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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3/11/19 13:54 / 7510 / 233
【小说】超越游戏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5:43:24

第十四章:租金贷
  林蔚烟听了我这通长篇大论,好像没反应过来,过了十几秒后才说道:“你是说,房东实际上是没什么可能追究我的?”
  我解释道:“是的,很多人都说租客寻找法律渠道去找逼迫他们的房东麻烦又不现实,这有一定道理。但反之亦然,房东想来告你追回剩下的房租,这个合同问题加上社会影响,一笔烂账,不可能轻易胜诉的,对于急于抹平这个问题的房东群体来说也是不现实的做法。”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是正常年付,那就没辙了,蛋壳已经拿你的钱跑路了,只剩下上诉这个选择。当然,我建议你照样上诉,在司法机关里留个记录,这样万一真的从筑巢那里追回一些钱来的话还有可能收回一点损失。如果你是跟小众银行贷的租金贷的话,那或许另有转机。”
  林蔚烟连忙说道:“我,我当初确实贷了那个租金贷,三万块钱。现在我最愁的就是怎么还这笔贷款。”
  我托着下巴沉吟:“这是一个形成了整个链环的金融工具。首先筑巢大肆收房源,以高于市场价的房租从房东那里租下来,以低于市场价的房租租给租客。但是,它跟房东签的是每个月打给他们房租的合同,跟房客租的却是季付,年付的选项,这样虽然长期运转他们会亏,短期内却能卷进大量资金。他们的目标是占领尽量多的房源,控制住一定的市场份额,这样很多原来不愿意或者不需要住筑巢房子的人就不得不跟他们谈,因为租房市场上的房源就那么多。”
  “从一个城市卷席另一个城市,中途还可以像筑巢这样上市,募资,为这个模型续命。其中租客要是没办法一次性支付房租怎么办?就要靠借贷机构了。理论上来说,银行对于风险是有评估的,正常人都看得出这个商业模式根本不可能维持下去,但是也许商业模式的可持续性并不在银行的风控考虑范围内。所以借贷机关本身审查,和监管环境也确实都不够完善。小众银行就是这种不在乎的机构,它提供给这些租客”租金贷“,贷给租客的租金甚至不会经过租客的手,直接跟筑巢支付。甚至起了规模之后,筑巢可以要求租客直接跟小众银行交接,付费,然后趁机推销租金贷。我猜小众银行和筑巢之间一定有约定:筑巢给小众带来贷款客源,小众给筑巢一定的分成。这样筑巢得了现金,小众得了债权。”
  我的脸色阴晦:“如果小众银行对于这些基本选项还不够满足的话,它还可以跟筑巢继续薅狠一点。租金贷可以由筑巢推荐给租客,配之以更低的房租价格。比如说,你不贷的话那就原价租房,贷的话就以更低的价格租给你。会选择这个选项的人很多本来就是为了省钱的,很容易就被说动。这样就算原本可以年付的人可能也会选择贷款。”
  “但是这样风险就更大了。等筑巢的资金链断了,或者它的扩展速度缓下来,需要它支付当初许下的这个差价时,那这个工具就到头了。宣布破产,或者连破产都不宣布,直接跑路。公司背后的投资人卷着所有人的租金,贷款,走了,留下一个空壳。如果还有法人能被抓住的话,呵呵,那就只是个背锅的而已。有些三和大神你找来当法人背锅,给他个二十万,可能连进监狱都不在乎。反正金融罪也只是进去蹲个十几年,就算是无期,只要能运作一下,减刑也不是不可以。”
  “最后剩下一地鸡毛,房东没了房租,要为房子的使用权跟血亏的租客互掐。租客最惨,甚至可能背着贷款被赶出住处,为了不上征信黑名单不得不还贷款,同时还得继续找新地方住,相当于付双倍的房租。呵呵,好狠的手段。而小众银行呢?小众银行抓住了监管的漏洞,表示自己只是个提供借贷服务的第三方,除非你们这些借了租金贷的房客准备当老赖,否则该还的小众银行是不会让你留下来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啊。”
  林蔚烟声音有点发抖:“之前我也看过一些分析筑巢公寓的商业模式的新闻,但是没有细究,一直到自己出事了才意识到是什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能这么做?”
  我冷笑不已:“这就是抓了政府监管的漏洞搞出来的好主意。不得不说,够狠,够阴,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你要知道,一般的借贷是有实物抵押的,这样的话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能变卖实物来还债。租金贷这种贷款抵押的不是实物,而是你的信用。若是正规的信贷渠道还好,但是这种高风险的,几近骗局的套子也敢放贷,不得不说,胆子够肥的。像你这样的刚出社会,学历高,但是尚无资本的年轻人,信用犹为宝贵。这个局就是看准你不会,也不敢上征信黑名单,从此以后过上失信人的生活,如果没有破局方法的话只能乖乖还贷。”
  林蔚烟无言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着什么。我一边想着自己这些天来看着新闻,查阅资料摸索出来的脉络,不住地冷笑。
  良久之后,林蔚烟弱弱地说道:“你说,如果我借了这个租金贷,可能还有转机,是什么样的转机?”
  我解释道:“这么大的局,暴雷了之后牵扯到几十万筑巢公寓的房客。其中有多少是跟小众银行借了贷的?我想应该不在少数吧?至少多到小众银行自己都跳出来发布声明说它们在调查相关事件了。”
  “这件事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后果深远,而且会引起极大的民愤。我猜政府是一定会插手的。筑巢的人跑了,要追回来说实话不容易,到现在这个地步资金肯定已经分散到该去的地方了,就算能找回一些资金也只是杯水车薪。但是小众银行还在,它在这个局里起到了一个关键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要找一个方向开刀缓解问题的话,除了尽量要求房东不能赶走房客以外,就是小众银行了。”
  林蔚烟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政府会让小众银行放宽贷款还期,或者减息?”
  我笑道:“不止,那样无济于事。小众银行如果只是一个无辜的第三者的话,那还可能不会吃铁拳。但它在这一切里的角色可不仅是个无声的借贷机构,它是主动参加于其中的。小众银行放的这一大波租金贷都是在违规边缘牟利的手段,政府真要搞他的话,肯定有不少好理由。我猜政府要是手段硬一点的话,小众银行会被迫吃下这一笔债务,无责释放跟小众银行借了租金贷的房客,然后再让它从筑巢那里追回资金。但是这基本上不可能,以小众背后奔腾集团的”南山必胜客“的法务团队也无法对付这种掀棋盘的江湖手段。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众银行这个自己帮忙种出来的苦果它是吃定了,这么一笔烂账,内部高管肯定要走几个,呵呵。”
  “最次的结果,也是小众银行大大地延长还款期,并且免息。不过我觉得这反而是可能性更低的结果,这样太轻轻放下了,不符合我们对国家,对市场的要求。”
  林蔚烟精神一振,问道:“你的意思是,按照第一个结果,我们这些贷款的人可以不再向小众银行还钱,相当于债务清零?”
  我点头道:“是的,以我的判断这笔烂账小众银行会不得不吞下。就算不这样的话,你也别急着开始还贷。首先跟小众银行打个电话,说你没现钱还贷款,但是不想上征信黑名单,想协商。他们无论给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别急着答应,说你要几天来考虑。然后拖。同时上银保监会投诉,说明你是筑巢和小众银行的受害人,说你被坑了,说明借款的情况和数量,拜托他们给你一个调查结果或者处理结果。双管齐下,应该可以拖不少时间。”
  林蔚烟疑惑地问道:“这个,真的有用吗?”
