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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冷宫玉妃
薛云容成了皇后,李也跟着也受累许多,顾不得昨日的操劳。第二天一大早就不得不起床,伺候薛云容面见前来请安的一众妃嫔。
送走一众妃嫔,薛云容轻轻打着哈欠,眉角隐约还残留着一丝昨夜的风情,正想再去补个回笼觉,忽然听得通传,国师求见。
薛云容瞥了一眼李也,见他也脸上浮现茫然之色,也无它想,面露笑容道:“快快请进来。”
说罢,便赶紧迎上去。
很快,沈露华便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来,依旧一身仙气飘飘,先是望了一眼侍立在侧的李也,然后才看向薛云容,一手掐印,行了个道礼,清声道:“上清剑宗沈露华,见过皇后。”
“国师快请屋里坐。”薛云容迎上沈露华,与她并行进屋。
两人分主客坐下,早有宫女奉上热茶。
待到沈露华浅啜一口茶后,薛云容方才笑道:“这是云雾山的悟道茶,不知国师可还喝得顺口?”
“还不错。”沈露华点点头。
“一直想向国师当面道谢,只是近日杂事缠身,今日好不容易闲下来,正要去请国师,岂料国师竟然来了,我说怎么一大早窗外就有喜鹊在叫呢。”薛云容说的是驻颜丹和延寿丹的事,虽然是李也的关系,但薛云容表示一下感谢也是应该的。
“些许小事,娘娘不必挂怀,今日拜访,一是祝贺娘娘荣登后位,二是陛下想要加固冷宫阵法,希望娘娘行个方便。”沈露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薛皇后。
之前见到薛云容的一瞬间,她也有些惊艳,此时细细打量,也不由得暗叹,好一个妖娆美艳的女人。
难怪把小也的魂都勾走了,果然是个狐媚子...
说是加固阵法,其实不见皇后也没差,不过她正好想看看李也的工作环境,也看看薛云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国师而言自然是小事一桩,但于我而言却是大恩,不能不报,国师若有所需,只需与我言语一声就行。至于加固冷宫阵法之事,李总管正好掌管宫中器用,又与国师有旧,我让他听候国师差遣便是。”薛云容自是个有眼色的,既然这国师是李也的远房姑姑,自然要让李也去勾兑。更何况冷宫那地方,她连一点晦气都不想沾染。
李也站在旁边,大庭广众的也插不上话,听到此处当即上前一步:“李也见过国师,国师有何差遣,吩咐便是。”
沈露华神色依旧平淡,看了一眼李也:“李总管,又见面了。”
“多谢国师照拂。”李也恭谨低头。
“同乡之人,照拂一二也是应该,你既不愿入我上清剑宗,以后便好自为之吧。”沈露华淡淡看了李也一眼,转头看向薛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国师再坐一会儿吧。”薛云容挽留。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阵法。”
“那国师慢走,李也,为国师带路。”薛云容只得起身相送。
“是。”李也上前一步,跟上沈露华。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殿门,薛云容目光闪烁,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打个哈欠道:“本宫乏了,收拾一下,再睡会儿。”
两人走在宫中,李也心头忽然响起沈露华的声音:
“你家皇后果然很漂亮。”
李也心中一怔,瞥了一眼旁边一脸正色的娘亲,轻轻撇了撇嘴。
“难怪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我说怎么这几天都不回家呢。”
沈露华的声音略带一丝调侃,也只有在李也面前,她才会有这样丰富的情绪。
李也轻咳两声,想要回话,无奈还不会传音,只能默默承受母亲的叨唠。
沈露华嘴角勾起:“怎么?还想顶嘴?”
李也只能默默翻个白眼。
随着人迹逐渐减少,两人终于来到冷宫。
残院破败,秋景凄凉。
“李总管,我们又见面了。”随着一声娇笑,李也面前蓦地出现一个妖娆的身影。
李也心中一惊,赶紧退后一步。
沈露华目光一冷,上前一步,冷声道:“装神弄鬼。”
那妖娆女子打量沈露华一眼,有些惊讶:“上清剑宗的人?往常不都是玉虚宫来人吗?”
“重要吗?”沈露华神色清冷,伸手轻抚院门,院子周围便浮现出一道金色阵法,又隐隐连接着皇宫,只是这金色阵法的符文看起来有些缺损。
那妖娆女子倒也没什么其他动作,笑吟吟的看着沈露华修补阵法:“倒也是,早知道那天就不刺姬玄一剑了,现在又不能出去玩了。”
说罢,见沈露华不理她,她又将目光投向李也,眼含笑意,问道:“李总管,贵妃娘娘的滋味怎么样?”
秘密被窥破,李也吓得小手一抖,满眼惊悚的望着那女子:“你是谁,胡说些什么?”
沈露华闻言,不动声色的瞟了李也一眼,默默停下了修补阵法的动作。
“李总管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虽然共事不久,到底也还算是朋友吧?”那女子戏谑一笑。
李也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总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共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你是...紫画?”
“李总管终于记起奴婢了,真是可喜可贺。”那妖娆女子身子轻轻一转,便化为紫画的样子,笑吟吟的看着李也:“娘娘一切可都还好?哦,有李总管在,想必贵妃娘娘过得是很滋润的。”
老实说,李也有点怂,不敢接话,反而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说话,对于聊什么并无意见:“我?你可以叫我紫画,也可以叫我苏染,或者,叫我玉妃娘娘也可以。”
说罢,烟气一闪,又恢复成那副妖娆的模样。她的妖娆与薛云容又有所不同,薛云容的妩媚更多的是眼神像是会说话一般,但这自称玉妃的女子,妖娆之感更多却来自于身体。
她的五官本就极艳,嘴角一点朱砂痣更增三分妩媚风流,胸前一对沉甸甸的巨乳只裹了大半,露出一片雪白,一袭红色的宫装堪堪遮过膝盖,玉足就那样赤裸裸的踩在地板上。
直到听到“玉妃”二字,李也才想起来这是谁,也是,冷宫除了她也没别人了。钱大雨曾经说过,曾有一个妖族贵妃被囚于冷宫,这个妃子的封号就是玉妃。
只要不聊和薛云容的事,一切都好说:“那...娘娘怎么又变成紫画了...太子作乱那一日后,怎么又消失了...”
苏染轻轻一笑:“冷宫里闲得无聊,我便出来玩玩,顺便嘛,瞧一瞧哪个女人能将姬玄也迷得神魂颠倒,谁知道...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苏染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愉悦的大笑起来,胸前那对巨乳也跟着她的笑声摇晃起来,让人不禁期待会不会被她甩出来。
“不知道何事如此有趣?”就在此时,沈露华也笑吟吟的加入谈话。
只是李也总觉得娘亲的笑容下面似乎隐藏着一丝杀气。
李也心中不安,插嘴道:“还是赶紧补完阵法,早点回去吧。”
“你闭嘴。”沈露华瞪了李也一眼。
苏染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叉着腰,犹自忍俊不禁:“谁知道咱们的薛贵妃,竟然给姬玄带了一顶绿帽子,哈哈哈哈,李总管,你说有趣不有趣。”
李也脸色一变,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沈露华同样脸色一变,冷冷看了李也一眼,默然不语。
“胡说?咯咯咯咯...李总管,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太子谋反那一夜,要不是姐姐我帮你解决了跟在薛贵妃后面的两个五境高手,你和薛贵妃的事,可早就被姬玄发现了。”苏染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也。
辩无可辩,李也脸色变得铁青:“那晚,你在跟踪我们?”
苏染嘴角勾起:“只看了个开头哦,虽然姐姐我也很想看下去,但是难得有机会杀姬玄,怎么样也得试试...喂,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嘛,我又没告诉外人。”
沈露华按剑冷声道:“我不是外人吗?”
“这是要杀我灭口吗?”苏染半点不惧,媚声笑道:“那夜李总管用的剑符就是这位剑仙的吧,《太素九幽剑经》,我认得哦,上清剑宗,啧,何时也有闲心管这大周皇宫的事了。”
“铿”的一声清吟,沈露华腰间长剑已然出鞘,一抹青白剑光闪过,转瞬之间,日色凄迷,幽风四起。
那苏染面色一白,转瞬之间却又恢复如初,面色却多了几分凝重:“这位姐姐,好强的杀气。”
沈露华眉头轻蹙:“没事?”
苏染嘴角轻轻勾起:“我要是那么好杀,姬玄早就动手了。”
“太素有形,九幽杀生,我有一剑,悬照幽冥。”口中轻吟的同时,沈露华一手掐诀,手中长剑御空而其,四围幽风化作剑气,形成一道玄奥剑阵,直向苏染锁去。
万千剑气掠过苏染的身体,只一瞬间,她的身体便出现无数细小的伤口,血水流淌,将她洁白的肌肤几乎染成一片血红,再搭配上红色的衣服,她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只是李也却看到她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微笑,那有些扭曲的笑容看得李也心中一阵发寒。
直到苏染气绝,她的嘴角仍旧挂着那一抹微笑,沈露华看了一眼苏染的尸体,又冷冷的瞪了一眼李也:“回去再和你算账。”
李也有点呆愣:“这就把她杀了?”
沈露华冷声道:“她既然知道了你的秘密,必然要挟于你,此时不杀了,你便要时时刻刻面对一个对你心怀歹意的六境妖族。”
两人说话间,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对李总管可没什么歹意,倒是这位仙长不知和李总管什么关系,竟如此维护?”
李也和沈露华回头一看,只见刚刚明明已经气绝身亡的苏染此时已然恢复如初,身上看不到一丁点血迹。
“幻术?”沈露华眉头轻蹙,却半点感受不到幻术的味道,反而苏染此刻有些柔弱的脸色让她感觉到一丝媚术的痕迹。
正要引动一丝阴劫剑气,忽然又听苏染道:“若是李总管想要《天魔九相》原本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沈露华动作一顿,目光清冷的看着苏染:“你想要什么?”
她也不问苏染为何知道此事,既然李也和薛贵妃行了云雨之事,修炼《天魔九相》也就不难猜了。
苏染轻轻一笑:“很简单,阵法加固做做样子就行,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凭什么相信你?”沈露华仍旧冷着脸。
“噢——信任——宝贵的信任——”苏染仿佛咏叹一般轻吟,然后脸色骤然一冷:“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或者,你可以等我告诉姬玄,或者,你可以尝试杀死我。”
沈露华面色不变,再次轻轻抽出腰间的长剑。
眼见两个女人冷眼相对,一言不合就要继续打起来,李也连忙开口:“我觉得玉妃的提议不错,若是她真要告诉姬玄,也早就说了,阵法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行,只是不知道何时能给我《天魔九相》?”
苏染冰冷的面容一缓,笑道:“听说陈玄生要来京城了,这大周皇宫,除了姬玄,七境的也就那守门老头,到时候多半会出手,我的分身到时候变化成姬玄的样子,抢了就跑,姬玄拿我没办法的。”
那个守门老头竟然是七境...李也心中一惊,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可是,到时候姬玄一旦发现是你,岂不就知道冷宫封印不稳?”李也提出疑问。
苏染耸耸肩,轻佻一笑:“那就看你了。”
李也忽然问了一个另外的问题:“你很恨姬玄?”
“恨?”苏染又笑了,一直笑到眼泪都流下来,面目都变得狰狞,才寒声开口道:“我恨不能寝皮食肉,诛其满门。”
“可以知道为什么吗?”李也好奇道。
第二十七章 封禅之论
苏染冷冷一笑,显然是不想多言。
沈露华却开口了:“是因为姬玄突袭妖族白石城,将妖族赶回苍茫群山吗?”
“突袭?”苏染冷笑一声:“如果你们人类将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称作突袭的话,那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
“哦?此言何解?”李也来兴趣了。
关于姬玄大破妖族一事,一直是姬玄最为耀眼的功绩,当时白石城乃是妖族在苍茫群山以外的聚居地,方圆千里之内人妖混杂,时有冲突。姬玄为解决此事,亲自前去与妖皇和谈,不想妖族却摆下鸿门宴,想要拿下姬玄,幸而姬玄以天子龙气临体,生生逆斩七境妖皇,随后趁着白石城妖族尚未得到消息,率军突袭,大破妖族,直至将其赶回十万大山方才作罢。
自此之后,姬玄威伏天下,只是也因为此事,寿数大损,以至于其六境修为,不过六十来岁,便需要延寿丹续命。
苏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冷冷看了李也一眼,身后忽然出现几条狐狸尾巴一闪,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李也和沈露华相互对望一眼,最终也没有将阵法完全加固,然后便各自散了,只是沈露华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让李也有些心惊胆战。
“晚上出宫,有话问你。”
...
照例采买。
李也再次见到沈露华时已是晚上,沈露华这次没再露出笑容,提溜着李也,悄无声息的飞回住处,然后将他扔在院子里,转身进了房间。
李也赶忙跟进去:“娘,关于苏染的事,您怎么看?”
沈露华神色冷淡的看着李也:“不关你的事,拿到《天魔九相》就走人。”
李也本来的目的确实是《天魔九相》,只是现在嘛,他有点舍不得薛云容了。高高在上额皇后让你予取予求,换谁也舍不得。
只是此时他也不敢犟嘴,挠挠头,问道:“去哪里?”
“爱去哪里去哪里,天下之大,还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吗?”沈露华有些恼火,看李也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走,也是,和那个妖后搅在一起,他舍得走才怪。
“这...天下之大,除了皇宫和上清剑宗,我两眼一摸黑呀,又没拜入上清剑宗,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去哪儿。”李也觉得自己说得很委婉了。
沈露华怒道:“你在皇宫当奴才还当上瘾了是吧?”
“没有,就是...”李也还想狡辩。
“就是什么?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个妖后!”
“娘...”
“闭嘴!”沈露华冷冷的看着李也,清冷的目光中满是怒火:“你要找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不能找?偏偏要找个有夫之妇,还是大你十来岁的女人。你胆子倒真是大,要是姬玄一旦动了真怒,我都不一定能保得了你。”
“我...”李也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自己色迷心窍吧。
“我什么我,哼,你厉害啊,敢给皇帝带绿帽子,那你倒是别让人知道啊!只要她将消息透露出去,你随时有生命危险,对了,还有你那个妖后,你不是舍不得牵连她吗?现在,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她不会说出去的。”李也小声道。
“她说你就信?她说和姬玄有仇你就信她,骗你的怎么办?到时候是不是还是要我来给你擦屁股?你有本事和皇后鬼混,那么有本事你就自己解决啊。”
沈露华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何如此生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年从未生过气的她有时候甚至都忘了生气是什么感觉。或许,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恐慌,对于儿子将远离自己的恐慌。
李也闻言,心中同样升起一股怒火,其他的他都不在意,唯独不能接受的是娘亲看不起他,抬起头,看着沈露华大声道:“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您自己去加固封印,我明天自己去找苏染。”
沈露华闻言一怔,心中蓦地泛起一丝凄苦,眼中莫名流出两行清泪:“好,要划清界线是吧?是,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去,你去!”
李也本来想很硬气的喊两声去就去,却看到娘亲流下的泪水,心中蓦地一软,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出言安慰,一时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去啊,你去,永远别回来。”沈露华赌气一般的看着李也,只觉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与疼痛,更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害怕,害怕李也真的一去不返,害怕真的失去儿子。
李也只感觉娘亲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您说让我自己解决吗?我证明给您看,您怎么还哭了呢?是,我承认我是大声了点,但永远不回来又是什么鬼?
