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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红粉佳人
孩子是龙城城的命根子。
为了孩子,她宁愿去死,无论怎么死,哪怕是被活埋后,再被人挖出来奸由此可以看出,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她恨不得把儿子团巴,团巴,再装进肚子里去。
可现在,师母却说要带走孩子,还“假惺惺”的问她有没有意见。
龙城城当下已经沦落到随便被人欺负的份上,师母要想夺走孩子,那就是轻而易举的,却偏偏问她有没有意见,这不是假惺惺,又是什么
她张嘴,刚要说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孩子时,却蓦然发现师母望着她的眼里,带着森森冷意。
师母是个善良的女人,自凡是认识她,和她交往过的人,都会这样说。
就像龙大少这种纨绔,再怎么混账也有他坚守的底线那样,善良的师母,也有别人不能碰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她的南方,就是她的逆鳞。
李南方死在海外的消息传来后,师母有多么的悲痛欲绝,傻子也能猜得出。
从那之后,她就像着了魔那样,经常夜半醒来,披衣下炕,不顾老头有什么反应,快步走出屋子,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遥望着帝王谷方向,喃喃地说她的南方没有死,已经回来了,去了帝王谷可惜,她不能去。
对妻子这样的反应,老头很害怕,几次找谢情伤手商量,问问能不能把某些事告诉她,都被老谢严词拒绝了。
有些事,善良的师母永远不知道,要远比知道更好。
只因有些事的真像,是相当残忍的。
师母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她就像变了个人那样,再也不爱像往常那样笑了。
她更爱呆坐在没有阳光的屋子角落里,许久都不动一下。
唯有在杨甜甜去找她闲聊时,才会强打起精神招待。
毕竟杨甜甜是整个八百,唯一不知道李南方已经死了的人。
师母这般状态,最着急的莫过于老头了。
可他偏偏又无计可施,唯有每天变着花给她做好吃的,陪她说话,哄她开心。
师母却把他的竭力表现,视为空气,犹自沉浸在唯有她知道的世界里。
直到某一天,谢情伤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说龙城城为李南方生了个儿子后。
师母的整个人,就活了。
她的南方,有后了。
孩子,从来都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李南方只要有后,那么从某个理论上来说就是,他没有死。
于是,从那之后师母就天天的企盼,能把李南方的孩子接到八百她会像抚养李南方那样,把那小子抚养长大。
又是老头的极力劝说。
大体意思呢就是,虽说你很希望把孩子抱来抚养,可刚喜得贵子的龙城城,会同意吗
真要用蛮力把孩子抢来,估计龙城城会得失心疯,就此毁掉的。
师母是个善良的女子,她当然不能因为她要抚养李南方的儿子,就把龙城城逼成疯子,唯有抓着老头,催问他有什么好的办法。
老头掐指一算就把老谢给他分析的那些,转换成他的语言,给妻子讲解分析。
从那之后,师母就盼着龙老快点驾鹤西归
在师母抱歉的诅咒声中,龙老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消息传到八百后,老头立即带着妻子,二愣子等人,火速跑来了明珠,静候某件事的发生。
老头等人的消息,终究晚了一步。
等他们得知龙老已经仙逝,立即连夜赶来福寿山后,龙城城已经抢先一步抱着孩子下山了。
不顾老头让她在山上等的劝说,师母极力要亲自追来。
上苍被师母对李南方的伟大母爱给感动了,才让龙城城在最危急的时候,二愣子三人及时赶到。
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脆生生的咯咯笑着时,师母就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怀里抱着她的南方,满心的祥和。
可龙城城,却不想她把孩子抱走。
师母的逆鳞,再次被触动了。
发怒的师母,也是相当可怕的。
没看到老头,二愣子三个人,忽然都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
清晰感受到师母蓦然间爆发出的强大敌意后,龙城城醒悟了。
事实证明,她有生儿子的本事,但却没有保护儿子的能力。
如果儿子继续跟着她,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早晚都会被岳家的人追上,铲草除根。
要想儿子平安,必须要把他交给强大的人去保护。
师母只是个平常的女人,可她身边的人强大啊。
二愣子他们在眨眼间就秒杀五个人的血腥手段,足够能保护孩子能平安长大的。
更何况,岳清科临走之前,也已经说要把这件事告诉岳梓童的了。
岳梓童对龙城城有多么的不感冒,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本来就恨她恨的要死呢,现在又站在“道义”的高度上,她又给人家死去的未婚夫生了个儿子唉,岳家主不把这孽种切巴切巴,放上辣椒,丢在炒勺里炒熟了后再去喂狗,才怪呢。
想清楚这些后,龙城城如果还继续坚持要回孩子,那么她就是个杀人犯了。
杀害她亲生儿子的犯人
“师、师母,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南城。”
龙城城用力咬着嘴唇,缓缓跪倒在了地上,以额触地,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就再也忍不住地大放悲声。
她的哭声,哭化了师母眼里的寒冰,轻轻叹了口气,把孩子交给了她。
“师母,您、您不带他走了”
龙城城狂喜。
“再喂他吃一次奶吧。”
师母转身,抬头看着东方的天际,轻声说:“天马上就要亮了。天亮之前,我必须带孩子离开明珠地界。”
原来,只是让俺喂儿子最后一次奶啊。
龙城城的狂喜,瞬间化为泡影,呆坐在地上,轻抚着儿子的脸颊。
等儿子第三次吐出奶、头,表示本少吃饱了,千万别再塞给我了,要不然我和你急时,龙城城终于恢复了理智。
“在孩子十八岁之前,我会让你们母子每年见一次。龙城城,很抱歉,我去的那个地方,你不能去。你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毕竟,你还年轻。”
师母在抱着孩子临走前,这样和龙城城说道。
师母要把孩子抱到哪儿,她又是为什么不能去,龙城城并不是太在意。
只要儿子能茁壮成长,一年能看到儿子一次,无论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一口答应。
可师母说她还年轻,这就有些值得耐人寻味了。
摆明了是在暗示她,让她找个中意的男人赶紧嫁了吧。
反正李南方已经成为海外游魂了,她总不能为他守寡一辈子吧
她又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就算是
那又怎么样
死了男人再嫁的女人,多了去了。
可死了未婚夫,又要和未婚夫的骨灰举办结婚典礼的女人,就不多了。
而且这位女士的身份,还非同凡响,是京华岳家的家主。
岳家主不但要和未婚夫的骨灰盒结婚,还要遍洒大红请柬,邀请各方有头有脸的人士,与五月二十八号,前往京华北郊的秦晋山庄,参加他们的婚礼。
看着大红请柬上那两个手写的名字,花夜神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大半年过去后,花夜神早就不再是那个重病缠身的花夜神了。
现在的她,就像一朵每天都被雨露滋润的牡丹花儿,浑身都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尤其是那妩媚的气质,更是让所有见到她的女人自惭形秽,让所有见到她的男人,春心荡漾,只想匍匐在她脚下,把一颗红艳艳的心儿献给她,来表示对她深沉的爱意。
就连姿色,身材不输给她的李牧辰,都有些羡慕她了。
可李牧辰绝不会嫉妒她。
只因她很清楚,花夜神半年时间就变得这样光彩照人,这都是因为她被展星神暗算的“百日夫妻”被解除后,又被轩辕王种上了更厉害的毒。
这种毒的毒性,与霸道的百日夫妻恰恰相反。
百日夫妻能把人折磨到觉得去死,都是一种幸福,能让人在最短时间内,就迅速憔悴起来。
这种毒,却能让憔悴到要死的人,很快就恢复健康,并绽放出她的最美丽就像当前的花夜神,哪怕只是随便做出个抛下请柬的动作,也能让人误以为她在搔首弄姿。
但李牧辰却很清楚,花夜神当前的魅力四射,不但是在透支生命,还要每晚子夜时分,遭受万蚁嗜咬的痛苦。
每晚子夜的万蚁嗜咬,就像强大的激素,能激发出花夜神深藏在骨子里的每一分魅力,让她像烟花那样不住地灿烂绽放。
受人赞叹的烟花,能绽放多久
当烟花终于落下时,花夜神就会慢慢地变丑。
可就算是她变丑,深藏在她体内的亿万小粉红蚂蚁,也不会停止在子夜时分,继续嗜咬她,压榨她骨子里的最后一丝魅力。
直到,她骨子里的魅力都被压榨干净,她人也变得奇丑无比后,那些好像以魅力为食的小红蚂蚁,才会纷纷死去。
那时候的花夜神,才会得到解脱。
但那样的花夜神,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幸好,我不是她。”
李牧辰心中低低叹了口气时,花夜神动作娴熟,且又无比的优雅叼上了一颗烟。
“我现在无论做什么动作,是不是都很迷人”
徐徐吐出一个烟圈后,花夜神笑吟吟的问道。
“如果我是个男人,我现在就会犯罪了。”
李牧辰这才把盯着花夜神那张红唇的目光挪开,放在了天台游泳池内:“神姐,不要再吸烟了。这样,你的美貌就会被更大限度地透支。”
花夜神又笑了下,忽然问:“知道王上为我下的这种毒,名字叫什么吗”
“你不知道”
“如果知道,我不会问你。”
“它叫红粉佳人。”
李牧辰犹豫了下,才轻声说。
“红粉佳人嗯,这名字还真形象。”
花夜神眉梢剧颤了几下:“先是百日夫妻,后是红粉佳人。王上的毒药名字,总是这样浪漫。”:
第963章 他只是个可怕的弱智
“不,我觉得这种毒药的名字,应该叫红粉骷髅。”
李牧辰摇了摇头,低低的说着,望着花夜神的眼眸,闪着诚挚的光泽。
轩辕王在烈焰谷众人心目中,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
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命令,都不容手下人质疑。
谁敢质疑,谁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路是死。
一条路,则是生不如死。
也包括他给毒药起的名字,他说某种毒药是红粉佳人,那么这种毒药就叫红粉佳人。
谁敢说这种毒药不是红粉佳人请问,你想走哪条路
放在大半年之前,就算再给李牧辰三个胆子,她也不敢在人面前说王上研制出的红粉佳人,应该叫红粉骷髅。
严格的说起来,这种毒药就该称之为红粉骷髅。
刚被服毒的人,无论每晚子时遭受多么大的痛苦,她的魅力都会随着毒药的摧残,尽最大可能的释放出来。
透支。
这就好比本生长周期本该是三个月才能吃的小母鸡,在食用了含有大量激素的饲料后,短短三十二天就能上市,为广大消费者提供它鲜美的鸡肉这,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
无论是放在鸡的身上,还是人的身上。
无论这种激素是让鸡迅速成长,还是让女人在短时间内,就爆发出她本该十年才会徐徐散出的魅力。
都是不正常的。
这样强制性的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让花夜神在随后最多两年内,就会迅速衰老下去,慢慢成为一个连她自己照镜子时都会感到害怕的丑八怪。
最终,会变成一个黑皮包着骨头,还活着的骷髅。
所以李牧辰才说,这种毒药不该叫红粉佳人,该叫红粉骷髅。
但她提出她的“观点”,不是在提醒花夜神,以后会变成可怕的活骷髅。
而是在试探花夜神有没有胆子,一起反抗轩辕王
本来,轩辕王在烈焰谷内,保持他上千年的神秘时,李牧辰等人是不敢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因为陌生,所以才神秘。
因为神秘,所以才会被人忌惮的道理,很简单。
轩辕王偏偏在大半年前提前入世,让李牧辰等人蓦然发现,他和在帮众中秘密传说中的那样,完全一致。
就是个不谙世事,思想单纯却又武功高强,可怕的弱智罢了。
当你发现,你以往所忌惮,唯命是从的人,原来是个弱智后,你还会再怕他吗
你,还会再心甘情愿的遵从他的任何命令,把他当信仰存在吗
如果你还这样,那你岂不是也会成了弱智中的弱智
没谁喜欢当弱智。
尤其是李牧辰这种野心,能力,实力都很出色的女人。
于是,她就开始慢慢地不屑轩辕王,不再像以前那样敬畏他了。
一个王者,失去手下的敬畏后,他的地位就不会再稳了。
更何况,轩辕王已经大半年都没有消息了。
这大半年来,轩辕王去哪儿了
李牧辰已经猜出来了很有可能,他已经与某个人渣一起,葬身海外了
如此一来,这些年已经在十丈软红间,拥有自己强大势力的李牧辰,干嘛还要听从一个死人,一批自以为是的糟老头子的命令
就算那些糟老头子,为维护他们在烈焰中无上的尊崇地位,迅速再炮制出一个轩辕王来。
呵呵,已经搞清楚“正牌”轩辕王原来是个弱智的李牧辰等人,会对“速成”的王上,再俯首帖耳吗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上谁怕谁
只要能拥有足够的实力,李牧辰觉得她完全可以自成一派。
甚至,她都能成为新的轩辕王
野心,总是能让人的自信膨胀,从而蔑视所有的艰险。
但李牧辰还是很小心,谨慎的。
就算她想“举旗造反”,可也得找到最有力的盟友,共襄大业。
李牧辰最有力的盟友,肯定是情同姐妹的四大神女。
哦,不,自从月神死在东北后,烈焰四大神女就已经变成三大神女了。
对说动两个好姐妹,一起共襄盛举,李牧辰有很对的把握。
就像,她此时看着花夜神的眼神,是那样的诚挚。
带着“我们一起干吧。反正你身中红粉佳人的剧毒,将来肯定会死的惨不忍睹,倒不如反了吧。事成之后,说不定就能找到解除你痛苦的解药呢”的强大蛊惑。
花夜神没说话,很长时间都与李牧辰四目相对,脸上带着吟吟地笑意。
仿佛,她并没有从李牧辰这句看似很简单,实则包含了好多信息的话语中,听出那些意思。
李牧辰刚开始时,还能和她“深情”对视着,一副坦荡的样子。
但慢慢地,她的眼神就开始飘忽了,看向了别处。
花夜神说话了。
声音很轻,也很软,带着让李牧辰情不自禁就能联想到某些香艳画面的诱惑:“牧辰,你已经和星神达成某种协议了,对不对”
“没、没有。”
李牧辰还是不敢和花夜神对视。
花夜神笑了,淡淡地说:“如果没有,你怎么知道李南方就是王上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你怎么敢猜测王上会缠在李南方身边,去了英三岛那边结果他们一起葬身海外,你才敢有了这种心思”
“神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牧辰开始装傻卖呆,只是底气明显的不足,双手十指更是拧着衣角,暴露出了她内心很紧张。
