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1010章 阴婚之五
大悲咒,出自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慈悲心,无上菩提心,以及济世渡人,修道成佛的重要口诀。
在佛门若干经书中,有着驱魔的无上功能。
对玄门很感兴趣的梁谋臣,当然也知道这部佛门经典。
相比起其它心惊肉跳的人来说,在看到大片大片的乌云忽然袭来,以让人无法置信的速度,迅速吞噬太阳,有电闪雷鸣现象发生后,与空空大师深刻交谈过的梁谋臣,心就猛的沉了下去。
“难道,空空大师所担心的那种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梁谋臣刚想到这儿时,就听到了大悲咒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低,而且是被西北风从远处刮来的,但梁谋臣还是能清晰分辨出,这是空空大师在念经。
他连忙手搭凉棚,眯着眼向西北方向看去。
空空大师就在西北方五百米之外的那棵大杨树下,视力还不错的梁谋臣,那会儿从这边看向那边时,看得很清楚。
现在看不到了。
放眼望去,全是灰蒙蒙的细沙尘,别说是五百米了,就是五米之外都看不清了。
开始有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惊叫声响起。
处于露天红地毯两侧的数百观礼嘉宾,工作人员,这会儿哪还能保持没必要的镇定,纷纷推搡着,向婚台这边涌来。
婚台所处的位置,就是宗刚耗百万搭建起来的临时酒店,里面空间很大,能摆放上五十桌酒宴,乘纳五百多人。
本来,依着原先的计划,婚礼结束后,观礼嘉宾就会移步临时酒店内,上百服务生马上就会乘上已经做好的酒菜,供诸位来宾用餐。
那些观礼嘉宾,无论有没有兴趣喝酒,可看在岳家家主的面子上,都要坐下小饮几杯,该给的面子给足了后,再拍拍屁股走人的。
这还没等婚礼结束呢,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就席卷了大地。
又因当前现实情况也很诡异,天气突变后,再大胆的人,也会从“阴婚”这两个字上,联想到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心中能不怕吗
他们只想躲到临时酒店内去。
临时酒店内的空间也足够大,不过你们倒是一个个的来啊,千万别推搡,不然就会掉一地的鞋子。
“冷静,请大家都冷静一下”
狂风中,荆红命的吼声响起。
接着,就是王玉林,贺兰扶苏等人的:“是男人都站住先让妇女儿童,老人进屋”
当意外发生时,都要率先保护妇女儿童,老人的生命安全,这已经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一大特征。
唯有古代那些野蛮的游牧民族,才会在灾难来临时,让妇女老人推在最前线,儿童次之,最强壮的反而在最安全处,脸色木然的看着,最外围的老人,妇女哀嚎着死去。
那也是没办法的,因为唯有留下身体最强壮的人,才能保持部落不会被吞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现代华夏正值盛世,科级,文明都抵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荆红命等人当然会在意外来临时,掩护妇女老人儿童率先撤退了。
他们的嘶吼声,让混乱的场面迅速恢复了该有的秩序。
妇女们搀扶着老人,抱着孩子,在婚台上拿着麦克风的梁主任大声指挥下,有条不紊且迅速的,向临时酒店内撤离。
梁谋臣年龄也不小了,但他却自觉的后退,为这些人让道。
狂风怒吼,沙尘满天中,背对方向的梁谋臣,清楚看到今年才五十出头的岳临城,低着头和他老婆相互搀扶着,急匆匆走进了酒店内。
心中叹息:“唉,怪不得老爷子临终前说什么也得换掉你。一点沙尘暴,比你大的梁主任都没进去,你却抢先跑进去了。一点担当都没有,怎么可能成为家主”
“大家冷静,一定要冷静只是沙尘暴而已。”
推开场面一乱,就迅速登台把他护在中间的两个最高现役,梁主任厉声喝令:“荆红命,王玉林,贺兰扶苏你们几个,一定要维持好现场秩序,千万不能出现踩踏伤人事件尤其是要保护好儿童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我不需要你们,去下面帮忙”
最后这两句话,却是对两个再次贴上来的最高现役所说的。
“是”
台下的荆红命等人,台上的两名最高现役,以及岳梓童身边的齐月,齐声响亮的答应着。
其实现场最需要保护的儿童,也就是岳家那十几个孩子。
反倒是老人多一些。
呼
风声更大,梁谋臣下意识的抬手抱住头时,影影绰绰间就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流行闪电那样,极速砸向了婚台上。
“小心”
梁谋臣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如果梁主任真被砸伤了,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本能的惊叫一声,就向那边扑去时,却和一个着急进酒店的某人撞在了一起。
梁谋臣在惊叫一声的同时,梁主任也看到了那些迅疾砸过来的东西。
这是挂在拱形门下的灯笼,在狂风的劲吹下,附体的恶魔那样,恶狠狠砸向了他。
梁主任身边的最高现役,都被他轰下台去,帮荆红命等人维持秩序了。
他又是一介书生出身,平时忙于工作又疏于锻炼,所以当这种意外突袭而来时,梁主任唯有本能的抬手抱头,“恭候”大灯笼砸在身上。
反正这东西轻飘飘的,没多重,就是砸在身上也不疼的。
眼看灯笼就要砸在梁主任身上,斜刺里忽然飞来一条白花花的美腿,穿着的白色细高跟皮鞋,咚地一声踢在了那个灯笼上,当即就戳穿了。
这根美腿的主人,自然是本次阴婚的绝对女主,岳梓童了。
小姨的武力值在李南方面前,那就是想被人怎么虐,就怎么虐的臭袜子可踢飞几个风吹来的灯笼,却是轻而易举的。
灯笼是竹篾扎成的,当然经不住她的大力猛踢。
高跟鞋鞋跟又像锥子那样尖细,一脚把它踢穿,简直不要太简单。
岳梓童及时踢开第一个灯笼后,当然没空把脚从里面缩回来,迅速的左右摆动,也把另外两个灯笼踢开后,才把脚上的灯笼,踢向了婚台左后方。
灯笼砸在大屏幕一角,还没落地,就被狂风吹了出去。
“梁叔叔,您先进屋”
岳梓童左手抱着骨灰盒,右手搀住了梁主任,刚喊出这句话,火辣辣的痛感就从右小腿处传来。
她低头看去,风恰好吹起裙子,让她清楚的看到,她原本光滑细致的美腿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血口子。
这是她在一脚洞穿灯笼,又把它甩出去时,被断了的竹篾,趁机在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好疼。
血流的,好急。
狂风大作,沙尘满天的,大家眼睛基本都睁不开,就连梁主任也没注意到岳梓童受伤了,只是高声喊道:“梓童,你进去,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不假,可我是强大的女人啊。
强大的岳梓童,疼地嘴角咧了下时,就听到被风刮来的焚音忽然高了:“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神神叨叨的老和尚还在念经,可这又管个屁用。
疼地只想蹲下的岳梓童,暗中骂到这儿时,风,忽然就没了。
就像有一堵看不间的大玻璃墙,从天而降,挡在了露天婚礼现场的西北方。
原本疯狂砸向人们的沙尘,也像断了电那样,骤然停顿了下,比米粒大的沙尘垂直落下,唯有土黄的灰尘,在慢慢地轻舞。
“停了”
还没来得及跑进临时酒店内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沙尘暴,停的简直是太不科学了啊。
就仿佛时间一下子静止,又失去了重力那样。
可为什么,天上的乌云却垂的更低,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不断有银蛇在云团内乱窜呢
最最关键的是,天上的乌云,还在向东南方向疾奔。
天上的云彩在飞,地上的沙尘,怎么会骤然停顿了呢
“怎么回事呀”
有人喃喃这句话时,又是一阵焚音传来。
若有若无,却偏偏听的很清楚。
梁谋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因为他很清楚空空大师距离这边有多远。
足足五百米啊。
刚才能听到他的诵经声,那是因为强劲的西北风吹了过来。
可现在呢
风已骤停,空空大师的诵经声,怎么会继续传来呢
五百米的距离,就算扯破喉咙的大喊,好像也传不过来。
难道,老和尚会传说中的佛门狮子吼
就在梁谋臣心中惊讶时,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拿婚纱包扎伤腿的岳梓童,也向那个方向看去。
有些事,最好是别让太多的人知道。
比方,岳家主在和李死鬼举行阴婚仪式时,还有请某得道高僧,在五百米外的大杨树下,对着慧能禅师留下来的香炉,默念大悲咒这种事,只有她,梁谋臣和宗刚知道就好了。
甚至,那些负责保护国宝的特种战士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主任等人,更不知道了。
但他们却能听到焚音声,也看向了那边。
大家伙刚看向那边,忽然间
一声阴恻恻的阴笑,自西北方向传来。
这是个女人的笑声,自凡是耳朵没出毛病的人,都能听得出。
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阴笑声,听上去会这样瘆人呢
就像铁锨在公路上拖行时,才会发出的牙酸声。
更有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就仿佛,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那样:“呵,呵呵呵。”
现场所有人,包括荆红命,贺兰扶苏以及几个最高现役,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祥和的焚音,也被这女人诡异的阴笑声压过。
最起码,是断断续续的了。
“齐月,你们几个在这儿防御,我去看看”
荆红命最先反应过来,刚厉声下令
呼
狂风起。
沙尘飞。
女人的阴笑声,好像百鬼夜啼那样,尖利的几乎要刺穿人耳膜。:
第1011章 阴婚之六
五百米外大杨树下有高僧在对着香炉诵经,很多观礼嘉宾都看到了。
大家心里很清楚高僧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对,没谁去讨论,更没谁装逼的站出来指责岳家主,说她在搞毛的封建迷信。
毕竟本次阴婚,就已经不怎么属于正常行为了,现场诡异的气氛就说明了什么,有个高僧在那边诵经,来驱赶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大家心里也踏实一点。
所以当狂风骤起,电闪雷鸣,沙尘满天,现场一片打乱时,大家听到隐隐传来的诵经声,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心里不再那样慌乱了,就算这场风沙暴确实“妖怪”兴起的,但有高僧坐镇,倒也不用太怕什么。
尤其当狂风骤停,狠砸大家的沙尘有了片刻的静止,急速下落时祥和、堂正的焚音更响后,就连那些平时提到超自然现象后就撇嘴的人,都有了只想围在那位高僧身边,满心的虔诚,双手合十道谢的想法。
不过不等大家想到更多,却有尖利阴森,仿似金属急促摩擦,让人听后只会牙酸,心中打颤的女人笑声,忽地响起,压过了焚音。
现场没谁听过这么难听,瘆人的笑声,就像从坟墓里传出来的那样,听到后顿觉心会不受控制般的猛跳,下意识的双手捂住耳朵,张开嘴要发出痛苦的叫声。
荆红命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在武道上的修行,则是现场数百人谁都比不上的,立即深吸一口气,厉声喝令贺兰扶苏等人留在此地防御,他要去这鬼笑的来源处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贺兰扶苏不是荆红命的下属,而且地位也不一般,如日中天贺兰家最有希望成为三代家主的候选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身份比荆红命还要尊贵。
但在荆红命厉声下令后,他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刚要张嘴答应,那尖利诡异的女人阴笑声,就再次响起,压过梵音。
就仿佛,这女人笑声就是驱动沙尘暴的魔鬼。
随着笑声响起,本来诡异停顿的狂风,忽然就像冲出闸门那样,再次大作。
女人的笑声,也更加的尖利,催动着好像有了生命般的沙尘,猛扑向发呆的人们。
狂风骤停时,还没有来得及跑进临时酒店的人们,除了荆红命等几个人外,基本都站在原地发呆,尤其女人的笑声传来后,他们只想捂住耳朵。
直到狂风骤起,狠狠打在他们脸上,疼的他们是失声尖叫后,才意识到还是赶紧跑进酒店内最好。
荆红命没有管这些。
甚至没有等贺兰扶苏等人对他大声应答,下达命令后就逆着狂风,豹子般的扑了出去。
“大家别乱,弯腰低头眯着眼,最好是和身边人手拉手,有秩序撤进酒店内”
荆红命走后,贺兰扶苏立即担负起维护现场秩序的重任,厉喝下令:“现场所有的最高现役,都向婚台那边集中,绝不许任何人趁乱冲上婚台”
刚才狂风骤停时,贺兰扶苏可是清楚的看到,梁主任与岳家主还呆在上面呢。
暂且不提岳家主,单说梁主任吧,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大到什么地步呢
现场包括新娘岳梓童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出意外,但独独梁主任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他如果在本次混乱中有个三长两短,那将是震惊国内,甚至国外的大事件,华夏版图会因他的意外,而出现无法控制的波动。
在国安打拼过那么多年的贺兰扶苏,与荆红命一样,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在梁主任最需要人保护时,荆红命却没有留下来,而是疾扑出去,那是因为他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总是防守,就会处于劣势。
荆红命唯有主动进攻,把未知的危险拒之门外,让贺兰扶苏率领现场所有的最高现役,对梁主任进行贴身防护,这才是最正确的应对方式。
也唯有每逢骤变却格外冷静的荆红命,才会想到这一点,并立即做出行动。
贺兰扶苏,以及那些最高现役的名头也不小,但却没谁能像他这样,在顷刻间就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就是差距。
幸好贺兰扶苏的反应也很快,立即遵照他的意思,下达了命令。
越是在人心惶惶,不知所措时,越需要有人挺身而出,号令大家该怎么做。
这时候,自凡是平常有点脑子的人,就会按照贺兰扶苏的命令去做。
几个最高现役,还有齐月,马上大声厉喝着,推开某些慌乱中乱跑的人,扑向了婚台那边。
前面已经说过,西北风空空大师的周遭,还有一支专门负责保护香炉不出意外的特种小分队。