  “应该有用。你确实是受害者,也师出有名。按理说,这么一通投诉流程下来,你不还贷的话银保监会至少会暂时不催你还钱,也不会计入征信,直到出了结果为止。最好是有足够多像你这样的人投诉,让政府重视起来,把小众银行给锤一顿。前两年也有不少长租公寓集团暴雷的事,也有人用这个渠道解决了一些问题。”
  “反正你的目的是等,等到政府做出正式回复,等小众银行给一个交待,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
  林蔚烟沉默了良久,最后,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说道:“我会的,明天就给它们打电话。谢谢你,周铭,跟我说这么多。”
  她顿了顿,感概地说道:“前段时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走投无路了,问了好多人,也咨询了律师,也不过了解了一个大概而已。他们给我的建议甚至还没有你的这么实际。你身处局外,却能了解得这么清……唉,我要是刚毕业时能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我安慰地说道:“蔚烟,不要这么想,你未曾考虑过这种恶心事是属于心思淳朴。若社会上都是你这样的人那才是好事。我这叫内心奸诈,自然对社会上的一些险恶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一些。”
  林蔚烟清艳的脸庞露出一个浅笑:“内心奸不奸诈不知道,油嘴滑舌是一定的……不过,我心情好多了。希望你说得对,周铭。”
  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着之前我俩的对话,有点头疼。按理说,我的预测应该没问题,然而林蔚烟之前的表现明显已经是快崩溃了的状况,这么一根救命稻草要是最后也是幻象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话说她好像还没找到新工作吧?只能希望她尽早找到工作了,有收入,有还钱的盼望,才是让人最振作的动力。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5:51:13

第十五章:晚餐
  (前两章高强度写私货,这章就写点更喜闻乐见的东西吧)
  那晚之后,我和林蔚烟算是不再完全陌生,不过我每天往武馆跑,除了偶尔在家见到她时会打声招呼以外,基本上没有其他交际。
  十二月初,超越空间开启,我进去查询了一通自己任务的具体信息。还好这次没有当初的说明那么含糊,我算是了解了自己大概该做什么,那所谓的“位面探索印记”又是什么玩意。不过,知道是一回事,该做什么准备又是另一回事,到最后还是回到每天的固定套路。期间也跟谭箐和颜君泠聊了几次,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我个人怀疑她们两个连上线了,把我排除在外。
  这几个星期的高强度训练下来,终于感觉到有点作用了;肌肉增了不少,每天也精力充沛。硬拉重量达到70公斤,要知道之前我是连50公斤都起不来的渣渣。深蹲可能因为罗师傅是武术家,极为看重下盘,已经达到喜人的85公斤。卧推反而最低,才55公斤。
  按罗师傅的说法,我的力量增长算是中规中规,比较稳定。咦,不对,我是来学武的,怎么目前的进度完全是撸铁方面的?方氏太极倒已经练熟了,早上要是去公园打几套的话肯定有模有样的,动作绝对标准,也逐渐乐在其中。反而是无极桩虽然也姿势标准得不能再标准,却还没有找到感觉。
  就这样过了数个星期,在十二月中旬时,终于有了变化。
  “小众银行官方微博发布声明称,已研究制订出方案,可以实现即使筑巢租金贷客户不继续还贷,仍能结清贷款。嗯?难道?”
  这天晚上,我训练完后在家上网,忽然看到这条新闻。我连忙点了进去,浏览了一遍后上微博看了看,果然是真的。小众银行果然吃下了这笔烂账,按照它的公告,筑巢公寓的租客退租之后,可以跟它签署协议,筑巢欠的预付租金会抵偿租客在小众银行的贷款。
  也意味着,如果小众银行想追回这份损失的话,只能找筑巢的麻烦了。该!
  我连忙敲了敲林蔚烟的房门:“蔚烟,在吗?看到新闻了吗?小众银行答应抵消租金贷了。”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林蔚烟精致的脸蛋满是惊喜:“真的吗?”
  我大概解释了一下我看到的新闻:“据说同时也会有免息,延期,不催收的计划,延长到2023. 当然,既然能直接抵偿贷款那就没必要再还了。你应该可以明天就申请下来。”
  林蔚烟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就……就这样了?小众银行竟然就这么兜底了?”
  我摊手道:“不兜底的后果就是几十万人信用危机,对社会的信任破产,对无法帮助他们的政府愤怒,对党的领导产生怨念,是不是很严重?所以社会主义的铁拳是不会含糊的。”
  林蔚烟挠了挠鬓间的发丝:“确实有这个可能……嗯,还好我听你的建议,向小众银行和银保监会打了电话,这过去一个月一分钱都没给。现在……总算可以解脱了。”
  她感激地看着我,说道:“周铭,真的很谢谢你。”
  我摇头道:“大家都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在网上发了不少贴子给受害者同样的建议,能帮一个是一个。唉,就算如此,那也不代表租金被归还给租客们,他们仍然得付额外的的费用继续租房,不管是留在原来的房子还是跟你一样找新的地方住。”
  林蔚烟背着手,斟酌了数秒后说道:“嗯,你接下来这几天还会在武馆吃饭吗?我其他的没什么能力,至少能做一桌菜来感谢你。”
  我一听,嘿嘿笑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一个美女室友亲手为我做饭,啧啧,那可是我曾经意淫过的梦幻情节啊,哈哈哈。”
  林蔚烟白了我一眼:“那就明天晚上吧?”
  “好嘞,我明天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菜。让你见识见识我周铭其实也烧得了一手好菜的。咱们混合双打,庆祝你的阶段性解围。”我雄赳赳地挥手说道。
  林蔚烟不乐意了:“啊,那怎么行?明明是我要感谢你的?”
  我贼笑道:“是啊,完全没问题啊,但是同时我也要为你庆祝啊,万事顺利的话明天你就能成功跟小众银行解脱了,这可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啊!”
  林蔚烟把头发撩到耳后,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可以试试看。”
  我不在意地说道:“我无所谓的,啥都吃。硬要说的话,农家小炒肉和蒜蓉白菜是我最喜欢的家常菜。你呢?”
  林蔚烟认真地记了下来,回答道:“我啊?我喜欢……”她思考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喜欢吃鱼,嘻嘻,已经挺久没吃了,太贵了。”
  我拍掌叫道:“好!明晚就做道我们南方人的清蒸鱼,让你过过口瘾!顺便来道鱼汤,鲜美滑嫩,妈呀,我光是说着都饿了。”
  第二天,林蔚烟告诉我,她的申请成功通过,就等着小众银行那边把剩下的步骤办好。听此喜闻,我们约定好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喂?蔚烟?我到了,你在哪儿?哦,好,等我一分钟。”
  我来道菜市场入口,一眼就看见林蔚烟。她提着一个塑料袋,穿着那件我们初次见面时的黑色卫衣,下面是蓝色牛仔裤,头上带着一个浅色绒线帽。不同的是,她已没有当时那份令人生怜的病态美,脸上温暖的笑容充满了活力,这是我跟她合住一个月来第一次见到的样子。
  “不好意思,没让你久等吧?”我小跑上前。
  林蔚烟摇摇头:“没有,我刚下来呢。”
  “那好,咱们出发!”
  我们一路挑选,不时跟菜市场里的小贩打招呼。林蔚烟似乎已经跟不少摊贩混了个脸熟,甚至还被豪爽地给了几个折扣。我这个在这里住了快四年的人反而像个外人。唉,这就是高颜值的优势了。
  “哎哟,这不是小周吗?我都好久没看见过你了,怎么回事啊?”卖鱼的大婶倒是跟我比较熟,看到失踪多日的我重新回归有些讶异。
  “阿姨我最近不是参加了社团活动吗?都没时间回家做饭呢,今天算是重操旧业啊。”
  大婶打量了我俩几眼,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笑容:“这个不会是你对象吧?我见她经常来这里买菜啊。”
  林蔚烟羞红了脸,我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诶,阿姨,你觉得现实吗?这是我室友,哈哈哈,咱们清清白白的啊,可别乱说。”
  大婶鄙视地看着我说道:“确实,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样。这么个漂亮姑娘肯定不是的你女朋友,妹子,你说是吧?”
  林蔚烟秀美的小脸上满是红晕,喃喃道:“我跟周铭是普通室友关系,阿姨您别误会了。”
  我在一旁叫嚣:“阿姨,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相貌。看我这帅脸,小区里最靓的仔无人能否认吧?除非今天买的鱼给我打七折否则我是不会罢休的!”
  大婶一边准备着我要的鱼,一边回驳:“以你的自信,我看是要打个一折才觉得合适吧?来,一条包公鱼一条仙骨鱼,看你这么久没来第一次买菜就直奔阿姨的摊子给你八折。”
  我赶紧陪笑道:“八折好,八折好,阿姨心肠比我脸还好,多谢多谢,谁不知道我周铭买菜方圆百里内必来阿姨的鱼摊?”