“唉。”
幽幽叹了口气,花夜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掠过天台的风,吹起了她黑色的裙裾,露出了皮肤如凝脂般的半截小腿,缓缓走到了护栏前,看向了远方。
很久,她都没动一下。
细细的汗珠,从李牧辰光滑的额头冒出来时,花夜神转身又走了回来。
这次,不等她说什么,李牧辰就猛地咬牙,抬头说道:“神姐,我承认,你说的没错。我已经从星神那边知道,李南方原来就是烈焰苦苦寻找千年的那个人。神姐,我和星辰已经派人去英三岛,仔细调查过了。李南方已然身死,尸体都被海水蒸熟了。他的未婚妻岳梓童,都要利用他的骨灰来牟取更大的利益了。”
说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说:“李南方是岳梓童的未婚夫,据说俩人爱的很深。他死后,岳梓童都能利用他。那么,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在一个智商明显有问题王上死去后,还要愚忠于他,甘受那些糟老头子的剥削呢”
“你能确定,王上真死了”
花夜神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
她不笑时,浑身也能散出让李牧辰自惭形秽的魅力。
“他能不死吗”
李牧辰拿起椅背上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叠资料。
还有很多照片。
她在厚厚的照片里,挑出了七八张,逐一摆在了桌子上。
花夜神低头看去时,李牧辰开始解说:“这张照片,是英王丈夫游轮离港时,港口摄像头拍摄下来的。”
当初菲爵爷的游轮离港瞬间,藏在暗中的杨逍趁机跳过去抓住铁锚时,肯定会被岸边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拍下来。
不过当时没谁注意,负责监控的港口工作人员,平安日子过久了后,未免有些懈怠了。
直到汉姆等人挟持游轮后,英方调查港口监控录像,才发现有人当初偷着上船了。
负责监控的人员肯定会受到惩罚那就不是李牧辰所考虑的了。
只要她能找到杨逍偷着上了那条驶上不归路的游轮就好。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全都是游轮上的监控录像片段。
镜头,都对准了一个身穿游轮试着工作服的人。
他虽然穿着工作服,但相貌英俊的他,却比全船所有人,都有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
哪怕是他在因恐惧海水,死死抱着李南方胳膊的样子。
就连闪电劈下,他横飞向大海中的姿势,都那样飘逸
“我从没有见过王上的真面目。可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他吧”
拿起一张杨逍最清楚的正面照,李牧辰问花夜神。
“是他。”
看着照片上的杨逍,花夜神水灵灵的双眸中,悠地浮上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只要是他,就好”
李牧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别管她是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
只要她能从唯一见过王上真面目的花夜神这儿,确定他确实上了那艘船,就好了。
大半年都过去了,王上一直没有音信。
他不是死在那次海啸中了,还能是怎么回事
“他,他真死了吗”
花夜神看着那些照片,眉梢眼角不住地挑动着,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喃喃地说:“可,可我不敢相信。无敌的王上,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去。”
“王上再怎么无敌,也只是个人。人在大自然的淫、威面前,有时候就是不值一提的。”
李牧辰伸手,轻抚在了花夜神的手背上,语气诚恳的说:“神姐。自从月姐遇害后,你就是我和星神的大姐了。虽说星神因为急功近利了些,让你饱受痛苦。但无论怎么样,我们三个才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只要我们三个人能不计前嫌的联手,要想拜托烈焰,不再被那些糟老头子剥削,应该是很简单的。”
花夜神没说话。
李牧辰催促道:“神姐,你还犹豫什么呢”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花夜神缓缓缩回手:“牧辰,你真以为存在上千年之久的烈焰,只有我们四大神女,只有长老会”
“除了我们,烈焰还能有什么”
李牧辰脸露不屑:“这些年来,我始终偷偷计算直属长老的消费那几个老东西泡妞享受所用的金钱,全部是由我提供的。由此可以断定,我们姐妹几个,就是这些吸血虫的唯一宿主。”
花夜神还是没说话。
李牧辰双眸微微眯了起来:“神姐,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做吗”
“我如果不做,你们是不是就要把我除掉”
花夜神秀眉一挑,反问。:
第964章 始终憔悴着
“神姐,我们是姐妹。我们从小,就不被家人待见,这些年来是我们相依为命,我们”
李牧辰避重就轻的刚说到这儿,就被花夜神打断:“我如果不和你们配合,是不是就会被你们除掉”
“神姐,我们是姐妹。相依为命的姐妹。”
李牧辰牵起李牧辰的手,也重复着刚才的话,加重了语气。
“牧辰,你对当前的身份地位,不满吗”
花夜神任由她牵着手,凝视着她的眼睛问。
李牧辰笑了:“神姐。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与我们当前的身份地位,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我们能拥有当前,那是用我们的努力换取来的。嗯,是超值的努力。”
“为了更好的生活,超值努力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吗”
花夜神嘴角微微勾了下,好似不屑:“当今红尘中,包括那些自甘平庸者,哪一个不是在努力向前但他们绝大多数人,辛苦努力一辈子,也没成为人上人。”
李牧辰松开了花夜神的手,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杯红酒,悠悠品尝了起来。
她当然很清楚花夜神为什么要说这些。
套用传销界惯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平台不对,努力白费。
田地,就是农民的平台,他们知道在什么样的季节,种植什么样的农作物,能保证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之余,还能存点小钱,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买件好衣服。
商场,就是商人的平台,所以他们绞尽脑汁的,去关注每一个稍纵即逝的商机。
画大饼,则是产销行业惯用的手段,也是平台,所以他们更懂得该怎么画饼,才能让那些总想不劳而获的人们,心甘情愿掏出他们的血汗钱,来中饱他们的私囊,寻找新的接盘侠。
每一个行业,都有各自的平台。
但不同的平台,却能给人不同的收获。
烈焰,也是一个平台。
相比起农民赖以生存的种地平台等,烈焰这个平台,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就能取到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成就。
所以,花夜神在提醒李牧辰,她能拥有当前的身份地位,不是她多能干,而是因为她的平台太牛了。
如果烈焰只是个种地的组织,就算李牧辰再能干,充其量也就是个农场主罢了。
“神姐,我承认你说的没错。”
慢悠悠喝完红酒后,李牧辰抬头看着花夜神:“但我既然已经成为了烈焰的佼佼者,那我就想做出更辉煌的成绩。”
“把王上取而代之”
“不一定。”
李牧辰耸耸肩:“这大半年来,我很享受头顶不用悬着一把宝剑的轻松日子。但让我有些不爽的是,那些糟老头子,正在试图成为新的宝剑,悬挂在我头上。所以,我想反抗。”
花夜神沉默半晌,终于表明了她的态度:“这件事,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牧辰,好好和星神商量一下。就说看在我已经没多少好活头的份上,就让我残喘苟延吧。”
李牧辰拿着杯子,在桌子上轻轻磕打着。
磕打了十几下,每一下都像是在磕在花夜神的心上。
花夜神知道,她此时内心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如果她没有把要反抗的意思表露出来,李牧辰就不会这样为难了。
她已经把大逆不道的野心给人看了,花夜神却不想参与这,特么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些秘密,只要你知道了,要想继续独善其身,那是妄想。
“好,那我就不打搅神姐了。”
李牧辰笑着站了起来,放下酒杯时,顺手拿起了那张请柬:“很巧,我也收到了这样一件请柬。到时候,我希望能在岳家主的大婚宴席上见到神姐。更希望,我们会交谈愉快。”
李牧辰说完这番话后,收起那些照片,跨着小包缓步离开。
最后的通牒。
岳梓童和李人渣骨灰盒结婚的好日子,就是李牧辰给花夜神最后的通牒。
花夜神加入呢,大家还是好姐妹,联手共襄盛举。
不加入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李牧辰走很久了,坐在椅子上的花夜神都没动一下。
她当然很清楚李牧辰的意思。
更知道,李牧辰是那种说到做到,言出必行的人。
相比起迷恋权势的展星神来说,发现王上原来是个弱智儿的李牧辰,野心膨胀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她了。
“我只想在不痛苦的时候,好好享受下我最好的人生。你们为何逼我呢”
花夜神低头,嘬唇轻轻打了个呼哨。
几秒钟后,一条筷子粗细的赤红色小蛇,才从她衣襟下钻了出来,爬在了她张开的右手上,懒洋洋的翘了下脑袋,又低下了。
这是花奴。
花奴,是花夜神用心血养大的,从养蛊,修真的角度来看,已经是她的元神了。
她的元神,原先是漆黑色的。
花奴颜色越黑,就证明它的身体越健康。
但现在它的颜色,却已经成了诡异的赤红色。
精神头,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都是因为它在用它的毒液,企图去中和花夜神所中红粉佳人的毒时,所导致的。
剧毒的花奴,足够天下三大毒蛇之列了。
可它的毒液,却无法与红粉佳人所抗衡。
“花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在这短短的一年多里。”
花奴,从来都是花夜神倾诉心中苦衷的忠实听众。
她当初刚看到贺兰扶苏时,心儿是怎么跳动的。
当她得知贺兰扶苏顺从家族的安排,要与林依婷结为秦晋之好时,她是有多么的沮丧。
她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结果导致崩溃,去了凤舞酒吧,被李南方夺走身子时,那种说不出的矛盾。
发现李南方可能就是烈焰苦寻上千年的那个人后,花夜神内心又是起了哪些波澜。
因为她实在不想李人渣就此被抬上断头台,结果却被展星神暗算,王上的忽然到来,开启了她当前每晚子夜时分,都要遭受生不如死痛苦的悲惨
直到今天,她的好姐妹李牧辰,希望她能共襄盛举后,留下的最后通牒。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短短的一年之内。
花夜神就算是再怎么坚强,她也无法承受身体,与精神上的不断重击。
她多希望,这一年来的所有精力,只是个超长的梦。
这不是梦。
梦中的花奴,绝不会在她不知不觉间有泪水滴落在它身上时,却无动于衷。
花夜神的瞳孔,骤然猛缩
丰盈性感的娇躯,也轻颤起来。
尤其是她那双捧着花奴的纤手,颤抖的尤为厉害。
慢慢地,她把花奴捧到了脸前,闭眼,低头,性感的红唇,轻吻在了那条本该冰凉,此时却几乎烫手的小身体上。
蛇,是冷血动物。
当它的身体忽然发热时,就只能证明它死了。
足可以跻身天下三大毒蛇之列的花奴,在为主人吸食大半年的红粉佳人,企图来中和毒性,让主人不再受每天子夜时分的痛苦后,结果中毒身亡。
“花奴,花奴,你也离开我了。这,这世界,还有什么能值得我留恋”
花夜神洁白整齐的贝齿,用力咬住嘴唇,不想流泪。
她不想用泪水,送陪伴她多年,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一部分的花奴。
她希望,她能笑着对花奴说一声,珍重,再见。
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低低的笑声,变成了哀哀的轻泣。
她想去死。
从这百丈高楼上纵身而下,与花奴,与霸占了她身体的李南方,一起去死。
但她偏偏又不能死。
最起码,在那个当今华夏最具传奇色彩的老人家驾鹤西归后,她才能自杀。
那个对不起她的老人家,当初给了她三次机会。
三次,她能求他,无论求他做任何事都要帮她的机会。
花夜神已经用过了一次,为了帮李南方化解来自京华林家的威胁。
同样,老人家在给她三次机会时,她也答应在他在世时,不能自杀。
忽然间,深陷花奴离去的花夜神,脑海中灵光一闪:“那个老头子,好像早就知道我以后会走投无路,要自杀来解脱。所以,才提前数年和我做下交易,不许我在他离世之前,去自杀。不然,早就被我克死的父母,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宽恕我。”
忽然的醒悟,让花夜神有了清晰,却又真实的错觉。
她的一生,仿似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
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来摆脱这只大手的操控。
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大手主人的意思,去做所有事。
尽管,在某些事上,她已经按照她的本意,竭尽全力的去做到更好了。
认识贺兰扶苏,又对他失望,身子被李南方霸道夺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只无形的大手,要她去做的。
包括,花奴离世后,倍感孤独只想纵身解脱的花夜神,整颗心忽然就被李南方给填满了。
任何的女人,一生中无论遇到多少男人,她都会始终牢记拿走她第一次的那个男人。
尤其在最无助,绝望时。
可粗鲁拿走花夜神第一次的李南方,现在哪儿
在天上吧
花夜神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向了天。