那可是拱卫京师的卫戍特种精锐,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所装备的先进武器,都是让任何不法分子望而生畏的存在。
但这些人在被调来这边时,他们只负责保护香炉不出意外,却没接到其它任何命令。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在数百米外的那场婚礼,是谁在结婚。
自然更不知道婚礼上,居然有梁主任这种大人物,此时此刻需要他们去保护了。
十件大香炉,也比不上梁主任的安全更重要。
可他们不知道啊。
他们只知道在狂风骤起,焚音唱,阴笑生,周遭天地变,气氛诡异很凶险后,带队的少尉军官,立即下令各单位进入最高战斗准备状态。
骤起的沙尘暴,在婚礼现场那些绅士贵妇们,可以大耍淫威。
不过在这些特种军人面前不就是风沙大了点,有个很难听的笑声响起吗
管他是什么东西搞出来的呢,咱们只需戴上头盔上的防尘眼镜,子弹上膛,保险打开,趴在远处动也不动,死死瞄准大香炉那边就好了。
一旦看到有可疑分子接近香炉,马上开枪警告。
千万别把军人当警察来看,缉拿犯罪分子之前,还得大喊一声我是警察,双手抱头蹲下,不然有你好看怎么怎么地。
在这种情况下,军人只会给可疑人士一次警告机会,警告无效后,就要直接撂倒了。
“报告,有人从四点钟方向正在快速接近禁区”
少尉的蓝牙耳机内,传来一声士兵的轻声汇报。
戴着防风镜的少尉,立即看向了四点钟方向,沉声回答:“鸣枪警告”
这边就紧挨着一片树林,骤起的沙尘暴,正是从树林后方吹来。
那些树木的树梢,都被狂风刮的向西北方向倾斜,好像要歪倒那样的同时,也抵消了大部分的风沙,所以这边的可视性反而好很多,能勉强看到八十米之外。
潜伏在正北方向的少尉向四点钟方向看去时,果然看到一条影影绰绰的黑影,正迅速接近香炉所在的禁区方向。
这么大风。
只要是个良民,哪怕是为了避风,也会从他所在位置,直线跑进可以避风的树林内。
这个人影,却斜刺里扑向禁区,摆明了居心不良啊。
“还真是有什么小肖之辈,敢打国宝的主意。”
少尉心中冷笑时,一声尖利的枪声,穿透了狂风声,响彻四野。
这一枪带有警告性质,既然是警告,当然得让被警告之人听到枪声了。
少尉就看到,那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在枪声响过后,只是顿了下,接着扭转方向用让他几乎要惊叫出声的速度,扑向了鸣枪警告的士兵那边。
能够在拱卫京师的卫戍特种部队内,担任带兵的少尉,哪一个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尤其在遭遇突发意外时的临场分析,判断能力,更得准确的令人发指才行。
带队的少尉,就是这样的佼佼者,看到被警告的黑影,忽然用极快的速度扑向示警方位后,立即意识到了不好,嘎声下令:“开枪,就地格杀不轨目标”
手指早就紧压在扳机上的各单位,闻言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扣下了扳机。
尤其开枪示警过的萧沐,看到距离他数十米的黑影,在被警告后,不但没像正常人那样双手抱头蹲下,或者转身就跑,反而逆风向他扑来后,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你这是找死,怪不得我。”
萧沐冷笑,沉着的稍稍调整枪口角度,毫不犹豫的第二次扣下了扳机。
子弹电闪运行的轨迹,正是目标的头部。
萧沐可是军区比武的第九名,枪法尤为的出众,就连少尉都得甘拜下风。
说他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也不虚。
数十米的距离,对不轨目标射击,就算他闭着眼,也能精准命中对方头部。
子弹出膛的瞬间,萧沐仿佛就看到不轨目标头部中弹,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脑袋就像被大铁锤狠砸了下那样,仰面摔倒在地上。
可现实
就在子弹出膛的一瞬间,萧沐忽然惊恐的发现,本该“等在”那儿,被子弹打穿脑袋的不轨目标,居然消失了
而他,从始至终都是死死盯着不轨目标,没有一丝分神好不好
就好像,不轨目标从来不曾存在过。
刚才他看到的黑影,只是幻觉。
“怎么会这样”
萧沐心中蓦地腾起这个疑问时,七八颗从西、北两个方向,激射而来的子弹,也都咻咻厉啸着飞进了狂风中。
萧沐没听到任何的惨叫声。
如果,他刚才是出现了幻觉,那么在少尉下令后,同时对不轨目标开枪的战友们,也出现了幻觉
没有。
这不是幻觉
那个试图入侵禁区的黑影,确实存在着。
那么,黑影怎么就在他们几乎同一瞬间开枪时,就消失不见了呢
“他去了哪儿”
萧沐心中浮上第二个念头时,对危机察觉最敏锐的第六感,促使他猛地向左侧迅速翻滚。
砰地一声
一只脚,几乎是擦着萧沐的脸颊,狠狠跺在了地上。
这儿是田野,不是水泥地,只是长满了荒草的泥土。
可萧沐还是不敢相信,那只想要跺在他后脖子的脚,居然深陷土里足足七八厘米深。:
第1012章 阴婚之七
这要是跺在脖子上,萧沐脖子立即咔嚓断掉,是唯一的下场。
这只脚的主人,有这么大的脚力,还不是最让萧沐害怕的。
让他害怕的是,他在扣下第二次扳机时,向这边逆风疾扑而来的不轨目标,距离他还至少还有十几米好吧
就算是飞人博尔特来此,速度再快三倍,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他身边来的。
“他不是人,是鬼”
任何人遭遇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时,都会像萧沐这样,本能的生出这个念头。
萧沐这样想,归这样想,就像他现在怕的要命,可长时间所接受的残酷训练本能,却促使他猛地拔、出腰间军刀,狠狠刺向那只脚的主人。
他刚把军刀刺出去,就觉得无法形容的剧痛,忽然从手腕传来。
他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冷静,唯有张嘴惨呼一声:“啊”
那只脚,很轻松就抢在萧沐要刺伤腿时,后发先至,一下踢在了他左手手腕上。
萧沐的手腕,也是相当健壮有力的。
但在这只脚的踢打下,却脆弱的不比秸杆强多少,直接被踢断,左手反向贴在了他手臂上。
没谁能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特种兵也不行。
萧沐在第二次开枪射击的瞬间,为骤然失去不轨目标而惊讶时,却不知道少尉等人,都看到那个黑影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鬼魅那样悠忽出现在了他面前。
大家都吓呆了。
实在不敢相信,他们会在大白天,会遇到这种情况。
直到萧沐的惨叫声,通过蓝牙通话器,击响了少尉的耳膜后,他才猛地清醒,虎吼一声从隐藏的荒草中一跃而起,枪都没有拿,就向那边猛扑过去。
敌人已经欺身到战友身边,对他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这时候再开枪,一个把握不好就会误伤萧沐,所以少尉唯有快速扑上,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敌人的痛下杀手。
距离萧沐近一些的几个军人,也是这样想的,纷纷大吼着弹身跳起,用最快的速度扑向那边。
只是很明显,就算他们的扑击速度再快,也无法像敌人那样,在瞬间就能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弯腰伸手把萧沐提留了起来。
狂风怒吼,沙尘疾飞中,少尉等人亲眼看到,那个黑影一手抓着萧沐的钢盔,一手拖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
少尉狂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栽倒在了地上。
他能从黑影这个动作上看出,这是要拧断萧沐的脖子。
而最先启动身形,扑向那边的他,距离萧沐还有足足二十米之多。
眼看战友就要被敌人拧断脖子,少尉亡魂皆冒,影响了他的扑击动作,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在了地上。
可他说不要,敌人就会放手吗
谁知道。
少尉在重重摔倒在地上时,就听到阴恻恻的女人笑声,突兀的响起,压过了满天的沙尘。
杨棺棺特别喜欢在杀人时,被杀猎物的同伴,为拯救他而做出的无效举动。
少尉等人越是焦急,她越感到兴奋,反而不着急拧断萧沐的脖子了。
她要等到少尉再爬起来,扑到她面前一米处时,再猛地一转右手
然后,这孩子的脑袋,就会很好玩的朝后了。
她相信,向这边猛扑而来的这些士兵,在近距离“欣赏”到战友被杀,他们却束手无策后,肯定会更加痛苦,死都不会瞑目的。
她特喜欢这种感觉,情不自禁的阴笑出声,修长的右手五指,还很温柔的轻抚过萧沐下巴。
这是个可能比她还要小的大男孩,嘴上刚刚冒出青虚虚的胡子,眉宇间甚至还残存着些许稚气。
在当兵之前,他应该是父母的心头肉,乖宝宝。
那么他死后呢
他的父母会有多么的伤心杨棺棺从来不会想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会影响她从杀人中取得的乐趣。
她只会发出开心的笑容,静候少尉等人扑过来。
手腕被踢断的萧沐,已经疼地昏了过去。
此时就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稻草人那样,只能被人虐杀。
少尉终于爬起来,与两个战友扑到了三米之外。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杨棺棺啊,不,他们没有看到杨棺棺,他们只看到一个、一个女鬼
女鬼满脸是血,舌头从嘴角伸出来,垂到下巴上,还有一个眼球在鼻梁处来回的晃。
这么吓人的样子,才配得上她发出的笑声。
少尉三个人在看到杨棺棺这幅尊容后,急扑的身形明显凝滞了下,但随即再次启动。
无论这个女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有多么的邪性,可怕,他们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战友被拧断脖子。
杨棺棺的右手开始用力。
没有谁能阻止她,在零点零一秒内,阻止她拧断萧沐的脖子。
没有谁
也许,只有那个老和尚发出的讨厌焚音吧
杨棺棺也知道,那个老和尚念的大悲咒,她以前在烈焰谷时,也曾经听某长老念过。
不过那时候,无论她听多少遍,情绪都不会有半点波动,就当快死的老太婆,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缅怀曾经的青春岁月了。
可老和尚念出的大悲咒,却带着一股子让她说不出的烦躁。
气血翻涌,甚至还有了干呕的不舒服感。
谁敢让杨棺棺不舒服,她就让谁去死
所以,本想借着骤起沙尘暴的掩护,扑向婚礼现场那边去的杨棺棺,才改变了主意,先把这没事不拿着个破碗沿街乞讨的老秃驴干掉后,再从容去婚礼上“观光”好了。
但让她没料到的是,老秃驴身边居然有当兵的在保护。
也幸亏这些傻当兵的,在开第一枪时是警告她。
不然,毫无防备的杨棺棺,这会儿应该脑袋被打穿了。
自从被林依婷的死士打伤后,杨棺棺是特别特别地讨厌枪手有本事,放下枪,咱们单挑啊。
奉命行动的萧沐,唯有在鸣枪示警过后,才可以击毙她。
杨棺棺却不会。
她只会察觉出有危险后,就立即化身鬼魅扑了过来。
子弹横飞的瞬间,杨棺棺已经奇袭到了萧沐身边。
萧沐敏锐的第六感,让杨棺棺稍稍有些惊讶。
不过这可打动不了杨棺棺的“爱才之心”,该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他。
杨棺棺即将拧断萧沐的脖子时,该死的老秃驴,再次焚音中,居然带有了杀伐之气的刚硬。
金刚经。
这可是佛门中压箱底的经典,对化除,打压魔性的戾气,有着一定的功效,比帮死人超度的大悲咒可要厉害多了。
杨棺棺即将拧断萧沐的动作,顿时僵住,随即霍然抬头,对空空大师那边阴声叫道:“老秃驴,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她在说这句话时,右脚连踢。
绝不会因焚音停顿的少尉三人,就像去射门的足球那样,借着狂吹的西北风风势,直直平飞出了七八米外,落地后,才来得及发出惨哼声。
“啊嘛,嘛哄,万世波罗蜜”
老秃驴被警告后,不但没有停止诵经,反而念的更加快,声音更加高,杀伐之气也更加的强大。
佛门高僧并不是只普度众生的,该杀人时,他们也不会手软。
这一点,从金刚经具备一定除魔的犀利功能就能看得出来。
除魔。
顾名思义,除魔就是除魔,对正常人不会有任何影响。
魔性越大的人,对金刚经的内涵就“感受”的越深。
“老秃驴”
听到经文后居然有些气血翻涌的杨棺棺,忽地尖声大叫了声,随即仰面纵声狂啸起来。
她觉得很好玩。
尽管她听到金刚经后,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甚至脑海中都能自动浮上幻影,看到了神话中的四大天王,就站在云端里,低头瞋目对她大喝:“孽畜,还不乖乖现出原形,更待何时难道你要效仿白素贞那个妖孽,被我徒孙法海收在雷峰塔下吗”
杨棺棺真心不喜欢会看到这种幻觉,心念一动纵声狂啸声,充满了罪恶的因子。
好吧,就是邪气。
满天的邪气,就像看不到的滔天巨浪,恶狠狠砸向了空空大师那边。
如果有人在空空大师身边,就会看到老和尚脑门两侧的青筋,都已经快要迸出皮肤了。
雪白的两条寿眉,不住地哆嗦着。
一张橘子皮般的老脸,此刻就像被刮过后再吹起来的猪皮,通红。
他嘴巴念经时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最极致。
手里捻着的佛珠,好像流水线那样,在他手里飞快的传动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空空大师虽说道行不浅,尤其在拿出压箱底的本领,驱动全部的心神,来大声朗诵金刚经后,所散发出的祥和威力,绝对能化解职杀散发出的戾气。
可杨棺棺是职杀能比的吗
当今世界上那些被小报记者吹呼到神乎其神的职杀,在她眼里就是小猫小狗罢了。
老秃、哦,不,是老和尚撒出去的祥和威力,在遇到杨棺棺散出的魔性戾气后,两股不同的气场,只是轰然猛撞了下后,空空大师就彻底崩溃了。
猛地张嘴,哇的一声:“哇,好大一口鲜血啊”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就那点微末道行,还想用气场来和我抗衡。呵呵,你才杀了几个人”
焚音忽然消散后,杨棺棺就知道那老秃驴彻底崩溃了。
先干掉这个敢对她开枪的孩子后,再把老秃驴的脑袋拧断好了。
杨棺棺再次阴恻恻的笑了下,低头看着萧沐,深吸一口气,右手刚要用力,却听背后有个淡淡地男人声音传来:“放开他。”
荆红命的声音不高,更没有像空空大师那样,歇斯底里的吼叫什么。
就仿佛,他只是在和认识的人,说很平常的话。
但杨棺棺后背上的汗毛,却蓦然竖起,抓住萧沐下巴的右手,松开了。
昏迷中的萧沐,立即麻袋般瘫倒在了地上。
杨棺棺慢慢地转身:“你是谁”:
第1013章 阴婚之八
“荆红命。”
看着杨棺棺那张可怕的鬼脸,微微眯着眼的荆红命,淡淡地回答。
他在自我介绍时,从不说他的官职,只说名字。
荆红命这个名字,现在本身就是“正义,杀神”的象征。
不过,你可千万别以为,荆红命真是外界所传的那样,是个从来不屑在背后偷袭敌人的正人君子。
老龙腾那帮鸟人,就没一个是正人君子。
他们在自诩是正人君子时,唯有在稳操胜券时,那样才能显的很有风度。
