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110.哄媳妇儿
“我信了你的邪,我明明是在房里睡着的,莫要编瞎话哄我。”净姝说完,就要起身下床,不料刚下床,又被他拉了回来,按在了床铺上。
“我承认,我说谎了,是我不抱着你睡就睡不着,可无奈还没抄好经文,不能回房睡,便只能把你抱来书房了。”
“这样和回房睡有甚差别?”净姝嘴上哼哼着,心里却是因他这几句话泛起了甜来。
“反正你只说不让我回房睡,可没说不让我抱你来书房睡。”某人惯会耍无赖,难怪他一开始就答应的那样爽快。
净姝被他抱着,又眯了一会儿,只是书房廊下那些个百灵鸟的叫声分外扰人,眯着也没有睡着,索性还是早些起了。
看了看他写的经文,确认字迹工整,便放心了,而后把他拉起来,趁着晨光,一起来抄写剩下的经文。
司南打着哈欠,提笔直写,无需对照经书,看得净姝好是惊奇,凑过去看了看,又对着经书瞧了瞧,一点儿没有差错,不由惊道:“你都记住了?”
“这都写了几遍了,自是记住了。”企鹅馆里2 20694
净姝默了,瘪瘪嘴,“我就记不住,我每年都跟着我娘抄写这两本经,也只记得住这盂兰盆经,地藏经太长了,怎么也记不住。”
司南笑道:“我用的那些个符咒都要配合咒语使用,不同的符咒配不同的咒语,要记得多多了,从小练的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当然比不过。”
净姝羡慕了,“我也好想能过目不忘。”
两人写比一人快,各写各擅长的,从清晨写到深夜,一天功夫还真是写完了十遍,司南便欢天喜地把东西又搬回了房里去。
晚上某人又觍着脸挨上来,暧昧说道:“姝儿帮着我一起写,可是为了让我早点写完?可是姝儿也想我回房来睡?”
“我只不过是不想半夜又被某人抱去书房睡了,那些鸟叫声忒是吵闹。”净姝嘴硬不肯承认。
“好姝儿,你就别嘴硬了,为夫都清楚。”司南说着,凑上了嘴来亲她,亲她的脸,亲她的嘴,眼瞧着他的手又要摸进她衣裳里,净姝赶紧按住了。
“你别整天都只想着这档子事,我问你,表姐的婚事当真没有问题吗?那天六艺去汪家,可是听说表姐和那二公子的婚事板上钉钉了,那二公子都堂而皇之上门去找表姐了,京里不少人家也收到风声,默认两家要结亲了。”
“你放心,不管他们怎么板上钉钉,该吹还得吹,你等着看就是了,转机就在八月,中秋节之前自有分晓。”
看他胸有成竹模样,净姝也就信了他的话,只等着八月再说。
“现在能做了吧?”司南说着,手又不安分的动了起来,不料只一下,又被净姝推开了,“不来,一下做多了,腻味了,不想做。”
“那你借只手与我,用手儿帮我弄出来。”司南退而求其次。
“改天吧,改天借给你。”
嘿,这小丫头学精了,哄不到了。
司南想了想,又哄:“媳妇儿,刀子不磨要生锈,肉刀子二十多年来初开封,得勤磨呀。”
司南故意借她那日说的肉刀子来做说辞,却不知这“肉刀子”一词让净姝又想起当时被他逼迫的羞窘,面上霎时一红,可是羞恼,当即伸手又拧了他手臂一把,“你还敢说呢,若再有下回,我一定和你没完!”
这一晚司南始终没能哄得小媳妇允他,只得暂时作罢,过两天再寻机会。
第二日一早,刚吃过饭,根叔又来了,说是覃家的案子结了,已经上报给皇上,早朝过后,具体结果就会公布天下。
“杨三爷等人大概会如何处置?”净姝不放心问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怕是会坐几年冷板凳了。”
“劳烦根叔了。”
“少奶奶客气。”
覃家的事情出了结果,司南还记挂着与牡丹的约定,便拿了香烛元宝,与净姝出了门,在城下等得皇榜告示后,看得秋后处斩的判决,便去了覃家祖坟所在,寻到了牡丹的坟头,将结果诉与牡丹听。
随着纸钱烧尽,与牡丹的承诺算是彻底了结了,司南总算是松了心里的担忧,不然总担心事情会有所反转,到时与小姝儿分离可就不好了。
司南想着,不由看向一旁的净姝,嘴角勾笑,伸手搂过她来,往她面颊上狠亲了一下。
净姝被吓了一跳,忙推他,这可还在别人坟头呢!
司南笑嘻嘻又松了手,给她抚了抚颊边被风吹动的发,问她:“今儿想去哪里玩?”
净姝摇摇头,“不玩了,今天得去找何先生彻底落实一下善堂的事情,我打算善堂在中元节这一天开门布施,日施人,夜施鬼。”
“你这想的可好,连鬼都想到了,正好何先生也懂行,不担心会出差错,就是看当天何先生可有空了。”
两人商量着往回走,进城门时,与一个戏班擦肩而过,司南指着戏班子对净姝说:“姝儿可知什么是三更戏?”
净姝摇摇头,不曾听说过。
“三更戏,顾名思义就是三更唱的戏,唱给鬼听的,一些地方在中元节时,会请来戏班子唱三更戏,在坟头唱给祖宗们听,说是祖宗们听高兴了,就会保佑后人。”
净姝看着戏班子的马车打了个激灵,那多可怕呀,谁敢去唱呀?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说,比起这三更戏,那皮影戏更是诡异,据传皮影戏原是招魂术,后被人传开了来,才成了一般耍乐的玩意儿。”
明明已经经历过这么多鬼怪事,可此时听他这么说,脑补一下,却是比真实碰见更让净姝觉得害怕,忍不住后背泛凉,起了寒意。
看她吓着,司南也就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把车帘放下,将她一把子搂进了怀里,亲了又亲她香喷喷的腮儿。
两人到何先生家门口时,何先生家里正好有客,他们还在想会不会打搅了,谁知那何先生一见他们却是亮了眼睛,赶忙迎了上来。
“说曹操,曹操到,安司南你可来巧了,我们正想去找你呢。”
自上回事情之后,何先生对他们态度和善了不少。
司南走进门去,看得院里的客人,其面带死气,额间泛黑,是鬼缠身之像。
111.九千岁的大劫
“安少爷,这是我师弟高彰。”何先生先做介绍。
“久仰安少爷大名。”高彰抱拳行礼。
“高兄不必客气。”司南回之一礼,随后问道:“我观高兄面色有异,有鬼缠身之像,可是遇见了什么难办的事?”
“安少爷慧眼,我偶得一诅咒鬼物,似与你父九千岁有关。”高彰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刻满经文的小木盒子,盒子上面还封有符咒,层层包裹。
盒子一出现,司南腰间的酒葫芦突然颤动起来,里面的酒水也翻滚了起来,像是煮沸了一般。
司南来不及细看木盒子,赶紧取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查看,他带着酒葫芦这么多年,还不曾见酒葫芦有过如此异动。
当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司南手上的酒葫芦时候,高彰手里的木盒子突然也起了异动,上面的符咒突然爆燃起来,大量黑气从木盒弥漫出来,吓得高彰赶紧脱手,将木盒子放到了面前的桌上,再次施法镇压,然而不论什么符咒打上去,都会爆燃起来,根本不起作用。
瞬间功夫,黑气已经顶开了木盒子,只见黑气当中有一颗闪着微光的小石头。
石头一半是翠绿色的,一半人血样的鲜红色,仔细看能见里面红色涌动,像血丝一般。
“血沁玉?”司南一眼看出了名堂,就见那黑气突然大涨,朝他冲了过来。
黑气之快,让他来不及逃,下意识抬手做挡,手中的葫芦却是不知怎么脱手而出,酒水撒了过去,将扑过来的一团黑气尽数打散,而后葫芦像有人驱使一般,朝黑气当中的玉石扑了过去,将拇指大的玉石吃进了葫芦里。
司南见此,没有多想,赶紧冲上前去,将葫芦盖子盖上,如此才算彻底停下。
“这究竟怎么回事?”几个人异口同声,司南问的是玉石,高彰等人问的是酒葫芦。
司南摇摇头,“我也不知这葫芦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曾有过这种情况,你们先说说这玉石是什么来历,可是血沁玉?怎么就和我义父有关系了?”
“此物确是血沁玉,却并非真正的血沁玉。”
高彰这话让司南和净姝糊涂了。
“古玉旧魂我不擅长,还望高兄明示。”
“此物是血沁玉,却是个作假的血沁玉。”
这下司南就明白了,血沁玉一般是陪葬的玉石,因佩戴在死尸身上,尸体腐烂后,腐血沁入玉石当中,经年累月下来,便就形成了这种血沁玉,是冥器的一种。
因要长年累月才能成形,所以古玩界有个古玉沁血值千金的说法,也正因如此,血沁玉造假也是很猖獗。
通常造假会用羊,狗一类的动物,将玉放入火上烧红,塞入刚死的狗肚当中,或是逢入活羊腿中,数年之后取出来,便成了血沁玉。
只是其经年累月下来,这种血沁玉身上会带有动物的气味,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所以这种造假的血沁玉又被称作羊玉和狗玉。
因这弊端明显,另有丧心病狂之人会用人尸来做假,将烧红的玉放入刚死之人的喉咙里,无需几年,便能得到一块难分真假的血沁玉,这种血沁玉虽不比真的,但在市面上也很受欢迎。
司南看净姝不懂,快速给她解释了一下何为血沁玉。
净姝听得此作假的法子,惊得不行,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为了赚钱,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只是她还有一事不明,又问:“不是有句话说玉不二带吗?这种被人带过,又做了陪葬的玉,又为何会受人追捧?”