  一阵闹腾之后,我们总算买完菜。回家的路上我感慨地对林蔚烟说道:“还是你厉害啊,这个月下来大家都知道有个长得漂亮又有礼貌的姑娘经常来买菜。反而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只有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几个摊主知道有这么号人物。”
  林蔚烟不好意思地说道:“太夸张了,我看你和鱼摊的阿姨就挺熟的,这么轻巧地就给你打了折。”
  我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个是我三年下来跟她打了无数嘴仗的结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回到家后,我随便换了件衣服便准备开工。今天没在武馆吃晚饭,可把我饿坏了。
  处理材料时,林蔚烟也从房间出来了。她换了一件居家的黑色长袖上衣,完美地将她饱满的酥胸衬托出来,下面则是一条灰色运动裤。她卷起袖子露出白腻的小佰,将瀑布般的亮黑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辩。
  我看着她自然而然的举动有些恍惚。两个人说着笑,你切菜,我颠锅,一起准备丰盛的晚餐,那种琴瑟和调的场景是少年时我深深向往的一幕。然而荷尔蒙旺盛的青春期过后对于爱情我更多的是疑问:人与人之间真的能够越过心里,现实的阻碍把心交给彼此吗?这样的和谐又能维持多久?我很难不对此报以悲观的看法。像我这种心思重,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又能体验到那种纯粹的情感吗?
  “你已经开始切配料了啊?那我先煲饭吧。嗯,怎么了?”林蔚烟一边系上围裙,一边问道。
  我回过神来,微笑道:“没啥的,突然走神了。这块砧板待会儿给你用吧,我这一菜一汤都不是很麻烦,先给你打下手。”
  于是在我的帮助下,林蔚烟熟练地开始剁肉,切菜。我钦佩地看着她娴熟的刀工说道:“厉害啊,这个刀工我望尘莫及。你一直都是自己做饭的吗?”
  林蔚烟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得自力更生了,在外吃饭又太贵了,我可舍不得,只能自己动手了。尤其是疫情爆发时,又无法回老家住,只能等着一切解封,时间多得很,做着做着就手熟了。”
  “佩服佩服,我也是疫情期间自己琢磨了一阵厨艺,但是完全没有你这么强。”
  我站在林蔚烟身旁切完清蒸鱼的配料后把鱼放血,去鳞,然后把内脏清理掉。同样处理了鱼汤的仙骨鱼和配料之后,我暂停下来,看向林蔚烟:“呼,我这里准备工作差不多了,你呢?要不要帮忙?”
  林蔚烟似乎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擦了擦鬓角说道:“不用了,现在炒一下就行了。饭也快好了。”
  在我俩的合作之下,三菜一汤的丰盛晚餐很快就被端上桌。
  “这道农家小炒肉色泽鲜艳,层次分明,风味浓郁,色香味已占两头。我尝尝味道如何……嗯!香辣滑嫩,肥瘦适中,漂亮!林大厨,我甘拜下风。”我夹起一块肉片煞有介事地解说道,对林蔚烟的厨艺举起了大拇指。
  林蔚烟羞恼地说道:“好啦好啦,不用说那么多。”话是那么说,但是她水灵的大眼睛里却是掩盖不住喜意。
  “蒜蓉白菜嘛,好家伙!鲜美甘甜,爽口清脆,我的清蒸鱼怕是要被比下去了。”
  林蔚烟白了我一眼,夹起一片清蒸鱼尝了尝,眼睛亮起:“嗯!好鲜美!哇,周铭你真的可以哦,好好吃。”
  我同样试了一片,评论道:“多谢多谢。嗯,火候把握得不错,口感也够鲜嫩,算是鱼摊阿姨没坑我。”
  我俩放开肚子大快朵颐,我还特意搬出几罐饮料,很快便将饭菜吃净。
  我晃着手里的椰子汁,摇头晃脑地在回味刚才的晚餐。明天开始又要回到严格控制分量的营养餐了,唉,再好吃的营养餐一天三顿下来也会疲倦啊。林蔚烟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美眼半闭,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周铭,明明是我该感谢你才对,怎么变成……我们两个合伙搓一顿的合作努力了?”半晌后,林蔚烟不满意地开口说道。
  “蔚烟,感谢的重点是什么?重点在于传达一种心意。庆祝的重点是什么?也是分享一种喜悦的心境。至于要不要特意分开来才能显得有诚意,要看当事人的用心了。今天听到你那边的好消息,我真的很欣慰。你觉得这个庆祝仪式如何,有没有接收到我共享你的喜悦的信号?”我举起饮料笑着向她示意。
  林蔚烟扑哧地笑出声,跟我碰了碰瓶子,轻声说道:“确实,我感觉到了。那么,相对的,你感觉到我想要传达的谢意了吗?”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让我忽然有点不敢轻佻对待。我斟酌了片刻后,微微前倾,认真地回答道:“明白,非常明白。有些感情可以用礼物来表达,有些心意则是用行动来传达更适合。对我来说,有人愿意为我做饭是一种非常温馨的举动,它让我想起我少年时的梦想,和一个心有灵犀的伴侣一起做一桌美味的菜肴。呃,扯远了。”
  我挠了挠头发,怎么一个漏嘴说到这种尴尬事了:“你未来的伴侣会是个很幸福的人。我今天能尝到你的手艺,非常满足。”
  林蔚烟安静地看着我,眼里流转着某种我无法读懂的复杂色彩。良久之后,她嫣然一笑:“嗯,那就好,感谢你这么有诚意地对待我的回报啦。”
  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让上身那美好的曲线毕露在我眼里,我不得不稍微移开视线。
  “洗碗喽。你不会连这个都要跟我对半吧?”
  “那是一定的,一起洗,事半功倍。”
  我俩一边洗碗一边闲聊:“再过两周就是圣诞节了,你准备过年回家吗?”
  “嗯,我是想回的,已经快一年没见家人了。但是这段时间过得提心吊胆的,车票没来得及定,现在好贵啊。而且省吃俭用挤出来的租的房间一下子要空那么久,感觉很划不来啊。你呢?”
  “我爸妈经常在国外,疫情爆发之后倒是安心在家里呆了几个月。现在憋久了,准备环国旅游呢,自然没有我插足的余地,所以我也懒得出门。”
  “哇,好自在哦,羡慕这种生活……哎呀!”
  林蔚烟突然吃痛地唤了一声,我赶紧看了看有没有出事。原来是她洗菜刀时不小心割到手指,素白的食指沁出一滴鲜红的血液。
  我看伤口似乎不深,说道:“你用洗手液清洗一下,我拿创口贴来。”
  我从厕所找出小号的创口贴,看到娥眉紧蹙的林蔚烟已经洗完手,眼巴巴地在等我。
  我将包装撕开,递给她问道:“不痛吧?”
  “嗯,还好。”林蔚烟小心翼翼地剥下创口两边的纸,笨拙地试图着将创口贴包在手指上。
  “你是右撇子吧?是不是有点麻烦?我帮你包上吧?”
  林蔚烟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我轻轻地按住她柔软的小手固定好位置,然后仔细地将创口贴裹上她的指头,最后对着它吹了一口气。
  “疼痛疼痛,不翼而飞,搞定。我的手活不错吧?”我得意洋洋地抬头对她说道。
  林蔚烟有点恍惚,呆呆地看着手指,又看了看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用左手点了点我的鼻子说道:“既然你手活这么好,那剩下的碗就交给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再交给伤员来做。”
  在那之后我和林蔚烟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一点点,不过也只有一点而已。过圣诞节时,她做了一个小蛋糕,我也送给了她一个小礼物。但除此之外,便没再有过像一起做饭那晚的交流。
  虽然我也不止一次意淫过跟这个大美女房客发展一段旖旎关系的可能性,但是想想就知道她是不可能看上我这种平平无奇的宅男的。一个多月下来更是没有什么撞见她换衣,洗澡的香艳情节。而以冬天的气温,也没有什么林蔚烟在家穿着小背心让我大饱眼福的插曲。
  唉,虽然有了超越空间的奇遇,但是生活中的其余遭遇无不在提醒我:做人还是要现实点的。这段时间跟我有最亲密接触的不是别人,正是实战训练开始之后每天都会对我饱以老拳的壮汉罗师傅。
  (第一卷:初入游戏,终)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5:59:46

第十六章:进入
  “妈的,罗师傅下手也太狠了吧?”我揉着淤青的脸庞,坐在床边呲牙。
  两周前课程进度终于到了让我摩拳擦掌等待已久的实战训练。然而一开始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穿上保护用具就开干,而是先练了一个星期的抗打,卸力,和躲避。好家伙,除了每天必做的基础功训练之外,还得让全身被捶打,由轻到重,力道变重时还必须硬站着承受,来习惯被打击的痛感。之后要学习如何卸力,如何变换角度,挪移身形,在被击中的瞬间呼吸,来化解力道。
  躲避训练则更惨,穿上拳套的罗师傅简直是个无情的出拳机器,一套无影拳下来我十击中顶多能躲掉一两拳。而力道虽然被控制得很好,不会形成真正的伤害,但是真他娘的痛啊!盎暴力蹂躏了两周之后我才渐渐地练出了一点本能反应,能够躲掉罗师傅”三成功力“的一记直拳,再被他的组合技给揍倒。
  虽然过去的这十几天每天都会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回家被林蔚烟笑,但是效果却非常明显。而罗师傅也将沾衣十八跌掰碎了一式一式地用切身体验将我教会。到了前几天抗打训练有了点底子之后直接化对打和抗打训练为一体,用我当肉靶暴力演示如何在实战中随机应变,使出擒拿手。
  可惜今天已是一月七日,实战训练我才刚找到感觉,就要进超越空间了。
  戒指传来一段无声的讯息:“十分钟后进入超越空间,请准备。”
  我深呼吸,让自己尽量舒适地躺在床上,默默等待。十分钟后,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从卧室瞬间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我从地上站起,看到面前的光柱,和光柱旁的光人。
  超越者挥手向我笑道:“周铭,两个月没见,你变化颇大啊。准备好了吗?”
