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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8章 我可能是失忆了
不大的卧室内,立即有香艳的气息,迅速弥漫了起来。
男人本色。
除非李南方是傻子,在看到段香凝故意做出某些动作后,才能无动于衷。
他只是因压力过大,受刺激后的选择性失忆罢了。
也许,随着陆航那些连篇的鬼话,李南方那些对过去还有些残留印象的记忆神经,更大面积的被麻痹,忘记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人,却对他男人的本能,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所以在看到段香凝这样子后,李南方心立即大跳了下,浑身血液的流速,也迅速变快。
男人的本能,促使他慢慢地抬起手,揪住了已经双膝跪在床上的段香凝,腰间裹着的浴巾一角,稍稍拽了下。
有些潮乎乎,带着天香气息的浴巾,白云般的飘落了下来。
空气中的含糖量,迅速上升。
一具雪白粉嫩,堪称无暇,小丰满到能让所有男人为之发狂的娇躯,就此完全暴露在李南方的视线中。
真美。
不,是绝美。
唯有绝美这两个字,才能形容段香凝那好像凝滞般的雪肌玉肤。
甚至,好像还有一层液化的荧光,围绕着她的娇躯,缓缓地流动。
只要那手指掐一下,就会有水冒出来吧
“南方,早点安歇吧。”
被李南方盯着看了很久后,段香凝还是有些小羞涩的,燕子般呢喃着,缓缓俯身,伏在了他的胸膛上。
女人,基本都是口是心非的。
就拿段香凝来说吧。
她明明娇滴滴说早点安歇安歇,不就是闭上眼睡大觉的意思吗
那她为什么要伏在李南方的胸膛上,伸出鲜红的舌尖,好像小蛇那样在上面缓缓游走,丝毫不介意他曾经在河水里泡过,又在背着她马不停蹄的走了四个多小时,所出的汗水凝固后,会有一种咸滋滋的苦涩味道呢
又是为什么,她柔若无骨的右手,也随着李南方的胸口,缓缓往下游走,伸进了短裤内,还没停止呢
就在段香凝的右手,刚要碰到那个东西时,李南方却忽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段香凝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
这是因为她怕,李南方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做这种事的心情。”
直到李南方低声说出这句话后,段香凝紧绷着的神经,才悠地松了下来。
他只是没有做这种事的心情。
并没有发现他被骗了。
更没看出,段香凝才是装傻卖呆。
这就好。
段香凝眨了下眼睛,柔声说:“那,就早点睡吧。”
这次,她所说的睡,才是闭眼休息的意思。
可她怎么还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右手始终在那个部位,没有缩回来呢
也许,唯有这样,装傻卖呆心虚不已的段香凝,才会有安全感吧
啪哒一声,灯灭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到,唯有醉人的少妇气息,依旧像黑夜精灵那样,在空气中缓缓地舞蹈。
李南方又做梦了。
还是和一个白发白眉,长相很英俊,却有着女儿身体的人,忘情地抵死缠绵。
梦中,他久久凝视着那个好像是男人,又偏偏是女人的脸,感觉很奇怪。
他好像应该知道这是谁。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唯有把她当做长了一张中性脸的女人。
就在中性女人身子忽然剧烈哆嗦着,发出比天鹅还要好听婉鸣时,李南方也忍不住地闷哼一声。
突,突突
当李南方和那个中性人愉快交谈了几个亿的生意付出他的努力成果时,却忽然发现那个中性人的脸,变了。
不再是白发白眉,而是一张绝美的纯女孩脸。
很熟悉的一张脸。
脸的主人,应该姓岳来着。
岳什么
李南方努力去想这张脸的主人名字时,脑袋又猛地剧痛。
从凌晨睡到中午十二点,一觉七八个小时后,他所期盼的从前记忆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的糟糕了。
就连姓岳的女孩子叫什么,都不能记起来了。
如果有这方面的专家来给他解释,就会说他这是失忆症中最另类的症状。
流水式失忆。
也就是说,患者在刚患上失忆时,还能认识,或者记得和以往熟人叫什么,又和人家是什么关系。
当然了,患者所想到的和某人是什么关系,也只是存在于很浅薄的层次。
再往深处想,就想不到了。
但当患者在美美地睡一觉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浅薄的层次记忆,也会像被水冲走那样,再也记不起来了。
故此,这种特殊的失忆症,才被称为流水式失忆。
试图想到姓岳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脑袋却猛地腾起的剧痛,让李南方再次闷哼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接着,又闭上了。
悬挂着窗帘的窗口,最上面有条一指宽的缝隙。
正午的阳光从那条缝隙内照进来,恰好照在李南方的眼上,刺痛了他的眼瞳。
迫使他不得不闭眼。
不过他已经醒了。
仿佛被格式化了一遍的大脑思维,迅速运转起来,把他身体上所感受到所有感觉,都清晰无误的传回了大脑中枢。
这才让李南方听到了几声压抑的咳嗽。
感觉到他刚在梦中交货的那个玩意儿,正被一团潮湿的温暖,所紧紧地包裹着。
他抬手挡在眼前,缓缓地睁开眼。
然后,他就看到一具绝美的果体,正跪伏在他身边,雪白丰臀就像每月农历十五的圆月,高高地抬起,对着他的脸。
段香凝的脑袋,则爬在他双腿之间。
被呛着后的咳嗽,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下意识吞下了嘴里的东西。
有一抹浑浊的东西,自她嘴角缓缓淌下,好像喝牛奶喝的太急了,才呛着了。
段香凝回头,看向李南方时,蛇儿般伸出的舌尖,在唇角缓缓扫一圈,那些东西不见了。
“醒了”
段香凝说话时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正常。
就仿佛,她刚才什么也没做。
“呃,醒了。”
看着她的嘴角,李南方有些尴尬,喃喃地说:“刚才,刚才做了个梦。”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李南方有些奇怪:“你又没有走进我梦里去。”
段香凝眼眸流转,轻声说:“我听到你说梦话了。”
“我说梦话”
李南方呆愣了下,想起来了。
他只是正在迅速忘记昨天之前的那些人,那些事。
但却不会忘记昨天之后的这些人,这些事。
所以才能在呆愣下后,迅速想到他在梦中,都是说了些什么。
他好像在和那个白发白眉的中性人,在疯狂的抵死缠绵时,就像所有东洋小电影里的男主那样,大喊那三个字。
那三个字,当然不是“我爱你”。
是什么
自己去想。
反正早就醒来的段香凝,正是听到他在梦中不断在喊这三个字后,才立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低头张嘴,给予了最最完美的配合。
“对,对不起。”
想到当着老婆的面,不但在梦中和别的女人那个样,还叫出声来老婆不但没生气,反而给予他最完美的配合,让他品尝到了绝妙的好滋味,李南方就有些羞愧。
“呵呵,你说的那三个字,可不是对不起。”
段香凝调皮的笑了下,屈指在某个东西上弹了下,这才抬脚下床:“好啦,快去洗个澡,我去给你准备午餐。”
等段香凝飞快的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后,李南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双眼一翻,看着床头上方墙上的婚纱照,自言自语:“能娶到这样的老婆,真是我的福气。”
段香凝不但生的性感妩媚,而且做饭的手艺,也是高人一等。
虽说和李南方的厨艺想比起来,还是不如,但总比岳梓童,贺兰小新等废物娘们,强很多了。
其实出身高贵的段家大小姐,会做饭也就是最近一个多月的事。
从她迫使自己,为了大理段氏,为了能活下去,必须去爱上李南方开始。
女人被男人征服,是通过那个什么。
而女人征服男人,则是要通过他的胃。
段香凝对这两句话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才在确定必须爱上李南方后,专心去学做饭。
事实证明,当段香凝这种高智商的女人,一旦能潜心去学习某些本领,那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出效果。
几个很普通的家常菜,像什么西红柿炒鸡蛋,西葫炒肉,凉拌莴苣之类的,堪称是色香味俱全。
当然除此之外,还要有红烧肘子,以海参为底料的海鲜汤。
再配上一叠翠绿鲜红的三丝小咸菜,喝上两碗熬出油来的小米粥,吃上几个手工馒头吃饱后,才惬意的拍拍肚子,在美少妇的殷勤伺候下,点上一颗烟,美美地深吸一口后的感觉,简直是给个皇帝都不换啊。
腰间系着碎花小围裙的段香凝,收拾碗筷时,眼角余光看着李南方,看似随意的问:“南方,今天下午做什么呢”
“你说呢”
李南方想了想,才说:“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就在昨晚他漫步街头时,还想着今天火速返回青山,此后再也不会踏足京华这块伤心之地呢。
一觉醒来青山
青山和李南方有什么关系吗
他现在除了认识段香凝,知道这是他老婆之外,就再也不记得昨晚之前的任何事,任何人了。
段香凝双眸微微眯了下,问:“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李南方抬头看着她,片刻后轻声说:“香凝,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李南方如此认真地模样,让装傻卖呆的段香凝心中一凛。
她是真怕,李南方已经看穿她昨晚是装傻卖呆,欺骗他了。
尤其陆航昨晚所说的那些,简直是破绽百出,只要他稍稍一清醒,就能发觉被人骗了。
但她再怎么担心,也唯有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小围裙上擦了把手,挨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香凝,我可能失忆了。”
李南方想了想,觉得还是把真相告诉妻子最好。
毕竟遭遇车祸后失忆这种事,也不是多丢人的。:
第1419章 李南方要来拜见泰山大人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李南方才把凌晨和陆航所交谈的那些,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段香凝。
其实他现在所说的这些,早在凌晨时,藏在窗户后面的段香凝,就已经听到了。
不过那时候,她和陆航一样,都怕李南方这是在装傻卖呆。
可现在,段香凝那颗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心中狂喜:“失忆了好啊,失忆了好”
李南方唯有失忆了,再也不认识什么岳梓童,花夜神之类的人,才能按照她和陆航所编造的谎言,把她当做妻子。
而段香凝当前要做的,就是立即把李南方失忆了这件事,汇报给大理段氏。
依着大理段氏核心层的高智商,会在最短时间内制定出最完美的计划,来弥补陆航那番谎言中的破绽。
从而让李南方彻底地坚信,他就是段香凝的丈夫。
陆航,只是段家的表亲。
段香凝住在陆家,只是孤身在京华做什么都不方便,才暂时起居的地方罢了。
“南方,不怕。”
段香凝双手捧起李南方的下巴,和他对视的双眸中,全是浓浓地爱意,柔声说:“你失忆了,可你却没有失去我呀。”
“对,你说的很对。”
李南方咧嘴笑了,真得很开心。
香凝说的没错。
失忆了算毛
只要没失去性感妩媚且又温柔闷骚的妻子,就好。
反正只是失忆了,又不是便痴呆了,生活不能自理。
他所有的本能,可没因为失忆了,就失去。
像打架的本事。
能清晰感受到藏在身体里的某个东西。
开车的技术。
在床上开车的技术包括会抽烟会喝酒会打牌刷老千
这些都在。
失去的,只是过去的某些不快。
算起来,失忆还是好处多多的嘛。
“乖,你先在这儿看电视。我做完家务后,就带你出去玩。”
段香凝站起来,低头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下,转身端着托盘筛着丰臀走了出去。
她当然不是去做家务。
现在她可也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住在陆家的。
她愿意给李南方做饭,那是她的爱好。
她在把碗筷端到厨房里后,转身就走,保姆肯定不敢对此有任何的异议。
段香凝来到了后院,回头看了眼,确定没谁会听到她的说话声后,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个手机号。
大理,段氏。
还是在那个百花绽放的花园里,造型雅致的小亭子里。
段家老爷子面南背北的坐着,微微闭着眼,右手轻抚着那缕白须。
段二代坐在他左手边,正端着个紫砂壶,专心致志地泡着功夫茶。
段储皇则站在段老右手边,微微低着头,双手贴在腿边,眼观鼻,鼻观心,半点狂傲的样子也没有。
当段二代把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茶杯,双手端着放在段老面前时,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向了小亭子外。
亭子外的青石板路上,还有五个人。
四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
站着的那四个人,是两对夫妻,分别站在青石板的东西两侧。
四个人偶尔相视一眼时,都会立即散出淡淡地敌意。
坐着的那个人,则是个年轻的短发女孩。
模样冷峻,英姿飒爽的很。
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腿上绑着笨笨地石膏,她要站在地上,肯定乎腰板笔直,就像一杆标枪。
五个都在偷眼观看段老的人,看他睁开眼后,立即收敛了向外散发的敌意,正襟危站。
“都说完了”
段老端起茶杯,抿了口后,淡淡地问。
五个人,都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就在此前的一个小时,段老给了这两对夫妻,五个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为段襄被李南方打残一事而相互指责对方的敌意态度,进行了全方位无死角的大辩论。
段老可是治家有方的。
当家庭内部人员之间,产生重要矛盾后,总是会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辩论谁是谁非。
段家的人,也都习惯了这种出了问题的方式,并习以为常,所以在段老闭上眼后,就按照段家约定成俗的规矩,双方展开激烈的争辩。
争辩过程中,除了不能带有“草泥马,弄你爸”此类的不雅词汇外,可以直言不讳的说“禽兽啊,废物”之类的。
畅所欲言,理越辩越明嘛。
换做是别人,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必须得默不作声的倾听双方撕逼,无疑是种很痛苦的事。
但对于段老,或者说是段老这个年龄的耄耋老人来说,却是一种享受。
就像人年龄大了,就爱晒着太阳发呆,沉浸在一去不返的年少岁月那样。
“好。”
没等到有人说话后,段老看了眼段二代,却说:“储皇,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段二代是大理段氏的当代家主。