“一般血沁玉当中不会藏有恶灵,只是带有阴气,由专门的养玉人养掉阴气,便能正常佩戴。这种沾血的玉石,养掉阴气之后,再请高人加持,便能做成法器,做成护身的宝贝,所以才贵。”高彰接过话头解释了一番,随后将话题又扯回了刚刚那颗小玉石上。
那颗玉石其实是一颗雕刻精致的玉枣,用的还是极品的帝王绿,小小一颗,就算不做成血沁玉卖,也是能值千金。
具体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他与何先生是师兄弟,原都是给当铺之流处理事情的,只是后来他仗着有本事,便又另外做了些倒腾古董的生意,专收别人不敢接手的古物。
那天有个老主顾,找到他店里来,与他说了这件玉枣,说是这玉枣已经养死了好几个养玉人,换手了几个卖家,现在市场上普通人根本无人敢接,且问他敢不敢接手?
他琢磨一番,便去见了卖家。
一见这玉枣他就知道这其中大有文章,本还想借此与卖家压压价,如果价格合适他就接了,谁知那卖家听见他愿意接手,直接给了个底价,只要他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入手一件品相极好帝王绿做底色的血沁玉,这简直是白捡,只要一经解决,脱手出去,必定能血赚一笔。
于是乎,他想也没想就接手了这颗血沁玉。
拿回家中,他施法一探,才知这玉枣是被人下了咒,而后他便试着解咒,然而所有法子全都试过,哪怕是上香请祖师爷帮忙也没能解开这玉枣上的咒,反倒是被其反噬了,整天整天做着一个诡异的梦,梦着自己成了个女人,下体被塞满了枣,每梦一次醒来,身下阳具就会短上少许。
下体被塞枣……净姝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了司南,司南眉头也皱了起来,与她想到了一块儿去,怎么听都觉得是义父常吃的那阴枣的做法。
“然后呢?”司南问他。
“然后我为了破咒,遵从祖师爷指示,又去找了那个卖家,四处打听这个玉枣的来历,才知道这玉枣根本不是普通作假的血沁玉,而是一个已经死去的禁军统领严肯,生前为了讨好九千岁,请了西域藏传密宗佛教的大师做法加持,做的一个滋阴补阳,延年益寿的护身的宝贝,因其是用阴法加持,需用人血做引,才会误打误撞将其做成了血沁玉的样式。”
“据说此物本该是去年九千岁寿辰时送去给九千岁贺寿的,不料东西刚进门就又被退了回来,而后严肯便将其自己留用,谁知不出一月,严肯就暴毙而亡了,死在了一个妓子的肚皮上,因死的不光彩,死后被人参了一本,惹得龙颜大怒,将其一族贬出了京城,此物就是那时候被人偷拿出来买卖的。”
“当时大家以为会有邪祟之事发生是因为上面的阴怨之气还没有被养掉,便寻养玉人养玉,一连死了好几个养玉人,这才几经换手,便宜漏货了。”
“不对呀,既然是补助的法器,怎么又成了害人的东西?若是严肯做的手脚,九千岁不收,他又为何会自己留用呢?”净姝不解。
高彰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现在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物不是什么于人有所补助的宝贝,而是害人的东西,若当时九千岁留下,九千岁怕是早就遭遇不测了。”
“藏传密宗佛教与一般佛教不同,其法诡异,中原地方知者甚少,此咒怕是难解……”
“大劫来了。”高彰正说着,司南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引得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了他,净姝恍然说道:“这就是义父的大劫?”
司南点点头,而后伸手拿起葫芦,摇了摇,只听水声,未闻其他动静。
112.冥冥之中早有天意
“你这葫芦倒是好,能够将其困住,我若有此宝贝,又何至于这么吃亏。”
高彰嘴停不住,司南想了想,这葫芦能显露功德,自成酒水,本就不是凡物,他一般喜欢用其来装鬼,只因葫芦肚大有乾坤,能自成一方天地,所以上回他能用葫芦帮牡丹躲过日夜游神追捕,想来这也是为何葫芦能困住这玉枣了,只是他没想到这葫芦无需驱使,会自己动。
思及此,司南打开了葫芦盖子,往里看了看,小小玉枣沉在壶底,并不见动静,正细看时,玉枣突然化作了一个女鬼,朝他扑了过来,他赶紧又盖住了葫芦盖子,将女鬼堵了回去。
“你可知玉枣里的鬼是何来历?”司南又问高彰。
高彰摇摇头,“玉枣在我手中时女鬼不曾出现过,许是与九千岁有仇,所以一见你就暴动了。”
听完大致情况,司南心中有了主意,给他们道了谢,随后便要走,高彰赶忙问他:“你打算怎么解决?可是要往西域去寻下咒的法师?”
司南不解他说,“为何要这么麻烦?咱们技不如人,解决不了,不是还有神佛吗?”
“请祖师爷相助吗?我之前就请过我派祖师爷了,祖师爷给我指示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才一直追查真相,寻到了你这儿来。”高彰只以为他要请祖师爷相助。
“既是鬼事,你找祖师爷当然没用,你祖师爷又不管鬼,也不能泄露天机给你听,插手你的因果,只能给你指示,让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
“那你打算找谁帮忙?”高彰很是莫名。
“当然是去找管鬼事的城隍他们了。”
用葫芦只能暂时困住此物,要想破咒,还得另想法子,既然与鬼有关,无疑找城隍爷他们最好。
“祖师爷都没法解决,城隍不过一个小仙,肯定没戏。”高彰不赞同他的做法,还是觉得要听祖师爷的指示,去西域找下咒的密宗大师解咒。
“城隍管不了自有判官阎王,阎王判官管不了,还有东岳大帝和地藏王菩萨,恶鬼为祸人间,不管有理无理,他们分内之事,都不能袖手旁观。”
“这,也是……该他们管的。”高彰挠挠头,他处理鬼事,从来没往城隍这些小神身上想过,要么自己解决了,碰上解决不了的,都是直接上香请示祖师爷。
“按你这么说,祖师爷为何不直接让我寻城隍他们解决,反而要让我寻找真相?”
高彰想不明白。
“你若是有事都寻城隍他们解决了,那你不就成城隍他们的信徒了?你家祖师爷总不得将自己的徒子徒孙赶去信奉别的神吧?”
“神仙怎么会有私心呢?”
“不是有句老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嘛,神佛无人供奉怎么能成?”
高彰无语凝噎,感觉自己原先的所有认知,都被他这几句话给推翻了。
高彰跟着司南一块儿去了城隍庙,他突然还挺想看看司南会如何解决这件事的。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没有插嘴的何先生也一起去了。
一行人来到城隍庙,庙里一如既往地香火旺盛,司南仗着与城隍庙里的修士熟悉,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后面厢房,请来了城隍爷显露真身。
“今儿又寻我何事?”城隍爷正忙着,没做那些个虚礼,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遇见个被下咒的鬼物,我们拿捏不住,特意请您帮忙瞧瞧。”司南说着,将酒葫芦提溜起来,双手奉上。
城隍爷接过葫芦,施法往葫芦里探,只一下,又收了法,“你这葫芦好宝贝。”
说罢,将葫芦盖子打开,再施法查探。
比起刚才,城隍面上多了几分凝重,“这鬼被人以古怪的咒法加持过。”
“是,据说是西域那边密宗佛教的大师做的法。”
“原来是密宗的。”城隍手上一抓,将玉枣从葫芦里取了出来,正要将玉枣中的鬼捉拿出来,玉枣却是先行渗出黑气,不论城隍怎么施法也镇压不了黑气。
眼看着黑气垂直飘上,在空中凝结成团,大家这才发现在黑气之中还有一丝丝金光,不多久,黑气与金光分做两半,凝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女人大半身体在黑气当中,狰狞万分,小半身体被金光包裹,极为正常。
“这是一念之间!”高彰惊呼出声,“一念之间取之佛教当中“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说法,一些收藏品上会做佛魔同体的雕刻,便是一念之间,只是一般都会将佛身雕得比魔身更大一点,取邪不压正的意思,面前这女子,黑气弥漫大半,分明是邪压了正。”
高彰话音未落,女子陡然睁开了眼,满是怨念的双眼直勾勾看向司南与净姝,只一眼,就让净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抓紧了司南的手。
司南轻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慌,而后上前一步,挡在净姝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没说话,身上黑气却是猛然大涨了起来,尽数朝司南冲了过去。
黑气来势汹汹,速度之快,大家都没来得及拦住,司南也只来得及将净姝推开,自己却是被黑气裹挟住了。
“司南!”净姝急得大喊,想要去拉他,被一旁的何先生眼疾手快先行拉住,就见那夹杂金光的黑气如同带金的小黑蛇一般,往司南面上七窍钻进了他的体内,不多久,司南也如同女鬼一般黑气缠身,整个人都变得狰狞起来。
净姝看得着急,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往城隍面前跪,求他帮忙。
城隍点点头,却也是有心无力,他施法对女鬼根本不起作用,解不了密宗的咒,也只能赶紧让日夜游神往地府求助。
司南咬牙忍耐着,正想念咒试着压制这股子黑气,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赶紧席地而坐,开始打坐,口诵地藏菩萨本愿经。
初时稍有些涩口,随后越诵越流畅,渐渐他身上的黑气涌动速度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慢了下来。
他这是想用中原佛教的法子对付藏传密宗佛教?
高彰等人有些看不懂了,城隍爷也是,不明白他一个修道的,怎么也能将那么长的地藏经流利背诵出来?