  我苦笑道:“超越者前辈好,我大概准备完毕了。”
  “Excellent.你的目标想必也已经有所了解了。因为是新手任务,所以我这次会额外讲解一下任务内容。一般来说,位面与位面之间是没有通道的,想要穿梭时空必须有相应的力量和契机。就算成功进入了新的位面,也要小心世界意志的排斥。因为外来者是偷渡者,是‘病毒’,所以除非你混淆过关或者—在极少数的情况下—获得世界本身的许可,冥冥之中的世界意志,或者天道,会让你诸事不顺,想要搞死你。”
  “混淆过关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之一是借助诸天万界里的‘他我’来降临。地球位面的周铭,也就是跟我正在对话的你,是多元宇宙中千万个”周铭“的其中一个。如果有足够的力量和正确的渠道的话,这个周铭可以沟通其它位面的”自己“,从而较为顺利地”偷渡“。这也是超越空间里提供的灵魂穿越的主要手段。我在很多位面里并没有他我,所以效率最高的做法就是招募能偷渡进去的人士来为我做事。”
  “当然,哲学,玄学上的自我意志,灵魂,这种玄奥晦涩的理论我就不废话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个方法并不是万能的。如果是在我深耕过的位面的话,倒不是问题。但是你将要前行的是个陌生的位面,我废了非比寻常的功夫才找到在这个位面有他我的人,也就是你,然后打开缝隙。所以需要你进入之后留下印记,同时避免被世界意志排斥。怎么留下印记呢,很简单,参与到这个世界历史里的进程。简单一点的说法就是‘青史留名’。当然,你要是能默默无名地做下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可以,重要的是参与,而不是表面上的名声。”
  我忍不住插嘴道:“前辈,这个我倒是理解,但是这个目标跟我们的偷渡好像有点冲突啊,一方面要小心不被世界意志发现,另一方面又要参与到历史大事里,这不是找死么?”
  超越者嘿嘿笑道:“你相信宿命论么?或者说命格论。也就是一个人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过什么样的一生,在他出生之前就注定了。多的,少的,都属于异常。有一些位面是那样的,但是绝大部分的位面都更自由,异数是常见的。所以说就算你附身的无名小卒做下惊天大事,也不会被世界意志怀疑。它可是很忙的。除非你有什么手段触及到位面本源,或者强行逆天而行,掐断历史进程,才会引起反噬。比如说,在地球人类原本是要走科技路线的,如果你作为一个穿越者硬是要把所有科学苗子都抹杀,然后让整个星球的人都走上魔法的路,那才会被世界意志盯上。”
  “事实上,被世界意志排斥是一种意外,属于低概率的风险,不然的话灵魂降临就不会是这么常见的手段了。当然,在探索新位面的场合里这个风险会更高一点,但是相应的,因为你是新手,所以你的灵魂跟原住民一样稚嫩,更难被察觉。不然我是不会把新人丢进这种任务的。而”位面探索印记“听起来吓人,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小的补丁而已,能够让我收集信息,感应法则,寻找物资的记号。就像地球的科学家观察动物生态一样,只是设置非侵入式的摄像头之后,偶尔回去观察一下而已。”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了。”
  超越者最后总结道:“就像我说的,我是研究者,不是侵略者。我希望共生,合作,就算偶尔需要搞点偷鸡摸狗的行为也不希望那是整个超越空间的行动基调。所以我送给你四个字:顺势而为。因为你的任务特殊性,我没有设置一般流程的时限,但是最好两年内完成任务,否则位面之间的时光流逝会让我在印记没留下的情况下很费劲才能把你无损捞回来。好了,该出发了。祝你好运,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向超越者道谢之后,走进光柱。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身下脏旧的被单垫着一堆硌人的稻草。我翻身坐起,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狭窄杂乱的小房间,除了我屁股下的床以外只有一些杂物。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焦黄的皮肤,粗糙的手掌和厚厚的茧子,看来是个干活的好手。
  我闭目思考,脑子里突然多了一堆陌生的信息,让我有点错乱。我附身的“他我”在这个世界姓韩,排行第二,没有名字,今年二十岁左右。父母和几个记不清名字的兄弟姐妹在多年前的灾厄中都一一死去或者不知下落,只剩下我一个辗转到现在,被这个小客栈收留做杂役和火工。也许是饥荒的记忆过于惨痛,韩二在这个客栈一干就是四五年,也乐于安身此地。
  当今大燕王朝一统中原,承平百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战乱了,甚至上一次的饥荒也远在七八年前,是难得的一段平和岁月。
  “和平个JJ,他妈的老子这个位面的他我都饿死全家了还算”承平百年无大灾“?”
  对于江湖侠客,韩二知道的也不多。偶尔会有几个携刀带剑的人士留宿,用餐,掌柜的见得多了,韩二倒是每次都很好奇。至于武功,门派,都离这个安静的镇子太遥远了,从来没见识过。
  我梳理了十分钟之后便明白了,韩二这小子对于自身所在的环境真是认知匮乏。历史,只知道百年前不是大燕。地理,自家老家叫建南,饥荒之后逃离到这里的顺安府,目前所在的小镇叫做桐城县。人文,从来没读过书。社科,想多了。倒是农活和各种杂工挺熟悉的。
  什么叫做开局一个碗,这也差不多了。我苦恼地抓了把头发,他娘的这个难度有点高,为什么他我不是个富家少爷,权臣宠子?以我目前掌握的情报和资本,连历史进程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还参与个毛啊?
  嗯,等等,也不至于从零开始。我意念一动,地上一根稻草跃了起来,凝固在半空中。好吧,至少还有异能可以耍耍,不至于完全没牌打。
  我躺在稻草床上仔细地思考接下来的道路时,房门被重重地拍打。一道粗犷的声音叫道:“二郎,起床了!”
  我应了一声,起身开门。一个腰宽脸大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向我点了点头,说道:“洗把脸,今天有个客人要退房离开。你待会儿帮他搬下行囊,然后把房间清理了。”言罢,他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这个中年人就是客栈的掌柜,名叫郭贵。虽然在他手下已经干了快五年了,但除了工作上的交际之外并无深交。这么多年下来我才攒了五两多的银子,按照燕朝的购买力大概是……3000多人民币的样子?以这个朝代的生活水平其实也说得过去。
  靠着韩二记忆里的经验,我从后房的水缸里掏出一瓢水之后抹了把脸,漱了漱口。就着早晨的阳光可以勉强看见水面映出的脸:粗眉方脸,头发杂乱,可以说是个毫无特色的路人。我摇了摇头,熟稔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桐城县人口不多,人流量也不大,不过是官道上的必经之地,经常可见外地人。我忙活到中午店里只接待了不到十个人,大半都是路过的商人,旅客。
  到了午饭时,我端着一碗杂粮饭,拨着其中的几根酱菜,皱着眉努力咀嚼。旁边蹲着一个三十来岁,贼眉鼠眼的男人,名叫蒋大川,是厨房的两个厨师之一,痛快地在吃面。
  “蒋哥,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跟小弟说说呗?”印象中蒋大川是个非常喜欢吹牛逼的人,而我正苦没有情报来源。
  蒋大川吸了口面,露出黄牙笑道:“二郎,难得你想听我将故事啊,那好,我就讲讲最近的天下大事与你长长见识。”
  于是他便滔滔不绝地将他近日听闻的,识得的,和我怀疑他自己瞎编的事都道来:“陛下未来三年准备出巡江山,先是东至江口,然后南下海滨,西迎大漠,最后北上狼首山赏边军。据说六扇门的特殊高手,凤阁中人,已经开始拜访白道高手确保明年的东巡不会出意外。最近多个府里盗匪猖獗,说不定会有胆肥的给圣上添堵,所以要趁早除掉。”
  “上次的饥荒出现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民间教派虽然在朝廷的严查严打之后匿迹销声,去年却又似乎开始出头搞事了。据说泰兴山太清道派出这一代的年轻道士下山历练,就是为了调查这些邪教。”
  “还有一件上个月刚发生的武林大事:魔道散人”青魔手“林寒在数百里外的越城郊野被江东”灼日狂刀“王霆应凤阁之邀斩于刀下。据说那一战打得异常激烈,足足战了三个时辰才以王霆的胜利告落。”
  三个时辰,意思是连打了六个小时?不会这么夸张吧?这个位面是低武还是中武?