难以理解身为母亲的患得患失,李也迟疑一下,开口道:“还是要回来的吧,只是去解决个问题,怎么您就要把我逐出家门了。”
沈露华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喜悦,却仍旧嘴硬道:“哼,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回来。”
李也敏锐的察觉到娘亲似乎是有点想他,无奈道:“这不是一有机会就出宫吗?”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和那个薛云容,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只是一个意外...”李也含糊道,这事儿的确不太好说,若是正正经经谈个恋爱也就罢了,偏偏勾搭的是皇后。
沈露华美眸横他一眼:“意外?我看你是色迷心窍。”
“没有,我...”李也还想狡辩。
“没有?我的丝袜怎么回事?”沈露华一时生气加上嘴快,话刚出口,就已经后悔了,美眸中闪过一丝羞色,脸上却仍旧做出一副威严的神色。
李也听到这里,心蹬的一下跳起来。
惨了...被发现了...怎么办...我说娘亲怎么那么生气...怎么办...
电光火石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但是用娘亲的丝袜自慰,这实在太羞耻了,他只能装傻。
“丝袜?什么丝袜?”
沈露华见他装傻,气得有些牙痒,但心中却也松了口气:“没什么,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管不了你了。”
李也挠挠头:“娘,您可不能不管我,我都五年没人管了,再不管我,我快成野孩子了。”
沈露华想到李也这几年吃的苦,心中也不由一软,语气稍微松了些:“哼,我看你真是心野了。”
“没有,真是一个意外。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就...”
“行了!”沈露华也有点羞涩,打断李也的话,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也闻言,沉思片刻,反问道:“娘,您对姬玄封禅一事,看好吗?”
沈露华眉头轻蹙,暂时忘记之前的事,有些疑惑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即使上清剑宗和玉虚宫不反对,但也绝不会相助,更不用说儒家三大书院,他们仅有一位八境半圣,按理来说绝不会支持姬玄才对,鬼道隐于北域,倒是不用考虑,魔教却绝不会放过搅风搅雨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妖族一定会出手,白石城之恨,你看苏染就知道了。”
“这么说,您不看好?”
“可以说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你别忘了,除了这几家之外,江湖中还有多少势力,不希望看到有一个威压天下的圣皇,他们虽没有七境之上的存在,但是六境多了,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这样看来,姬玄几乎可以说是举目皆敌,仙儒两道,碍于面子再加上自身底蕴,最多就是明面上不出手阻拦,姬玄自己算是七境,加上秘库那个守门老头,两个七境,想要对抗天下,即使八境不会轻动,也几乎不可能。
“所以说,姬玄必定还有后手?”李也皱眉道。
“怎么,你不想姬玄成功?”沈露华瞥了李也一眼:“也是,姬玄一旦身死,就没人能管你和那薛云容胡搞了。”
李也尴尬一笑:“我不是想着姬玄成功了,我没机会弄到《天魔九相》了嘛。”
沈露华淡淡看他一眼,也不揭穿,只是平静道:“你要想清楚了,封禅一旦失败,社稷气运崩碎,天下难免多事。”
李也当然也知道,这也是仙道和儒道不会明面上出手的原因。
“社稷气运崩碎,具体会有什么后果?”李也一直不清楚这点。
“简单来说,野兽更容易成妖,人死更容易成鬼,修炼更容易入魔。”
“既然后果严重,那为何不早早阻止姬玄?”
“儒家派出陈玄生,不就是在做这件事吗?”
“仙道呢?”李也不明白。
“仙道讲究顺其自然,天下人之事,自有天下人管之,成也好,败也好,皆有天意。”
李也想了想,问道:“气运崩碎,有办法解决吗?”
沈露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也一眼:“大周妖魔司,本就是应对妖魔而设立的,只是自姬玄将妖族赶回苍茫群山后,已经裁撤了。”
“裁撤?”李也一愣:“这大周就没有妖魔了?”
“有自然是有的,不过人道气运旺盛,妖魔魍魉数量较少,依靠州府军队,倒也勉强够了。”
“那也用不着裁撤啊?军队来对付妖魔鬼怪,成本得多高?”
沈露华淡淡一笑:“妖魔司由国师执掌,里面的人多为仙儒两家弟子,再杂以江湖武道修行者,如此庞大的一股势力,不为姬玄所控,他自然不愿意。妖魔司裁撤之后,儒道门生入朝堂,武道修行入行伍,仙道弟子游走江湖,斩妖除魔,于皇帝而言,自然安生许多。”
李也顿觉心中恍然:“所以他封您为国师,也是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若他封禅失败,则由您重建妖魔司?”
“若非如此,你以为仙儒两家,反应岂会如此平淡?”
“我说呢,这样说来,气运崩碎,也不用太过担心?”
沈露华微微摇头:“于百姓而言,终归不是好事,所以才有陈玄生出山一事。”
“上清剑宗和玉虚宫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了,顺其自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沈露华面色淡淡。
李也有点明白仙道的意思了,你姬玄成功也行,圣皇威压天下,也管不到我这里来,你姬玄失败也可,重建妖魔司,护卫人道,也是我的本分。
儒道就要拧巴一些,既不太愿意姬玄压在头上,又不想百姓受苦,却也不好做出过激的反应,所以派陈玄生对姬玄进行劝退。
李也一时间也有些纠结,他与儒家心态颇有些相似,既不想无辜百姓受苦,又不想姬玄封禅成功。
“如此说来,若是陈玄生能阻止姬玄,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露华微微摇头:“我观姬玄此人,没有一定把握,不会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所谓重建妖魔司,不过是安抚的手段罢了,成为国师至今,我也不过修补一下阵法,一个名头而已。”
李也默然,一时间确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最好是及早拿到《天魔九相》,早些抽身,若是实在不行,趁着封禅之际,付出些代价,想要与姬玄换一本《天魔九相》应该也不是太难。”说到这里,沈露华不动声色的看李也一眼:“或者,你也可以问问,那位薛皇后,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远走高飞。”
李也无法可想,只得点点头:“您让我想想。”
第二十八章 洗脚
聊完正事,沈露华的气本来消得差不多了,但见李也一副舍不得离开皇宫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无名火起,起身道:“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去睡了。”
“娘——”
沈露华不理他,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李也愣了楞,才明白似乎娘亲又生气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娘亲不开心,他心里有点难受,他也明白,自己和皇后不清不楚的,身为母亲,难免有些难以接受,更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又确实舍不得薛云容。
想了半天,只能想办法哄娘亲开心了。
怎么哄呢?记得上个世界的时候,自己犯了错,主动给娘亲按摩一下,娘亲的心情就会好很多。按摩?
感觉不太合适。
对了,还有洗脚。李也小时候看过一个公益广告,讲的是一个小孩为母亲洗脚表达孝心,自此之后,李也犯了错,就会笨拙的打一盆洗脚水端到母亲面前,每次这个时候,母亲都会露出笑容。
想到洗脚,李也莫名吞了一下口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娘亲那双精致的玉足,上次囫囵摸了一下,并无太多暧昧思想,只是这次一旦响起,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悸动。
心跳得越来越快,犹豫了一阵,李也心一横,起身烧水。
我只是想要孝敬娘亲而已...
端着一盆热水,搭了一跳毛巾,李也敲响沈露华的房门。
“干嘛?”
“我进来啦——”李也推开房门。
家里有阵法护持,沈露华倒也没有将房门锁上,看到李也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没好气道:“你又要干嘛?”
李也笑呵呵道:“好多年没给您打过洗脚水了,来,我给您讲小鸭子的故事。”
沈露华回想起多年前那个小胖子摇摇晃晃给自己打洗脚水的样子,板着的脸上不由浮现笑容:“去,来来回回就会广告里那一句,还小鸭子的故事呢。”
“人家广告里都是母亲先讲给儿子听的,您都没讲过,我怎么知道小鸭子的故事究竟什么样的。”说话间,李也将热水放到沈露华脚下,搬根小板凳坐在面前,就要去帮沈露华脱鞋。
看到李也要来抓自己的脚,沈露华微微感觉有些异样,脚往后一缩,道:“水放在这里就行,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给娘亲洗脚,有什么害臊的,都那么多年没洗了,我也该尽一下孝心。”李也不由分说,手伸向裙摆之中,抓住了沈露华精巧的足腕。
手抓在足腕上,丝滑的磨砂之感传来,李也心中一跳,娘亲今天又穿了丝袜...
不及细想,将沈露华的玉足从裙摆之中拿出,果然,肉色丝袜裹着娘亲的玉足,仍旧踩着那双暖玉色的高跟鞋,看得李也心神一震。
轻轻取掉娘亲的高跟鞋,感受着鞋里残留的淡淡体温,李也真想拿起来闻一闻,只是当着母亲的面,却也不好有所动作,将鞋放在一边,李也开口道:“这丝袜只有您自己脱了。”
沈露华被握住脚腕时便微微一颤,听到丝袜二字,心中的异样更加明显,与儿子小时候为自己洗脚的感觉完全不同,虽然同样很温馨幸福,却奇怪的多了一股陌生的酥痒。
“我自己来就行。”
李也自觉的转过身去,嘴里还道:“洗得不好您可别嫌弃我,宫里当差几年,您儿子还真没给人洗过脚,也就是孝敬您了。”
也不能完全说没洗过,用嘴给薛云容洗过...转过身去的李也心中默默补充。
听到儿子语气平常,沈露华也压下自己心中的异样,轻笑道:“这么说,我倒是享福了?”
一边说,一边撩起自己的裙摆,缓缓褪下丝袜,有着裙子的阻隔,儿子又背对着自己,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李也心中却想象着娘亲脱丝袜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澎湃,笑着打趣道:“可不是享福了吗,有我这个儿子,可真是您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沈露华也笑:“我看是倒了十辈子的血霉,才有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
“啧,娘,您说这话可就伤心了啊,上哪儿找这么乖巧可爱的儿子去?”李也说着话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肉色丝袜脱离娘亲的玉足,由于是反脱的丝袜,丝袜足尖的位置还微微有些凹陷,指明了娘亲晶莹可爱的足趾曾顶在这个部位。
“乖巧可爱,你倒是也不亏心。”沈露华笑,正准备将手中的丝袜放到桌上,便看到儿子伸手欲接,还没来得及多想,轻薄的裤袜就被李也接过去。
李也和娘亲聊着天,接过丝袜鬼使神差的凑在鼻间一闻,看到母亲看过来的目光才一怔,意识到不妥,赶忙掩饰道:“没味道欸。”
沈露华见到儿子的行为,再度想起了那夜儿子闻自己鞋子的事,还有...甚至用自己丝袜与内裤做那事...心中被压下的异样再次浮现,她却不好表现,轻轻拍了一下李也的头:“脏得很。”
李也将丝袜放在一边,笑道:“哪里脏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说着,手伸进水盆之中,抓住娘亲一双纤长白皙的美脚轻轻揉搓。
李也终于有机会仔细审视娘亲的脚,与五年之前的记忆不同,那时候娘亲的脚虽美,却也有一点硬皮,但此时握住的一双玉足,软如凝脂,白如温玉,美得不见一丝瑕疵。不由得开口道:
“娘,您的脚还挺好看的。”
沈露华本来就怀疑儿子对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闻言更是羞涩,加上儿子的手又在自己的脚心轻轻揉搓,酥痒的感觉传上心头,内心只觉说不出的怪异。
“脚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你不是说给我讲小鸭子的故事吗?”她尝试着转移话题。
沈露华的脚其实一点都不脏,六境元神,若非是阴气焚体,早就能做到圆融无漏,李也与其说是揉搓,倒更像是抚摸,手指轻轻的掠过娘亲那柔软的足心,细细的感受着传来的温润之感,同时开口道:“小鸭子游啊游,游啊游啊的就游上了岸。”
“你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好歹说点新鲜的。”沈露华足趾轻轻绷紧,用以缓解脚底传来的酥痒,面上仍旧若无其事的谈话。
“不是,广告里就这一句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李也低着头,专心致志的欣赏着娘亲白嫩纤美的玉足,手指终于肯放过足心,转而握住了精巧的足背。
母子俩表面聊着闲话,内心都颇有些波澜,沈露华心中酥痒羞涩,却又不忍拂了儿子的孝心,只是那股异样的感觉混杂着脚上传来的酥痒,逐渐演变成一股无名之痒,缓缓渗入她的心底。
李也就要纯粹许多,手指轻轻掠过娘亲足背上依稀透明的血管,又来到紧绷的足趾之上,手指在周围按捏一阵,又将食指插入足缝之中,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本就已经有些抬头的肉棒一震,彻底昂首起来。
“痒——”沈露华终于忍不住轻呼,玉足也轻轻一缩,逃离了李也的手掌。
李也自然不肯放弃,追过去将娘亲的美脚重新握住,方才道:“痒就忍一下,缝隙里要洗干净才行,不然容易得脚气。”
天可怜见,六境元神的高手,竟然会得脚气,也不知李也是如何想出如此离谱的借口。
沈露华扑哧一笑:“混小子,用不着你瞎操心。”
李也并不抬头,仍旧专心的看着娘亲的美脚,虽然无比想将其含入嘴中,却只能一边把玩清洗,一边笑道:“行行行,不用我操心。”
“行了,差不多了,水都凉了。”沈露华只觉得越洗越痒,终于叫停。
玉足跃出清波,水珠滑散溅落。
李也纵然有万般不舍,也只能拿过毛巾,轻轻擦拭玉足上的水迹:“行,今天就到这里,改天再孝敬您。”
沈露华听到改天,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收起玉足,放入鞋中:“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回皇宫。”
“嗯。”李也点点头,正欲起身,瞥到一旁脱下的丝袜,心中一跳,不动声色道:“行,那我就先去休息了,顺便把东西清洗一下。”
说罢,将毛巾和丝袜放在手臂上,端着水盆就要出门。
沈露华哪里不明白这小混蛋想做什么,却又不好明说,只能制止道:“不用,我自己来。”
“没事儿,您歇着就行。”李也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离开沈露华房间。
沈露华当然也不好去抢,眼见李也离开,咬了咬牙,暗自轻骂一句:“小色胚。”
只是一想到李也会用自己的丝袜做什么,就不由得羞红了脸,不自觉的又回想起刚刚李也给自己洗脚的情形,心中那股酸痒,莫名有些旺盛。
她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那肮脏的画面,将门一关,也不修炼,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
李也心脏砰砰直跳的回了房间,直到关上房门,仍旧有些心有余悸,在母亲面前如此大胆,他还是第一次。为什么胆子突然变大,还是因为他忽然想起娘亲说过丝袜的事,也就是娘亲知道他做了什么。
既然娘亲知道后没有说他,他自然而然的想要试探一下,果然,碍于母亲的面子和温馨的气氛,娘亲并没有翻脸。
也就是说...娘亲知道,我在用她的丝袜手淫?
想到这里,李也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悸动,肉棒一跳,迫不及待的拿起那条肉色丝袜凑在鼻翼间轻嗅起来。
丝袜在足尖的位置仍旧有些凹陷,李也伸出舌头一舔,仿佛已经将娘亲的玉足含入嘴中一般。
轻盈的丝袜撩拨着李也的心弦,摩挲亲吻一阵,李也终于脱下裤子,将丝袜拢在自己的肉棒上。
娘亲知道我在用她的丝袜手淫...
娘亲知道我会把精液射在她的丝袜上...
娘亲...会偷看我手淫吗...
李也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沈露华在门外偷看自己手淫的样子,然后看得心痒难耐的沈露华就像幻境中一样,走到他身边,玉足轻挑他的肉棒,然后又张开双唇,将他的肉棒吞入嘴中...
看吧...娘...我要射在您的丝袜上...