天色,竟然在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月亮,慢慢地从云层内探出了半张脸,散出半圈淡淡地光晕。
就像一个人的眼睛,在深情凝望着花夜神。
这是李南方的眼睛。
它每看花夜神一眼,她心里就会莫名的疼一下。
好像针扎似的疼痛,提醒了花夜神:“其实,在李南方死亡的消息传来后,你的心就始终在疼。本来,你该因为这疼,而变得憔悴不堪。但因为你身中了红粉佳人剧毒,毒性激发了你骨子里的媚意,抵消了你的憔悴。再加上你的身子,每晚子夜时分,都会生不如死一次你已经失去了憔悴的本能。但你却在憔悴着。”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夜神闭上了眼睛。:
第965章 皓月下的罪恶
子夜,如约而至。
好像李南方一只眼睛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不忍看到下面那个魅力四射的女人,正在诈尸般的挣扎着。
每当感受到有看不到的红色小蚂蚁,随着子夜的钟声敲响,从心底最深处钻出来时,花夜神都会及时拿出一个橡胶球,咬在嘴里。
这样,能避免她在无法忍受痛苦时,不慎把舌头咬断。
每当子夜时分,没谁敢来天台上。
所以除了月亮星辰之外,也没谁能看到平时性感四射的花夜神,会在地上做出诈尸般的可怕动作。
冷汗,从她的十万八千根汗毛孔内,争先恐后的向外钻。
她的意识在逐渐丧失,对疼痛的感知,却没有丁点的受影响。
是谁曾经说过,当痛苦成为每天的必修课时,就会变成一种享受的
如果让花夜神知道是谁说的,绝对会找到他,掐死他
她平躺在桌脚下平台上的身子,随着她发出无比压抑的痛苦鼻音,不住地上下弹跳时,桌子被她碰的向左移动了下,放在桌沿上的手机,啪嗒落了下来。
恰好落在她的左手边。
花夜神却不知道。
当前的她,正在全心全意“享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双手也剧烈颤抖着。
左手小手指,无意中划过手机屏幕时,打开了相机,又很凑巧的打开了录像功能。
砰,砰砰
那么娇嫩的后背,一下一下重重砸落在平台上。
早就被冷汗湿透的衣服,随着她后背的每一次落下,都会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好像捣衣声。
“啊”
当亿万粉红色小蚂蚁,齐聚她的气海丹田处,噬咬着一路向下肢爬行时,无法惨叫的花夜神,疼地居然把嘴里的橡胶球吐了出来,惨叫出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在惨叫着什么。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把橡胶球吐了出来。
等最后一只小蚂蚁从她右脚脚尖,索索的爬出去后,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终于,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身上那件合体的衣服,早就被她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中,撕了个粉碎。
她饱满雪白的胸膛,平坦健康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坟起间还有一道深邃的部位,在重新钻出云层的月亮照耀下,闪着亮晶晶的微光。
就像,她整个人都是白玉雕刻而成的。
她当然不白玉雕刻而成的。
她身体能在月光下,泛着“神圣”的微光,这都是因为她在剧痛中冒出的冷汗,蒸发后留下的盐分。
“这身体,真美。如果我是男人,为了这具身体,我宁愿去杀尽天下男人。”
她还稍稍有些麻木的双手,沿着她修长的脖子一路下滑,经过雪山平原,停在了坟起间那条深邃处。
每次痛苦过后,花夜神都会倍觉精力充沛。
充沛到何种地步呢
需要充实她仿似被亿万小蚂蚁噬咬空虚了的身体,以东洋小电影明星来好吧,说白了就是自、慰。
这种动作,只是人类的一种正常生理需要。
毕竟当人们需要异性来解决生理需要时,异性并不一定总在身边伺候着。
那么,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生理需要,就是必然的了。
当然了,花夜神其实也不用“自己动手”的,她完全可以效仿武媚娘,派人去外面遍访小鲜肉来享用。
越多越好。
因为每当她与不同的男性交往一次,她所受的红粉佳人毒性,就会减少难么一点点。
这就是轩辕王的可怕之处。
他能把催、情的药物,与毒药配在一起,让花夜神在迅速枯萎之前,变成一个每晚至少需要三个男人的荡漾之妇。
花夜神无法控制红粉佳人每次发作时的剧痛,但她却能控制不去变成个荡漾的妇女。
她右手于是,水银般洒在平台上的月光,就映照出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影子是双膝屈起蹲在地上的,两个膝盖岔开了一百八十度的角度。
影子身子向右倾斜,右手撑在地上。
影子的左手,与影子重合看不出来,却能看到最中间位置,有个小老鼠般的黑影,在急促的探头探脑。
迷人的吟、声,压抑的要死。
被风吹走。
但还没有吹过天台,就已经被风吹散了。
花夜神的意识,再次陷进了模糊中,就像刚才的万蚁噬咬那样。
同样,刚才意识模糊时的清晰剧痛,现在变成了无法形容的酸爽。
当一条断续却又相连的银白色水渍,自月光下被风吹出老远时,花夜神好像触电了那样,剧颤着中尖声大叫起了什么。
叫声,终于嘎然而止时,她再次虚脱,躺在了地上。
就像刚才所遭受的剧痛那样,闭上了眼,很久不动。
每次剧痛过后的酸爽,都是成正比的。
痛苦指数有多高,酸爽程度就会有多大。
有低低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平台上回荡了起来。
带着极大的负罪感。
很多思想清纯的青少年,不都是在用五姑娘犒劳过自己后,就会有浓浓的负罪感吗
别以为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清纯,女人们同样会有。
男人,女人都是人。
好多现代生理学家都著书立说,生理需求是人类最大,也是最需要的需求。
所以狂撸的少年们,没必要因此就有狗屁的负罪感。
但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毕竟你不是身中剧毒后无法自治的花夜神,总是撸,会造成肾水失调的。
泪水终于慢慢地干涸后,花夜神才拿起了手机。
她想看看几点了。
这次,痛苦且酸爽的时间,又是用了多久。
她看到了她自己。
好像是一面镜子那样。
这是手机的录像功能,正在运转。
呆呆望着手机屏幕,花夜神猛地咬了下嘴唇,手指颤抖的结束了录像。
现代手机的内存越来越大,像花夜神所用的手机,能储存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视频资料。
于是,她就看到了,在她意识先后两度模糊时,做了些什么,又是喊了些什么。
平躺在地上好像诈尸般那样的诡异情景,并没有给花夜神造成任何的视觉冲击。
但她却被她在剧痛中,所喊出的声音,给惊呆了。
“李南方,快来救救我”
八个字。
花夜神在遭受长达半小时的剧痛时,始终在喊这八个字。
“李南方,快来救救我”
八个字。
花夜神在无法控制生理上的需要,因过度酸爽而情不自禁的尖叫时,一遍遍的在喊这八个字。
她痛苦时,在喊李南方来救救她。
她享受时,也在喊这八个字
为什么会这样
花夜神不知道。
却很快醒悟了过来,在这大半年来,她每晚,都会两次喊叫李南方的名字。
她这才知道,那个夺走她第一次,却又葬身海外的李人渣,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中。
比花奴的地位,还要高
“可这又怎么样你死了。你,已经死了。哈,哈哈。李南方,你已经死了啊你再也看不到我在痛苦,不要脸时,尖叫着喊你的名字了。你,为什么要死呢为什么,要死”
刚开始是在喃喃说话,最后狂笑起来的花夜神,猛地把手机砸在了地上。
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子,狠狠砸在那带着屏幕的碎手机上。
砰地一声,酒瓶子爆裂。
她却不管,只是疯狂的一下一下砸着。
她最最讨厌的泪水,再次肆意横飞,哑声尖叫着:“你个死鬼,死鬼不,不要再来就纠缠我不要”
月亮不忍心再看下去,再次钻进了云层中。
花夜神并不知道,不希望李死鬼来纠缠她的人,不止她一个。
同样,另外那个不希望李死鬼来纠缠的女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每次做梦时,他都是绝对的主角。
丑时醒来,已经是杨甜甜这些天来的习惯。
她不想在这个时间段醒来。
就像,她不想梦到李南方或许,那不是李南方。
而是一个,像极了李南方的陌生男人。
女人在做梦梦到男人时,那个人不该是她的男人吗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来,杨甜甜只要是做梦梦到男人,都会梦到英年早逝的丈夫。
来到八百后也是这样。
在梦中与疼爱她的丈夫幽会,已经成为她最大的乐趣。
也是她精神上的依仗。
可为什么,自从她被送进帝王谷后,再因生理上的迫切需要,而做梦时,男主却不再是丈夫了
自从那天后,杨甜甜每个晚上都会做这样的梦。
可,丈夫就不曾出现过了。
就仿佛,酷似李南方的男人,把他从她的梦中赶走了。
梦中酷似李南方的男人,每次都能让她得到最大的满足每次醒来后,她都能感觉脸颊发烫的吓人。
就像做了天大的心虚事,动都不敢动一下,闭眼默念老子清心咒。
“那不是李南方。”
“我的本性再怎么淫荡,也不会和他有什么苟且,哪怕是在梦中。”
“那只是个和李南方很相似的男人而已。”
“对那不是李南方”
猛然间,在心中默默说着这些的杨甜甜,忽地从矮榻上坐了起来。
透过窗棂的皎洁月光,碎碎的照在她脸上,惨白
她见过李南方的身子。
更不止一次的替他按摩过。
那个人渣身上有几根汗毛,杨甜甜估计都数过来了。
可她从没在李南方身上,发现他左肋下,会有一块小孩巴掌般的青黑色胎记。
那块青黑色的胎记,是龙形就像被最高名的匠师,镶嵌在了那个男人肋下。
这个男人每次把她压在下面,怒吼着疯狂鞭挞她时,镶嵌在他肋下胎记上的团龙,就会复活。
张牙舞爪的,很吓人。
却又让身处迷梦中的杨甜甜,无比的着迷,一遍遍的用红唇,香滑的舌头,整齐的贝齿去亲吻,抵舔,轻咬。
“身上有黑色团龙的人,是谁”
确定在梦中占有她的男人,不是李南方后,杨甜甜在有了说不出的轻松解脱后,又有了说不出的惧意。:
第966章 你会遭到报应的
以前无论为李南方做了什么,杨甜甜都不会奢望与他做对不起女儿的事。
这不仅仅是道德底线的问题,更关乎到她的人性。
可当她女儿,要做对不起李南方的事呢
她这个当妈妈的,又该怎么补偿死去的李南方
唯有,请八百老村长,以给死人送葬的方式,把她送进帝王谷内。
她的“陪葬品”很简单,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后,就只有一本老子清心咒了。
这本清心咒,还是师母送给她的。
杨甜甜希望,她会在清心咒中,找到她活着的价值,再走完她很坎坷的一生。
她希望,下辈子不要再认识死去的丈夫,不要再和岳梓童做母女。
她只希望,能够做个最普通的民妇,努力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和某个并没有多少感情的老实男人,走完她最平淡的一生。
杨甜甜有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当然不过分。
尤其在看到帝王谷内,原来是个仙境般的存在后,为眼前景色陶醉很久的杨甜甜,更加有信心了。
四季不谢之花,无数性格温柔的珍禽异兽,潺潺从脚下流淌而过的小溪尽头,是一道小小的瀑布。
瀑布上方断崖远处的郁郁葱葱中,能看到一座黑色的宝塔。
那座宝塔,就是帝王谷的重心所在,禁地中的禁地。
“绝不能踏过瀑布一步,没有任何的理由。”
这句话,在亲自送她来帝王谷内的老村长,临走时以一种近乎于机械发出的声音,告诉她的。
一般来说,女人的好奇心相当强大,你越是不想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想做什么。
杨甜甜也是女人。
所以在过了初来帝王谷时那诚惶诚恐的时间段后,她就对瀑布后面那座宝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终于,在她进驻帝王谷八十一天后,杨甜甜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假装欣赏风景太过入迷,沿着小溪来到了瀑布前,蹬上了通往断崖那边的阶梯。
在踏上青石板铺就的阶梯后,杨甜甜能清晰感受到,她浑身的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动的厉害。
渐渐地,她踏上了断崖的最后一个台阶,看到了那座藏在万棵花木丛中的黑色宝塔上面几层,甚至都能看清镂刻精美花纹的窗户了。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断崖的最后一个台阶,已经不是青黑色的了。
而是,朱砂红。
红色,自古以来就有着独特的意义。
封建社会朝廷杀人时,都会用朱笔批名。
相传阴曹地府内的阎王爷,在勾掉人间某个人的名字时,也是用朱笔。
现代社会我们所熟悉的红灯,红色警戒,红色预警等等,都能给人严肃,紧张的感觉。
那么断崖上这个红色台阶,也代表着警告的意思。
可惜杨甜甜没看到。
她只被断崖后面那片郁葱的花木,庄严神圣的黑色宝塔,以及宝塔各层屋檐上停着的万千乌鸦,忽然间嘎嘎叫着腾起,瞬间遮住了正午的烈阳,让整个帝王谷光线瞬间黯淡下来的奇景,给震呆了。
杨甜甜从没想到,断崖后面的空地会这样大。
会有这么多的花木。
在断崖下面只能看到一个塔尖的宝塔,会是这样的庄严肃穆。
会有这么多的乌鸦,停驻在上面。
杨甜甜婚前也是某名校的高材生了,对野史传闻之类的很感兴趣,所以知道乌鸦这种被世人视为不详的鸟,又称为看守塔林,坟墓的阴兵。
但并不是所有的塔林,坟墓都有资格被乌鸦看守的。
被尊崇了数千年的圣人孔子家塔林,就驻扎着成千上万的乌鸦。
那也是为孔夫子守墓的阴兵。
就在杨甜甜为万千阴兵腾起的胜景,而惊呆了时,一双冷森森的眼睛,猛地出现在了她视线十厘米之处
“啊”
猝不及防下的杨甜甜,惊叫声中,本能的向后退去,却忘记这是在数丈高的断崖上。
断崖下面,就是星罗棋布的乱石。
一丈是三米,数丈就是多少米
娇滴滴的杨甜甜从数丈高的断崖上摔下,结果很可能是脑浆迸溅,就此香消玉损了。
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在她在急坠的过程中,脑海中本能闪过这可怕一幕,只能闭眼等死时,却落在了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二大爷的臂膀。
帝王谷内的二大爷,并不是说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也不是说他的辈分,在八百很高,高到连村长见了他,都得喊他二大爷的地步。
而是因为自凡是前来守护帝王谷的人,都是二大爷。
