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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人心换面条
“因鬼市聚集恶鬼众多,加之七月半地府也忙,顾及不到这么多,一般修士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鬼市去找茬,所以鬼市才一直存在,且数量还不少。”
“说起这鬼市,其实阳间是有正规专门供人鬼交易的市集的,不止人鬼交易,妖精之流也能来交易。”
“还有这种的市集呢?”净姝很是惊奇。
“这市集你肯定知道,便就是庙会,哪家庙堂举办的庙会,那庙里的神仙就是主家,管理庙会上的交易买卖,这种就不能交易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因管制太多,所以一般鬼怪精怪它们也不会来交易,庙会上大多是人们自己在自娱自乐,也正因如此,庙会上能与鬼怪精怪们交易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
净姝没想到庙会还有这样的作用,一时不禁啧啧称奇。
两人说着话,时间过得飞快,听着更夫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才惊觉已经到了子时。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净姝觉得子时过后夜凉了不少,不免更抓紧了司南。
司南抬头看了看天,拿出酒葫芦,随手一扬,往地上泼了些酒,瞧着点点湿痕,手上几下掐算便拉着净姝往一条小巷子走了进去。
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拐进了个巷子,这巷子不深,却是个死胡同,净姝正想问司南进死胡同干嘛,刚抬头,话未出口,余光见人,再看向前面,只见前面灯火阑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
卖什么的都有,乍一看和平常的市集没什么不同。
净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紧张得不行,可又不免问司南:“鬼市藏的这么深,难得有人闯进来吧?”
“会有小鬼去勾人来的,你别害怕,记着我说的那些忌讳就行了。”
净姝点点头,她知道有他在肯定没事的,可一想到这是鬼市,里面都是恶鬼,就控制不住害怕。
随着司南一块儿进去,走在鬼市街道上,净姝尽量低着头,垂着眼,不去看周遭人的脸。
可就算她不看,那些卖家却还是不停地在招呼,招呼着买,招呼着进店。
净姝心里知道不能买,可一听他们的招呼声,叫卖声,心里就莫名起了购买的欲望,觉得摊铺上的东西各个都是自己所缺的,想要的。
一时间看着那些个好物,都忘记害怕了,若不是司南紧拉着她,她怕是已经忍不住走过去了。
“司南,我有些饿了。”净姝终是没忍住诱惑,在一家面铺前停了下来,不知这是什么面,光是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面香,就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
司南伸手轻弹了一下净姝的额头,净姝吃疼,哎哟了一声,捂着脑袋问他为什么打她?
司南没回答,反问她:“现在还想吃面吗?”
净姝一顿,随即摇头,还饱着呢。
“姝儿命格特殊,一进来就受了影响。”
司南说完,从箱笼里拿了一张白纸出来,撕下一小块,用湿笔沾朱砂,在白纸上写下秤砣二字,而后让净姝捏在手心里。
就这样?净姝有些将信将疑接过,握在手里。
刹那之间,净姝只觉得响在耳边的叫卖声停了一下,随之再响起来,并不觉诱惑,只觉得聒噪。
再看那边面馆,再闻那香味,只觉得香得奇怪,香得有些令人作呕。
“称砣虽小压千金,你命格太弱,容易受其影响,做个幻术用秤砣压着,他们也就奈你不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净姝突然想到,汪家前院就有个石雕的大秤砣,那是外祖父特意托人做的,是为了告诫子孙后代,为官断案需得做到公平公正,外祖母却常说那大秤砣是镇物,是镇宅之物。
捏着这纸,净姝便不受那些个叫卖声影响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心安了不少。
他们这一下耽搁,后面来了好几波人进了面馆,看起来和净姝一样,都是被面馆的香味吸引进去的。
“看来这个鬼市的鬼王在这面馆里面,不过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走,咱们进里面瞧瞧。”
鬼市之中,恶鬼聚集,实力最强者便是鬼王。
要分辨鬼王很简单,就看哪家铺子人去的最多,便表明哪个实力最强,只是,这才刚入子时,鬼王这儿就聚集了这么多人,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这鬼王今儿个难不成想大开杀戒?
司南心里琢磨着,并未告诉净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走进面馆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家都在狼吞虎咽吃着面条,好些人面前已经摆了四五个空碗,却还是不停在吃,似怎么也吃不饱一样,不停让小二再上面来。
净姝全场看了一眼,避无可避看到了一些人的脸,突然一惊,拉了拉司南的手,问他:“那是不是南星和莫文留?”
司南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正此时,那莫文留和南星又叫小二上面条,他们二人面前已经各摆了两个碗,再继续都是三碗了。
小二很快端着面条过去,但并不给他们,先说道:“二位客官,老规矩,一百两银子一碗,先交钱,再吃面。”
莫文留当即应下,往怀里摸银子,可摸来摸去也没摸到银票,面上一红,抱歉说道:“我银子都花光了。”
“这有什么,赊账就是了,小二,让你家掌柜先记账,待会儿莫公子回去拿钱给你补上。”南星一边说着一边抹口水,眼睛直勾勾盯在小二手上的面条上。
顺着南星的视线,净姝也看了一眼面条,明明是清汤寡水的面条,连点葱花都没有,怎么瞧都不好吃,也不知他们怎么就那么馋?
“好说好说,我们这面馆不同于其他,二位要是没有钱,也可以用别的抵。”
“能用什么抵?”南星不知自己身上有什么能值一百两银子的。
“客官可以用心来换,人心无价,只要您同意,今晚想吃多少都行。”
不过是一碗面,用人心做换,任谁也不会应这种条件的,可无奈南星与莫文留现在像着魔了一般想吃面条,小二一提出这条件来,莫文留就问了:“当真管够?”
得了小二的肯定,莫文留赶紧又说:“那我再要两碗。”
“我要三碗。”南星不遑多让,也赶紧要,另还加了一句话:“都记莫公子账上。”
果然,南星这厮,就算被鬼迷了也还不忘吝啬。
123.逃出鬼市
“好勒,莫文留莫公子,人心一颗,换面条五……”小二话音未落,被司南先行打断。
“不过五碗面条么,我请了。”司南将五百两甩在了小二的托盘上,小二当即回头看来,这一回头,差点没把净姝吓出声来。
面前这小二面色惨白,两颊各有一团嫣红,嘴角笑容僵硬又诡异,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个纸扎的人。
纸扎的小二只是傀儡,并不知思考,看到银子,也就没再说什么,放下了面条,“客官慢用,不够再唤小的。”
小二说完便就走了,莫文留和南星赶紧拿过面条来吃,一边吃一边与司南打招呼:“安少爷,安少奶奶,您二位怎么也来了?”
“原来二位就是安少爷和安少奶奶,在下莫文留,久仰大名。”莫文留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不忘吃着,嘴里忙的不行,哪还有方才在妓院见的斯文模样。
司南没与他们废话,抬手给他们二人脑门来了一下。
额上巨疼让他们停下了吃面的动作,正想问司南为何打他们,就见司南放下背上的箱笼,从中拿出一支笔与朱砂来。
“伸手。”
南星与莫文留还没反应过来,听他这不允质疑的语气,南星稍作犹豫,先行把手伸了过去,莫文留随之也伸了过去,看着司南在他们食指上各画了一道符。
符咒落成,二人只觉得胃里翻腾,捂着嘴赶紧跑去了外面,扶着墙大吐特吐了起来。
净姝隔着窗户看他们狂呕不止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反胃,仔细一看,他们吐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面条,而是些蚯蚓蚂蝗蜈蚣一类的东西,有些吐出来还在动,可见是南星他们吃得太快,未经咀嚼就咽了下去。
南星和莫文留也都吓着了,这一恶心,吐得更多了,恨不得将黄疸水都吐出来。
净姝下意识捂住了嘴,赶紧远离了桌上的面条,再看其他还在狼吞虎咽的人,害怕问司南:“接下来要怎么办?”
司南眉头轻皱,随之摇头,“目前这情况还真不好办,你也看到这鬼市有多热闹了,恶鬼太多,咱们实力不够,贸贸然动手,怕是会吃亏。”
“可你不是已经出手救了南星他们?”
“救下一个两个他们不会为难,要是砸场子可就不同了。”
正说着,小二又过来了,对他们说道:“二位客官,我们掌柜说了,鬼市以后都不做您四位的生意了,各位歇过了就快走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司南点点头,将箱笼又背起来,拉着净姝走到外面还在呕吐的南星二人身边。
他们已经吐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起自己吃了那些个蚯蚓就还忍不住恶心。
“吐干净了就走吧。”
“这就走了?”南星与莫文留异口同声问道,忙不迭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南星不甘就吃这样个大亏,莫文留则和净姝担心的是一样,面馆里面那些人怎么办?
“打不过,只能走。”
南星一听司南打不过顿时就怂了,再不说要报复回去的话,莫文留却还是不甘离去,“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过?这么多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莫公子,小命要紧,您就收收您的菩萨心肠吧。”南星不想冒险,不待司南回答,就先行否决了莫文留的念头。
莫文留有些迟疑,但看着那源源不断还在进去的人,咬咬牙道:“你们见死不救,我莫文留不能见死不救。”
说罢,莫文留冲上前去,拉住了一个要进去的人,“别进去,里面有鬼,面条都是虫子做的!”