在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时,他们就会立即把“正人君子”这张脸狠狠踩在脚下,开始不择手段了。
什么背后偷袭,挖眼,脚踢裤裆之类的阴招,损招在用起来时,绝对的得心应手。
必要时,三个打人家一个也是可以的。
最多也就是在得手后,拍拍屁股说什么胜之不武,下次可不能这样做了,也太有损老子的威名了。
李南方就是这样一个人,和老谢学的。
身为老谢的生死兄弟之一,荆红命又怎么不会这些“很实惠”的手段
他在悄无声息的扑过来后,没有借着沙尘暴立即偷袭杨棺棺,那是因为他在疾奔而来的过程中,损耗了很大的体力。
风太大了。
一旦偷袭失败,那么必将会遭受敌人的反噬。
倒不如端出大宗师的架子来,提醒对手:“我已经来了,就在你背后休息呢。咳,等我把气喘匀和后,我可就不客气了。”
杨棺棺可不知道荆红命是怎么想的。
她只是惊讶于荆红命站在她背后时,她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是个绝顶高手。
没想到岳梓童的婚礼上,会有此等高手坐镇。
必须得尽快摆脱他,才能继续我要做的事。
杨棺棺在转身,问出问题的瞬间,就做出了如此的决断。
如果不是因为着急去找岳梓童“好好聊聊”,她肯定会很喜欢和外界高手好好切磋下,最好是把他脑袋拧下来
不过,当荆红命特淡定的自报家门后,杨棺棺的轻视之心顿去了。
荆红命,是和胡灭唐齐名的人物。
早在去年时,化身为杨逍的杨棺棺,就曾经和老胡交过手。
无论杨棺棺有多么的孤傲,都不得不承认老胡是她生平所遇的最大劲敌。
那天,如果不是李南方发疯,而是任由俩人单挑,就算杨棺棺最终能把老胡力毙掌下,本身也要付出一定的惨重代价。
这荆红命,可是与老胡一般牛皮的存在。
杨棺棺可不敢在当前情况下,就和他生死相搏。
毕竟她可不知道除了荆红命外,现场还有没有同档次的高手。
休说是同档次的了,就算少尉那样的,在她终于力毙荆红命后,也能趁她体力大幅度消耗后,轻松拿枪把她突突掉。
和荆红命死拼,恕为不智。
还是借着风沙蔽天之际,早点脚底抹油撤退了吧。
主意拿定后,杨棺棺再次发出一声阴笑,身形一晃,右手成爪,扑向了荆红命。
她知道荆红命很厉害,当然是李南方的“功劳”了。
其实也不能怪李南方自爆家底,那是因为在小荒岛上的日子,实在是太特么地单调了。
整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和女人睡觉如果不和黑白牡丹吹嘘下他老师那一代的大人物,怎么打发太多的时间啊
李老板在吹嘘这些时,毫不在意杨逍会听到。
就像他性趣所致时,就能搂住一朵牡丹,在沙滩上做那种事那样。
但也亏李南方的吹嘘,才让杨棺棺误以为荆红命是和老胡一般厉害的猛人了。
如果让她知道,这些年来已经被官场俗事所羁绊的荆红命,相比起老胡来说还是差点事的话,她肯定不会有虚晃一招,掉头就跑的想法。
而是在发现荆红命现在急需时间来恢复体力后,趁机把他毙掉,从而铲除掉李南方最大的臂力之一,为以后把李老板轻松绑去烈焰谷,提前创造机会了。
杨逍的突然暴起,让荆红命有些不适应尼玛的,你都问我是谁了,难道不该等我问你是谁后,咱们再动手吗
心中有些郁闷的荆红命,在体力还没完全恢复之前,唯有暂时后退。
“你是谁”
荆红命斜刺里后退一步,看似轻松躲开杨棺棺的进攻后,立即沉声问道。
呼
本来就很大的风,忽然猛地更大了。
而且还夹杂了花生米般的雨点,从天上狠狠砸下来。
很悲催的是,荆红命是面对风向。
狂风再次骤然大作,有星星点点的雨点砸下来时,好像都是对着他来的那样,逼的他唯有低头,再次后退。
老鸟就是老鸟,在被沙尘逼的再次后退时,当然会预防站在上风位的鬼女人,会趁机进攻,那么他这时候踢出一脚,就能有效缓解劣势更大。
一脚踢出去后,却踢了个空。
荆红命一脚放空后,想都没想,旋即拧身,左脚迅疾无比,对左手处侧踢了出去。
正踢一脚放空,根据狂风吹来的方向,荆红命算定敌人绝不会主动放弃上风口,只会借着风势,迅速走位到他左侧,再次展开进攻。
又踢空了
荆红命心中大惊:“糟糕,谁能想到她会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放弃上风口,跑到和我平行的右侧去了”
事已至此,荆红命已经来不及转身。
但他绝不会任由敌人的阴谋得逞,白白搞他一记狠的,立即摆动右肘,全力向后猛捣。
这个瞬间,应该是敌人刚扑上来时,就像主动撞向荆红命的右肘。
虽说荆红命在电光火石间,无法断定敌人对他那儿下手,但她无论给予他多么沉痛的打击,她都会被这一右肘狠狠捣中。
只要遭受一记沉重打击的荆红命,没有失去拼杀能力,那么他就有把握坚持到援兵的到来。
又
又特么的放空了
荆红命这次是真怕了。
再高的高手,连续三次反击都没碰到敌人的衣角后,都会心虚的。
很多时候,心虚就是害怕。
荆红命是人,不是神。
在遭遇不可预测的凶险时,他也会紧张也会怕。
“吼”
不知敌人会从哪个方向扑来的荆红命,猛地虎吼一声,迅速抬头。
人、人人呢
荆红命抬头后,才发现身边十数米内,一个人都没有。
“坏了,她不会是去婚礼现场那边了吧”
荆红命心中一沉,霍然转身正要扑向婚礼现场那边时,就觉得身子一个趔趄。
被一股无法抗衡的大力,给卷着要双脚离地。
“龙卷风”
荆红命嘎声大叫着,拼出全部的力气,狠狠扑向右侧。
砰地一声
他的全力一扑,居然帮他脱离了龙卷风。
这也是多亏了龙卷风刚形成,毁灭性的超级威力远远没有形成。
不然,荆红大局长的肯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然后再吧嗒一声摔下来,变成肉饼了。
但龙卷风一旦成型,成长的速度快到吓人。
等荆红命连续翻滚,及时伸手抓住萧沐的脚腕,嘶声对总算跑过来的少尉等人吼道:“我是荆红命撤,撤进树林内快,龙卷风”
相比起沿海城市来说,京师重地出现龙卷风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但绝不是没有。
哪怕是百年罕见呢,遇到一次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荆红命再次自报家门,是担心被少尉等人误以为他是敌人。
幸好他的名头够响亮,少尉又是他最忠实的铁粉之一,故而在能见度急速下降时,也能认出那张偶像的脸心情激动
草,没看到龙卷风已经形成,凤眼正在疯狂的扩大,要把哥几个都给吸上云端里了吗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让偶像签名,此时自然得暂时忽略了。
少尉立即转身,向树林那边狂奔时,左手捂在嘴边,吼出来的命令声,都变声了:“各单位,迅速扯进树林内龙卷风,龙卷风来了”
相比起空地上,树林内要安全许多了。
毕竟龙卷风席卷而过时,是不耐烦把扎根在深处的大树拔走。
“接住”
肩膀上扛着个人的荆红命,居然最先跑到了树林边。
不愧是当大官的,这逃命功夫就是够硬
但当荆红命发现大杨树下那个老和尚,居然还坐在那儿后,立即把萧沐抛给了少尉,折身扑向了那边。
“大局长,危险”
少尉下意识的抬手接住萧沐后,眼看着好像喝醉了似的龙卷风,摇摇晃晃卷向了老和尚那边,吓的立即嘶声大叫。
在他心目中,荆红命可比那老和尚金贵太多。
如果因为救老和尚,荆红命就被卷走,那绝对是国家的一大损失。
荆红命没心思去考虑这些。
他只觉得,如果在看到有人需要救助时,他却因为极度危险而袖手旁观,那么他就不配再叫“荆红命”这个名字。
只要扑过去的速度够快,就能抢在老和尚“升天”之前,把他拖出来。
凤眼。
龙卷风的凤眼内,空气反而是静止的,能让人在最下面,就能看到数百米高处的蓝天,太阳。
耀眼的太阳光,就像电焊弧那样,映照在了空空大师的脸上。
看上去,苍白无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果真是报应”
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站起来的空空大师,默诵一声佛号,脸上浮上了宝相庄严的笑,微微闭眼,任由身子冉冉升起,就要自凤眼四周急速旋转的风壁上,攸地升天时,一个人猛地从他脚下扑过。
抓着他的一只脚。
已经离地半米,正准备加速升天的空空大师,就像被磁铁吸住那样,在低空内凝滞了一秒很多时候,一秒钟就能改变人的生死。
正因为荆红命这拼命一扑,拽着他右脚向下急拽,让准备加速升天的高僧身子凝滞了一下,快速旋转的凤眼中心,就向东边偏移了半米。
空空大师立即断了线的秤砣那样,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咔嚓
苍天仿佛很不满荆红命把泄露天机的老秃驴带走,愤怒之下一个炸雷:
第1014章 阴婚之九
天地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
不但人抗不住的,大树也扛不住。
一声炸雷过后,那棵为空空大师遮挡沙尘的大杨树,足够让一人合抱吧,被炸雷劈中。
一团耀眼的火光过后,碗口粗细的树枝,从天上砸了下来。
幸好荆红命的反应足够快,抱着老和尚侧身一连串的翻滚,树枝轰然砸落在了旁边地上。
“阿弥陀佛,报应,报应。”
被荆红命拖进树林内后,空空大师还在念佛:“我就说,我没资格参与这场阴婚的。果不其然,招惹了黑龙的惩罚。”
“什么黑龙”
看向外面的荆红命,闻言身子猛地一颤。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自上方响起。
那是老天爷在发怒:“草泥马的老秃驴,都说不准泄露我的意思了,还在胡哔哔”
空空大师却是一副“我就说,有本事你来伤害我呀”的贱人样子,淡然笑道:“黑龙是绝不许他的女人,嫁给一个异族鬼魂的。哪怕是阴婚,他也不同意。岳家家主,本身就是隐娘娘的命格。一个异族孤魂野鬼,哪有资格享此荣耀”
“你、你是说,李南方没有死”
荆红命嘴角不住地哆嗦,极力压抑心中的激动。
空空大师闭上眼,很神棍的说:“荆红施主,你本身就是局内人,会不知道黑龙此生是不灭的吗”
李南方长时间的不知死活,搞得荆红命都对他还活着都没信心了,所以在老和尚说出这些后,才会激动的不能自已。
可岳梓童却不知道啊。
当龙卷风袭来时,她还牢牢抱着她“男人”的骨灰盒,在齐月等人的搀下,一瘸一拐的迅速撤进了临时酒店内。
“所有人都安全撤进来了没有”
梁主任身为现场身份最超然的一个,当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关心每一个人的安慰。
“报告,外面已经没人了”
最后进来的贺兰扶苏,紧抓着门框,满眼担忧的大声汇报:“但去树林方向的荆红局长还没有回来还有,那个诵经的禅师。”
“呵呵,不用担心荆红局长的。那位禅师,也会平安的。大家都安静下,检查下自己有没有受伤。”
鬼知道,梁主任对荆红命哪来的这么大信心。
可能是因为荆红命这辈子遭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吧
枪林弹雨中都能全身而退,保持他不败的神话,更何况当前最大的凶险,只是沙尘暴呢
了不起,可能还有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在那边阴笑。
梁主任相信,荆红命绝对有把握,能让那惹大家不舒服的女人,闭上她的嘴。
果不其然,很快就听不到高僧的诵经声,以及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阴笑声了。
气氛融洽了很多啊。
梁主任可没看到龙卷风的形成。
如果能看到,估计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婚礼现场距离那边足足有五百米,又不像那边有树林挡风,全然是处在空旷的小山坡上,就像一个脱光了的美女那样,任由沙尘暴这个荒野莽夫可劲儿的蹂躏。
能见度,绝不会超过八米。
当然无法看到五百米之外的地方了。
此时用飞沙走石这个成语来形容,应该是最贴实的了。
被狂风吹起来的石头,大的有弹球那样大,砸在窗户玻璃上后,立即发出哗啦的声响,狂风夹杂着风沙扑了进来。
现场再次乱了起来,人们纷纷寻找墙角,桌子下面来避风。
“不要惊慌,避免发生踩踏事件的发生贺兰扶苏,你把大门关上,进来”
梁主任刚大声说到这儿,就听贺兰扶苏嘎声惊叫:“啊,龙卷风”
“什么,龙卷风”
梁主任一呆,下意识的就要说你搞错了吧,这可是在内地啊,龙卷风形成的概率,绝不会超过百分之一。
可不等他说出这些话来,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哗啦啦声。
大家都抬头看去,就看到天花板好像打摆子那样,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就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把这座临时酒店当做玩具,不住地甩着玩儿那样。
“出去,出去,快出去”
看着外面的贺兰扶苏,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快,从窗户,各个窗户里跳出去”
吱嘎,吱嘎哗啦
一大块天花板,足有五六个平米那样,从上方坠下,重重落在地板上。
幸好这是在中间位置,为躲避从窗口里灌进来的狂风,大家伙都贴墙而立,才没有谁被砸着。
但就算大家再怎么贴墙而立,钻到桌子下面等自保措施,却无法应付已经驾临到酒店上方的龙卷风。
龙卷风是种很奇怪的自然现象。
它的破坏力惊人,超“喜欢”地标高的东西。
比方树木,房屋等东西。
尤其是在这旷野上。
就像龙卷风有智商那样,在试图吸起树木,电线杆,楼房时,可劲儿撸几下没效果后,它就会立马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如果撸几下,忽然发现某座临时酒店原来是简易板房搭建而成的后,这就立马来精神了,再也不走了,就是死命的吸呀,吸呀。
就算宗刚耗资巨万搭建成的临时酒店,质量再怎么过硬,也只是一堆西贝货,与真正的建筑没有任何可比性。
被龙卷风试探性的撸了几下后,它立马露出了肾虚的真面目,立马呻、吟了起来。
可算是找到个能吭哧的对象了龙卷风瞬间就放大十倍以上,把整栋占地足有上千平米的临时酒店,立即包围了起来。
被螺丝牢牢拧在钢梁上的隔音彩钢瓦,立即就像被吹风机吹走的头皮屑那样,打着滚的向上疾飞。
一道耀眼的亮光,从上方忽地射了下来。
照在酒店的最中间位置。
是太阳光
本来,在场数百人都异常渴望乌云散去,风沙停止阳光现的。
可当老天爷满足了他们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后,现场所有人,至少有一半人哭着,喊着跑向门口,窗口。
凤眼
这是凤眼。
只要对龙卷风这种东西有点了解的人就该知道,凤眼也号称是死亡之眼。
谁要是看到这东西,就距离被吸上高空,再被当饺子下到不知道那儿去的噩运,已经不远了。
“撤,撤”
梁主任也是亡魂俱散,哑声嘶吼中,整个屋顶都已经不见了。
他只是在吼,却没有动一步。
无论贴身保护他的最高现役,吼叫他快点撤退的声音有多高。
他都像没听到那样,看着慌乱的人们,尖叫着跑向门口,窗口。
他是这个国家的大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先撤离,撇下一个人被龙卷风卷走,那么他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能够抬起头走路了。
必须要撤,也要最后一个走。
这是梁主任必须坚持的原则,宁死也不能破坏。
“走啊,梁主任”