哪怕二愣子明天来谷里,担负这个工作,他老子看到他后,也会恭敬地喊一声:“二大爷好。”
二大爷是个头发快掉干净了的秃头,就是老百姓戏称的地中海。
往往,留有这种发型的人,会给人一种喜庆感。
可杨甜甜惊魂甫定看向二大爷时,却觉得他好像一个大猩猩。
脸色赤红发黑,双眼森冷,鼻孔剧烈的张合着,不时裂一下的嘴巴里,好像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咆哮声。
那一刻,杨甜甜有个错觉。
她只要稍动一下,当初接她进谷、安排她住宿时,还很和蔼可亲的二大爷,就会立即用牙齿把她撕成碎片,嚼巴嚼巴把她吞咽下去,吃个干净后,再大猩猩那样的猛砸几下胸膛,转身左右摇摆着肩膀,攀上断崖,消失在了后面。
“你会遭到报应的。”
二大爷当然不是大猩猩,也没杀杨甜甜,在把她放在地上后,转身走上断崖后,冷冷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样的报应
花容失色的杨甜甜,很想这样问二大爷。
可她没敢问,只是眸光呆滞的望着他背影。
她真是无法想象,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会落在二大爷的臂膀里,毫发无伤。
人在高处急促坠落时,受地心引力影响所形成的速度,惯性得有多大
名校毕业的杨甜甜,能粗粗算出来。
下坠的秒速,应该能超过三十米。
她接近五十公斤重的身子,所形成的惯性,至少得有两百多公斤。
这就好比,一个两百多公斤的重体,以秒速超过三十米的速度,狠狠砸在了二大爷的双臂里。
可居然没把这老东西的胳膊砸断,他还凶巴巴的训她,说她会遭到报应。
这老东西,不是在断崖后面的吗
怎么能在杨甜甜下坠的电光火石之间,抢先落地,接住了他
对此,杨甜甜表示不懂。
她也不想去懂。
她只是被二大爷那句话,给吓坏了。
“我会遭到报应”
“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
“晚上,会有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忽然闯进我居住的石屋里,生啃了我么”
“这老东西,怎么不说明白,就这样酷酷的走了”
带着这些疑问,被吓到魂不守舍的杨甜甜,回到所居住的石头屋子里后,从正午枯坐到明月东升,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又悔又怕,又委屈。
她后悔她怎么就违背老村长的严令,怎么就没关注好奇心,非得去断崖后面看看呢。
她怕,则是怕她违背老村长的严令后,会被逐出仙境般的帝王谷,遭受八百居民的指责:“你这个女人呀,简直是没救了。你女儿是个惹祸精,你也是个不安分的。我们老村长开恩,让你去我们的圣地清修,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可你怎么就不乖乖在哪儿吃斋念经,给你女婿超度,非得去窥探我们心目中的圣地呢”
她委屈,却是觉得二大爷也太凶了。
她不就是只看了宝塔一眼,看到万千臭乌鸦嘎嘎飞上天吗
别的,好像也没看到什么好吧
用得着,用那模样吓唬人家,说人家会遭到报应吗
就不能好好说话:“岳家小娘子,以后不要再来探头探脑了,这是我们八百的禁地,不是能被随便看的呀。”
“其实断崖后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嘛,就是花木多点,有座宝塔,满是乌鸦,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一点都不如前面,无数的珍禽异兽,行走在四时不谢之花中”
很委屈的杨甜甜,就这样委屈的睡着了。
就是从那个晚上的子夜时分,她开始做春天的梦。
以前也做。
但每个月做不了几次。
从那晚后,却是每晚都做。
春天梦里的男主角,也不再是她英年早逝的丈夫了。
而是她的乖女婿李南方。
动作粗暴,行为野蛮,让她在梦中都受不了。
那种感觉,让她无比的留恋。
不愿意醒来。
可却很快就会悠悠醒转后,才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唯有皎洁的月光,透过简朴石屋那镂花的窗棂,洒在矮榻前的鞋架上。
把她所穿的鞋子,映照成了莫名的诡异颜色。
刚开始做这个春天的梦时,杨甜甜是又羞涩,又彷徨。
直到后来每天晚上都做同样的梦,在梦中都被她不敢反抗,只能迎合的男人粗鲁鞭挞后,她才害怕起来。
这,就是二大爷说的报应。
一个守寡多年的美妇人,每晚都做如此诡异的荒唐梦,算是报应吗
随后的半个月里,杨甜甜无法确定。
但当她在三月初三那天正午,去小溪边淘米,看到她水中的倒影后,她才知道这就是报应。
每天都要照无数次的镜子,这已经是所有漂亮女人的一项必做工作。
甚至比吃饭都重要。
杨甜甜这么漂亮的女人,当然也是每天都要照镜子的。
不过在来帝王谷内后,她却没把镜子带来。
清澈的小溪水也能当镜子用,但终究不如镜子反应的更真实,每当轻风吹来时,镜面就花了。
镜子里的娇面,就会粼粼波动,不易看清楚。
三月初三正午,没有一丝丝的风。
所以杨甜甜去淘米时,从镜面般的水面上,看到了她当前的样子。
她的容颜,比进谷之前年轻了至少十岁,成了三十出头的美少妇。
只是,那张妩媚的娇面上,却透着一层淡淡地黑气。
黑气,让她的妩媚中,多了明显的妖气。:
第967章 她遭到了报应
妖气,即为妖邪之气。
即鬼神之属,也称恶气、秽毒邪气等。
因祸祟、鬼神邪气带有浓厚的封建迷信色彩,恐遭致相信科学之人的诋毁或误导,故如今诸多高校教材和大型中医工具书多避而未载。
妖气与中医讲究的因得病而气色不对的邪气还不同,就像李南方当初在三友酒店狂虐展星神时,所中的风就是妖气。
人受到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邪祟之气后,精气神上出现了问题,但身体各器、管本身并没有任何的病变,可精神却会萎靡,或者出现杨甜甜当前这种在某个时间段,就会无端亢奋的诡异现象。
杨甜甜是不懂什么妖气,邪气的。
她只是看到她的脸上,浮上一层明显的黑气后,脑海中就本能地闪过了“妖气”这个词,继而想到她儿时回乡下姥姥家,听老人们讲述的一个古老传说了。
老时候有个年轻人是菜农,寅时推着独轮车去城里卖菜时,经过一片荒坟,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蹲在坟头上吸烟。
偶尔的,那个白影还会咳嗽一下,发出的声音,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凌晨三四点种,又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老头子,会蹲坐在坟头上吸烟
这摆明了就是邪魅鬼祟的东西,趁黑出来浪。
按照那时候老人们所说的,这些家住荒坟内的脏东西,一般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它们只是极力模仿人类的某些简单动作,比方直立行走,学着吸烟玩火,还会咳嗽。
唯有喝醉了的人,才会引起它们的兴趣。
把醉醺醺的人带到坟地里,学人说话:“注意脚下啊,上山了下山了啊。”
什么上山,下山的,其实醉汉只是被领着在坟头上爬来爬去的罢了。
唯有等鸡叫声从远处传来,阳气忽然大盛后,那些脏东西才会消失,醉汉才会茫然醒来,坐在坟头上。
更有甚者,有的醉汉还会被捉弄到抱着墓碑狂撸
总之,老时候遇到脏东西的人,只要不喝醉了,不去主动招惹它们,一般都是相安无事,个人玩儿个人的。
可这个年轻的菜农,却是个傻大胆,确定这是个脏东西学人抽烟后,不但没遵从老人们教导的赶紧闪人,反而放下车子,从框里拿出割菜的菜刀,猛地摔了过去。
大侠,好刀法
年轻人这一刀,正中那个脏东西的脖子。
一声惨叫过后,脏东西扑倒在了坟头上。
年轻人打着火把走过去一看,原来这是一只白色毛皮的老狐狸。
旁边地上,还有个它从村里偷来的烟袋锅子。
年轻人高兴了,觉得发财了。
白色狐狸本来就很少见,这只狐狸的毛片又特别好,这要是剥下来去集市上,肯定卖个好钱啊。
当即之下,年轻人就拿菜刀把那只发浪的狐狸大衣脱了下来,搭在独轮车上,哼着妹妹想哥泪花流的走了。
年轻人只为他高超的刀法,卖菜路上还能发财而欢喜了,却忘了老祖宗说过某条金科玉律:“斩草要除根,不然后患无穷。”
后来,事实证明老祖宗说过的话没有错。
正如年轻人所希望的那样,他把白毛狐狸皮带到集市上后,高价卖给了一个有钱人。
又用所得的钱,干起了专职菜贩子。
辛苦劳动十八年后,本来一穷二白的年轻人,成了他村里最大的土财主。
土财主有的是钱,不花很难受啊。
房子车子是马车,老婆儿子的都有了,可他却觉得精彩人生,不止是眼前所拥有的,肯定还有他想象不到的。
比方,效仿其他的土老财,再纳一房姬妾。
古人云,娶妻娶贤,纳妾纳貌。
意思是说找老婆,不用在意她的长相如何,只要她能贤惠,懂得相夫教子,会弹琴会吹箫就好了。
但在纳妾时,却必须捡着年轻水灵的妹子,那才是人生一大乐趣。
土财主放出要纳妾的风声后,当地最有名的媒婆,很快就带了个小娘子上门了。
说这个年方十八岁的小娘子,是个苦命的人儿,出生那天,父亲因为高兴就去坐山头上寻开心时,却不料遇到强盗被干掉了。
死后,残忍的强盗还脱走了他的衣服。
小娘子父亲遭到横死后,小娘子母亲是哭的死去没活过来。
于是,小娘子就成了孤儿。
幸亏同村的一个大妈看她可怜,就收养了她,把她当女儿来养,那是不可能的。
就当是养了个婢女,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她干,稍不如意就被大妈责打,就这还吃不饱。
小娘子没文化啊,不然肯定去找西方那些国家的总统,要求派兵去她村调查下人权问题,再给她当家做主了。
就这样,小娘子苦苦熬到了十八岁。
收养她的大妈,再怎么霸道,可也不能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
说白了,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水灵灵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就委托媒婆找个“识货”的大老爷,换一笔银子来补贴家用了。
恰好,这村的土财主要纳妾,媒婆立即把小娘子带来,请他过目了。
哎哟,这小娘子简直是太水灵了,你看这皮肤嫩的,几乎要掐住水来,这尖尖的锥子脸,一看就知道床上功夫不一般啊。
尤其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媚眼那么一扫啊,土财主的魂儿就没了。
就她了
她就是本大老爷苦苦寻觅十八载的梦中佳人。
媒婆你说多少钱吧,本大老爷要是皱一下眉头,都是你养的。
支付宝账户是多少无比干脆的,土财主就买下了小娘子。
当晚,就急吼吼的进了洞房。
被翻红浪,颠鸾倒凤之时,简直是爽到骨子里,却不足对外人言也。
关键是,小娘子有股子神奇的魔力。
土财主只要一天不和她咣咣三五次,就会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就算是吃钙片,也别想一口气爬到五楼不喘气。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土财主再也不管家里的生意了,更不去老婆房里慰问她了,每天都和小娘子抵死缠绵在一起,享尽了红粉之福。
直到有那么一天,土财主老婆发现她劝说夫君的金玉良言都被当做屁放了不说,嘟囔紧了后,还会被老拳相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家庭暴力了,索性咬牙发狠,卷起家里的金银珠宝,带着一双儿女,和早就对她眉来眼去的马夫私奔了。
妻离子散万贯家财尽失后,按说土财主该醒悟过来,赶紧从温柔乡内挣扎出来,东山再起才对。
可他没这样做:“只要有卿,其他事都不算事。来,咱们进屋大战三百合。”
又是数月过去了。
某天,土财主早上醒来后,没发现床头上摆着他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羹,而是一碗凉水后,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自从他老婆捐款潜逃后,他就坐吃山空,还是向以前那样,可劲儿满足小娘子的所有要求,以前积攒下的田产之类的,都被变卖了。
他一无所有。
除了越加水灵的小娘子,以及他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他变得沉默寡言了。
他想东山再起,可小娘子却死死的缠着他,娇滴滴的说,一天不和他在一起浪,就会掉了魂那样,六神无主。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了天
小娘子回家祭奠她过世的父亲去了,土财主才扶着墙根走出了家,坐在南墙跟下晒太阳。
恰好一个游方道士,来这村搞传销,看到土财主后顿时大吃一惊:“哎呀,这位亲爱地家人,不对,是这位居士,贫道观你面色发黑,这是妖邪之气入骨,不日即将挂掉的征兆啊。”
“什么妖邪之气入骨”
土财主吓了一跳:“老杂毛,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像我这样的壮汉,能一拳打死一头老虎,和女人在一起时,一次到天明。我呸,你居然说我妖邪之气入骨,不日即将挂掉。这是找死呢”
老道士只是轻飘飘的一抬手,就把土财主打过来的一记黑虎掏心推开,从怀里拿出个“香草”牌铜镜,冷笑着说:“亲爱地家人,你仔细照照镜子,你还有点人样吗”
土财主一把夺过镜子,只照了一眼,就浑身发冷,亡魂皆冒,惨声长叫:“啊,这还是我吗”
“这还是你,杨甜甜。”
想到这儿时,低头看着溪水倒影中的杨甜甜,猛地打了个寒战,喃喃地说:“只是,你已经妖邪之气入骨,不日就将形神俱毁了。”
有时候,古老的传说能给人很多启发把儿时在姥姥家听到的那个传说,套在自己身上后,杨甜甜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就是传说中的土财主。
那个每晚在她梦中,动作粗暴鞭挞她的乖女婿,就是那个吸尽了土财主阳精的小娘子。
传说中土财主的下场很惨。
得到老道士的提醒后,他才知道娇滴滴的姬妾,竟然是个狐狸精化成的。
在老道士的帮助下,土财主回想到了十数年前,他曾经用菜刀砍死个妻子生女,高兴之余外出浪的老狐狸。
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是老狐狸的遗孤。
人家长大后,就化为小娘子来报仇了。
老道士来的太晚了不几天后,病入膏肓的土财主,就躺在冷冰冰的炕上,一命呜呼了。
村里人发现他好几天都没出门后,去他家看看时,才发现他浑身的皮,都被人用刀子剥走了。
土财主因为当年残杀了个老狐狸,最终落的如此凄惨下场。
那么,杨甜甜呢
她又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每晚都会被某个男人,在梦中给搞得死去活来,不想醒来呢
她想到了二大爷说过的那句话:“你会遭到报应的”
就因为她违背帝王谷的禁令,攀上断崖看到了那边的景色,就被某个妖邪鬼祟的给缠住,趁她睡觉时化身李南方,每晚吸取她的元阴之气。
等她脸上的妖气变得更黑后,就是她毙命之时了。:
第968章 梦中的男人是谁?
