细的母亲。
如果我告诉你,二十几年後的现在,我在一个女孩子的背後又再度看到那对粉红色翅膀,你信吗?连傅麒缓缓道出他的发现。
邰邵杰几乎是跳了起来。信!我信,那个女孩子现在人在哪里?他的反应是那么的强烈,比起邰肇南带回那个伪装的柳珊瑚出现时,几近两极化的态度。
她现在在我父母亲那儿,我找你是想更进一步的确定,你的手上有当初唐彬所做的DNA比对资料吗?连傅麒冷静的说出他所要查明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有,报告书留存在我这儿。邰邵杰马上找出。
那我马上回去带那个女孩到市府医院,你带著报告书,我们一个小时後在那碰头。连傅麒做出最有效率的进行方向。
我马上出门。邰邵杰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那就医院门口见了。连傅麒在车库追上疾行的好友。
两人眼中交换著一抹事实揭晓的亢奋,各自开车离开,向著一致的目标前进。
连傅麒回到家中,以检疫的理由将君儿带往医院,君儿完全相信的跟随他。
到了市府医院,君儿听任连傅麒的指示,由护理人员进行著抽血的工作,待抽足了所需要的量後,两人一同走出检验站。连傅麒为她介绍了一个朋友,君儿很高兴能认识他的朋友,只是那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是热腾腾的迫切。这让她有些怪异,她并不担心自己,而是不解那人身上似乎有著一种吸引自己的情愫,但那份奇妙的感觉又非关男女之间的火花,而是另一种更温馨的感觉。
君儿,这是我的老友邰邵杰,是他提出要检查的。连傅麒以手肘推了推看呆了的友人。邵杰,这位是我说过的君儿,刚才我已带她抽完血了,一切就等报告书出炉了。
君儿,很高兴认识你。邰邵杰激动得两手握紧君儿伸出的右手。
邰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面对他的热情,君儿手骨有些吃痛。
我们到对面的咖啡馆坐坐吧!连傅麒技巧的分开邰邵杰忘情的表现,他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三人心情各异的在咖啡馆里聊著,连傅麒的话不多,问得最起劲的是邰邵杰,而话说得最多的则是君儿。
君儿,我听连说你和他是在台湾认识的?邰邵杰调整好激荡的情绪波动,试著慢慢提出他心中的一些问题,他婉转的开口,不希望吓到她,更别说是伤害到她。
嗯,我们第一次的碰面相当不愉快,那是在机场大厅里,他在人来人往的电梯前夺走了我的初吻,我几乎被他吓坏了,简直是逃命似地跳上计程车。回想起来,君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听连说你打小就住在孤儿院?邰邵杰几乎是艰涩的说出这个问题。
君儿有些讶异第一次见面的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寻求连傅麒的帮助。
君儿,邵杰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多了解你罢了。
连傅麒的话让君儿有些奇怪,但看到邰邵杰诚恳的目光,她心想,反正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於是她坦白的回答著。
是的,我从小就住在孤儿院了,院长汤姆仕和他的太太,是我所认得的亲人,据他们所说的,我到院里那时大概是八、九个月大吧!君儿简约说道。
你难道不曾想寻找你的亲人吗?邰邵杰紧张的抓住水杯,用力得指调节都泛白。
我怎么可能不曾想过,只是毫无头绪要从何找起,汤姆仕夫妇说我出现在孤儿院门口时,除了身上穿的一件婴儿服和一条薄薄的被巾,就无其他长物,更别说是身分证明了。君儿淡淡一笑,掩饰著心中的愁绪。
连傅麒适时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坚定的力量,君儿感激的注视著他。
君儿,我……邰邵杰急切的想表达心中的意念,却怎么也找不到适当的说词。
邰先生,你别在意,我并不在意说出自己的出身。君儿反过来安慰著邰邵杰。
那你会怨恨你的真正亲人吗?你现在过得快乐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正因为此刻的我很快乐,所以我一点也不会怨恨他们,我倒是该感谢我的母亲,谢谢她将我生下来,我才能有幸认识连。君儿甜蜜的凝望著连傅麒,眼中是坦荡荡的真挚。