  “哎呀,该干活了,晚上再聊哈!”蒋大川三两下将面吞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后走回厨房。
  晚上,客栈打烊之后,我吃了顿简陋的晚餐,洗了个冷水澡,在房间里做起熟悉的基本功训练。按理说,这个位面既然能使用异能,那说明其他的超自然力量也可以使用。要不我先找个地方学学武功,反正我有至少两年的时间。
  就这样枯燥地过了几天,我算是把桐城县摸熟了,也意识到这个几千人规模的小城市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的。别的不说,武馆就一家,教的也是最为常见的粗浅外家功夫。
  根据蒋大川的说法,数百里外的越城是顺安府数一数二的大城,繁华似锦,乃是东南的贸易中心,也是离桐城县最近的大都市。
  现在是谷雨时节,快到夏季了,天气越来越暖和,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今天刚好有一支商队在客栈歇下,我便趁机向商队里的人打探情报。
  “我们这行准备到越城去,带了不少好货物,呵呵,希望能小赚一笔。要知道,夏天的越城可是顺安府最美,也是最繁忙的地方。”商队里的胡管事,一个消瘦的中年人,如此对我说道。
  得知胡管事他们准备前往越城之后,我赶紧顺势问道:“不瞒胡管事,在下对越城的繁华向往已久,只是未曾有机会亲身见识。不知道管事的商队可否让小子顺路跟随一趟?”
  胡管事犹豫地说道:“这个……我考虑考虑。”他有意无意地看向旁边的一个带刀的侍卫,侍卫微微摇头。
  “唉,小兄弟,不好意思,我们这趟货行程要紧,怕是不能带你一程了。”胡管事抚着胡须为难地说道。
  我注意到俩人不易察觉的互动,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好说,好说,是小子冒失了,不敢让管事为难。那么祝管事和大家一路顺风!”
  客套了几句之后,我便回到后房。话是这么说,但是就这么放走机会是不可能的,顶多远点跟在后面就行了。官道这么大,难道还能阻止我在路上走?虽然说靠着别人给的方向自己也能走,但是要我一个毫无时代认知的人一个人在武侠世界里走上百公里路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还真的有点不敢。
  于是当晚我便告诉郭贵自己要走。这个印象中冷淡的掌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结算了这个月的工钱然后告诉我现在的房间离开前清理干净就行了。这倒让我有点纳闷,韩二好歹也是在这里做了近五年的老员工了,这郭贵这就这么淡定?
  反而是蒋大川表现得有人情味多了。他先是揽着我的肩膀吹嘘了一遍男儿志在远方的鼓励,然后用力拍着我的后背说道:“你放心,明天早上蒋哥给你做道好吃的,送你一程!”
  我有点好笑又有点暖心,蒋大川虽然气质猥琐爱吹牛逼,但是从来不摆架子,在过去几年里也经常照看韩二,是个为人不错的家伙。
  “还是蒋哥懂我啊。我在越城要是能赚多几两银子的话,一定会找机会请你吃顿好的。”
  蒋大川咧嘴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接下来我还特意拜托他给我讲解一下从桐城县到越城的几百里路上需要注意点什么。蒋大川似乎对这段路颇为熟悉,给我指出了几个需要小心的地方和可以落脚的村子。
  “最危险的一段路是清风山脚下的那段路。清风山地势险恶,是几百年的老林子,里面的落草强盗跟野草一样剿不完。你看今天在咱店里歇脚的那个商队就请了镖师,提防的正是这种贼人。你要是跟他们一路的话,必须要小心。人多势大,但也更容易惹人注意。”
  我仔细地记了下来,认真点头。蒋大川一如既往地口若悬河,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末了,他忽然有点意兴索然地说道:“二郎,你正是大好年龄,就应该出了咱们桐城这一潭死水去闯闯,见见世面。不过这世道,有好的,更有坏的。像咱们平头老百姓,拼搏到最后,还是容易得不偿失。你为人勤奋纯良,在越城这种大地方还是得多个心眼啊,别像老蒋我这样,三十多岁的没个着落,最后跟个傻蛋一样滚回家乡。嘿,看我这臭嘴,说什么丧气话,你可别听心里去了。”
  蒋大川戏谑地轻轻地抽了自己的脸颊几下,眼神却飘到夜空上的皎月上,有种说不清的忧郁。看来蒋大川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6:14:32

第十七章:清风山
  次日,蒋大川果然履行了诺言,为我做了一席丰盛的大餐,让口中淡出个鸟的我时隔数日终于吃上了肉。他还贴心地为我烙了好几张大饼,够我从这里吃到越城。
  郭贵则是交给了我路引。燕朝的路引制前期是需要官府许可的,到百年后的今天则只需要乡里德高望重,在官府里挂过号的人做证明。而这个制度本身也已溃散得七七八八,基本上没有多少人会严格执行,郭贵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于是在早晨商队退房离开之后,我也背着行囊出发了。说是行囊,其实也就一套换洗的衣服,一张床褥,几块碎银,几张饼,两个水囊,和几个小物件,实属寒碜。
  我离着商队大概百米外的距离悠悠闲闲地走在官道上。商队因为人马众多,速度并不快,在顺安官道上极为显眼,不怕跟丢。
  一路上的风景倒是极佳。桐城县外大片大片肥沃的良田来回走动着忙于农活的人们。慢慢走出农田的范围,便是一望无际的茂密树木,虫鸣鸟啼不绝于耳。苍翠的树林偶尔散去时,可以看到野草齐腰的小片草原,不仅野果遍地,野花也成丛地绽放,正是春季好时光。
  每过一段路,便能看到路侧一个小小的凉亭。以我的估计,大概十里一个。虽然已较为老旧,但依然结实。十里一亭,而且脚下的官道平坦宽阔,如果是燕朝建造的话,那国力还是挺强的。
  就这样走了大概十个小时之后,走到我两腿都酸了,前面的商队才停了下来,下了官道准备扎营。我也照样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好的角度在一棵树下准备歇息一阵。
  等到商队扎起营地生起火之后,夕阳余晖已快消尽了。我也趁着太阳未下山之前生火。还好带了火石,没有窘迫到靠钻木取火。入夜之后我这小火堆会非常显眼,考虑到商队拒绝我同行的警惕性,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在后面跟随了。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反正我也没恶意,就想让他们带个路而已。
  我烤了烤烙饼,就着水吃了半块之后,便铺开被褥准备睡觉了。虽然现在可能才晚上八点不到,但是我走了一天路,又酸又累,明天还得早点起,以免商队走人了我还在睡觉。
  就这样又走了一天半。路过了一座小村落时,我借机补了补水和混了顿熟食。本来想着要付钱给那户农村人家的,没想到他们一口一个佛祖慈悲,助人为乐的,硬是没收我的钱。嘿,总算是见识到了老百姓淳朴善良的一面了,哪怕是稍微迷信了点也无碍。
  恢复了精神之后再次上路,终于看到了象征着越城只剩百里多的路途的标志:清风山。
  它被墨绿的植被覆盖,在官道右边的数里外蜿蜒而上,不算巍峨,但却足够广阔。难怪蒋大川让我小心,也难怪官军一直无法剿灭盗匪了,这方圆十数里的树木足够让数千人跟官军捉迷藏。
  我沉吟了片刻,决定放慢速度,往后又拉个百多米,躲进树林内。这样应该够保险了吧?话说,强盗的习性是什么样的?剪径时会有斥候吗?是单纯的守株待兔还是有情报来源的?我一边躲着树枝走,一边思考。
  就这样走了可能有一个多小时后,我突然隐约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瞬间令我毛骨悚然。那是前面商队的方向传来的,发生了什么回事?强盗?野兽?