只有净姝明白了过来,也坐下来,配合他开始诵念盂兰盆经。
盂兰盆经和地藏经都是孝经,都是主说孝道和超度,这两部经恰恰好合了此番司南代父受过的事情,或许冥冥之中早就有天意了。
113.一念之间
随着二人的诵经声,司南周身的黑气渐渐往他左半边身体聚拢,他慢慢也变成与女鬼一样,一半狰狞一半正常,渐渐的,黑气似乎消散了不少,金光渐渐变得多了起来,隐隐有要将黑气压制住的势头,那女鬼见此,赶紧又发功,将自己身上所有黑气都朝他扑了过去。
黑气激增,打断了司南的诵经声,也打乱了他刚刚才稳定住的黑气和金光,黑气再次在他体内暴动起来。
正此时,被搁置在一旁的葫芦突然跳到了司南身上,葫芦嘴里喷洒出无数酒水来,将司南浇成个落汤鸡。
酒水的浇洒稍稍压住了暴动的黑气,司南咬咬牙,再次诵念起地藏经。
随着经声再起,黑气慢慢又停了下来,而后金光渐渐大涨,渐渐胜过了黑气,女鬼见此,有些不可置信,就要扑杀过去,不料被城隍伸手拿捏住了,玉枣霎时碎成了两半。
原来是黑气与金光便是密宗大师下的咒,咒到了司南身上,女鬼没有此咒防身,城隍便能轻易将其制住。
没有女鬼来扰,司南便没有了后顾之忧,专心念经,慢慢地,金光压制住了黑气,几遍地藏经过后,司南身上便只剩金光不见黑气,随之金光消散,咒便解了。
“这就行了?几遍地藏经就解决了?合着我想方设法查探真相都是在白费心机?”
高彰很是诧异,那厢女鬼也是,失控大叫了起来:“天理不公!天护恶人!天护恶人啊!”
看着失控的女鬼,高彰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碎成两半的玉枣,看还能不能有补救的机会,毕竟是上好的帝王绿,就算是磨个小小的戒面出来也能值回本钱。
看着看着,高彰不免又想起了刚刚那个“一念之间”,霎时明白了过来,此咒应该就叫“一念之间”,司南能破此咒,并不仅仅是他念了地藏经,而是心中他心无恶念,功德深厚,其身正气压制住了邪气,这才能借由地藏经超度了女鬼,破了此咒。
高彰正想着,那边司南站起了身,扶起净姝,而后走到女鬼面前,问她:“你说天护恶人,不如对城隍爷说说你的冤屈,为什么宁愿化做厉鬼,被困玉枣当中,也向我义父索命?”
见他过来,女鬼还想扑杀过去,然而城隍拿捏得紧紧,她一点儿也挣脱不得,试了几下,她只得放弃,说道:“罢罢罢,此番是我输了,便叫世人听听我的冤屈,听听那阉奴的歹毒心肠吧。”
从女子嘴中得知,当年她父亲本是荀州知府,回京述职,只因见着九千岁没有行礼,恭一句千岁,就被九千岁寻着由头参了一本,落得个满门抄斩,除了她,满门一百零六口都死了,而她,因被当时抄家的大人看上,才幸免于难。
那个大人,便是做得此玉枣的禁军统领严肯。
严肯为何会做玉枣,还得从最开始说起。
九千岁年轻时受过苦难,身子骨弱,所以净身后伤口恢复不佳,落了个小便失禁的毛病,因这毛病,他身上常年会有异味,每日需得换好几次衣裳,抹上香粉遮盖。
九千岁得势之后,那些个想讨好他的人,便在这方面下了功夫。
当年严肯还只是一个小小侍卫,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一个西域胡商说起了阴枣,听说其能吸阴壮阳,便上了心。
在胡商的介绍,他往西域寻到了泡阴枣的法子,也因此接触到了西域密宗佛教,而后他将这法子献给了九千岁,以此得了九千岁的眼,从一个小小侍卫,慢慢成了禁军统领,成了九千岁的心腹。
一直到前两年,不知两人怎么就突然撕破了脸,严肯不甘做九千岁的弃子,便想了个这样的法子,想借由巫法之术,用鬼魂控制九千岁,做成玉枣样式只是为了让九千岁想着当年他献阴枣的功劳,想着阴枣的功效,以保证九千岁一定会带上此玉枣。
“我当时成了严肯的宠妾,已经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他对我没有设防,我才能得知此事,得知他在寻可靠之人做鬼入玉枣之中,我便编了个瞎话,说愿意为他舍身。”
“我只想着做人报不了仇,便做鬼报仇,将他们一个个都杀死,所以趁着大师做法的时候,我找借口支走了严肯,拿出毕生积蓄与大师另做了一桩买卖。”
“等等。”高彰打断她,“听你这么说,你找九千岁他们报仇这没问题,可我们又与你有何恩怨,你为何要杀了那么多养玉人?”
“我想杀的只有那阉奴和严肯,其他的人会死会疯,都并非我所愿,而是因为他们自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们心存恶念,才会受玉枣上的咒影响,从而丢了性命。
这也是那大师给阉奴留的一点生机,大师慈悲,不愿沾惹因果,所以没下死手,只要他心存善念,我便奈他不得,我当时只想那阉奴怎么会心存善念呢,却不曾想,就是这一线生机,让我功亏一篑,谁能想到坏事做尽的九千岁,他的儿子竟会是个一点恶念都无的大好人呢,老天终究是不长眼的,叫那祸害得了个好儿子。”
女鬼说得愤愤,还是不服气。
“既不是你动的手脚,那我为何会缩阳入腹?”高彰还是不解。
“你会缩阳入腹,会梦到被塞阴枣,那恰恰是你祖师爷给的庇佑,在给你指点迷津,让你去找九千岁那罪魁祸首。”
高彰恍然大悟,所以是他领会错了祖师爷的意思,系铃人是九千岁而非下咒的大师。
“妖孽何在?”突然一个声音飘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话音未落,判官已经到了眼前。
城隍将女鬼交给判官,抱怨道:“你这来的也忒慢了,我差点儿就要吃亏了,在自己地盘吃亏,传出去,我这城隍的脸面往哪儿搁?地府的脸面又往哪儿搁?”
判官一瞪眼,“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七月半,地府哪个鬼差不忙?再说了,你要是吃了亏,往上告阴状不就是了,到时候天上地上所有同僚一起给你报仇。”
“判官大人,小女子要告阴状!”女鬼一听判官这话,马上叫嚷起来。
“你要状告何人?”
“九千岁安德怀!”
“你与他有何恩怨?”判官一边问,一边拿出生死簿。
女鬼赶紧将刚刚说的又说了一遍。
判官翻开生死簿查看了下,说道:“安德怀坏事是做了不少,但你告不了,他参你父贪赃枉法,残害百姓,这都没错,你父确实是个大贪官,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害死了不少百姓,死了是活该,至于你家其他人,是受了你父亲的连累,与他无关。”
“怎么可能!我父亲那样好的人!”女鬼不信。
“生死簿摆在这儿,我还能哄你不成?”
判官说完,没做多留,随后便走了,随着他拿捏女鬼离去,大家都不由得静默了一会儿。
其实司南能顺利解决这事,已经表明她告不了阴状了。
城隍施法无用,判官因事迟来,此事说到底,也还是遂了高彰祖师爷给的指示,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是九千岁而非下咒的密宗大师,而司南是代父了结此事。
114.九千岁的功与过
城隍爷也没做多待,让他们自便,便就走了。
一行人走出城隍庙,分别之际,何先生若有所思对司南说道:“你帮我解决与牡丹的恩怨,恰好覃家一案又是你义父在处置,说来说去,此番我师弟送来玉枣,助你们解决此事,便就是因果,是天意,经此一遭,我们受益匪浅,或许我们一派往后该改改以往处置阴魂怨灵的法子了。”
司南点点头,“今儿个我也算是真切领会到了这句“万法不离因果,佛道本是一家”的意思了,或许以后能有更好的法子来处理鬼事。”
两厢说了会儿话,商定好了善堂的事情,便告辞走了。
司南租了辆马车,将净姝抱了上去,一放下车帘,他就迫不及待将净姝压在车壁之上,狠狠亲上了她的嘴,一边亲还一边喊着媳妇儿。
净姝被吓了一跳,赶紧推他,小声斥道:“你干什么?这在大街上呢!”
净姝挣扎得厉害,司南只亲了几下,也就住了嘴,只是还是紧紧按着她,不停唤着:“媳妇儿,媳妇儿……”
看他突然这样失常,净姝当真是被吓着了,还以为是方才的黑气影响,伸手摸了摸他脑门的汗,赶紧问他:“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没事。”司南好一会儿才松开抱着她的手,又往她脸上亲了下,方才平静下来,说道:“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净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地藏经吧,那真是大大的巧合了,若不是中元节要去大明寺参加盂兰盆会,她也不会想着来抄经,中元节抄这两本经去庙里祈福是她家向来的传统。
本来这经她是打算自己抄写,不让他这修道之人沾手的,若不是前一晚他闹腾地厉害,让她实在恼怒,才会一气之下这么罚他的,见他也没有拒绝抄写,也就没有多想了。
“不止经书,还有何先生,你的善堂,今日若不是你决定来何先生家里商量善堂的事,就不会正好撞上何先生师兄弟,若不是正好碰上,他们这个时候去安府找我,必定是找不到的,若此时义父正好在家,那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去何先生那儿是巧合不假,其他的可都是你的猜测了,义父一早便去了宫里汇报案情,就算何先生他们去家里寻我们,也不会撞见义父,你说的猜测都不成立。”
净姝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擦额上的汗,让他莫要胡思乱想,然而净姝没想到,事情正如司南猜测这般,那本该在宫里的义父,此时就在家里,正差人寻他们呢。
两人一下马车,根叔就迎了上来,说是老爷有情。
净姝和司南下意识对了下视线,而后问根叔:“义父多久回来的?为何会急着找我们?”