我要您穿着沾上我精液的丝袜...
娘...您看啊...
随着一声低吼,浓精激射而出,在丝袜的包裹下,拢在足尖的位置包成一团,并且不断渗落...
激情过后,李也忽然有些后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怕什么,只是原本打算就将精液留在丝袜上的打算不知不觉消退。
缓了缓神,偷偷摸摸出门,见母亲的房间已然关灯,才将丝袜清洗干净,放在沐浴房,忐忑着回房睡下。
第二十九章 光头
回到兴庆宫,薛云容白了李也一眼。
“李总管有些忙啊。”
李也擦一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回娘娘的话,内官监有些事。”
薛云容白他一眼,不理他了。
李也估计是咱们的皇后娘娘昨夜有些寂寞,想到薛云容那丰腴的身子,心中也有些火热,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只能老老实实当差。
在兴庆宫瞎忙活半天,伺候薛云容进了午饭,李也得空,又跑到内官监转了一圈,有张超帮他看着,倒也没什么大事,稍微处理些文书,将审帐的活交给张超,勉励几句,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李也感觉自己现在有些忙,宫里宫外两头跑也就算了,在这皇宫也得两头跑,累得慌,想到此处,懒得回去兴庆宫装样子,脚步一拐,便去向了直殿监。
钱大雨还没下值,悠哉游哉的在直殿监喝茶,李也看了不由有些嫉妒,这死太监,日子倒是过得滋润。
“钱老哥,日子过得不错嘛。”李也笑吟吟的踏入直殿监。
“哟,什么风把老弟吹来了,快坐快坐。”钱大雨看了李也,连忙起身相迎。
“嗨,杂事缠身啊,芝麻绿豆一点小事都要找我,烦,来老哥这躲躲清闲。”李也笑吟吟的坐下,旁边的小太监已然识趣的泡了一壶热茶。
“些许粗茶,自是比不上兴庆宫的,老弟莫要嫌弃。”钱大雨很热情。
“你我兄弟,说这些作甚,喝茶。”自从上次过来听了许多秘闻后,李也还怪喜欢和钱大雨聊天的,在兴庆宫必须时时伏低做小,杂事还多,在内官监倒是当老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立威立过头了,屁大点小事也来请示他。
不像在这直殿监,一边喝茶还有人讲些秘闻,突出的就是一个自在。
挥退一旁的小太监,两人喝了口茶,钱大雨放下茶杯:“老弟,别怪哥哥多嘴,内官监的事,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皇后娘娘的事,可马虎不得,咱当下人的,不能恃宠而骄。”
李也闻言打个哈哈:“来找老哥聊天,也是为娘娘做事嘛。”
“这倒也是,老弟今天又想打听点什么消息啊?”
“之前听你说过冷宫,关于那玉妃,不知道老哥知道多少?”
“老弟见过她?”钱大雨好奇道。
李也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嗨,没有,这不国师要加固冷宫阵法吗,娘娘派我接洽,我本着有备无患,打听点消息,也免得弄出什么岔子。”
钱大雨点点头,娓娓道来:“这玉妃娘娘啊,名曰苏染,本是妖族皇族,青丘一脉,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游历天下,不知怎的,竟和她看对眼了,以至于后来陛下竟不顾先皇反对,执意将其纳入太子府,听说还很是闹了一阵。后来陛下即位,听说想将其封为贵妃的,只是因其是妖族,阻力太大,最终作罢。只是后来,因为陛下大破妖族一事,方才闹得有些不愉快,听说精神出了些问题,竟然想对陛下不利,只是陛下又念旧情,是以只是囚在冷宫。”
“原来如此。”李也点点头,心中估计其中另有些隐情,但大致情况应该差不太多,相爱于江湖,因白石城一事,由爱转恨。
“玉妃娘娘本是妖族皇族,陛下逆斩了妖皇,是以玉妃娘娘受了些刺激,老弟注意不要与她搭话就行。”钱大雨提醒道。
“承蒙老哥教诲,一点心意,老哥拿去喝茶。”李也递过一张银票。
“欸——老弟这就见外了不是。”
“一点心意,一点心意,老哥不要见外才是。”
钱大雨推辞几下,最终笑吟吟的把银票揣进袖兜,埋怨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这么见外。”
“应该的,应该的,不知道宫内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老哥也知道,我这兴庆宫和内官监两头跑,忙得不行。”
“除了封后一事外,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最近宫中多了几个光头,倒是颇为有趣。”
“光头?”李也一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他可从没见过什么光头。
“是啊,穿着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光头还遮遮掩掩的,有胆子剃,没胆子露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化外野民。”钱大雨不屑。
难道是和尚?
李也真楞住了,这个世界没听说过有和尚啊。
“怪模怪样的衣服?”
“是啊,带着些补丁,脖子上挂串木珠子,怪里怪气,都进宫了,也不说穿好些。”钱大雨摇摇头。
真是和尚?
李也心中一惊,他是真的从没听过这世界上有和尚存在,九州地界,是半点佛门的影子都没有。
李也压下心中的惊骇,笑着问道:“还有补丁,怕不是要饭的吧,进宫能干嘛?”
“不清楚,陛下偶尔会召见,不过聊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李也心表面上半点不显震骇,打趣道:“还有连老哥也不知道的事?”
钱大雨大笑:“老弟可别埋汰我,手下的洒扫太监爱聊些闲话罢了,我也不过道听途说。”
“那些光头住在哪里,这后宫中娘娘不知道,怕是不太方便。”
“肯定不能在后宫中啊,西厢偏殿,离后宫还远着呢。”
李也哈哈一笑:“那就不关我们的事,管他什么光头不光头,伺候好主子,比什么都强。”
“哈哈,还是老弟说得在理。”钱大雨赞同一笑。
“所以,有听到什么对娘娘不利的消息吗?”
钱大雨一拍胸脯:“老弟放心,要有这方便的消息,我立刻告诉你,哪还能等到老弟来问啊。”
“老哥敞亮。”
“嗨,说这些作甚,喝茶。”
“好,喝茶。”
聊到天色渐晚,李也志得意满的向钱大雨告辞,轻飘飘的回了兴庆宫,只是心底一直对光头这件事有些在意。
心情不定的回了兴庆宫,又挨了皇后娘娘一记冷眼,李也理亏,默不作声的侍立在一旁。
夜。
皇后寝殿。
“李总管真是贵人事多,竟比本宫这皇后还要忙些。”
薛云容斜倚在床榻上,身着一件极其贴身的红色丝织里衣,玉腿裹着一条黑色丝袜,李也眼前一亮,黑色丝袜针工局虽也做了些,但薛云容白日里是不会穿的,说是过于妖冶了些。
李也讪笑一声:“要不然奴才将内官监的差事辞了,专心陪着皇后娘娘?”
“哼,说得好听。”薛云容伸出黑丝玉足,朝他轻轻一蹬。
李也捉住玉足,轻轻把玩着,却没有后续动作。
薛云容见李也沉吟不语,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李也看了薛云容一眼,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姐姐,过一段时间,可能我就要走了。”
薛云容闻言一顿,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沉默半晌,她才开口:“为什么?”
李也没有说玉妃的事,而是道:“姬玄封禅一旦成功,我不可能还藏得下去,到时候,你会有危险。”
薛云容重新绽放笑容,看着李也道:“我一直都知道啊。”
“那你还问为什么,我一个人,倒是随时能走,但我若暴露,你一大家子人,想走也走不掉了。”
薛云容笑:“我以为,你让你姑姑当国师,就是为了让姬玄封禅失败呢。”
李也无意识的抚摸着皇后的黑丝美脚,无奈道:“且不说有没有用,若是姬玄封禅失败,会有很多无辜百姓受苦的。”
“与我何干?”薛云容仰起头,巧笑嫣然的看着李也,包裹着黑丝的玉足踩在李也已然翘起的肉棒上。
妖后...李也咽下口水。
“你是不是在骂我妖后?”薛云容像是能看透李也的内心,笑语盈盈的爬到李也身边,一边解开李也的裤子,一边开口道:“黎民百姓,天下苍生,那是你们男人考虑的事,而我,只想要我的男人留在我身边。”
语罢,薛云容盯着李也的双眼,将他昂然挺立的肉棒含进嘴中,在吞到一半时,薛云容顿了一下,狐狸眼轻轻一眨,然后闭上双眼,臻首一低,伴随着干呕之声,肉棒撑开喉腔,将李也整根肉棒都吞了进去。
李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感受肉棒在薛云容那狭窄至极的喉腔中,无比满足的包裹感。
薛云容一双黑丝玉足都在打颤,头部却死死抵在李也胯下,一直将肉棒含了十多秒,她才猛然抬头,不顾唾液滴答,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看着李也轻笑道:“你说呢,我的弟弟?”
李也无奈一笑:“你是妖后,你说得都对。”
薛云容嘴角扬起,舌头轻轻扫过唇角的唾液,然后轻声道:“昨天夜里,我练习过的,喜欢吗?”
李也感觉自己真的有点爱上薛云容了,爱怜的抚了抚薛云容的脸颊:“姐姐,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薛云容妩媚一笑:“我要你永远离不开我。”
李也笑得很无奈:“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薛云容重新低下头,浅吻一下李也的龟头,然后看着李也:“你可以试着插一下。”
语罢,双唇裹着李也龟头,一路向前蔓延。
李也又吞下一口唾液,挺直的肉棒顺着薛云容嘴里的唾液向前挺进,直到龟头顶到喉腔时,稍稍一挺,整根肉棒便没根而入,深深插入薛云容喉腔之中。
最难消受美人恩,李也懒得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站在床边,抱住薛云容的臻首,硕大的肉棒开始在她的小嘴中轻轻抽送起来。
“呕——”干呕之声从胯下传来,李也稍稍放缓动作,待薛云容平静下去之后,再度轻轻抽送起来。
半截肉棒被薛云容的小嘴含着,半截肉棒深入她的喉腔之中,一边是温润的包裹,一边是紧致的挤压,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此奇妙,让李也爽得忘乎所以。
“唔唔——呜呜——”似是呻吟又似是呜咽的声音从薛云容喉间吐出,她的黑丝玉足不停的拍击着床榻,显然已是极为难耐。
李也看着自己硕大的肉棒在薛云容的嘴里不断出现又隐没,阴毛不时扫在她精致的脸颊和鼻梁上,那股快感让李也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灵魂都在颤抖。
薛云容的喉腔似乎极为排斥异物,肉壁疯狂的蠕动着,不知是想将这根硕大的肉棒排除去还是吞进去。
除了喉间饱满的填充感,更让薛云容感到难受的是那窒息一般的感觉,她拼命回想着练习时用鼻子呼吸的感觉,以期获得一点点赖以生存的空气。
本来深喉的快感就已经无与伦比,再加上抽插更是让李也爽得难以言喻,不过数十次的抽插,他便感觉到一阵无法阻挡的快感来袭,似乎要将喉腔贯穿一般,李也将硕大的肉棒顶在薛云容的喉腔狠狠杵动几下,随着直刺灵魂的快感,精关大开,如宣泄一般,一股一股的浓精猛然喷射而出,直入薛云容喉腔深处...
“唔唔——唔唔——”喉腔精液打在肠壁上,那种刺激终于让薛云容再也无法忍耐,猛然一退,将肉棒吐出。
只是尚未来得及呼吸两口新鲜空气,便被继续激射的浓精打在脸上,将精致的脸庞弄得一片白浊。
第三十章 道统
昨夜李也射了三次,除了口中那一次以外,分别射在了皇后娘娘的玉足上和蜜穴里。
不得不说,穿着黑丝的薛云容实在太过妖娆,几乎就将李也榨干了,还好李也年轻,最终更胜一筹,只是想到薛云容黑丝残破,玉腿满是精液的样子,他的肉棒不禁又是一跳。
他发现自己的确是离不开薛云容,所以一大早就起床忙碌了。
来到内官监,唤来张超。
“审帐审得如何了?”
“禀大人,已经审完,并无明显错漏。”有李也撑腰,张超掌司一职干得风生水起,在这内官监内,几乎与少监王纯不相上下。
李也点点头:“那就将宫中最近一个月所有用度的账目拿过来,我抽查一下。”
张超一愣:“所有的?”
“所有的,搬过来再说,哪儿那么多废话。”李也不耐烦。
“属下遵命。”张超只能点头应是。
然后李也就看到了一张桌子几乎放不下的账本。
张超指挥着几个太监退下,擦了擦汗:“大人,都在这里了。”
李也有点发呆:“这还只是一个月的,你确定你都审完了?”
张超汗颜道:“属下审的是总账,这细账要审完,没十来个人,几个月的时间怕是弄不清楚。”
李也知道自己丢人了,懒得多说,挥挥手:“你下去吧,细账没审过,我正好抽查一下。”
“是。”
眼见张超退下,房间再也没有外人,李也开始在账目中翻找。
“西厢偏殿...西厢偏殿...”
找到西厢偏殿的账本,李也记好位置,将其抽了出来,翻开仔细查看。
他倒要看看,那几个光头,究竟是什么来头。
“有了,八月初七,棉被五套,米面百斤,肉十斤,炭火十斤...高其礼批。高公公亲自带的人,八月初七...两个月前了...吃肉,那不是和尚?”李也有些迷糊。
接下来的账目几乎无甚出奇,无非是些吃穿用度,只是檀木用得有些多,檀木倒是与和尚对的上号,只是李也一时也不敢确定。
记下有些出奇的地方,李也将账本放回原位,又随意抽了几本假装看看,然后独自在房间混了一上午,下午便又准备出宫采买了。
出宫采买当然是要给薛云容请假的,免得回来又遭白眼。
挥退宫女,薛云容不悦的看他一眼:“怎么又要出宫?”
“我的皇后娘娘,这不是有事吗?”李也无奈道。
“今晚又不回来?”
“回来不了,真有事。”
薛云容忽然吃吃一笑,轻声问道:“是昨晚还不够舒服吗?”
“嘿嘿...当然不是,舒服的很。”李也笑。
薛云容凑在李也耳边轻声道:“那为什么还要出去,爹爹?”
端庄的衣着配合她妩媚的声音,听得李也心头又是一跳,无奈道:“别勾引我了,真的有事,关于...封禅。”
薛云容闻言,目光闪动:“你打算,让你姑姑...动手?”
李也点点头:“差不多吧,你先别管,等我处理好了再说。”
薛云容目光柔和:“好,我等你。”
...
照例出宫,还是那个小巷,依旧是白衣长剑,沈露华脸上露出笑容:“这才过去一天,怎么又出来了?”
李也认真道:“有些事,回去再说。”
沈露华见李也面色认真,带着李也悄无声息的飞回小院。
“什么事?”
“我在皇宫内听到一个消息。”
“嗯。”
“宫里住进了几个光头。”
“光头?”沈露华眉头轻蹙,一时间有些不解。
“对,光头,您在这个世界呆了十五年,可曾听说过光头?”
沈露华面露思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世界的人似乎没有光头吧?至少我没遇到过。”
“说到光头,您就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什么?”沈露华疑惑。
“和尚啊。”
沈露华恍然,来到这个世界十五年,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和尚的存在。
“你是说,那几个光头是和尚?”
李也摇摇头:“我也不敢肯定,我查过他们的用度,他们喜欢檀木,倒是与和尚对得上,但他们又吃肉。”
沈露华思索道:“历史上,最初的和尚也是吃肉的,直到南北朝时期,和尚才开始吃素的,所以吃肉也不能代表什么。”
李也还真不清楚这点,闻言恍然:“所以,那几个光头真是和尚?”