不过他才不会因为老爷子不问他,而是问段储皇就有丁点的意见。
理由很简单,段储皇是他苦心培养三十多年的亲儿子。
大理段氏第三代家主。
段老现在让段储皇说说他的看法,这就是在培养他的治家能力呢。
“爷爷,我是这样想的。”
段储皇向前迈了一小步,抬头看向了外面的段襄,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段襄要担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什么”
不等段襄本人有何表示,她母亲就秀眉一挑,尖声质问:“襄儿去北方是公干,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按照家里的决策。可她被人打残,被段香凝那个贱人”
她刚说到这儿,就被西边站着的那个妇女给厉声打断:“闭嘴,你说谁是贱人呢”
“我说段香凝那个贱人”
段襄母亲毫不示弱,抬头狠狠盯着段香凝的母亲:“如果不是那个贱人乱提供情报,我段家又怎么可能在婚礼上丢了大人襄儿又怎么能去清理门户时,却被姓李的那个人渣,给打残哈,老四家的,你也别和我瞪眼。你女儿是不是个贱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她不是贱人,为什么早在我们得知她和李人渣有一腿之前,就已经和人苟合”
段襄母亲根本不给段香凝母亲说话的机会,说话就像是在开机关枪:“呵呵,那时候她还是陆家的少奶奶吧虽说陆家算不了什么,可却是我大理段氏的嫡系亲家。她和李人渣勾搭成奸,不但丢尽了陆家的脸,也连带大理段氏的面子被丢光了。”
在伶牙俐齿的段襄母亲全力开火下,段香凝母亲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只是被气的满脸铁青,指着她的手指,不断地哆嗦。
“老爷子,这件事必须得从严处理。而且据我们所知,段香凝已经全部发挥出了她的作用,无法再为我大理段氏做出更大的贡献,只能沦落成李人渣的情妇,事露后徒增笑柄罢了。”
把段香凝母亲给说的差点闭过气去后,段襄母亲才冷笑了声,不再理睬她,开始对段老坚持她刚才的意思。
段老却没说话。
说话的,是段储皇:“五婶,你怎么能确定,段香凝无法再给家里做贡献了”
“哼,储皇,相信你该很清楚,李南方身边都是围绕着哪些优秀女人吧”
不屑的轻哼一声,段襄母亲淡淡地说:“段香凝只是残花败柳罢了,被李南方尝过鲜后,怎么还能再在意她”
“你这是过河拆桥,鸟尽弓藏”
段香凝母亲,终于找到了反击机会,气急败坏的嚷道:“是,李南方身边是围绕太多优秀的女人。可香凝相比起她们来说,又逊色多少别忘了,她也和贺兰家的大小姐一样,是我大理段氏的嫡系大小姐。”
“是又怎么样”
段襄母亲翻了个白眼,依旧不疾不徐的问:“谁可曾听说,李南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个贱人是他女人了”
“你”
段香凝母亲脸色铁青,又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我说,她最多只算是李南方的一道菜罢了。尝过鲜后,就会扔到一边,不再理睬了。她,从此就成了一个废物。”
段襄母亲低头,看向段襄的眼神里,浮上了心痛的恨意:“可襄儿却是段家的后起之秀,被老爷子多次称赞。本来,她有着大好的前途,能为段家贡献更多。可就因为段香凝那个贱人,被人打残。”
“那是,那是你女儿太霸道了些。”
段香凝母亲嘎声叫道:“如果她不是对香凝太过了,李南方会对段襄下那么重的狠手”
“但不管怎么说,段香凝必须得为襄儿致残一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段襄母亲霍然抬头,盯着段香凝母亲,几乎是一句一顿的说:“现在段香凝的使命已经完成,价值已经被榨干,那么她就不该再受到段家的庇护。当然了,如果你们实在舍不得那个贱人,非得让她有个善终的话,也行。但,你们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来补偿襄儿。”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出段襄母亲要做什么了。
她在向段香凝双亲索要好处。
大理段氏在普通人眼里,虽说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族,有着充足的资源来享受,可最好的资源,也就那么多。
借着必须惩治段香凝的机会,让她父母吐出一些好处来,可是段襄父母加重家族地位的良机。
嗡、嗡嗡。
就在段香凝母亲刚要说什么时,有手机振动时的嗡嗡声传来。
是段储皇的手机。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眉头皱起:“爷爷,爸,我接个电话。”
段二代点头,段老却是不置可否,端起了茶杯。
段储皇走到旁边接电话时,彻底撕破脸的段家老五两家,也都在心中快速盘算着,在接下来的争斗中,该说些什么,才能把对方彻底的驳倒。
很快,段储皇接完了电话,快步走回了小亭子里时,脸上带有了明显的震惊之色。
段老对孙子这表现,有些不满,刚要说什么,就听段储皇缓缓地说:“爷爷,刚才香凝打电话来说,她明天就会回家带她丈夫李南方来拜见泰山大人。”:
第1420章 给我掌嘴三十下
什么
段香凝打电话来说,明天会带着她丈夫李南方,来大理段家拜见他的泰山大人
段储皇的话音未落,在场包括段老在内的七个人,齐刷刷地愕然愣住。
他们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要不然就是段储皇在接了个电话后,忽然就变傻了,胡说八道。
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的出现,大家怎么可能会听到那番话呢
“储皇,你再说一遍。”
段老最先从愕然中清醒过来,不愧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老鸟,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就是够硬。
“段香凝刚才给我打电话,亲口说她明天就要飞抵大理,带李南方来拜见他的泰山大人。”
段储皇说着,看向了小亭子外段香凝的父母,缓缓地说:“也就是四叔。”
“不,可能”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竟然是段襄母亲。
身为一介女流,对此事的反应速度,竟然比段二代还要快,着实让人惊讶。
可仔细一想,就能想通。
就在刚才,她还极力蛊惑段老,要严惩段香凝的。
严惩段香凝的理由很简单,只因她已经完成了家族使命,被李南方给尝鲜过后,就当垃圾扔到一边去了。
在别处出现过河拆桥这种行为,是非常让人不齿的。
可在段家,却是很正常。
这也是大理段氏男丁不旺,却依旧能傲立大理的唯一原因。
段家的人,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自懂事开始,就为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而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相互撕逼却又偏偏能在遭遇外来危险时,立即拧成一股绳,齐心抗外。
不说这些。
单说段襄母亲当前的感受。
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导致段襄致残的罪魁祸首段香凝,会带着李南方来大理,拜见老四夫妻俩。
如果真是那样,她肯定会觉得已经穿越来了另外一个世界。
要不然,被李南方玩过后就被当垃圾扔掉的段香凝,怎么可能会称为他的妻子
哈。
开玩笑。
那个贱人,真会开国际玩笑。
她以为她是谁呀
具备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古代四大美女转世
还是变化成人形的狐狸精
不是
哈。
既然不是,那么她凭什么,能把李南方当段家的女婿带来大理呢
李南方是谁
天下谁人不识君啊七星会所花夜神“明媒正娶”的丈夫,京华岳家家主的心上人。
就暂且不说贺兰妖女那样的女人了,单单这两个女人,她们和李南方的感情有多深,傻子都听说过的。
她们的身份,都要比段香凝要高很多。
一个是号称华夏第一家的嫡系大小姐。
一个,更是华夏顶尖豪门,京华岳家的现任家主,能和段二代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个人都是不曾嫁过别人的“黄花女青年”,又岂是段香凝这个残花败柳能比的
他,又怎么可能放着妻子和心上人,给段香凝当老公呢
开玩笑。
段储皇真会开玩笑啊。
要不是看在他备受老爷子看重,又是第三代家主的份上,段襄母亲肯定会扑上去,左右开弓狂抽他耳光了。
段襄母亲的叫声落下后,段二代才反应过来,抬手重重拍了下石桌,沉声喝道:“储皇,不要信口雌黄”
“爸,我没有。段香凝在给我打电话时,确实这样说的。”
段储皇认真地说着,看向了段老:“爷爷,她还要求我们最好是派人护送她明天回来。”
“老爷子,您怎么能相信他的一派胡”
段襄母亲被气的有些失去理智了,竟然当着段老和段二代的面,来指责段储皇一派胡言了。
段二代脸色一变时,段老忽然睁大一双老眼,看了下段襄母亲。
这老头已经八十多岁了,满脸褶子连眼睛都遮住了,好像随时都会驾鹤西归的样子,可现在猛地一睁眼后,在场所有人却像被电弧给刺了下那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给我闭嘴”
段老五厉声训斥。
无论段储皇是不是一派胡言,他都是段老全力栽培的第三代家主。
家主的威严,绝不许任何人冒犯。
“掌嘴三十下。老四家,你来。”
段老淡淡地吩咐道。
两个妇女,齐刷刷的愣住。
胆敢当着段老的面,冒犯段储皇的愚蠢行为,根据大理段氏的家法,确实得张嘴才行。
但段襄母亲却没料到,即将要狂抽她嘴巴的人,竟然会是刚才被她抢白到要气死的段香凝母亲。
难道,在她不慎犯错,来执行老爷子命令的人,不该是她丈夫吗
怎么可能,会是段老四家
段老五家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满脸懵逼呆愣当场时,段老四家也清醒了。
立即欣喜若狂,就像军人那样,铿锵有力的说了个是后,走过去就把胳膊抡圆了。
啪
段老四家呼出的这一巴掌,直接把段老五家给抽的,原地转了三个圈。
不等她站稳,第二个耳光就过来了。
“爸我、我愿意代她受责”
看到四嫂往死了抽自家老婆,段老五心中惊慌,连忙出头求情。
坐在轮椅上的段襄,也不顾断腿有多疼了,自轮椅上滚落下来,脸色苍白的跪在了地上。
“哼,看在老四和襄儿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等老四家看到老五父女都求情后,卯足了力气狂抽三个大嘴巴后,段老这才轻哼一声。
也幸亏段老四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把老五家抽的转圈子,翻白眼。
要是换成男人来抽,不把她满嘴牙抽掉几颗,那是绝不罢休的。
就这样,老五家在站稳身子后,还得在丈夫的搀扶下,齐刷刷地下跪请罪。
段老却不再理睬他们了,只是看向了段储皇。
段储皇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神色平静接受段老的审视。
“这件事,你来负责。”
段老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淡淡地说:“如果是真的,启动一号线。如果某人是在哗众取宠,就不要再让她活着丢人现眼了。我累了,都散了吧。”
段老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小亭子北面不远处的花木后,就有个白发苍苍,但脸色红润的老头快步走了过来,搀着他慢慢走了。
段老既然说大家都散了,那么大家只能散去。
临走前,段老五家用无比阴狠歹毒的目光,看了段老四家一眼。
段老四家却双手掐腰,双眼翻白看着天,傲然之色溢于言表。
对这两家妇女的撕逼,段二代没有任何的兴趣,给儿子使了个颜色。
父子俩走出后花园的月亮门后,段二代才缓缓问道:“有几分真假”
“八分。”
“你这么信任段香凝”
“她很孝顺父母的。”
段储皇分析说:“如果她没有八分以上的把握,是绝不会忽然间给我打这个电话的。因为她应该很清楚,她撒谎后会对四叔夫妻俩,带来多么大的恶劣影响。甚至是灾难。”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到背着双手的段二代停住脚步,抬头看着天,皱眉说道:“可我还是不信,明明已经迎娶花夜神的李南方,怎么可能会成为段香凝的丈夫。”
“我也不相信。”
段储皇摇头:“但我又实在想不出,不相信的理由。我本想多问她几句的,她却和我卖关子,只说让我相信她不是在撒谎,做好李南方前来拜见泰山的准备就好。”
“呵呵,那就去做吧。”
段二代轻笑了下,又微微摇了摇头。
他摇头,不是说他还是不相信段香凝能把李南方勾搭成大理段氏的女婿。
而是在告诉儿子,段香凝为段家立下再大的功劳,都无法对段储皇形成任何的威胁。
段储皇当然明白,也是微微笑了下,转身刚要走,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这个人,是负责段家山庄内院安全的护卫头子,名叫张同。
张同快步走过来后,微微弯腰,语气恭敬地汇报道:“少爷,有岭南陈家的人前来拜访。”
段二代是段家的少爷,段储皇也是,只要段老还活着。
所以张同的这声少爷,是一起称呼他们两个人的。
倒是省劲了。
听张同这样说后,段储皇的浓眉皱了下,对父亲说:“爸,我先去忙了。”
不等段二代说什么,他就转身急匆匆的去了。
“我知道了,请贵客稍等,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到。”
对张同摆了摆手后,段二代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唉。虽说陈家那女孩子的年龄,个头都小了点。但岭南陈五,也算是当世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更是老爷子为你亲手挑选的佳人,你怎么就不满意呢”
豪门家族中的联姻,放在历朝历代都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总不能因为要注意某些影响,人家各大豪门之间的佳儿佳妇,就不能联姻了吧
总不能因为要忌讳些什么,豪门家的大少只能迎娶个明星啊,小白领之类的。
而豪门大小姐,也不能都去嫁给那些人渣吧
十几分钟后,换上一身月白色唐装的段二代,在张同的头前带路下,来到了接待贵客的贵宾室。
坐在屋子里的几个人,也都在门被推开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呵呵,让各位久等了。”
段二代人还没有进来,感染力十足的爽朗笑声,已经在屋子里回荡了起来。
“二哥,都是自家人,哪需要客气”
一个身材不高,长相却很斯文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去。
段二代俩人握住手,相互拍着肩膀寒暄几句后,中年人才回头:“鱼儿,快来给你二伯问好。”
身材娇小是被父亲基因所影响的陈鱼儿,看到段二代一个人进来后,双眸里闪过了一抹失望,却依旧甜甜地笑着,弯腰行礼,说二伯您好。
“好,好。鱼儿,你也好。”
段二代看着陈鱼儿,心中再次叹气:“唉,这孩子好像瓷娃、娃似的,多可爱,招人喜欢啊。”:
第1421章 陈鱼儿的嫁妆
陈鱼儿的父亲叫陈寿南。
单从他的名字来想象他这个人,就会觉得这是个俗人,仍在大街上眨眼间就找不到的那种。
可所有认识陈寿南的人,却绝不会有这想法。