有句民谚是这样说的,命中注定要挨草,就算藏进高粱地也白搭。
杨甜甜,就是那个藏进高粱地里的人。
她已经惹上了大祸,脸色已经发黑,这就是妖邪之气入骨的征兆,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别想再把她治好了。
杨甜甜也没打算被谁救,正如她意识到她就是传说中的土财主,在惊恐之后,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年轻时丧夫,抚养岳梓童长大的这些年内,她总是委曲求全,以为总算熬出头时,女婿又横死海外,女儿还要利用他的骨灰,榨取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卑劣行为,成功获得了八百全体村民的一致鄙视
她都没脸再居住在八百了。
更不想离开这世外桃源,在那充满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里打滚。
“死就死吧。
也许,唯有死亡才是结束我这苦难一生的最佳方式。
更何况,是以这种极端浪漫的方式去死呢
我喜欢”
杨甜甜想明白后,抬手轻抚着她的滑腻脸颊,暗中低低的娇笑一声后,起身回屋了。
知道已经被妖邪缠住,很快就会像传说中的土财主那样,慢慢地香消玉损后,杨甜甜反而更加放开了。
开放的具体行为,表现在梦中。
以往每次做梦,和李南方那个什么时,她都是含羞带怯,半推半就的。
想开之后的当天晚上,子夜时分李南方“如约而至”后,杨甜甜就大胆的化身荡漾娇女,使出浑身的解数,主动索爱,最终把那家伙给打的全线崩溃,抱头鼠窜了。
从那天后,杨甜甜从没觉得,她悲催的人生原来是这样精彩。
就像,她从没想过,为什么入侵她的妖邪,怎么会是她的死鬼女婿那样。
直到今晚子时又与那个妖邪酣战过后醒来,她才蓦然发现,入侵她的妖邪,其实并不是李南方
而是,一个相貌与李南方很酷似的男人。
“他,是谁”
杨甜甜呆呆望着窗棂外的皓月,情不自禁喃喃问出这个问题时,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走过来了。
这是故意加重了脚步,要她提前听到。
那个人担心杨甜甜听不到,还捡了块大石头,抛进了小溪内。
顿时,噗通一声溅起浪花一朵朵,有小鱼在惨叫:“哎哟握了个惊天大草,没事干嘛砸老子”
帝王谷乃八百禁地,自古只有谷口一条路,本地土著都不敢擅闯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所以夜半时分跑来杨甜甜“寝宫”前的人,唯有二大爷。
果然是二大爷。
二大爷那独特的地中海脑袋,在月亮下泛着神圣的光芒。
他到背着双手,站在小溪边,看那条胆敢骂人的小鱼儿,悠哉悠哉的被溪水漂走,直至看不到后,才慢慢回头,目视月光下缓步走来的美妇人,淡淡地问:“打搅到你休息了吧”
杨甜甜摇头:“没有。您来时,我刚醒来不久。”
“是不是每晚都会在此时醒来”
二大爷犹豫了下,沉声问道。
杨甜甜微微颔首,坦然承认。
自从三月初三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都没见过二大爷。
不过,她日常生活所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等东西,却都是由二大爷从谷外拿来,悄悄放在她门口的。
两个多月不见了,二大爷还是那样光芒四照脑袋。
借着皎洁的月光,杨甜甜能看到二大爷的精气神,很好。
她在端详二大爷那张老脸时,后者也在端详她。
目光闪闪的,就像一只土狼。
杨甜甜被他看的有些怕。
毕竟当前正值夜深人静,鸡犬不叫的时候,拥有一身超凡功夫的二大爷,如果想对她做点男人都喜欢的事,她除了挨着,并没有别的任何选择。
“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冒犯你的。”
二大爷简直是目光如炬啊,一眼就看出杨甜甜的心思很不纯洁了,花白的眉头皱了下,目光变得和蔼了许多:“我看你,只是想看看,你所遭的报应到头了没有。”
杨甜甜身子轻抖,轻声问:“我,我脸上的黑气,就是报应吗”
二大爷稍稍有些惊讶:“你发现了”
“刚发现不久。”
杨甜甜垂首,盯着她的足尖,蚊子哼哼般的说:“我想,每晚都会来我梦中,摧、摧残我的那个人,二大爷您也应该知道吧。”
“唉。”
二大爷惆怅的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他不是李南方,对不对”
杨甜甜咬着嘴唇,抬头,勇敢的看着二大爷。
她虽然自知命不久矣,也自甘堕落享受每晚的酸爽了,不过她还是不想梦中那个男人,会是她的死鬼女婿。
真要是他的话,杨甜甜死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他当然不是李南方”
二大爷无比笃定的语气,让杨甜甜提着的心儿,噗通一声掉了下来,砸起浪花一朵朵,有条小鱼儿在惨叫:“哎哟握了个惊天大草”
“那,他,他是谁”
“你是怎么想的”
二大爷不答反问。
自凡是成熟的爷们,谁不想在浪漫的月光下,和一个成熟的娘们多说会儿话呢
杨甜甜的回答,也很云里雾里。
她没先说她是怎么想的。
她给二大爷讲了土财主的故事。
最后,她才说:“二大爷,我感觉,我就是故事里的土财主。我虽然没有杀生,可我却违反了帝王谷内的禁令。所以,才遭到了如此报应。我不会因此而责怪任何人,这是我咎由自取的。我只要得知,那个人不是李南方我就心安了。”
顿了顿,杨甜甜裹了下身上的粗布青衣,麻布牛耳鞋踩在鹅卵石上,来回的走着:“我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可我,我很享受每晚的感觉。哪怕您觉得,我不是个正经女人。我说的,只是心里话。所以,我想在临时之前,知道他是谁。”
二大爷哑巴了那样,不说话。
杨甜甜走到了他面前半米处,语气里带有了明显的哀求之意:“二大爷,还请您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来自断崖后的宝塔内他,就是那座宝塔的”
“你随我来。”
二大爷打断了杨甜甜的话,转身快步走向了断崖那边。
杨甜甜猛地明白了什么。
月光下,她自己看不到的脸上,迅速浮上了妩媚的妖红色。
她知道,在她遭受长达六七十天的“报应”后,二大爷终于要主动带她去断崖上面,让她看到那些早就渴望知道的秘密了。
“小心些。”
二大爷在迈步走上台阶时,回头说道:“把鞋子脱掉,去溪边浣足。”
这老家伙,明明长得和大猩猩似的,说话却偏偏学文化人。
直接说洗脚不就好了吗,还非得说浣足。
幸好杨甜甜的古文底子很深厚,能听懂他的咬文嚼字。
秀足探进冰凉的溪水内后,杨甜甜才有了新的发现。
如果让那些有恋足癖的男人看到这双脚后,肯定会激动的泪流满面,恨不得生啃了咽下去。
毕竟,连杨甜甜本人,都被她这双秀足给迷住了。
她以前也知道她的脚,生的好看。
但却没有现在这般好看,就仿佛是一对绝世美人在戏水,不穿衣服。
二大爷那带点嘶哑的讨厌声音,打断了杨甜甜忍不住轻抚秀足的动作:“你是不是发现,你最近变年轻,皮肤更加好了”
“是。”
杨甜甜回头看去。
二大爷傲然的样子,抬头看着天:“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是因为”
杨甜甜刚想脱口说出,是因为每晚都会有个男人来鞭挞她所致,但话到嘴边却改为了:“是因为这些天来,我所用的饮食,都是绿色无污染的。”
人在食用纯绿色无污染的食物时,确实能起到美颜的效果,但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明显。
绿色饮食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只是不具备能伤身体的农药残留罢了。
更别提在短短大半年内,就能让杨甜甜变年轻,皮肤变好了。
“呵呵。”
二大爷呵呵了一句,没有再解释,只是回头说:“不要穿鞋子了,走吧。”
既然杨甜甜装傻卖呆,没脸说她变年轻,皮肤变好,是因为每晚都被梦中的男人滋润所致,那么他当然也不会说出来了。
毕竟是二大爷。
是长辈。
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甜甜此前没听老村长,老二大爷的话,结果招惹了个妖邪,每晚在梦中可劲儿的折腾她,结果很快就会变成传说中的土财主,现在哪敢再不遵从二大爷的意思呢
“他肯定是在惩罚我,那晚擅闯禁地之罪。”
白嫩嫩的秀足,踩在青石板上的感觉,并不是太美妙,几次都把杨甜甜给扎的差点失声说疼,唯有咬牙忍住,暗中埋怨这老东西简直是太小气了。
率先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二大爷,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驻足头也不回的解释道:“第一次来禁地的人,必须浣足,洗尽外界的俗气,才能踏上这块神圣的土地上。”
地,还不是一样的地么
哪儿这么多事。
杨甜甜这才明白,对二大爷的不满消散后,却在报怨当初立下这规矩的人。
可等她终于踏上断崖最高处,凝神看向月光下的宝塔那边时,才知道她不但该脱掉鞋子,甚至都该脱掉衣服,吃斋念经三天后,才能有资格踏上这块圣地。
其实,正如她刚才所抱怨的那样,断崖后面的地,和下面的地是完全相同的。
充其量,就是花木成片,景色更胜一筹罢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甜甜却觉得这边一草一木,都充满了灵性。
就仿佛,所有的植物,山石,都通了人性,看到她上来后,都对她颔首微笑:“欢迎贵客光临。”
尤其那座被花木掩藏的宝塔,在月光下更像被一个椭圆形的光晕包围了起来,泛着淡淡地佛光。
“这,是哪儿”
情不自禁的,杨甜甜这样喃喃说道。
“帝王谷。”
满脸虔诚的二大爷,回了句废话。:
第969章 夜来帝王塔
帝王谷内的宝塔,又叫什么名字
难道因为它是九层,就要叫它九层妖、九层宝塔吗
当然不能这样叫。
最让杨甜甜感觉可能在做梦的是,这座雄伟的九层宝塔,居然是在山洞里的
也唯有站在断崖处,才能看到宝塔,才能看到它原来是建在山洞里的。
三月初三那天正午,杨甜甜私闯禁地时,立即被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看到了万千姹紫嫣红的花木,看到了宝塔屋檐上的万千黑色乌鸦,看到了二大爷那双野兽般冷森森的眼睛独独没看出,九层宝塔不是建在露天下,而是在山洞里。
只因山洞太大了。
大到杨甜甜无法形容,只能忽视掉。
万千的花木,从断崖处向宝塔延伸,一直延伸到山洞内那座海拔数十米的小山上。
山上同样长满花木。
走近了后,反而不如在断崖处,更能看清宝塔了。
只能看到宝塔的一脚,挂着金色小玲,风吹来时,会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小山脚下,巨洞四周的洞壁上,好像镶嵌了无数面镜子,把月光从狭长的洞口过道内,层层叠叠的反射过来,亮如白昼,让这些花木健康成长。
“这,是哪儿”
不知不觉中,尾随二大爷走上小山的杨甜甜,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二大爷好像又说了那三个字,杨甜甜却没听清,只是呆呆望着眼前的奇迹。
青砖红瓦彩琉璃,汉白玉雕刻而成的楼栏。
九层宝塔的每一层屋檐下,都缀着数不清的小金铃,全部都在轻轻摇晃着,铃声犹如小溪水淌,更像在弹奏一首永无休止的钢琴曲。
“这是天宫。”
杨甜甜微微闭了下眼,让她的思绪恢复了正常时,才发现她已经来到了宝塔台阶前时,抬头看向了竖匾。
上书三个暗赤色的篆体字。
帝王塔。
帝王谷内,帝王塔。
谷内先有这座九层宝塔,然后山谷才被命名为帝王谷。
看着门匾上的那三个大字,杨甜甜忽然有了种神奇的错觉。
就仿佛她此前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也是站在台阶前,仰望着这三个大字时,旁边会有火把的亮光亮起。
她刚生出这个念头,二大爷就点燃了火把。
“接下来,他会说”
杨甜甜看向二大爷之前,明明知道他接下来的会说什么话,可在瞬间后,却又忘记了。
这种神奇的“似曾相识”感,只维系了短短的两秒钟,杨甜甜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就仿佛刚才这两秒内,她穿越到了某个时空内,提前看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段时间太短了。
短到她刚发现这个神奇,不等明白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这种奇异的现象,普通人在这一生内,都会遇到的。
少者三两次,多者甚至会十余次。
科学家们把这种奇异的现象,解释为“时空重叠”。
大体意思呢,就是我们每个人在宇宙内,其实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有若干个“自己”。
只是这些“自己”,分别生活在不同的空间内罢了。
这些不同的空间,就像一根根并排着向远方延伸的平行线。
如果没有遭遇磁场之类的干扰,若干个“自己”在这一辈子,都不会相遇的。
但当磁场之类的外来因素,忽然干扰到了其中的某两条平行线,那么两条线就像被大风吹过那样,忽地碰在了一起。
碰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到两秒钟。
随即,就像触电那样马上分开。
就在这短短的一两秒内,两个平行空间的“自己”意识,迅速重叠。
就像此时的杨甜甜这样,蓦然间看到了还没有发生的事。
“你怎么了”
就在杨甜甜盯着二大爷发呆时,他晃了晃手里的火把,迈步走上了台阶:“随我来。记住,不要轻易说话。说话时,更不要大声喧哗。”
杨甜甜点了点头,双手拎着麻布裙裾,微微垫着脚尖,走上了台阶。
吱呀随着巨门门轴被推开时,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就像二大爷不是在开门,而是开启了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尘封历史。
按说,这种存在上千年之久的宝塔内,大门关闭久了后,肯定会有不怎么好闻的霉味儿。
掺杂着太多霉菌的阴冷之气,也会随着大门被推开,迎面扑来。
这股子阴冷之气,就是民间传说的阴风。
杨甜甜清晰感受到了阴风,本能的打了个激灵后,却没有嗅到难闻的霉味。
被阴风夹裹而来的劳冷森之气内,不但没有霉味儿,反而有种能安神静气的麝香味道。
看来,宝塔内一直有人在打扫,并定时点燃麝香。
嗯,想想也是,二大爷整天闲着没事干,不打扫卫生,还有脸自称二大爷吗
尾随二大爷,杨甜甜有些费力的迈过了足有半米高的门槛。
如果大殿内没有火把的话,杨甜甜刚进来时,或许还能看清里面大体放了些什么东西。
火把飘忽不定的火光,吸引了杨甜甜的视线,让别处都成了盲点。
直到二大爷举着火把,在墙壁上晃了下后轰地一声轻响,有一道火龙般的火光,顺着大殿墙壁,飞快的向前环绕游走。
宝塔大殿内的墙壁上,安装了古老却奇巧的照明设备。