“疯子,一个面馆能有什么鬼?”那人明显喝醉了酒,醉醺醺的说着,说完便甩开了莫文留的手,进了面馆。
莫文留不甘心,又赶紧去拉另一个人,正欲解释,面馆里出来了几个小二模样的纸人,各个面带诡异的笑容,直直朝莫文留走了过去。
莫文留见此,顿时软了腿,再没有了刚刚的勇气,连滚带爬又跑回了司南这边。
“走吧。”司南没有理会纸人,只是示意南星他们跟上,便拉着净姝往前走了。
南星一手拖过莫文留,一手赶紧抓住司南空着的那只手臂。
司南回头看他,南星十分上道,赶紧说道:“我知道,抱一回手臂五两银子,我出我出。”
南星还记得上次在小巷子里司南说过的笑言,这回实在害怕,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吧,反正有莫文留在,不差钱。
四人快速出了鬼市,再回到小巷子里,身后的鬼市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莫文留有些失力,借着南星的手才勉强站着,面上十分羞窘,许是觉得自己先前还说不会见死不救,马上就做了逃兵,有些羞愧难当吧。
大家看出他的窘态,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这事,继续往前走,路上司南问了一下南星他们为何会来鬼市?
大致上与他猜的差不多。
因宝儿这故事大火,不少人打听更多的内情,南星也就只能去烦宝儿姑娘,打听更详细的事情,细问之下,这才问到了鬼市的消息,后又寻人打听了一下鬼市,摸清了进鬼市的门道。
也正是这个时候,莫文留出现了。
莫文留祖籍在太景县,离京不算太远,家里在江南一带经商,他一直随父母住在江南,不久前为了中元节祭祖才特意随父母回的老家。
宝儿姑娘的故事随人传到了太景县,莫文留就迫不及待带人来找了南星,让南星单独给他讲了一场。
南星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一见这有钱公子喜欢听,便卯足了劲儿讨好,将所知道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包括才查到有关鬼市的消息,也一并说了。
莫文留年纪轻轻,不知险恶,一听鬼市,当即表示要去鬼市见识见识,并邀请南星一块儿去。
南星本是不打算来的,但架不住莫文留钱给的多,也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我本来是想去问问您进鬼市有什么讲究的,无奈莫公子时间太赶了,才草率进来了,此番若不是正好碰见您二位,我俩今晚怕是会交待在里面了。”南星此时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厢莫文留也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向大家对刚刚的事情表示抱歉,是他冲动了。
分别之际,莫文留再行大礼,并表示要给银子以做报答。
“银子倒是不必了,用你身上的两幅画来抵就行了。”司南指了指他腰间挂着的画筒。
这……莫文留稍作迟疑,还是将画取下递给了司南。
“莫公子想记录鬼事是件好事,想救人也是好事,但是需得小心为上,量力而行,切莫冲动,鬼市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来掺和了,我另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救下他们。”
司南说罢,接过画筒,便与净姝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南星突然指着司南背上的箱笼问莫文留:“莫公子,你看那个箱笼像不像咱们在九玄先生那里看到的那个?”
“箱笼不都是长这样的?”莫文留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而后又道:“你想什么呢?安少爷安少奶奶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去妓院里卖春宫图?”
南星点点头,虽说他们都是两个人,都带着个箱笼,且司南的身形和那卖画的小哥差不多,但那没见着面的九玄先生总不会是安少奶奶吧?那画的可是春宫图。
南星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莫文留说得对,那画上题字的笔迹苍劲有力,不像是女子写的,那九玄先生肯定不会是安少奶奶。
124.三更戏上鬼奸人
南星摇摇脑袋,与莫文留走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春宫图当真是净姝画的。
他们不知道,只有净姝和司南知道,净姝抱着两卷画叹道:“没想到兜兜转转一晚上,这两幅画最终还是回到了我们手上。”
“可不是,方才替莫文留付账的钱正正好是他买画的钱,买画钱成了买命钱,怎能不叹一句巧呢。”
净姝点点头,“莫文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心也忒大了,别人几句哄就能高价掏钱来买画,在面馆里,他与南星同样被迷了,南星知道耍心机将事情推到他身上去,他却是傻乎乎的应承下来,人心换面条这种事情也敢答应。”
“其实关于他的做法也很好理解,他家里经商有钱,出生就没受过苦难,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五百两银子常人看似许多,在人家有钱人眼里看来或许不过几两银子罢了,千金难买心头好,两幅画他喜欢,愿意出五百两也无可厚非,在面馆里是被鬼迷了,心里有所干扰,会答应也不奇怪,你别看南星精明,若不是莫文留应得快,他一准儿也会答应用自己的心来换面条。”
司南这么一说,净姝就表示理解了,京城里不少像莫文留一样的公子哥儿,因为从来没缺过钱,没管过家,对钱多与少的概念不比常人,至于被鬼迷,净姝想了想刚才自己被迷的时候,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进来时司南那么叮嘱过,明知鬼市里面的东西吃不得,她还是控制不住想去吃面,这和莫文留人心换面条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了?
“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你可是已经有主意了?”
司南最后能对莫文留他们说出再想法子救人的话,必定是心里已经有所打算了。
司南点点头,“不敢砸场子是因为他们鬼多,咱们也去叫人就是了。”
其实关于鬼市他早就有个解决的念头,地府七月繁忙,顾及不到各地鬼市,修士们碍着鬼市恶鬼太多,三五几个也不敢轻易对付,若是能将一个地方的修士都聚集起来,一起对付呢?
这个念头听着很简单,但实行起来有些麻烦,首先以谁的名头召集修士们,一般人的面子不够大,哪怕是城隍也不行,起码得找判官阎王,其次每家修行的法门都不一样,对付鬼怪的方法也不一样,就像他和何先生,他们两派就是很明显的区别。
这样一群人混在一起,鱼龙混杂,谁也不服谁,一旦起了争执,怕是鬼怪没解决掉,自己一方先打了起来,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因此种种,这个法子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落地实行,今天也是没有办法了,那鬼王广收人心,瞧着是要大开杀戒,凭他一己之力肯定是不行的,只能试试这个法子了。
两人赶到城隍庙里,却是不巧,城隍正在处理事情,有个土地爷正在向他禀报事情。
见他们来,城隍先问了:“你们这是又遇见什么难事了?”
司南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城隍一听,神色大变,“这事可是难办了,我手下日夜游神都派出去处理事情去了,各方土地也脱不开身,只能往地府调兵,现在这时候,能不能调到足够的阴兵怕是不好说。”
“我有一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司南赶紧又将自己的主意告诉城隍。
“你这法子听着不错,不过具体还得看各位阎君如何安排,我先去一趟地府再说。”
城隍说完,便就要走,急得那土地爷忙喊:“城隍爷,我这问题还没解决呢!”
“事有轻重缓急,这边事情迫在眉睫,牵扯众多,你那里先缓缓。”城隍爷说罢,匆匆走了,土地爷只好作罢。
“不知您是哪方土地爷?是遇见了什么难办的事?”司南好奇问道。
“小仙乃是太景县土地,我们那边出了只恶鬼,强霸了个戏子,人家求到我门下,小仙能力有限,帮不到他们,便只好来求求城隍爷。”
倒是巧了,又是太景县。
“城隍爷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不如仔细说说事情经过,看我们能不能给您出个主意。”
等着着急也没有办法,土地爷也就说了。
事情还得从前两天说起,太景县首富莫家祭祖,办的声势浩大,中元节前七天就开始摆流水席,还请了三个戏班子来唱戏,一台唱给家里人听,一台唱给吃席的人听,一台唱给祖宗听。
事情就出在唱给祖宗这台戏上。
请的三个戏班子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有一个据说以前还进宫里给贵人唱过戏。
就是这个进宫里唱过戏的戏班子,负责半夜往坟地里给祖宗唱戏。
最好的戏班子留给祖宗享用,也算是他家的一份孝心了,可恰恰是这份孝心,惹来了祸事。
除了财大气粗的莫家,没哪家会舍得请京城顶好的戏班子去唱三更戏,所以这最好的戏班子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唱三更戏,对三更戏的忌讳一知半解,于是这一唱可就坏事了。
戏刚开唱,诡异事情就频频发生,空无一人的台下眨眼之间就坐满了“人”,没见过这阵仗的戏班子众人各个吓得瑟瑟发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唱下去。
一直到鸡鸣天亮,那些“人”才消失不见,几个角儿的嗓子都唱哑了,这一松劲儿,各个腿发软,连滚带爬才勉强下了戏台,再不敢多待,赶紧收拾东西跑了。
一行人跑到天光大亮,太阳升起,确认那些“人”不会追上来才敢停下来歇息,在荒草地上瘫了好一会儿,各个面上的妆容都被汗水冲得斑斑驳驳,戏服也都撕破了,像疯子一般,哪还有原先京城第一戏班的派头。
突然,有一人大喊:“凌霄!凌霄呢?”