沈露华蹙眉道:“九州大地,从未听过佛教的存在,也从未有过和尚,这突然冒出几个和尚,是从哪里来的?”
李也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沈露华喃喃自语:“佛教本来就是外来宗教,此方世界与古代有些类似,说不定也是如此...无垠沙漠以西?可是...八境尚不能过...这群和尚...”
沈露华忽然问道:“你说他们住在皇宫之中?”
李也点头。
沈露华自语道:“如此说来,这群和尚,怕就是姬玄的后手了。”
她忽然神情一紧:“你调查他们,没被发现吧?”
“您放心,我听说此事后只是借查账之名,看了看他们的用度,没有任何人知道。”
沈露华稍稍放心,点头道:“你做得很好,这事你别管了,若真是来自无垠沙漠以西,这几个和尚,至少都有八境高手。”
八境?
李也心中一惊:“那现在该怎么办?”
“此事不是你我所能插手的,你假装不知道就行。”沈露华说罢,冷哼一声:“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姬玄果然好手段。”
李也有些担心:“娘,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露华摇摇头,神色凝重:“放心,若是不知此事,说不定你娘我还真得吃个哑巴亏,但既然知道了...事关重大,我必须回上清剑宗一趟,你一切如常,不要漏出马脚,不行,你得和我一起走。”
李也虽然知道此事不小,却没想到娘亲反应如此之大,连忙道:“一切都是猜测而已,影子都还没见着呢,不必这么急吧?”
沈露华凝重道:“事关八境,一个猜测足够了,姬玄借和尚之力封禅成功,必然大兴佛门,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事关道统,仙道和儒道打生打死数千年,后来出了个魔道,好不容易握手言和,将魔道赶到东海,此时再出现一个佛门来抢夺思想阵地,可想而知,此事何等惊人。
李也虽然心惊,却仍旧开口道:“我不能走,无故消失,姬玄必定派人查我,若是查到我知晓此事,一切就暴露了,眼下姬玄还不知道,正好可以有心算无心。”
沈露华仔细想了想,虽然觉得李也说得没错,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李也见状,知道母亲担心自己,连忙道:“我会小心的,没有人能猜到我们仅仅通过几个光头,就能推出一个新的道统,毕竟和尚一事,九州大地从未出现过,没人会怀疑我的,反倒是一走了之,若是引得八境出手,那才更加危险。”
沈露华迟疑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那你万事小心。”
“嗯。”李也点头,又问道:“这样说来,姬玄封禅一事,仙道和儒道不会同意吧?”
“自然不会,此乃道统之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沈露华瞥了李也一眼:“你可以放心呆在皇宫,和你的薛皇后双宿双飞了。”
李也心中一乐,面上却不敢又丝毫表现:“娘,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笑。”
沈露华冷哼一声。
李也赶紧转移话题:“那姬玄封禅失败后,您重建妖魔司可一定要保护好百姓。”
沈露华不知为何有些烦躁:“用不着你说,早点睡,明日一早,我就回上清剑宗。”
时机不合适,李也没再提洗脚的事,点点头,乖乖回到房间,脑中却忍不住在思考姬玄的布局。
所谓太子、皇后、国师,全都是他丢出来吸引目光的弃子,他根本没想过输,一切的行为不过是为了稳住仙儒两道,只需佛门在关键时刻出手,帮他挡住妖魔袭击,延寿丹也根本不是为了延寿,而是为了燃烧寿元,封禅时引龙气临体,一旦成功破境,加上天子龙气,他便是八境天帝圣皇,再也不惧任何人,甚至扶持佛门,牵扯仙儒两道,加上登临七境,延寿百年,大周皇朝真正威压六道修者,也并非不可能。
可惜,遇到了我。
李也遗憾的叹息一声。
第二日,李也早早醒来,回到客栈,又回了皇宫,一切照常,唯有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借小宫女之身进入薛云容寝殿。
“怎么样了?”薛云容这个问题已经忍了一天。
“没事了,安心等待着就行。”李也笑容灿烂。
薛云容闻言一笑:“你不担心无辜百姓了?”
李也笑:“我有安排。”
“你不是说远方姑姑吗,她肯这样帮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最后结果没差就是了。”李也不想过多解释。
“究竟怎么回事?”
“你别管,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倒不是对薛云容不放心,只是不好解释,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薛云容也不在意,轻笑道:“那...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再次交给你了。”
“姐姐放心就是。”李也一笑,将薛云容拥入怀中。
春宵苦短,年少贪欢...
接下来的两三日,李也过得很是滋润,上午处理兴庆宫大小事宜,下午去内官监处理些公文,傍晚去钱大雨处蹭些茶喝,晚上则溜进皇后寝殿颠鸾倒凤。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再去冷宫看看,却又担心横生枝节,最终作罢。
本来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娘亲回来,没想到娘亲没有回来,却有一则消息传入宫中。
上清剑宗宗主姜紫微,天人化生,将临七境,邀天下同道观礼。
第三十一章 贫寒
登临七境,由凡而仙,没有人想缺席,大周朝廷自然也不例外,姬玄虽不能轻动,派出一个使团也是应有之意。
李也毫不意外的被收编进使团,对于上清剑宗的熟悉,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声,在座各位都是乐色。
姬玄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虽然李也的身份当不了正副使,但做个三号领导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使为怡君公主姬宁,作为唯一尚未出嫁的成年公主,代表大周皇室,出使上清剑宗,至于为什么不选个皇子,只能说姬玄自有他的考虑了。
怡君公主姬宁,性情娴静,端庄貌美,李也在宫中也见过几次,不算太熟就是了,李也主要攻略目标是薛云容,而大多数皇子公主都不太愿意和薛云容打照面。毕竟,要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叫“母妃”或是“母后”,多少有些尴尬。
副使为宣平侯王越,青年翘楚,姬玄心腹,代表大周朝廷,出使上清剑宗。说起这王越,连深居皇宫的李也都有所耳闻,十八岁以前默默无闻,不过是宣平侯府区区庶子,如今三年过去,却已承袭爵位,贵为宣平侯。据传,在太子谋逆那一晚,王越以五境之力,生生斩杀六境的定远侯周驰,不过由于太过荒谬,是以相信的人并不多。
李也的职位是使团总管,负责一切后勤事宜,使团的太监宫女,都归他节制,王越负责统领禁卫,保护使团安全。公主姬宁作为正使,名义上掌管一切,更多的是作为面子,实际上反倒不太管事。
这次去上清剑宗不像之前,高来高去,浩浩荡荡的使团一路行去,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
时节已然入冬,李也虽然不冷,也象征性的披着一件袍子,骑在马上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路上无聊,也只能如此打发时间了。
天寒地冻,一路上除了南来北往的商人,几乎见不到几个行人,只偶尔有樵夫农人经过。李也挺爱寻他们聊天,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贫苦之人。
路上又见一个衣衫单薄的老头,李也策马过去,翻身下马,搭讪道:“老丈,这么冷的天,还进山砍柴呢?”
那老头见李也笑容温和,虽心中有些惴惴,却也没有太过惊慌:“天冷些,柴禾也好卖些哩。”
“您多大年纪了?”
“五十多了,贵人有什么事吗?”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老头显然不想和李也多聊。
李也挠挠头,歉意一笑,扯下自己的袍子,披在老头身上。
那老头却怕了,偷摸瞧了眼后边看向两人的使团,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哩...”
李也这方面确实没经验,见那个老头一个劲的推辞,只得收回袍子,递给侍立在一旁的小太监道:“既然如此,我将老丈这捆柴禾买了,老丈陪我聊聊天,如何?”
“贵人想问什么?问就是了。”
李也掏出一张银票,将柴禾买下,又让小太监将柴禾点燃,他便拉着老头围在火堆前闲聊起来。
老头本姓刘,家中排行老二,生了三儿两女,只活下来一儿一女,如今秋粮已收,按理说正是一年中最富足的时候,只是米粮虽够度日,但日常所需的盐铁都需要铜钱,近年又涨价了,拿米粮去换不划算,只得寻点活计,儿子去城里寻些苦力,他自己则是进山砍些柴禾到城里卖。
两人正闲聊着,宣平侯王越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他笑容热情:“李总管,不介意我也来烤个火吧?”
李也自不可能拒绝:“王大人请坐。”
那刘老头听到两人之间的称呼,一时又有些惴惴,双手局促,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越看着刘老头拿着银票惴惴的样子,笑道:“李总管虽是好心,不过银票这东西,他们用不上的,反倒可能引来他人觊觎。”
说罢,拿出几两银子,丢给刘老头:“老丈,小心些用,别被人发现了。”
刘老头连忙跪下:“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越笑容和蔼:“无妨,起来吧。”
李也见此,不由对王越生出几分好感:“倒是让王大人见笑了。”
“哪里的话,李总管体恤百姓,在下佩服还来不及呢。”
花花轿子众人抬,李也自不会不懂礼数:“岂敢,王大人见多识广,又爱民如子,在下才是佩服得紧。”
两人寒暄一番,刘老头识趣的退下。李也看着他单薄的衣衫,感叹一句:“不想生民竟如此多艰。”
王越笑笑:“已经算是不错了,若遇灾年,那才是艰难度日。”
李也不禁想起了娘亲所说的“苛政猛于虎”,瞧了王越一眼,随意的问道:“我朝的赋税很重吗?”
“十取其一,即使算上口赋也不算重。”
“那何以至此?”李也感觉有些奇怪。
“百姓生活,难道不是本就如此?”王越也有些奇怪。
李也默然,他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想了想,他问道:“盐铁很贵吗?”
王越有些茫然:“贵?也说不上贵吧,我倒是没注意。盐铁由大周朝廷专营,应该不会太贵吧?”
也是,王越再落魄也是侯府庶子,对于这些自然没什么感觉,但李也却感觉这就是那老头不顾天寒地冻进山砍柴的原因,但一时间又说不清楚,只好默默记下,等有机会询问娘亲。
“不说这些了,听闻李总管在上清剑宗有些关系?”王越拨弄着火堆,进入正题。
李也心中恍然,是说怎么使团出发几天,两人不过打个招呼而已,今日怎么凑上来了,原来是不知从哪里听了些小道消息,过来打探情况。
李也笑着道:“都是些以讹传讹罢了,去过一次,要说有什么关系,怕是也说不上。”
王越点点头,笑道:“去过一次便好,不知此去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还请李总管不吝赐教。”
“王大人多虑了,只要你不当着上清剑宗的面辱骂道尊,哪里来那么多忌讳。”
“哈哈哈哈,李总管真是风趣。”王越摇头轻笑,又问道:“李总管可曾见过姜宗主?”
李也点点头:“算是有一面之缘。”
王越目光闪过一丝异色:“哦——那李总管对于此次姜宗主破境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李也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的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上清剑宗历来皆有七境之上,破七境,想来也很正常吧?”
姜紫微十多年前就是上清剑宗宗主,意味着她十多年前就已是六境,虽因不曾出手,不入地榜排名,但在世人看来,她如今破境应该也是水到渠成才对。
所以说,在这个时间点破境,是姬玄察觉到什么异常吗?李也暗自警醒。
“听闻上清剑宗皆以太上忘情境登临七境,从来都是悄无声息,此次邀天下观礼,李总管不觉得有些不寻常吗?”王越似乎只是随意闲聊。
李也笑着打个哈哈:“我不过修炼着玩儿,一二境的水平,哪懂这些,王大人这是问道于盲了。”
李也表面随意,心中却很是紧张,无论这王越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问题问到自己,可以说恰恰问对了人。
姜紫微为何突破七境,可以说跟李也脱不了干系,她于六境绝颠迁延十多年,若不是李也到来,沈露华自不会去想所谓忘情之事,因此姜紫微定然要等到寿元将近才会考虑破境之事。
至于为何邀请天下同道观礼,李也已经通过传讯符联系过娘亲,自然是为了联络儒道三大书院与玉虚宫,隐秘商谈道统一事。
此事可以说除了姜紫微与沈露华之外,李也目前也许算是唯一知情人,所谓做贼心虚,李也立刻感觉王越此人有些不对。
所幸那王越似乎也只是随口问问,见李也不知,也就洒然一笑:“也是,即便有些内情,也不是你我所能知晓的,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李也稍微松一口气,赞同的点点头:“王大人说的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还是先赶上使团吧,一会儿别走散了。”
王越笑着看了李也一眼,翻身上马道:“李总管不必担心,有我在,走不散。”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李也总感觉宣平侯王越最后看他这一眼饱含深意,心中也有些不爽,好不容易应付了姬玄和刘敬忠,这又来一个王越,这想安安静静混个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两人骏马疾驰,赶上使团,看着王越笑着告辞,李也一时间琢磨不透,也懒得再管,反正到了上清剑宗,那里算是自己的主场,你王越再有问题,爱谁谁。
路上又遇到些樵夫农人,李也一个都不放过,全都拉过来聊几句,然后给点散碎银子,倒也并不觉得无聊。
由于下雪的原因,使团速度有些慢,天色渐晚之时仍旧没有到达城池,幸好寻了个驿馆,一群人才不至于落得野外扎营。
李也沐浴一番,收拾干净后,敲响了怡君公主的房门,准备进行每日的例行汇报。
小宫女开门将李也引进去,走过屏风,李也看到这位怡君公主又在看书,心中赞叹一句,正要见礼,姬宁已经放下书,温声道:“李总管来了。”
姬宁十七八岁的年纪,性情却很是沉稳,半点没有话本中刁蛮公主的样子,满满的都是书卷气,再加上长得漂亮,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李也不知为何,看到她老是会想起初中时班长的样子。
要是再戴一副眼镜,那就更像了...
第三十二章 姬宁
“奴才李也,见过公主。”当奴才就是这点不好,即使权势再大,遇到这皇家之人,即使再没存在感,那也是主子,只能自称奴才。
姬宁温柔一笑:“都说了出门在外,李总管不必多礼。”
“奴才遵旨。”李也懒得客套。
“李总管有什么事吗?”姬宁当然也是知道李也的,毕竟李也作为皇后的人,又新掌内官监,算是宫里的红人,虽一直没什么交集,但也对李也十分客气。
“这两日雪下得有些大,速度比较慢,若是继续这么下去,行程上怕是会有些耽搁。”
姬宁沉吟片刻,又抬头问道:“赶得上观礼吗?”
“距观礼之期尚有十五日,以今日的速度,若无意外,刚好赶得上。”
她眉头稍稍蹙起:“有些太紧了,万一出点意外就不好办了。”
“奴才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奴才想,是不是将使团分为两队,一队人轻装简骑,先行出发,另一队人再带着辎重礼物出发,无论如何,至少不会失礼。”
李也主要是嫌弃路上花的时间有些多,再过十日,便是十一月十五,又到了娘亲阴气焚体的日子,他不想在这路上干耗时间了。
姬宁闻言点点头:“此法倒也不错,你与宣平侯商议过没有?”
“还没有,若是殿下同意,晚些奴才便去与王大人协商。”
王越不像李也表面上是太监,平日里需要避嫌,断然不可能晚上见公主的。
两人商议完细节,李也正准备告退,忽然听到姬宁问道:“今日天寒,我却见路上百姓衣衫多有单薄,却不知是何原因,不知李总管可有头绪?”
不知是看李也和她年龄相当,还是看到李也和路上百姓闲聊,姬宁向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大约是没钱添置衣物吧?”
姬宁目光明亮,看着李也:“近几年风调雨顺,既无天灾,又无人祸,父皇又推行仁政,赋税不过十取其一,怎会连添置衣物的钱都没有?”