一圈燃烧的火光亮起后,让杨甜甜本能的抬手挡在眼前,闭上了眼。
片刻后,她才慢慢地睁开眼。
一座跃马持朔的武将神像,就冲进了他的视线内。
九层宝塔的第一层内,供奉着一座古代武将,宽大的供桌上,摆着三牲,正中是个黑色的灵牌,上面写着个人名。
也是篆体的。
杨甜甜定睛看去,认出了那个名字。
麦铁杖。
麦铁杖
杨甜甜心中一凛。
名校毕业的杨甜甜,对隋唐历史还是很熟悉的。
尤其是炀帝三征高丽啊,唐太宗李二发动玄武门之变啊,等等。
所以她知道麦铁杖是隋朝有名的大将之一,勇敢,有臂力,且步行如风,跑及奔马,能日行五百里。性开朗、喜酒、好交游、重信义。
陈朝太建年间,铁杖曾结伙为盗,被广州刺史捕获,罚为官府奴隶,为皇帝执掌御伞,后为隋朝大将军。
随杨素征突厥立功,后随炀帝首征高句丽时,战死在辽水旁,才刚刚三十八岁,赠光禄大夫、宿国公。谥号武烈。
可是,传说中麦铁杖的神像,怎么会在九层宝塔内
难道,这是用来祭奠他的神殿么
当看呆了的杨甜甜,被二大爷引领着走上第二层时,才知道刚才想错了。
第二层的正中,也有一尊神像,不过这却是个文官,同样的黑色供桌,三牲,黑色的灵牌,上面写着宇文述的名字。
宇文述乃匈奴人,原北周末以军功拜上柱国,封褒国公,后拥戴隋文帝后被封许国公,总领军事。
既然有宇文述在,那么这座神殿就不再是专门供奉麦铁杖的,他们两个只是每人占据了一层大殿而已。
“这些大隋名将的神像,怎么会在这儿呢”
拥有好奇女人天性的杨甜甜,很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但二大爷却沉声说:“快点,再啰嗦天就会亮了。”
天亮了,恰好可以看的更清楚啊。
杨甜甜刚要这样说时,心中一动,闭上了嘴。
上次她私闯禁地时,是在三月初三的正午时分,阳气最重的时候。
按说,来这种供奉着古代名将神像的宝塔内时,不该在天亮,阳气最足的时候来吗
二大爷却偏偏在大约丑时快过时,带她来这儿。
又提醒她说天快亮了,那么就证明她不适合在白天来此参观。
“难道是,因为我是代表着阴柔的女性,所以才只能在晚上来宝塔内”
只好加快脚步的杨甜甜,走马观花般的紧随二大爷往上走时,心里这样想到。
走路的速度加快后,她就无法看清各层神殿内,供奉的又是何人了。
直到腾到第八层时,带路党二大爷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第八层的神殿正中,供奉的也是一个武将,长朔,雕弓,狮鼻豹眼,胯下一匹踏雪乌锥马。
足有半人高的黑色灵牌上,上书张须陀的名字。
张须陀
杨甜甜还是很熟悉的。
知道此人性格刚烈,有勇略,被认为是隋朝柱石,大隋第一将。
但在公元616年,张须陀为瓦岗军所败,下马战死,时年五十二岁。
其所部士兵得知他的死讯后,连哭数日不止。
而且,他也是炀帝杨广最信得过的人,没有之一。
因他在外征战不休,杨广特意派画师画下他的样子,悬挂在宫殿内,每天都要观摩画像。
炀帝总说只需张须陀在,他的江山就是铜铸铁打的。
事实证明当张须陀兵败身亡后,隋王朝也就轰然倒塌了。
张须陀,与麦铁杖等文臣武将相比起来,有足够的资格,位于神殿第八层。
“时间够用。”
二大爷终于又说话了,就是语气有些瘆人的阴森:“你可以仔细看看了。”
“谢谢。”
低声道谢后,杨甜甜瞪大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仔细的看。
“二大爷为什么要带我来宝塔内
难道,这儿能解开我为什么总在梦中,被一个与女婿酷似的男人的秘密”
心怀极大好奇的杨甜甜看到,这层神殿内,不但有张须陀的神像,供桌,还有四纸人,分列在神像两侧。
点睛的纸人。
眼眸随着她的双眸流动而流动,带着诡异的笑意。
与其中一个纸人四目相对后,杨甜甜浑身猛地颤了下,浑身的力气悠忽消失,忍不住地要失声轻叫时,却听二大爷忽然厉喝一声:“呔”
二大爷那充满阳刚之气的厉喝声,就像炸雷那样,在大殿内轰然炸响,居然引发了屋檐外的金铃,玲玲地轻响了起来。
也,驱散了纸人那双紧紧锁住杨甜甜的邪恶眸子。
“啊”
杨甜甜还是被吓得怵然一惊,再看向那个纸人时,它那双诡异的眸子,已经是黯然无光了。:
第970章 宝塔的九层神殿
居然被一个纸人给迷住了,这么诡异的事,杨甜甜还是第一次遇到。
第一次,就能感受到刚才的凶险了。
如果不是二大爷及时厉喝一声,杨甜甜觉得她的魂魄,就会被纸人勾走了。
后怕让她身子剧颤了下,喃喃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走吧。”
二大爷却淡淡地说了句,高举着火把,走上了最高处一层大殿的楼梯。
杨甜甜被刚才那个纸人邪恶的双眸给吓坏了,哪敢再有所逗留,慌忙紧随二大爷的脚步,来到了第九层的神殿中。
然后,她就看到了更多的纸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每一个都穿着不尽相同的服饰,文臣武将,嫔妃太监,还有持斧钺的金甲武士。
所有的纸人,都是点了睛的,在杨甜甜出现后,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九,是最大的一个单数,在华夏的传统文化中,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像九五之尊之类的说法,在岳家这种豪门大族生活很久的杨甜甜,当然知道。
更能由此猜出,既然张须陀等文臣武将都在下面的神殿,那么最好层的神殿内,只能端坐一个人。
大隋炀帝杨广。
她抬头看去,看到了更加宽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三牲六畜,这是唯有帝王才能用的祭品。
没有黑色灵牌,帝王是不需要灵牌的。
杨甜甜最先看到的神像,却不是炀帝杨广。
而是一个女人。
只因这个女人太漂亮了,没办法不吸引她的眸光。
女人身穿华丽的宫装,跪坐在神殿居中的右方,双手交叉端放在小腹前,眼眸犹如点漆,微微抿着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女人是谁
杨甜甜内心刚自问出这个问题,接着醒悟了。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这个美女应该是一生伺候过六位帝王的绝代艳后,萧皇后。
呆呆看了萧皇后的神像片刻,杨甜甜正要去看她旁边的神像时,心儿却蓦然狂跳,张嘴就要发出一声惊呼。
她倒是张开嘴了,可却像忽然失声那样,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黄豆大的冷汗,从她光滑的额头嗖地冒了出来。
杨甜甜被萧皇后的神像,给吓到失声,是因为她看到了她自己。
根本不用去照镜子,杨甜甜也能肯定,如果让她换上神像的衣服,跪坐在那儿,就这个模样。
丝毫的,不差
在这一刻,时光仿似再次重叠,杨甜甜可能成了萧皇后,萧皇后也可能成了他,不然她绝没有这种清晰的恐惧感。
恐惧。
从没有过的恐惧,让杨甜甜几乎昏过去,身子一个踉跄,本能的伸手,扶住了大殿内的柱子。
然后,她慌忙去找二大爷。
二大爷,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就仿佛他从没有来过那样。
但他引导杨甜甜上来时所用的那根火把,却明明放在墙壁的灯火架上。
“二,二大爷”
杨甜甜终于发出了声音,哑声高喊二大爷。
没有回应。
杨甜甜想跑。
可她的双腿,却像灌了铅那样,不但沉重,而且疲软。
一步,都无法迈出去,唯有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想把眸光,从萧皇后的神像上挪开,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萧皇后神像的双眸,仿似装了两把看不见的钩子那样,紧紧抓住了她。
杨甜甜唯有被动的,与她自己的神像,久久的深情凝望着。
冥冥之中有个酥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唉,你终于来了么”
“你,你是谁”
杨甜甜左手撑在地上,右手捧在心口,嗓音嘶哑的问道:“怎么,怎么和我一个模样”
她如果不把手放在心口,她的心脏就会从胸腔内跳出来。
“你该知道我是谁的,何必明知故问呢”
萧皇后的神像,明明顿放在黑色的巨、大供桌上,没有一丝动弹,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可杨甜甜偏偏能肯定,这个酥软好听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神像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明艳,诡异。
尤其是那双死死锁住杨甜甜的眸子,点漆般的黑,就像深邃到看不到边的黑暗物质,藏着说不出的邪恶。
“我、我不认识你的,我不认识你”
杨甜甜痛苦的呻、吟着,多么希望二大爷的厉喝声再次响起,把她从当前这种说不出的恐惧泥沼中,拽出来。
哪怕是来个惊雷也行啊。
只要能让她不再看这尊神像,用刀子挖走她的心,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二大爷的厉喝声没有,也没有惊雷,更没有谁拿着刀子过来挖走她的心。
只有,神像那好听的声音,从她深邃的眼眸里传来:“你认识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看到了你自己。”
“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啊。求求你,放过我,放我走。”
杨甜甜想嚎啕大哭,想泪流满面。
眼泪,就能让她的视线模糊,继而脱离神像那双魔眼。
她却看不出来,哪怕声音已经呜咽,也没有泪水淌下来。
“晚了,晚了啊。从你三月初三,违反帝王谷的禁令,攀上失魂崖后,你的命运,就已经不再被你自己所掌握了。”
神像幽幽的声音里,这会儿多了明显的怨毒之意。
就像杨甜甜抢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她却夺不回来,唯有暗地里咬牙,诅咒。
帝王谷,失魂崖,九层宝塔前。
原来,那个有瀑布流淌而下的断崖,叫失魂崖。
人上失魂崖,怎能不失魂
失去的魂魄,又到了何处
答案显而易见了。
杨甜甜在失魂崖失去的魂魄,应该是附在了这尊不该是她模样的萧皇后神像上。
所以,她才在神像脸上,看到了她的样子。
杨甜甜并不知道,李南方遭到龙城城陷害,被关进派出所的拘留室内,莫名的昏迷过去后,曾经在梦中骑着一条黑龙,也经过失魂崖,来到了九层宝塔内,看到了萧皇后的这尊雕塑。
当时处于恍惚状态下的李南方,在看到雕塑时,也看到了他自己。
李人渣那么大的胆子,看到他忽然成为一尊女性雕塑后,都被吓得亡魂皆冒了。
更何况性格懦弱的杨甜甜呢
帝王谷内,除了守墓的二大爷之外,任何人不得无端踏上失魂崖。
不然,那个人就会在来到九层神殿之上后,看到自己的神像。
明明自己还活着,却成为了一尊雕像这件事,绝对是最恐惧的事了。
没有之一。
“我、我不是故意登上失魂崖的。我只是好奇,好奇求求您,别再看我了。求求您。”
杨甜甜哀声求人时,又有了新的感悟。
当前这一幕,才是她擅自攀上失魂崖后,得到的真正报应。
在梦中被一个酷似李人渣的男人,可劲儿的鞭挞那个事,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好奇呵呵。好奇这个词用得好啊。”
神像阴恻恻的笑了下后,语气忽然狠戾起来:“如果你不好奇,怎么能让陛下每晚都要去临幸于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陛下南下赏花路上,遇到的一个乡野村姑的后代罢了。侥幸珠胎暗结,为杨家留下一支血脉后,就以正宗自居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甜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唯有痛苦的摇着头,哀声哭泣着。
却没有任何的泪水淌下,就像无论她怎么摇头,也躲不开神像的眼睛。
“贱人,擅闯失魂崖,勾引陛下元神不远万里赶回来,每晚与你夜夜荒唐,你却拿什么都不知道,来推的一干二净”
神像的声音,更加的尖利:“你可知道,陛下元神正在万里之外,陪伴宿主面对极大的危机这时候,他需要与宿主同舟共济,方能重回华夏神州,荡平那些反叛的妖孽可你个贱人,却不顾身为陛下地三十七代骨血的身份,让陛下”
“不要再说了。”
一个温和,醇厚的男人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打断了神像的话。
就像有一把刀,喀嚓一声,斩断了神像与杨甜甜眸光之间的那两个钩子,让她的泪水决堤般,忽地涌了出来。
慌忙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泪眼模糊中,杨甜甜只能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从神像旁边的供桌上跳了下来,却看不到他的样子。
“陛下”
神像的声音,明显有些急:“不是臣妾说您。您能修炼到当前样子,多亏您能宽容大度的与宿主同在,共同面对所有的狂风暴雨”
“唉,梓童,我说不要说了。”
男人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神像的话,带有了明显的愧疚。
还有些小小的羞恼:“天亮之后,我就会重返万里之外,与那孽障重返华夏神州。朕,并没有你说的那样荒淫无度,只因垂涎她的美貌,就忘记了苦熬上千年的痛苦。朕,夜夜临幸她,仅仅是一时兴起罢了。还有,莫要再拿骨血说事。岂不闻,九代之后,至亲骨血就全无牵连她已经是三十七代,已过千年。更何况,朕与她的关系,也只是存在于虚拟间。”
“是,梓童明白了。”
神像沉默片刻,低声回答后,让杨甜甜心悸至极的恐惧,悠忽消失。
她慌忙抬手擦了擦眼,大着胆子再次看向了神像。
神像虽然还是那座神像,但衣服上的色彩,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艳丽,斑驳陈旧,还有几根蛛丝环绕。
至于她的脸,也有数不清的细微龟裂。
哪儿还有半点的妖媚样子
五官也是模糊不清,唯有轮廓还算明了,却是杨甜甜很陌生的。
只是那双眸子,依旧是点漆般的黑。
却是,苍白无神的,没有任何的魂魄。
“梓、梓童”
呆呆地望着神像,杨甜甜嘴角用力抿了下。
梓童,泛着古代君王妻子的通称,也就是皇后的意思。
梓,其实是一种植物。
梓树,为木中之贵者,古人以梓为有子的象征,皇帝立后时,因而把皇后称梓童。:
第971章 杨甜甜的幻境
杨甜甜的女儿叫岳梓童。
岳梓童这个名字,是岳家老爷子亲自起的。
尽管当爷爷的给孙女起名,放在普通人家很正常,可放在女性地位不高的岳家,老爷子能够亲自给孙女起名,这对杨甜甜母女来说,却是天大的荣幸。
那时候,她只以为老爷子特别喜欢女儿,才亲自起名罢了,却从没有对这个名字多想过。
现在,听这个男人称呼萧皇后的雕塑为梓童,杨甜甜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梓童,就是君王之妻的代称。