这一喊大家才知道凌霄不见了。
凌霄是唱旦的角儿,长得好,嗓子也好,在行内也是出了名的,是戏班好大一棵摇钱树。
摇钱树丢了,班主急了,都顾不上害怕了,赶紧招呼着大家又往回走,去寻凌霄。
最终一行人在一个野坟上找到了凌霄。
野坟离莫家祖坟不远,凌霄浑身赤裸昏迷在那个坟堆上,身上明显有被人凌辱过的痕迹。
戏班的人各个汗如雨下,互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恐,大家没说出口,但心里都清楚,凌霄绝大可能是被鬼奸了。
125.援兵到
大家七手八脚把凌霄从坟堆上抬下来,带了回去,凌霄醒后,从她嘴里得知,当天晚上,大家正张罗着上场的时候,她突然尿急,便打发了师妹帮她去找个便桶来。
然而尿意汹涌,没来得及等师妹寻到尿桶回来,她就憋不住了,荒郊野外,根本没有茅房,男人们都是走远了,往林子里解决,她没有办法,只好与他们一样,往林子里去。
本叫着个师妹陪着的,无奈刚走出门,师妹就被班主叫走了,她只好自己摸黑去了林子里。
独自一人,她不敢走远了,就近寻了个草深的地方,就爽爽快快尿了出来。
正尿着时,她突然感觉有什么触了一下她的臀,冰冰凉凉的把她吓了一跳,她赶紧看去,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不敢再待下去,赶紧提起裤子走了,而后回去上妆。
戏刚开场,她从后台上来,就见台下坐了一个男子,初时她还纳闷三更半夜怎么有个人来坟地听戏,下一瞬她才发觉不对劲,戏台上其他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再顾不得唱戏,赶紧唤人。
可不论她怎么唤,都无人应她的喊声,那男人就一直坐着,眼神阴鸷地看着她慌张的模样。
许久,直到她哭喊到没劲了,男人才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问她:“哭什么?方才都尿我家门口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原来方才黑灯瞎火,她不小心尿在了一个坟头面前。
凌霄吓得直哆嗦,赶紧道歉,并表示自己可以给他烧纸,给他请人超度,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我不稀罕那些个,你若真想道歉,便再脱了裤子,让我瞧一瞧那光溜溜的穴儿。”
凌霄是千百般不愿意,可事到如今,哪有她选择的机会,为了活命,她只能按照男鬼的话做,将戏袍一件一件脱下,露出下半身,自己掰着穴儿给他细看。
在男鬼的肆无忌惮的视线下,原还百般不情愿的凌霄可耻的湿了,在戏班子里讨生活,她没少见脏事,也没少做脏事,十三岁就和个师兄躲戏楼的柴房里做了那荒淫事,后上台之后,更有多的人想得到她的身子,长此多年,她的身子早就被调教得极为敏感,此时虽是害怕,却还是忍不住起了淫欲。
淫欲一起,色胆一起,害怕就少了,她色胆包天与那男鬼滚做了一处,用穴儿尝了一夜那冰冰凉凉的巨物。
众人听是她自己自愿的,原先的同情顿时消失了。
大家只以为那男鬼放她回来,定是饶过她了,却不曾想,当晚男鬼又来了,还说想娶她。
这回凌霄可没有被淫欲冲昏头脑,自是知道不能答应他这话,不能与他冥婚,只是这话她不敢说,怕惹怒了他,于是乎,她便来了一招祸水东引,只说:“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卖身契在班主手中,班主就是我的父亲,你若真想娶我,便去问问班主吧,他同意了我就嫁给你。”
凌霄敢说这话是笃定了班主不会答应,培养一个角儿可是难得很,天分和努力一样都不能差,像她这种已经唱出名头来的角儿正是赚钱的时候,班主哪舍得就这么放弃她这棵摇钱树呢?
一切按照她想的那般,班主死活都没答应那鬼,灵机一动,当即跑去了附近土地庙里求助。
“那恶鬼实力不可小觑,小仙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让班主想法子拖着他,这才来找了城隍爷。”
司南听完,若有所思,按这么说来,这事情发生在莫文留来京之后,不然他肯定不会舍近求远来京城找南星收集鬼事。
莫家这次祭祖这么隆重,难怪会让远在江南的子孙后代都回来了。
不过这样听来,戏子之事与莫家似乎并无关系,是他们自己不懂唱三更戏的规矩,才误招惹了恶鬼。
与其说恶鬼,说是色鬼更为恰当。
司南想了想,问道:“可知道那鬼的来历?”
土地爷摇了摇头,“孤坟野坟,连个祭拜的人都无,只知道大概是三四年前埋的吧。”
“不过三四年,怎么这么凶?”
“埋的位置不好,是个聚阴地,又吸了月华,已经成了气候,若不是此番发现,等到以后怕是更难对付了。”
正说着,城隍回来了,“调了一队阴兵,另按照你的意思,阎君给京城里的修士都发了急召,让他们配合阴兵行动,务必一次端了这个鬼市。”
“恶鬼狡猾,每次都挑着地府最忙的时候作乱,各位阎君也是苦鬼市已久,听你这法子,便决定试试,看与人合作效果如何,若不错,便各地推行。”
司南点点头,由城隍爷发号施令,以阴兵行动做主导,人间修士做辅助,只是配合的话,也就不用担心因为意见不同而产生分歧了。
刚说完,已经有修士上门来了,而后陆陆续续来了人。
司南没想到何先生也来了,看来他是打算再出山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出主意,最终还是城隍拍板,来一招里应外合。
修士们分做两拨,一拨打头阵,各凭本事装作普通人混进鬼市之中,只等阴兵冲进来,配合阴兵将其一个不留,全部拿下。
后一拨随阴兵一起进去,这一拨不参战,只负责救人。
这安排一出,大家都表示同意,可轮到分哪个打架哪个救人时,大家伙又吵开了,各个都想做头一拨出风头的,不想做后面扫尾救人的,一时间城隍庙里吵闹非常。
司南与净姝已经在里面露过脸,不方便再做潜伏,便主动做了救人的这一拨,何先生随之也与他们站到了一处。
看着他们争论不已,何先生摇头笑道:“若是以前,我一定是争着往前冲的那一拨,现在想来,何必呢?”
司南笑笑没说话,走到一旁,拿了神台上的签筒递给了城隍爷,“抽签吧,各凭手气。”
按人数各拿出些上上签和下下签,上上签打鬼,下下签救人。
如此,大家总算才没有了异议,很快分出了两拨人,出发去了鬼市。
126.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按照计划,头一批修士陆续进了鬼市,司南等人都埋伏在附近花街之上,只等那边给出行动的消息。
现在已经快五更天了,花街也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比之前安静了不少,偶有几声呼噜声不知从哪个窗户里传出来,净姝听着,突然想起爹娘和哥哥陪她睡觉的那晚,不由轻笑出声。
“笑什么呢?”司南凑近她耳朵问。
净姝摇了摇头,笑道:“只是突然想问问嫂嫂,可习惯听呼噜声睡觉?”
她哥的那呼噜声可是不小。
思及此,净姝又道:“还好你不打呼,不然我非得把你赶出去睡。”
司南笑,“就算打呼我也会让你听不着的。”
还能听不着?净姝不解。
“保管每晚叫你累的顾不了。”司南说得暧昧,借着身形做掩,伸手摸了一把她圆鼓鼓,翘挺挺的胸。
“你给我老实点!”净姝轻斥,霎时红了脸,还好大家都分散在各处隐藏,周遭除了他们俩人没有其他人在。
“没哪个男人能自个儿在媳妇儿面前正经的,都是奔着扒衣服去的。”
“那,那也得看看场合吧!这么要紧的时候,也只有你还满脑子淫荡念头。”
“还不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哪有?”净姝不接他这锅。
“你没有,你这对软绵绵翘挺挺在勾引,勾着我手往上头放。”司南说着,又摸了两把,羞得净姝没脸见人,羞恼着给他作乱的手上拧了一把狠的。
司南吃疼,这才收了手,嘿嘿笑道:“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教你几招待会儿救人。”
“来,手给我。”
看他老实了,净姝也就没再和他计较,将手伸了过去。
“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会在南星他们食指上画符吗?”
净姝摇了摇头。
“食指食指,与食有关,食指上的商阳穴,二间穴,三间穴都是属大肠经上的穴位,所以才会在食指上面画符催吐。”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指头点出穴位来,“你到时候遇见吃了脏东西的人,就用刚刚掐我的力气掐他们这三个穴位就行了。”
“不画符也有效果吗?”净姝表示狐疑。
“当然没效果,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方才掐我有多疼。”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夫妻俩正打情骂俏时,那边传出了动静,只看天上城隍爷大旗一挥,隐蔽的众人顿时鱼跃而出,往那鬼市里冲了去。
净姝跟着司南跑,心下着急,“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该怎么救人呢!”
“媳妇儿,你就别想着救人了,你现在入门都不曾,只能多听,多看,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
司南说着,将她扛上肩头,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感受着他的速度,净姝呐呐:“我就是来帮倒忙的。”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谁一开始就厉害的,不信你待会儿去问何先生。”
说话间,已经到了鬼市门口,里面各式各样的符咒,法器满天乱飞,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司南抱着净姝,躲过打斗的人和鬼,直奔先前去过的那间面馆。
鬼王正和阴兵们交着手,原先纸做的小二碎了满地,也随着他们的交手,混着符咒满天乱飞。
走进面馆,里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吃着面条,完全没有被外面的打斗影响。
司南放下净姝,而后放下身后背的箱笼,让净姝把笔和朱砂拿出来,用酒调好,自己则先去给那些疯魔吃面的人一人一个脑瓜崩,将他们打清醒了,再给他们画符催吐。
一通忙活下来,算是将这些个还在吃面的人救下了,而后将其护送出去,司南便又拉着净姝进了面馆,直奔后厨。
“真正难办的在后头。”
那些还没被取心的人只需催吐就行了,这些个已经被取了心的人才是大麻烦。
走进后院,只见满地的尸骸,鲜血淌了满地,各个胸前都烂了个大窟窿,里面的心都不见了,被装在一个大大的木箱里面,瞧着是要运走。
“这还能救吗?”净姝被这血腥场面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问司南。
“刚死之人,魂魄尚未完全离体,魂魄处于一个混沌时候,将其魂魄锁住体内,而后请示地府,只要其阳寿未尽,身体未损坏,便能起死回生。”
“他们的心脏不是都被挖出来了?不是已经损坏了?”