邰邵杰此刻才能分神注意到连傅麒对待君儿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一般,而君儿则像是只快乐的小鸟,眼光心思全部倾注围绕著他翩翩飞翔。他很简单便能得到结论,两人正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他放心的笑了,不管报告的结果如何,他都真心祝福著他们。
三人之间愉快的谈话在三个小时後邰邵杰的手机响起来电声时告一段落,君儿可以感觉得到邰邵杰看著她的目光又恢复先前刚见面时的热切。
检验结果出来了?好!我马上过去。邰邵杰和连傅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们一同过去吧!君儿敏感的觉得那话中似有种慎重的判决。她看向连傅麒,他仍是那个要她放心的眼神。
回到市府医院,邰邵杰和连傅麒带著君儿来到院长室,院长向他们点头致礼,示意他们在一旁的沙发组坐下,他的手中拿著刚出炉的报告书,他先告诉了邰邵杰结论。
邰先生,医生群的检验结果是肯定的,两人的DNA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院长很权威的说出院里的几位首席医生共同的答案。
院长操著正统的国语说著,所以君儿可以听懂他说的话,但她有些诧异著,他说的是DNA,为何会扯上DNA?是指她吗?那是谁的DNA和她一模一样?君儿,很抱歉对你做了些隐瞒,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绝无恶意,只是要谨慎求得真正的事实。邰邵杰搭住君儿微颤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神更热切。你听好,刚才院长说的,是我委托医生群为你和另一人所做的DNA血亲监定,一个是你,另外一人是我的母亲,你们的DNA几乎是完全相同,这代表著一个结论。邰邵杰停顿下来。
君儿被这突来的事件给弄得有些混乱了。他说什么?她的DNA和他的母亲相同?这代表著什么?她有些恐惧、有些害怕、更有些兴奋,她几乎是渴望却又担心著他将说出口的答案。
邰邵杰坚定的开口,这个结论告诉著我们你们是母女。
君儿闻言脑中一片空白,她转头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连傅麒,後者缓缓点头。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惊人了,她只是抽点血做个例行性的检疫,怎会变成DNA检验,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邰邵杰竟说她的DNA和他的母亲相符,那她不就和他也是亲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母亲,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兄弟,她仓皇得无法消化他所说的一切。
你是我失散了二十二年的妹妹,是妈妈被偷偷抱走的小女儿。邰邵杰继续说道。
我……我……君儿看向邰邵杰褐金色的眼中那闪烁的星芒,她终於知道为何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么迫切的炽热。
是的,你就是我的妹妹,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邰邵玫。邰邵杰笃定的道出他绝对认定的真实。
我……我有家人?我不是个没亲没戚的孤女?君儿压抑不住心中那股强烈的激荡,那种以为自己孑然一身的心痛,以往曾被嘲笑的心酸,被一股像重生得到亲人的狂喜给淹没。
是的,你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哥哥,也就是我。邰邵杰慈爱的轻声告诉这个他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妹妹。
连,你听到了吗?我不是孤儿!我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她眼中蓄满水气,热泪盈眶的脸上是她今生最美的笑容。