李也对此也有些好奇,加上路上也无聊,挺需要个解闷的事儿,于是便将路上的闲聊得来的消息一一与她说了。
“其实我也不懂,可能是货物比较贵...”
姬宁蹙着眉头听完,沉思片刻,方才幽幽道:“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原来如此...”
李也一愣,您怎么就原来如此了,连忙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您懂了?”
姬宁叹一口气,轻轻摇头:“没什么,李总管先休息吧...”
什么就没什么,欺负我没文化是吧?
李也急了:“公主,您别过河拆桥啊,那些百姓为什么没钱添衣物啊?”
姬宁一愣,李也此时的行为说难听点是不知尊卑,不过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那满满的求知欲,她随即一笑:“李总管想知道?”
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是很妥当,干咳两声,赶紧找补:“奴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对此有些好奇。”
“李总管也是贫苦出身?”
李也笑道:“瞧您说的,不是出身贫苦,谁愿意入宫当太监呀。”
姬宁莞尔一笑:“你真想知道?”
李也认真点头。
姬宁犹豫片刻,看了看周围服侍的宫女,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是。”
由于李也表面的太监身份,众宫女也没想其他,躬身退下。
待她们都退下后,姬宁看向李也:“李总管坐吧。”
李也感觉这怡君公主接触下来挺有意思,不像宫里其他人拿腔拿调的,也不推辞:“那奴才就遵命了。”
李也坐下后,姬宁稍稍沉思片刻,方才问道:“李总管可知,国库开销最重的地方是什么?”
李也最近新掌内官监,对此事颇有发言权,御马监的禁卫和司礼监的东厂,花钱跟流水一样,想来国库应该也差不多。
“军队?”
姬宁点点头:“自妖魔司裁撤之后,大周各州府皆有驻军,军费逐年上升,你有没有想过,钱从哪里来?”
“赋税?可是,赋税并不严重啊...”
姬宁摇摇头,美目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百姓对于赋税最是敏感,赋税上涨,难免引发民怨,是以赋税只占国库收入一小部分。”
李也脑子里忽然闪过白日里王越无心的一句话。
“盐铁专营?”
姬宁赞许的看了李也一眼:“不错,盐铁专营,按你今天所说,大多百姓皆困于银钱不足,或以度日米粮换之,或渔樵工椟求之,皆是为了买盐买铁而已,盐乃每日生活所需,铁乃耕种做饭所需,这盐铁价格高昂,百姓日子便自然艰难了。”
“如此,百姓就不一样会有民怨吗?”李也挠挠头。
“非也,盐一日所需不过丁点,百姓对其价格并不敏感,锄头菜刀更是能用多年,即使涨价,百姓也觉得仅是这一遭。更何况售卖盐铁的并非朝廷,而是拿到朝廷授权的商贾,中间转一次手,这民怨自然也就怨不到朝廷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李也聊了好些百姓,都是日渐穷苦,自己却说不出原因,只是...
身为公主,朝廷的代表,说这些,有点不对吧。
李也目光闪烁,看着眼前这位公主:“公主为何...愿意与我说这些?”
姬宁淡淡一笑:“不是你自己想知道吗?”
李也一时竟然有些无言,顿了顿:“盐铁何时开始专营的?”
姬宁思索片刻:“十六年前,如今的右相,当时的户部侍郎林国栋,上书此事,此后通行天下。”
“公主博文强知,奴才佩服。”
“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李也沉默装傻,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姬玄这事儿干得吧,确实有点畜生,但他毕竟是姬宁的亲爹。
姬宁睫毛轻眨,美眸认真的看着李也:“李总管不用装傻,我想知道,你作为贫苦出身之人,对于盐铁专营一事,是怎么看的。放心,今天的话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也看着一脸认真的姬宁,不知为何,竟忽然有几分心动,转头移开眼神,他反问道:“那不知公主是如何看待此事呢?”
姬宁微微一怔,方清声道:“虽然此话由我来说似乎不太合适,但儒家先圣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不知李总管以为如何?”
李也沉默片刻,方才道:“公主不怕我将你的话告诉陛下?”
姬宁湛然一笑,眉宇间却隐含几分落寞:“我不过是个女子而已,父皇知道和不知道,于我而言,又有何区别?”
看着面露笑容的李也,姬宁继续道:“况且,近日看你对贫苦之人多有帮助,我感觉李总管也是心怀百姓之人。”
李也有些汗颜:“顺手为之而已,公主谬赞了。”
“李总管还没告诉我,你对于此事如何看呢?”
沉默片刻后,李也轻声开口:“我觉得,这样不好。”
姬宁闻言,美眸定定的看着李也:“那李总管有没有想过,为百姓做些什么?”
“我?我能做什么?”李也惊讶道。
“父皇对薛...对母后极为宠爱,常至兴庆宫欣赏歌舞,回去之后,李总管不妨将这一路见闻,与父皇说说。”
这位公主虽然学识渊博,见解深刻,但对于政治,似乎就天真了些,事涉如此庞大的国库收入,姬玄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短短几句话有所改变。
正要开口,忽然门外传来一声箭响,随着几声惨叫,刀兵之声四起。
李也心中一楞,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大门“轰”的一声被打开,几个蒙面匪徒冲了进来,明晃晃的长刀异常晃眼,李也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姬宁清叱一声:
“退!”
随即几个匪徒便仿佛被大山撞过一样,身子后倾,猛然飞出房门,撞在护栏上,随即便有侍卫冲上来与那几人战作一团。
李也一时间有点懵,槽点太多,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这使团也能有人敢打劫的?
这得多大的心啊?
大周皇室到上清剑宗的观礼使团,是,是有很多礼物财货,那你有命抢,还有命花吗?
嫌这九州地界太小了,不想在这儿呆了?
还有,这位满身书卷气的漂亮公主刚刚用的是儒家神通《言出法随》吧?
也就是说,这位怡君公主至少都是儒道四境的高手?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又是一群蒙面匪徒冲进来,管也不管李也,径直冲向姬宁。
李也手里薅了张娘亲给的剑符,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出手吧,自己对外宣称只有一张,按理说是该没有了才对,不出手吧,他又感觉姬宁这姑娘人还不错,被这群人伤了挺可惜。
还有,到底是哪里来的匪徒啊,王越呢?在吃干饭吗?
“保护公主!”李也大吼一声,然后扣住剑符乖乖站在一旁观察局势,今晚的情形,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随着姬宁话音落下,一只只虚幻的箭矢凭空出现,迎着匪徒射去,匪徒登时倒下两人,剩下两人将箭矢磕飞,长刀眼看就要落下,随即又是一句“退!”
两人立刻被击飞到房间墙上。
姬宁将桌上茶杯一泼,同时清声道:
“寒露。”
那泼到半空的茶水迅速直奔两人而去。
“霜降。”
话音落下,茶水化作一粒粒白色飞霜,击打在挣扎起身的两人身上,溅起一阵细密的血迹。白霜与血液混杂,两人被冻得几乎不能动弹。
就在李也松一口气的时候,门外忽然又进来一人,依然没有理会李也,看着姬宁冷声道:“儒道四境,有些本事。”
“你是谁,为何袭击本宫?”姬宁蹙着眉头,显然也有些想不通。
“本宫?”那匪徒哈哈一笑:“你当你是公主呢。”
搞错了?李也皱眉。
“我乃大周怡君公主,奉皇命出使上清剑宗,尔等何人,还不速速退下?”姬宁冷声呵斥。
“哈哈哈哈,你是公主,老子还是皇帝呢。”那匪徒大笑一声,纵身一跃,长刀便直直砍向姬宁。
第三十三章 套路
“退!”“大寒。”
随着两声清叱响起,那匪徒却只是后退两步,然后搓了搓手,笑道:“你们儒家倒是有些意思,竟弄些花里胡哨的。”
随后浑身血气一蒸,身上逐渐浮现的白霜便化作乌有,他大笑着向前:“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姬宁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壮汉,恨恨瞪了一眼,方才不甘心的清叱一句:“咫尺天涯。”
随后一步踏出,整个人消失不见。
那匪徒冷哼一声:“四境修为,她跑不远的,方圆五里之内,给我搜。”
随即带着几个属下,跳窗而出,似乎是寻找姬宁去了。
直到此时,王越终于领着侍卫姗姗来迟:“公主呢?”
“逃走了,匪徒正在追她,快去。”李也没时间追究他去哪里了。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保护李总管,打扫现场,其余人,跟我追。”王越率领着一队人,迅速追了出去。
看着王越跳窗而走,李也定了定心神,看向留下来的一队侍卫。
“你们几个,谁是领头的?”
“启禀总管,属下杨全,是这队队正。”一个三十来岁的大胡子越众而出。
“你原来在哪里当差啊?”使团的侍卫组成比较复杂,由禁军与京营共同组建,挑的都是武艺和长相俱佳之人,毕竟主要是作为门面,谁也想不到真有不怕死的东西。
“属下在京营当差。”
李也闻言,眉头稍蹙:“你们几个,有谁是在御马监当差的?”
京营的人,隶属军队,他管不了,禁卫则不同,属于皇帝直属军队,由五军都督府和御马监各自统领一部分。
其中一人出来见礼:“属下陈严,在御马监当差。”
见到有御马监的人,李也稍微松口气:“那你听说过我了?”
“李总管之名自是如雷贯耳。”
李也朝其他几人挥挥手:“你们都先退下吧。”
“属下遵命。”
“你说说今晚是怎么回事,如有欺瞒,你可以试试看韩公公会不会像刘敬忠保他干儿子一样保你。”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李也总感觉今晚之事有些不对,不说王越,这些侍卫一个个跟死人一样,如此轻易就让贼人突入公主房间,简直离谱。
甚至李也刚刚看了看外面,连尸体都没有几具。
“这...属下也不清楚...本来都在休息,王统领召集我们集合,我们便过来了。”
“王大人召集你们的?”
“是。”
知道公主遇袭,不急吼吼的过来保护公主,反而先召集护卫,程序没错,态度不对。
李也继续问:“来的一路,贼匪可多?”
“不过十来人。”
“你没有听到打斗之声?”
“没有。”
“轮值之人未曾传讯?”
“不曾。”
李也感觉有些怪,沉思片刻,继续问道:“你觉得,王统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
陈严沉思片刻:“应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好想,若是想起什么,我会在韩公公面前替你说几句话。”
陈严闻言,低头沉思半晌,方才道:“属下倒是想起一事,王统领一路行来,似乎都未曾杀人,属下只以为是赶时间,之前倒也没有多想。”
“你们呢?也不曾下杀手?”
“王统领冲在前面,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贼匪便被杀退了。”
“那些贼人呢?”
“都跑了。”
“所以,一个贼人也没擒下?”
“是。”
李也已经大致确定是王越在搞鬼,只是还是想不通他想干嘛,杀了姬宁?对他有什么好处?
使团出事,姬玄彻查下来,以他漏洞百出的谋划,必然被查,他区区一个宣平侯,五境修为,拿什么顶?
对啊,姬宁一旦出事,无论如何,姬玄必定彻查,甚至不是姬宁,就连自己一旦出事,姬玄也必会彻查。
所以,姬宁不可能出事,他的目标不是姬宁?
不对...
他想当驸马?!!
一念至此,李也豁然开朗。
无论那些贼匪是不是王越的人,无论是抓住姬宁,还是逼迫姬宁逃走,他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很容易便能俘获公主芳心。
如果再加上荒郊野外,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无论是出于情感还是名节,姬宁大概率只能嫁给他,宣平侯的地位,也配得上公主...
所以...此事...姬玄知道吗?
想了半天,一抬头,发现陈严还在那跪着,李也道:“今晚我问你的话,谁也不要说,不然,我不要了你的命,王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请总管放心,属下一个字也不会说。”
“韩公公那边,我会为你说话的,等着吧。”
“属下多谢李总管。”
“有什么消息留意着,退下吧。”
“是。”
李也回到房间,本来准备再洗漱一番,才发现打了半天,自己衣服上连滴血都没沾上,不由一乐,脱下衣物,安安心心的睡了。
第二天,李也被小太监叫醒,说是宣平侯和公主已经回来了,只是宣平侯身受重伤,现在仍旧昏迷不醒。
李也不慌不忙的洗漱,同时询问小太监详细情况。
“说是宣平侯一人在危急时刻救下公主,同那贼匪大战一场,拼得重伤方才将贼首击毙,又唬退了贼众,随后体力不支,昏迷不醒,公主守在旁边,直到天明,方才被搜寻的侍卫找到。”
听到此处,李也心中暗道果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宣平侯不是带队出去的吗?怎么又一人独战匪众了?”
“这...小人便不知了...”
“行了,去看看吧。”李也放下毛巾,朝王越的房间走去。
房间外以围满了人,见李也前来,都让开位置,李也走进房间,见随队的林太医正在为王越号脉,而公主姬宁,此时正满眼担忧的看着昏迷在床的王越。
“公主,您没事吧?”
姬宁轻轻摇头,美眸仍担忧的看着王越:“我没事。”
一见林太医号完脉,她便急切问道:“林太医,他怎么样了?”
“无妨,只是透支过甚,需要静养几日。”
李也撇撇嘴,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公主,忙碌了一夜,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姬宁又看一眼王越,方才道:“那你们照顾好宣平侯。”
“公主放心。”李也点头。
眼见公主走了,李也懒得再陪王越演戏,施施然回到自己的房间,眼下正副使一个补觉,一个昏迷,今天自然是出发不了,百无聊赖的李也只能拿出传讯符,给娘亲发短信。
“娘,干嘛呢?”
“有事吗?”
“没事,想您了。”
“不是在路上了吗?还有多久到?”
“说不准,快的话也许两三天。”
聊到这里,一张传讯符已化为灰烬。
李也将一沓传讯符放在一边,抽出一张激发。
“这传讯符不禁用呢。”
“不是给你煲电话粥用的,之前不是说还有十来天吗?”
“太慢了,想早些见到您。”
使团眼下这模样,不分成两队是不行了。
“呵,就知道捡好听的说。”
李也继续抽出一张。
“本来就是嘛,您这一走都半个多月了,也不说回来看看我。”
“我得帮师姐布阵,哪来那么多闲工夫。”
“合着儿子不是亲生的呗。”
“你少来,让你跟我走又不肯。”
又是一张。
...
聊了半天,厚厚的一沓传讯符已去了大半,李也终于依依不舍的话别,正准备出驿站寻点乐子,却听说宣平侯醒了,邀李也前去相见。
醒了找我干嘛...别不是发现我知道他的秘密,要杀人灭口吧...
李也暗中扣好了咫尺天涯,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李总管,王某护卫不利,让你受惊了。”王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王大人哪里的话,竟有劫匪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谁又能想到呢?”
“是啊,也是我疏忽了。”
“王大人放心,我一定禀明陛下和皇后娘娘,彻查这伙贼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为王大人报仇。”李也面上愤怒,心中乐呵呵。
王越闻言,微微一滞,愣了片刻才道:“匪首已毙,想来这伙贼人也就散了,陛下封禅在即,倒是不宜大动干戈。”
李也义愤填膺:“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王越既然做下此事,当然已经想好善后:“待我伤好后,自然会追查到底,看看究竟是哪个山寨做下的事,眼下还是使团的事要紧,耽搁不得。”
善后嘛,李也懂,随便找家绿林山寨灭了便是,也懒得多说:“王大人说得是,这使团之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眼下是走不得了,今日又耽搁一天,怕是只有让李总管多担待些,及早出发,以免误了观礼之日。”
“说来也巧,昨日我便与公主商谈过分为两队之事,眼下看来,不得不行了。”
“既然如此,便劳烦李总管了。”
“好说好说。”
大致聊了几句,李也便起身告辞。
外出闲逛一阵,回到驿馆已是下午,刚到房间,便听说陈严请见。
陈严?还有什么事儿?