“这就是咱们要做的了,帮这些人心找到各自匹配的尸体,将其装回去,施法将其尸身复原,再行锁魂。”司南说着,拿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心开始做法。
随着他的咒语起,那人心突然颤动了起来,朝一个人横飞了过去,噗通掉进了那人大开的胸膛里。
而后司南伸手按上窟窿,再念咒。
司南念的很快,饶是净姝凑头仔细听,也只听清楚一句:“……起死人,肉白骨……”
等他咒停,收回手,那人胸口上的窟窿便消失了,净姝大着胆子伸手擦了擦那人胸膛的血污,一片光洁,根本不见有何伤痕。
净姝震惊不已,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一定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神通。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这么吃惊干嘛?”司南笑她,而后拿了笔和朱砂来,在那人额上画了一道符咒,便锁好了魂,接着又开始给下一个恢复。
净姝呐呐,他说的应该是那次给公鸡瞎眼复明吧,也是,他既然能帮公鸡瞎眼复明,现在自然也能帮他们恢复伤口,只是这种场景,不论怎么看还是忍不住吃惊。
鬼市的死者大多集中在面馆之中,不多久,负责救人的修士们都聚集到了面馆。
净姝帮不上忙,只好往旁边站,让出位置,按着司南的叮嘱,仔细观察他们是怎么救治的。
这样旁观着看,净姝算是真切明白司南说的各派修行大门不同的话了,可真是应了那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各有各的看家本领,像司南这种直接施咒恢复的少,更多的是借助其他器具,有用针线缝合之后再施咒的,也有用药之后再施咒的,过程五花八门,结果都是将尸身复原。
等他们这边处理好尸体,外面打斗声也差不多停了,恶鬼们一个不留,都被拿下,鬼王也是,被阴兵押去了地府。
两拨人马在面馆汇合,将地上的尸体都搬到了鬼市之外,百来具尸体,将小巷子都堆满了。
待城隍请示阎君之后,给地上尸体一一起死回生,而后将他们散去了各个妓院里去,等他们醒来,只会以为方才生死一瞬不过是一场噩梦。
不过有些人醒来还是会发现异常,会发现自己胸口处多出个或大或小伤疤,会发现身上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药味,随着这些人的口,京城有关中元节的诡事怕是又会多上不少。
127.百颗人心做聘礼
等诸位修士散去,已经天光大亮,城隍庙里渐渐来了不少上香的人,城隍爷却是随太景县的土地走了,去了太景县,去会会那个猖狂的色鬼。
司南与净姝回到家,好好补了一觉,尤其是司南,直接睡了一天一夜,睡到第二天才醒,可见是连续施法,耗费了不少精力。
净姝瞧着心疼,等他醒来,给他炖了不少补身的药膳。
夫人好意,司南自然不敢辜负,尽数吃下了去,只等晚上再将这补药好好回报给夫人。
司南心里打着小算盘,私下去找了根叔,交待了一番,而后便拉着净姝又去了城隍庙,他还挺想知道太景县那事是怎么解决的。
城隍爷忙得很,没空和他们闲聊,见他们想知道,便招了太景县土地过来与他们说。
从土地口里得知,当天他和城隍爷赶去太景县,去找那色鬼,却是扑了个空,于是便去见了见受害者。
这一见才知道巧合大了,太景县的色淫鬼就是刚刚端了的那个鬼市里的鬼王,百颗人心,就是他允诺给凌霄的聘礼,是班主随口找来拖延他的借口,鬼王急着娶媳妇,这才大开杀戒,杀人取心。
司南和净姝都没想到这两件事情竟会有所牵扯,没想到误打误撞,将两件事情一起解决了。
“这鬼竟还挺痴情的,一夜露水情缘,竟愿意为了娶她而大开杀戒。”净姝啧啧称奇。
“你也说是露水情缘了,我看痴情算不上,大可能是纯情,那鬼王瞧着十七八岁的样子,估摸着死时还是个童子身,凌霄一泡尿撒在他坟头,勾起了他一腔春心,这才没有杀她,只是让她脱了裤子再看一遭,凌霄混迹欢场多年,是个中强手,一夜欢好,花样百出,让童子鬼尝到了好滋味,便再舍不得她,才会想要娶她吧。”
司南猜测说着,就见两人急匆匆进门来,土地爷不便见人,赶紧走了。
来的是南星和莫文留,两人急匆匆的,是来找司南的。
“安少爷,可算找着您了。”南星气喘吁吁,没做那些个虚礼,莫文留却还是斯文拱手,行了一礼。
“你们这么着急找我干嘛?”
他们能找到城隍庙来,必定是先去了安府。
“莫公子想问问您,能否看出一个人是否与鬼交欢过?如果真与鬼交欢过,能否查探到究竟是被哪只鬼睡了?”南星嘴快,替莫文留先说了。
司南一听,顿时明白了,莫文留肯定是回家听说了凌霄被鬼奸的事了,只是凌霄被鬼奸这事不是已经落实且解决了吗?
司南这么想,却是没问出口,只等莫文留将事情说清楚再说。
“我家最近在祭祖,请了戏班子去坟头唱三更戏,这才唱了一场就出事了,那班主说我家一个祖宗看上了他家的一个花旦,强行将她给奸了,现在整个戏班都在我家里扯皮,要求我家给他们赔偿。”
“这么多唱三更戏的,也没听哪家发生过被鬼奸的事情,所以我想请您帮忙瞧瞧,看是不是他们在说谎骗钱。”
司南和净姝怎么也没想到那班主会利用凌霄被鬼奸这件事情来作文章,将恶名安在莫家祖宗头上来讹钱,可真真是好算计了。
“此事我知道一些内情,并非是你祖宗奸的她,而是你家祖坟旁埋葬的一个无名恶鬼做的,这鬼你们也熟,之前你们在鬼市里吃的“面”就是他搞的鬼。”
“竟还真有鬼奸人的事情存在?”南星嗅到了能卖座的商机,顿时来了精神,插嘴问道。
司南没理他,继续与莫文留说:“戏班的人若一直纠缠,你便带着他们去太景县的土地庙里,土地爷自会给你们做主。”
莫文留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赶忙说道:“不对呀,我家祖坟所在的那个山头都是我家的,不会让人往那上面葬其他人的,怎么会有座野坟呢?且还葬在我家祖坟旁,这就更不可能了。”
司南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赶紧问莫文留:“你家今年为何会这么隆重祭拜祖宗?”
“因为家里近几年诸多不顺,祖父才想着让家里子子孙孙都回来,隆重祭拜一下列祖列宗们。”
“不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三四年前吧。”
司南听罢,心中恍然,如此看来这座埋葬位置不好的孤坟野坟并非是无意埋葬,而是有人故意埋葬在莫家祖坟周围,想以此对付莫家。
想来是莫家三四年前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在祖坟旁偷偷埋了只恶鬼,恶鬼渐渐成了气候,坏了莫家祖坟的风水,莫家诸事不顺,才想着隆重祭祀列祖列宗,才会请人唱三更戏,才有了后面鬼奸人,鬼求娶等事情。
仔细想来也是巧了,此番若不是莫文留找上门来买画,他们也不会去鬼市溜达,若不去鬼市溜达,也不会发觉异样,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恶鬼因莫家成了鬼王,祸害四方,现又因莫文留而死,便就是因和果了吧。
“你家三四年前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司南问莫文留。
莫文留仔细想了想,而后摇摇头,“家里的事情我都没怎么管,几年前的事情我实在记不得了。”
“不记得也没事,恶鬼已经解决了,你们将那野坟迁走,将其周边的花草树木移开了,让那处阴地能被太阳晒着,晒个几天就好了。”
莫文留得到解法便就迫不及待回家去了,南星追了上去,看样子是想将这个鬼奸人的好故事得到手。
他们走后,司南拉着净姝在城隍庙里转了转,也回去了。
刚进门,正好碰到根叔,根叔手中拿了个签筒,不待根叔开口,司南先行上前两步,接过了根叔手中的签筒。
看他这样,净姝有些狐疑,问道:“你要签筒干嘛?”
“等晚上,晚上我再告诉你。”
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净姝很是纳闷,难不成莫家这事还有什么转机?
净姝琢磨着,没注意到根叔面上暧昧且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到晚上,上床之后,净姝才知道,这签筒根本不是正经签筒,而是他特意让根叔做来的把戏,上面每一根签上都写了各种令人面红心跳的事情,互抽签,做签上的要求。
净姝抽了两支签瞧了瞧,面上羞红,赶紧往被窝里躲了,“我不玩!”
“今日清早起来姝儿就给为夫喂了一通大补之药,可不是就在暗示为夫今晚卖力?”司南一边说着一边强行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
“我那是看你为了救人损耗了不少精力,才给你补一补的。”
“补过头了。”司南拉着她的手往腿间硬邦邦上放,“姝儿好心做了坏事,是否该补救一番?”
握着硬物,感受了一下他的想要,净姝没再拒绝,只是,“做可以,你别玩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花样。”
128.夜赠灵签,巧听壁角H
“直接做和玩着花样做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做?”司南反问她:“既然最终结果都是做,那为何不多找点乐子玩玩?只是干巴巴的做多没劲儿。”
“这些个法子怪,怪羞人的……”净姝面上臊红,“再说了,哪有正经人家的夫人玩这些个把戏的?”
“姝儿怎知人家不玩的?人家夫妻关着门做事,你怎么知道的?”
“反正我听人说正经娘子不会耍弄这些个花样,只有以色事人的女子才会。”像一些个小妾,一些个通房丫鬟,所以小姐们会带着陪嫁丫鬟嫁人,说到底,她们就是帮小姐做这种做不得的事情而存在的。
“哪个胡说八道误我家姝儿?按姝儿这意思,夫妻之间玩花样不行,要玩花样还得找旁的不正经女子?姝儿仔细想想,这是不是个大大的陷阱,用道德伦理裹挟着你们女儿家,只哄着你们生儿育女,管家看账,夫妻之间正常的享乐倒成了不应该的了,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又让牛儿跑,又让牛儿不吃草。”
这,这仔细分析来倒也对,夫妻之间怎么就不能玩这些个花样呢?