君儿,恭喜你找到自己的亲人了。连傅麒真心为她高兴著。虽然在台湾时,他就已有预感是这样的结局,但真正看到她如此欢欣的面容,他还是感动不已。
连,谢谢你。邰邵杰热烈的握住他的手。
这没什么,能看到你们一家在二十几年後团圆,真是太好了。连傅麒看向容貌酷似的兄妹,只怪自己没在更早之前发现。
那么现在我先带你回家看看,有些东西我想先让你看看。邰邵杰几乎不敢放开手,对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
嗯。君儿点点头,徵询著连傅麒的同行。
走吧!连傅麒同意道。
邰邵杰带著君儿,这个他正牌的妹妹,准备回到她在八个多月大时便被迫离开的家。
第十章
邰氏位於新加坡市郊的一处产业,这是属於邰邵杰父母亲所拥有的宅邸,邰邵杰和他的双亲曾经在此度过一段非常愉快而且美好的生活,直到他的妹妹失踪後,欢笑便不再在这儿出现过了。
邰邵杰带著君儿和连傅麒一同进入虽无人居住却整理得乾乾净净的屋子,窗明几净、阳光充足,庭院里绿草如茵、花团锦簇,是一个适合孩子成长的园地,可惜并无童稚的笑声。
这儿,是你和我的出生地,直到你失踪之前,爸、妈以及你和我,我们就是住在这儿的。邰邵杰打开一扇拱形落地百叶门扉,数种花香、清灵鸟语随风吹送满室。
君儿目光痴迷的收尽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她的家,她梦想了许多年的家的模样。
上楼吧!我想让你看的东西在二楼。三人转而拾级而上。
来到一扇米白色门扉前,邰邵杰看了君儿一眼,缓缓打开门。
是一间婴儿房,君儿一步一步走进,看著精心布置的粉红色空间,墙角、天花板和地板似连成一片。散置各处的婴儿玩具,祥和而温馨的表达出布置者的用心和巧思。她贪婪细看的瞪大眼睛,感受著载满这个小小空间里的温柔氛围。婴孩的笑声,母亲轻哼的梦幻摇篮曲,似在眼前转播著。
邰邵杰走至一张樱桃木桌前,那应该不是桌子而是婴孩的护理台,桌子三面设有护围,铺垫著一层软被,上面有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透明的盒盖可以一眼望见里头装的是婴儿专用痱子粉以及粉扑。
君儿双手颤抖的轻轻抚过,那稚嫩的香气是她曾沾染过的呵护。
邰邵杰拉开中间的一格抽屉,取出一本原来应是米白色而如今已泛昏黄的册子,他将它放到君儿的手中,点头示意她翻看里面。
手中泛黄的手记,封面稍有磨痕但无太过的损伤,看得出主人细心的呵护。
她吸了口气,颤抖著指尖翻开内页,第一页上面夹著一张约七、八个月大的小女婴的照片,她穿著一件嫩粉红的碎花小洋装,开心地在茵茵绿草地上爬行著,小脸蛋上笑容无邪,天真得像个小天使般。她翻看照片背面,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迹写著亲亲我的小乖,妈咪好爱你,希望你平安快乐地长大,下行注明著摄影时小女婴正好满八个月。
雾气迅速涌进她的眼中,她轻轻抚著那字句,似能从照片上汲取到母亲浓重的爱心。眨眨眼,她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写满纸张,有些字滴到水似地晕开了,她鼓起勇气读看著。
十二月十二日我情愿老天爷罚我让我瞎了双目,折断我的手足,剜去我的心肝,也不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的小孩。一个月了,歹徒抱走了小乖已经一个月了,除了第三天的一通要求赎款的电话,一切就如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我真的不敢想,不敢去想他们合。如何对待我的小乖,我只能不断的向上天祈祷,叩求我的孩子能平安地活下去,不管她何时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只要她能活下去,我不敢再奢求其他。
十二一月十三日我的孩子还是没有下落,一切能动用的警力,肇岷对黑白两道悬赏的重金,私家侦探,全都没有任何帮助。新闻媒体在宅邸围墙外死守著不去,像一群等待吃食腐尸的秃鹰。我不敢看向门口,我只能待在小乖的房里,将她的小铃铛收好,将她爱听的音乐铃擦拭乾净,免得一丁点灰尘让她打个小喷嚏。我将她的小衣、小裤、小鞋整理清洁,我最爱看她穿上那件嫩粉红的碎花小洋装了。我抱著她的小枕和小被子,看著天窗外的清蓝白云向云中的仙人求著,让我的小乖平安的活下去。