  我强忍着惊慌,左右探望了几下,没看到任何人迹。冷静,冷静。我悄悄地靠近官道一点,找了棵树叶茂密的大树爬了上去。勉强找到一个可以看到官道的角度之后,我眯眼眺望。
  官道上的车队孤零零地在空旷的道路上非常显眼,哪怕隔了数百米也能清楚看见。不对,不是孤零零的,在他们之前还有十几个明显更高的身形,好像是骑在马上的人。在我屏气凝神的观察下,那十几个立在商队之前的身形冲进车队,同时我也听到淡淡的喝叫声,尖叫声。
  卧槽,卧槽,卧槽,他妈的,竟然真的遇到盗匪了。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倒头逃跑,找个其他的时间再去越城,第二个念头是先离开清风山的范围躲起来,看看能不能夜晚悄悄地经过。
  呼,呼,思考,思考!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盗匪每天蹲点刚好遇到商队,一种是盗匪早有预谋守株待兔。假设这是一伙专业素质比较强的绿林好汉,那他们大概率会派出探子来巡查自家的势力范围,毕竟他们有马,这就不简单了。要知道养马可是件非常耗精力也耗资源的事。
  养得起马的贼子还养不起几个线人,细作?蹲点碰见肥羊的可能性也有,但我还是感觉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剪径。一般强盗抢劫要的是买路钱,给了就放行。而刚才我看到的是十几个贼人直接冲进车队开战了,这尼玛是赶尽杀绝的节奏啊,为什么?而且你偷袭不更好吗?为什么是正面冲脸而不是从林子里杀出来?
  假设商队打赢了这一波,他们想要完全脱离危机就得离开清风山山脚这片树林,就算是马上也得跑半个时辰。我看过了,商队里拖车的马匹加上几个乘人的才七匹马,而商队有二十一个人。而往回走同样得跑一个多小时,艹,这个地点来搞袭击真的太毒了。
  我强行打断自己开始发散的思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办?首先,我有没有被发现?如果没被发现的话,那我的最佳对策是苟起来,躲起来。因为这伙贼人很有可能是专门在等这个商队的,所以理论上完事之后他们应该就会收摊回寨子里。那我等到晚上可以趁夜溜走。
  但如果我被发现了呢?假设林子里一直有在观察我和商队行踪的探子,那……我打了个寒颤,背后一阵冷意。继续推算,如果我早被斥候发现,那么我到现在还没遇到贼人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懒得理我这种一眼看就知道是小虾子的人物,要不就是准备搞完商队的人之后再来找我的麻烦。
  妈的,要是我有贾钰的异能就好了,怕他个卵子。
  分析了一通下来得出两个选择:先躲好,或者往回跑远点,耐心等夜晚再偷偷摸摸地穿过清风山。除此之外,直接离开清风山,回桐城县或者找个其他的路前往越城。简单地来说,一个冒险留到晚上去越城,一个冒险离开清风山回家或者绕路走。
  什么玩意儿,没有不冒险的选项吗?
  坐在树上无声咒骂了几分钟后,我做出决定:不能往回跑,太冒险了。就算要走也要趁夜离开清风山。
  我最后看一眼商队的情况。车子被留在原地,地上好几具马尸,但是更多的是一动不动的人型。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没成为路上尸体的人也许正在逃亡吧。嗯?不对,车子被留在原地?我擦眼再看,果然一个人影都见不着,只有车子安静地停在原地。
  按理说,有价值的东西都在车里,盗匪却只顾着追人去了,这是什么意思?连一个守着的人或者接收的人都没有。等等,有价值的可不仅是货物,财物而已……我的背脊发凉,难道这帮盗匪在意的是人?
  既然如此,那我更不敢往回跑了。树林里你不动还好,枝叶野草那么多,是自然的迷彩物。但是你动起来的话,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现在我藏身的这棵树极为高大,枝叶旺盛,稍微摆弄一下便几乎能完全藏住身形,完全可以再次栖身到太阳下山。若我尚未被发现的话,藏身于此便是最安全的选项。若我已被发现,那在强盗的主场林子里溜达更是找死,只能赌一把。
  于是我静下心来,准备耐心地等到晚上再行事。希望今晚月光很亮,贼子们都在家熟睡。
  在枯燥的等待中,我狂跳的心脏慢慢地回复正常。我眯眼看了看天,已经快了,阳光的颜色已经染上了淡淡的一层金色。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肚子有点饿了,但是我却没胃口。还好我因为不知如何寻找水源,一直很省水,所以没有尿意。
  “沙沙,沙沙。”
  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身体骤然僵住,慢慢缩起身子,竭力地去聆听。
  脚步声慢慢地变大了,它沉重而稳健,似乎并不慌忙,而且还不止一对。好像有两个人?在离我栖身的大树不远处,脚步声停下来了,我的心脏也提到嗓子眼上。
  “奇怪,不见了。”一把沙哑难听的男声响起。
  一个沉闷的男声回答道:“他逃不远的。中了三当家的迷魂镖,能坚持逃这么久已经算是功力深厚了。这家伙也不是寻常货色,竟然能在兄弟们围攻下伤到三当家。可惜,嘿嘿嘿,转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没跑出一里之地,想来迷魂香已经生效了。”
  “嘿嘿,咱俩能抓住他上交,少不了一记大功,也算是向那边交差了。”
  艹他妈的这都能被我撞到,果然还是得退远点才行。我懊悔不已,但现在只能祈祷他们没发现我的踪迹了。
  “咦?瘦猴你看,有足迹。”那个沉闷的男声惊讶地说道。
  “还真是,看来咱们走对方向了。”
  我心里一沉,他们很有可能看到的是我的脚印。糟糕了,怎么办,我是放手一搏还是假意投降?
  脚步越来越近,快要来到我这棵树时,突然停住。
  “在那边!追!”然后便是脚步声便像疾风一样远去了,甚至可以听到隐约的金石相击声。
  我满脸冷汗,看来暂时安全了。但是我很确认那两人已经发现我的踪迹了。过去这一个多小时根本没有其他人路过,只可能是我留下的痕迹。要是两个贼人没被商队的人分心的话我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就得立刻离开,趁他们去追人时。
  不,不行。这两人明显有追踪能力,要是抓了人之后径直离开倒还好,如果转折回来探究的话发现我离去的痕迹跟上来的话就危险了。
  我咬了咬牙,必须冒险一把。我小心地下树,摸索着刚才俩人离去的方向缓缓前行。还好那两人火烧火燎地一阵狂奔撞得一路的草丛和树枝东倒西歪的,倒是不难跟随。
  弯弯曲曲地走了十几分钟后,我又听到了声音,顿时匍匐下身。
  “妈的,让老子一阵好找,啊,操,还挺有劲儿的。呸!”那个沙哑的男声,瘦猴,骂骂咧咧地吐了口痰。
  “好了瘦猴,皮肉伤而已,咱们回寨子里给你上点膏药。这等人物要不是香毒生效可不是皮肉伤这么简单,咱俩可立了大功了。”沉闷的男声声音里有按捺不住的喜意。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拨开面前的草丛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一个矮瘦的男子捂着腹部在踱步,他旁边蹲着一个胖子。俩人身穿粗陋的皮甲,手拿大刀,目不斜视地盯着地上的那人。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个妙龄女子,身着浅绿色的窄袖对襟襦裙,绣着复杂华丽的花纹,虽然样式保守,但是仍然勾勒出了女子丰满的双峰。我看她有点眼熟,似乎是前几天客栈里我招待过的商队成员之一。她娥眉紧蹙,脸色痛苦,但似乎失去了意识。
  俩个山贼眼光发绿地看着这个女子,几秒后,瘦猴咽了咽口水说道:“妈的,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几个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大强,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
  蹲在女子身前的大强贪婪地扫视着女子的胴体,犹豫地说道:“怕,怕是不行。大当家不是说了么?这些女人不能上,必须完完整整地给上师验身。”
  瘦猴上前一步,不住地淫笑:“大强,上师过手的得有三十多个女人了吧,真正满足他那劳什子要求的才三个。我就不信这个这么巧是他要的货色。”
  “这……还是不妥,我怕当家的他们怪罪下来。”
  瘦猴啐了一口,一把抓住女子的衣角:“不能入了她,还不能过过手瘾?”话音未落,他用力一掀,将裙子拉起,露出了女子修长结实的玉腿和白色的亵裤。
  这下大强也说不出劝阻的话了,两个山贼眼红地看着这具玉体不住地咽口水。我在大概十米外的草丛里看得心急,既不愿一个无辜女子被这两禽兽玷污,又得强自按捺情绪,等待最佳时机出手。
  瘦猴颤抖的双手摸上女子丰腴的大腿,声音说不出的猥琐:“妈的,大强,这腿比过年吃的年糕还软,还白。”
  大强也忍受不住,扒开浅绿的对襟上衣,粗鲁地将女子的亵衣扯开,露出一对雪白饱满的傲人丰乳。大强大力地揉着这两团丰美的酥乳,将头完全埋进那片香软的胸脯吮吸起来。
  瘦猴不甘示弱,将手探入裙内的秘处,摸到女子那丰硕的美臀。他扒开女子的双腿将整个脑袋探进私处,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嗅着,舔着。一时喘息声,舔吮声不绝于耳。
  “嗯,嗯!?”女子似乎终于被俩人粗暴的行径闹醒,痛苦地摇头,“你……住手!”