净姝一不小心被他带偏了,她一开始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不想和他玩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把戏,才找话推脱的,他这话说得,好似她不玩就是傻子了。
被他绕糊涂的净姝不知不觉就按照他的意思从中抽出了一支签,上头写着,檀口品玉箫。
……净姝没想到一抽就抽到了她最不愿意做的这个,当即把签一甩,又不来了。
司南无法,只好让她另抽一支。
这回写的是,轻拨琴弦。
这支净姝看不懂了,这是拨哪里?拨头发吗?头发有甚好拨的?
净姝想着,托起垂在身前的黑发给他拨。
司南拉过她的长发,缠在指头上把玩,笑道:“这个拨琴弦有两种玩法,端看姝儿是想自己快活,还是想我快活。”
“你仔细说说。”净姝完全不懂,想不出来。
司南没解释,脱下裤子,拉过她一股长发就往自己腿间硬邦邦上缠,头发触感独特,光滑滑缠着上头,紧紧缠缠,别有一番好滋味。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是用他那东西拨头发的,瞧着他那大东西在她黑发间进进出出,随即又问:“那另一种玩法呢?”
“另一种玩法姝儿玩不了。”司南说着,松开了她的头发,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一只手掌当即摸进了她裤子里去,摸着她光溜溜的耻丘,笑道:“姝儿底下光溜溜,没弦儿来给我拨。”
原来这处也是“琴弦”,她知道女子这儿会长毛,但她一直没长,娘说因为她年纪小,等嫁人了就长了,她如今嫁人了也还没长。
净姝暗自琢磨着,身子却是被他摸得已经起了反应,小穴儿渐渐湿润了起来,忍不住哼唧出了声。
司南听得她的呻吟,笑道:“姝儿这处没有琴弦也拨出声了。”
被他一打趣,净姝下意识闭上了嘴,随即羞恼按住他的手问:“还继续抽签吗?”
“继续。”当然不能就这么饶了她,司南说着,狠揉了两下嫩穴儿便收回了手,而后又拿过签筒,让她抽。
“灵蛇绕柱。”净姝说着,伸出手问他:“是用手吗?”
“都说是灵蛇了。”司南故意加重“蛇”字,眼神灼灼看着她的红唇,哪条“蛇”不言而喻。
“这和刚刚那个檀口品玉箫不是一样的吗?”净姝想也没想将这支签也扔去了一旁,她是绝对不会用嘴弄的。
“这可不一样,灵蛇绕柱只是用舌头,不入嘴,品玉箫则是要入嘴吹的。”
“……”净姝正欲再抽,司南却是将签筒拿开了,“我说媳妇儿,你都连续抽了两回用嘴的了,就不能试试嘛?”
“不能,你别想。”
“试试嘛,又不会少块肉。”
“你怎么就这么执着要我用嘴呢?”净姝反问他。
“没试过,好奇。”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夫君,专逼着妻子做难为情的事情。”净姝气恼非常,伸手握住了他那东西,擦了又擦,不情不愿哼哼,“就舔一下,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到底还是被他三番五次缠得没法子了,让他试上一回,免得一直想着,回回拿这事来烦她。
刚要下嘴,却不料司南先行伸手挡住了,“这样吧,我也不做这强人所难之事,咱们打个赌,你要是赢了,我以后就再也不提用嘴之事了,我要是赢了,你就别再说不行的话了,心甘情愿给我用嘴弄一回如何?”
“赌什么?”
“你说正经娘子不会和夫君玩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花样,你说用嘴难为情,那咱就找对夫妻瞧瞧,看他们会不会做,若是他们做了算我赢,没做就算你赢。”
“你疯了吧,哪有夫妻愿意给咱们打赌?”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司南没有明说,帮着她穿好衣裳,拿着签筒就出了房门,穿过桃林,翻墙去了隔壁。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找自家哥哥嫂嫂来戏弄,“你当真疯了不成!”
净姝拉着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只是她哪拉得住司南。
“你放心,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司南强行拉着她去了净煜院里。
净煜夫妻也才睡下,夫妻俩正说着话,说着秋闱的事情,听见敲门声,净煜下意识问了句:“谁呀?”
“是我。”净煜还以为是下人有事禀报,没想到是司南,赶紧下床来开了门。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找我做甚?”
门外只有司南一个,净姝偷摸摸躲在远处,她可不敢被哥哥瞧见。
“得了个好玩意,给你玩玩。”司南把签筒递给他。
净煜接过来一看,顿时乐出了声,“这玩意儿好,谢了。”
“别客气,你玩吧,我走了。”
司南说完,假意走了,净煜等不及他走远,就赶紧关上了门,步子急切地又上了床。
不必说也知他急着干嘛。
净姝默默掩了脸,心里又骂了无数遍司南。
捂着脸不情愿的净姝终还是被某人强行抱去了窗户下,听起了自家哥哥嫂嫂的壁角。
只听嫂嫂问:“妹夫大晚上的给你送了什么来?”
“好玩意儿。”净煜将签筒递到她面前,让她抽一支。
“签筒有什么好玩的?”范榕问着,还是按他的意思,伸手抽了一支,“素手执笔,狂挥三千笔墨。”
“这是什么意思?”范榕不懂,净煜则是赶紧脱了裤子,拉着媳妇儿的手往腿间放,放在已经硬起来的东西上,范榕这才明白过来素手执笔的意思,抓住他那物笑问:“那狂挥三千笔墨又是什么意思?”
“榕榕明知故问。”净煜这句榕榕叫得,让净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怎么也没想到她那个莽汉哥哥还有这样娇嗔的一面。
129.愿赌服输用嘴来HH
不过想想也是,司南这厮也就在她面前放肆,就他在床上那副嘴脸,任哪个熟悉的人都不会相信。
如此想着,净姝忍不住抬头看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在她面前暴露本性的呢?
净姝想了想,刚认识时他一举一动不说斯文,有礼还是有的,后来两人私下定情时他也还是不敢动手动脚,只是一双眼开始放肆了,肆无忌惮打量她,再后来定亲之后,他就慢慢暴露本性了,在表姐房里就敢对她胡来,没打声招呼就亲了她,那时候就开始花言巧语哄她了,等成亲之后,他就彻底不装了。
他的放肆是随着他们俩人的关系一步一步加剧的,她对此并没有感觉到冒犯,或许真如他说的那般,夫妻之间本就正经不起来,都是奔着扒衣服去的,夫妻关系从根本上就与其他关系不同,更多几分不为人知的私密和亲近。
净姝想着,只听房间里面又传出声来,“不知,榕榕不知。”
是嫂嫂含羞带怯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声音,像是往床里头滚去的声音。
净姝偷偷往里面瞧了瞧,隔着窗纸看不真切,只能勉强看见两个人影,一个在外,一个在里,看人影大致能看出外面的那个人是哥哥。
看他们的动作,明显是哥哥扯着嫂嫂的手在腿间动,嫂嫂并没有拒绝,不多久,哥哥收回了手,嫂嫂自行动着。
弄了一会儿,哥哥又拦下嫂嫂的手。
“怎么了?”
“再耍耍其他的,这么多签,可不想头一支就交待了。”
净煜说着,又拿了签筒过来,让她再抽。
范榕没有拒绝,顺着他的手又抽了一支,“美人娇吟倒骑驴。”
净煜笑:“这个榕榕肯定知道。”
“哪坐得下,还没湿呢。”
“那再继续抽。”
范榕便又抽一支,“唇润白玉屏,舌拨一线天。”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为夫这就给榕榕润润一线天。”净煜当即钻到了媳妇儿的腿间,扶着小娘子的长腿,舔上了她腿间的柔软,一通乱舔乱亲,轻拨重嘬,弄得亲亲娘子颤叫不已。
范榕一点不适都无,一声推拒都没有,很快就乐在其中了。
看到此处,胜负已分,看着他们享受的模样,净姝心中很是不解,难不成是她矫情了?用嘴来弄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嫂嫂是贵女当中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守规矩地很,若不是亲眼所见,净姝很难想象她在床上会愿意玩这么多花样。
净姝想不通,司南可是想的透透的才带她来的,范榕的父母因子嗣失和,闹得难看,连带着他们子女也受了冷眼,现在她父亲另抬平妻,保不准后面又会再添个男丁,到时候到底会如何还真是难说了,娘家这算是靠不住了,自然得靠婆家,如此一来,抓住丈夫的心便是重中之重了,在情事上一定也会百般配合。
原先他还不一定会想到这个,还多亏了净姝上回提醒,她们这些贵女,家族的利益,自己的利益,都是要时刻牢记的,范榕再怎么老实木纳,也是从小这样被这样教导大的,在这种时候知道该怎么保障自己,知道现在只有保障了自己,坐稳了净家少奶奶的位置,以后才有能力去保障自己的娘亲和弟弟。
事情没到自己头上,净姝根本没有细想,只是怀疑自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自我怀疑中的净姝被司南又抱回了家,抱回了床上去,催促着她用嘴来。
愿赌服输的净姝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认命,伸手扒了他的裤子。
抓着那大东西瞧了一会儿,净姝起身下了床,端了杯茶来,“我再给你洗洗。”
说罢,也不等他回应,就扯了搁在床头的帕子来,沾上茶水,仔仔细细给他擦洗了起来。
司南并不着急,任由她折腾,看着她仔仔细细擦了三遍,看着她视死如归一般凑嘴亲了上去。
“嘶……”司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净姝下意识看向他,就见他舒服极了的神情。
有这么舒服吗?净姝忍不住想,而后伸出了舌头,在他那东西的圆脑袋上舔了一下。
说不出的奇怪触感,却是没有什么怪味道,全是刚刚洗过的茶香味。
她这一下,又让司南失态了一下,舒服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声。
看到他的反应,净姝忍不住笑,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的疑惑问他:“真这么舒服吗?”