十二月十四日我的小乖究竟在哪里?她平安吗?我的胸房胀痛著等待我的孩子来吸吮奶水。老天,她到底在哪呢?十二月十五日在温室里的小摇篮还沾有著小乖的奶香,她的笑声彷佛还回荡在红花绿叶之间,但我猛一回头,摇篮是空的,我哭著捶打著地面,直到肇岷赶来将我拉起身,他用手帕包扎著我的手,心疼我在粗硬的地面上敲打而造成破皮流血。我浑然不知,若是如此可以让我的孩子平安回来,捶断我的手我也甘愿。
十二月十六日我梦见小乖在哭,她在害怕,我可以感觉得到。老天呀!所有的责难都由我来承担吧,不要伤害了我的小女儿。不要伤了她一丝一毫。
看到这,君儿停了下来,环视粉红色系的婴儿房,里头的一切就像二十几年前一样,保持得一尘不染,似乎在等待著随时会归来的小婴孩。婴儿床上的小枕、小被,顶上悬挂的音乐铃,都被细心的照顾著。
看著纸上又有字被晕开了,泪,她摸摸脸颊的湿意,彷佛看到这手记里的字句间埋著她的母亲二十多年前的哭泣,一个心碎的妈妈不断的向上苍祈祷,只愿她的孩子平安。
她心中那个空了二十几年的洞,一下子似乎盈满了,由这本手记里所保存的母爱给填满了。
她不是弃婴,她不是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她有个世上最爱她的母亲呢!她几乎要高兴得飞上天了。
妈妈呢?她迫切的想马上见到她。
妈妈呢?她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她呀!君儿急忙的拉著邰邵杰。
别急,妈妈现在人不在新加坡。邰邵杰几乎是立刻就再度喜爱上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
那她在哪儿呢?她更急了,她是如此渴望亲人们,尤其是在了解母亲这二十多年来为她所承受的哀恸,她心中已是满满的不舍和愧疚了。
她的身子在失去你之後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赢弱,爸爸在不希望她继续住在这儿睹物思人而日渐憔悴的情况下,带著她到瑞士的别业静养著。一邰邵杰轻描淡写的说著。
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君儿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别哭,妈妈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邰邵杰安慰著泪流不止的妹妹。
是啊,君儿,你该以高兴的面容来迎接你好不容易找回的亲人。连傅麒轻扶著她颤动的肩膀。
嗯,我该开心的。她一边拭去颊畔的泪珠,一边扯出一个破涕为笑的表情。
我马上通知爸爸带妈妈回国,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邰邵杰走出婴儿房。
君儿……连傅麒看著视线仍胶著在房里的每一处的君儿。
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她眷恋的拉拉音乐铃。
他意会她的心情,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连傅麒在书房找到刚打完电话的邰邵杰。
我已经将一切全都告诉我父亲了,他说会立刻整装回国。邰邵杰轻快的放下话筒。
那个冒牌货来过这儿吗?连傅麒问出他的疑惑。
没有。邰邵杰不屑的撇下嘴角。
现下可说是真相大白了,你可有啥计画?连傅麒对这个真相可说是满意得不得了。试想,原本他就不当那个冒充邰邵玫的柳珊瑚是他婚配的对象而随便敷衍了事的应付著,可如今找出她冒充的真相和证据,即刻便可揭穿她的假面,而真正的邰邵玫也找到了,竟是他在台湾认识的君儿,一切的一切是否就在箱根那个美丽的白树林中早已注定好了?不然人海茫茫,为何他们两人会相遇、相识、相恋呢?从三叔安排柳珊瑚冒名出现时,我就一直在怀疑一件事。邰邵杰冷凝的脸上是一片肃杀之气。
什么事?连傅麒感到邰邵杰寒冽的口气很不寻常。
当年的绑架案是否是我三叔一手策昼的。那场可怕的梦魇。
你是说……连傅麒迅速分析著前後经过,发现这项可能性相当高。
他一直对屈就下位相当不满。邰邵杰知道自己所猜测的很接近事实了。
我一直相当不解,他找来柳珊瑚顶替,对他有何利益?连傅麒想到之前一直不解之处。