每个豪门贵族中都会有个敛财童子。
像京华贺兰家的贺兰小新,明珠龙家的龙在空老爸,京华岳家曾经的长孙儿媳龙城城等人,都在担任这个角色。
正因为有这些精于理睬,擅于挣钱的商场精英存在,所以这些豪门才不用担心没钱花,继而导致为了钱铤而走险,去做犯法的事。
陈寿南就是岭南陈家的敛财童子。
其一手创办的天南公司,是岭南最大的民营企业,下辖员工上万,业务涉及房地产,电子甚至航天等领域。
总之,天南公司是华夏五百私企的前十名,市值上千亿不止。
任何一个身价千亿的人,能是个俗人吗
他的独生爱女,身份又是一般人家孩子能比的
她喜欢的男人,或者说有资格追求她的男人,怎么可能又是一般人呢
在岭南陈家,大理段氏两家长辈的心目中,唯有段储皇有资格成为陈鱼儿的白马王子。
小姑娘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段储皇
身材娇小丰满,脸蛋精致好像东洋某乒乓名将的陈鱼儿,在他心中,只是个邻家骄傲的小妹而已。
段储皇所喜欢的女孩子,首先一点就必须得身高超过一米七。
陈鱼儿穿上十厘米高的细高跟,才勉强达到一米六八啊。
和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段储皇站在一起唉,说是小鸟依人是好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父女呢。
有人说,年轻男女交往时,就会习惯性的去喜欢,那些具备自己所缺的异性。
比方帅哥的老婆基本都不怎么出挑,美女的老公基本都是秃顶,带鱼身材的女孩子喜欢胖墩,身材魁梧的段储皇,难道不该对身材娇小的陈鱼儿,一见钟情吗
事实上就是这样陈鱼儿在见到段储皇的第一面,就把他当做了白马王子。
可段储皇呢
他是真心不喜欢未来孩子的妈,个头只打到他肋下啊。
所以每当段家长辈提到这件事,他都会用各种原因,借口,去逃避。
只能逃避。
不能拒绝。
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得捏着鼻子的承认,陈鱼儿是他的未婚妻。
只因段、龙两家的联姻,是段老一手拍板的,哪怕段储皇铁板钉钉都是大理段氏的第三代家主,也得遵守段老的意思。
为了家族的利益而联姻,也是华夏历朝历代豪门的常态。
这也注定段储皇为了大理段氏的整体利益,早晚都得迎娶陈鱼儿为妻。
可他就是迈不过心中的某道坎,所以才总是躲着陈鱼儿。
陈鱼儿自己也知道。
她没有因此而责怪段储皇。
要责怪,也只是责怪自己父亲,个头怎么就这么矮呢
陈寿南要是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就算陈鱼儿自己不努力,估计也能轻松长到一米七了啊。
父系遗传基因,相当重要。
幸好陈鱼儿在刚懂事时,就知道她这个“缺陷”,这才努力参加各种能有助于身体长高的运动。
什么舞蹈,瑜伽,甚至散打搏击。
这样说吧,只要是能有助于身体长高的运动,再累,她都会全身心的投入。
同样,无论多难吃的食物,只要能有利益身材长高,她也会去吃。
可她明明已经付出那么多辛勤的汗水,吃了那么多不爱吃的食物,身材却在一米五八处停住了。
也许是因为饮食质量,习惯很好的原因吧,她这点小个头,倒是前凸后翘到不行,比传说中的“童颜巨、乳”还要更加童,更加巨一些。
穿着衣服时,整个人就像一枚充满力量的豌豆。
迈步走进浴缸内时,却又变成唉,不去拍小电影,绝对是全世界十六亿青少年成长路上最大的损失啊。
尤其在知道自己的个头不被段储皇所欣赏,可每次看到她时,目光却总在她最傲人的部位来回扫后,陈鱼儿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那样,心中窃喜不已,从而更加努力,希望身材更加性感。
别看咱个子矮,可身材却是超一流的。
相比起去年来大理段氏做客时,这一年来陈鱼儿的身材,更加好了一个档次。
更何况,她在来之前,还特意在该穿什么衣服上面,好好费了一番脑筋的。
任何人的努力,只要去用心了,都不会白费。
陈鱼儿在下车后走进段家山庄的这短短百米途中,所有负责山庄外围境界的张同等人,都在偷眼看她。
这让她很有信心。
自然得忽略老爸陈寿南嘴角的那一抹苦笑。
自己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当父亲的陈寿南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像陈鱼儿从不会去责怪段储皇“看不上”她那样,陈寿南也没因此而埋怨段大少不识抬举。
南储皇,北扶苏这六个字,可是在形容华夏当前最杰出的两个年轻人。
身为华夏两个最杰出的年轻人之一,平时又以狂傲闻名的段储皇,眼光高点不怎么满意陈鱼儿,也是很正常。
“唉,只希望鱼儿的这番辛苦,不会白费吧。”
陈寿南心中幽幽叹了口气,在段二代的客气礼让下,重新坐了下来。
别以为段二代这个名字,是段储皇他爸的浑名。
人家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段二代
段家复兴后的第二代家主,故取名为段二代,有问题吗
刚坐下,陪在陈家父女身边的中年人,马上就把捧在怀里的长方形木盒,放在了案几上,对段二代等人笑着点了下头后,快步走出了贵宾接待室。
“鱼儿,快把你精心给你段爷爷精心挑选的礼物,给你二伯看看。”
在陈寿南的吩咐下,陈鱼儿答应了一声,解开包着长方形木盒的红绸,打开。
其实在陈家父女的随从,把盒子放下时,段二代就猜到这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人参之类的滋补品了。
事实上他也猜对了。
盒子里装着的,确实是个人参。
但他在看到那个人形人参后,还是脸色一变,下意识的伸手,把人参从盒子里小心的拿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量。
人参这东西的品种繁多,什么高丽参,花旗参等等的,实用价格都远远不如所售价格。
放在两百多年前,现在华夏市场上备受人们青睐的花旗参,在美帝那儿就是野草般的存在。
喂猪,猪都不吃。
但经过后来那些商业奇才的炒作后,花旗参身价顿时就一跃千倍了。
可有一种人参的药用价值,却不是花旗参之类的炒作货,能相比的了。
那就是产地在华夏东北兴安岭内的东北人参。
段二代手里捧着的这个人参,在不识货的人眼里,也就是个长相奇怪的胡萝卜罢了。
胡萝卜,外号不就是小人参吗
出身名门,比任何人都关心父亲身体的段二代,在人参方面的研究造诣,比很多这方面的专家都要强。
他在看到这枚人参的第一眼,就能确定它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野外生长历史。
请注意,是野外,三百年
就算是在交通不便,猛兽四伏在深山中的古代,采药人找到一枚三百年的人形野参,那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更何况现在的野外采参人,要比人参多好多倍呢
怎么可能,会有参龄超过三百年的野参面世
这野参的价值,不说是价值连城,无价之宝的话,也绝对是有价无市再有钱,也不一定买到。
能得到这枚野参,唯有是缘分。
“三弟,这礼物简直是太贵重了,二哥我万万接受不起的。”
仔细看过这枚野参后,段二代神色凝重的把东西,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像段家,陈家这样的豪门,儿女亲家相互送礼时,即便是出手一套价值数亿的豪宅,最多也就是客套几句就会笑纳了。
这枚野参,即便是身价再贵,也贵不到上亿的地步。
段二代却不敢收。
这枚三百年野外生长的野参,有绝对的资格,被各大豪门当做镇家之宝的。
用民间所流传某神医的传说来形容,当老人回光返照时,只需在这野参上切下一片来,捣成糊糊放在老人嘴里,帮他咽下去,他就有可能起死回生。
所以,这种档次的野参,又名阎王愁。
至于陈寿南说,这枚野参是陈鱼儿为段老精心挑选的礼物这句话,段二代直接无视掉就好了。
礼物
呵呵,真要有这样的礼物摆在商场里,就算是倾家荡产,段二代也敢全部收购啊。
这摆明了,陈家为了撮合陈鱼儿与段储皇这桩婚姻,豁出了老本。
“二哥,你这样可就不好了吧”
陈寿南故作不高兴的皱了下眉头,说:“你我两家之间,相互送点礼物,又有什么不敢接受的更何况,这枚野参是送给段老的。依着段老对我神州的重要性,莫说是区区一枚野参了,即便是龙肝凤髓,他老人家也配享用的。”
瞧瞧人家陈寿南说话的水平,再看看那些给领导送礼就知道发个两百红包的土鳖,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段二代如果不收,就证明他不同意段,陈两家的联姻。
段二代也很清楚,如果他再推辞不收,陈家父女就会寒暄几句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走的。
这枚堪称无价的野参,就是陈家送给陈鱼儿的嫁妆之一。
其实很满意陈鱼儿给自己当儿媳的段二代,怎么能不收呢
“哈,既然三弟你这样说了,二哥我再推辞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段二代立即发出了招牌式的爽朗笑声,站起来:“三弟,你我时隔一年未见,要好好喝一杯才行。鱼儿,你是陪我们两个老头子去喝酒呢,还是去西院去找储皇,小夫妻两个互诉相思之苦呢”
陈鱼儿立即双颊绯红,羞涩地娇嗔:“二伯,人家还没有和储皇订婚哼,谁稀罕陪你们老头子呀。”:
第1422章 电脑桌面上的美女
整座占地方圆两平方公里的寿星山,都是大理段氏的私产。
建在半山腰的院落,又分西院,正院,东院。
正院是段老的所住之地。
刚才撕逼的段老四,段老五,以及段二代等几家段氏核心人物,住在东院。
西院,则是段储皇,大理段氏四凤,以及保护山庄安全的张同等人所住。
三座占地很大的院子之间,又是用月亮门来相通着的。
无论哪座院子里,都种满了茶树。
自古以来,大理都是以茶花闻名的。
有些品种被炒成了天价,像什么二十四桥明月夜啊,虞美人啊,四大美女之类的。
开玩笑来说的话,段家真要有那么一天破产了,只需把满院子的茶树挖出来去卖,所得的钱,也能让他们子孙三代衣食无忧了。
陈鱼儿就特别喜欢茶花。
更喜欢茶花散发出的那种淡淡地茶香,闭着眼轻嗅一口,就能起到醒脑安神的效果。
不时有人从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经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脚步匆匆,又有人却在闲庭信步。
陈鱼儿不认识这些人。
这些人也应该不认识她,但几乎所有人在和她走个迎面后,都会停住脚步,站在旁边微笑着冲她点头。
除了段家山庄的这些人,能够有资格涉足西院的女孩子,只能是储皇少爷的未婚妻。
没有二代家主的许可,身份再怎么高贵的外来女孩子,也不能擅自来西院的。
西院很大,风景优美,气息迷人,各色各样的蝴蝶到处飞,遇到的人没有三十个也差不多了,可陈鱼儿始终不曾看到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这让她稍稍有些心慌,再也不想保持她女孩子的矜持,轻咳一声后问站在旁边,对她点头微笑行礼的年轻人:“咳,请问下,储皇少爷在哪儿”
年轻人连忙客气的回答:“储皇少爷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
陈鱼儿愣了下,随即释然。
她这次来段家山庄,可是“突然袭击”的。
为什么要突然袭击呢
只因在过去两年内,每当陈鱼儿提前说要来段家时,段储皇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借口,离家外出去做事。
她也知道,段储皇这是在躲着她,希望她能清醒的认识到,他对她的感觉,只是单纯的邻家小妹,和一天不见就如隔三秋的恋人关系,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她最好是主动离开他,去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幸福的生活。
如果不是对段储皇一见钟情,外表长相瓷娃、娃般,实则很有些细腻小手段,在杀伐果敢这方面丝毫不输给贺兰小新的陈鱼儿,在三番两次主动跑来却遭到委婉相拒后,早就转身就走,再扔下一句狠话了:“以后,可千万别犯在我手里。”
但谁让她爱慕段储皇呢
无数个事实证明,当女孩子爱上一个男人后,无论他对她的态度有多恶劣,她都不会愤怒,只会在伤心过后,反复反省自己的不足,然后再努力去改变这些不足,力争改变男人对她的印象了。
陈鱼儿的不足之处,就在于个头太矮。
假如是别的不足,比方像岳某女那样爱吹嘘的毛病,只要能管好自己嘴巴,基本就能改正了。
可个头太矮唉,陈鱼儿为了能长高些,甚至连晚上睡觉时,用绳子困住脚腕,手腕往两头拽这种手段都用过了啊。
可还是不管事。
无奈之下,她只好走娇俏路线。
就是充分挖掘她童颜巨那个什么的潜力,再配上恰到好处的时装,越来越像一个惹火的娇娃好了。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陈鱼儿在照镜子时,都能被自己迷住了。
这才怀揣着十足的信心,精心打扮过后,来到了段家。
段二代欣然同意,就像此前那样,对陈鱼儿这个未婚儿媳妇很满意。
段储皇却不在家。
陈鱼儿呆愣了下后,就以为她这次是突然袭击,恰好段储皇有事外出罢了。
有些遗憾的轻声道谢后,陈鱼儿又随口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年轻人恭敬地如实回答:“少爷是半小时之前刚走。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
什么
他半小时之前刚走
陈鱼儿再次愣住,随即下意识的抬起右手,看了眼手表。
她记得很清楚,在他们父女突然袭击段家山庄时,是五十分钟之前。
陈家父女,绝对是段家一等一的贵客,负责通报的护卫,再给他们五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懈怠半分钟的。
同样,段二代得知陈家父女到访后,也会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就会马上通知段储皇的。
就算是段家通讯速递再慢,十五分钟足够了吧
但段储皇,还是在半小时之前,离家了。
他走时,陈家父女正在段家的贵宾接待室内,和段二代愉快的交谈呢。
“他,还是在躲着我。”
陈鱼儿明白过来后,鼻子一酸,眼眸中悠地浮上了一层水雾。
她知道,她“配不上”段储皇。
可她也不是太差啊,除了个子娇小了点,各方面都是世间女子中的绝对翘楚,又是如此不在乎女孩子的矜持,三番五次的前来主动找段储皇,可他却始终在躲。
“段储皇,你也太欺负人了。真以为我陈鱼儿除了嫁给你之外,就再也没人要了吗”
陈鱼儿用力抿了嘴角,暗中喃喃说出这句话时,就听回答她问题的年轻人又说:“少爷在离去是是行色匆匆。而且,还带走了山庄里的所有功夫好手。陈大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少爷应该是着急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个年轻人很聪明,应该在看到陈鱼儿的反应后,猜到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所以才连忙及时解释。
果然,随着他这番话说出口,陈鱼儿顿时精神一震。
她不觉得,年轻人有胆子骗她,来故意安慰她。
他敢这样说,那就证明段储皇的外出,确实有不得不外出的理由。
如果只是为了躲开她,何必带走山庄的所有功夫高手呢
更何况,段二代也主动说,让她来西院找段储皇的。
心情瞬间变好的陈鱼儿,假装抬手轻抚耳边秀发,飞快地擦拭了下眼角,才问:“知道少爷外出,是为了什么吗”
年轻人摇头。
他只是西院的一个护卫,可没资格在段储皇急匆匆带人外出时,有胆子询问这是要去青楼吗