“回禀少爷,老爷一下早朝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差使咱们四处寻您和少奶奶,究竟如何,老奴也不知晓,少爷少奶奶还是赶紧去见见老爷吧,见过老爷就知道了。”
看根叔说得急切,司南拉着净姝赶紧去了义父房里。
九千岁正坐在椅子上闭眼小憩,一旁侍女在打扇,察觉有人进门,眼睛顿时就睁开了,见是他们,猛地站起了身。
一下起地猛,让九千岁有些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旋地转,又坐回了椅子上,司南赶紧过去扶住,给他抚了抚背,“义父,您这么激动做甚?”说着让净姝倒了杯茶水过来。
九千岁扶着头顿了顿,而后朝他招了招手,司南会意靠过去,任由其捧着他的脸摸了摸。
“方才天旋地转一下,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接过净姝递来的水,九千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瞧着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义父为何会这么说?您为何会觉得我们有事?”
“也没多大的事,不过是昨夜做了个梦,心里不踏实,所以今日将事情了结之后,就找了个由头回来看看你们。”
“是什么梦?”
“梦见有人刺杀于我,长剑就要没入我心口时,你与姝儿挡在了我面前。”
净姝下意识看了眼司南,那厢九千岁还在说:“因昨日那梦干扰,不亲眼看到你们,为父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司南想了想,说道:“义父,我们刚刚在外,确实是在处理一件有关于您的事情,确实有些凶险。”
司南将刚刚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九千岁听着,看着门口的眼神慢慢僵直,一眨不眨,似在想些什么。
司南说完许久,九千岁才回过神来,面上露了个自嘲的笑,而后问他们:“你们可知我这九千岁的称号是怎么叫开来的?”
司南与净姝都摇了摇头。
“这称号,最先是因为皇上说的一句戏言,皇上说,若朕为万岁,德怀当活九千九百九九岁,辅佐朕打点天下。如此,九千岁这称号才被人叫开了去,皇上虽没亲封,但也知朝堂上下以此称呼于我,我对江山社稷之功,别人看不到,只有皇上知道,只有皇上知道,如今这昌平盛世,也有我安德怀的一份功劳在其中!”
九千岁说着有些激动,这些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对旁人说起。
好一会儿九千岁才平息下激动的神情,继续说道:“我承认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滥杀过不少人,犯下了不少冤孽,可这官场之上,后宫之中,本就是个修罗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也别说谁无辜。”
“那女子只知其父是被我参了一本,落得个满门抄斩,却不知她父亲任荀州知府五年,仗着有前骠骑大将军撑腰,贪了多少赈灾的雪花银,她不知道她父只不过是一个开端,手握兵权,蔑视皇威的骠骑大将军才是皇上最终的目标,怪只能怪她父亲没有看清局势,站错了队。”
关于前骠骑大将军的事情净姝有所耳闻,前骠骑大将军在坊间有战神称号,百战百胜,后来是被九千岁把持的东厂抓到了把柄,将其推下了神坛,九千岁的坏名声,便就是这件事情彻底打响的。
因那前骠骑大将军战功赫赫,在民间颇有声望,就算被皇上处置,罗列出无数罪证确凿的罪行,绝大多数的人也都选择不相信,都认为他是得罪了九千岁,被九千岁向皇上进了谗言,才被皇上糊涂处置了的。
当时此事闹得很大,还有不少人联名上状,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都被九千岁派人按下了,如此一来,九千岁的恶名就彻底坐实了。
或许不止皇上知道他的功劳,老天爷也知道,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所以才派了司南来帮他避祸,所以才在大祸临头之前,给了他们破劫的法子。
115.净姝不想离开京城
“严肯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义父您一手扶持的吗?怎么又会来对付您?”司南问。
“此事说来话长了,说到底原因还是在官场之上,他想另攀高枝。”九千岁说到此处停了一下,而后转开了话题,另外说道:“他做玉枣这事我知道,也知道他这玉枣特意找西域佛教大师加持过,我只以为他是想讨好我,想提醒我记得他最初的恩情,并不知他原来是想借此来控制我。”
“那您当时又为何会拒绝他送来的玉枣?”司南问。
“这说起来还是因为你,我差人寻你许多年,没有半点消息,只以为你和那道长外出云游遭了不测,直到去年你传消息回道观说师父仙逝,不日归来。我才知道你不仅活的好好的,还继承了你师父的衣钵。咱家既入了道门,又如何再信奉佛家的东西,所以此时严肯再送佛教大师加持过的玉枣来,他越说得本事大,我越不能留。”
原来那时候,司南就在不经意间帮义父避了次祸了。净姝心叹。
“他做玉枣控制义父是为了什么呢?”净姝不解问道,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控制我,说到底还是看我在皇上面前得脸,想借我之口,间接左右皇上的想法吧。”
“那这可真是好大的野心了。”也是,从严肯敢留下那本该处死的女鬼来看,就知道他是个胆大包天的了,如此一来,只要运用得当,又何愁其他?
净姝想着,可又觉得哪儿说不通,义父能左右皇上的想法不假,可到底不是控制皇上,也不是他想升官就就升官的,毕竟有明文规矩在。
净姝正想再细问一下义父有关严肯的事情,义父却是开口让他们走了,而后吩咐下人去安排马车,回宫里去了。
看着义父离去的背影,净姝总觉得义父似乎对他们有所隐瞒,许是牵扯到官场的事情,不好对他们明说吧。
净姝摇摇头,拉着司南从义父院里离开,却不料刚出门,就被他凌空抱了起来,“大庭广众的,你又想作什么妖?”
“媳妇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司南再提这事,这回净姝也没反驳了,她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巧,误打误撞帮他破了局,或许一切早就注定好了,所以九千岁的宅子安在了她家隔壁。
净姝掩嘴笑道:“既知道我是你的福星,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我,得放手里捧着,放嘴里含着,不许再欺负我了。”
“娘子这话说得好生冤枉,我何曾待你不好过?又何曾欺负过你?”
“前,前晚上不就是!”净姝磕巴了,想起那天晚上被他欺负得惨兮兮的模样便忍不住羞恼起来。
“夫妻俩床上的事情怎么能算作欺负呢?”司南与她辩驳,净姝一听却是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这人来人往的,大咧咧说这种事情,你还要不要脸了!”净姝气急,“你赶紧放我下来!”
瞧着小媳妇儿要发怒,司南只好先将她放下。
净姝赶紧整了整衣裳,摸摸头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便往前走了。
司南嘻嘻笑着,跟了上去,腻歪歪不停唤着:“媳妇儿,媳妇儿……”
净姝听得耳根子都红了,偏他一点儿没有感觉,不觉得有何丢脸,气得净姝往他手上拧了一把,“你正经点。”
司南被掐了也不恼也不怒,还是笑嘻嘻乐着,可见此时心情大好,也是,他此次来京城,本就是为着义父的大劫来的,大劫成功避过,怎么能不高兴呢?
净姝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意味着他要离开京城了吧?
如此想着,净姝不禁泪上眼眸,这一走,山高水长,何时能再回来呢?
想着就要与爹娘哥哥分离万水千山,净姝再看司南,只觉得身边这嬉皮笑脸的男人实在可恨,一时竟有些后悔嫁给他了。
思及此,净姝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气哼哼地加快了步子往前走了。
司南还以为她是被自己逗得生气了,又追上去,只想着再耍着嘴皮子逗她几句,却不料她竟是抹起了眼泪,这下可把他吓着了,赶紧老实了。
“好姝儿,我嘴儿欠,你要生气了只管拧我来,可千万别哭呀!”司南说着,撸起袖子,将手臂递到她面前去,给她出气。
瞧着他伸来的手臂,净姝哭得更凶了,她知道司南疼她,知道只要自己强烈要求留下,他肯定会同意的,可他有他自己的人生安排,有他自己的理想抱负,他早已经做了安排,如今让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将他硬留在京城,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一边是爹娘一边是夫君,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选她都如用刀割肉一般。
司南还是头一回见净姝哭得这么凶,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抱着来哄,“好媳妇儿,都是为夫不好,你别生气……”
净姝哭归哭,可也不想闹出大动静来,哭了一会儿,也就随着他的手,抹了抹眼泪,赶紧往自己房里去了。
净姝这一场哭,让司南难得老实了一天,只是陪在她身边,再不敢说那些个俏皮话来逗她。
一直到晚上上床,净姝面上也没露出个笑容来,这让司南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也没少逗她,也没见她这么生气,也不知这回怎么就戳她逆鳞了?
司南仔细回想之前的场景,回想自己的每一句话,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哪句话叫她生气了。
没有想到错处的司南不敢再招惹她,怕她一会儿又哭了起来,只得老老实实上床睡觉,只等明早再看她的情况。
司南不知道净姝是在想离开的事情,直到快睡着的时候,净姝突然出声问道:“你打算多久走?”
司南昏昏欲睡,没反应过来她问得是什么,下意识反问:“去哪里?”
“你不是说帮义父解决完大劫,若我还没怀上孩子,就要离开京城吗?”
司南眉头轻跳,睁开眼睛看向她,“所以你一直是为了这事在恼我呢?”