邰家的长孙女拥有著一项特殊的继承权,一生下来,便继承了守护邰氏一族兴旺的宝物。邰邵杰娓娓道来。不知为何,邰氏一族的每一辈,都只有长男产下女儿,所以有了这项传统。他回想著父亲曾告诉过他有关这项传统的细节。
那宝物是什么东西?连傅麒好奇一问。
我也未曾见过,听出嫁到英国的姑姑说过,它对有心人而言是能带来财富的至宝,但无心之人得到它只会弃之如敝屣。他还记得那时姑姑脸上那崇敬的肃穆。
那你三叔的目的是那项宝物了。这个结论似乎符合了种种犯案的可能性。
连,告诉我,你真的爱君儿吗?邰邵杰目光如炬。一旦牵涉到他的至亲,就算是好友也不能轻易放行,他必须确定这一点,才能决定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我爱她。连傅麒毫不迟疑的坚定回答。
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在你订婚的那一天做个了结。
邰邵杰决断的话意让连傅麒意会的点头。好吧!那也正合我意。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次解决。
宴席间宾主尽欢,醇酒佳肴佐伴著满室的人影舞动著一曲又一曲的华尔滋。
君儿在连傅麒的怀中舞弄著今晚不知是第几首的圆舞曲,她脚下浮沉似踩在云端,脸上的笑容灿烂迷人,若不是连傅麒整晚一直守在她身边霸住她,恐怕她早已被那些闻到花香而扑飞过来的蜂群给团团围住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可人的,可从未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中公开展示她,所以在看到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男子争相邀她共舞时,他甚至差点拿刀一一砍了他们伸过来的手。
君儿,会不会累?休息一下吧!他轻抚著她花办似的樱唇。
嗯,好啊!君儿微喘的点点头,任由他将她带到一处隐密的阳台角落。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帮你拿点饮料来。他体贴的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在夜风中的雪白肩背。
嗯。她柔顺的等待。
今晚连傅麒带她临时来参加这个晚宴,宴会的主人是市长夫人,她喜欢偶尔举办个一、两次舞会,广邀名门贵族来个社交交流,而连傅麒是代表他那对任性的父母亲参加的,他的母亲讨厌这种场面,连带疼爱她的父亲也不想参加,所以就由他带著她来了。
君儿惊艳的目光在花木扶疏的庭园中流连忘返,她深吸一口紫丁香混合著白木兰的浪漫香味,隐约中察觉隔壁的阳台站著几个女性,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让君儿见闻到所谓上流社会的交流。
她并不感兴趣,只是耳朵没有开阔的功能,所以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传人她的耳中。
你看到连氏那未来的首席当家吗?一个尖声细气的妇人开口,君儿纳闷著她是指连傅麒吗?连傅麒那个帅小子吗?他一进来我就看到了。另一个格格笑个不停,有著浑圆的嗓音的妇人回应著。
看到他带来的那个交际花了吗?一整晚就看她不停地招蜂引蝶。
是指她吗?她有吗?冤枉呀!她什么也没做,就是有一些无聊的男子一直过来搭讪,她可是很讨厌的呢!我说嘛!男人就是这样,家里一个,外面一堆。两个女人有同感的点点头。
那个女的难道不知道要坐上连氏首席当家夫人的宝座,她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君儿无法理解她们的意思为何。什么家里一个?外面一堆?难道连傅麒结婚了?她恐惧著这个答案。
虽然他们还未结婚,可我听说连氏一族里里外外正忙著订婚的事宜呢!君儿闻言手心一片冰冷。结婚?他要和谁结婚?女人又道:是呀!门当户对的两个人,听说是长老们指婚,连氏的规矩还真是不简单。
君儿心儿狂跳,她无法思考,脑中只回荡著连傅麒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那么她呢?他说他也爱她,那他是要将她放在他心中的哪个位置?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可不是嘛!据说连氏在满清皇朝时是相当於亲王地位的一族,所以婚配是由皇帝老爷来决定,就是『指婚』,现在没皇帝了,就由长老团决定。