很多望女成凤的年轻夫妻,也会给女儿起这个名字,按说岳老给孙女起这名字也很正常。
但又不正常。
至于是哪儿不正常,杨甜甜不敢去多想。
男人就像知道杨甜甜心里在想什么那样,沉声问:“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女儿为什么也叫梓童这个名字”
沉思中的杨甜甜,被说中心事后,身子轻颤了下,抬手擦了擦眼睛,抬头看向他:“是、是。”
她这才看到,她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
男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色绣金描龙服,头戴珠帘通天冠,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他,正是自从三月初三那天后,每天子夜时分都会闯进杨甜甜的梦中,与她抵死缠绵的男人。
他的相貌,猛地一看,与李南方一般无二。
可再仔细看时,却会发现他比李南方“成熟”了很多,也没有李人渣那股子游戏人间的不正经,而是有种让人与他对视一眼后,心儿就会轻颤下,感受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情不自禁挪开目光的压力。
“你、你是谁”
杨甜甜颤声问着,低头看向了他的脚。
男人的脚,被垂到地上的黑色锈龙袍盖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双黑面,白底的足尖。
这是登天靴,京剧中那些花脸都会穿这种靴子。
“你知道我是谁的。”
男人淡淡地说:“只是,你不敢说出来。更不敢相信,这段时间内,我每晚都会临幸你。”
“你、你是杨广。”
事实证明男人没有说错,杨甜甜确实知道他是谁,只是不敢说出来,鼓足勇气说出来时,心中也在砰砰地打鼓,右手偷偷去掐她的大腿,希望能快点从这个荒唐的梦中醒来。
杨广是谁
那可是华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三大昏君之一,与夏桀,商纣并驾齐驱的。
尽管是李唐为误导百姓,坐稳天下才故意抹黑他的,可已经代代相传上千年,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上千年前的牛人啊。
现在却活生生站在杨甜甜面前,还说每晚都会去临幸她。
这不是梦,又是什么
“不用掐你的腿了,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杨广居然看到了杨甜甜偷偷的掐腿动作,冷冷地问:“怎么,被朕临幸,你心有不甘”
“不,不是。”
再次被杨广说破心事后,杨甜甜惊恐之极。
尤其在听出他有些生气后,根本没谁提醒她,也没谁教导她,她就本能的匍匐在了地上,额头触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娇躯打摆子似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一个二十多岁就统领三军,南征北战杀人无数的帝王之威严,还不是杨甜甜一介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杨广却习以为常,到背着双手缓步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放在了她因匍匐在地上,撅起的美臀上。
杨甜甜本来就剧颤的身子,再次触电般的震动了下。
杨广好像轻笑了声,很得意的样子。
手在弹性十足上拍了下,悠悠说道:“刚才你也该听到朕与梓童所说的那些了。诚然,你是朕千年前南下赏琼花路上,偶然临幸的村女后代。不过,自大隋起到现在,已渝千年之久,到你也有三十七代之多。圣人云,骨血传至九代时,就已毫无瓜葛,同族中皆可成婚,更何况你已是三十七代了呢”
杨甜甜很想说,就算已经传下三十七代,已渝千年,但我身上依旧流淌着你的骨血啊。
她却不敢说。
因为她很清楚,所谓高贵的血统会一脉相承,源远流长过千年的说法,自基因学上来说,是不成立的。
当年杨广的儿子,在娶妻后生出的孩子,就已经被女方自带的血统,从而“稀释”了一半。
所谓爷爷疼爱孙子是隔代亲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孙子再娶妻生子,杨广的高贵血统,再次经过稀释,就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一了。
九代过后,杨广孙子孙子的孙子,遗传他的高贵血统概率,只有几十分之一了。
这时候,他遗传的高贵基因,已经远离了“近亲结婚”带来的弊端。
更何况,源远流长三十七代之后了呢
说句很实在的话,相传这么多代数后,杨甜甜的父亲是不是杨广的直系后人都得有待考证了,更别提会有“近亲”的嫌疑了。
所以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践上来说,杨广这个“老祖”,完全可以把一个三十七代后的美人儿,纳入他的后宫。
不过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大逆不道的。
可问题是,又有谁家的姑娘,被她上溯三十七代老祖临幸过
这种事,简直就是特么的扯淡。
对当前的杨甜甜来说,却又是真实,诡异的。
“你不用担负任何的心理包袱。唉。”
杨广终于缩回了放在杨甜甜身上的手,仰面幽幽叹了口气:“更何况,我临幸于你,只是存在于梦幻中。除了能给你带来气场上的改变,影响你的心境,让你越来越年轻之外,并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实质性的改变,当然是特制“受孕”之类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杨广的幽幽叹息声穿进杨甜甜的耳朵里后,让她徒增出他其实很可怜的感觉,只想把他抱在怀里,用女性特有的温柔,来好好安慰下他。
只是不等她有任何动作,就听杨广森然说道:“朕乃千古一帝。我受尽的委屈,苦楚,新竹难书。帝王,无论他的命运有何悲惨,他都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只因,你们没谁有这个资格”
“臣妾,不敢。”
杨甜甜并没有意识到,她在脱口说出“臣妾”这个词时,是相当流畅的,没有一丝滞塞。
唯有心思再次被洞穿后的惶恐。
杨广却是习以为常,到背着双手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缓缓地说:“既然你在三月初三时已经踏上失魂崖,让远在距离帝王谷万里之外的朕感受到,冒险脱离本该共存亡的宿主,回来和你相聚,这都是缘分。嗯,苍天后土为朕安排的命运。”
“不过现在为止,你我之间的缘分暂时尽了。朕,要离开帝王谷,回到那个孽障身上去了。”
杨广的语气中,多了一股子明显的舍不得:“这段时间内,其实是朕身亡千多年来,最最开心的时候。你,不错。”
杨甜甜很想说声谢谢,可嘴巴只是动了动。
帝王在夸奖臣民时,是不屑听到她感谢的。
“你可能很不解,朕怎么会从千年之前,重返世俗呢”
杨广问出这个问题后,不等杨甜甜回答,忽然举手攥拳,厉声咆哮起来:“那是因为朕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永远关在那黑暗的九幽之内,遭受那些废物的耻笑”
他的咆哮声,引起了九层宝塔各层屋檐下的金铃共鸣。
铃铃玲的铃声中,居然还夹杂了别的响声,从窗外传来。
风声。
雨声。
万马奔腾声。
数万将士用力顿着长槊,嘶声大吼声:“胜,胜万胜,万胜,万胜”
喀嚓
惊雷,也自半空中炸响。
一道游龙般的闪电,迅疾无比的从九层神殿内划过时,让杨甜甜猛地看到,那些纸人,泥胎,包括萧皇后在内的所有人形物体,全都匍匐在了地上。
有血腥的邪祟之气,悠忽间自天地间蔓延。
这就是天地之威。
帝王之威
杨甜甜刚抬起的头,再次重重叩在了地上。
浑身瑟瑟发抖。
她没机会看外面的情况,却偏偏能想象到,在九层宝塔的外面,此时已经聚集了无边无垠的将士。
战马嘶鸣,长槊寒光闪烁,赤红色的旌旗随风猎猎飘扬。
狂风暴雨下,张须陀,麦铁杖等忠于杨广的历史名将,策马在万千战阵面前奔驰,高举着长槊,高喊着万胜,万胜
此时,只需杨广一声令下,忠于他的大隋铁骑,就会形成一股子杀气直冲斗牛的黑风,踏破帝王谷
任何人,在这种让天地都变了颜色的威势中,唯有像杨甜甜这般,只能把发抖的身子,尽力蜷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哈,哈哈”
杨广狂笑着,张开了双臂,大步走到窗前,推开,指着外面对天怒吼:“看,那就是朕的将士那就是朕的天下那就是朕”
吼
一声清越的龙吟,仿似从九天云外传来,切断了杨广的狂笑。
杨广呆愣了下,忽地附身抓起一个泥胎雕像,狠狠摔出了窗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要囚禁朕为什么,要让朕寄宿在那个孽种的身体里,再也无法率我的十万虎狼,争雄天下,荡平那一切的魑魅魍魉”
无论杨广有多么愤怒,天地忽然静了下来。
狂风暴雨,万马奔腾,十万虎狼之师狂吼万胜的声音,全部寂静无声。
有柔和的月光,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反射过来,洒满了整个九层神殿。
一片祥和。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杨广就像在瞬间苍老了十数岁那样,无力的松开窗户,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蹲坐在了杨甜甜面前。
他垂首,闭眼。
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住地滴落。
他喃喃地自语声,让人听起来无比的心疼:“为什么要误导朕的皇姐后代,对朕如此的仇恨千年来始终苦寻朕的下落,要抓朕与轩辕神像前,斩首挖心难道,朕,真错了么”:
第972章 幻境,还是现实?
“您错了。”
杨甜甜在听到这三个字时,还有些惊讶。
因为这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啊,就像是她的
只等到杨广霍然抬头,脸色狰狞的望着她,抬手一把采住她头发,猛地把她拽到他怀里,厉声喝道“贱婢,你敢说真错了”时,才恍然醒悟,就是她在说话。
她怎么会说话呢
她哪来的胆子,敢招惹盛怒的暴君杨广呢
可就是她在说话呀。
而且,她不顾杨广瞬间散出的强威,还在说。
她的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了,一连串清晰的话语,从她那张好看的小嘴里冒出来:“陛下,您真错了。”
不是我说的。
不是我是说的啊
是谁,在让我说话
听到自己在说话,只想闭嘴却闭不上的杨甜甜,魂飞魄散下只想就此死掉。
但她却死不成,唯有听她在说什么。
想当年,文帝杨坚结束华夏乱世,创建隋帝国,在位期间史称开皇盛世。
隋帝国强盛时期,万国来朝那就是小儿科。
文帝独创的府兵制,让大隋铁骑横扫天下无敌手,国民荣誉感强到爆棚。
举例,一隋帝国老农挑着粪筐走过独木桥时,对面恰好走来衣着光鲜的国外巨贾。
管你妹是来自波斯还是美帝国呢,都统统给本大爷让路,不然削死你妹的。
国外乔布斯之类的巨贾,就唯有乖乖让路,还得鞠躬作揖,请挑粪大爷原谅。
不然啊,隋帝国的陆上航母,立即就会席卷他的故乡,生灵涂炭。
再举例。
隋帝国的某公民因身体残疾等原因,干不了力气活,唯有站街乞讨时,若有国际友人看他可怜,甩手就是三五千美元的赏赐结果,只能是被隋帝国的乞丐大爷,把钱砸在他脸上。
身为隋帝国的子民,宁肯饿死街头,也不会接受外国人的施舍。
那样,会坠了隋帝国乃世界中心之国的颜面。
这两个例子,不是史学家杜撰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
由此可以看出,当时隋帝国的地盘,虽说不如把他取而代之的唐帝国大,也不如又把汉民族经济文化推向最高的宋帝国富有,但那时候的华夏神州,绝对是当世最强大,国民荣誉最强的时候。
那时候,像当前被国人极度崇拜的大洋马明星,在隋帝国的地位,不会比一头驴子更值钱。
绝对是娶来的小妾,买来的马,认我骑来认我打。
那时候隋帝国的国库内,串铜钱的绳子都烂了,也用不着。
后来唐帝国李二父子定了天下后,隋帝国时代囤积下的谷米,还用了好多年才吃干净。
由此可见,当时的隋帝国有多么强盛。
但
文帝杨坚驾崩后,杨广登基后,却在短短十数年内,就把这么一份泼天大的家业,给糟蹋了个乱七八糟。
开挖大运河,三征高丽等本该被后人津津乐道的宏伟壮志,却成了三十六反王,七十二路烟尘滋生的温床。
尤其三十万精锐府兵,被卑鄙的高丽人坑杀在辽水河畔,堆砌成高达十余丈的京观后,隋帝国元气大伤。
尤其炀帝想把被各大门阀手里的权力,全部集中在他手里,结果却引起强大反噬的行为,更是压垮隋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隋帝国,与随后的唐帝国,都是在最鼎盛时期崩溃的帝国。
“如果不是你急功近利,想在有生之年,做完本该一百年才能完成的霸业,结果却搞得民不聊生,那么强大的隋帝国,又怎么能轰然崩塌”
杨甜甜倔强的昂首,与杨广对视的双眸里,带着她自己不知道的勇敢无谓:“你是隋帝国的罪人。你让三十万精锐府兵埋骨辽水,万万国民民不聊生的罪人你可知道,远嫁异族的皇姐在你驾崩后,有多么的痛心你可知道,皇姐为了挽回已经崩塌的隋帝国,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最终,却被唐将李静,逼死烈焰中。”
“你、你”
杨广浑身哆嗦了起来,松开了杨甜甜。
他想厉声呵斥这个贱婢住嘴,却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了来自千多年前的冰冷。
只说出了两个你,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抬手,动作自然的撩起鬓角发丝,杨甜甜跪坐在他面前,淡淡地继续说道:“皇姐香魂归天后,轩辕帝念她远嫁异族前三十年中,两边关系友好,边民安居乐业的大功,特赐她在烈阳暴晒下九九八十一天后,青烟起,美人生,是为轩辕王的命格。”
“我、我知道这些。不要,不要再说了。”
杨广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颤声哀求她不要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杨甜甜冷冷地说:“轩辕重生,本该昼男夜女,以她被轩辕帝恩赐的无上神通,在李唐时就该光复隋帝国。可就因为你这个葬送帝国的昏君,不甘总被关在九幽黑暗世界中,没完没了的闹腾轩辕帝念你实为不易,心存我华夏长存浩气,才勉强放过你。却把你折腾的罪过,嫁祸于轩辕王身上,让她与天地之阴阳完全相反,为昼女夜男之身,再也不能施展神通,完成帝国光复大业。”