净姝哼哼,言语中不免又带了几分哭腔,“咱们晚点走吧,我还没给六艺六礼找好归宿,还没看到表姐与邱央真成亲,爹爹寿辰也快到了……”净姝一桩一桩数着,又不免掉起眼泪来,赌气说道:“早知道就嫁给魏伯奕了,也就不必走了。”
第116章净姝的私心
看她哭得这惨兮兮的模样,听着她赌气地话,司南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给她抹了把眼泪,捏着她的肉脸颊笑道:“你这时候后悔是不是太晚了些?”
净姝哭着扑进他怀里,眼泪儿不断,抽噎着再与他说:“不后悔,只想晚点走。”
“姝儿的晚点是多久?”司南反问她。
“至少,至少等过了年吧。”
“你确定过了年你就能走得了?”
“……应该吧。”
司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抚着她披散在背上滑溜溜的黑发,“不想走就不想走嘛,嘴硬什么。”
“没有不想走,就是想晚点再走,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再走。”
“这还没走你就后悔嫁给我了,要真走了,你怕是会天天怨我。”
“我刚刚那是气话,一想到要离开爹娘,四海为家,就忍不住朝你发火了,只觉得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害怕。”
“怕什么?”
“我只会琴棋书画,不会柴米油盐,一旦离了京城,我原有的所有优势都成了我的劣势,我只能依附于你,只会成为你的累赘,迟早让你厌烦。”
净姝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自己前路茫茫,一旦离开京城,也就相当于她舍弃了自己所有的优势,到时候只能全身心的依附于他,一切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如此一来,他们俩人原本夫妻相敬,举案齐眉的平衡关系就被打破了,她也就低了他一等,一旦再闹矛盾,她可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恣意撂脸子了。
虽说他现在对她好,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定呢?
司南摸着净姝的发,摸着净姝的脸,许久,轻轻说道:“其实从姝儿和我说不想做金灯藤的时候,我就知道姝儿到时候肯定不会跟我走。”
净姝一愣,关于金灯藤的说法,是那次处置完冯皎皎一事之后,与他在浴池里做那事的时候说的,金灯藤抱树而生,依附而长。
“我家姝儿聪慧,知道如何保障自己,只是姝儿不该对我耍心眼,有话直说,又当又立可是不行。”
“哪,哪有耍心眼?”净姝没想到会被他看穿,一时心虚,露了怯。
“有没有姝儿心里清楚,行了,睡觉吧,别胡思乱想了,暂时不会走远了,就像是前几天那样,往京城周边走一走,最多待上十天半月就回来了。”
司南说着,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睡了。
看他这模样,明显生气了,净姝不免有些慌了,赶紧挨上去与他讨饶:“相公,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真的是害怕。”
如何保障自己利益,保障家族利益,是她们从小就要牢记在心上的东西,在这件事上,她今儿个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了许久,明白自己不能头脑发昏随他离开京城,他留下他还是他,她离开她就不是她了,如此一想,她为了保障自己的以后,还是选择再欺负他一回。
所以先是和他生气,说不想走,说后悔嫁给他,再说不是不想走,只是想晚点走,他一听,就容易答应了,只要他答应了,不论是多留半年还是一年,其中的变故就多了,绝大可能会留下来,到时候再留下来,可就怪不着她了。
“嗯,睡吧。”司南轻轻应道,听不出有什么生气的感觉,但他背着的身子却是始终没有转过来。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净姝想了想,决定像他以往那般死皮赖脸一回,于是乎,净姝翻身跨过了他的身体,睡到了他正面对着的那边去,逼着他不看她都不成。
司南闭着眼,没有动,仿佛不知道她跨到正面来了一样,睡死了一般。
净姝知道他没有睡着,知道他是在用假睡继续冷着他,凄凄艾艾又唤了句:“相公。”
“对不起。”
司南没有应,只做睡着模样,净姝眨巴眨巴眼,拉过他放在一旁的手往自己身上放,整个儿贴进他怀里去,凑上嘴唇去亲他的嘴,一边亲一边又求求唤他:“相公,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回司南没有装死,冷冷哼了声,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手,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看他冷淡模样,净姝眼泪忍不住有些不受控,伸手又抱住了他的背,整个儿贴上他的背,不停说着讨巧卖乖的话。
然,不管她怎么说,司南也没给她个反应,可见是气狠了她。
说着说着,净姝突然想到什么,面上微红,松了紧搂在他腰上的手,而后手掌慢慢下移,往他裤裆摸去,隔着裤子抓住了那软乎乎还没硬起来的东西物什。
只一下,就听他呼吸声加重了,腿间的软乎乎变硬了不少。
净姝看有效果,面上一喜,却是更红了,正想给他再来几下,却不料他先抓住了她要动的手。
“别闹,今天不想做。”司南终是没忍住,说了话,只是净姝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有说不想做的时候。
净姝轻咬嘴唇,红着脸低声道:“你不想做,我想做怎么办?”
“还能怎么,忍着,就像以往你不想做的时候,我都忍着。”
你何时有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想方设法哄着来,逼着来的!
净姝哼哼,可现在只敢在心里反驳,不敢再和他顶嘴。
想着他以前的手段,净姝决定效仿他以前,今儿个做一回女流氓。
如此想着,净姝微微站起了身,跨坐上了他的身上,逼得他不得不躺平了,不得不睁眼看着她。
在他的视线中,净姝轻轻扯开了衣带子,露出了里面的红肚兜,露出红肚兜上的两只鸳鸯来,臊着脸问他:“这鸳鸯绣的可好看?”
司南冷哼:“哪里好看了?”
净姝只想着他要么说好看,要么说不好看,没想到他会不按常理出牌,一时怔愣,待反应过来,慢慢又解了肚兜带子,将肚兜脱下,露出两只圆润饱满,一手横托两只,又问他:“那这两个好不好看?”
“往日看只觉可爱,如今看只觉可恶。”
司南这回是如何都不上道,冷眼淡漠瞧着她搔首弄姿,半点不为所动,和平日里那个色令智昏的色胚完全是两个人,这让净姝又觉头疼又觉挫败,只觉得自己像是个不要脸的跳梁小丑一样。
第117章讨好相公&套路媳妇儿H
他那冷漠的视线让净姝只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面上的红晕因此褪了不少,羞涩换做了难堪,让她下意识扯着衣襟遮挡住裸露的两团,难堪地想从他身上下来。
净姝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正起身从他身上下来,司南却是暗地扯了扯她脚下的被子,将刚刚起身的她又跌了回去,刚合拢的衣襟大开,两团儿白嫩好一下跳,看得某人眼都直了,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继续装着冷漠模样。
那厢净姝只以为是自己脚滑了,又要再起身,突然,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屁股下的那软东西不知何时变硬了?硬邦邦顶在她腿心。
净姝下意识看向他的脸,他还是冷淡至极的模样,和身体上的反应完全是两个极端。
思及此,净姝停止了要从他身上下去动作,又坐回了他的腿间,故意坐到了他硬邦邦上面,扭了扭腰,用穴儿磨了磨他的硬东西,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东西在她臀下变得更加硬挺。
再偷偷看他神色,只见他皱眉微皱,似在隐忍。
知道他只是口是心非净姝就有主意了,慢慢加快速度,用腿间嫩肉不停去磨他那硬邦邦的大东西。
净姝没想到这样磨一磨自己竟也很舒服,稍稍动了动,她能感觉自己腿心子已经湿了,在她动作之间能清晰感觉到腿间带有水意的黏糊感。
自己动有自己动的好处,能寻着自己舒服的地方弄,穴儿压着他的硬邦邦,变着角度来磨自己极舒服的那一点儿,他舒不舒服不知道,净姝是舒服极了,咬着唇儿才能压下嘴边的呻吟声,不多久就忍不住哼哼着高潮了,失力趴在了他胸膛上轻轻喘息。
净姝还是头一回自己磨得高潮,不由伸手摸了摸腿间,裤裆那里已经湿透了,把他裤裆那地方也弄湿了一块,湿裤子皱巴巴,将他那物的形状完全显露了出来,隐约能见其颜色,若隐若现跟没穿似的。
净姝正想伸手去捉他那东西,不曾想他先开口说道:“舒服了吧,舒服了就老实睡觉吧。”
说完,也不管她应不应,就将她从身上弄了下去,自己一翻身,又背对着她睡了。
再吃他一记冷落,净姝懵了,他都这么硬了,还是不要吗?
司南只想哄着净姝继续想法子投怀送抱勾引他,却不知净姝与他想的完全不同,净姝只想着他都那么硬了还是不想做,看来是真的不想弄了,她继续弄下去怕是会更讨他的嫌,于是乎,只能先依着他的意思不弄了,老实睡觉,等他消气了再说。
想着这些,净姝在心里不免叹了口气,而后爬到床尾,绕过他,下了床。
司南稍稍睁眼,看着她下床的动作,心里暗笑,还以为净姝想以退为进,直到看着她打开衣柜,拿出干净衣裳,才知道自己玩过头了,一时气郁,哄这么两下就不哄了?就这?就这?
这下某人又后悔刚刚把她推开了,怎么也该半推半就的,难得这小丫头主动一次,自己都湿好穴儿了,错过这回,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司南后悔不迭,却又不甘就这么算了,一时十分纠结,净姝却是没有察觉到某人的怨念,拿了干净的裤子就去浴房了,很快换了裤子出来。
净姝再上床来,某人却是长腿一伸,拦着不让,随即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腿间。
净姝一拍脑袋,她倒是忘了,他的裤子也被弄湿了,赶紧转身又去了浴房,拿了块湿帕子来,而后又从衣柜里帮他拿了条干净裤子出来。
看她拿来的这些东西,司南也想拍脑袋,他的意思不是想换裤子呀!