两个最高现役急的都跳起来了,抓着他的两根胳膊,就向门口拉时,却看到他冷冷地说道:“松手。”
他的声音不高,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个最高现役无法违抗。
唯有瞬间就泪流满面:“梁主任,求亲您,走吧。”
“回头”
一个娇美的女孩子厉喝声响起,梁主任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然后,就看到一个拳头,由小迅速的放大。
接着,他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巨响,眼前发黑,身子软软的往下瘫倒。
却是岳梓童,一拳把梁主任放昏了。
两个最高现役有些犯傻,刚要问“你敢伤害梁主任”时,却猛地明白过来,滔滔黄河水般的感激,油然而生。
来不及说声感谢,两个人就架起梁主任,向门口飞奔。
他们不敢对梁主任动粗。
所以当梁主任执意要最后一个撤离时,他们唯有陪着,同生共死。
这是他们的使命但他们又忘记了当初荆红命教导的那些条例:“当被你保护的目标,生命遭到严重威胁时,必须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保护他。”
一拳放昏梁主任,然后扛着他迅速撤退,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两个最高现役忘记了这样做,是因为他们和梁主任相处日久后,已经被他的个人魅力给深深折服了。
他们可以为保护梁主任赴汤蹈火,却决不肯伤害他一手指头。
你可以说这是愚忠,但这却是事实。
岳梓童不在乎这些啊。
休说是一拳放昏梁主任了,就算放昏现场所有人,只要老梁能平安,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梁主任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唉,不说也罢。
“两个废物。”
看到梁主任被两个最高现役抬出去后,岳梓童轻蔑的笑了下,抬头看向了大厅内。
她是本次婚礼的新娘。
现场所有人都是因她才来的,那么她就有责任,也有义务保证所有人都撤离。
她,才是该最后一个出去的人。
看了一眼,岳梓童忽然回头,对已经举起右拳的齐月,摇了摇头。
齐月眨了下眼睛,放下了右拳。
不愧是荆红命耗费心血训练出来的十二金钗之一,能力要比梁主任身边那几个最高现役,强出了不知几倍。
直到现在,她居然仍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与岳梓童一起。
轰
齐月好像一拳打垮了临时酒店的西墙那样,半截墙都轰然倒塌了下来,扑倒在了东墙上。
凤眼威力虽大,可要想一口吃掉数百平米的钢结构墙壁,还是很困难的。
可怕,耀眼的阳光,一下子消失了。
现场,猛地黑了下来。
一只手,此时抓住了岳梓童的左手手腕。
七年前就让她心仪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响起:“梓童,快走”
贺兰扶苏。
龙卷风来临时,他本来是在门口,是该最先跑出去的一个人。
他却没有向外跑。
只因这个酒店内,有他最在乎的女人。
冷静的看到岳梓童一拳放倒梁主任,她却要坚持最后一个离开后,贴在墙角处的贺兰扶苏,立即冲了过来,抓起她的手腕就向外拽。
岳梓童左手抱着白玉骨灰盒的,被他猛地一拽砰地一声,骨灰盒落在了地上。:
第1015章 你赔我的南方
岳梓童为李南方特别订制的骨灰盒,可是纯正汉白玉的。
按照物体的硬程度来说,玉石的硬度也算很可以的了。
但别忘了骨灰盒本身就是中空的,任何东西内里中空了,就不如实体更坚固了。
所以当岳梓童在猝不及防下,被贺兰扶苏猛地一拽左手,怀抱着的骨灰盒落在地上后,当场就啪的一声,摔成的了几半。
里面的骨灰顿时撒了出来,从临时酒店门口吹进来的狂风,呼地就把这些东西吹跑了。
骨灰盒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这种极度混乱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但听在岳梓童耳朵里,却比晴天霹雳还要响,震的她呆愣当场。
直到狂风吹过,灰烬顿消时,她才清醒过来,猛地甩开贺兰扶苏的手,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伸出双手,试图把那些骨灰抓起来,嘴里哑声叫着:“南方,南方”
别看骨灰和别的灰烬,纸灰,树叶灰,衣服灰等灰,都是一个样的东西,但它却被人们赋予了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含义。
不然,这大半年来,岳梓童也不会只要在家里,就会在正午过后,去陪这些骨灰说话。
更不会,今天和骨灰举办一场意义重大的阴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玉骨灰盒里的骨灰,就是她的小外甥,她的郎君。
她在把骨灰盒抱在怀里时,也会感觉到格外的安宁,就仿佛把李南方紧紧抱在怀里那样。
可现在,象征着她郎君的骨灰,却在骨灰盒摔碎后,被一股子狂风吹散,再也找不到一点。
一下子,岳梓童的心就空落落了。
什么人们发出的恐惧尖叫声,狂风怒吼声,临时酒店即将崩塌时发出的不堪重负呻、吟声,以及贺兰扶苏的着急催促声,都一下子消失了。
她的世界里,只响彻着她嘶哑,绝望的哭声:“南方,南方”
她跪在地上,双手用力在地上扫着,期望能够把骨灰连起来,再紧紧抱在怀里。
但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风,这么多乱跑的人们。
从门外吹进来的狂风,都能把花生米般的石子吹起来,更何况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灰烬呢
实际上,当骨灰盒一碎开时,骨灰就已经被吹散了。
还有那些处在惊恐状态下乱跑的人们岳梓童刚伸手去扫半块白玉骨灰盒残害,一只脚就重重踩在了她手上。
碎了的白玉骨灰盒残骸茬口,那也是锋利的像刀子一般,稍稍不小心就能割破手,更何况是被这只脚给踩在了手背上呢
哧的一声,努力张开双臂,尽可能保护跪倒在地上的岳梓童的齐月,居然能听到她的手,被碎玉石划开的声音。
然后,鲜红的血就从岳梓童手心里冒了出来。
她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等那只脚拿开后,立即抓住那块白玉残骸,哭着,低头看去。
里面的灰烬,早就空空如也了。
唯有殷红的鲜血,从她虎口处流在了里面。
哪怕光线再怎么晦暗,依旧是红白相映到刺眼。
当白玉骨灰盒摔在地上,裂成几半,里面的骨灰被狂风瞬间吹散后,贺兰扶苏也呆住了。
尤其看到岳梓童无比痛苦的双膝跪地,试图用手扫起那些骨灰,却被一只脚踩上,把手掌给划破,鲜血直冒后,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嘶声痛哭,贺兰扶苏就意识到他闯下大祸了。
就算早就知道岳梓童深深地爱上了李南方,但贺兰扶苏也没想到她对他的爱,会是这样的深。
此时此刻,痛哭不已的岳梓童,就像她亲手杀了李南方那样,把半块白玉骨灰盒紧紧搂在怀里的样子,足够证明贺兰扶苏没有猜错。
可贺兰扶苏清醒过来后,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龙卷风随时都能把蓬在上方的彩钢瓦吸走,为吸走这块彩钢瓦而迅速放大的风眼里,马上就会有耀眼的阳光照下来,把所能笼罩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轻松吸上数百米的高空。
生死就在一线间。
岳梓童再怎么无法接受李南方骨灰被吹走的现实,她再怎么恨他,贺兰扶苏都必须当机立断,把她带出酒店。
负责保护岳梓童不被混乱人们踩伤的齐月,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被人挤的身子前倾,双手死死撑着墙壁,努力为她撑起一片暂时还算安全的空间。
“走,走”
贺兰扶苏咬牙,弯腰伸手抱住了岳梓童的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
啪的一声,岳梓童猛地回身,抬手狠狠抽在了他脸上。
鲜血四溅。
鲜血,是岳梓童右手虎口处伤口流出来的,一下子就把贺兰扶苏的半边脸,给抽成了通红色。
在倾倒的西墙边缘处,露出来的耀眼太阳光照射下,看上去是那样的妖艳。
贺兰扶苏被打懵了,满眼全是不信的神色,呆望着她。
他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岳梓童会动手抽他。
无论,她爱他,还是只把他当做了邻家大哥。
岳梓童却像疯了那样,丝毫不管这些,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在他脸上,接着双手抓着他衣领子,猛烈摇晃着厉声尖叫:“贺兰扶苏,你,你赔我的南方”
“我、我怎么赔你的南方”
贺兰扶苏满眼茫然的喃喃问道。
岳梓童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推开了他。
接着,就顺着墙壁跪倒在地上,再次伸手,试图从满地沙尘中,找到李南方的骨灰。
怎么可能。
岳梓童徒劳的抓起一把把沙尘,扔掉后再抓就这样周而复始,不住地做这个动作。
“梓童,快,快走吧。”
深知闯下无法弥补的大祸,也从岳梓童刚才狠抽他耳光,以及她现在完全疯狂的动作中,看出她心里只有一个李南方的贺兰扶苏,此时心里有多么的痛苦,苦涩,简直是没有任何语言文字能形容。
不过他没有因此就对岳梓童,产生任何的不满。
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最最不能勉强的东西。
更何况,贺兰扶苏在接纳林依婷时,就已经深深伤害了岳梓童的心呢
现在她这样对他,很正常啊。
其实他可以不管。
他该走的。
他再劝说岳梓童赶紧离开这儿,只能招惹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她,更加的愤怒。
可他还得管。
不然,等头顶的彩钢瓦被龙卷风吸走,她就死定了。
“梓童”
“滚”
“岳梓童”
贺兰扶苏也急了,伸手抓住她胳膊,用力把她从地上拖起来,俩眼通红的吼道:“你能不能能冷静些李南方已经死了,死了就算你把骨灰全都找回来,他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陪着你了。”
岳梓童忽然冷静了下来,听贺兰扶苏说完了这番话。
喀嚓
头顶的彩钢瓦,猛地向上一抬,但接着又猛地弹了回来。
宗刚亲自监工修建而成的临时酒店,质量愣是要的。
西墙已经倾倒了,可钢结构的框架,却是被粗粗的钢丝绳,牢牢固定在地下水泥墩子上。
不然,这面由彩钢瓦制成的西墙,就会被龙卷风强大的吸力,一下吸走,把下面的人暴露在凤眼中。
正是几根钢丝绳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才让彩钢瓦被往上吸了半米后,接着落了下来。
按说,彩钢瓦被吸起来后,不该再落下来的,毕竟在龙卷风强大的吸力下,负责固定西墙的钢丝绳,只会被绷的笔直。
现在又猛地落下来,只能说龙卷风的凤眼,开始向旁边转移了。
龙卷风就像个无情无义的婊、子,连续猛吸几分钟都没吸走它想要的东西后,立马开始转移目标了。
彩钢瓦被吸起来时,太阳从凤眼里射了下来,贴着东墙,照在了岳梓童身上。
她就像个在舞台上独舞的舞者,灯光只打在她一个人身上。
所以能让贺兰扶苏清晰看到,她当前无比理智,冷酷的样子了。
他认识岳梓童七年来,从没见过她用这样的眼神,和他对视过。
岳梓童这没有任何表情,唯有冷漠的目光,让他感到陌生。
甚至恐惧。
“你说完了吗”
岳梓童的声音,就像她看着贺兰扶苏的眼神。
贺兰扶苏艰难的回答:“说,说完了。”
“那就走吧。扶苏,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岳梓童淡淡地说完,转身弯腰,第三次蹲了下去。
贺兰扶苏还能说什么
他唯有走。
步伐沉重的,就像一颗心碎成了两瓣,又变成了铅块,绑在了他的脚腕上。
外面,乱糟糟的一片,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
楼天地里那些拱形门,红地毯,供客人休息用的桌椅,全都向被吸铁石吸走那样,围着此时直径足有数十米的龙卷风,疯狂的转动着。
人们尖叫着,哭嚎着,连滚带爬的逃向远方。
何谓远方
龙卷风没有席卷到的地方。
天上。
明明是沙尘乱飞,打的人根本睁不开眼,却又是电闪雷鸣,黄豆大小的雨点,弩箭般的从天上攥射而下。
砸在贺兰扶苏的脸上,比砂石还要疼。
他却不在乎。
他转身,努力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了天上。
巨蟒也似的龙卷风,正在半空来回扭动,始终盘旋在临时酒店周遭。
看来,它不把这座其实并不怎么坚固的临时酒店,里面还没有撤出来的人吸走,它很不甘心。
贺兰扶苏走出来时,没有遇到任何人。
这证明风沙来临时,撤离到酒店里的人,已经在他苦劝岳梓童离开时,都已经逃了出来。
不会留下一个人。
有最高现役在的地方,一旦发生类似的灾难,要帮所有人全部撤离,是他们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更是义务。
那些人没有救援岳梓童,是因为他们都看到贺兰扶苏,齐月都在她身边。
有这两个人在,还怕岳家主不能安全撤离吗
“呵呵,如果我不在,她可能早就出来了。”
贺兰扶苏喃喃地这样说时,一声阴恻恻的女人笑声,忽然从他左侧响起。:
第1016章 你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听到这个阴笑声后,贺兰扶苏全身的神经,骤然绷紧了。
这个声音,正是沙尘暴刚起,焚音传来后不久,就响起的阴笑声。
女人的阴笑声,仿佛就是本次沙尘暴,龙卷风的主人。
正是这个让人听了极度不舒服的笑声,才驱赶着沙尘暴,龙卷风席卷了岳梓童阴婚的婚礼现场。
也正是这个笑声,让荆红命感受到了危险,亲自扑向了那边,试图寻找它的主人。
荆红命有没有找到这个阴笑声的主人,结果又怎么样了,贺兰扶苏并不知道。
但他现在知道了。
从没有败过的荆红命没有回来,邪恶的阴笑声,却忽然从贺兰扶苏耳边悠地响起了。
想都没想,贺兰扶苏拧身一拳,狠狠打向了左侧。
砰地一声
贺兰扶苏的拳头,集中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很软,也很凉,就像毒蛇的身子。
这当然不是毒蛇的身子,而是一个人的手掌心。
女人的手掌心。
贺兰扶苏全力猝然打出的一拳,被女人轻易挡住了。
“你是谁”
贺兰扶苏心猛地一颤,厉喝一声抬脚。
此时,他的左拳还没有收回来,右脚就已经抬起,动作堪称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凝滞。
无论这个诡笑的女人是谁,又有多么的厉害,贺兰扶苏都有把握一脚把她踢开。
只是他的右脚刚抬起,就觉得足踝处猛地一疼。
他在起脚时,右脚趟起了一根八号钢丝绳,这是用来固定拱形门的。
不过,在具备强大破坏力的龙卷风面前,八号钢丝绳要想固定住特容易招风的拱形门,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很轻松,就能被绷断,与其它几根同时被绷断的钢丝绳,死死缠在了一起。