让陈严进门,又屏退左右,李也笑道:
“有什么事吗?”
“启禀总管,属下晌午听到一则流言,颇为荒谬,不得不禀告总管。”
“什么流言?”李也有点好奇,这驿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什么流言?
“事关公主殿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废什么话,快说。”
“是。”陈严顿了顿,方才道:“有传言说,侍卫寻到公主与宣平侯时,两人...似乎有些衣冠不整...”
放屁,李也自己就干过这种事,真有什么,怎么可能衣冠不整还被侍卫发现。
“继续说。”李也眯了眯眼睛。
“流言说...说是公主与宣平侯情投意合,所以昨夜...”
“还有吗?”
“也有另一种流言,说是公主被贼人下了淫药,宣平侯为救公主,所以...”
李也淡淡道:“宣平侯不是昏迷了吗,这种流言也能传开?”
“说是宣平侯为保全公主名节,所以故意装晕。”
亏我之前还觉得你人不错,竟然坏人名节之事都做得出来,还做得如此不要脸...
李也自然能猜到,这消息只能是王越放出的,估计是为驸马一事加个保险,只是这驸马之位,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吗?
对于他的侯爵而言,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值得如此处心积虑?
要说姬宁漂亮,以他的地位又不是没有漂亮女人,何必呢?
想了半天李也还是没想通,也就懒得再想。
“行了,你不要乱传,若是可以,悄悄打探一下流言来源,若是不行就算了,我记你一功。”
“多谢总管。”
第三十四章 再见
不出李也所料,姬宁果然对王越情丝暗藏,以至于她不想先去上清剑宗,借口受了惊吓,想留下来陪在王越身边。
王越显然也乐得如此,只说公主身体要紧。
李也当然不惯着她们,你们一个正使一个副使,全都不去,让我一个太监代表大周去给上清剑宗贺礼?你这是恭喜人还是恶心人?
最终,姬宁无奈,只能上路。于是李也和姬宁一路,轻车简从,先行出发,运送礼物的车队缓缓出行,待王越病好之后,赶上车队,一并前来。
其实李也对姬宁印象还挺好的,毕竟以她的身份,能说出“民为贵”这句话,很难不让人刮目相看。
眼见她掉进王越的坑里,李也感觉自己必须提醒一句。
出发的第二日,已经快到上清剑宗山脚了,吃过晚饭,李也再次来到姬宁房间。
“李总管来了。”姬宁声音仍旧是那么温和。
“有些事想与公主说一声。”
“李总管请讲。”
“不知公主对于宣平侯此人怎么看?”
姬宁脸色微微一红:“李总管何出此言?”
“没事,闲聊罢了。”
姬宁似乎有些羞涩,轻轻侧过脸:“宣平侯,颇有些英雄气。”
平心而论,王越长得确实英武非凡,李也淡淡一笑:“是因为他救了公主?”
姬宁似乎看出李也态度不对,脸色微变:“李总管不妨有话直说。”
“我听公主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以对公主有些钦佩,有些话可能不太入耳,我却不得不说,公主姑妄听之。”
“李总管姑妄言之。”
“那夜贼军杀至,何以直奔公主房间?轮值将士何以没有半点警示?激战半晌,宣平侯何以迟迟不至?我曾听闻护卫说,宣平侯先是召集护卫集合,方才过来,一路对贼人未曾下过杀手。他率众追击,又何以独自一人追上贼众?”
每说一句,姬宁脸色便难看一分,直至最后,她沉着脸盯着李也,一言不发。
李也继续道:“何方贼众,胆敢劫皇家使团,不识得公主,难道还不识得那明黄的旗帜吗?”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宣平侯安排的?”姬宁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李也顿了顿,继续道:“事发第二天,使团有流言传出,侍卫发现公主与宣平侯之时,衣衫似有不整,疑似...苟合...”
“放肆!”从来都气质温吞的姬宁猛一拍桌。
“言尽于此,公主自思之。”李也一拱手,退出房间。
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姬宁怎么想,他也就不管了,至于得罪姬宁,他并不担心,说到底,不过是个不受关注的公主罢了,若非情况合适,姬玄还真不一定能想起他这个女儿。
说难听些,说不定李也在姬玄心中的地位都要比姬宁更高。
回到房间,懒得再管这些烂事,明天就要见娘亲了,李也修炼一阵,美滋滋的睡下。
第二日,使团一行人抵达上清剑宗,他们算来得早的,除了玉虚宫外,尚无其他门派抵达,懒得理会脸色难看的姬宁,李也安顿好住处,便独自一人去向沈露华的小院。
沈露华依旧白衣飘飘,仙姿清冷,见到李也,脸上勾勒出笑容,李也没想到的是姜紫微也在,同样一袭白色宫装,比之娘亲多了几分明媚,少了几分清冷。
“娘,姜姨。”
沈露华心情很好,嘴角微翘:“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我小心得很。”
姜紫微明净的目光中同样透出几分笑意:“一段时间不见,小也似乎长高了。”
“是吗?”李也开心一笑:“姜姨不声不响就要破七境了,准备得怎么样?”
“引雷阵已布置得差不多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才是。”
“恭喜姜姨,由凡而仙,延寿百年,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李也由衷赞叹。
姜紫微轻轻一笑:“魔道嘛,总是有捷径走的,等你三境了,我送你一点小礼物。”
李也毫不客气:“多谢姜姨。”
姜紫微笑一下,转头望向沈露华:“小也也到了,该开饭了吧。”
沈露华笑道:“你看你,哪像马上七境的仙人。”
姜紫微轻轻挑眉:“谁让你平日不愿做给我吃。”
...
吃过饭,姜紫微便知趣的告辞,将时间留给母子二人,李也和沈露华也开始聊起正事。
“您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我只说疑似有外来道统横渡无垠沙漠,来九州传教。”
“那现在是如何计划?”
“暂时只联络了玉虚宫,初步计划是借陈玄生问社稷之时,先查探皇宫虚实,若果真有外来道统,则全力阻击姬玄封禅,具体计划还要等儒道来人再商量。”
“会有八境出手?”
沈露华摇摇头:“会有八境压阵,至于出手,大概率不会。”
“为什么?”
“八境交战,山河易形,等闲不会轻动。”
“那和尚那边也有八境怎么办?”
“所以会有八境压阵,仙儒两道,三名八境,和尚那边即使有八境,也不敢轻动的。”
李也放下心来,又与娘亲聊了些家常,一下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
吃过晚饭,母子二人下了会儿棋,眼看天色已晚,李也很自觉的去沐浴房为娘亲打了一盆热水。
按理来说六境的住宅一般是没有沐浴房的,但沈露华常受阴气焚体之苦,每次过后都会沐浴。
看到儿子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原本笑容温婉的沈露华心中一慌,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李也权当没看见:“娘,洗脚。”
开玩笑,他为什么这么早过来,期待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期待这个时候吗。
沈露华双脚再次不自觉的微微一缩:“我自己来就行了。”
李也自然不会放过,再次抓住娘亲的足腕,感受这丝滑的丝袜:“您给我做了饭,我也要给您洗脚才行啊,总不能只让您一个人付出吧。”
沈露华自然明白李也心中所想,却找不出理由拒绝,心中也莫名升起一股奇怪的酥痒之感,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儿子轻轻剥落自己的高跟鞋,将自己裹着丝袜的脚握在手中。
“丝袜自己脱。”脱下的高跟鞋李也并没有放下,而是拿着它转过身去。
“鞋给我,拿着干什么。”
“哦,我说给您放过去呢。”李也半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遗憾的将高跟鞋放在地上,转过身去:“娘,您只有两双丝袜会不会不够穿啊?这次使团带了很多,黑色的白色的都有,您可以换着穿。”
沈露华一边脱丝袜,一边嫌弃道:“什么黑色的白色的,怪得很,我不要。”
上个世界她就不喜欢穿黑丝,总觉得不端庄,有些...骚...
“哪里怪了,我觉得很好看啊,娘亲穿上也一定很好看。”
沈露华压下自己心中的异样,淡淡道:“不要。”
可是黑丝真的很好撸欸...
李也很遗憾,却也无法强求,转过身来,撇嘴道:“不要就算了,我拿回去送给薛云容。”
薛云容...沈露华微微一滞,沉默不语。
李也抓住娘亲的玉足,想要往水里放,微微一提,却没有提动,抬头看向沈露华:“娘,您生气啦?”
生气?怎么可能...沈露华将脚放入水盆中,嗤一声:“我生什么气,你爱送谁送谁。”
李也弯腰轻轻摩挲着玉足的足背,嘟囔道:“我就是觉得可惜了,特意为您做的,您又不要。”
沈露华觉得儿子的手不像是在搓洗,更像是在爱抚摩挲,轻盈的触感让她心中的酥痒更胜,强自镇定道:“特意为我做的还拿去送人?”
“您要当然不送啊,总不能扔了吧,水火玄蚕的蚕丝做的,很贵呢。”
李也发现娘亲的足趾微微有些紧绷,不由悄悄吞了一下口水。
“那你拿过来吧。”
李也闻言,心中顿时一喜,面上却不敢流露出来,仍旧低着头,专心的欣赏着娘亲的美脚,手指一边轻轻插弄着她光洁的足趾缝,一边道:“好呀,那我明天就拿过来。”
沈露华心头微微一颤,只觉足间的酥痒蔓延上心头,缓了片刻,才轻轻喊了一声:“小也。”
“嗯?”李也抬起头,见娘亲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肉棒微微一跳。
见到儿子直视着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心头一跳,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丝袜?”
李也闻言,心头顿时猛跳。
娘亲知道我用她的丝袜手淫...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摊牌?
怎么办...
心念电转间,李也低头开口道:“对呀,我不是从小就喜欢摸您的丝袜吗。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好看,摸起来特别舒服。”
顿了一顿,李也玩笑道:“要是娘亲不穿给我看,我只能自己穿了。”
沈露华扑哧一笑,打了一下李也的头:“说什么胡话,你要做变态吗?”
李也嘿嘿一笑,重新埋头摸脚。
别说,娘亲的脚真是百玩不厌,白皙晶莹,温润纤长,足上的肌肤似是半透明的凝脂一般。
天,好想舔一舔...
好想含进去...
看着认真给自己洗脚的儿子,沈露华忽然就说服了自己,看一看而已...最多,最多也就是用丝袜...青春期嘛,可以理解...
只是,心中那股异样的酥痒,不知为何,却变得越发强烈。
母子二人,就在这异样的氛围中洗完脚,将娘亲的玉足擦拭干净后,李也顺手拿起她换下的丝袜搭在手臂上,端起水盆:“娘,那我就先出去了,您早点休息。”
沈露华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自己才换下的丝袜在儿子手臂上飘摇,轻轻点头:“嗯,你也早点休息。”
娘亲默认了...
娘亲同意了...
即使心中已经乐得翻江倒海,李也脸上仍旧平静,慢慢推出沈露华房间,倒掉洗脚水,迫不及待得拿着轻盈的丝袜回到娘亲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爱与亵渎,倾洒其上。
不同于之前射精后的愧疚与后怕,这一次射精之后,李也甚至还有再来一次的冲动。
毕竟,这是娘亲同意的,不是吗?
不过,李也还是将上面的精液清洗干净了,不能得意忘形。
第三十五章 黑丝
此后的几天,李也的日子很是有些快乐,每天白日里与娘亲下下棋上上课,偶尔回大周朝廷的院子转一圈,晚上便是一天最快乐的时光,给娘亲洗洗脚,然后再用她的丝袜手淫一番,遗憾的是,拿过去的黑丝和白丝娘亲一直没穿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到。
今日,又回去转了一圈,李也忽然被姬宁叫住了。
“李总管,多日不见,你究竟在忙些什么?”
姬宁态度很好,像是已经从王越的事里走出来。
“嗨,瞎忙,嵩阳书院和岳麓书院的人都到了,天罡门和血气府也来人了,这不多与他人结交一番吗,说起来公主也是儒道修士,不正好多与三大书院亲近亲近?”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也心情好,话也多了起来。
“多谢李总管费心了,之前的事,一直没机会感谢,想请李总管喝杯茶。”
李也没什么事,也不急,当下笑道:“公主吩咐,岂有不从之理?”
两人来到姬宁屋子,挥退宫女,姬宁亲手为李也斟一杯茶,然后举起茶杯。
“以茶代酒,多谢李总管提点之恩。”
李也笑了笑,这才是我心动过片刻的怡君公主嘛...将茶一饮而尽,李也笑道:“公主想通了?”
姬宁温和一笑:“想通了,不过一小人而已,理他作甚。”
李也笑道:“不是说颇具英雄气吗?”
姬宁脸色微微一红:“李总管还来取笑我。”
李也哈哈一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浅啜一口,方才道:“不知公主有何打算?”
姬宁闻言,神色微变,沉默片刻,方才道:“我又能如何呢,说是公主,一年也见不到父皇几次,他是父皇心腹,又是侯爷,说不得,在父皇心中,我怕是远不及他。”
李也心中对姬宁更是欣赏,人难有自知之明,贵为皇女,从小娇生惯养,能有如此认识,的确不凡。
“既然公主心里有数,我便不多说什么了。”
姬宁沉默片刻,继续道:“惟有流言一事,颇为可虑。”
李也闻言,也微微皱眉,王越这事办得吧,只能说绝,事关皇家颜面,姬玄是不太可能清查到底的,这种事,越是清查,传得越广,最大的可能还是将错就错,干脆就将姬宁嫁给王越,英雄救美,反而是一桩美谈,反正作为侯爷,配个公主是绰绰有余,更别说还是他的心腹。
“公主是担心...”
“不错,我担心父皇将我嫁给他。”
李也玩笑道:“此事你问我也没用,我若是个完人,就将公主娶了,可惜娶不得。”
说实话,李也还真对姬宁有几分心动,温柔漂亮,书卷气满满,老是容易让他想起初中的班长和语文老师,要是戴一副眼睛,那就更棒了。
姬宁轻轻一笑:“李总管若是完人,我倒也愿意嫁。”
李也见她笑容明媚,忽然想起姬玄死期不远,公主的婚事自然是要拖很久的,想必姬玄是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于是笑道:“公主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事情没那么糟呢。”
别担心,你爹死了就好了...李也感觉这事透着一股难言的幽默。
“或许如此吧。”姬宁只以为李也在安慰她,摇头轻笑:“不聊这些了,李总管这几日结交才俊,可有收获?”
李也一滞,他天天在沈露华那里厮混,结交个屁的才俊,收获嘛,倒不是没有,他用来手淫过的丝袜,洗得越来越不干净了...
“收获嘛,自是有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李也打个哈哈,转问道:“不知公主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无非是读书养性罢了。”
“天天闷在屋子里可不好,多出去转转。”
“李总管转了这么多天,想必对此地很熟了,不如就由李总管带我四处走走?”
“公主有命,岂有不从之理?”
跟姬宁相处挺愉快的,带她在山上四处闲逛,随意的聊些家国百姓,她渊博的知识很令李也赞叹,李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奇思也令姬宁眼界大开。
与薛云容不同,和薛云容之间更多的是由欲生爱,也没有什么闲聊的机会,此次与姬宁在上清剑宗闲逛,李也真正有了一种约会的感觉。
直到天色渐晚,李也才告别姬宁,回到沈露华那里。
“你今天和一个女孩逛了一天?”沈露华心情有些奇怪,与得知儿子和薛云容奸情时的心情又不相同,既有些欣慰,又有些难受。
“您怎么都知道了?”