事已至此,司南只好将计就计,躺平了身体,却并不接她递来的湿帕子和裤子。
看他这样,净姝有些狐疑,他这是想让她帮他换裤子?
净姝没做多想,赶紧上前一步,帮他换裤,只是,这厮一面让她脱裤子,一面又不配合她抬臀抬脚,让她好生艰难才将他身上的裤子扒下来。
那大东西还硬着,直挺挺的贴在他肚皮上,看着那大东西,又看了看刚被她扒下来的裤子,净姝又做狐疑,他这是什么意思?
净姝略有所想,一手拿过湿帕子,一手扶着他那大物,仔细帮他擦洗起来。
肉棒子在她手中轻跳,又长了两分,差点儿没握住,他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轻轻地一声,若不是她仔细听着,怕是会忽略了。
净姝这下确定了,这厮方才是故意说不要的,是还想让她继续哄他的手段。
净姝心中哼哼,突觉有视线盯来,抬头看去,就见原先还不做搭理的某人现正目光灼灼看着她。
不待她开口问怎么了,他先开口说道:“你用嘴帮我弄出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嗯?净姝一下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再看了一眼那往外溢汁儿的硬邦邦才明白他的意思,霎时摇了摇头,“这不行,你别想。”
这多脏呀!
“看来姝儿不是诚心想道歉的。”司南说着,拿过一旁的干净裤子,自己三下两下穿上了,随后又一转身,背朝她睡了。
看他又背过身去不做搭理,净姝有些着急,可一想到要用嘴弄他的那东西,又说不出答应的话来。
“用手不行嘛?”净姝与他打商量。
某人冷哼一声,拒绝与她商量,净姝无法,只好闭了嘴,不过话说回来,他刚刚都那么想要了,她不信他还能忍住,且看他还能忍多久。
想到此处,净姝拿过扔在一旁的湿帕子,又下了床。
司南看她下床,就知她没有上套,不免叹气,好不容易抓住了个机会想试试她上面这张嘴的滋味,竟是没成功。
司南正琢磨着该怎么继续哄她答应,那边净姝又回来了,却是没有往床边来,先去了梳妆台前,拿了支玉簪把披散的黑发都盘上了头顶。
看她突然绾发,司南有些纳闷,忍不住偷偷张望,却不知自己偷偷张望的模样都被净姝从镜子里看见了。
看他这样,净姝就知自己估摸的没错,心中不免偷乐,现在这种情况,与其去热脸贴冷屁股,不如将计就计,看他能有多狠心。
第118章和好HHH
净姝想着,回头看了一眼他,司南见她看来,赶紧又闭了眼,做睡觉模样,只等她上床了再说。
司南闭眼等着,却不知净姝根本不打算上床来。
司南久等不见她上床的声音,一时狐疑,微微睁眼打量了一下房间,才发现她睡去了小榻上。
只见她侧侧躺着,面朝里,背朝外,一下一下摇着扇。
玉体横陈,曼妙身姿尽显,那高抬倒挂着一摇一摇的扇子极为抓人眼球,让人不自觉地跟着那扇子的摇动看过她的凹凸有致。
这一看,司南胯下火又旺了不少,可偏偏现在又在和她闹别扭,故作生气冷淡模样,不好主动开口与她搭话。
司南看得那叫个口干舌燥,不免又后悔刚刚要多此一举哄她用嘴,若不是逼着她用嘴,现在早就将棒子怼进她那销魂窟里快活了。
“咳!”司南故意咳嗽一声吸引她的注意。
扇子稍停,净姝回头看了过来。
“不上床睡?”司南还端着生气的样子,冷言问道。
“床上太热了,我歇歇汗再上床。”
“这不是有冰盆。”司南指着床边的冰盆,这时候才想到,冰盆不是比打扇来的更凉快?她莫不是故意的?
司南眯了眯眼,净姝却是打着哈欠又回了头去,“你睡在外面,把凉气都挡着了,我在里面反倒是像在闷炉一样。”
净姝又摇起了扇子,不多久,只听床铺上传来动静,又听他说:“让你睡外面。”
净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翘起了嘴角,看来这招奏效了。
在他的目光下,净姝从小榻上下来,走到了床边,正要上床,突然想到什么,整了整衣裳,将松散的衣领子捂严实了,这才上床去。
“不是说热吗?捂这么严实做甚?”某人已经精虫上脑了,都忘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了,只恨不得她现在就脱个精光。
净姝看了看他,“不是你说我这儿瞧着可恶吗?”
……
司南一噎,无法反驳,只得闭嘴,等她上床来又故技重施,故作生气哼哼两声又背过身去,只等她再来哄他,却不料这次净姝完全不上套,也背着他睡了。
司南等了一会儿不见她来哄,不由得又转身来看她,才发现她已经快睡着了。
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司南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就心安理得睡了?
司南咬牙切齿,故意闹出大动静,挨了过去,把昏昏欲睡的她吵了醒来。
净姝下意识转过身来,抱住了他的脖子,睡眼朦胧问他:“怎么了?”
“里面确实挺热的,热的睡不着,还是要靠着冰盆才舒服。”原还想再闹一通脾气吓吓她,话到嘴边又变了,他实在忍不得了,小娘子这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抱住了就撒不开手了。
感觉着他的急切,净姝心中哼哼,果然,越赶着去讨好他,他越是拿乔,不做搭理,不配合他耍弄了,他就知道着急了。
净姝想用他刚刚的话再讽他几句,可一想还是自己理亏在前,也就闭了嘴,只是半推半就问他:“可要与我换个位置?还是我睡里面吧。”
“没事,我挨着你睡就是了。”说话间,司南的手已经摸遍了她的身子,净姝欲拒还迎地躲:“你今晚不是不想做……”
净姝的话未说完,嘴就被某人堵住了,被其噙着又亲又舔,勾着缠绵。
手掌也攀上了她胸前的软嫩,抓着揉着爱不释手,哪还有刚刚的嫌弃模样?
待他埋头在她胸口,大口猛嘬的时候,净姝不免笑道:“你刚不是说它可恶吗?”
“没错,可恶地很,我正教训它呢。”司南说着,张嘴又去咬,这回稍用了几分力气,净姝吃痛轻呼,他又赶忙松了嘴,用舌头舔了舔。
“你这样说它,又这样咬它,你看它以后会不会记恨你。”见他总算恢复正常,净姝心里高兴,不由得与他调笑了几句。
“哎哟哟,这倒是,这两只乖乖若是生气了,到时不出奶水,可就饿着我娃了。”
司南说着,更轻了动作,轻摸着两只说:“左乖乖莫气,右乖乖莫恼,则个这厢赔罪了。”
看他如此煞有其事,净姝忍不住乐,笑得身子颤颤,两团儿白嫩也颤颤巍巍,翻起乳浪来。
“瞧瞧,这两只乖乖笑了,想是原谅我了。”司南说着又将脑袋埋进了她怀里,埋进了两团雪白当中,捧着亲来亲去,爱不释口。
净姝抱着他的头,闭上眼,感受他唇齿在身上留下的感觉,其实她早该想到这点小心机会被他识破的,他多精明一人,在他面前玩手段当真是班门弄斧了,他也就在床事上会装糊涂。
净姝闭眼想着,只觉得他攀在她胸上揉捏的手慢慢下来了,顺着她的腰摸进了她裤子里,摸到了她湿润的腿间,轻轻一下,便叫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不由得轻唤了句:“相公!”
他还埋头在她胸口,叼着她一颗红珠,含糊应道:“怎么了?”
“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方才还不老实听话,给我用嘴来嗦弄嗦弄。”
净姝睨了他一眼,“正道不走走旁门左道做甚?你莫不是嫌我这儿了?”
净姝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穴儿,夹了夹他插在穴儿里头扣扣索索的手指。
“可不敢嫌,可不敢嫌,我都恨不得死你这里头去。”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别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
“欸!我怎么有个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媳妇儿呢!”司南嘴上抱怨着,手上可是半点儿不得闲,一手摸着穴,一手扒了裤,将她两条长腿扛上了肩,抓着硬邦邦就顶进了中间那个销魂窟,逍遥快活了起来。
“哎……你轻点……”司南憋了半天,这一经进去,便控制不住放飞自我,狠狠顶撞了起来,只可怜净姝那处儿小小又嫩嫩,刚开门户,就被他狠干了一遭,弄得里面酸酸又麻麻,一个不忍,就丢了一回。
这般司南还不愿放过,用着要将她捣坏的劲儿,狠狠顶撞着,颠弄得净姝头上的簪子都松了,黑发又散了满床。
第119章妓院现画现卖春宫图
在净姝呜呜求饶声中,司南总算是将憋了许久的精儿,猛射进了她体内去。
一通荒唐,两人拥在一起,汗珠子混在一起,一起打湿了净姝的发,黑发沾在粉颊上,说不出的惹人怜,叫司南看得,又忍不住凑过去好一阵亲,一边亲一边道:“我迟早得死你身上。”
净姝伸手掩他的嘴,“你别胡说八道。”
“欸!娘子教训的是。”司南说着,亲了亲她的手心,顺着她的手心一路往上亲,净姝顺势抱住他的脖颈,贴进他的怀里,说道:“我将你留在京城,打乱了你的安排,你以后可别怨我。”
司南嘿嘿,“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用嘴帮我来一回吧。”
净姝朝他呲牙,故意咬合几下,“你不怕我咬你那儿就试试吧。”
“行吧行吧,不用嘴,另外想个补偿吧。”
“你想怎样?”