杨广缩起了脑袋,就像一只鹌鹑。
杨甜甜却媚媚地笑了一声,伸手,纤纤玉指,挑起了他的下巴:“看着我,我还没说完。”
本该有机会光复隋帝国的轩辕王,因被锁在九幽之内的杨广牵连,颠倒了阴阳,被困烈焰谷,当然不甘心了。
就像杨广整日哀嚎,闹腾要出来那样,轩辕帝也够了皇姐,只好给她承诺。
说要想恢复正常之身,除非找到来自黑暗世界的,某个能返老还童的孽障。
那孽障身体里,藏着一条孽龙。
轩辕王只需找到那个孽障,等他身体里的孽龙长大后,把他抬到轩辕神像前,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把他脑袋剁下来,让他的鲜血顺着神像往上走,等神像双眼发红后,轩辕王就能回归昼男夜女了。
也能高举着光复隋帝国的大旗,率领忠于她的那些异族兵马,冲出烈焰谷,让山河变色了。
不过
就像杨广闹腾着出来时,并不知道九幽物业大拿,已经在外界给他提前设了个大敌那样,轩辕王也不知道要斩杀的那个孽障身体里,藏着的那条孽龙,就是杨广。
话说,苍天也够促狭的。
明明答应了杨广姐弟俩,却又安排他们为生死大敌:“你们俩尽管闹。我就在边上看。”
杨甜甜嘴角微微勾了下,徐徐地问道:“杨广,你的意思呢是束手就擒成全皇姐,还是杀掉皇姐,再施展你的抱负”
“我、我不知道。”
杨广彻底懵圈。
“是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杨甜甜无声的长叹一声,挑着杨广下巴的手指,颓然放下,喃喃地说:“但你却知道,李南方不但是你的宿主,更是你隔代的孽障。冥冥之中,又有人安排梓童来到他身边不然,岳家老头,又为何给梓童取名梓童”
“梓童,梓童。”
杨甜甜的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也越来越软,慢慢地歪倒在了杨广怀中:“已经注定,梓童只能是你孽障的梓童。无论,他们之间经历多少的磨难,挫折,她都只能是他的梓童。”
“可我呢我又算谁呢你的三十七代后人,还是被命运安排梓童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宿主不但被你临幸,还有可能被另外一个你给占有杨广,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梓童,李南方,又该如何面对他们挫折的命运。”
杨甜甜喃喃地说着,问着。
杨广没有说话。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呢难道,要让我们母女两个人,来伺候你们父子一个人”
杨甜甜讥诮的笑了下,睁开眼:“不然,你也不会同意我来帝王谷。被你临幸后,从一个半老徐娘,蜕变成了一如花少妇”
说到这儿时,杨甜甜猛地闭上了嘴。
她瞪大的双眸中,瞬间就浮上无比的茫然。
太阳当空照,小溪潺潺流,徐徐的轻风自失魂崖那边吹来,夹杂着沁人心扉的幽香。
二大爷站在远处的小溪内,挽着裤脚,露出半截古铜色的粗壮小腿,双手高举起一张渔网,撒了出去。
噗的一声轻响,渔网落在了水里。
他慢慢地收网,好多红色银色的鱼儿,在渔网里不住地挣扎着。
一只梅花鹿,闲庭信步般的走到他身边,俯首看了眼渔网内,接着转身哒哒地走了。
嘎嘎的叫声中,一只展开双翅足有两米宽的白色鸟儿,扑楞着翅膀,落在了梅花鹿曾经站过的地方,提起一根爪子,尖细的脑袋,不住的左右摆动着。
二大爷从渔网内,拿出一条大约三两重的金色小鱼,甩手扔了出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白色鸟儿刚收起的双翅,再次展开,箭一般的横飞过去,叼起那条即将落水的鱼儿,眨眼间就飞到了远处的葱郁树林中。
“今天中午,给你熬鱼汤喝。最近小溪里的鱼儿,数量多的也太猖狂了些。”
二大爷回头,远远地冲杨甜甜说了句,然后拎着渔网上岸,蹲坐在草丛里,开始收拾起了鱼。
杨甜甜慢慢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她就在石屋后面的小溪边。
以往很多时候,她都喜欢坐在这儿,望着溪水发呆。
累了,倦了,就顺势躺在这儿,美美地睡一觉。
这个正午,就像以往所经历的很多正午那样。
只是,她孤单的世界里,多了个二大爷罢了。
就像,她在呆愣良久后,也不知道她现在梦中,还是刚从梦中醒来。
隐隐地,失魂崖那边有玲玲的轻响声传来。
这个声音,她此前从没听到过。
现在却听到了。
她低头,看向了小溪水面上的自己。
微微波动的溪水,随着二大爷走上岸后,慢慢地凝固成了一面镜子,映照出了一个美人脸。
年轻,妩媚。
却没有了,妖气。:
第973章 你这是在坐牢吗?
一场瓢泼大雨过后,天空格外的蓝。
碧空如洗就是这意思了,周边的树木,也比以往绿了很多。
到处都焕发着蓬勃的生机,除了前面那堵高墙后。
“这场雨,要是下在青山那边,多好”
岳梓童看着车窗外,很有感慨的说道:“老天爷有些不公平了,五一以来,这边已经连下几场大雨,小河里的水眼看就要溢出来了。可青山那边的田地,应该旱到裂开口子了吧”
“是的。”
不怎么爱说话的齐月,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慢慢地踩下了刹车。
岳梓童当然不会介意齐月的冷淡。
如果齐月像个小八哥似的,整天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了,她肯定会考虑换保镖。
保镖的作用,不是陪着老板天南地北的海侃,而是要集中精神来保护她的安全。
齐月推门下车后,摘下脸上的大墨镜,四下里扫了几眼,确定没有任何的可疑迹象后,才快步走向了那两扇紧闭的大铁门。
铁门是红色,足够高,足够宽,能供两辆卡车并排驶进去。
铁门两侧的围墙,同样的高大,也是红色的,上面还扯着铁丝网。
不用走到墙根处,就能听到铁丝网上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是电网。
每隔五十米,就是一个高出围墙的圆形瞭望哨。
每个瞭望哨里,都站着两个手持钢枪,南北背靠背的武警。
钢枪的刺刀,雪亮。
在阳光下,闪着森寒的寒芒。
铁门左侧钉着的那块大牌子,明确无误的告诉所有来访者,这是某省的第一女子监狱。
任何接近高墙三十米内的人,都已经出现在了监狱监控室内的荧屏上,被监控人员给盯上了。
齐月当然知道这些,所以她在缓步走到铁门前时,并没有抬手敲门。
左边那扇铁门下面,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出现了一个小门。
手持钢枪的武警,眼神森冷的地看着她,不说话。
齐月也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递了过去。
值勤武警接过去,打开只看了几眼,就抬手对她啪的一个敬礼:“少尉同志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少尉就是排长,最大也就是个连长。
这个级别放在某省第一女子监狱值勤武警面前,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哪怕按照军衔,武警必须给齐月敬礼请问指示,看着她的眼神里,也不会包含着敬畏。
华夏最高警卫局的少尉,就是这样牛比。
在有些时候,休说是监狱的狱警了,就算正团级的大校,看到齐月后也会这样。
她这个少尉,有时候就代表着某个大人物,代表着杀神。
齐月挥手还礼后,也没拿递过来的证件,只是淡淡地说:“我等着。”
荆红命曾经告诉岳梓童,齐月已经不再是最高警卫局的人了。
可她在最高警卫局的军官证却没有被收回去,可能是荆红命忘了
谁知道呢。
反正齐月是不管这些的,她只知道有这玩意,在华夏无论去哪儿,只要亮出来,就能享受到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好待遇。
当然了,这个工作证只对军方,地方官场有用。
就别指望那些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星星升起后才回家的贩夫走卒们,看到证件后也会好好招待了。
他们不和你诉苦,说村长这个被狗日了的东西,整天就知道纸醉金迷的压迫百姓,请你给他们当家做主就很不错了。
有时候,身份越高,在某些时候反而得越加小心。
比方某省第一女子监狱的老大,在接到门卫电话说,最高警卫局的人来了后,额头蹭地冒出了冷汗。
立即迅速启动大脑,寻思:“难道那晚去找妹子的事,泄露了”
不管心里有多怕,监狱长都得在验证证件十足真金,举手敬礼见面后,立即对齐月堆起笑脸,请问首长亲临寒舍,有何指示。
“我们要见一个人。”
齐月的回答,总是能简单就简单:“她复姓贺兰。”
别看早在隋帝国时代,贺兰与独孤、宇文等复姓大家,都是当时了不起的大豪门。
但经过上千年岁月的侵蚀,尤其是被武媚娘给大力整顿了一番后,他们后代在现代社会里,不说人数少的可怜,但确实是有些稀罕了。
某省第一女子监狱里,有数千因为这事那事,鸡事狗事前来做客的女囚,可复姓贺兰的却只有那么一个。
那就是昔日在华夏高层社会风光无比,现在却是脱毛凤凰不如鸡的贺兰小新。
新姐,可是本监狱的头号重犯。
无论是论身材相貌,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犯下的滔天罪恶,她都能“对得起”头号重犯这四个字。
不管她哪个监狱,都是让监狱长吃不好,睡不香的妖孽存在。
“让她在澳门红豆监狱好好呆着不好吗,何必非得搞来我们这所小庙,让我为难呢”
这是刚接到上级命令,要求狱方“接待”好某“普通犯人”的通知后,监狱长最先升起的念头。
贺兰小新东窗事发后不久,就被贺兰家扫地出门了。
所以说她是普通犯人也是很正确的。
问题是,谁敢把她当做普通犯人对待啊
得把她当祖宗供着才行。
什么
不能当祖宗供着,得让她和普通女囚同样对待,睡狗窝,吃狗食苍天,大地
这不是玩儿我呢吗
那个祖宗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一家人还活不活
问题又来了,就算监狱长一家人不活了,他也得按照上级命令去做。
没谁知道,监狱长这大半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说是天天魂不守舍是夸张了些,可肯定是天天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的数算日子,还有几天,那个姑奶奶才能刑满释放。
六月六号,贺兰小新才会刑满释放,重新拥有她所向往的花花世界。
这已经是胡灭唐等人竭力运作的结果了,毕竟依着新姐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就算枪毙她一百次,她也是赚了的。
幸好贺兰小新还算有点人性在蹲监狱其间,从没给领导添麻烦。
了不起,在入狱后的当晚,就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来,把试图脱光她衣服,把她当马骑的某牢房大姐大,脖子大动脉给挑断了。
姑奶奶
所有入狱的罪人,不都是不许携带武器的吗
她怎么能揣把刀子进来
那些负责搜身的狱警,难道是猪吗
挑断要给她下马威的大姐大脖子动脉后,也没见她受到什么惩罚,更没看到有人来没收她的刀子。
某牢房大姐大有没有就此一命呜呼,大家不知道。
监狱长好像也不是很关心,只是坐视她成了新的大姐大。
别人在车间劳动时,她却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两条笔直且丰满的美腿,搁在桌子上,手里夹着香烟,还有两个小姐妹,得像古代伺候小姐的丫鬟那样,给她捶腿。
握了个草的,这是坐牢吗
这就是在享受生活好不好
可她确实在坐牢啊。
谁敢说,穿着囚服,住在监狱内的贺兰小新不是在坐牢哪怕是监狱长,新姐也会立即大耳光抽过去。
还得保证没谁敢哔哔的。
当然了,岳梓童除外。
“贺兰小新,你这是在坐牢吗”
天气已经很热,却依旧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大墨镜的岳梓童,在监狱长等人的陪同下,走进监狱专门生产某单位工作服的车间内后,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贺兰小新身后很久,才淡淡地说:“我看,你这是在养老。”
昨晚失眠,今天下午补觉的贺兰小新,正享受着两个小姐妹的按摩闭目养神呢,听到这个声音后,娇躯就突地颤抖了下。
“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我们老大这样说话”
岳梓童的话音未落,刚好抱着一叠衣料走过来的某女囚,就勃然大怒,猛地扑了过来。
女囚当然能看出岳梓童气度不凡,还有监狱长陪同了。
但这有什么呢
再尼玛气度不凡的人,在新姐面前就是渣滓一般的存在。
大家伙记得很清楚,数月前曾经有个女人,说是什么贺兰群星的秘书,来车间看望新姐时,也是由监狱长亲自陪着,来到车间里,对新姐说过这句话。
结果,新姐就指示几个姐妹,把那大冷地天,来监狱还穿着o套裙,黑丝高跟鞋的小浪、货,左腿给硬生生打断了。
事后,屁事也没有不说,新姐还“麻烦”狱方,给大家坐了顿冬瓜大排骨。
排骨肉,真尼玛的香啊。
这味道,女囚记得很清楚,绝逼是昼思夜想,夜不能寐啊。
吃排骨还在其次,关键是在痛扁外面来的小浪、货之后,能让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姐妹们,那些颗扭曲的心,获得极大的平衡。
可惜啊,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来看望新姐了。
也没哪个不开眼的女囚,敢让新姐看着不顺眼了。
盼星星,盼月亮
今天,总算有个比上次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小浪那个什么出现了,冒犯了新姐的威严,恰好走过来的这个女囚,能不狂喜吗
她仿佛已经提前嗅到了冬瓜大排骨的香味,看到这小娘们抱着断腿,在地上哀嚎打滚的美丽一幕。
女囚扑过来时,监狱长等人肯定会厉声呵斥:“这是做什么嘛,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手动脚的呢”
只是他的话,完全被女囚当空气给无视了。
她只是兴奋的好像母狼那样,嗷嗷叫着扑了过来。
张牙舞爪,面色狰狞的样子,好可怕啊。
其实,可怕的是齐月。
样子可怕,并不等于武力值也很可怕。
被一脚踢出足足七八米的女囚,在惨嚎着昏过去时,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还有不明白的人啊。
毕竟新姐在这边扎根大半年多了,培养出来的心腹手下,可不仅仅是她一个。
再多,又有谁能扛住齐月的打击
“都住手”
当更多的女囚,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准备大干一场时,贺兰小新总算站起来,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