“我看到了,那女孩还挺漂亮的。”
“再漂亮也没您漂亮,那是周朝公主,这次使团的正使,让我带她游览一下上清剑宗。”
沈露华嘴角勾起:“我老了,哪里比得上年轻女孩儿。”
“您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您看看您浑身上下,连一丝皱纹都没有,还好意思说老,如果说您是天下第二美人,那也只有一个人才能称得上第一。”
沈露华虽然高兴,却也忍不住有些微酸:“那谁在你心中称得上第一?”
李也嘿嘿一笑:“也只有穿黑丝的娘亲才能称得上第一了。”
自从暴露了对丝袜的喜爱,李也开始在娘亲面前毫不掩饰表现这一点。
沈露华轻啐一口,目露嫌弃:“哪儿去学这些怪话,不准在我面前胡说。”
话虽如此,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等到晚饭过后,下了几局棋,又到了每日的洗脚时间。
现在沈露华面对洗脚,已经能够做到自然应对,不管心里面自然不自然,至少表面上是自然的。
李也掀起娘亲的裙摆时,忽然瞥到白色的宫装下一抹黑色。
不会吧?
李也心中狂喜...
怀着颤抖的心缓缓拉出娘亲的玉足,果然,一层轻薄的黑丝覆在玉足之上,朦胧的黑丝微微透出底下隐藏的白腻,足尖处一层加固的黑色像是一抹堕落的欲望,浅浅的缠绕在李也心头。
“娘,好漂亮啊。”李也轻轻抚摸着娘亲的黑丝玉足,久久舍不得放开。
眼见李也越凑越近,似乎想要将脸都凑上去,沈露华暗暗有些后悔,压下心中的羞涩与异样,开口道:“还洗不洗脚了,转过去,我要脱了。”
李也意识到自己凑得太近,连忙抬头,握住她的黑丝小脚开始耍无赖:“难得穿一下,让我看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其实只是看的话,沈露华都还好,但她架不住李也的手在自己的脚上轻轻摩挲。轻盈丝滑的触感,带着淡淡的体温,越过自己的足心趾缝,那蔓延至心中的酥麻都不谈,只是那羞耻感就让她难以招架。她已经后悔满足儿子的期待了。
“真的很好看啊。”李也一边假装天真,一边趁着娘亲足趾不安的翘动,手指拉扯着轻薄的黑丝,插入了娘亲的足缝之间。
丝袜的摩擦让那股酥痒之感翻了几倍,沈露华再也无法忍受那不断涌上来的羞耻感,毕竟,脱了丝袜,放在水中,还可以骗自己是在洗脚,但此时,儿子的的确确,没有一丝狡辩余地的确实是在玩自己的脚了。
“不洗了,我睡觉去了。”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别,您脱吧,我就想多看两眼而已。”李也不想打破母子之间心照不宣的洗脚游戏。
他咽下口水,恋恋不舍的放开娘亲的黑丝美足,转过身去,然后悄悄扯了一下裤子,没办法,肉棒太硬了,顶得难受。
趁着背对娘亲,他将手指放在鼻间轻轻一嗅,又放在唇间轻吻,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玉足淡淡的体温。
他自然不知道沈露华可以烛见方圆,元神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沈露华看到儿子的动作,心中的道德底线疯狂敲响警钟。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也...这样不对...
他是我的儿子...
怎么能做这种事...
他...是想亲我的脚吗...
绝对不行...
但越是如此做想,心中那股酥麻,那股欲望,是的,欲望...那股欲望也就越是强烈,仿佛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心灵,以至于她不得不默运《太素九幽剑经》,借那股九幽冰寒之气,平复自己躁动的心绪。
“要是这个世界也有相机就好了,就可以拍下娘亲天下第一美人的风采了。”背过去的李也自顾自的说道。
沈露华心中轻啐一口,嘴上忍不住轻骂道:“从小就是个色胚。”
李也闻言,微微一怔,娘亲这句话几乎是将母子间心照不宣的暧昧挑明了,之前的玩笑,从来都只关于美,无关于欲,并且,他也一直在回避欲望的部分。
“娘亲这么好看,还不许我多看两眼吗?”李也固执的忽视自己抚摸的动作,只强调看。
“哼。”沈露华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李也转过身,见沈露华已经脱下丝袜,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能放过白皙的玉足,再次将娘亲的脚放入水中,轻轻摩挲起来。
感受着儿子轻轻的摩挲,不知为何,沈露华心中又有些渴望之前那种丝滑的抚摸,带着丝丝沙哑,带着丝丝酥痒的丝滑抚摸...
要是能穿着丝袜洗脚就好了...
沈露华被自己这个忽然跳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动声色的轻轻咽下口水,她感觉脚上的酥痒似乎轻了些,只是,心中的酥痒却更强烈了...
不安的扭动一下双腿,她赶紧将这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外...
洗完脚,李也迫不及待的拿着黑丝走了,却没发现背后娘亲看他的眼神已然变得复杂。
沈露华轻咬嘴唇,只觉下体一阵冰凉,她幽幽叹一口气,换了条内裤,默默运转起《太素九幽剑经》。
“奴才遵命,今日针工局又赶制出两条丝袜,特意给娘娘送过来。”李也恭恭敬敬,虽然有些痴迷薛贵妃的美貌,但上辈子见多了各色美人,倒是还能自持。
薛贵妃闻言,放下手中的叶子戏,转过头来,看着李也嫣然一笑:“本宫听说,刘贵人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一条,怎么又送到这边来了。”
“奴才有今天,全凭娘娘提拔,自然只记得娘娘的恩情。”这宫中似乎就没点隐秘,李也暗自腹诽。
似乎对李也的回答很满意,薛云容起身缓步走到李也面前,仅裹着一层丝袜的玉足出现在李也低下的视线中,然后薛云容轻笑一声:“如此懂事,倒是让本宫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了。”
李也闻言心中一惊,以往偶有赏赐,也不过是随手赏些银子罢了,今天似乎有些不对。拿不准薛云容究竟什么意思,李也后退一步埋头跪下,脸正好跪倒在薛云容精致的玉足之前,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丝足,李也顾不得心中丝丝绮丽,恭敬道:“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不敢奢求娘娘赏赐。”
怪不得李也毫无尊严的谨慎,实在是进宫的五年来,见惯了太多生死,太监不过是家奴,主子的一句话,说打死也就打死了,虽然现在有个小小的掌司身份,但在这皇宫之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薛云容看着跪倒在自己身下的李也,轻笑一声,正准备出言安慰,忽然察觉脚上一痒,一股灼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足尖上,让人心里颇有些痒痒。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和自己的脚咫尺相隔的脸,薛云容心底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征服欲。
虽然皇帝也喜欢摸自己的脚,却没有亲过呢...也是,好脏的,那可是陛下...薛云容按下心中的乱涌的心思,轻咳一声:“咳——本宫说赏便赏,无需多言,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天上掉馅饼?李也摸不清状况,但机会难得,是以不再迟疑,说出了觊觎已久的一件事:“谢娘娘天恩,若是方便,可否容奴婢入皇宫秘藏一观?”
皇宫秘藏,搜罗天下修行秘籍,虽比不上儒道两家藏书楼,却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收藏了。
薛云容听罢,有些暗恼,这小奴才怎么如此不知好歹,那皇宫秘藏非天子亲谕,任何人不得入内,外朝非大功无以得进。正欲拒绝,忽然转念一想,既然要施恩,那就要舍得本钱,左右不过是跟皇帝说些好话罢了。
于是薛云容本来收起的笑容再度轻轻绽放:“你想修行?”
“是。”李也见薛云容没有立刻拒绝,顿时心中大喜,这个大腿抱对了,不时皇帝亲信或者天大的功劳,想要进皇宫秘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薛贵妃这里,却不是什么难事。
“那尚书监如此多的秘籍还不够你看?”
尚书监的秘籍就是专给太监宫女练的,不过嘛,练到三境顶天了,突破四境的秘籍都少见,而想要重塑肉身,已经是第七境的故事了。
“奴才想要上进,也想更好的为娘娘效力。”
“上进?”薛云容咂摸一下,看着跪倒在自己脚边的李也,心中忽然一动,这奴才无亲无故,唯一的靠山是自己,又是个知恩图报的,若是自己有个高手效力,似乎也还不错...她身边当然有高手保护,不过那都是皇帝的人,不算是她的手下,于是笑道:“好一个上进,既然如此,本宫就为你在皇上面前求几句。”
“奴才多谢娘娘天恩,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不忘。”李也大喜过望,恭谨叩首。
李也是真高兴,没想到一直以来的目标如此简单就达成了,并不是修行那么简单,若只是修行,外面的功法虽然粗浅些,但也能将就用,以后再换就是了。但早在成为太监的时候,就听其他太监提过恢复成男人的方法。
最广为人知的便是修炼到第七境,重塑肉身,无瑕无漏。其次便是补天灵髓,传说乃补天石凝聚的石髓,补天之漏,补道之缺,自然也可补身体残缺。
可是这一个是人间绝迹的第七境,另一个更是第九境都有用的天地灵物,即使李也拥有着身为穿越者的自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但那个太监还说了另外一个方法。
“当然了,前面两种方法你们就别想了,还有一种方法,天魔宫曾经有一本秘籍名为天魔九相,只需第一境,便可补全肉身。这本秘籍如今就收录在皇宫秘藏之中,只要你们好好努力,服侍好主子,将来也不是没有机会习得这功法,到时候赐放外朝...”
老太监当年的话言犹在耳,如今自己已经获得了进入皇宫秘藏的机会,这怎么能让李也不欣喜若狂。
看出了李也的兴奋,薛云容轻轻一笑,退回桌边坐下,重新拿起叶子戏,笑道:“你可别急着欢喜,皇上还不一定答应呢。”
话是这么说,但她既然敢提,自然是不怕拒绝的。
“无论成与不成,奴才皆谨记娘娘大恩。”李也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行了,起来吧。”薛云容推出一张牌。
“谢娘娘。”李也不喜欢跪,但是没什么办法,闻言起身,心中雀跃,只希望能早一点掌握自己的命运。
薛云容推着纸牌,似是无意的继续道:“对了,上清剑宗某个仙长似乎对你的丝袜有些兴趣,过两天有人带你过去。”
上清剑宗,仙道修行圣地之一,听说有六境之上的绝世仙人。
丝袜,上清剑宗,这——中间有任何联系吗?
这意外的消息让李也一怔,但随即心念一动:“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薛云容停下打牌的动作:“听说上清剑宗有一种驻颜丹,服用过后青春永驻,容颜不老,但却只听过,从来没见过。”
旁边的小宫女搭话道:“奴婢也听过呢,听说还有延寿的功效呢。”
听到这里,李也心中苦涩,驻颜丹,他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还有延寿的功效。要知道不入上三境,无论仙道妖道,寿不过百乃是定数,可以延寿的丹药,可想而知,有多珍贵了。
但薛贵妃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该给的赏赐也给了,要是这个时候撂挑子,可能只有死路一条。毕竟薛贵妃也三十岁了,宫中又进了许多新人,比如之前那个柳贵人...没有永远十八岁的女人,十八岁的女人却永远都有,薛贵妃表面不在意,心底却也急了。
李也感觉薛贵妃有点病急乱投医,丝袜算个什么东西,配吗?那可是上清剑宗。
心念如电般闪过,李也不敢拒绝:“若有机会,奴才一定为娘娘寻得驻颜丹,虽死不辞。”
薛云容放下叶子戏,认真得看着李也:“此言当真?”
李也一脸诚挚:“九死不悔。”
薛云容看起来颇有些感动,忽然道:“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待其余宫女太监下去后,薛云容方才轻轻叹息一声:“只盼你莫觉得我是在为难你吧。”
整个人身上的妖冶风情一扫,丝丝愁绪上涌,转眼间就从一个魅惑天下的妖妃转变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娇弱美人,李也心中暗道,不愧是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得妖妃,这演技好生厉害。
李也在皇宫混了几年,也不是毫无演技的小白,当即受宠若惊道:“奴才受娘娘大恩,怎会有如此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李也的演技不过关,薛云容摇摇头,推心置腹般自语道:“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我也没办法,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驰...最近,皇上心思似乎有些变了...”
忽然,她用目光怔怔的看着李也,更是伸手拉住他的手,楚楚可怜的美眸隐隐水光氤氲,她闪过一丝哀求的神色:“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李也仿佛被迷住了似的,愣愣的看着高贵的贵妃娘娘竟然拉着自己的手,激动得似乎都快说不出话来:“我我——我——一定为您带回驻颜丹。”
心底却暗自不屑,对对对,你们主子要固宠,就要我们奴才去拼命。
“谢谢你。”薛云容泪光隐隐得美眸中满是感激。
“我——我——”李也看着薛贵妃那张美艳的脸,有些入戏了,激动得浑身都有些颤抖,然后才有些恍然般改口:“奴才当不起。”
“应该的。”薛云容轻轻摇头,然后看着李也认真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不要冒险,我派了人在山门外接应你,等你回来,我就调你到我兴庆宫来做总管太监。”
“娘娘等我好消息就行。”李也一副虽死不悔的样子。
直到离开兴庆宫,李也才晃了晃被演得有点晕的脑子,这妖妃,太厉害了......
我一个太监都有点把持不住,更别说正常男人了,不过嘛,假的终究是假的,还不是想骗我去死,什么山门外有人接应,我看是让我尽量把丹药带回就行吧......李也暗自腹诽。
要是刚穿越过来他可能还真就热血上涌的干了,但是,见过那么多口蜜腹剑之后,见过那么多新鲜尸体过后,他对这皇宫,早就没有了一丝期待。只是看这妖妃的样子,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到时候没有个交代,还真不好过关。
李也心底不禁有些发愁,转念又想起这件事的起因,上清剑宗对丝袜有兴趣?
这也太假了吧?
第三十六章 魔念
随着陈玄生带领着白鹿洞书院的到来,整个上清剑宗都开始忙碌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李也的错觉,他总感觉娘亲在借此机会躲着他。
一连两天,沈露华早出晚归,他几乎没怎么见到人,李也只能靠修炼打发时间,《天魔九相》已经重回第二境,不知道是不是比较契合的原因,现在离三境已然不远了。
大周使团当然也忙,各类应酬是少不了的,不过李也又不是正使,一切自有姬宁应付。
今天是十一月十五,沈露华阴气焚体的日子,李也回使团闲逛了一圈,见姬宁正在与其几个儒生闲聊,也不打扰,早早回到娘亲的小院,安心等待她回家。
没等多久,沈露华今日便早早回来了。只是神色淡淡,不太亲切。
“娘,回来了。”
“嗯。”沈露华点点头。
“您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沈露华摇摇头:“没什么,我去做饭。”
看着娘亲一袭白衣走进厨房,李也挠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娘亲高不高兴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不同于以往看到自己时她从内心浮出的微笑。今日娘亲看到自己,总觉着有一股说不出的犹豫和纠结。
吃过晚饭,收拾一下,沈露华便回了自己房间,李也心中惴惴,等了一阵,再次端着水盆进了娘亲的房间。
“娘,洗脚吧。”
沈露华见李也端着水盆进来,脸色平静:“今天不用了。”
李也心中一怔,看着娘亲的美眸平静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明白过来,心里一酸,勉强笑道:“怎么了?我辛辛苦苦烧的水呢。”
沈露华迟疑一下,似乎在想应该怎样措辞:“以后也不用洗了,其实,到了六境,身体几乎不会再有污垢,你不用每天麻烦的。”
李也闻言,心中更是失落,几乎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端着水盆,呆呆站在原地:“哦...”