原来他的身世地位是如此高贵的,而她呢?对自己的身世她还没有完全的确定,可长期的自卑心态再度冒了出来,将她紧紧包围起来,她呼吸急促得一下又一下的猛烈吸取空气中的氧气。
那他不就是想在婚前玩一玩罢了。两个女人妄下臆测结论著。
君儿困难的退离微暗的阳台,她无法再待下去了。
取来两杯香槟的连傅麒看到君儿一脸苍白的往门口走去,他急忙放下酒杯追了上去。
君儿,你要去哪儿?他在车道追上脚步匆促的君儿,一把抓住她。
不要碰我!她像被火烫著般抽开手。
君儿,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他担忧地问著。
恭喜你要结婚了。君儿看到他愕然一顿,心酸的咬著下唇。看来那两个女人说得没错。
君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听我说!连傅麒著急著她误会了,他得解释清楚。
一个催魂般的女音在此刻插入。
傅麒,真巧,在这儿遇见你。柳珊瑚嫉妒的挽紧她认定是属於她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连傅麒冷静下来,压抑著踢开柳珊瑚那半贴上来的身体的街动。
我陪三叔一块儿来的,他在里头,你不进去跟他打个招呼吗?她得意的瞟睨了君儿一眼。
你先进去,我送送朋友就进去。衡量目前情况,连傅麒心想还不能打草惊蛇,於是唤来司机。
在君儿水汪汪的泪眼中,吩咐司机将君儿送回家。
那我等你一块儿进去。柳珊瑚自以为打赢了这一仗,对君儿挑衅的讪笑著。
连傅麒无奈的目送君儿离开,心想回家再跟她解释。
然而,结束晚宴回到家中,连傅麒遍寻不著君儿的身影,招来司机一问,才知道君儿并没有回来,因为她要司机送她到邰邵杰那儿,他於是拨电话给邰邵杰。
她哭累得睡著了。邰邵杰有点责怪著这个让他妹子伤心的友人。
她误会了。连傅麒把宴会时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邰邵杰心疼著妹妹白白受了委屈。
我现在去接她回来。连傅麒准备著要出门。
不用了,我想让她先在这边住下,等她心情平静下来,我再解释给她听。他心中另有打算。
可是……连傅麒犹豫不决。
别可是了,爸妈他们明天就回来了,我想安排一下让我们一家四口团圆。这才是他不急著让君儿回去的原因。
那好吧!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她?连傅麒知道君儿期待著能见到母亲的。
就你订婚那天吧!把所有一切苦难全都做个了结的那一天。邰邵杰平心静气道著。他也很期待那一天。
後天?那好吧!连傅麒无奈的让步。
君儿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个上午了,她烦闷的想藉由淙淙水流抚去心中的重块。
今早醒来时,她那个刚相认不久的哥哥便在餐桌上告诉了她连傅麒本欲过来接她,但他帮她挡了回去,她说不出心中是放心还是更愁云惨雾。
一想到他的未婚妻,那个美貌而艳光四射的女子,想必有个相当强势的家庭背景,方能与他匹配得宜,他们看起来是很登对的一双。
她一叹,难道两人先前互相表白的心迹全是幻梦一场?是假的吗?不知流下第几次的泪珠混在池水里,她一个深潜让自己沉到池底,碧波荡漾中,一切是全然的宁静,一摆手,她浮出水面奋力划著自由式,在池中激起水花阵阵。她不停地来回游动著,直到四肢疲软,肺部发出急促喘息的抗议,她才爬上岸坐在池边,头低垂在两膝之间,闭目静思著,直到一声娇柔的惊呼将她唤醒。
君儿转过身,看到一个慈目的中年妇女,她的眉尖轻锁似长年如此而有著的淡淡细纹,令她好奇的是自己似乎在哪看过她。妇人那圆杏般的水眸,柳梢似的眉尖,挺秀的鼻梁,她眼熟得很。
你……你的背……妇人抖著指,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的背怎么了吗?君儿不解的伸手摸摸背部。
你的背後有一双翅膀。邰邵杰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他搀扶住妇人抖瑟的肩。
邵杰,她……妇人苍白的面容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潮红。