“哦,那我能去他的房间吗”
陈鱼儿那句话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
这句,也是废话。
年轻人只是个护院,他有什么资格能允许,或者拒绝陈鱼儿去段储皇的房间
看到年轻人尴尬的笑着不说话后,陈鱼儿小脸稍稍红了下,挥挥手说你去忙吧。
要是放在别的事上,依着陈鱼儿的精明,是绝不会犯下这种小错误的。
爱情吗,总是能让女孩子的智商变低。
没人阻挠陈鱼儿去段储皇的房间里。
只因在西院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极有可能就是段家的第三代家主少奶奶了。
谁脑子进水了,才会不许她在少爷不在时,擅自去他屋子里。
段储皇屋子里的装潢风格,就像他人的脾气。
简洁,直白,粗狂甚至粗暴。
走进他屋子里,就像回到了原始社会似的,除了灯具和电脑之外,什么冰箱彩电啊,沙发吧台之类的现代化家电,家具,一件也没有。
就是原木的桌椅,应该是段储皇用八号大钉子自己制出来的。
这要是换成别的女孩子,肯定会觉得满心不得劲。
但陈鱼儿却很喜欢。
这可能是她长的太精致有关。
精致腻了,所以就对粗糙感兴趣了。
闭眼站在窗前,在清新山风的轻抚下,精心感受了会段储皇的气息后,陈鱼儿走进了他的书房。
同样是用大钉子砸起来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
电脑旁边,还放着两排书。
陈鱼儿随手动了下鼠标,电脑屏幕亮了。
屏幕右下角,还有个企鹅在不断闪烁着。
年轻人说的没错,段储皇确实走的匆忙,电脑没关,企鹅都没下。
当然了,也许他没想到,陈鱼儿会在他不在家时,私自来他屋子里。
和大多数喜欢打游戏、看电影的男人不同。
段储皇的电脑桌面上,没有安装任何的游戏,也没有任何的播放器。
只有一个个的工作文档。
不用任何人吩咐,陈鱼儿也不会在段储皇不在时,私自察看他的工作文档。
虽说没有游戏,没有播放器,可段储皇还是和很多男人那样,以美女为电脑桌面。
脸蛋很清秀,望向远方的眼眸很深邃,抬手撩起秀发样子很有风情的美女,应该不是明星。
尽管她比绝大多数女明细更漂亮,身材更棒,浑身透着桀骜的青春野性。
如果是明星,只要是稍稍有点名气的,闲暇时很喜欢娱乐八卦的陈鱼儿,就会认出来。
“也许,这是某度图库里的小嫩模吧。”
陈鱼儿非常不喜欢这个美女,能占据段储皇的桌面。
对电脑上的美女头像,不屑的撇了撇嘴后,陈鱼儿拿着鼠标的手刚要缩回来,却又鬼使神差般地,点了下不住闪烁的小企鹅。
然后,一个企鹅对话框,马上就弹了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汉城,找我呢
怎么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在吗
不在”
这就是对话框里的内容。
通过企鹅来问段储皇的人,头像就是桌面上的那个美女。
陈鱼儿的心,猛地揪了下,缓缓看向了对话框上的美女网名。
美女的名字,应该不是网名,而是真名。
网名叫沈云在
太土了些。
“沈云在汉城”
陈鱼儿自言自语着,双眸眯了起来。
她忽然知道电脑桌面上这个美女是谁了。
不是明星,却比明星还要优秀很多倍的南韩青年娱乐实习总裁沈云在,无论有多么的低调,她都有资格被出身军方,专门负责某些情报工作的陈鱼儿所知道。:
第1423章 不爱江山爱美人
段储皇从没想过,有人会擅自来他房间里,并偷看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所以他和沈云在在上面聊了些什么,就保留了些什么。
这也能让陈鱼儿,不需施展她无敌的黑客技术,来恢复那些被删掉的聊天记录了。
陈鱼儿记得很清楚,去年她曾经给段储皇打电话时,要过企鹅号。
当时段储皇告诉她说,他从来不玩企鹅。
他习惯了有文件就发邮箱,有事情就打电话。
陈鱼儿那时候还挺奇怪的,毕竟企鹅号现在可是和手机一样,都是各种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工具了,段储皇怎么能不用那个呢
现在她才知道。
段储皇不是不用企鹅号,而是对她说,不用。
再直白点来说,就是段储皇不想和她成为好友。
为什么呢
只因,他不喜欢她。
他喜欢的,是这个叫沈云在的南韩女孩子。
他们早在去年三月份时,就已经认识了。
段储皇是去菲律宾游玩时,认识了身材修长,模样冷峻清纯的沈云在。
只在现实中见过一面,却在网上相爱的朋友。
时间仿佛停顿了,只有陈鱼儿在用鼠标翻页时,发出的轻微咔咔声。
真心讲,段储皇和沈云在的聊天记录内,没有很多年轻男女在热恋时,说出的哪些话。
像什么心肝宝贝啊,我好想你啊,真想早上和你一起睁开眼后,把耳朵贴在你肚子上,倾听昨晚咱们的辛勤成果,有没有生根发芽之类的。
只有你今天干嘛了,什么时候有空才能出国,以及喜欢哪首世界名曲,爱看哪部电影等等,这种很轻快,很温馨的聊天。
陈鱼儿只看了不到一百章,就能确定这俩人有共同语言了。
两个欣赏同一部电影,同一本书,同一首名曲,还在说出某件时事新闻时,有着同样观点的人,如果没有共同语言,那什么才叫有共同语言呢
“呵呵。”
陈鱼儿苦涩的笑了下,继续翻页。
接下来的很多页,都是段储皇一个人在说话:“在吗
怎么不在
打你电话,怎么关机
你到底是怎么了
遇到什么事了
原来,你被人绑架了。
你放心,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竭力去寻找你的,用我最大的能力”
看到段储皇发出的这些话后,陈鱼儿才猛地想到,沈云在前两个月时,曾经被在欧美臭名昭着的汉姆给绑架过。
南韩背景颇深的青年娱乐小公主被汉姆绑架一事,当时可是在国际某个圈子里,引发过轩然大、波。
不过这和陈鱼儿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像很多无意中看到这条新闻后,就在暗中幸灾乐祸“让你有钱,让你长得漂亮,这下被人贩子给绑架了吧等你被放回来时,估计肚子里已经怀上孩子了。至于孩子老爸是谁,你应该去问上帝的那些屌丝一样,看过后就忘记了。
可是陈鱼儿万万都没想到,岭南陈家的乘龙快婿,竟然和沈云在仅仅见过一面后,就偷偷地相爱了。
聊天记录内,沈云在也曾经明说过,依着段储皇在华夏的超然身份,即便她能搞定家里的不满,他能获得家族同意,去迎娶一个外国女孩为妻吗
段储皇的回答,相当的干脆,男人。
不爱江山,爱美人
也就是说,段储皇为了能和沈云在在一起,可以放弃他超然的段家第三代家主身份,去做一个流浪汉,和他喜欢的女孩子,去海边劈柴喂马,从此只关心海天牌酱油多少钱一瓶。
为了一个沈云在,段储皇竟然舍得放弃段家第三代家主之位
他连这个都舍得放弃了,还在乎一个没感觉的陈鱼儿吗
“原来是这样,呵呵。”
当陈鱼儿继续往下翻页,终于看到有沈云在回复的聊天记录时,惨笑了下。
六月下旬,被汉姆绑架的沈云在,终于被放了回来。
她在回到汉城后的第一时间,就在企鹅号上回复了段储皇。
只有三个字。
这三个字,当然不是李南方在段香凝香闺内做梦时,说出的“草死你”那三个字,而是我爱你。
然后,在网络上“重逢”的两个人,就再次展开了热火朝天的网恋。
也许是沈云在被绑架那么久,不可避免会受到某些终生难忘伤害的缘故,她虽然不知多少次的对段储皇说,她有多么的爱他,多么地想给他生个孩子,却一再拒绝他在现实中见面的邀请。
并多次委婉的暗示,她已经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段储皇了。
她只希望,能成为段储皇精神上一辈子的心上人,劝他找个好女孩,组建幸福的家庭。
沈云在还暗示段储皇说,应该用不了太久,她可能就会嫁人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段储皇多次追问,沈云在都没告诉他。
只说,她爱的是段储皇。
她嫁给那个人,是因为她恨死了那个人,她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即便是死后,也会让他十八层地狱内哀嚎,永世不得超生。
段储皇说,他会替她杀了那个人。
无论那个人是谁,哪怕他是南韩的总统,他都死定了
看到沈云在就是不说。
更不许他擅自动手收拾那个人,不然她就再也不会爱他了。
为了弥补对段储皇的爱情,沈云在终于肯同意,让段储皇去汉城去找她了。
可也明确说明,两个人见面后,她不会把她交给他。
只因她已经白玉有瑕,再也配不上他了。
如果段储皇非得强求,那就是在玷污他们之间,最最美好,纯洁的爱情。
段储皇非常痛苦的答应了。
他说,他恨不得现在就化身一道光,一道电,嗖地跨越遥远的路途,出现在她身边。
不过他现在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关键的事,暂时脱不开身。
段储皇承诺,等他忙完这些事,就会在第一时间,找借口赶赴汉城。
今天他们所聊的这些,和以往所聊的内容区别不大。
高雅,有情调,不低级。
只是就在段储皇急匆匆离开家后,沈云在又习惯性的问他,什么时候去汉城。
“很快。”
陈鱼儿看完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后,有些僵硬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打出了这两个字。
发送。
那两个字,刚弹上对话框没多久,沈云在就回复了信息:“很快是多快明天吗”
“应该差不多吧”
陈鱼儿再次把这句话发送上去后,也没等沈云在回复,就干脆的掐断了电源。
她怕不及时结束对话,就会化身失恋的小泼妇,打开视频,泪流满面的对沈云在厉声叱骂。
她可以哭。
但不能当着那个白玉有瑕的女人哭。
她是陈鱼儿。
岭南陈家的五公主,人送外号童颜小蛇蝎陈五。
电脑屏幕黑下来的瞬间,陈鱼儿的泪水迸溅而出。
她趴在了书桌上,呜咽着低吼:“为什么,你能为了个白玉有瑕的外国女人,去不爱江山爱美人,却宁可视我如无物”
为什么
陈鱼儿现在问出的这个问题,早在数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经对天提出过了。
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数千年都过去了,还没有谁能找到答案,陈鱼儿即便是再聪明,也肯定找不到的。
但她却锲而不舍的去找。
找着,找着,就累了。
累了,就睡了。
明月升起,自窗外照进来,洒在女孩子的身上。
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显得是那样的较弱,不堪。
正院的某间房子里,段二代正在于陈寿南喝茶,畅谈天下大事,什么楼兰古国,玛雅文明,时事政治之类的,俩人总能找到共同点,再从各人角度上来叙述那些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中年好基友。
唯有他们很清楚,他们在等陈鱼儿。
陈鱼儿午后就去了西院,却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段储皇不在家,因急事外出这件事,陈寿南已经知道了。
段二代也为此表示了小小地遗憾,但当然不会告诉陈寿南,段储皇外出是干嘛去了,只以为儿子在临走时,已经安置好了陈鱼儿。
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来的是王嫂,能随便出入三个院子的家政人员。
王嫂在段二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对陈寿南点头示礼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段二代苦笑了下,说:“王嫂去看过了,鱼儿舟车劳顿可能有些累,就在储皇的房间内睡了。三弟不用担心她会着凉,会有人照顾好她的。”
“呵呵,二哥你也太客气了。鱼儿在段家,和在陈家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怎么可能会不放心。”
陈寿南得知女儿的确切消息后,又和段二代闲扯了大半个小时后,才告辞回客房休息了。
等段二代安排好陈寿南,回到东院自家屋里后,妻子迎了上来:“唉,我都不知道储皇这孩子怎么想的。鱼儿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怎么老是你说,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他外面有人了”
正在解衬衣钮扣的段二代,眉头皱了下,接着摇头:“不可能。”
对段储皇,段二代这个当父亲的还是很了解的。
要说段储皇在别的事情上,也许会狂放不羁。
可在关系到大理段氏的家族利益这种事上,他不相信段家的第三代家主,会不顾家族利益,擅自在外找女人。
当然了,像段储皇这种身份的男人,总是会有两个以上的"qg ren"追随。
但也得等他在大婚之后。
大婚之前,儿子绝不会在外面有女人对此,段二代有着很大的信心。
段夫人也是这么觉得。
她刚才那句话,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更何况,她除了知道儿子在外和某些女人玩暧昧,纯粹就是逢场作戏之外,也没听说他的任何绯闻。
帮丈夫把衬衣挂起来时,段夫人又随口问:“鱼儿在段家,会影响明天的事吗”
“不会。”
段二代想了想,摇头:“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陈家和李南方有什么牵扯。再说,这和储皇也没什么关系。”:
第1424章 你,叫叶沈
天刚亮,李南方就在段香凝的带领下,热情的和表兄弟陆航告辞,上了汽车。
“我们去哪儿”
李南方上车后,问穿着一身红裙子,脸上还戴着大墨镜的段香凝。
他觉得,他该看着她眼睛说话才对。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段香凝那张性感的嘴上。
脑海中,也悠地浮上了香艳的画面。
他有些奇怪。
接连两个晚上了,为什么他在努力去回想以前那些事,就没心情做那种事时,都会在即将醒来时,出现梦遗现象。
同样是接连两个早上了,等他在梦中和美艳女郎,终于最后突突着冲刺时,就会睁开眼,看到高高抬着一轮明月的段香凝,缓缓抬起头来时,就会伸出香嫩的小舌,扫掉嘴边浑浊的白色污渍。
虽说他已经不记得从前了。
却能看得出,段香凝很尊重、不,应该是有些畏惧他。
她明明想和他做那种事,可他只要说没心情,就再也不会有所要求,只会在他早上即将出现梦遗时,及时配合他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有多么地爱他。
除非是真没人性的男人,才不会珍惜这样的好女人。
李南方当然是个好男人。
最起码,他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所以他觉得,等段香凝需要他来履行男人的责任和义务时,他就会全方位的配合。
就像她说要带他去哪儿时,李南方也是欣然应允。
“我要回娘家。”
段香凝启动车子时,藏在大墨镜下的眼眸,灵动的扫了他一眼。
“哦。”
李南方点了点头,忽然有些紧张:“能不能,能不能以后再去”
“为什么呢”
段香凝把着方向盘的手,稍稍颤了下。
“我、我担心你们家的人,得知我失忆了后,会”
说到这儿,李南方接着笑了下:“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啦。反正我是你们家的女婿,只是遭遇车祸暂时失忆,又不是在外面做了哪些对不起你的事,没必要担心什么的。”
“就是,就是。”
段香凝这才松了口气,稍稍加大了油门:“更何况,即便是你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像个妒妇那样,因此就对你不满。更不会学那些心眼如针尖般的女人,为此就和你撒泼,逼着你做什么。”