沈露华看到李也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软,差点就要改口,只是...母子之间,不能再过分了。
“小也。”
“嗯?”
“水盆放下吧,和娘聊聊天。”
“哦。”李也如梦初醒,这才将手中的水盆放下。
沈露华起身关好房门,同时道:“你有没有想过,拿到《天魔九相》以后,之后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李也心情低落,也没心思想这些。
沈露华自顾自道:“皇宫始终不是久留之地,即便姬玄死了,你也不想用太监的身份偷偷摸摸过一辈子吧?”
李也真没想过这些,未来对他而言,还太过遥远,眼下姬玄注定身死,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离阳印,用以压制娘亲的阴气焚体。
“不知道,随便吧...”爱怎样怎样吧...李也沮丧之下,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旧事重提,李也却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只觉得娘亲是嫌自己了,也是,自己的行为,被嫌弃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您不想要我了吗?”
“你总归是长大了...”
是的,儿子总归是长大了,这两天,沈露华想了很多,纵然再是不舍,儿子终究是长大了,自己强留在身边,总不是办法。
李也却半点不能理解娘亲的良苦用心,只觉心中酸涩,涩声道:“我还小呢,结什么婚...”
沈露华看出李也心情不高,玩笑道:“你不是喜欢丝袜吗?结婚了,让你媳妇穿给你看。”
“可是我就喜欢看您穿。”
不假思索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李也瞬间便后悔了。
沈露华也没想到儿子如此口不择言,一时间愣在那里。
房间内沉默片刻,李也感觉自己满脸发烫,终究忍不住道:“那个,我先出去了...”
说罢,不敢去看娘亲的反应,转身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关上房门,冷风拂面,李也大口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只觉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缓了片刻,才又神思不属的回想起刚刚娘亲的话。
满月如银光流泻,清清冷冷的洒在寂寞的秋夜,李也站在院中,久久不能平静。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所以,就这样了?
酸涩和不甘一齐涌上心头,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立良久,沈露华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李也骤然回头,只见白衣胜雪的娘亲立在门口,神色间有些无奈。
“你站在院子里做什么,不冷么?”
“不冷。”
“嗯,早些休息吧。”
“嗯。”
然后便又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沈露华轻轻叹一口气:“小也,你过来。”
李也沉默着挪到母亲身边。
沈露华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乖,听话一点。”
不知为何,李也听了这话,心里莫名一酸,抱住沈露华的娇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轻轻叫了一句:“娘——”
沈露华微微一僵,随即心里轻轻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将李也拥入怀中,右手继续抚摸着李也的头安抚道:“好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李也在母亲面前,总是显得幼稚,或许是过早离开母亲,心底总有一份缺失的母爱,眼下这种对于母爱的渴望又和欲望混杂在一起,已然变质成一种难言的情感。
“娘,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沈露华一怔,随即轻笑道:“傻孩子,我怎么会嫌弃你。”
李也搂着母亲的娇躯不肯放松:“那您为什么不让我给您洗脚?”
沈露华一时无言,心中也是无奈得紧,有心拿出母亲的威严,却又觉得儿子的模样可怜,有些不忍。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孩子...”
李也察觉道母亲的松动,立刻可怜兮兮的唤道:“娘...”
洗个脚而已...也没什么...沈露华心里一软,甚至有些后悔起自己大惊小怪。
“好了,洗就洗,你看你,都是个大人了,像什么样子。”
李也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微笑,松开怀抱,直直的看着母亲如画的美眸:“这可是您说的,不许反悔。”
“德性——”沈露华嫌弃道。
“嘿嘿...”
李也傻傻一笑,拉着娘亲的手,重回房间。
他端起水盆:“我去换一盆热水。”
“嗯。”
看着李也喜滋滋的背影,沈露华心中有些无奈,莫名的,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轻轻叹一口气,算了,随他吧...
重新将热水端进来,放到母亲前面,李也熟练的为她脱鞋,在裙摆中握住足腕,入手是一片温润的肌肤。
“娘,您今天没穿丝袜?”他心中有些遗憾。
“嗯。”
沈露华一穿丝袜,就忍不住会回想起儿子隔着丝袜抚摸自己的那股酥痒,加上又想让儿子断了这个念想,是以干脆不穿了。
“还是穿着好看些。”李也脱掉母亲的高跟鞋,将她温润晶莹的玉足放入水中。
沈露华没有说话。
玉足弄清波。
不知道是不是失而复得的原因,李也看着眼前白皙纤长的美脚,总想将它含进嘴中,强烈的渴望之下,手中也不由用力了许多。
娘的脚好美...
好想舔一舔...
要怎样才能舔一舔...
要是娘亲能用脚踩在我的肉棒上...
李也抚摸着玉足,心中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思绪翻飞半天之后,李也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试试?
心脏急速跳动,他定了定心神,忽然开口。
“娘,我有个事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沈露华正咬着贝齿默默忍受脚底传来的酥痒,闻言一怔,开口道:“什么事?”
“那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也声音显得很犹豫。
“我是你娘,有什么不该说的。”
“您...有没有觉得...我有点好色?”
怕是不止一点...
沈露华心中暗啐一口,但看李也认真的表情也没多说,只是问道:“怎么了?”
“就是...我修炼《天魔九相》之后...就一直...一直都特别想女人...”话音未落,他立马补充道:“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魔念的缘故...我有点害怕...”
沈露华听到前面还有些微怒,但听到沾染魔念,心里一惊:“你确定是沾染了魔念?”
她心底闪过姜紫微的话,修炼《天魔九相》,容易沾染魔念,嗜杀、嗜淫、嗜血、嗜斗...种种嗜好,不一而足。
“我也不知道...就老是想...心底像是有火在烧一样...”李也停下抚摸玉足的手,一边为母亲擦拭玉足,一边做出一副愧疚难安的样子。
“还有其他的想法吗?比如想杀人、喜欢血腥之类?”沈露华追问道。
“我也害怕,所以专门留意了一下...好像没有其他的...”
沈露华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却也仍旧忧心无比:“具体是什么感受?”
“就是...每天都在想...停不下来...我一直不敢说...害怕,害怕您不要我...”
说着说着,连李也自己都信了,本来就是,要不是《天魔九相》,自己肯定不可能这么好色,也不可能会对母亲产生想法。
对,自己一定是沾染了魔念。
第三十七章 意外
沈露华轻蹙的眉头展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
李也仍旧愧疚难安:“娘,对不起...我...我对不起您...”
“没事的。”沈露华再次摸摸李也的头。
“我忍不住...用...用您的丝袜,那个了...对不起,您不要生气...我...我真的忍不住...”
沈露华一滞,没想到儿子在这个时候将此事挑明,但看到李也那副忐忑难安的样子,只能柔声安慰道:“别想太多,以后不要这样就是了。”
“我...我怕我忍不住...娘...我不会变成一个魔头吧?比如现在...我就想...”
李也在皇宫多年训练出的演技派上用场,眼神出现一片迷离之色。
沈露华眉头蹙起:“你就想什么?”
李也猛的一下吻在娘亲的玉足上,舌头狂乱的舔舐着温润柔软的足心。
好美...死了也值了...
沈露华一惊,玉足猛的一撤,厉声喝斥道:“李也!你清醒一点。”
李也一顿,脸上的惊慌三分假,七分真,惊吓一般的起身道:“对不起,对不起...”
沈露华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蹙眉盯着李也,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李也嗫嚅道:“没...没什么...”
沈露华静静的盯着李也:“你刚刚怎么回事?”
被母亲盯着,李也心中发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露华蹙眉思索,沉吟半晌,缓缓起身,问道:“之前还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有过一次...”
沈露华目光微凝:“什么时候?”
“就是之前...和薛云容那晚...”反正都已经撒谎了,干脆就弄大点儿,都算进去。
沈露华深深呼一口气,冰冷的美眸闪过一丝忧色:“怎么不早说?”
“我...怕您嫌弃我...”李也顿了顿,酝酿一下情绪,低声道:“来到这个世界五年,对于我来说,大概每天活着都是一种折磨...直到...重新见到您...”
李也说着,已然动了真情,回想着五年以来的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与母亲重逢,他整个人才仿佛真正活过来。有了底气,有了依靠,也有了牵绊。
“您不知道,见到您的那一刻,我真的怀疑我是在做梦,我害怕,害怕您不要我,所以...一直都不敢跟您说...”
听着李也的话,沈露华神色已然缓和下来,迟疑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一下儿子的头:“真是傻孩子...”
可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母亲的温柔让李也心底有些愧疚,喃喃道:“娘,对不起...”
沈露华就像天下所有称职的母亲一样,慈爱的拍拍李也,安慰道:“没事的,有什么事早点和我说,你也别太担心,明天我去查一下典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若是没有办法,等你姜姨七境之后,我再问问她,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您...不怪我吗?”李也小心翼翼的看着母亲。
沈露华蛾眉轻挑,笑骂一句:“怪你有什么用?”
“娘,谢谢您...”母亲的爱让李也颇有些无地自容,一面后悔,一面看到娘亲母亲那双慑人心魄的美眸,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沈露华浅笑,又关切道:“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李也闻言,思绪还没来得及反应,但潜意识已经下意识的躲开母亲的目光。
不舒服...肉棒自然不舒服...
要说吗...要说吗...
娘说过,她不会嫌弃我的...
她不会不要我的...
李也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看到儿子移开目光久久不语,沈露华诧异问道:“怎么了?”
“还是...烧得很...”
沈露一顿,脸上泛起红晕,横了李也一眼:“自己先去解决。”
李也心里一突,只觉母亲这一眼风情万种,不敢直视,埋下头轻“嗯”一声,再次退出母亲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李也长舒一口气,想起今日的大胆,他仍有些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嘴角却不自觉的勾勒出一丝微笑。
娘不嫌弃我就好...
只是...魔念之事...会被拆穿吗...
胡思乱想间,他又会想起刚刚吻住母亲玉足时的情景,温润细腻的玉足是那样的可口,那可是娘亲的脚...
李也本以为自己亲了一下就会满足,却不知道欲望的大门一旦打开,便永无止境,眼下便是如此,一想起刚刚的场景,李也心中刚刚被填满的缺口仿佛又空出更大的间隙,他想要更多...
要不要,让娘用脚帮我...不可能...用手帮我...也不可能吧...
明知不可能,但李也只是想想,肉棒就已经硬得不行...
要去吗...
娘说过...她不会嫌弃我的...
况且...况且...我只是被魔念影响了而已...
犹豫半天,李也摸了摸自己昂然挺立的肉棒,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出房间,轻轻敲响沈露华的房门。
片刻无人回应,李也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像是惊醒了房间内发呆的沈露华,她回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微笑道:“怎么了?”
看着母亲清绝美丽的身姿,李也心跳得紧,但欲火也燃烧得紧,缓缓挪到沈露华身边,他面色沮丧而羞愧:“娘...我...弄不出来...好难受...”
沈露华已经从片刻的慌乱之中恢复过来,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什么意思,弄不出来,难道要我帮他?
荒唐!
强行压下心中那一丝不该有的绮念,沈露华收敛笑容,眉头蹙起,沉默半晌,她语气平静的盯着李也道:“看着我。”
李也抬头的一瞬间,便被母亲隐隐含霜的目光震慑住了,上一次见到母亲这样充满威煞的气势,还是在上个世界。五年的时间,久到已经让他忘了,娘亲还有着威严的一面。
直视着李也有些发虚的眼睛,沈露华冷冷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李也的错觉,仿佛身上有冷厉的剑意拂过,空气似乎都冷了三分,但眼下话已出口,如果退缩,便再无法将错误推给魔念,只能自己承受了。
对了,魔念,推给魔念就行...
他索性不再压抑心中的欲火,盯着娘亲那冷若寒霜的绝美容颜,双目欲火闪烁:“我弄不出来...娘...您能...帮我一下吗?”
“啪!”的一声,随着沈露华一拍桌,桌子四分五裂。
她凤眸含煞,怒气勃发,饱满的胸膛微微起伏,厉声斥道:“李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入魔了,按理来说,他的胆子不至于这么大才对,但眼下他却强压下心中的惧意,只觉不成功便成仁,上前一步:“娘,帮帮我,好不好?”
沈露华见无法将儿子吓退,心中有点不知所措,惊怒与羞涩混杂之下,一时之间冷冷的望着李也竟无言以对。
李也不知道母亲此时是何心情,但却也只能一条路莽到底了,实在不行,大不了以后跟娘道个歉。
见母亲不说话,李也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
可是就在触碰到母亲手臂的一刹,掌心猛然一阵刺痛,随即仿佛利剑穿心一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股剑意透体,整个人便被击飞而起,落在墙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小也!”随着一声慌乱的惊呼,沈露华几乎同时闪身到李也身边,立刻摸出一颗药丸喂在李也嘴中,同时惊慌道:“你没事吧?”
李也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把剑刺穿心脉,痛到不能自已,看到到娘亲闪身过来,将药丸喂到自己口中,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离阳白参丸,吊命所用,总算不至于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就死了...娘亲她...不是要杀我...
他尝试着将药丸吞下,却发现自己好像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心里顿时一慌,不会吧...真要死了?
尚来不及后悔,便见母亲飞快将手指伸入他嘴中,扣出离阳白参丸,也不顾上面沾染的口水,立刻放入自己口中咬碎,又饮了一口水含在嘴中,随即便抱起他,俯身将双唇印了下来。
温和的水流混杂着被碾碎的药泥被母亲渡入口中,又顺着喉咙流下,一阵阵暖意顿时流过身体,痛意被压制,他逐渐重新掌控身体的感知。
李也心中稍稍松一口气,随即便感觉到唇间的温润,随即,心中一荡。同时也有些好笑,万万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亲吻,竟是在这样的情况。
沈露华深恐药效不够,一颗离阳白参丸全部渡入李也口中之后,立刻又掏出一颗,同样放进口中咬碎,又混着水,再次渡入李也口中。
李也这时候已经能够稍稍控制身体,感受到母亲柔软的双唇,不自觉的开始吮吸起来。
沈露华自然是感觉到了儿子的吮吸,却无暇想太多,心中只有欣喜,因为这代表着儿子伤势已然脱离危险。
将药液全部渡入儿子口中,沈露华这才离开儿子的双唇,神色紧张的看李也,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嗯。”李也有些不舍母亲的双唇,却也只能回答。
轻轻的一声“嗯”在沈露华听来无疑是天籁,直到此时,她的眼泪才止不住的从眼中流下,泣声道:“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李也虽面如金纸,声音也很无力,却终于能够开口,他轻声道:“嗯,我知道,不怪您,要怪只怪我自己...”
沈露华激起一丝剑意,只是想要吓住李也而已,却没想到李也竟然胆子大到敢直接上手,一时惊怒之下忘了关,剑意自动护体,差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如何能够不惊,如何能够不悔。
“不怪你...不怪你...没事了...没事了...”沈露华兀自喃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李也,还是在安慰自己。
离阳白参丸的效果的确不错,服下两颗,李也只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虽然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心脉处的剧痛已然好转许多,只有些隐隐作痛。
看着满脸愧疚的沈露华,李也却在回味刚刚母亲双唇的滋味,柔软如蜜,想再尝一口。
我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忽然,李也心中一动,因祸得福...要不然,这福分再大一些?
随着这个想法的升起,本来已经软下的肉棒又再度昂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