恰到好处的贺兰扶苏急促踢起右脚时,套在了他的脚腕上。
清晰感受到这个诡笑主人有多危险的贺兰扶苏,在主动打出左拳遇挫后,紧接着右脚踢起时,能不用上全力吗
可他却不知道,他在起脚的瞬间,已经被八号钢丝绳给套出了。
所以他踢出的力量越大,所遭受的反弹,也会也越大。
比筷子细不了多少的八号钢丝绳,能被龙卷风轻易吸断,却不是贺兰扶苏踢出一脚就能绷断的。
只能猛地阻止了他起脚的动作,钢丝绳深深勒进了他的皮肤下。
就像一把钝刀那样,鲜血立即冒了出来。
猝不及防下的贺兰扶苏,疼的闷哼一声,慌忙落脚。
高手相争,弹指间就能决定胜负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本该起脚,却无法起脚,反而被钢丝绳给勒的身子猛地一个踉跄,向前趴去的贺兰扶苏,为诡笑女人提供了的绝佳机会。
“呵呵。”
轻笑声中,杨棺棺很轻松的一把抓住贺兰扶苏的肩膀,猛地往按去的同时,右膝盖已经提起,重重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也幸亏贺兰扶苏实战经验相当丰富,身子前倾失去控制的瞬间,察觉出被人抓住后,本能的抬手,护住了胸前的要害。
杨棺棺的膝顶杀招,如果结结实实顶在贺兰扶苏的胸口,只能让他胸骨断裂。
断了反折回去的胸骨,极有可能会刺进他的内脏,让他当场死亡。
幸好贺兰扶苏的及时反应,用双手卸去了杨棺棺的膝顶杀招。
这就好比在胸口加了一层肉垫,起到了关键性的缓冲作用。
但饶是如此,也把他给顶的眼前发黑,本能的张嘴刚要发出一声惨呼。
砰
一身沉重的闷响,自他后背传来。
仿似被大铁锤狠狠砸在后心那样,硬生生把贺兰扶苏即将发出的惨叫声,给砸了回去。
换成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却是杨棺棺在膝顶后,立马竖起右肘,狠狠砸在了他的后心。
肘击的威力也非同小可,不过相比起更加凶残的膝顶来说,力道终究差了点事。
再加上贺兰扶苏本身就是超一流的高手,抗打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所以杨棺棺这一记能把青石板砸裂的肘击,狠狠砸在贺兰扶苏背上后,只是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没有造成致命危险,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
杨棺棺冷笑一声,抬手就把贺兰扶苏扔了出去。
满天黑沙中,杨棺棺这随手一抛,她自己都不知道把人扔哪儿去,更不在意他会撞在什么东西上,会不会直接撞死之类的。
这是因为她不知道,被她扔出去的这个人,会是贺兰扶苏。
杨棺棺此前曾经和贺兰扶苏交过手,在青山要带走林依婷时。
那时候,贺兰扶苏还是和叶小刀联手,结果俩人被人给虐的难以启齿。
要不是林依婷的手下,误打误撞开枪打伤了杨棺棺,把她引开了,贺兰扶苏俩人差不多会被玩死。
也正是那次的受伤,杨棺棺特别憎恨敢对她开枪的人。
也痛恨贺兰扶苏与叶小刀俩人,发誓等有机会,会把这两个人弄死,不死的惨不堪言,都算她没有种。
她现在没认出贺兰扶苏,那是因为沙尘太大了,几米之外就看不清人的面孔。
而且还没有等贺兰扶苏发挥出他的功夫,就被她干脆的打昏过去了。
所以她当然不知道,这个被她当布偶扔出去的人,就是她曾经发誓要弄死的贺兰扶苏,而是误以为是保护大人物的最高现役。
不然,她绝不会轻易就此扔掉他拉倒。
随手把贺兰扶苏扔出去后,杨棺棺身形一展,仿似融身沙尘中的鬼魅那样,阴恻恻的长笑一声,随风吹进了临时酒店内。
她可不知道,她只是随手把贺兰扶苏抛出去的,却没料到那个方向,正有一根三角铁,好像长枪那样,正冲着他的脑袋。
这根三角铁,是这座临时酒店钢结构的组成部分之一。
龙卷风袭来后,支撑酒店的整个钢结构框架都变形,这根本来横在墙壁中的三角铁,就好像长枪那样突了出来。
被打昏过去,在半空中横飞的贺兰扶苏可不知道,脑袋对着三角铁就狠狠撞了上去。
这要是撞上,三角铁会立即从他头顶百会穴贯穿,刺进他的腹腔内。
如果这样扶苏哥哥还不死的话,那么他可能不是地球人。
眼看贺兰扶苏的脑袋,即将撞在三角铁上,红白相间的脑浆砰然四溅时,一道黑影却从斜刺里闪电般的扑出来,用肩膀及时把他撞了出去。
就像要射门的皮球,被防守后卫踢开那样,贺兰扶苏横飞三米后,啪哒一声落在了地上。
摔得肯定很疼,但要比脑袋被三角铁贯穿,要强过一万倍。
把他撞飞的黑影,伸手一抄,抓住了三角铁,猴子般的在上面绕了个圈子,卸掉了扑击的力量,顺势蹲坐在了上面,手搭凉棚的看向酒店门口,低声骂道:“靠,那个诡笑女人是谁,这么大力气。”
风沙太大,杨棺棺当然没看到有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贺兰扶苏,鬼魅般的扑进酒店内后,一眼就看到了岳梓童。
岳梓童就跪在东墙根下,一线宽约十厘米的耀眼阳光把她笼罩后,在黑压压的大厅内,格外的光芒四射,实在没办法让杨棺棺发现不了她。
“呵呵,岳家主,你怎么还没有走呢”
杨棺棺阴恻恻的笑着,脚尖点地,扑向了七米之外的岳梓童。
岳梓童站的地方简直是太耀眼了,把周围衬托的很黑,所以杨棺棺并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齐月。
杨棺棺只想抓住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在她漂亮的脑袋上,恶狠狠抓上五个血窟窿。
杨棺棺和岳梓童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仇恨。
如果她想杀岳梓童,早在去英三岛之前就达成心愿了。
现在杨棺棺要杀她,那是因为看不惯她压榨李南方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卑鄙行为。
越是可怕的魔头,某些原则性就越强。
杨棺棺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一点。
还记得她是怎么威胁汉姆的吗
她说:“你现在已经是李南方的女人了,那么你这辈子就只能有他一个男人。你如果敢做对不起他的事,随意找男人给他戴绿帽子,我就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李南方早晚都要死在她手上,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宿命。
可能是因为内心深处对这个虽然活着,其实已经死了的家伙,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吧
毕竟,人家孩子好不容易完美逆生长到这么大,结果却在最美好的时刻被她手起刀落,喀嚓一声砍下脑袋来杨棺棺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就想给他点弥补。
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无非是金钱,权力,美女而已。
李南方不缺钱。
就算杨棺棺对毒品那玩意不感兴趣,可也知道那就是个吸金怪兽。
权力
杨棺棺倒是希望,李老板能去烈焰谷,担任“王后”一职。
烈焰谷那可是世外桃源,珍禽异兽什么都不缺,空气清新,食物绿色环保李南方真要去了那边,杨棺棺会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让他尽快的茁壮成长,等黑龙成熟后,再喀嚓一刀砍下脑袋来好了。
只是很明显,李南方肯定不会答应去那边隐居,更对她的“王后”一职没有任何的兴趣。
所以权力这一条,杨棺棺无法满足他。
那么如此一来,杨棺棺能给予他的,就只有美女这一条了。
她麾下美女无数,最出色的莫过于四大神女。
四大神女中的月神,已经死掉,夜神又早就和李南方勾搭成奸不要紧,展星神和李牧辰,可都是原装处子,杨棺棺可以把她们俩,加上花夜神一起,打包给李南方享用。
杨棺棺坚信,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抗得住三大神女“三女共侍一夫”的诱惑。
尤其身体内藏有“蛇性本淫”黑龙的李南方。
至于三大神女,会不会答应三女共侍一夫呵呵,杨棺棺不会去考虑的。
她们,唯有乖乖从命的义务。:
第1017章 要你命的人
为了弥补心中对李南方小小的愧疚,杨棺棺都能把三大神女当做礼物送给他了,就别说别的女人了。
自凡是被李南方占有过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谁敢“水性杨花”,做对不起他的事,嘿嘿,对不起,脑袋被杨棺棺拧断,就是唯一的下场。
无论这个女人是谁。
尤其是岳梓童,更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李南方的事。
这可是李南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有多么在乎小姨,和他在小荒岛上共处大半年之久的杨棺棺,早就知道了。
岳梓童要和李南方的“骨灰”结婚,压榨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的行为,算不算是对不起李老板
算。
简直是太算了。
如果这都不算的话,那么就没什么算是了。
这也是从小熟读女诫,深受“女人要对男人从一而终,不然就会被沉江”古代糟粕教育的杨棺棺,无法忍受的。
既然岳梓童敢做对不起李南方的事,那么杨棺棺就行行好,把岳家主的脑袋拧断,算是对她的惩罚吧。
轩辕王保佑,就在杨棺棺为该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岳梓童时,沙尘暴突起。
这可是给她提供了绝佳的浑水摸鱼好机会,立即乔装打扮好,在教训过敢对她开枪的萧沐,戏弄过荆红命,随手把贺兰扶苏扔出去后,杨棺棺终于看到了她要杀的人。
岳梓童为什么在大厦将倾时,还滞留在临时酒店内没有走,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杨棺棺终于找到了弄死她的绝佳机会,立即双眸放光,邪邪的阴笑着,挥爪扑了上去。
却没注意到,被阳光普照着的岳梓童,旁边还有个齐月。
杨棺棺在扑进来时,齐月就发现了她。
不过齐月却没有多想,还以为她是来劝说岳梓童速速撤离的某人呢。
直到杨棺棺诡笑着说出了那句话,齐月才蓦然醒悟,来者是敌非友了。
任何能对岳梓童生命造成威胁的人,都在齐月的全力打击范围内。
就像杨棺棺绝不允许李南方的女人,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当杨棺棺阴笑着,鬼魅般直扑过来时,齐月立即低喝一声,纵身跃起,一记相当凌厉的窝心脚,狠狠戳了过去。
杨棺棺还真没注意到,岳梓童身边还隐藏着个人。
而且从齐月悠地蹿起,纵身踢来的动作中,杨棺棺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个高手了。
不过,再高的高手,能高过荆红命的吗
杨棺棺既然能有把握在三百回合后打败荆红命,别的高手不提也罢,无非是上来一个,杀一个好了。
“起开”
杨棺棺冷叱声中,迅疾扑向岳梓童的身形猛地一顿,左脚已经电闪般弹起,踢向齐月的右腿膝弯处。
相比起急扑而来的齐月,杨棺棺反击的时间,要慢上了一拍。
但却是后发先至。
这就是俩人武力值之间的差距。
齐月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荆红命的。
论起武力值,杨棺棺都能干掉当今外界第一高手胡灭唐了,更何况只是被荆红命培养出来的齐月
砰地一声
杨棺棺的脚尖,精准踢在了齐月的膝弯处。
“哼”
齐月做梦都没想到,敌人会这样的厉害,不但没有在她猝不及防下的全力猛攻下遭到任何打击,反而一脚踢中了她。
整根右腿,好像折了那样,剧痛让她忍不住的闷哼出声。
但齐月终究是荆红命悉心培养出来的十二金钗之一,在和敌人刚一过招就遭受沉重打击后,不等右腿的剧痛扩到全身,就接着厉喝一声,身子左倾,左肩重重扛在了东墙上,左脚剑鱼出海那样,踢向杨棺棺的下巴。
“呵呵,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齐月的反应,也极大地出乎了杨棺棺的意料。
要是放在平时,杨棺棺会好好和她玩玩,不把她玩到晕头转向找不到东西南北不算完。
现在她却没这兴趣。
因为她看到岳梓童已经察觉出了危险,趁着她被齐月缠住时,怀里抱着一堆白色碎片,转身就往酒店后门那边狂奔而去。
自从成为岳家家主后,岳梓童的脾气改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不说,更清楚她现在的岳家家主身份,代表着什么意义。
不然的话,依着她以前的脾气,看到齐月刚一出击就遭到敌人沉重打击后,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娇喝一声,双手一摆让敌人见识下当代国安精英特工的绝代风采了。
齐月的任务,就是负责她的绝对安全。
在强敌突现后,岳梓童要做的,就是趁机逃到安全地带。
唯有那样,才能不让齐月分神牵挂着她,才能心无旁骛的对付敌人。
岳梓童能够在发现大势不妙后,转身就逃的行为,证明她越来越成熟,老练了。
杨棺棺却不喜欢她逃走。
哪怕齐月的武力值,极大超出了她的意料,她也不会任由岳梓童逃走。
又是阴笑一声,杨棺棺为尽快解决齐月的纠缠,居然采取了两败俱伤的打法。
就在齐月左脚狠狠撩来时,杨棺棺只是猛地一歪头,用肩胛骨部位,硬生生挡住了她这一脚。
很疼。
毕竟齐月能够成为最高警卫局的十二金钗之一,可不是随便吹吹就能跻身进去的,那是有真才实学的。
不然,为尽快解决摆脱她纠缠的杨棺棺,也不会在拼着硬生生挨她一脚后,疼地眼前发黑了。
剧痛,彻底激起了杨棺棺的戾气,低吼一声中,成爪的右手,电闪般狠狠刺在了齐月的左腿大腿面。
五指如刀,直接隔着齐月的裤子,刺进皮肤下。
像齐月这种档次的保镖,那都是被插个三刀六洞都不带吭一声的主。
所以哪怕杨棺棺使出她“九阴白骨爪”的绝招,右手五指化为五把小刀,筷子插豆腐那样,刺进她大腿里后,她只会疼的浑身肌肉骤缩,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杨棺棺如刀的五指,不但深深刺进了齐月大腿肉里,而且还猛地一抓
刀子刺进肌肉内,只会直上直下留下一个创口。
可杨棺棺的五指却能猛抓,攥住皮下肌肉,这就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住的痛苦了。
齐月惨叫,也早在杨棺棺意料之中。
不等齐月的惨叫声,完全在空气中绽放,杨棺棺右脚已经撩起,恶狠狠踢在了她右胯上。
喀嚓
齐月胯骨骨折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瘆人,刺耳。
齐月再厉害,也终究是正常女孩子。
没有哪个正常的女孩子,在右腿膝弯被踢到骨折,大腿皮层下肌肉被硬生生抓烂,胯骨又被踢断后,还能保持清醒,继续和敌人缠斗。
真要那样,齐月就不是人了。
是丧尸。
接连遭受致命性重击的齐月,无论心中有多么的不甘,都得惨叫一声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跑呵呵,她往哪儿跑”