如果李南方真是段香凝的丈夫,那么她铁定会撒泼。
或者说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也要把那些胆敢勾搭她男人的狐狸精,给赶走。
最好呢,是让她们就此自世界上蒸发。
可她不是李南方的丈夫啊。
别看她出身尊贵的大理段氏,但她还真没资格来和花夜神,岳梓童等人,来争夺李南方。
那俩女人,无论是论自身能力,还是自身地位,要想收拾段香凝,那绝对是碾压式的,不给她丝毫的还手之力。
同样,担心李南方以后一旦恢复记忆的段香凝,现在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了我给你当老婆时,都不会在意你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了,这是多么宽阔的胸怀啊,你怎么好意思会因为我欺骗你,而责怪我呢
李南方可不知道段香凝心里是怎么想的,只为她的“通情达理”而惊讶:“不会吧你居然不会在意我在外面有没有女人真这样的话,说明你也不是太在意我。”
“当然不是不在意你。而是因为太在意你,所以才能接受你所有的缺点。包括,接受你所有的女人。”
段香凝连忙解释了一句,接着幽幽说道:“只要你能爱我,心里有我,你过的开心,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大力支持的。”
“老婆。”
李南方深受感动,伸手放在她膝盖上,低声说:“你放心。无论我此前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又是有多少。从今天开始,我绝不会再和她们来往了,只守着你一个。”
这倒是我所希望的。
可我哪敢这样要求你啊。
真要这样,姓岳的那俩女人,还不得把我给撕碎了,再去喂狗
段香凝心里打了个冷颤,表面上却幸福的笑了下,加大了油门。
李南方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就像刚从乡下来国际大都市里的土鳖,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不时用眼角余光看他一眼的段香凝,知道他这是希望能在看到某个东西后,启动现如今已经彻底消失的回忆。
匀速前行的车子,在驶上前往机场的绕城高速时,段香凝的手机,叮地一声响。
来信息了。
去青山。
这三个字,就是这条信息的全部内容。
很普通,很好理解的三个字,段香凝看了后,却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给她发来的信息。
而且也能断定,这个给她发信息的人,在发之前,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并做出全面准备的。
但她还是对此心惊不已。
青山,除了是东省的省城之外,还是李南方的第二故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青山也会是他唯一的故乡。
他就是在青山认识岳梓童的,他的事业也在那儿。
现在已经畅销全亚洲,被好多女人痛骂无良奸商还又主动掏钱去购买的南方丝袜,已经被开皇集团打造成了亚洲一等的奢侈品品牌,目前正在积攒力量,冲击国际市场。
南方黑丝在面市一年多,就能取到这么辉煌的战果,除了质量够硬等基本要素之外,代替岳梓童来掌管开皇集团的康维雅,在其中也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
这个没多少良心的性感肤白美女,在商场上确实有着让岳梓童都自叹弗如的天赋。
既然青山是李南方的故乡,那边又有他大批的狗腿,认识他的人,段家又是干嘛还要让段香凝带他回青山呢
段香凝很不解。
看了眼还在往外看的李南方,段香凝故作随意的说我打个电话,拨通了段储皇的手机。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
好像怕打断李南方的思考。
为此,李南方感觉心里暖暖地当然也不好竖起耳朵,倾听人家都是说了些什么了。
“好的,再见。”
段香凝结束通话后,轻轻松了口气,主动说:“我给段储皇打电话了。”
“你家里的人吗”
李南方能分析出段储皇是段香凝娘家的人,只因俩人都姓段。
“嗯。”
段香凝点头:“我娘家哥哥,也是你唯一的大舅子。”
“嘿,嘿嘿。”
李南方笑了下,很体贴的说:“香凝,你不用和我解释和谁打电话了。我虽然记不清以前很多事,但我却知道夫妻之间,是相互信任的哦,对了,你给他打电话干嘛”
“他在青山公干。”
段香凝在说出这句话后,故意停顿了下,没从李南方身上看出任何的异样神色后,才继续说:“我就是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一起就顺路呗。”
“那他回家吗”
“回。”
段香凝点了点头,说:“所以,我们不去机场了。我们从前面右拐,走高速去青山。我哥,他现在青山机场赶呢。”
对此,李南方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继续看窗外。
看的有些累了后,他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他真得很想,能通过外面的某个景象,来受到某些启发,从而忽然回想起以前那些事。
可他失败了。
万幸的是,现在无论他有多么的努力去想以前,都不会头疼了。
那副前天晚上,只要一想,就能想到有个女人光着身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让他立即就会头痛欲裂的一幕,也不会再浮现在他脑海里了。
自然的,就不会头疼。
只会感到累。
累,虽说不是个好现象,却比疼的感觉,要好太多。
累了的李南方,有种清晰的错觉。
那就是他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中,黑色的迷雾。
无论看什么,都看不清。
正如想多了会累,看多了,也会累。
望着闭上眼,不大会儿就发出轻鼾声的李南方,段香凝悄悄用力咬了下嘴唇。
她为自己昨天能做出那个重大决定,而自豪。
昨天,她在拨通段储皇的手机之前,本意还是如实向他汇报,她已经和忽然失忆了的李南方在一起的。
可话到嘴边后,她的脑海中却灵光一闪,说道:“明天,我会和我的丈夫李南方,回大理段氏拜见他的泰山大人。还请你能派人前来接应我们。因为我担心,会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当时段储皇肯定会被她这番话,给震到不行。
也会追问怎么回事,她这样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段香凝却很干脆的说:“信,还不是不信,这是你的事。反正明天,我会带他去大理。”
段储皇会信吗
事实证明,段储皇相信了她的话。
不但相信了她的话,还亲自从大理赶赴江北,去了青山。
至于段香凝在昨天时,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其实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她怎么会忽然这样做了。
她只知道,她这样做是正确的。
哪怕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被花夜神,岳梓童俩人联手,把她给撕成碎片,她也会这样做。
大不了,一死而已
今年来,她可不是死过一次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无论前途是万丈深渊,还是繁花似锦,我都只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段香凝轻轻闭了下双眸,再次在心中回想了下刚才段储皇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内容,确定自己没搞错后,才咳嗽了声:“咳,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明明正在发出轻鼾声的李南方,在她话音刚落后,就睁开了眼睛。
用力抓了下方向盘,段香凝才小声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的名字”
李南方愣怔了下,脸上浮现出了茫然之色:“我的名字,不是叫南方吗昨天,你可是始终喊我这个名字。嗯,我应该叫李南方。因为陆航总是客气的称呼我李先生。”
“不,你不叫李南方。”
段香凝缓缓摇了摇头:“你,叫叶沈。”:
第1425章 多年前的最终幻想
在段储皇特意嘱咐段香凝,一定要问问李南方,问他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名字时,她还是很不解的。
在她看来,哪怕李南方像成龙大叔曾经主演过我是谁中的男主,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会改变他就是李南方的事实。
只要她能把李南方给“哄住”,让他坚信她是他的娇妻,他是叫阿猫,还是叫阿狗,这很重要吗
但段储皇却必须让她问这个问题。
还说,唯有问过这个问题后,段家才能根据李南方的回答,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所有计划的最终目的,都是让李南方坚信,他就是大理段氏的女婿。
是段香凝的丈夫
唯有做实了这一点,段香凝在段家的地位,才会上升到仅次于段储皇的地位。
能够在段家的年轻一代中,成为仅次于段储皇般的存在,这是段香凝刚嫁到陆家时的雄心壮志。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在江北发展的举步维艰,这心气慢慢地消磨殆尽了。
尤其今年被段襄指使陆航在长城上要干掉她后,能够有尊严的平安活下去,就已经成了段香凝最大的心愿。
可现在
只要她能做到更好,她不但能有尊严的活下去,还能成为大理段氏年轻一代中,仅次于段储皇般地存在,段香凝的心,立即就砰然而动了。
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
自小就不甘心为池中物的段香凝,承蒙上天青睐,无意中抓住咸鱼翻身的好机会时,能不竭尽全力的去做,争取更高的地位,以期活的更精彩些吗
至于她在灵光一闪,要把带领李南方回大理拜见泰山大人后,现在的合法丈夫陆航那边该怎么交待,她是不会管的。
一切,都会有大理段氏出面搞定。
届时,陆航非但连个屁都不会放,还会相当高兴的。
毕竟那也是个很有自尊的男人,可不想给人养一辈子的"qg ren"。
所以在段储皇吩咐过后,段香凝立即问出了那个问题。
她在问李南方,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时,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她能确定两个晚上过后,李南方对往事的记忆,就像随着她抬起一轮圆月,用小嘴吸出那些东西,而吞到了的肚子里那样,但她可真不敢确定,他真会把他的名字也忘记。
每个人的名字,在他刚出生时就被父母赐予,可谓是牢记到死的了。
如果李南方还记得他是李南方,那么段储皇的计划,就得必须向着对她不利的方向改变了。
万幸。
李南方竟然,无法确定他叫什么名字了。
段香凝提着的那颗芳心,这才悠地落下,接着轻声告诉他说:“不,你不叫李南方,你叫叶沈。”
“我、我不叫李南方”
李南方愕然了下,满脸的茫然:“我叫叶沈”
“是的。”
段香凝点头:“你叫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叶沈这个名字,是李南方的曾用名。
他这个曾用名,还是从花夜神那儿“剽窃”来的。
当初花夜神在不顾尊严登上贺兰家的大门,请求贺兰老爷子运作下,把前往墨西哥营救岳梓童的贺兰扶苏撤回来,却因此而知道某些事,从而彻底地心灰意冷,决定要去凤舞酒吧放纵的路上,巧遇李南方被询问叫什么名字时,随口说她叫叶沈。
叶沈,就是夜神的谐音。
也正是那次给李南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艳遇,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并成了他在金帝会所的“艺名”。
至于段储皇是怎么知道他“艺名”的这个问题,对于堂堂的南储皇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可李南方在听段香凝说出这个名字后,脸上却露出了深思的模样:“我叫叶沈,树叶的叶,沈阳的沈”
“对啊,你就叫叶沈。”
段香凝现在最怕李南方思考了。
当然不是担心他俩刚见面时,李南方只要一思考就会头疼。
她是担心李南方会通过很熟悉的东西,猛地想到了以前。
那样,她的“诡计”就会彻底的曝光了。
虽说依着李老板对女人格外大方的性格,就算知道他被段香凝欺骗后,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
可他却会从此厌恶她。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女人蒙骗的。
哪怕这个女人把疯狂的爱上他,当做了活下去的动力。
如此一来,被李南方厌恶的段香凝,还能在段家得到她想要的地位吗
肯定不能。
所以她才怕。
李南方久久地没说话,皱着眉头。
段香凝感觉有些压抑,强笑了下,正要随便说点什么来打断他的思考时,李南方又说话了:“可我觉得,我该叫李南方。”
砰
这是段香凝的心跳声。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么
幸好她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表面上才能保持着该有的镇定,再次强笑了下:“呵呵,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
李南方摇了摇头,如实说道。
匀速靠边行驶的车子,微微晃了下。
这是段香凝因极度担心而绷紧的神经,蓦然松懈后,导致她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无力把控方向盘的本能反应。
原来他没有像我所担心的那样,想到了什么。
悄悄吸了口气,又用力抿了下嘴角后,段香凝重新抓紧方向盘,柔声问道:“别着急,咱们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回想你曾经的往事。我,我会帮你的。”
李南方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看着车窗外的反光镜,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李南方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什么特殊意义”
段香凝连忙追问道。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语气萧索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你说我是叶沈,不是李南方时,我脑海中忽然浮上了一些很陌生的片段。”
段香凝又问:“什么,什么片段”
电闪雷鸣的深夜,遥远的西北天际边,却隐隐有红光映照。
一个身材修长,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穿着白衣的女人,在生下一个婴儿,看到他的样子后,双膝跪地看着他呆愣半晌后,忽然猛地举起双手,朝天尖声大叫起来。