“马车……”马车二字一出口,净姝赶紧打断他:“不行!”
“试试嘛。”
“我不要!”净姝坚决不同意他这混账提议。
“你说你,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还说想补偿我。”司南不悦。
“你倒是别要求些乱七八糟的呀!”净姝与他理论。
“行吧,看在你是我媳妇儿的份上,我再疼疼你,做以前玩过的,画画总行了吧。”
这行。净姝点点头。
“那就说好了,咱们拉个钩可就不许反悔了。”司南拉过她的手,勾了勾她的小指,看着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净姝心中有些怪怪,总觉得还是上了他的贼船了。
可画画上次也画过,大不了就随他画一些羞人的景儿,再被他压着做一遭,又能有什么怪名堂呢?
净姝暗自思索着,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随着他一块儿睡了。
睡过去的净姝不知道,自己这是被某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司南故意再提用口,知她肯定还会拒绝,再提马车,她肯定也会拒绝,如此再退一步提画画,一来显示出他再三让步,二来是做过的把戏,她只以为是和以前一样的玩法,一准儿会答应了。
净姝还不知道,他说的画画和上回完全不是一样的。
第二日刚吃过晚饭,司南便叫来了春枝,让春枝给净姝易容,而后自己寻了个箱笼来,将净姝用的画画的那些东西都装了起来。
净姝心里咯噔,有了个不好的念头,警惕问他:“你这是干嘛?”
“画画呀,你昨夜不是答应过的?”
果然……
“你疯了不曾,咱们画的又不是……”正经东西!“哪能去外面画?”
碍着春枝她们在,净姝不好明说,只能说着两人能懂的话。
“这有什么的,家里画和外面画都一样。”
这如何能一样!
“你别闹幺蛾子。”净姝坚决不同意,也不让春枝给她上妆。
“姝儿,咱们昨晚可是说好了的,你还与我勾过手指的,你可别反悔,一诺千金不是?”司南说着,三下两除二将净姝的画笔颜料都收了,而后又催促春枝动手。
“姝儿放心,只是画画,为夫还能吃了你不成?”
在司南的威逼利诱之下,净姝不得已,只好同意了他的话,由着春枝给她上妆。
“那你也易容一下。”净姝想想,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也易容一下,免得被人发现,不过话说回来,这大晚上的,能去哪里画画呢?
净姝问司南,司南却是故作高深,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没得到答案的净姝忐忑万分跟着他出了门,走过大街穿过小巷,终是在一条灯火通明的街上停了下来,看着那些个衣着清凉的姑娘们,净姝默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到妓院里画画,难怪要晚上来,难怪要易容来。
“我是女的也能进吗?”净姝不懂,因上回被牡丹附身,从她记忆当中见过妓院的场景,这次看来并不觉得很惊讶。
“只要你有钱,管你是男是女。”司南嘿嘿笑着,拉着她进了一家妓院,招了老鸨子一说,几张银票一拍,就搞定了,老鸨子殷勤的带他们去了楼上视野最好的一间房。
等老鸨子一走,司南拥过净姝问:“刚刚看到我给了老鸨子几张银票?”
“五张,五百两。”
“这么多银子给出去,不赚回来是不是说不过去?”
一听他这话,净姝又防备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画收着自己看多没意思,当然是卖出去赚钱才好。”
“……”果然,净姝扶额,也不知他鬼主意怎么这么多!
“五百两未免也太多了吧。”
“这样吧,咱们先试试水,看看你的画能值什么价。”司南说罢,从箱笼里拿出一幅画,便是他们上回画的那幅恶鬼春戏图。
司南拿着画,往走廊围栏上一挂,高声问道:“春宫图一幅,有没有爷看得上的?”
声音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些个亲热交缠的男女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只有几个醉的厉害的酒鬼没有反应。
当即有人将画上的字念了出来:“恶鬼化人形,生出孽根,欲火燎燎,诱妇人行荒唐事,巨物杀入嫩肉之中,如老农捣米,一棒比一棒卖力……”
“欸,这不错,让人浮想联翩。”有人捧场,随之不少人附和,又点评起画来。
画是净姝随手勾的,当时被他插着穴儿,一心二用,根本没发挥出应有的水准。
等他们谈论一番,司南又问:“各位觉得这画值什么价?”
“画一般,配上这字倒是不错,三两吧。”有人先行出价。
“我看五两,小兄弟可是要卖画?”
“正是,我们九玄先生今儿来了兴致,现画现卖春宫图,端看各位爷看不看得上,价高者得。”
司南胡诌了个名头,编着瞎话。
“现画现卖这倒是有趣,小爷先给你来个开门红。”对面房间有一年轻男子突然说道:“你这幅画,十两银子,小爷收了。”
“十两银子公子怕是拿不下这幅画,这幅画我与先生承诺了,若卖不出一百两银子,我便自己买了。”
“一百两?你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这画哪值一百两,再说了,九玄先生这名号就不曾有人听说过,一个无名小辈,还想卖这么贵?”
当即有人嚷嚷开了。
“九玄先生才来京城你们不知道罢了,这画一百两银子我还嫌少呢,各位也不瞧瞧市面上的春宫图,可有这种题材的?独一份的题材,收一千两都不过分。”
“这有什么,不过是个题材,还不是信手捏来。”有人不服。
“这位爷说得这么轻松,想来是个中高手,您现在画,若画出来一幅比这好的了,一百两,我当场就收了。”
司南此话一出,马上有人附和起哄,把那人说得下不了台,许是那人也有几分本事,也就应下了,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
第120章现实更荒唐
在房里听着动静的净姝忍不住偷乐,只盼着那人能画出一幅将她这幅比过的春宫图来,杀个下马威,那她就能找借口不画了。
净姝想的虽好,但作画这事也讲究灵感,那人虽会作画,可也架不住事发突然,加之一旁还有人围观吵闹,一时不免紧张,提着笔迟迟未落下来。
好一会儿,那人方才落笔,在纸上画上了一对交合着的男女。
画工上是比净姝随意勾的画要好得多,只是还没题字,还差了几分意境。
题字不比作画容易,尤其还要与鬼怪沾上边做点睛之笔便是难上加难了。
那人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好的来,只是不停抬着袖子擦汗,叫一旁看笑话的声音愈发大了。
净姝从房里偷偷出来,躲人群里看着,其实她很想告诉大家,比画那人已经赢了,那字不是她题的。
不过仔细想想,当时庆幸是司南题的字,若是她写的,簪花小楷一眼就能让人瞧出是姑娘写的,姑娘家画春宫图,那可真是京城里头一份了。
那人终是没写出来,服了输,司南再将恶鬼春戏图拿出来,问:“一百两银子,现下有没有人愿意买?”
这一下价格是提高了不少,但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最高也只出到五十两银子,再多就没有人出了。
没到一百两,司南不和他们谈,当即又收了画,拿回了房间。
他一走,其他人就都散了,净姝趁着大伙儿不注意,才又回了房间,她可不想被人发现她就是那个所谓的九玄先生,姑娘家画春宫图,必定会引起关注,到时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可就糟了。
“看来姝儿最少得画十幅了。”
“你杀了我吧,怎么可能画的出来?你看刚刚那人就知道了,他们混迹欢场的风月老手都做不出来,又何况我。”
“恶鬼春戏图不就是姝儿画出来的吗?”
净姝哼哼,“五十两银子,四十九两都是给你题的这字的,我画只值个一两银子。”
“那姝儿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题字了。”
不论净姝怎么推脱,司南都四两拨千斤回了过去,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摆好了笔墨纸砚,而后问她:“姝儿现在是要去外面走走瞧瞧,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还是想我舍身陪你找找灵感?”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衣领,神情暧昧。
净姝不想和他在妓院做,也不想出去招摇,怕被人发现她就是九玄先生,想了想,走到窗户前,稍稍打开了一点窗户,透过窗户缝隙打量外面纠缠的男男女女。
司南见她这样鬼鬼祟祟,实在是好笑,都易容了的,也不知她在怕什么?
打量了好一会儿,净姝收回了目光,走到桌前开始作画,很快便勾出了一男一女在床上痴缠的模样,而后调了颜料,简单上了几分颜色,照着屋里摆设,又添了几笔装饰,便成了一幅房中春戏图。
轮到题字时候净姝也犯了难,思来想去,拿过一张白纸,先在白纸上试写:欲掩香帏论缱绻,先敛双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鸳衾图暖。须臾放了残针线。脱罗裳、恣情无限。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
这诗并非她自己想的,而是以前看过的,写的是夫妻恩爱。
司南凑头一看,问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话姝儿可曾听过?”
净姝点点头,所以呢?
“春宫图看得就是个刺激,这些个夫妻之间的欢好早就被人画遍了,没个新意。”
“那我可真写不来了。”净姝娇哼哼着,将笔双手捧给他,示意他来写。
“看在你是我媳妇儿的份上,我就先帮你题一回字,下一幅可得你自己来了。”
净姝连连点头,只想着先对付过这一幅再说,随之赶紧起身,将凳子让给他坐。
司南坐下,一手提笔,一手搂过她往自个儿腿上坐,手掌轻车熟路探进她衣襟子里,捉住了一方绵软。
净姝轻呼,却碍着此时求着他题字,并不敢推拒他的手,只能任由着他摸。
司南还是如同上次一般,一边写字一边凑在她耳边将所写的话句念出来:“夜深人静,月漫花窗,只听剪声轻响,小小儿郎怯摸摸,偷摸摸翻窗而去,趁无烛无光辨不清人时将哥哥换过,扮哥哥声,扮哥哥样,扮作哥哥交夜粮,白白的粮,稠稠的粮,都交进嫂嫂肚里藏。嫂嫂莫要怪,嫂嫂莫要恼,哥哥的粮不结果,白费了嫂嫂这块上好的地,忒可惜,忒可惜,且让我来下个种,待明岁,定让哥嫂做老子娘。”
……净姝面颊通红通红,也不知是被他摸得还是被他说得。
“你脑袋里的荒唐念头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写的,趁着月高人静,无烛无光的时候,哥哥让弟弟扮作自己来给媳妇肚里下种,事了被嫂嫂发现,弟弟大言不惭说一定叫嫂嫂怀上。
“我若说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你信不信?”