肩胛骨几乎要被齐月踢断的杨棺棺,骨子里的戾气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冷笑着抓住她的左脚脚腕,把她当做链子锤般,半空里抡了一圈,狠狠砸向了已经跑出十数米远处的岳梓童。
岳梓童虽然在跑,却是回着头的。
她希望,齐月能把强敌制伏。
毕竟齐月的武力值相当高。
但事实却像大铁锤,狠狠砸碎了她的希望。
让她感觉到在一股子无法控制的恐惧,瞬间就从心底腾起。
不等她的理智消化掉这股子恐惧,齐月就被人当做大型暗器,呼呼地砸了过来。
完全是本能的,岳梓童松开手里的骨灰盒碎片,张开了双手。
“呃”
她倒是抱住了已经深陷昏迷中的齐月,却无法化解强大的惯性,被撞的发出一声闷哼,脚下急促后退,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了临时酒店的后墙上。
整座酒店,仿佛都被她撞的猛颤了下。
让她顿觉后背所有骨头,都在瞬间断裂,眼前发黑,只想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化解这无法承受的打击。
岳梓童背上的骨头,当然没有断裂。
她有这种错觉,那是因为五脏六腑遭受到重创所致,果真张嘴,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尽都喷在了齐月的脸上。
“你跑不了的,岳梓童。”
杨棺棺抬手轻揉着肩胛骨,化成鬼面的脸上,浮上可怕的冷笑,贴着东墙那一溜耀眼的白光,缓步走了过来。
就像,来自异界的恶魔,双眸里闪着吓人的光泽。
其实不用她提醒,岳梓童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一来是气血翻涌下,不但后背疼的要命,而且还恶心的要死,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二来则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弃齐月。
齐月把她当家主来看,甘心以下人自居,岳梓童却把她当做了姐妹。
她再怎么卑鄙无耻,也做不到不管身遭重创的姐妹,独自逃命的。
她只会倚在墙上,死死盯着那张可怕的鬼脸,凄惨的笑了下:“你、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杨棺棺晃了下左肩,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我知道。”
岳梓童努力站直了身子:“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对不起一个人。”
眼看头顶那面蓬着的西墙,不住咣当咣当的挣扎着,随时都有被掀走,把下面所有人都卷走的危险,杨棺棺不想再浪费时间,举起了血淋淋的右手,就要扑过来。
“等等”
岳梓童却尖叫一声,问:“能不能告诉我,对不起的那个人是谁吗”
“不能。”
杨棺棺加快了脚步,狞笑道:“我喜欢让人在不明不白中死去,那样才有趣。”
“是不是李南方”
岳梓童又问道。
杨棺棺脚步停顿了下,不答反问:“你对不起他了”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
岳梓童眼神开始飘忽起来,看向了杨棺棺的背后。
她看到,有个人正借着头顶传来的咣当声掩护,平举着一根三角铁,侧着身子,幽灵般自门外走了进来。:
第1018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鬼面女人很厉害。
岳梓童可是亲眼看到,她在三两下间,就把那么厉害的齐月给打成了重伤。
那个平举着一根三角铁,侧着身子螃蟹般慢慢走过来的人,竟然也知道。
不然,他绝不会每迈一步时,都得借着头顶上方彩钢瓦发出的咣当声,来掩护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而且,他还屏住了呼吸,微微低着头,眼睛只盯着鬼女人的脚后跟。
岳梓童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动作,是全方位的隐蔽他慢慢走过来时,能让鬼女人察觉出的异样气场。
岳梓童当年在国安混日子时,就曾经受过隐藏杀气的特殊训练。
目光,虽然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却是最能传递杀气的一种方式。
举例,一个小孩偷着爬上邻家的枣树偷枣吃时,主人从下面走来了,这时候孩子如果抬头看向别处,而不是紧张的看着主人,那么主人就会毫无察觉,自顾自的走过去了。
同样,人类最神奇,敏锐的第六感,对充满敌意的目光警觉性,也是最高的。
所以这个忽然出现的人,才会低头看着鬼女人的脚后跟。
“这是个杀人的行家。”
岳梓童在发现这个人出现后,脑海中突地浮上了这个念头时,就看到那个人好像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在提醒岳梓童:“千万别看我。不然,你眼神里的异样,会引起鬼女人的注意,让她察觉出我已经来了。”
这个人微微的摇头动作,肯定是这个意思。
岳梓童敢肯定。
但接着,她的眼眸里就浮上了明显的茫然之色,心中有个声音在问她:“你怎么会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
她早就知道“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也能深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但这句话,不都是该用在相知相爱的恋人之间吗
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和她心灵相通了呢
她又不认识他。
这个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沙尘暴袭来后,岳梓童的白色婚纱,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又怎么能看出这个人的衣服,是什么颜色,款式的
而且,这个人因为是侧身而行,岳梓童能看到他脑后,居然还绑着个小马尾。
男人绑马尾,也真够让人看不惯的。
非但如此,这个人还留着满腮的黄胡子。
当然了,胡子也可能是黑色的,只是沾满了灰尘变黄罢了。
至于他的眉宇之处他低着头呢,岳梓童的目光又不会拐弯,当然看不到。
她不认识这个人。
在她的印象内,她从没见过这个人。
但偏偏
不知道为什么,岳梓童却觉得这个身形略微消瘦的男人,和她已经相识了十多个世纪。
这种荒唐的想法,让岳梓童更加的茫然,努力去想象他是谁。
她双眸中的茫然,被杨棺棺清晰的看在眼里。
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杨棺棺以为,岳梓童这是在思索她为什么要杀她。
“好了,你该上路了。至于我是不是因为他才杀你,等你到了阴间,就会搞清楚了。”
杨棺棺微微冷笑着,说出这番话时,吸了老半天都没把砸在东墙上的西墙吸走的龙卷风,终于不耐烦了,呼啸着转移了凤眼。
被强大吸力吸气半米高的彩钢瓦,忽地砸落回原处,发出咣当一声更大的响声。
巨响让眼神茫然的岳梓童,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杨棺棺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时,平举着钢管的那个人,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
“嗨”
随着这个人的暴喝声,三角铁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毒龙般从杨棺棺背后半米处,恶狠狠刺在了她左肋下
“啊”
三角铁刺进她身体之前,没有丝毫防备的杨棺棺,立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刚要回头,就觉得身子蓦地飞了起来,对着东墙中间的窗口,连带着那根刺进她身体里的三角铁。
那个人把三角铁当长矛用,一击得手后,毫不犹豫的连同三角铁,一起狠狠掷了出去。
唯有这样,他所有的力气,才能通过三角铁全部用上,传送到被掷出去的杨棺棺身上。
让她无法因遭受重创后,所产生的本能反应,伸手抓住窗户。
窗户外面,就是不耐烦要挪走的凤眼。
凤眼下,是耀眼的太阳光,直径足有十五米宽。
杨棺棺的右手五指,刚抓住窗口,就被三角铁上输送过来的巨大惯性,催着向外疾飞。
被迫松手,指甲在塑钢门窗上,划出几道深深地指痕。
她本人,则像失去控制的风筝那样,飞进了凤眼内。
凤眼内的耀眼阳光,照在杨棺棺那张可怕的脸上。
她身子随着不知转速多少的气流,迅速上升时,回头看向了窗户内,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就站在窗口,抬头看着她。
“李南方”
杨棺棺在看到李南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南方蓄起了头发,胡子的事,华夏国内没谁知道。
和他共同在小荒岛上生存大半年之久的杨棺棺,却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原来,杀我的人,会是李南方。”
杨棺棺本事再大,但在天威面前,也唯有徒劳的挣扎着,苦笑:“我是为了你,才杀对不起你的岳梓童好不好可你,却帮她来杀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对你这么好。”
她想把这些话喊出来。
她想大声质问李南方,为什么要杀她。
她想无论她想做什么,她所有的喊声,连同她的人一起,被急促上旋的龙卷风,卷到了半空中。
杨棺棺的喊声,虽说被龙卷风卷向了半空中,一点都没传到李南方的耳朵里。
可他却从她凄声大叫时的嘴型,看出她是在叫他的名字。
“她怎么能认出我是谁”
李南方有些惊讶,微微歪着脑袋,心想:“而且,刚才听她说话时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她,究竟是谁”
如果杨棺棺不是担心,她在以女孩子模样行走在街头上时,很可能会让某个可能被埋在废墟下的人,以后会听出她的声音,因而故意粗着嗓子说话的话,李南方在她与岳梓童说话时,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那么,李南方就不会再偷袭她。
李南方如此小心翼翼的偷袭她,是恰好亲眼看到她是怎么摆平贺兰扶苏,与打残齐月的了。
李南方不认识齐月。
但他认识贺兰扶苏啊。
无论李南方内心深处,因扶苏哥哥对小姨不死心而讨厌他,但都得承认他是个和叶小刀同级别的高手。
就这么一个和叶小刀同等武力值的高手,在鬼女人面前竟然没有多少反抗力,就被搞得拿脑袋狠撞三角铁了李南方亲眼看到她要伤害岳梓童时,能不加倍小心,抛弃所谓的“真男人,不偷袭”说法,利用头顶彩钢瓦的咣当大响掩护,小心翼翼的偷袭她
对于鬼女人,李南方向来没有多少好感。
这可能是因为,他曾经被某个鬼女人逆推过的原因吧
但这个鬼女人,绝不是那个把他逆推了的鬼女人。
因为那个不要脸的鬼女人,身材相当丰盈性感的,无论是个头,还是体型,都要比这个鬼女人高,大些。
“她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我呢而且,她在被卷走之前看着我的眼神里,虽然有浓浓的恨意,却也有些舍不得的悲伤。她,究竟是谁”
李南方双手掰着窗户,看着迅速卷过平原跑向远方的龙卷风,心里居然升起了好像丢掉多重要东西的惆怅。
就在这时,岳梓童有些沙哑,还有些发颤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你是谁”
“你猜猜,我是谁”
岳梓童的声音,驱走了李南方心中莫名其妙的惆怅,古里古怪的笑了声,慢慢地回头,看向了在过去大半年内朝思暮想的女人。
女人的样子很狼狈。
不止狼狈,还狼狈到了极点。
白色的婚纱早就看不出颜色了,因婚纱撕破而露出来的大半个香肩,也是脏兮兮的。
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手上,腿上,怀里的齐月脸上,也都是鲜血。
她的头发早就散开了,模样比刚才被龙卷风卷走的鬼女人,好看不了多少。
她抱着齐月,赤脚倚在墙上,微微弓起的右腿,在极快的轻颤着。
当李南方的目光,落在她右腿上后,眉头皱了下,怪声问道:“你腿受伤了”
岳梓童的右腿上,有一道长约十几厘米的伤口,那是她在为保护梁主任踢走灯笼时,被竹篾划伤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包扎,沙尘暴就来了。
鲜血粘住了婚纱,紧紧地贴在了腿上。
“是,是不小心,被灯笼里的竹篾划伤了。”
岳梓童努力睁大眼睛,死死望着这个马尾辫胡子男人,再次问道:“你,你是谁”
李南方想了想,如实回答:“我是李南方。”
“什么”
岳梓童一呆,接着尖叫出声:“胡说,你怎么是李南方”
李南方冷笑,依旧是古怪的声音:“我为什么不是李南方”
“他已经死了,死了”
岳梓童忽然愤怒起来,抱着齐月一瘸一拐的快步走了过来,嘶声叫道:“我亲眼看着他的尸体,被推进火化炉里火化的他的骨灰,是我亲自从英三岛接回来”
李南方打断了她的话:“他的骨灰呢”
“他的骨灰他的骨灰”
岳梓童所有的怒气都消失,因愤怒而生出的力气,也都散掉,身子踉跄了下,倚在了墙上,低头看向了满地的沙尘,喃喃地说:“他的骨灰,骨灰,已经散在这片沙尘里,再也找不到了。”
“他没有死。”
李南方抬起右脚,迈在了窗台上:“就算他真死了,他的鬼魂也会回来,看你是怎么撇下他,和别的男人结婚的。你会遭到报应的。因为,你不但背叛了他,更是羞辱了他。”
李南方桀然一笑,翻身跃出了窗外。
门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贺兰群星担心的声音叫道:“梓童,你没事吧”:
第1019章 不愿意相信的这些事
有些人,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候,以最合适的样子出现。
贺兰扶苏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在最错误的时间段,做出了最错误的事,让岳梓童无比痛恨他,结果现在他还在外面地上昏迷着。
贺兰群星就不像贺兰扶苏那样没有眼力,所以在岳梓童痛苦,发疯,最危险时,他就像没来过婚礼那样,但等危险的脚步刚走开,他就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还是昔日那个风度翩翩的群星公子吗
满脸的灰尘几乎看不出模样,一身由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大师亲手设计的西装,也因他在危险来临时连滚带爬变成了乞丐服,可这却丝毫无法遮掩他满脸的焦急,担忧。
就仿佛,他搜寻岳梓童已经搜寻了几个世纪。
直到看到岳梓童好端端站在窗前后,才满脸狂喜大声叫着,张开双手跑了过来。
他为什么要张开双手
自然是要抱住岳梓童,下巴垫在她香肩上,双手轻拍着她后背,用呜咽的声音说道:“梓童,你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只是让他很是有些尴尬的是,当他满怀激情的跑到岳梓童面前时,后者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仿佛跑来了一个屁这样形容会显得小姨没素质,对群星公子有些不尊重。