是的,妈妈,你没眼花,她才是我们真正失踪多年的宝贝。邰邵杰缓缓地向母亲说道。
朱茵涵捂住口,却阻不住一声呜咽逸出,在看到那双暌违多年的翅膀,她几乎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到。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君儿仍不敢置信的迷惑著,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她的心都拧疼了起来。
孩子……我的心肝宝贝。朱茵涵伸出乎掌握住君儿,轻轻拂开她额角,在那儿有一道浅浅、已泛白的小小疤痕。这是你六个月大时从床上掉下去时弄伤的,你哭了好久,哭累了才睡著。
妈妈。君儿扑进她的怀里,喊出她渴望多年的期冀。
刚停好车从车库走过来的邰肇岷,正好目睹了这对他这辈子最爱女性抱著哭成一团,对这个迟来的团圆不禁感谢著上天,他们家的恶梦终於醒了。
隶属连氏观光产业之一的碧玺大饭店,今日是一片金红色的喜气洋洋。
受邀连府及邰府订婚宴的宾客将饭店里外挤得水泄不通,妆点得美轮美奂的大厅里,宾客祝贺之词洋溢;饭店外车水马龙,来访的记者和好奇的路人将车道占据,造成大塞车。
订婚典礼预定在六楼的龙凤阁举行,此楼的警备滴水不漏的严密,若非持有邀请函是不得进入,连氏一族早巳在会场内等候多时,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订婚宴的男主角连傅麒,以及他的父母亲。
大家的脸上一片喜气,除了乔馨兰,她在生老公和儿子的气,她气老公居然没有告诉她儿子指婚这等大事,更气的是那个笨儿子,居然放著君儿这么美好纯净的女孩不娶,去娶邰家那个丑女人。
没错,那个长老团选出来的儿媳妇让她看不顺眼,觉得她越看越丑。这对父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否则这么简单的事竟会看不出来。原本她气得不想来了,可在她那个坏透了的老公说到时会有相当精采的好戏可看,暗示她错过会後悔一辈子时,她勉为其难的来了。
女方的人到场了吗?长老团中出任司仪的人问著另一个负责会场秩序者。
早就到场准备了。他看看大厅中央一个红木骨董挂钟,金钟摆左右摇动著,时分针指向十点。
吉时良辰快到了,典礼可以开始进行,去请女方的人进场吧!拉拉身上缎面锦织长袍马褂,司仪走向主持位置。
偌大的厅堂中,中国古老的乐器之一八音响彻每个角落,那代表著喜气的乐音,似在示意在场人士今天这一个典礼场面隆重得相当不寻常。
女方人马浩浩荡荡簇拥著柳珊瑚进入穿堂,她一身金缕绣红缎是传统的中国服饰旗袍。
而男主角连傅麒也同样身著传统中国服饰,一袭黑绸绣银龙长袍,黑漆的头发抹上发胶向後梳,有著黑道教父的狠劲。他目光如炬,紧盯著柳珊瑚和邰肇南,今天他要为君儿讨回一个公道。
双方家族的重臣大老分别就座定位,连京鸣扶著爱妻入座男方主席,而女方家长邰肇岷也拥著妻子就座,气氛看似热闹的厅堂上,众人莫不对这场订婚典礼抱以佳偶天成的观礼态度。
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连氏未来首席大当家连傅麒,与邰氏掌上千金邰邵玫小姐,要在在座各位见证之下,拟订结婚前之大定之礼,典礼开始。司仪朗诵著前导致词。
一旁服务人员忙将早已准备多时,置於茶盘上的桂圆甜茶交给婷婷站立起的柳珊瑚,而在她准备为男方奉茶时,连傅麒突然站起来走向司仪,取过司仪一时惊愕中松手的麦克风,不疾不徐道
趁著今天各位齐聚一堂,我想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那就是即将与我订下婚约的邰小姐,她,是否真的就是邰氏失踪多年的邰邵玫。他语惊四座的话,像在厅中投下一颗炸弹。
周围马上响闹著此起彼落的讨论,眼光亦犀利地射向女主角。柳珊瑚苍白著一张脸,连傅麒杀她个措手不及,众人的目光像一把把锐器,刺得她慌张起来,直觉的望向邰肇南。
连傅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指控毫无根据。我要你向我们女方做最慎重的道歉。邰肇南老脸涨红成猪肝色,厉声疾呼地为自己壮大声势。
我的手边有一些资料,在在显示著眼前这个邰邵玫是个冒牌货。连傅麒扬扬手中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袋资料。