叫声凄厉无比,压过了狂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生下这个怪胎”
尖叫声中,白衣女人腾身而起,从树下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疯狂前奔,不时地摔个跟头,额头碰在石头上,鲜血长流,却很快被雨水冲刷掉,被她的凄厉尖叫声淹没:“我不要这个怪物,不要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怪胎。老天爷啊,这十个月来,你惩罚我惩罚的还不够吗”
叫声中,连滚带爬,就像被恶魔追赶的白衣女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磅礴的雨夜中。
对大树下那个新生儿的嚎哭声置之不理。
“唉。造孽啊。”
随着一声幽幽地叹息,树林里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不断撕破乌云的闪电,能让现在的李南方,已经空白的记忆模板上,忽闪忽闪出那俩两个人的样子。
一个是年仅四旬的瘦小男人,一个却是二十来岁的美丽女郎。
就像是看电影那样有谁规定,失忆了的人,不能看电影
李南方就看到那个男人走过去,单膝跪在泥泞中,看着那个同样在泥泞中拼命挥舞着四肢的婴儿,眉梢眼角不住地跳,慢慢地伸出手,试图把孩子抱起来。
男人身材虽然瘦小,可他终究是个成年人,要抱起刚出生的婴儿,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可事实上呢
跪在地上的男人,任由被狂风吹到树下的暴雨,狠命砸打了足足三分钟,他伸出去的手指,都没碰到婴儿。
受冰凉雨水的浇灌,和长时间的嚎哭,刚出生的婴儿,在撕破乌云的闪电映照下,浑身开始发青,挥舞四肢的动作,也变小了很多。
这不是冬天,却是暴风雨之夜
刚出生的婴儿,根本不可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在没有得到大人的呵护之前,能存活太久。
毕竟,他的五脏六腑,尤其是呼吸系统,还没有发育良好。
眼看婴儿的挣扎动作,和嚎哭声都越来越小,跪在地上的男人却始终不动,站在他旁边的美丽女郎忍不住了,也跪在地上,弯腰伸手就要去抱那个孩子。
却被男人拦住:“小桥,别动。”
叫小桥的女郎,猛地抬起头。
喀嚓
一道惊雷当头炸响,刺眼的闪电一闪而逝时,能让现在仿佛在看电影的李南方,更加清晰看到这个名叫小桥的女郎,依然是满脸的泪水了。
不是雨水,只能是泪水
李南方虽然失忆了,却也能分辨出泪水,还是雨水。
如果是雨水的话,小桥女郎的双眸中,不可能会有母性的爱意,和背上。
尤其她在哑声问男人时,语气里全是悲愤:“为什么”
“因为,我怕,他不是那个孩子。”
瘦小男人不敢和小桥对视,低头后才喃喃地回答。
“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孩子。哪怕,他仅仅是个早衰患儿,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死去。”
小桥激动的说着,伸手去推男人挡在她胸前的手:“拿开,拿开你的手啊”
男人虽然瘦小,可那根挡着小桥去抱孩子的胳膊,却像生铁浇筑的那样,任由她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分毫。
“拿开,拿开呀你们男人怎么这样狠心为了验证他是不是那个孩子,就眼睁睁看着他慢慢地死去”
小桥凄声叫着,忽然猛地低头,张嘴一口咬在了男人胳膊上。
她恨死了这些男人,竟然为了某些事,在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抱起泥水中的婴儿时,却残忍地看着他慢慢走向死亡。
所以咬在男人胳膊上的这一口,相当的用力。
一口,见血。
疼地男人身子猛地颤了下,接着恢复了正常。
就仿佛小桥咬的,不是他的胳膊。
依旧是没有丝毫的退让。
鲜血的滋味,在小桥口腔中弥漫开来后,她松口,抬头,戚戚地哭着说:“求求你,让我救救孩子。”:
第1426章 北雁飞南方
对小桥的凄声哀求,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低头,看着终于不再挥舞四肢的婴儿。
他的眉梢眼角,始终不住地跳着。
由此能看出老头的内心活动,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当小桥的哭声,终于慢慢地被狂风而吹散时,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泥泞中的婴儿,闭上了眼。
男人愣怔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他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嗓音已经哭哑的小桥,缓缓站起来,身子踉跄了下,转身就走时,木然地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也同样不能接受,我将来的孩子,会有这样一个残忍的父亲。”
“小桥”
男人猛地抬起头,脸色狰狞,眼神痛苦,嘎声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小桥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说:“我只知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就这样慢慢地死去。这,就够了。”
“我也不想这样”
“可你就是这样做的。”
“他、他”
老头伸出手,猛地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在说出这两个字后,又闭上了嘴,手也颓然垂了下来。
那件事,他宁愿被小桥误会他是个残忍的人,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他实在不敢保证,他温柔善良的娇妻,在以后的岁月里,还能不能快乐的生活。
“不要再去找我了。”
小桥等了片刻,没有再等到男人说话后,才迈步前行。
她在迈步时,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男人来拉住她的手,哀求她不要走的。
因为她也很清楚,这件事不能全怪丈夫。
是有人告诉丈夫,今晚的此时,来这个地方,会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婴儿。
至于那个告诉丈夫的人是谁,小桥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孩子对他们两个的命运,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孩子真是那个孩子,即便他是个早衰患儿,就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无法接受他,要抛弃掉,小桥也得把他当亲儿子来扶养,给予他完整的母爱。
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尤其是刚成婚不久后,就祈盼能生个可爱小宝宝的来说,不能说绝对无法接受,但肯定不会乐意的。
小桥可以。
因为她善良,温顺,听话。
小时候都能因为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而哭泣的小女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善良的精灵。
也正是小桥的善良温顺,所以才能听从父亲的安排,放弃了优越的国际大都市生活,嫁给了比她大将近二十岁的男人。
这男人,干巴的好像土鳖那样。
可他对小桥的爱,却是所有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所以小桥也很爱他。
这也是在看出他的残忍后,依旧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原因。
男人,没有珍惜这个机会。
因为他在小桥走出十几米后,依旧跪在泥泞中,低头死死盯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婴儿,一动不动。
小桥闭眼,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加快脚步时,却听丈夫在背后嘎声叫道:“他活了,活了”
“什么”
小桥霍然转身,看了过去。
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丈夫,竟然双手捂住脸,呜呜地痛哭起来。
一个死了的婴儿,怎么可能会活了呢
小桥不相信。
她才不信刚出生的婴儿,在泥水中泡了足足大半个消失后,都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征兆了,还能活过来。
“他活了。他终于活了。他,他就是那个孩子”
丈夫依旧呜呜地哭着,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
已经死了的婴儿,又活了过来,他不该高兴吗
为什么,他会伤心
哭声中,还带着浓浓地失望。
仿佛婴儿活过来后,他就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那样。
小桥不会去多想,只是跑了过去,噗通一声的跪倒在了地上,急忙向孩子看去。
丈夫说的没错,孩子又活了。
他又开始哭泣。
尽管哭声连刚出生的小猫咪都不如,但他却是在哭泣。
小手,小脚,在缓缓地舞会。
应该死掉的婴儿,重新活转后,这就已经让小桥很震惊了。
但让她更加不敢相信的是,婴儿哭着睁开眼后,她就发现他的双眼,变成了淡红色。
就像有血在流动。
更像
妖异
而且红色的妖异,还在逐渐的变浓。
在小桥发呆的短短十几秒中,就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可以闭眼想象一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是早衰患儿,模样本来就丑陋无比了,眼睛又是妖异的血红、不,是赤红色的样子,让谁见了,谁不害怕。
小桥也害怕,牙齿情不自禁的打颤。
下意识的,抱住了丈夫的胳膊,颤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妖、妖附体。哈,哈哈,小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
丈夫猛地抬头,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在狂笑时说出的话,含糊不清,小桥此时此刻也没心思去辨别。
她只听到了丈夫说,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孩子。
“小桥,你还要抱走他吗”
丈夫抬手,狠狠擦了把脸,问小桥:“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也没谁,会强求我们的。”
“为什么,不呢”
望着婴儿的小桥,双眸中的惊惧缓缓散去,浮上了早了好多年的母爱。
小桥,是世界上最最善良,温顺的女孩子。
她明明已经看出婴儿的来历不一般,很妖异了,但她的善良,还是促使她慢慢地伸手,把孩子从泥泞中抱在了怀里。
她明明没有当母亲的经验,可却莫名其妙的会抱孩子,左手托着孩子的小身子,让他的小脑袋枕在臂弯处,右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头看着他再次柔声说:“为什么,不呢看,多好的孩子啊。他,这是在冲我笑吧”
“他刚出生,现在看什么都看不清,怎么会冲你笑呢”
丈夫又狠狠擦了把脸,伸长脖子看向小桥的怀中后,愣住。
笑。
刚出生的婴儿,在被小桥抱在怀里后,确实是在冲她笑。
早衰患儿的模样虽然丑陋,可他对小桥的笑,却是那样的纯真。
就是儿子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着,惬意的笑。
他双眼里的赤红色,也随着他甜甜地笑着,在小桥的温柔注视下,逐渐的变淡。
最终,恢复了婴儿本该有的清澈。
“这是我的儿子。”
小桥彻底被婴儿的笑,清澈的双眼给迷住,轻拍着他后背,喃喃地说:“你是我的儿子。”
丈夫用力咬了下嘴唇,强笑着附和:“是,他是你的儿子。”
“那你说,他该叫什么名字”
任何一个母亲,在人生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幸福满满时,不都该开始琢磨给孩子取名吗
丈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想了想后才说:“有人说,他应该姓李。”
“为什么要姓李呢”
“唯有姓李,他才能活下去。”
“好,那他就姓李。”
嫁给丈夫后就被他当女儿宠着的小桥,从不在这种小事上刨根问底,只会配合他:“李李什么呢呵呵,要不给他取名叫李靖吧李靖,可是唐帝国时的军神。我是真希望,我的儿子长大后,能成为帮国家荡平四夷的现代军神。”
小桥在幻想她刚认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代军神李靖时,却没注意到丈夫脸上猛地浮上极度惊恐之色。
但很快,这些惊恐就在他脸上消失,随即摇头干笑了声:“嘿,嘿嘿。他叫李靖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呢”
“军神嘛。既然是军神,当然是浑身带煞的。更何况,李军神死后的下场”
“不许再说”
小桥连忙打断了丈夫。
大唐李靖死后是什么下场
其实李靖的下场还是很好的。
不像同期的魏征,房玄龄那样,死后不是被鞭尸,就是被全家抄斩。
历史记载,公元649年四月,李靖病逝,享年八十岁,离伟大的李二陛下驾崩,也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一段辉煌的大历史走到了尾声。
李靖的人生是成功的,官至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作为一名武将,他战功赫赫,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后,又避免了功高震主,不得善终的悲剧。
这归功于唐太宗的英明,也得益于他的智慧。
但他在后期,却生活的相当窝囊,为避嫌几乎从不出门,更不敢和同僚交往。
小桥既然很崇拜大唐军神李靖,当然能知道他辉煌的人生了。
可此时她正沉浸在“喜当妈”的喜悦中,哪儿还有心思去琢磨丈夫说李靖下场不怎么好的事
只是生怕丈夫的乌鸦嘴,会说出不利于儿子的话来,这才及时打断,又问:“那你说,他该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看了眼趴在小桥怀中,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就闭上眼的婴儿,丈夫抬起了头。
就在刚才,这个世界上还是电闪雷鸣,银蛇乱窜,仿佛要有什么妖魔鬼怪自阴间逃出来那样呢。
但现在,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风平浪静。
海晏河清。
明月当头。
一行夜行的大雁,嘎嘎地叫着,自头顶飞过,向南方。
小桥也听到了大雁的叫声,也抬起了头,喃喃说道:“北雁飞南方”
丈夫立即说:“那就叫李北雁吧。”
“这名字不好。”
小桥立即摇头否认后,笑了:“我看,就叫李南方吧。”