“舒服,端端是看着你这么用嘴来弄我这处,就舒服得不能自己,来,姝儿继续……对,继续往里头送……欸……嘴张大点,牙齿收着点,别磕着了……欸,对,舌头先裹上来缠一缠,舔一舔……舒服……欸欸欸……牙齿,磕着了!”
司南全程指挥着,可净姝到底还是头一回,没个轻重,把握不好力道,牙齿不时就磕到了他的那东西,他一受疼,就忍不住自己动,自己找角度从她牙齿下松出来,一不小心弄深了,戳到她喉头上,让她忍不住作呕,眼泪顿时就出来了,赶紧推开了他,趴在床边干呕了好一会儿。
“没事吧?”司南赶紧问她,伸手给她抚背。
净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擦了擦面上的泪,她真不明白用嘴来做有什么好的,她难受,他明明也不好受,没一会儿又被她的牙磕着了。
心里虽这么想着,净姝却是没有抱怨出来,抓着他的那物,又要往嘴里塞,说到做到,说给他用嘴来一回,就给他来一回。
司南赶紧拦住了她要继续的动作,将她拉进了怀里,笑道:“好姝儿,不弄了,为夫错了,实在不该这样为难我家姝儿。”
“你也知道是在为难我?”净姝哼哼。
“什么花样都想在你身上试试,没尝试一回,总觉得可惜了娘子这副好身子,倒是忘了这事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图我一个人的快活。”
“这下想明白了?早干嘛去了?都欺负完了,才明白呢?”净姝总觉得这厮是故意的。
司南嘿嘿,没再解释,只是保证以后再不走其他的旁门左道,只往她底下那条嫩道走。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到了她腿间,摸到了嫩道口,摸着那条儿小道细缝,笑道:“白玉屏,一线天,形容得还真贴切。”
净姝突然想到什么,问他:“倒骑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哥哥说“美人娇吟倒骑驴”嫂嫂一定会知道?”
方才她就想问了,被他一搅和,一时忘了。
“这都不知?你之前不是也做过差不多的?”司南说着,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净姝恍然,她这样坐在他身上确实像是在骑马骑驴,倒骑驴,那就是倒着坐吧。
净姝正想着,又听司南道:“官府里有一刑具,叫骑木驴,也叫骑木马,木作的马或驴,背上人骑之处做了一根大且尖的木桩,用以惩罚淫妇之流的女犯人。你哥哥常在府衙里进出,定是没少见这些个刑具,夫妻欢好之时,联想到这些,也是正常。”
净姝点点头,这样看来,哥哥嫂嫂玩过的花样也还挺多的了,所以嫂嫂对那签
130.今晚不做人HHH
净姝正想着,某人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摸到了她腿间,隔着裤子摸她的穴儿,痒痒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动了动臀儿,想从他身上下来,谁知他却是不让,反倒是扒了她的裤子,将手指抵入了她的体内。
往里面钻的手指让她软了腰,又坐回了他身上。
“其实这骑马骑驴也不止一个玩法,总归是谁在上头谁做人,谁在下面谁做畜牲,说起这骑马骑驴,在两淮地区,还兴养瘦马,扬州瘦马可曾听过?”司南一边弄着一边又与她说话。
净姝摇摇头,撑着他胸膛,稍稍抬了抬臀,想将他的手指弄出来些,然而当她刚退一分,他就追着上来又进了两分,且又加了一根手指进来。
司南一手弄着,一手拉着她不让走,一面与她解释:“牙婆低价买来贫家幼女,教习琴棋书画,百般淫巧后高价卖给有钱人家,和低价买来瘦马,养肥了再高价卖出差不多,便将这种买卖叫做了养瘦马。”
净姝挣扎不过他的手,哼哼道:“都是像你这样的混账想出来的玩意儿。”
司南笑,“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对你混账,只对我媳妇儿混账。”说着手上用力,快速动作起手指来,抠着她里面的嫩肉,弄得她颤叫不已,很快便抠出了一汪水儿来,一些顺着他的手臂流下,一些滴滴嗒嗒落在他胯间,打湿了他的裤子。
司南收回手,捧着她的臀儿瞧了瞧那粉粉嫩嫩穴儿,随即脱了裤子,扶着肉棒子往她穴儿里头送。
这个角度,能清楚瞧着自己是怎么进入她的体内,能看清她穴儿的一张一合,一抽一动,瞧着她将自己的东西尽数吃进腹中,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满足。
“相公,太深了……”净姝不由得又撑着想要弄出来些,这回司南没有拦着她,反倒是松开了手,让她自个儿来动,让她来骑马。
以前做过,倒也知道怎么来,净姝慢慢自己动了起来,自己寻着自己舒服的地方弄,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和上回一样,玩得不多久,她就腿酸得受不住,停了下来。
“这样上上下下忒费劲了。”净姝抱怨。
“傻媳妇儿。”司南笑道:“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这还没点长进,只知道用腿上的蛮劲。”
捧着小娘子翘翘的臀儿,司南兀自挺着腰动了起来,一面动着一面教她怎么用腰上的巧劲来动,瞧着那因动作跳动不停的白团子笑:“我不喜欢倒着骑,正着骑才有趣,能瞧姝儿的大白兔一蹦一跳。”
净姝此时被他颠簸得神魂飘飘,欲仙欲死,顾不得与他说话,张口便是难耐的呻吟声,不多久就绞着他那大东西丢了一波潮儿去。
司南被她夹得也是爽快非常,问道:“舒服吗?”
净姝点点头。
“看在为夫这样卖力伺候的份上,姝儿是不是该给个赏?”
净姝抬眼看他,问道:“你想我赏你什么?”
“赏个奶嘴子吃吃。”
“……”净姝拉过他的手往胸上放,“喏,赏你了。”
司南捏了两把,却是又收回了手,继续要求道:“姝儿给我把奶嘴子送嘴里来。”
……这厮不做花样就皮肉痒。
净姝心里虽嗔怪着,但还是依着他的话,双手托着胸脯,往他唇上怼了过去,一对儿软奶糊上了他的脸。
司南动着脑袋动着嘴,从两团嫩乳当中总算叼住了一只奶嘴子,一时间又是吸来又是舔,啧啧声不断,弄得净姝嘴里又起轻吟,穴儿里头也忍不住缩了缩,内里如蚁爬一般生出了痒意,让她忍不住自己扭着腰儿套了套他的大物。
司南感受着她的渴求,双手扶着她的臀再次动将起来。
上下一齐动,净姝更加受不住,没两下又交待了,汁水儿顺着两人交合之处往下淌,湿透了臀下的一块被。
见她又丢了,司南才从她胸怀里探出头来,被闷得满脸是汗,还不忘调侃:“姝儿这对儿好似又大了几分,定是我连日来日夜辛勤浇灌肥沃起来的。”
净姝无力趴在他身上,还喘着,听他这荒唐话,笑问他:“那我未曾嫁给你时,又是怎么长起来的?”
“那我得去问问丈母娘了,问问她是怎么给姝儿养的这么好的,一对果子结得又大又圆,又白又嫩,一手握不住,两手兜不拢。”
“去!没个正经!”净姝下意识抬手打了他胸膛一下,随之便又遭了他的报复,司南没打声招呼又狠狠动了起来,弄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而后司南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嘿嘿道:“现在换我骑姝儿这胭脂马了。”
……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马,净姝可不想做马,强烈反对!