可这是事实啊。
怀抱中齐月的岳梓童,双眸死死盯着窗外,慢慢地摇头,在贺兰群星阻碍她的视线时,她还又向旁边走了两步,伸长脖子向外看去。
“梓童,你、你看什么呢”
贺兰群星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有些悻悻然的放下双手,顺着她的眸光也向外看去。
龙卷风不甘心的走开后,风沙威力迅速减弱,能见度大大增强,能让人勉强看到十数米外的地方了。
所以,贺兰扶苏就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十数米外一晃,消失在了还没消散的沙尘中。
贺兰群星当然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仅仅能看到那是个绑着半截马尾的男人。
“那个人是谁”
贺兰群星回头,刚问出这句话,这才看到岳梓童怀里还抱着个人,浑身是血,登时就被吓的后退几步,指着齐月吃吃地问道:“他、他是谁”
“她是齐月。”
岳梓童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女孩子,轻声说:“我的保镖。”
岳家主身边有个保镖,身手高超,是华夏最出色的保镖之一这件事,贺兰群星等人都知道,也很羡慕。
毕竟,可不是每个像与岳梓童这个年龄段的人,有资格被十二金钗之一贴身保护的。
但现在当贺兰群星得知岳梓童抱着的这个血人,居然是齐月后,又被吓了一跳:“啊,她、她怎么这样了是谁打伤了她”
他的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很多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当先的,居然是被岳梓童一拳放昏过去的梁主任。
梁主任在被警卫抬上汽车,飞速撤离现场没多远,就清醒了过来。
毕竟岳梓童在把他打昏过去时,可不敢下太重的手。
万一把梁主任揍傻了谁能担负起这个责任
梁主任醒来,发现他已经被警卫抬上车远离现场后,立即勃然大怒,厉声喝斥立即调头返回龙凤坡
如果在民众有难时,他这个最高官员却在警卫保护下,自身逃离现场却置民众于不顾,不但是严重的失职,更是与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宏伟报复相违逆。
那他以后还有何面目,端坐在高位上,夸夸其谈为民造福之类的话
两个警卫一万个不愿意梁主任再回去,但却又没谁敢违逆他的命令,唯有咬紧牙关对望一眼,抱着“大不了今天死在这儿”的决然,调转车头驶了回来。
很奇怪的一场沙尘暴。
很奇怪的一场龙卷风。
就像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没有哪家媒体报导这件事。
没有媒体报导,那是因为岳家主的阴婚,多少带有些许迷信色彩,最好是别到处宣扬,免得产生没必要的不好影响。
所以现场并没有任何媒体记者来参加,甚至所有前来观礼的嘉宾,都自觉的关掉手机,交给了专门负责此时的岳家大管家宗刚。
上交手机,当然是为了避嫌了。
以后如果出现岳家主阴婚之类的视频,在网络媒体上流传,就会被岳家当做是摸黑者,而展开暗中调查,继而把关系搞僵的。
阴婚现场所有人都要把手机关机上交,是梁主任提出来的建议,获得了所有人的集体赞成。
谁不赞成试试吧。
既然没有记者,现场诸人又被勒令不许向外泄露这件事,那么媒体当然不知道,没法报导了。
说沙尘暴奇怪,说龙卷风奇怪,则是因为除了阴婚现场方圆一公里之内,别处都没有丝毫风沙横虐过的迹象。
了不起,就是天上曾经飘过大片大片的乌云,电闪雷鸣了一段时间,就消停了。
大家伙都知道雷阵雨,却从没听说过有雷阵风的。
很多年后,曾经参加过本次阴婚婚礼的人,都对这件事忌讳颇深,从不向人主动提起。
所以说,这是一场奇怪的沙尘暴,奇怪的龙卷风,当梁主任的贴身警卫,把他抬上汽车,亡命般的向前飞奔片刻,就冲出了沙尘暴所笼罩的范围。
回头看去,却能看到后方不远处,高达上百米的龙卷风,就像一条巨型黑龙那样,在阴婚现场的上空,来回的摇摆,咆哮,卷动着土黄沙尘,却偏偏不肯向别处去。
沙尘暴,龙卷风,都来自西北那片树林后面。
梁主任等人都能看到,就在黑风暴横虐婚礼现场方圆一公里的范围时,四周都是诡异的风平浪静,视线良好。
车子调头,看到这奇异的一幕后,梁主任脸上的神色,明显凝滞了下。
岳梓童以为,她委派梁谋臣有请空空大师选址龙凤坡来当阴婚现场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其实梁主任也知道。
在华夏,只要梁主任想知道的事,总能有办法知道。
当然了,就算他想知道,也不会去问空空大师。
甚至都不等他问什么,就会有人主动送来了消息。
京华远郊百余里,岳梓童乃隐娘娘的命格,阴婚不会成功,届时将会有黑龙异象出现这些话,梁主任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听到了。
他不怎么相信。
那是因为梁主任私下里觉得正如梁谋臣劝说空空大师来京华,为岳梓童勘察最好的阴婚现场时,曾经说梁主任是华夏当代最大的贵人之一,有他在的地方,自然是百鬼回避。
华夏当代最大的贵人之一,会镇不住岳梓童所谓的隐娘娘命格
事实,从来都胜于雄辩的。
有梁主任坐镇的阴婚现场,同样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
他的存在,并没有影响沙尘暴,龙卷风的到来。
这也间接证明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梁主任这个大贵人对岳梓童的隐娘娘命格,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梁主任不得不承认,华夏自古相传的某些事,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但他是做大事的人,就算心里不愿意承认当前的事实,也会理智的去做该做的事。
车子重新驶回了阴婚现场。
这次无论是沙尘暴,还是龙卷风,都很给梁主任面子,看到他下车后,该消停的消停,该走的走。
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上百名在昏天黑地中不知道往哪儿跑,唯有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当鸵鸟的人。
样子自然是狼狈异常了,不过幸好没有出现大的伤亡。
但谁也不能确定,有没有人被龙卷风不,不对,是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人,被万恶的龙卷风带走了。
梁主任车子驶来时,恰好看到有个人自临时酒店东边的窗户里,嗖地飞出来,被龙卷风吸上了半空,和那些杂物混在一起,呼啸着跑向了远方。
梁主任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卷走。
在震惊片刻后,才跳下车子,大声喝令身边警卫,速速号召没受伤的人,展开救援工作。
清点现场所有人,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失踪,又有多少人受伤。
他则带着王玉林等人,心急火燎的跑进了酒店内。
看到岳梓童后,梁主任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就像岳梓童怕他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对国家,对人民有交代那样,梁主任又何尝不担心她出事
别忘了,是他同意给岳梓童当本次阴婚主婚人的。
假如岳家主在本次婚礼中,一命呜呼了,那么梁主任就会担负一定的责任。
“万幸,被吸走的那个人不是岳梓童。”
梁主任暗中松了口气,吩咐王玉林:“王处长,立即抢救伤员。晓东,给最近的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晓东,是梁主任的贴身秘书。
晓东答应了一声,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王玉林则快步走到岳梓童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从她怀里把昏迷着的齐月接了过去。
“群星,搀扶梓童去外面,坐我的车子去医院。”
看到岳梓童浑身是血后,梁主任连忙吩咐站在旁边的贺兰群星,把她送医院。
不等贺兰群星说什么,岳梓童就摇头:“梁叔叔,我不要紧的。群星,你先去协助王处长他们抢救其他人,不用管我。我,是这儿的主人。”
我是这儿的主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会坚持到最后,才会撤离现场。
看了眼梁主任,贺兰群星正要再说什么,岳梓童又淡淡地说:“去吧。”
“好,群星,你们先去忙。”
既然岳梓童执意不肯撤离,梁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贺兰群星去搜救其他人后,梁主任才低声问:“那个被龙卷风带走的人是谁”
“她是来杀我的。”
岳梓童如实回答:“也是那会儿,躲在远处冷笑的那个女人。”:
第1020章 天降美女
沙尘暴刚起不久,梁主任也听到了那个诡笑的女人声。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这个笑声相比起沙尘暴带来的危险,要小了太多。
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更何况荆红命又主动去那边察看了呢
就没有荆红命摆不平的事
梁主任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荆红命扑出去后,他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指挥大家撤退上。
直到被岳梓童一拳放昏,醒来后再次赶回来,听她简单讲述了遍后,才知道当时岳梓童的处境,居然是那样的凶险。
齐月,那可是被荆红命一手调教出来的,华夏最顶级的贴身警卫之一,但在那个鬼面女人面前,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打成了重伤昏迷了。
更让梁主任后怕的是,这个要杀岳梓童的鬼面女人,可是突破了荆红命的外围防线后,才出现在她面前的。
“难道荆红局长”
梁主任声音苦涩的说出这句话时,就听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我没事。让您费心了。”
梁主任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灰头土脸的荆红命走了进来。
灰头土脸的样子,虽然极大影响了最高警卫局大局长的官威,但他的胸膛依旧挺的笔直。
任何人在看到荆红命后,都会蓦然生出一股子安全感。
这是荆红命用他在长达数十年内,大小仗不下百场却未曾一败的努力换取来的。
“荆红局长能没事,就太好了。”
梁主任又松了口气,真心的笑了下:“我去外面看看,你负责照顾好岳梓童。”
荆红命与岳梓童是什么样的关系,梁主任是心知肚明,知道人家才是“自己人”,有些话更适合他们两个交谈,他若留在现场,岳家主反而会有许多顾忌,倒不如干脆闪人。
恭送梁主任离开后,荆红命看着浑身是血的岳梓童,眉头皱了下问道:“怎么搞的”
无论他对岳梓童可劲儿压榨李南方价值的行为,有多么看不惯,但他心里深知这个女孩子,在某件事里占据着谁都无法代替的重要意义。
所以,他必须得关心下岳梓童。
“有人要杀我。”
岳梓童的回答也很简练:“是那个在风暴刚起时,躲在远处诡笑的那个女人。”
不等荆红命说什么,她又说:“荆红十叔,你没有拦住他。”
这句话,就带有一定的责怪意思了。
荆红命却毫不在意,嘴角勾了勾:“你还好好的站在这儿。”
二十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从来不善言辞的荆红命,学会了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给予对方最犀利的反击。
岳梓童不是责怪他“无能”,没有把鬼面女人拦住吗
那么荆红命就反击她:“那又怎么样反正你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她也不见了。”
岳梓童嘴唇动了动,改变了话题:“荆红十叔”
荆红命打断了她的话:“岳家主,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职务也行。”
真当岳家主稀罕喊人叔叔吗
就算岳家主可劲儿利用小外甥的行为,是无耻的,是被人看不惯的,可你们又能“奈我何”
岳梓童马上就从善如流:“荆红局长,你知道那鬼女人是谁吗”
荆红命想了想,说了句废话:“要杀你的人。”
如果可以,岳梓童能不能骂娘
还是算了。
盖因荆红命不但是长辈,他也没有撒谎,只是回答问题的方式,过于“委婉”了些。
倒不如干脆的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和荆红命这样的人谈话,被岳梓童视为最无聊的事儿之一。
尤其是在心虚时,最好是直接说重点。
几分钟的时间,语言表达能力极强的岳梓童,就把鬼面女人出现,很干脆打昏齐月,正要对可怜的本小姨下手时,忽然来了个绑着马尾的家伙,趁机偷袭,用一根三角铁当长矛用,把鬼面女人甩出窗外,让龙卷风带走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她在叙述这些时,荆红命始终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本小姨都说完了,他还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等等”
岳梓童有些不乐意了:“荆红局长,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的话,早就说过了。”
“你曾经和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要说的,是哪句话。”
“我说,你早晚都会后悔的。”
荆红命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也没等她再说什么,就快步走了出去。
岳梓童呆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才大声叫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喀嚓
她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窗外的半天空里,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
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雨点打在蓬在东墙的彩钢瓦上时,会发出笃笃的响声。
打在小河的水面上时,则会溅起一朵朵的小浪花。