“姓李,李南方好。就叫李南方了”
丈夫立即点头同意,接着就是滚滚地马屁如潮,只夸娘子博览史书,出口成章,颇有曹子建七步成章的风采,让他忍不住要跪地膜拜,亲吻她的足尖等等。
“去死。”
小桥小脸红了下,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孩子慢慢站起来,轻声说:“南方,李南方,我们回家啦。”
李南方被小桥夫妻抱走了。
明月,却又缓缓地被一片乌云遮住。
狂风,又起
喀嚓
随着一声几乎要震碎整个世界的霹雳声,黄豆大的雨点,再次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自南方,跌跌撞撞的跑来。:
第1427章 我的儿,你在哪里
再次的倾盆大雨中,披头散发的女人几乎每跑几步,就会摔一跤。
这却毫不影响她跑向大树下的脚步。
就像,她不知道第几次摔倒,额头很可能是被同一块石头给碰破时,也没忘记在哑声嘶喊:“我的儿,我的儿。别怕,妈回来啦。妈回来抱你啦,别怕。”
浑身衣服已经被荆棘撕成碎片的女人,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大树下:“我的儿”
她蓦然呆愣当成。
大树下,空空如也。
她的儿,不见了。
“谁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儿是谁”
女人终于清醒过来,猛地转身看向了四周。
狂风,暴雨,霹雳声几乎一个接着一个。
却连个鬼影都没站出来,说是抱走了她的儿。
她儿子,不见了。
浑身就像是筛糠那样,女人软软跪倒在地上,以额触地,呜咽声就像受伤的野兽。
她伸出去的左右,抓住了一块石头。
砰
砰砰。
她在用石头,狠砸她自己的头。
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怎么可以在生下她的儿后,因为他是个怪胎,就把他抛弃了。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该死”
女人尖声叫着,猛地抬起头,高举着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在了她自己的脑门上。
然后,她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动一下,任由被狂风驱使的暴雨,可劲儿鞭打她。
狂风,暴雨,终于在东边天际发白,曙光乍现时,收敛了它的淫威。
当一只早起的麻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说昨晚看到了什么时,女人幽幽地醒来。
曾经是那样灵动的双眸,完全呆滞。
她干裂的嘴唇,在不住地张合着,发出喃喃声:“我的儿,你在哪里”
我的儿,你在哪里
晨风吹散了这句话,随着女人行尸走肉般的消失在树林深处,分散在了起伏的山峦间。
“我在这里。”
好像看电影那样,其实最多也就是看了不到五分钟的李南方,倚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的后视镜,轻声说。
“你、你说什么你在这里”
很久都不敢说话,只敢用眼角余光关注着李南方的段香凝,听他呆愣良久后,才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立即小声的追问。
“是啊,我就在这里啊。”
李南方眨巴了下眼,自那些电影般的幻觉中清醒过来后,抱歉的笑了下:“对不起,刚才想了很多。”
“都想到什么了”
段香凝有些紧张的追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李南方不想告诉任何人,因为“李南方”这个名字,他居然会“看到”那么多东西。
既然他不想说,段香凝可不敢继续追问,讪笑着闭上了嘴。
李南方忽然又说话了:“我喜欢李南方这个名字。”
“我、我也喜欢。”
段香凝连忙说。
“可如果我就是叫叶沈,那我就把李南方这个名字藏在心里,去当叶沈吧。”
李南方想了想,笑着打了个比方:“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明明叫媛媛,却非得说她是喜羊羊。”
段香凝点头:“是啊,是啊。你心里、不,咱们两个在一起时,你就是李南方。在外人面前,你就叫叶沈好了。毕竟你的身份证上,就叫叶沈的。”
“我有身份证吗”
“当然了啊。我们都有身份证的。”
“我身份证在哪儿我看看。”
“在青山,我堂哥拿着呢。”
“他怎么会拿我的身份证呢”
李南方有些纳闷。
段香凝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在遭遇车祸后,是堂哥他们把你送到医院的。”
李南方明白了。
他在遭遇车祸被送到医院后,肯定会换上病号服堂哥既然是他的家人,那么当然会替他保管身份证等东西的。
因为失忆,李南方不想去考虑,堂哥明明在青山,可他怎么会在京华那些事。
反正,他只要知道段香凝是他妻子,很爱他,愿意为他去做任何事,这就足够了。
当然了,他会问问他除了妻子之外,还有哪些亲人。
“没有了。”
段香凝满脸遗憾的样子,轻声说:“你,从小就是个孤儿。是从孤儿院长大的。”
“哦。真遗憾。”
李南方嘴角勾了下时,段香凝轻打方向盘,驶下了绕城高速的下路口。
此时,车子已经出了市区,来到了东郊。
下了绕城高速后,再从前面不远处的上路口,就能直接驶向京青高速了。
车子刚过收费站,李南方忽然说:“前面靠边停住。”
“怎么了”
段香凝随口问了句,随即恍然:“你要解手啊,好的。”
下路口地处东郊,几个高速大转盘四周,全是庄稼地。
除了各个路口的收费站外,连个小商铺都没有,但停车区有公厕。
李南方没说是解手,也没说不是解手。
车子停下。
他开门下场时忽然对段香凝说:“你在车上,锁住车窗,别下来。”
“啊”
段香凝愣了下,刚要再问什么,车门就被李南方用力关上了。
有些人,就是渣。
那边明明有公厕,李南方却不去,而是站在绿化带前,解开了裤子。
这让坐在车里的段香凝,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啐骂了下什么后,随意回头向后看去。
在她的卧室里时,她可以在看出李南方有梦遗现象时,用她娇艳的红唇,裹住那个东西,并一点都不嫌弃的,把某些东西当蛋白质吞下去,拿小舌头轻扫唇边那些污渍时的样子,尤为地淫、靡。
但现在外面,她却不好去看李南方架着长枪撒尿。
这就是女人
她的车子停下后,后面也有两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看来这两辆车是一伙的。
前面司机下来后,冲后面的车子打了个响指,又指了指公厕那边,这是示意同伴去不去方便下。
后面车窗内伸出一只手,对他摆了摆。
“等着啊,很快。”
这个穿着黑色圆领短袖背心的男人,长相很是彪悍,胳膊上还刺着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像这种人,基本都会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他爹是老四,他是老三的主。
无论心情好,还是不好,看到不顺眼的人时,就算不恶语、老拳的相向,但肯定会狠狠地瞪一眼。
像有公厕不去,却偏偏站在绿化带前撒尿的李南方,难道不该是被他看不顺眼的吗
就算他不恶声恶气的问在哪儿撒尿呢,还懂不懂文明素质此类的话,也该狠狠瞪李南方才对。
实际上,他在经过李南方身边时,看都没看一眼。
就仿佛李南方是空气似的。
段香凝笑了下,觉得人家恶霸貌似都比她丈夫有素质多了。
没素质的丈夫,哆嗦了几下提上裤子后,没马上来车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
段香凝很想告诉他,他大舅子段储皇还在青山机场等着他呢,想抽烟可以在车上啊。
反正她又不会嫌弃。
别说是李南方要在车上抽烟了,即便是他开车,让她趴在他身上“抽烟”,也不是不可以的。
等等,就等等吧,反正已经离开京华,相信岳梓童啊,花夜神之流的人,做梦也想不到她们的男人,已经被花夜神“拐带”出了市区,正准备转道青山,直飞大理而去呢。
李南方快要抽完那颗烟时,长相彪悍的男人走出了公厕。
嘴上也叼着一颗烟。
正如他过去时仿似没看到李南方那样,回来时也没看到他,只是冲车子那边叫道:“小卫,你真不去放水啊我可警告你啊,等会儿上了高速后,你就别想让我停车了。”
“靠,李亮你不会真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来吧”
那个小卫骂了句,刚推开车门时,屈指弹开烟头的李南方,忽然对李亮说话了:“稍等下,朋友。”
刚经过他身边,要回车子里的李亮,愣了下回头看着李南方:“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对,就是你。”
李南方抬手擦了擦鼻子,问:“是谁派你来追踪我们的”
“什么”
李亮满脸懵逼的样子,皱眉问:“你说,我、我在追踪你”
“是。”
李南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赶紧地说是谁,我还忙着赶路呢。”
“哈,朋友。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
李亮哈的一声笑,刚说到这儿,李南方忽然抬脚,咚地跺在了他肚子上。
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八十五公斤左右的李亮,就像被列车给撞了下那样,嗖地向后飞去,直挺挺砸在了绿化带里。
惊叫声还没从他嘴里发出来呢,一只脚就踩在了他胸膛上。
是李南方。
李南方微微皱着眉,低头看着他再次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朋友,你、你误会了吧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追踪你了我们素不相识好不好”
李亮大声叫着,挣扎着。
他越是这样,李南方更加笃定,这两辆车就是追踪他的了。
高速路上车来车往,路口又极少,一路前行的车子很常见。
如果李亮两辆车,不卖弄他们专业的追踪术就是两辆车的车速相互交叉,一会儿这辆车在前面,一会儿换那辆车在前面,这样能有效的不为人注意。
但这种颇为专业的追踪技能,放在李南方这种大行家眼里,却是幼稚到可笑了。
当然了,这也不排除两辆车的速度相互交叉前行,是两个司机在玩儿飙车。
毕竟高速路两侧也没什么长腿妹子来养眼,闲着也是闲着,玩点小游戏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在绕城高速上时,李南方还不是太确定,这辆车是追踪他的。
这才让段香凝停车,他站在绿化带前撒尿。
假如也停下车,去公厕那边的李亮,会觉得李南方特没素质,而对他不满李南方就会觉得他不是追踪者了。
毕竟追踪者在追踪目标时,都不想引起目标的注意。
可李亮就是为了不被李南方注意,这才无视了他的没素质行为。
从而让李南方确定,他是做什么的了。:
第1428章 两只母老虎
直到被李南方踩在地上了,李亮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是因为他从没想过,敢和李南方瞪眼。
哪怕被踩在脚下,也只是大声质问,不敢发挥他的本色,大骂你个孙子,敢揍老子,小心我灭了你全家。
这可是花总的男人。
再给李亮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啊。
“喂,哥们,你这是干嘛呢”
坐在车里的小卫,看到李亮被李南方踹飞后,慌忙开门下车,冲了过来。
跑动过程中,小卫的右手,飞快地在腰间摸了下。
那儿,应该掖着一把军刀,或者手枪之类的。
但小卫的右手,只是在腰间摸了下,依旧是空的。
这证明他也不敢对李南方动粗。
他这个本能的动作,被李南方敏锐的捕捉到后,有些好笑的笑了下。
等小卫冲过来伸手要推时,李南方抢先抬手抓住他手腕,稍稍用力,随着肩膀处发出的咔吧声,他的右臂就脱臼了,迫使他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
李南方不想欺负这些不敢和他动手的小喽啰,松开手皱眉说道:“打电话告诉某些人,别再追踪我了。不然,下次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李南方拍了拍手,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哇靠,姑爷是怎么发现我们在追踪他的”
李亮咧着嘴的爬起来,帮小卫喀嚓一声,右臂复位后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
小卫疼地额头冷汗直冒:“我们还继续追吗”
“追个毛线。你没听姑爷说,我们再追上去的话,他就不会对我们客气了”
“那怎么办”
“除了向花总汇报,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亮坐在绿化带台阶上,对要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同伴摇了摇头,才拿出手机后,忽然抬头对刚走过来去公厕那边、往这边看的两个年轻人骂道:“草,看什么呢,看想找死,吭一声。”
这才是李亮等人的本性。
不过他在拨通花夜神的电话后,语气却又恭敬的像孙子了。
“好,我知道了。”
半躺在床上的花夜神,听完李亮的汇报后,淡淡地说:“所有人都回来吧,不用再追踪了。”
不等李亮说什么,花夜神就结束了通话,微微侧脸看着窗外,唇边浮上一抹冷笑,喃喃地说:“呵呵。段香凝,以前我可没发现,你胆子会这样大。居然敢趁着南方失忆的机会,想把他拐回大理。嗯,大理段氏也不错,是诚心要干大事的人。”
坐在旁边的孙羽,低头专心削着一个苹果,仿佛没听到花夜神在说话。
花夜神也没打算征求她什么意见,稍稍想了想,拿起了手机。
在她心里,能够和她为争夺李南方而一争长短的人,唯有岳梓童。
曾经最好的姐妹贺兰小新,都不算事。
现在,她们两个争夺的男人,居然被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的段香凝给“拐”跑了。
这件事,花夜神想想就好笑。
段香凝算什么东西
也敢和她们来争抢男人
当然了,段香凝算不上什么东西,可她背后的大理段氏,却是不容小视的。
即便是背后有华夏第一家为靠山的花夜神,也不会轻易和大理段氏引发冲突。
更何况,她现在不能站出来,和段家争抢李南方呢
正如,她只是稍稍想了下,就知道大理段氏想干嘛了。
“想得美
我承认,我花夜神暂时失去了抢回丈夫的资格,可岳梓童有啊。
岳梓童,你也别窝在家里发疯了,我就帮你找点事做吧。
相信,你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肯定会精神抖擞,浑身充满斗志的。”
就在花夜神喃喃地自言自语时,削苹果的孙羽,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
立即,孙羽心中就打了个突。
她早就知道,高贵典雅,性感妩媚且女王气场十足的花总,其实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但这些天来,孙羽却从没这种感觉。
尤其是在她们“彩排”时。
经过孙羽的细心建议,花夜神像极了和马夫好上的深闺怨妇,那娇躯慢慢地扭动,发出诱人鼻音的样子,都能让孙羽怦然心动,恨不得真变成男人,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
但现在孙羽才发现,老虎就是老虎。
她在心情还可以时,只是让人敬畏。
但当她不可触及的底线,一旦被触及后,就会立即露出锋利的爪牙,把胆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胆大妄为者,撕成碎片。