“好好好,姝儿不做马,那做蛇吧,美人蛇,快快,缠死为夫吧。”
得,今晚算是和动物绕不过去了。
净姝气得给了他一脚。
司南抓住她的脚丫,捏在手里揉了揉,笑道:“尥蹶子踢人的是马,美人蛇该缠着来。”
说罢,将她的腿往自己腰上缠,“现下姝儿可以使劲了。”
这天晚上是又做马来又做蛇,又做狗来又做猫,再后来小野猫被他气成了个母老虎,这才让那禽兽又做回了人。
某人不做人的下场,便是又被赶去睡书房了,只能想着法子再做讨好。
在夫妻俩的小打小闹下到了中元节这一天,净姝和嫂嫂约好了,大早出发去大明寺祈福,司南要在家处理祭祀的事情,便就没和她一块儿去,只说下午去接她,于是乎,净姝便带着六艺六礼和哥哥嫂嫂去了大明寺。
哥哥骑着马,她与嫂嫂坐马车,瞧着嫂嫂,净姝总忍不住想起那晚偷看的事情,一时心里满是荒唐念头,面上不免起了尴尬。
这一尴尬起来,净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嫂嫂也不是个善言辞的人,两人稍稍说了两句话,便就沉默了下来,一安静来,就更加尴尬了,净姝只得撩起车帘往外看,琢磨着该怎么打破这尴尬。
看看哥哥,看看嫂嫂,净姝莫名想起哥哥之前说和嫂嫂相识时的场景,不禁弯起了嘴角,也亏得哥哥那时长的矮,才能藏进嫂嫂的裙子里。
她哥习武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个子矮,因比同龄人要矮上一截,娘亲觉得是他体质弱,便想着让他练练武,增强体质,好长高些。
练武并没让哥哥长高,哥哥一直矮过同龄人,甚至一直以来和她差不多高,一直到这两三年才突然抽条猛长,而嫂嫂恰恰相反,嫂嫂随了她父亲,从小人就长得清瘦,又瘦又高,现如今比一些男人还要高一些,这也是被叫做木头小姐的由来之一。
“妹妹笑什么呢?”范榕好奇问道。
“我听哥哥说,他与你初见时就钻到了你裙子里面。”
131.大明寺又遇鬼索命
范榕霎时红了脸面,飞快看了一眼外面骑着马的男人,伸手放下了车帘子,这才点点头,对她说:“当时我还以为遭遇了歹人,怎么死的都想好了,才知道他是净家少爷,与邱家少爷在玩闹,他,他明明答应我不说出去的……”
净姝一愣,也是,这种出嫁之前被男人钻裙子的事情怎么能说,一直以来哥哥也都瞒的好好的,连家里人都未曾告诉,那天若不是他因嫂嫂闹脾气来找司南喝酒,也不会被她套出话来。
“总归钻裙子的是哥哥,不是别人,咱们自家人知道也无妨。”净姝怕自己这话又引得哥嫂不和,赶紧找补。
范榕点点头,面上的红晕却是一直没下去。
瞧着面皮这样薄的嫂嫂,再想着那晚偷看的场景,净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要是嫂嫂知道她听过他们壁角,怕是会羞愤死吧。
净姝怕说漏嘴,一时不敢多言,范榕因羞恼也没有说话,马车上一时无言,一直到哥哥掀开车窗帘子送吃的进来。
“七八月这时候,大明寺这边的荷叶鸡最好吃。”
净煜这话是对着她们俩说的,眼神却是直直落在范榕身上,范榕刚消去的红晕又因他这视线起来了,接了他递来的东西,赶紧说道:“晓得了,你好生骑马吧,别摔了。”
范榕虽羞涩赶他,但下意识还是不忘叮嘱他小心,瞧着哥哥嫂嫂恩爱模样,净姝突然特别想念司南,自成亲以来,每次出门都是和他一起的,虽然嫌他不正经,但一和他分开,又忍不住想他了。
大明寺离得不算远,一只荷叶鸡吃完也就到了。
先去正殿上香,添完香油钱,便随着小僧去了后殿稍作歇息,等辰时去参加净坛绕经。
诵经到午时,用过素斋之后,未时继续诵念地藏经,而后众来客平分布施之物,等晚上再放河灯、烧法船、烧灵房。
晚上的仪式大多数人不会参加了,留下名字身份,交由僧人代做。
这些流程净姝都熟,早早就让六礼备好了香油钱,这就进了正殿里面,随着指引的小僧上香,却不料刚接过小僧手里的香时,就被掉下来的香灰烫了一下手背,净姝下意识就松了手,三根香掉在了地上,摔断了两支。
三长两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愣了一下,六艺赶紧给净姝瞧了瞧手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只是烫红了一点儿。
净煜和范榕也赶紧上来看,净姝忙忙摆手,“没事,劳烦小师傅再拿三根香来。”
“阿弥陀佛,香灰烫手时有发生,几位施主不必惊忧。”小师傅说着,赶紧又点了三根香来,这一次没再烫手,顺利上了香。
而后添过香油钱后,稍作歇息,便开始了后面的法会。
到中午,吃素斋的时候,净姝突然想起来,今儿个该吃素斋戒的呀!早上那只荷叶鸡不该吃的呀!莫不是因为早上吃了鸡,才被香灰烫的?可嫂嫂不也吃了吗?
净姝想不通,便想着待会儿司南来接她时再问问他。
用过斋饭,几人要了间厢房歇息,只等下午法会开始。
净煜待不住,张罗着要去外面转转,瞧着哥哥嫂嫂恩爱样子,净姝只觉得自己多余,也就婉拒了哥哥的提议,她还是待在厢房里休息吧。
哥哥听她不去,没做强求,嫂嫂心细,临走不忘交待六艺六礼好生伺候。
等哥哥嫂嫂一走,房间里霎时安静了不少,窗户临河,不时有凉风吹进来,吹动发梢,很是惬意,不由得就让人眯了眼睛。
净姝坐在桌边,用手撑着脑袋小憩,梦里她又到了正殿里,跪在那个蒲团之上,双手朝上前伸,两只手心上各插了三支燃着的香。
净姝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后面厢房休息吗?这是在做梦吗?
净姝心中很是清楚这是在梦中,却是怎么也动弹不了,看着面前的佛像,她不免又想到了刚刚的猜测,难不成真的是佛祖在怪罪她?那嫂嫂为何又没事?
净姝想不明白,可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诚心悔过了再说。
“我佛慈悲,信女无心破戒,还望佛祖勿要怪罪。”
一连说了好几遍,还是不能动,不过手心里插着的香倒是燃快了不少。
见有效果,净姝便又继续说了起来,一直说到手上的香燃完才停下,这时候再试着起身,便能起了。
净姝站起身,突地有些恍惚,摸了摸脑袋,只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净姝想了想,想不起来,随后便走出了大殿的门。
大殿外面人来人往,与方才一样,声音嘈杂,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喊她。
她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六艺。
“小姐,您可让我们好找,六礼还在那边找您呢,咱们快过去找她吧。”
“欸。”净姝应下,还想和她说说方才的遭遇,六艺却是急匆匆的,似很着急的样子,净姝只好作罢,赶紧追上她的步子。
跟在六艺身后,七绕八绕,走出了寺庙,渐渐远离了人声,净姝心里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突听庙里钟声传来,净姝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对前面的六艺说:“下午的法会开始了,我先去过去殿里了,你找到六礼再来殿里找我吧。”
净姝说罢,这就转身要走,突然又听一声小姐,是六礼的声音。
净姝回头,就见六礼站在远处朝她挥手,示意她赶紧过去。
净姝下意识抬脚又走了两步,心里怪异感更加强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脑袋晕晕沉沉,让她犹如在梦中一样……对呀!她不是在做梦吗?
净姝一惊,手突然被一旁的六艺抓住了,“小姐,咱们去六礼那儿瞧瞧吧,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意儿。”
被她一碰到手,净姝只觉得脑瓜子更糊涂了,晕晕沉沉就被她拉着往前走了。
快走到六礼面前时,净姝突觉手背上巨疼,这一下疼让她猛地清醒了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大明寺外的河边,差两步就要迈进了河里。
净姝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六艺六礼都不见了,附近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是怎么回事?
净姝懵了,而后看了看还疼着的手背,正是方才被香烫到的地方,原本一点点红已经扩散到了她整个手背,隐隐有要长水泡的架势。
净姝霎时又想起那三长两短的香,面色一白,赶紧提着裙摆,撒丫子往远处人群跑,可不管她怎么跑,离人群还是有那么远,她急得大喊救命也无济于事,那些人似看不见听不着她这边所有的一切。
这情形,和上次在公主府竹林里的情况差不多,上回有司南救命,这回司南可没有来,这可该怎么办?
132.侥幸逃脱
这小半年以来,虽跟着司南处理了不少鬼事,但她到现在一点保命的法子都还不会,思及此,净姝不免心生绝望,眼泪忍不住往外流,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呀!
着急之下,也不管司南在不在,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净姝都下意识大喊起了司南的名字,喊他来救命。
也不知是她求生欲太强了,还是司南真显了神通,叫着他的名字,再往前跑,就跑得动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跑到人群当中,把大伙儿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怎么了?
“有,有鬼!”净姝怕极了,其他人一听,也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有人大着胆子说道:“虽说今儿个是中元节,可现在光天化日的,怎,怎么会有鬼呢?”
另有人赶紧给她出主意,“夫人还是快进庙里去,寻方丈瞧瞧吧。”
这个主意得了许多人的赞同,大家帮着净姝开道,护送着她进了大明寺。
净姝在这边担惊受怕,殊不知六艺六礼他们在庙里也快急疯了,方才她突然醒来往外走,六艺六礼还以为她也想出去溜达溜达,赶紧跟上,跟着她一路从休息的厢房走到了前殿,前殿人多,一个拥挤之间她就不见了身影,可急坏了两个小丫头,赶紧通知净煜他们一起四处寻找。
大家伙听到动静过来,才知她刚刚是被鬼迷了,赶紧陪着去见了方丈。
方丈看了看,叹了句阿弥陀佛,随之去了前殿的佛像前拜了拜,从香炉里抓了一撮的香灰,放入一杯茶水里,递给净姝,让她抹在手上的烫伤处。
而后给了她一张护身符,“安夫人魂弱,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最好常在身上备着些护身的东西。”
解决完她身上的问题,方丈随后带着弟子去了河边,带着几个弟子在河边念经,以此超度了女鬼。
就这样?所以仅仅是因为她魂魄弱才被缠上的?
净姝在旁看着,已经恢复了过来,跟着看了一路,却是大失所望,怎么和司南渡鬼差这么多?不问问女鬼为何会留下执念,化作厉鬼吗?不问问她为何先让她跪在佛前,以手做炉吗?
每派法门不同,每人处理鬼事的法子也不相同,净姝失望转身要走,突然一愣,看向一旁某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你看的太认真了。”
来的正是司南。
“方才吓死我了。”净姝朝他哭诉,忍不住又湿了眼眶。
司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后拉起她的手,瞧了瞧她手背上的红痕。
“香烫的?”司南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了一耳朵周围人的议论声,听得佛祖以香烫手,显灵助人。
净姝点点头,赶紧将刚刚的事情都告诉他。
司南听罢,与净煜他们打了声招呼,拉着她走出了人群,一直将她拉到隐蔽处才停下,回身抱住她,往她臀上轻打了两下,“这才分开多久就惹了事,还真是一刻都不让我省心。”
被他抱着,净姝眼泪再控制不住,又淌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了那鬼,差点就死了。”
“想让你死可没那么容易,也不瞧瞧你是哪个的媳妇儿,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先给你治治手。”
司南说完,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又拉起她的手,解下酒葫芦,用酒冲洗了一下她手上的香灰,“你这烫伤并非佛祖显灵,而是被鬼弄的,香灰水虽也能治你这伤,但见效慢,我帮你弄一下好得快些。”
“这烫伤怎么成鬼弄的了?若不是这伤,我怕是死定了。”
“烫你手的鬼,与诱你跳河的并非同一只鬼,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净姝摇摇头,她还是不懂,想让她死她倒是能够理解,相当于是抓替身了吧,烫她的手又是何意呢?为什么烫了她的手之后又会救她呢?