“怎么可能?”净姝不信。
“小周那事荒不荒唐?”
这……
“现实有时候才最荒唐。”
净姝点点头,拿过他手中的笔,稍稍改了改画,在画上添了一扇窗,窗外朦胧的月和隐隐约约偷看的男人,床边添了一盏熄灭的灯,更贴合他题的字。
“你说这幅画能卖多少钱?”
“反正低于一百两不卖。”
“定价这样高,肯定卖不出,到时一两银子都没赚着。”
“那到时候只能让姝儿另外再卖卖艺了,我记得姝儿上回说过,你擅长弹古筝和琵琶吧?”
净姝可恼戳他胸膛,“天下怕也只你带着妻子来青楼卖艺了,我莫不是上辈子造了孽,才被你这般搓磨?”
司南搂着她亲,“行吧行吧,不为难我家姝儿了,就画五幅画,不论卖不卖的出去,都算了,这样总行了吧?”
“这好。”若不用拿来卖钱,就无需过多讲究了。
如了自己的意,净姝便开心了,搂着他的脖子,赏了个香嘴给他。
本是一触即止,不料却被司南先行搂紧了,加深了这个吻。
净姝推拒不得,被他强搂着亲吻,许是刚刚作画认真,也催起了心里些许情欲,加之又被他捉着奶儿摸了一阵,此时再被他这样亲着,心里那点子情欲便有些压制不住了,不受控地回应起他的热情。
“媳妇儿,要不咱不作画了,你在这与我做个两三回我就放过你如何?”
净姝媚眼如丝,气吐如兰,面颊嫣红,想要答应,又顾忌着,“这里是妓院,这房里的东西,不定多少人用过,我听我娘说,妓子身上都有暗病,染上那些个脏病就完了。”
这,他倒是忘了这茬了,为一时之乐染上脏病可就划不来了,还是画画吧。
两人正张罗着换干净的画纸,门突然被敲响了,司南便放下她,准备去开门,净姝忙忙阻止,可不能让人发现她就是九玄先生!
瞧她害怕模样,司南无奈,指指床上,让她往上面躲一躲。
才刚说了脏病,净姝哪敢往那床上去,只是将床帘子放下来,做睡觉假象,自己则是躲去了屏风后面。
121.去鬼市
见她躲好,司南方才去开门,不料来的是个老熟人,是南星。
与他一起的还有个年轻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瞧衣着打扮是个有钱的主儿。
司南记着自己易了容,只做不认识南星,问他们有何事?
“在下莫文留,这是南星先生,我们听闻九玄先生有一恶鬼春戏图,不知可否一见?”
司南没想到还真有人上门买的,他之前故意定一百两的价,便是知道肯定卖不了一百两,故意做一场戏,不过是为了哄着小媳妇卖力画画,可没打算真的卖。
如今真有人上门来了,他不卖倒是说不过去了。
“当然,二位里面请。”
司南请他们到桌旁坐下,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二位来的不巧,我家先生刚做了一幅画,有些乏了,便上床歇息了,怠慢二位了。”
“无妨,是我们叨扰了才是。”莫公子是个讲究人,文邹邹的,很有礼,衬得那南星就是个粗人了,没打招呼就凑过头去打量他们刚刚画的那幅画,啧啧品赏了起来。
“这九玄先生帮不帮人写话本?”南星问道,随即又问:“这幅画也卖吗?”
“先生只画画,不写话本子,这幅也是卖的,只是这幅画可不便宜,需有点预算。”
“多少?”
“四百两。”司南再提了个高价。
“你这价可是不地道。”南星当即收回了眼。
司南没做声,只是笑,那躲在屏风后冷眼旁观的净姝此时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才明白了他为何会定那么高的价钱,以往知道他心眼多,却不知心眼这样多,竟是将她耍的团团转。
净姝气急,那厢司南将恶鬼春戏图又拿了出来,摆在这幅画旁,两厢对比,画工是高下立见,恶鬼春戏图的画工明显要差许多。
南星看了看,摇摇头,先行说道:“两幅画一共一百两都是顶天了的。”
“两幅画,五百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司南说着,这就要收起来,那莫公子赶紧按下那幅恶鬼春戏图,“价格好商量,只是我想问问,这恶鬼春戏图可另还有什么说道?”
司南放下画,“莫公子似乎对鬼事很感兴趣?”
“都说人死如灯灭,有些人死后比活着的时候更精彩,我很想将这些都记录下来。”
难怪他会和南星在一起,看来今儿这画是非卖不可了。
“二位既是有心寻上门的,我也不瞒你们了,这两幅画皆不是凭空捏造,乃是真实存在的,且都与鬼怪事有关。”
“真实存在的?”
“与鬼怪事有关?”南星和那莫公子异口同声问。
“正是,这幅恶鬼春戏图,其实是因为男子被个恶淫鬼附身了,恰此时,见一貌美妇人,便生恶心,引诱了妇人。”
“那这幅借种图呢?”南星迫不及待问,他对这幅更有戏剧性的画更为感兴趣。
“这幅借种图也是真的,一对夫妇多年无孕,丈夫深觉自己无用,怕人说闲话,这才央了自个儿弟弟半夜假扮自己同房,可兄弟二人再怎么相像,也瞒不过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事毕之后,被嫂嫂揭穿,嫂嫂大哭大骂,弟弟却是淫心未了,不顾嫂嫂反抗又强行来了一遭,这一遭出了事,弟弟一不小心掐死了反抗的嫂嫂,后嫂嫂成了厉鬼报仇,兄弟俩的禽兽行径才被人知道。”
“果然九玄先生的题材都是独一无二的。”莫公子赞道,当即拿了银票出来,表示要买,“这是三百两银票,剩下二百两我这就差人去取。”
见莫公子爽快掏钱,南星还想说什么,随之一想,反正不是自己掏钱,也就闭了嘴。
两厢聊了聊,那边莫公子差去拿钱的人回来了,补上了二百两银票,司南承诺以后还有好的画作会优先卖给他,而后想着那躲着的小娘子便开口送客了。
南星这就起身,那莫公子却是还坐着,似还想对他说什么。
“莫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莫公子想了想,问道:“不知小哥有没有听过鬼市?”
“略有耳闻。”
“传闻京城这边有一处鬼市,每年七月子时都会开市,不知九玄先生可想跟我们一块儿去见识见识?”
司南看看床上,“怕是要辜负莫公子的美意了,我家先生已经睡下,不定多久才会醒来。”
“这便罢了吧。”
等他们一走,净姝出来,拿着那五百两银子看了又看,怎么也没想到真有冤大头花五百两银子买画,不免笑司南:“你这下失算了吧。”
司南耸耸肩,问她:“九玄先生想不想去鬼市玩玩?”
净姝点点头,不明白他既然要去鬼市,为何不和南星他们一起?
“你不是不愿被人发现你画春宫图,南星可是个人精。”
倒也是。
两人从妓院偷溜出去,拿着准备好的湿帕子擦了面上的妆,司南再将外袍脱下扔了,两人便改头换面了。
净姝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你知道鬼市在哪吗?”
“南星他们能这么快收到风,找到我们来买画,必定是就在附近,看现在已经是亥时中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子时了,他们大可能是在等着鬼市开,咱们往附近转转吧。”
走在路上,净姝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忍不住问他:“你说南星他们怎么知道附近有鬼市的?他们往鬼市去不害怕吗?”
“还记得上次处理宝儿那件事情时,宝儿说雪青带她逛街吗?”
净姝点点头。
“雪青是鬼,带着宝儿的魂魄能去哪里买东西?可不就是在鬼市上买的么,想来南星那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处不同寻常,顺藤摸瓜找到了鬼市,至于为何他们两个敢去,许是知道鬼市里的忌讳吧。”
说到鬼市忌讳,看净姝不懂,司南便与她解释了一番:“鬼市有鬼市的规矩,里面的东西活人是用不得的,所以进去之后,只能看不能买,更不要与人换东西,亦或是收别人的东西,吃别人的东西,在里面不论见着多熟悉的人,都不要和其在鬼市里定约定。”
说到此处,司南话音一转,问道:“你猜猜鬼市为何会在妓院周围?”
“女人多,阴气重?可男人也不少呀?”净姝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混迹欢场的男子大多纵欲过度,身体虚弱,阳气不盛,见鬼的几率比常人要大。”
“没错,还有一点是酒,醉酒之人,神志恍惚,容易被鬼干扰。”
“等等,这不对呀,既是鬼市,为何不开在阴间要开在阳市?且按你说的,鬼市故意开在妓院阴气重的地方,倒像是故意引人进去的一样。”
“姝儿当真聪慧,这就是我要说的了,这种鬼市大多是由恶鬼把持,七月半阴气大盛,阴差繁忙,他们才敢如此猖狂。”
“凡进去鬼市的人,本身就是一件货物,身上的阳寿,肉身,三魂七魄,都是恶鬼所觊觎的东西,一旦犯了我方才说的那些忌讳,便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