花夜神是一只外形端庄高贵,性感妩媚的夜色老虎,那么岳梓童算不算是一只老虎呢
当然也算
不是也算,是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的母老虎。
“什么段香凝敢打我男人的主意”
听花夜神说完后,经过新姐百般开解后,喘气才匀和了些的岳梓童,立即暴怒,抬脚就把案几给蹬了出去。
“唉。区区一个段香凝罢了,至于让您火冒三丈吗”
在旁边听了个清清楚楚的贺兰小新,见状后微微摇头叹息。
很不屑的样子。
“你懂个屁”
岳梓童立即抬头,恶狠狠盯着她骂了句。
新姐唯有双手一摊,表示甘心受教。
“哼。”
岳梓童冷哼一声,这才对着手机说:“花夜神,我知道你把这消息告诉我,就是想蛊惑我和段家血拼,你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坐上观虎斗吧。”
花夜神的声音自手机内传出来,很清晰,也确实幸灾乐祸:“怎么,需要我给岳总您付费吗”
“不需要。”
岳梓童忽然冷静下来,笑面如花:“花总,我知道您很有钱。但再怎么有钱呢,也是个离异了的。想到你因为爱极了别人的丈夫,就不再喜欢其他男人,要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就替你犯愁。所以啊,您还是多积攒点钱吧,毕竟手中有粮,心中才不会慌,对吧”
不等花夜神说什么,岳梓童就狠狠地摁断了手机。
接着,忽地一声举起来,就要把手机砸出去。
旁边的贺兰小新,立即双手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下面,是母老虎的发威时刻,敬请各位看官欣赏。”
没有马上响起手机砸在墙上的声响传来,贺兰小新就有些纳闷,刚要睁开眼,那声迟来的砰地大响,总算传来了。
“擦,这还真有点放鞭炮时,点燃了慢信子的感觉。让人胆战心惊个不行。”
暗中骂了句后,新姐才睁开眼,准备欣赏母老虎在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岳梓童在砸出手机后,并没有发飙。
而是把手机放在沙发上,伸出右腿,翘起纤美的足尖,去勾被她刚才蹬出去的案几。
鉴于上次岳总发飙时,想搬起案几甩出去没搬动,为此感觉很有损尊严宗刚特意把原先的案几撤出去,换成了轻量级的梧桐木案几。
梧桐木可是很轻的,足够岳梓童用脚尖轻轻一勾,就拉了回来。
“梓童,你怎么不生气了呢”
贺兰小新脱口问出这句话时,随即愣怔了下,看向了南墙下面的碎手机。
刚才,暴怒的岳梓童砸了个手机。
可她所用的手机,却在沙发上。
那么,刚才她砸出去的手机,又是谁的呢
新姐很愤怒:“岳梓童,你也太欺负人了吧砸手机就砸手机呗,为毛不砸你自己的,却砸我的呢”
岳梓童的回答很强大:“我的不能砸。因为我还要用来打电话。”
贺兰小新更怒:“可我的”
岳梓童斜着眼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话:“谁说那是你的手机”
贺兰小新瞪眼:“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我的。”
岳梓童霸道的说:“别说是手机了,就连你晚上睡觉时的床,穿着的衣服,吃得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甚至喘的每一口气,哪一样,不是我的”
“你”
新姐顿时理屈词穷。
“就连你的人,也是我的。”
岳梓童慢慢地抬起足尖,抵在了新姐圆润的下巴下,秀眉接连挑了几下:“怎么,有意见吗如果有,清说出来。我保证不会勉强你的,会给你所向往的自由。”
稍稍低头,看着下巴下那只秀足,贺兰小新轻咬了下唇儿,哭丧着脸说:“童童,咱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不好虽说我是吃你的,用你的,就像你说的这样,包括我的人,也是你的。可我也为你做了很多贡献,帮你做过很多事啊。”
“比方呢”
岳梓童得寸进尺,秀足顺着新姐圆润的下巴,慢慢游到她的红唇上,邪魅地笑着。
“你这是在践踏我的尊严。”
贺兰小新先反抗了下,歪头躲开那只脚:“比方,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来收拾胆敢抢走我们男人”
“错,是我的男人。”
“是,是您的男人。”
贺兰小新连忙点头:“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来收拾胆敢抢走你男人的段家。”
“那还不赶紧去想,非得要我求你吗”
岳梓童伸着脖子,扯了一嗓子的模样,一点都和美女这个字眼不搭边。
贺兰小新可不敢乱提意见,马上就秀眉紧缩起来,做深思状。
“最多十分钟,我就要得到该怎么收拾那些不要脸的锦囊妙计。”
给出了明确的时间限制后,岳梓童才缩回脚,起身到冰箱那边,拿出一瓶冰红茶,昂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后,就狠狠砸在了地上,阴恻恻地骂道:“草,段香凝啊段香凝,你他么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你们大理段氏的人,就能随便抢我男人了”
抬手擦了擦嘴,岳梓童看向贺兰小新。
新姐依旧盘膝坐在沙发上,头上,脸上,胸前都是水。
原来是刚才被岳梓童狠狠砸在地上的冰红茶,蹦起来后落在了她脑袋上。
不过新姐却依旧盘膝而坐,巍然不动。
就像老僧入定。
看到她如此的忍耐,岳梓童觉得自己可能过分了点,干咳了声:“咳,那个什么,就算你再渴,也要慢慢喝嘛。何必喝的这样急,搞得满头满脸都是呢。这样,会感冒的。”:
第1429章 有谁在乎我?
看到李南方出手后,段香凝才知道她被人追踪了。
李南方不知道是谁在追踪他们,段香凝清楚。
除了岳梓童,就只能是花夜神。
也唯有这两个女人,才“有资格”追踪她,才敢追踪她。
换成别的女人,哪怕是贺兰小新,试试。
你谁啊你,你只是李南方在公开场合下承认的"qg ren"而已
既然你能给他当"qg ren",又有什么权力不许别的女人接近他呢
但花夜神俩人就不同了。
一个是李南方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有着“媒妁之言”的正牌未婚妻这俩女人的关系,虽说与李南方有些不伦不类,却又偏偏是贵族圈子里都默认了的。
也就是说,大家都承认她们俩都是李南方的老婆。
老婆和"qg ren"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在后者面前可以趾高气扬,必要时采住后者头发狠虐一顿,甚至直接虐残,让她从世界上就此蒸发,并被绝大多数吃瓜群众觉得是想当然的。
无论段香凝的智商高低,也无论她编造的谎言真实性有多大,她都很清楚她在李南方心目中的地位,休说与岳梓童俩人相比了,就算贺兰小新也能拉她十八条街的。
拿不上台面的小三,是悲哀的,心虚的。
因此,在看到有人追踪自己,并确定是谁派来的人后,段香凝马上就害怕了。
“慢点开就好。”
李南方看了眼还在缓慢上升,已经超过一百三的迈速表,抬手轻抚在了段香凝把着方向盘,手背上有青筋微微崩起的右手上,柔声安慰:“别担心,有我在呢。”
李南方知道他已经失忆了,忘记了过去的很多事,很多人。
却没忘记面对不怀好意的人时,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手段来对付他们。
发现有人追踪后,就耍了个小小的花招,教训李亮、小卫俩人的行为,只是他的本能反应罢了。
他依旧拥有超高的武力值,能搞定绝大多数对他不利的情况。
并因刚才李亮俩人的反应,从而确定指派他们追踪的幕后主使人,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就是单纯的追踪他们,想知道他们去哪儿罢了。
要不然,在小卫看到李亮被打到,慌忙冲过去时做出了那个伸手动作后,却什么都没拿出来。
既然追踪者并没有恶意,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李南方的从容淡定,柔声安抚,让段香凝紧绷着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我、我就是觉得有些怕。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谁要对我们不利。”
段香凝抬手,纤长白嫩的五指,与李南方五指交叉,紧紧握在了一起。
她的眼帘微微垂下,轻咬着嘴唇的无助,让李南方看了后,又用左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
每一个女人,天生都是演戏的好手。
压根不用任何人来传授,段香凝就能在此时此刻,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看上去很柔弱,激发起李南方骨子里蕴藏着的保护欲。
“无论是谁,都没事的。而且,他们也很聪明,没有继续追上来。”
李南方看了眼后视镜,问道:“要不,我来开车”
“不,不,我来看车吧。你昨晚那么累,最好是要好好休息下。”
段香凝摇头,脱口说出这番话后,稍稍愣了下,随即脸上就悠地浮上了一抹红晕。
雪肤,羞红。
红白相映下,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娇艳迷人。
她害羞,是因为她说错话了。
李南方昨晚很累吗
好像累的人,是她吧
毕竟男人在梦遗时,虽说快乐神经会让他们贡献出适当的精力,他在深陷梦中时,只是那些神经自己在歪歪罢了,他本人却没做出任何奋斗的动作。
可这两天每天天刚亮就会醒来,好像做梦般的抬手托腮,痴痴看着李南方的段香凝,发现他在无意中有那方面的需要后,就会鬼使神差般地跪伏在床上,用她其实并不怎么娴熟的技巧,来配合李南方,让他从中得到更大的享受。
李南方睁开眼时,总能看到结尾。
却不知道过程。
其实他在快乐中醒来的过程中,段香凝很累。
嘴巴都酸了
所以说呢,很累的人应该是段香凝,而不是李南方。
看到她脸颊浮上红晕后,李南方立即就明白了。
笑了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后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
既然女人说他很累,而且也没什么人敢再追踪他们了,那么就装作很累的,乖乖休息下就好了。
聪明的男人要想把女人给哄的滴滴转,偶尔表现的软弱些,让她母爱瞬间大增,把他当儿子来呵护还是很有必要的。
女人不但喜欢索取,也同样喜欢付出的。
李南方闭上眼后不久,车厢里就缓缓响起了萨克斯演奏的回家。
这首不世出的经典作品,带着淡淡地有伤,还有些许的惆怅,但更多的却是安宁,能让睡梦中的李南方,感觉好像是在阳光下的海面上,随着海面缓缓地起伏。
车子终于停下时,已经是午后两点了。
从京华到青山,也就是五百公里左右。
现在又不是周末,更不是旅游黄金周之类的,京青高速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
段香凝的车技,虽说没有李南方那样变态,但也比一般女司机要好很多。
京青高速她可不是驾车走过一次了,每次最多耗时四个半小时左右,这次却足足跑了六个小时。
李南方在睡觉。
段香凝很享受这种边开车,边不时看他一眼,在心里说“这是我男人”的幸福感。
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陌生。
很熟悉是因为她小时候,坐在父亲的车里时,就会有这感觉。
陌生则是因为长大,尤其是嫁给陆航后,就再也没机会享受这种感觉了。
事隔多年后,李南方又给了她这种感觉。
这让她很奇怪,也惶恐。
她奇怪是因为她拥有李南方才两天,怎么就能从中得到唯有父亲才能给她的安全。
她惶恐的原因很简单。
总有一天,李南方会离开她。
无论,李南方的失忆症有没有被治愈。
他是这么的优秀,但他却只属于那两个女人岳梓童,和花夜神。
无论段香凝多么努力,也无论大理段氏有多么的强大,她和段家,最终都无法抵挡那两个女人联手后的翻脸。
更何况,李南方背后那股子强大的灰色势力,可能也不喜欢他能长久的呆在她身边。
这两天,段香凝只要一想到这点,心就会疼。
却又无可奈何。
唯有加倍的对他好,配合他,满足他,去爱他,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把每一分都当做一天来过。
也正是因为这样,段香凝才在段储皇几次发信息,打电话询问怎么还没到青山时,依旧保持她最喜欢的速度,前行。
就像那晚李南方背着她那样,她希望他能一直走下去。
他背着她,和她开车载着他的感觉,是相同的。
但再长的路,只要不停地走下去,总能走完的。
车子在停下的瞬间,段香凝有了无比的失落感。
她多想
无视站在远处的段储皇,掉转车头冲出机场停车场,冲上高速公路,一直走到天边,永不回头。
就像,李南方不要再醒来。
可她不敢。
就像,李南方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到了”
李南方双手用力搓了几下,因长时间睡觉而有些面瘫的脸,张嘴又打了个哈欠。
“嗯,到了。”
段香凝微微点头。
“这就是青山”
李南方抬头看向车窗外,问:“你哥呢”
不用段香凝回答,他就看到谁是“大舅哥”了。
有些人,天生就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哪怕是穿着款式,颜色同样的衣服,被仍在人群里,也能被人一眼看出来。
段储皇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
顺着李南方看向车窗外的目光望去,段香凝舌尖轻舔了下上唇:“这就是青山,那边站着的人,就是我堂哥段储皇。”
“段储皇”
李南方眉头微微皱了下,接着笑道:“呵呵,这名字很霸气啊,特像他的人。”
“他确实挺狂的。等会儿如果他在和你说话时,有让你听了不舒服的话,或者什么动作,你别在意。”
在李南方听到段储皇的名字,微微皱了下眉头时,暗中密切关注他神色变化的段香凝,心儿跳了下。
她怕李南方会因来到青山,见到认识的段储皇,就能回想到很多事。
不过很明显,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男人基本都是有个性的。他再狂,那又怎么样我可是他妹夫。除非他不想你幸福,要不然就得讨好我这个姑爷。哈,哈哈。”
得意的笑了几下,李南方推门下车。
段香凝当然明白李南方这样说的意思。
在车门被关上时,她苦笑了下,低声呢喃:“你说的对,也不对。在你对段家有利时,他肯定会放下身价讨好你。但我的幸福除了我爸妈,除了我自己之外,还会有谁在乎”
“我在乎。”
段香凝的话音未落,李南方的声音就从车窗外传来。
段香凝大吃一惊,慌忙抬头。
这才发现车窗还没升上去,李南方的听觉有格外敏锐,所以才能听到她的小声呢喃了。
看着李南方那张认真的脸,段香凝的眼圈慢慢地发红,抬起右手,食指冲他稍稍勾了几下。
李南方会意,弯腰把脑袋伸进了车窗内。
段香凝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捉住了他的嘴唇。
她这是第一次和李南方热吻。
吻的那样疯狂,旁若无人。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被她吸进了嘴里。
很苦。
站在那边的段储皇,看到他们这样后,脸上依旧带着不羁的笑容,可眼神却慢慢地变冷了。
他能极力配合段香凝“灵机一动”才想到的计划,只要能对段家有利。
可他却不怎么赞成,段香凝真心爱上李南方。
只因热恋中的女人,除了智商会变低之外,还特别不好操控,会有想不到的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