今年京华的雨水很充沛,这条在往年并没有多少水的小河,水岸线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
王大成蹲坐着的正前方,河水最深处几达四米深。
坐在马扎上,倾听着雨点急促打在太阳伞上的声音,嘴里哼着智取威虎山桥段,眼睛盯着水面上的钓竿浮子,不用被下顿吃什么,还有没有钱花这些“俗世”所烦恼,才能深刻体会到古人那首诗里的超然意境。
斜风细雨,不须归。
以前这条河里的水浅时,也有鱼。
不过那时候的鱼儿,最大的也就是巴掌长。
但今年入夏以来的几场大雨后,河里的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最大的,足足有三四斤重
好吧,不故弄玄虚了。
小河里的鱼不是忽然长大了,而是因为连续几场暴雨后,上游那些鱼塘里的水满了后,饲养的那些鱼儿,就摇头摆尾的随水逃进了这条小河里。
连续十八天了,王大成每天都会来钓鱼,收获颇丰。
承包鱼塘的主人,也曾经找到过他,说这些鱼是他的耶
“开你妹的玩笑呢
你说这些鱼是你的,你叫它们名字,它们会答应吗
不答应啊
那就赶紧的滚线。
别和我耍横。
知道我表侄隔壁二大爷家小孙子的班主任老师是谁不
那可是京华林家林康白林大少,在住院期间爱上的那个美护士亲姐姐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警察就能赶来把你抓走,蹲半月的拘留所
哎,有种的你别走
哼,算你走得快,也算你碰到好年份了。
如果是放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时,我非得把你这个资产阶级的尾巴割掉。
唉,还是那个年代好啊,看谁有钱,就去他家砸打抢,不但不会被抓,还是立功呢。
哪像现代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昨天在公交车上摸了个小姑娘的屁股,就被很多人骂老流氓。
我呸
这要是放在我年轻那会儿,我非得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王大成越想越生气,尤其在想到他这个当年的“司令”,竟然沦落到连老婆都娶不上的地步后,如果还能保持刚才的心平气和,那才怪呢。
就在他忍不住张嘴,要大声喝骂一声什么时,忽然就看到有个大东西,从天而降。
恰好落在他正前方的水面上,噗通一声大响,水花四溅。
就像掉下个炮弹来那样,溅起的水,把坐在太阳伞下的王大成,给淋成了落汤鸡。
“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成被搞懵了,忘记了擦脸上的水,呆望着河面。
被激起的水花,迅速落下后,有个东西从水下浮了上来。
这是个人。
女人
王大成用力眨巴了眼,在看到那个迅速浮上水面,又缓缓下沉的人后,心中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尽管他还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但也能根据女人浮上来时的样子,确定这是个女人。
男人和女人落水溺亡,或者昏迷时,男人都是脸朝下,而女人则是脸朝上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王大成懒得解释什么,他只需知道这个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是个女人就好了。
自凡是女人,王大成都感兴趣。
毕竟普通人永远都搞不懂一个老光棍,有多么渴望能拥有一个女人的心。
四处看了几眼,没有任何的闲杂人等。
王大成又抬头看了眼天上。
密集的雨丝打下来,除了雨丝还是雨丝,没看到有什么飞船之类的东西。
管这些呢
王大成立即摘下手表,甩掉拖鞋,双手合十高高举起,深吸一口气,纵身扑进小河里的动作,一点都不次于专业跳水运动员。
好的水性,也是王大成能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不然,早在三十年前,他把一个外地妇女奸杀、事发被警方追到河边上后,如果不是仗着水性好,就会被一枪击毙了。
在水里王大成的动作相当矫健,很快就扎到水底,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
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老王看把人拖出了水面,这才有空去看她的脸。
是女人,绝对错不了。
就是这张脸花花绿绿的,这是涂抹了什么东西啊
严重阻碍了老王擅于发现美的目光。
拿手在那张脸上用力搓了几下,老王再定睛看去,虎躯就猛地一震。
他发誓
他向苍天,向三十年前那个被他害死的女人,向那天在公交车上非礼的小姑娘发誓,他都活了六十六岁,却从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羞花闭月
还是沉鱼落雁
这是老王唯一能想到的两个用来形容美女的词汇了,却又觉得不恰当。
盖因这个天降美女的美,是这两个俗气成语无法形容的。
只能说,现在荧屏上那些所谓的美女,都绑起来,也比不上天降美女的一条秀眉。
“我这是在做梦。不,我不是在做梦。是老天爷可怜我,这么多年来始终孤枕难眠了。所以,他才把她送来,让我享受哪怕,享受过后,我马上去死,也值得了。”
在把美女扛到岸边小树林里后,王大成嘴里喃喃自语着,单膝跪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第1021章 杀,还是不杀
被老天爷可怜的王大成,此时说出了两个心愿。
享受天降美女,再去死。
老天爷却只答应了他一个心愿。
就在他解开美女的上身,刺眼的雪白映入眼帘,让他的呼吸加速,激动的心儿几乎要蹦出胸腔内时,下巴下忽然多了一只手。
谁的手
老王愣怔了下,低头看去。
这只手,也是美到了极点,纤细,白嫩,温凉,滑腻。
再然后,他就慢慢地回头,看到了一张娇媚的脸。
他的心儿,就再次毫无征兆的大跳了一声。
所有的热血,从四肢百骸轰地涌上了脑门,让他的双眼瞬间变红。
老天爷,对老王太好了。
在他临死前。
不但看到了杨棺棺的真面目,还又欣赏到了应该是狐狸精变成的花夜神妖媚容颜。
他很想虔诚的对老天爷说一声谢。
就这样一个妖媚到极点的美少妇,肯定不是老当益壮的老王对手,被他扑倒在地上,强行完成好事,那是唯一的结果。
只是他刚张开嘴,就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骨裂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貌似是发自他脖子上。
他满眼的疑惑,随着花夜神妩媚的笑着,渐渐地定格。
就像他肮脏了六十六年的生命。
花夜神杀老王,真心是为了他好。
如果让王上知道老王曾经非礼过她,能让他在一年内无比痛苦的死掉,都算她不配再做王上了。
“本来,在你救上王上来时,我还为必须要灭口,而感到内疚。幸好,你接下来的行为,消除了我的烦恼。”
把老王的尸体随手抛到了一边,花夜神笑了下,低头看向了杨棺棺。
在此之前,她就知道轩辕王昼女夜男的传说。
但这么多年来,花夜神却只见过杨棺棺身为男儿的样子。
烈焰内除了大长老之外,就再也没谁见过轩辕王为女身的容颜了。
盖因,她在烈焰谷也是常年戴着面具,要么就脸上蒙着黑纱。
花夜神此前就猜测,王上身为女身时,应该很漂亮。
毕竟杨棺棺以男人形象出现在三月初三的祭祖仪式上时,那英俊的面孔,可是迷倒了烈焰所有的女性成员。
轩辕王身为男儿时都那样英俊了,转换成本来的女儿身时,还不得更漂亮
杨棺棺真面目,漂亮到让花夜神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干净。
她盯着杨棺棺那张脸,傻楞了许久,才想到了这个词。
除了干净这个词,就再也没有哪个名词,能配得上杨棺棺的相貌了。
老王所想到花容月貌之类的,用在杨棺棺身上,简直是太俗气了。
花夜神能确定杨棺棺,就是她伟大的王上。
那是因为她亲眼看到,诡笑着的杨棺棺,是怎么把贺兰扶苏轻易搞昏,并顺手抛出去的一幕了。
杨棺棺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贺兰扶苏。
但花夜神却知道。
贺兰扶苏着急去劝岳梓童撤离时,却不知道花夜神也在担心他的安全。
休说花夜神的第一次早就被李南方夺走,贺兰家也曾经明确告诉她,他们没机会在一起,她还是无法忘记他。
无论女人变化多大,她都永远无法忘记她深爱过的男人。
所以在岳梓童的阴婚仪式上,别看花夜神始终一副淡淡然,不认识贺兰扶苏的样子,其实她的眼角余光,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他。
包括龙卷风起,贺兰扶苏非但没有迅速跑向别处,反而从门口冲进酒店内了。
贺兰扶苏去酒店里干嘛
花夜神根本不需费脑子,就能推断出来。
就像她任何时候都关心贺兰扶苏那样,他也是任何时候都关心岳梓童。
花夜神不会因此就责怪贺兰扶苏。
反而会觉得他这样做很对。
贺兰扶苏在酒店内,是怎么劝说岳梓童的,躲在外面的花夜神不知道。
她也不想进去,她只需躲在暗中,默默等后贺兰扶苏能安全出来,就好。
贺兰扶苏安全出来了,但却遇到了借着风沙掩护袭来的杨棺棺。
然后,贺兰扶苏很快就悲催了。
贺兰扶苏武力值有多高,花夜神心里很清楚。
正如她在看到他被人轻易打昏过去后,马上就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除了轩辕王之外,没谁能把贺兰扶苏这样的高手,轻松打倒。
这完全是花夜神的直觉,百分百的确定,那个发出诡笑声音的女人,就是被李牧辰等人以为已经身死海外的王上
在杨棺棺面前,花夜神就像见了猫儿的老鼠,躲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其实就算她大喘气也没事的,毕竟当时现场太混乱了。
狂风怒吼,尖叫声连连的,杨棺棺的心思又全部放在岳梓童身上,怎么可能会注意到她
藏在暗中的花夜神,同样看到在王上进了酒店不久,就有个黑影,双手端着一根棍子,慢慢地走了进去。
这个人是谁
花夜神看不出,视线太糟糕了。
而且那个人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所以让她无从判断。
不过花夜神却能从他侧身走进酒店的小心样子,判断出他是要对王上不利。
她没有管。
她以为,没谁能伤的了王上。
再说,她心里也是盼着王上最好是去死的。
毕竟王上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恶梦。
那个人既然杀不了王上,结果就只能是被王上干掉。
花夜神毫不怀疑这个结局,也懒得去管,只要那个要死的人,不是贺兰扶苏就好。
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在龙卷风即将撤离,视线开始清晰时,花夜神居然看到王上惨叫着被那根棍子,从酒店东墙的窗户内,恶狠狠的甩了出来。
不等花夜神做出下一个反应,王上就被龙卷风卷走了。
王上,就这样死了
被那个人,成功暗算
花夜神呆望着龙卷风离去的方向,大脑里一片空白。
等她脑思维终于恢复了正常时,李南方已经从容离去,漂在天上的沙尘也开始落下,梁主任的车子到了。
花夜神这才如梦初醒,趁着藏在别处的人都跑出来,场面乱糟糟的一团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
她要追逐龙卷风的脚步。
她要去看看,王上会被龙卷风卷到哪儿去。
也许,唯有亲眼看到王上的尸体,花夜神才会相信她真死了。
花夜神没有追到龙卷风,因为那条距离阴婚现场越来越远,颜色就越来越淡的黑龙,在掠过一座山梁后,就彻底的消失了。
被它夹裹着的那个人,也从上百米的高空落下,在细雨中。
花夜神不觉得,王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后,还能存活下来。
但事实,却像她不相信那个暗算王上的人能成功,结果却真成功了那样,杨棺棺落在了小河里,被一个正在雨中垂钓的大爷,成功解救了上来。
并撕开了她的衣服,企图上演一场精彩的野战。
花夜神希望王上能死的同时,也无比敬畏她。
有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敬畏的人,被一个老不羞的糟蹋了
没有谁。
于是,王大成死了。
再于是,花夜神就被王上那文字语言无法描述的美貌,给惊呆了。
滴滴。
很远处传来的汽车笛声,惊醒了深陷在美不胜收中的花夜神,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才学着老王刚才的样子,单膝跪在了草地上。
那只滑腻温凉的右手,五指慢慢地叉开,轻轻放在了杨棺棺修长的脖子上。
无论杨棺棺有多么的厉害,她的喉骨都不会硬过老王,花夜神右手五指只需用力一缩,她就会像老王那样,变成一具死尸了。
只要轩辕王死了,那么就再也没谁能约束三大神女了。
别提那些长老。
一群只懂得享受的老不死而已。
李牧辰,展星神她们两个,现在正在暗中积极筹谋着该怎么干掉那些老不死的呢。
她们两个,最怕的人是王上而已
王上如果死了呢
花夜神痴痴看着杨棺棺那张干净的脸,耳边又浮上了李牧辰那天说过的那些话。
要说花夜神不动心,那是假的。
毕竟姐妹三个都是厉害非常,又心高气傲的女人,傻了才会在轩辕王死后,还肯听从那些长老的命令,继续心甘情愿的遭受剥削呢。
可就算她现在干掉王上,与李牧辰俩人“造反”成功,彻底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又怎样
被李牧辰形容的“红粉骷髅”,就像阴魂的鬼爪那样,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在某个时间段,就能让她从当前的性感妖媚,变成让她自己看一眼就会恶心的活骷髅。
而杨棺棺,则是唯一能解开红粉骷髅的人。
她如果就次被干掉,花夜神就等着悲惨的死去吧。
但又有谁能保证,花夜神不杀王上,王上在醒来后,会大发善心的给她解药呢
没谁能保证。
王上就是王上,除非她死了。
不然,没谁能威胁她,左右她去做任何事。
那么,到底是杀她,还是不杀
花夜神放在杨棺棺脖子上的右手,开始微微地发颤。
良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缩回手,替她穿好了衣服。
就算杨棺棺醒来后,依旧不肯给她解药,任由她悲惨的死去,花夜神也认了。
这,可能就是她的命吧
雨停了。
温和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河边的树林里。
树林里,早就没有了花夜神和杨棺棺俩人,唯留下一个脸朝下的老头子尸体。
等人们发现王大成的尸体,应该是几天之后了。
毕竟这地方远离闹市,除了钓鱼爱好者,很少有人来这儿的。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从窗口里映照在墙上,镀上了一层红彤彤的金色。
也给杨棺棺苍白的脸上,抹上了一层胭脂,让她看上去更加迷人了些。
不过,随着晚霞逐渐被黑暗吞噬,她的秀发开始出现了近乎于透明的白。
原本线条很柔和的脸,也渐渐变得刚硬起来。
太阳完全落山后,杨逍的眼睫毛忽然轻轻颤了下。
仿似,蝴蝶的翅膀在扑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