  大强从女子的美乳间抬起头,淫笑道:“小娘子,你总算醒了。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干你的。只是稍微尝一下味道。”说完他顺着锁骨亲吻着女子天鹅般的精致颈部,直至她圆滑的脸颊。
  女子拼命地挣扎,双手无力地挡在身前,却无济于事,反而是让大强更亢奋。
  大强猖狂地笑道:“没用的,爷就喜欢你这种带点劲儿的,比寨里那些没反应的家伙好多了。”
  女子闭着眼咬唇,别过头留下了屈辱的眼泪,却被大强掰过来一顿强吻,他用力地吮吸着女子的朱唇,将恶心的口水厚厚地涂上女子嫩滑的肌肤。而女子逐渐无力的挣扎在两个精力旺盛的贼人手下毫无意义,只能让他们的凌辱更有兴致。
  “差不多了。”我的忍耐已快到极限了,而两个贼人已进入忘我之境,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大刀也早已丢在一旁。眼看他们甚至准备解开下衣更进一步,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紧紧握住路上捡起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矮着身子偷偷地接近。瘦猴把头从裙子里收了回来,跪在地上饥渴难耐地在解开自己的下衣。我悄悄地来到他身后,双手高高举起石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往他后脑勺砸下。
  瘦猴甚至还没有反应便倒了,后脑勺整个坍塌了进去,溅了我一手血和脑组织。那一击不仅带了我的全身之力,还有异能附加的额外力道,就算瘦猴的脑袋是凝土石头做的,也得开个大口子。
  瘦猴一头栽倒在草地上,血液不住地往外流。大强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转过头来却被我迎面而来,附加异能推动的一记右勾拳狠狠地轰中脸侧。
  他闷哼一声却反应极快,顺势向左翻滚,手脚并用地想要起身御敌。但是我谋策了这么久岂会让他如意?我猛地扑了上去,用上我最熟悉的沾衣十八跌之死缠烂打,抓住他的右臂便是一夹,然后带着我被增幅的全身重量和力道往下压。
  “硌碴”一声,大强的手臂断了。他脸色恐怖,张嘴想要尖叫,却被我左手一个锁喉卡得哑声。不过他不愧是个悍匪,折了右臂,左手仍然拼了命地撞击我的肋部。然而我已经在他身上施加异能,他的每个动作都会凭空增加三成阻力。饶是如此,我这具未经训练的身子也承受不住他的大力肘击,只能同样发狠地锤击大强的裆部。
  这下他终于受不了,脸色涨红地卷起腰,两腿发了疯似的在乱蹬。我俩来回翻滚,像泥圈里的猪一样厮打,只有草地被蹂躏和肉体碰撞的沉闷声音,偶尔会有几声大强喉咙的低沉咕噜声。
  仿佛僵持了一整个下午,在我快力竭时,大强反抗的力道终于弱了下来。我精神一振,一个翻滚压在大强的背上,死命地从上施力,右拳不住地往他的太阳穴猛击。双管齐下,十几秒后,他便一动不动了。
  我丝毫不敢放心,牢牢地锁住大强的喉咙,一拳又一拳地捣着他的脑门,直至他耳朵流出了一道乌黑的血液才停了下来。我试探性地松了松手臂,见大强毫无反应时,这才气喘吁吁地缓缓起身。拉着大强的头发检查了一下脸,嗯,确实死了。
  这时日暮西山,夕阳如血,阴影与金红的余晖交叉覆盖着这片林子。我脚旁是死不瞑目的大强,几步外是被偷袭打爆脑袋的瘦猴,而被救的女子依然瘫软无力,躺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6:24:07

第十八章:薛槿乔
  我满身大汗,喘着气,捂住左肋摇摇晃晃走到明显紧张起来的女子身边,尽可能温和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妈的,大强下手真重,不会内出血了吧?
  绿衣女子礼貌地回答道:“我没事,真的谢谢你了。”
  这时我才发觉她的衣物凌乱,那对饱满巍峨的玉兔,连带着大片赛雪的肌肤完全地暴露在我的视线下,而她下身照样狼狈,亵裤被卷到大腿根,露出了两条丰腴紧实的长腿。配合着女子秀美红彤的脸蛋和柔弱无力的神态,画面相当的香艳旖旎。
  还好我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斗,心情紧张之极,看到这一幕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个姑娘皮肤也太好了吧?怎么养的?这可是古代啊。
  “姑娘,你是中了毒,受了伤?要不要我帮你把衣服遮好?”我非常君子地举手遮住她脸下的景色,正经地问道。
  女子又羞又恼,嘴角委屈地撅起,却尽可能平静地对我说道:“嗯,我中了贼子的迷魂香,暂时起不了身,麻烦你了。”
  我上前几步,正色道:“姑娘,我尽量不冒犯你,但是我对女子的衣服不熟,如果碰了不该碰的地方请你明白我完全无此意。”
  女子咬了咬嘴唇:“嗯……你,你快点就是了。”
  我也不敢耽误太久,万一再来几个强盗就完蛋了,赶紧蹲下身来。两团香乳在风中随着呼吸缓缓起伏,浑圆饱满的奶球上那鲜艳的粉红蓓蕾被外界刺激而耸立。她的脸蛋晕红,是很漂亮的鹅蛋脸,轮廓清晰均匀,气质典雅。然而她明亮的双眼乌黑而幽冷,在细长的月牙眉之下为柔和的五官增加了几分英气。从这个角度来看,她似乎没比我大多少,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我将女子的亵衣盖过那令人口干舌燥的美妙胸脯,拉紧褥衣,整理好裙子。中途难免有小小的肌肤摩擦,让我感觉到绿衣女子娇嫩的肌肤那不可言喻的丝滑,柔软。女子的脸颊虽然依然红红的,但在我规矩的举动下紧张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不少。
  我站起身来,借着夕阳周围扫视了一阵,确认了没人之后,蹲下身来低声问道:“姑娘,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能走动吗?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绿衣女子苦恼地说道:“不行,这贼子的迷魂香效果极强,我得运功两个时辰才能排出。”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清冷而锐利,“清风山的盗匪大部分应该回山了,但是这两个小卒久久未归可能会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她看向我,清澈的双眼带着些许哀求:“你…能不能驮着我走?求求你,我,我要是被他们发现的话,生不如死。”
  要我说毫无犹豫地就答应这种请求,哪怕对方是个秀美清艳的大美女,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家小命要紧,我也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傻逼。然而我虽自认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有些东西却无法违背良心。刚才大强说的一句话让我不寒而栗,“寨里那些没反应的家伙”。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很明显。燕朝总不会有发达的充气娃娃行业,那么绿衣女子这种被掳到强盗窝里的女性,而且是极为漂亮的女性,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放心。我虽然无法保证能保得你安全,但是绝不会置一个没有抵抗力的女子于死地。”
  绿衣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谢谢。”
  我看了看大强和瘦猴的尸体。也许在其他的情况下我会搜搜他们的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但是眼下我怕留下任何可以被追踪的痕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我也不敢小瞧燕朝的技术力:万一他们能靠着失物追踪我呢?毕竟这不是地球古代,是有武功这种超现实的东西的,不能直接默认燕人的手段和方法跟地球古时一样有限。
  我将行囊转到身前,笨拙地将绿衣女子瘫软的身子抱了起来,然后让她倚在身后,小心地勾住她那丰满的大腿起身。背后绿衣女子那对饱满的美乳毫无保留地紧紧贴在我的后背,然而情况紧急,又是一个我无法仔细品味的场景。
  她的双臂无力地挽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语:“我们先离开这里,走远一点,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等到夜晚。那时我应该可以将毒完全逼出,咱们可以行动更灵活一点。”
  “好的,你会武功吧?帮我听听周围的动静。”
  我带着女子矮身在林中小心地离开尸体所在之处。这次我们的运气似乎终于好了点,我走到夜幕完全降临时,累得不行,找了个草丛尤其茂密的小落点停了下来。
  我将绿衣女子轻轻地靠在一棵树下,就着皎洁的月色周围张望了一阵,把四周的草丛尽量散开遮掩住我们所在的地方,然后疲惫地回到绿衣女子身边。
  “这里应该暂时安全,但是如果清风山再派会追踪的人来的话,恐怕也待不了太久。姑娘,你赶紧运功逼毒吧,我来望风。对了你渴不?我这儿有点水。”
  我给绿衣姑娘喂了几口水之后,她靠着树立刻入定运功。我则不得不耐心地等待。妈的,好饿,又不敢生火烤饼吃,只能在黑暗中就着水慢慢咀嚼那冷硬的烙饼。
  明月高照,星光迷茫,今晚的夜色却是清爽舒适。虽然这会对我们的逃离计划有所帮助,但同时也会为清风山的盗匪提供方便。经历了下午的种种离奇惊险的变故,我原本亢奋的精神已完全萎靡,现在则是倦得要命。然而连打个盹都不敢,每分每秒都强逼着自己仔细听辨周围虫鸣以外的声音。
  良久之后,在我胡乱猜疑清风山是否放弃了今晚追击我俩时,绿衣女子终于有了动静。她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睁眼站起。
  我惊喜地问道:“姑娘,你没事了吗?”