“这样吧,咱们从头开始做分析,首先你要明确一点,佛是慈悲为怀的,这种大庙,不是阴庙,供奉的都是正经神佛,不是邪神,肯定不会为了点小事来惩处人,不会因你吃了荤腥来祭拜,就责罚于你。”
“其次你要想到今儿是什么日子,盂兰盆会本就是超度亡灵,布施饿鬼的时候,进庙的鬼怪不会比人少,怕是你油着嘴巴进庙,让同样来祭拜的鬼不满了,才出手小做惩戒,用香烫了你的手,而后让你在梦中离魂去佛像前赔罪。”
“可是嫂嫂不是也吃了嘛?怎么就盯着我欺负?”
“你命格弱是一个原因,我估摸着是因为那鬼的实力太弱,只欺负得到你,所以后面看到恶鬼害你,它想救你也无能为力,只能用痛觉让你清醒过来,无法帮你从那恶鬼手下逃脱。”
净姝点点头,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想了想,又问:“那我后面能跑出来又是怎么回事?是你在帮我吗?”
“算也不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名字其实是我道号,念着我的道号,便能借我之力,这也算是个咒,就和佛家念南无阿弥陀佛一样,你那时候随便念个菩萨的法号,念个神仙的法号都能借力逃脱。”
“所以我是误打误撞念了你的道号才侥幸借力逃脱的?你就是这样知道我这边出事才赶过来的?”
司南点点头,“我们不比神佛,不会有很多人求助,自然一探就知是谁在召唤,还记得牡丹当时对汪掌柜的承诺吗?牡丹让汪掌柜有事相求时点着香在门口唤她名字,那其实也是一样的。”
净姝点点头,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说完这些,司南开始给她施咒治手,一道咒语下去烫伤处就恢复如初了,而后拉着她进了庙里,向大殿的小师傅拿到了她之前摔断的香,往偏僻处施法召来了烫她手的那只鬼。
来的是个老太太,瞧着有几分严厉,一切确实如司南猜测的那般,净姝手上的红痕是这老太太烫的。
这老太太刚死半月,家就住在大明寺旁边不多远,生前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常在大明寺礼佛,哪怕做了鬼,也不忘来此参拜。
净姝他们进来时,正好撞上老太太,老太太见她们满身荤腥气来上香,一时生气就出手惩治了一下她们。
老太太刚死,并非恶鬼,能耐有限,只对付得了魂弱的净姝,便把他们一行的过错都惩治在了她身上,才让她后来又魂魄离体在大殿以手做香炉赎罪。
听净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就放她走了。
却不料自己这一下教训招了外面河里水鬼的眼,她刚把净姝的魂魄放回去,那水鬼就惑了净姝的心智,将她诱去了寺外。
眼看着那水鬼将净姝诱去跳河,她想救她,却是没有办法,只能用她手上的伤来做提醒,以痛清醒了她的神智。
133.长舌妇冤死贞洁女,小和尚误人又误鬼
“说起那水鬼也是个可怜人。”老太太说完来龙去脉,不由感叹了一句。
“您认识那水鬼?”净姝问。
“她也是这附近的人家,唤作烟娘,我们街里街坊都熟悉,加之她与我一样是信佛之人,初一十五没少在庙里见面,所以还算熟识。”
“她当初是怎么死的?”净姝有些好奇,便继续追问。
“被个长舌妇冤死的。”
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烟娘才嫁过来不到半年。
烟娘的男人是个药郎,经常上山采药,那时刚刚开春,山上冰雪还未完全融化,她男人去山上溜达,想看看去年留下的药苗长势如何,却不料在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打滑摔下了山,掉进山脚下一个水塘里淹死了,烟娘便这么成了个寡妇。
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烟娘人长得俊俏,难免招蜂引蝶。
周遭好些街坊邻居怜她年轻守寡,都劝她改嫁算了,烟娘却是打定主意要给夫君守节,为此,烟娘贞洁的名声在附近也是出了名的。
可恰恰是因为她贞洁,所以后来她被邻居王大娘造谣偷汉子后,为证清白便跳了河。
“那王娘子是附近出了名的长舌妇,惯喜欢搬弄是非,她非说烟娘在家里藏了个野男人,说常常能听见烟娘家里有男人的说话声音,一开始大家都不信,可架不住她一个劲儿说,有些人便当真了,一些个本就对烟娘有色心的男人,都借此上门去调戏烟娘,烟娘不堪受辱,就跳了河。
没多久那个调戏她的男人也死了,大家都觉得是烟娘的报复,那王娘子怕了,担心烟娘也会找她来索命,便自掏腰包请了大明寺的僧人为她超度,却不知她还弥留人间,还成了厉鬼。”
净姝听罢,摇头叹道:“人言可畏呀!”
“这不应该呀,既请了人超度,又怎么还会成厉鬼呢?”司南插嘴说道。
“许是那小师傅本事还不到家吧。”老太太兀自猜测,她经常出入大明寺,对庙里大大小小的和尚都熟悉,还记得给烟娘超度的是个叫明禅的小法师。
明禅家贫,兄弟姐妹又多,他父母不得已,只能将他送到大明寺里,求方丈收留,方丈慈悲,也就将他留下了,给烟娘超度时,他还不到二十岁吧。
“从小练的本事,十来年的功夫,不该连个刚死的鬼都超度不了吧?”司南不信,他也是从小练的本事,刚死的鬼人性未泯,是最容易渡化的。
“你们有所不知,那小师傅因家贫才入寺,心里对做和尚是有所怨言的,不过是待在庙里混日子罢了,旁人不知晓,我常来大明寺礼佛,与他们熟稔才清楚这些。”
“既然不想做和尚,那便还俗好了,反正他已经长大了,也有能耐养活自己了,何必再待在寺庙里误人又误鬼呢。”
净姝忍不住抱怨,司南却是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完这些,老太太见他们没有问题,便就告辞走了。
方丈那边超度也已经结束,因这下耽搁,下午的法会推迟了一个时辰,等散场时已经酉时了,不多久就该天黑了,大家都不愿走夜路,法会一结束,便陆续离开了。
净姝出了刚刚的事情,范榕也有些害怕,赶紧张罗着回去,也不让净煜他们骑马了,都坐到了马车上来。
街边的摊子也早早的收摊了,他们一行过去,司南掀开车帘看,问净煜:“荷叶鸡你是在哪买的?听你们一直说荷叶鸡,把我都说馋了。”
“他家荷叶鸡卖的好,基本上过中午就卖完了,你想吃还是明日再来吧。”
净煜说着,给他指了指那家位置。
大家顺着他手指看去,就见一个招牌,上写着,孙记荷叶鸡,两扇门旁各挂了一个小牌子,上写着药膳。
“荷叶鸡原是道药膳呀。”净姝叹道,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司南,“那烟娘的丈夫不就是个药郎?”
“我下去看看。”
司南撩着袍子下了马车,去敲了敲孙记的大门,很快有人来开门,与老板聊了两句,司南便又上了马车。
“和药郎没有关系,荷叶鸡是他们家祖传的手艺。”
“你问这个呀,早说呀,这我知道。”净煜每年夏天都会来此买荷叶鸡,与老板还算有几分交情,除了荷叶鸡秘方不知道,其他的都门儿清。
“他家三代都是做荷叶鸡的,夏季用新鲜的荷叶做,其他季节用晒干的荷叶做,新鲜荷叶做出来的最好吃,几年前他父亲还在世时,我也吃过他父亲做的,没他手艺好,他父亲死后,他接手做,才把荷叶鸡名声做响亮的。”
“每到夏季,他家荷叶鸡都会供不应求,我今儿买的这只,还是昨日特意找他帮忙留的,就是想给姝儿她们尝尝这好味道,没想到弄巧成拙,差点害了姝儿。”
净姝无言,往年哥哥就给她买过了,尝过了,这回哪是想给她尝,分明是想给嫂嫂尝。
“说起他家荷叶鸡,以前还传过一件鬼事,因他家荷叶鸡卖的好,不少人眼红,想打听他家秘方,有人说他家的荷叶鸡之所以好吃,是因为他家的荷叶都是用山泉水养出来的,所以才好吃,为此,不少人学着他用山泉水养荷,还有些人直接去他家荷塘里偷荷叶,但没有一人成功偷到过。
而后就传出了他家荷塘有鬼守着流言蜚语,孙老板否认了这个说法,他说那是他专门请的看塘人,小伙子身手好,才被那些做贼心虚的人误认为是鬼。”
身手好是能做到神出鬼没,尤其是晚上。
“他家荷塘在哪?”
“就在那边双峰山的山脚下。”净煜又指了指,说完,不免问他们:“你打听这个干嘛?”
“去瞧瞧那守塘人究竟是人是鬼。”
司南说罢,叫停了马车,随即抱着净姝下去了,两人骑马去了双峰山。
净姝净煜都知司南本事,只有范榕瞧得着急,推了推净煜,“这中元节呢,你这做哥哥的也不拦着他们胡闹?”
“没事,妹夫本事大着呢,你就别操心了。”看着他们骑马走远,净煜便收回了视线,让马车继续走。
双峰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骑马过去倒也还算快。
荷塘大,在山脚很惹眼,不必打听也寻到了。
看了一眼荷塘,司南心中已有答案,对净姝说:“这守塘人是鬼非人,看来是孙老板在说谎。”
司南说完,起手施诀,只见荷塘之中,荷叶无风自动,不多久,从中出来了个男人,说男鬼更为恰当。
“你认识烟娘吗?”司南问,他若没估量错,药郎从山上摔下来,就是掉进了孙老板的荷塘里,刚开春,荷塘里面无叶无花,便让人只以为是个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