哼!你少在那装神弄鬼的,你若不想结我们邰氏这门亲事,直说无妨,不必使这种手段!邰肇南怒目相向,只差扑向连傅麒。
我是很想结邰氏这门亲的,甚至在邰小姐八个多月大时,我就已许下了这门亲事了,如果邰小姐没有失踪的话,现下和我订婚的会是她本人。连傅麒冰冻人心的眼光扫向心虚的两人。
她就是邰邵玫呀!邰肇南坚持著他的计谋。
不,她不是!如地狱使者般的冷漠,连傅麒铁口直断,她的本名叫柳珊瑚,是邰三叔你从香港找来顶替冒名的假货。连傅麒手一扬,将一片VCD放入视听组合中,那假山下洞穴中两人的丑事呈现在众人面前。
你……邰肇南脸色灰败,心中如骨牌一面倒著。
我有唐医生的DNA监定证明,我是如假包换的邰邵玫!柳珊瑚脑中思绪大乱,但她紧抓著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放掉这个新的身分,她必须为自己保住邰氏干金的地位。
柳珊瑚,你当别人的棋子当得还不够吗?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连傅麒可惜一叹。
萤幕上的镜头转到她色诱唐彬的情景,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若我说要你再抽血做一次DNA监定,你敢吗?不过这当然得是在另一个医生的查验下。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我……柳珊瑚手一软,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
连傅麒话锋一转,威武的肃杀之气扫向邰肇南。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当年邰氏的小千金失踪一案,和邰肇南有绝对的关系。
连傅麒这个消息在众人之间更引爆了轰然讨论。
小子,这项毁谤很严重,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会告得你一文不值的。邰肇南跳起来,老羞成怒的狂吼。
我找来了一个人,她有一段检调单位都会相当有兴趣的述说。连傅麒手一挥,掩身在男方休息室的一名妇人慢慢走出。
那是艾美娜!朱茵涵认出那是照顾女儿的保母。
是他!是他要我把小姐偷偷抱给他带来的人,他答应会娶我的,可是事後他却要杀了我灭口。艾美娜泪流满面,激动的指证邰肇南的罪行。
在场的警界人士向邰肇南逼近。这件近二十三年的悬案在多年後的今天竟又有了离奇的新发展,而涉有重嫌的竟是直系血亲的亲人。
你们无权抓我,放开我!被警方人员箝制走出厅堂的邰肇南还不住地狂吼。
另外两个警方人员也抓住了柳珊瑚和艾美娜,准备带回侦讯。
等等!朱茵涵将抓住柳珊瑚的警察喊住,她走上前,担忧的看著柳珊瑚。这个和她的女儿同年的女孩子,虽然她假冒了她的女儿,却是真心诚意的喊她妈妈。
珊瑚,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的,其实你的本性不坏,我会替你请个好律师的,愿神保佑你。她取下颈项上一条银链,上头系著一个银光灿灿的十字架,她将项链垂挂在柳珊瑚的颈上。
柳珊瑚热泪淌流满面,她的心中不再有怨恨,在她如此的堕落、肮脏後,竞还能得到圣洁的关怀,她的心房似乎照入一线光芒,让她能有勇气去面对任何困境。
谢谢您。柳珊瑚感动的握一握朱茵涵如母亲般温暖的纤手,不舍的随著警方而走。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这一幕动容。
小子,你搞这一出戏,订婚是订不成了。连氏长老戈壁挤到连傅麒身边,打哈哈地取笑著。
谁说订不成?你来刚好,司仪换你来当。连傅麒把主持的位置让给他。
可是没新娘订啥亲?戈壁跳脚地问。
谁说没新娘,我的新娘还是邰氏的千金,真正失散多年的邰邵玫。连傅麒走下台阶,扬声宣喊著,君儿,相信我,唯有你才是我今生的新娘!邰邵杰牵著哭成泪人儿的妹妹从另一间休息室走了出来。
答应我,嫁给我好吗?连傅麒单膝跪地,拿出口袋里连氏的传家之宝,一枚长两公分、宽一公分的红粉色碧玺钻。
大厅一片寂静无声,众人屏息以待。
好。君儿笑中有泪的点头答应。
现场立时欢呼鼓掌声不断,连傅麒在八音的喜乐伴奏中,将戒指套人君儿的青葱中指,实现了他二十二年前就定下的天使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