  绿衣女子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眼睛多了一份自信的神采:“嗯,虽然还是有点虚弱,但是像刚才那样的畜牲来几个我杀几个。”
  她恨恨地握拳,咬牙切齿。我一直被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有武力保障才是最重要的。同时我也不得不同情她,险些被强奸这种烂事无疑会留下精神创伤,不管你是男是女,武功有多高强。
  这时,她柔和地看着我,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次能够脱身,还是多亏你救了我,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我叫薛槿乔,你呢?”
  我思忖,到底告诉她真名还是给个假名呢?还是真名吧,她在客栈里见过我,说不定已经想起来了,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薛姑娘,在下姓韩名良,乃是桐城县的同福客栈小厮,三天前接待过商队的众人,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韩二这名字也太搓了,我随便起了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薛槿乔惊喜地说道:“原来是你,难怪我觉得有点眼熟。哦,我明白了,阿陈说的跟在商队后面的人就是你吧?”
  我笑了笑,说道:“应该是的。我在你们离开的前一夜跟胡管事聊过。我也准备前往越城,所以问他能不能捎我一程。可能是因为安全原因吧,胡管事没有答应,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吊在商队后不远处跟随。”
  薛槿乔神色黯然:“胡叔叔……没能逃脱。原来你也是去越城的。你觉得我们应该折返回桐城县,还是继续前往越城?”
  我思考了几秒后,分析道:“我有些想法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给薛姑娘参考一下。其一,清风山的山贼明显是冲着人来的,我在后面看到他们追着商队打,完全不管货物,钱财,而是只想杀人抓人。这完全不符合一般的强盗动机。其二,我跟随那两个贼人时听到他们聊天,说要完整地将薛姑娘抓起来交给一个”上师“。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上师是教派里,修行人的头衔。我从未听过清风山里有这种人物,所以匪窝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人?”
  “其三,两个贼人提起这个上师,说他”验货“,也就是检查掳来的女子,已经见过三十多人了,三十多个被掳的女子!官府难道毫无知觉吗?更重要的是,这个上师在三十多个女子中只选中了三个满足要求的。两个贼人似乎也不清楚这个所谓的要求到底指的是什么。”
  薛槿乔娥眉微蹙,凝重地听着。我则仔细地选择接下来要说的一通话的词语:“他们只提了一项比较怪异的要求,那就是不能,呃,不能坏了这些被掳来的女子的贞洁,咳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种要求呢?我只能猜测是为了取悦于某个位高权重的混蛋或者为了修炼某种邪功吧。”
  “薛姑娘,我不知道顺安府和越城的官府能量有多大,捕快有多厉害。我只知道我在三四天脚程外的桐城县呆了五年了,虽然偶尔听说过清风山盗匪是一患,但从未听说他们还会有计划地强抢民女这种事。你觉得呢?”
  薛槿乔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仿佛是在消化我所说的信息一样。几分钟后,她眼神古怪地看着我说道:“韩良,你真的只是个客栈小厮吗?这么缜密的分析,比我家里那些师爷都不遑多让。”
  我谦虚地说道:“过奖了,在下只是勤于思考。”
  薛槿乔打趣之后严肃地说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我从未听说过清风山盗贼竟然有这么猖狂的行为。按理说官府早就应该有所反应了,商队聘请的镖师对这条路很熟悉,对此也不知情,实在是古怪之极。就连顺安的白道也没有类似的传闻。”
  “桐城县太小了,只有几个捕快和卫兵。我觉得我们得赶快前往越城警告官府,让知府出兵剿匪。”
  万一官府早就知道,只是纵容盗匪的行为呢?
  我突然冒起这个念头,看着薛槿乔认真的脸色却又吞了下去。这个想法有点大胆,也没有什么来由,我还是别抛出来吓人了。不过尽管有这么一个理论性的可能,我也是赞同前往越城。别忘了,我的任务可是留下位面印记,参与到历史进程里。而跟着薛槿乔,也许能让我找到这个契机。
  薛槿乔上前抓住我的肩膀轻声道:“韩良,我带你用轻功先走出清风山的山脚范围,你别紧张。”
  哎哟,可以见识一下真正的轻功了,我兴奋地答道:“好嘞,麻烦薛姑娘了。”
  薛槿乔捏着我的肩膀纵身而起,看似轻飘飘但是一下便带着我跃出十米之外。好家伙,韩二的身材好歹也有个六七十公斤的重量,她却跟耍稻草人似的。薛槿乔的轻功是蜻蜓点水般的踏步,轻巧而优雅,不仅非常安静,甚至还能在空中从容地挪移身形,躲避树枝。若这是燕朝武林中人的平均水平的话,那也太厉害了点。
  不久后我们便路过了商队遭袭的地点,这时商队的马车,以及路上的尸体,都已消失不见。应该是被盗匪拖走了。
  很快,我便适应了那迎面而来的呼啸夜风,享受起这份在夜幕中无声奔腾的感觉。轻功也太爽了吧,必须学一学。
  东边的远处隐隐可以看到一些灯光,想来是清风山寨传来的。我点了点薛槿乔的手臂指向灯光所在的方向。她转头观察了一阵后说道:“那里应该是清风寨,不过似乎只有山寨周围有人,官道附近却是没有贼人。”
  好家伙,她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地开口而已,声音却无视风声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难道这就是“千里传音”?
  也许是转运了吧,我们甚至没有遇上任何贼子便顺利地出了清风山。这时已经是午夜了,便是薛槿乔脸上也带着几分疲惫之色。然而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在顺着官道一路奔驰,又跑了一个小时后,来到一个树木稀少的小草原的边缘才驻足。
  “这里应该安全了,我们离清风山已有至少六十里路。在这儿歇一晚,明早我们再进城。还有五十里路。”薛槿乔精致的脸蛋充满了倦意,但是带着我这么个大男人跑了这么远竟然只是鬓角有点湿意,甚至脸上不见汗迹。六十里也就是三十公里,意思是她带着七十公斤的负重以近乎骑马的速度跑了个大半个马拉松,这耐力,牛逼!
  “薛姑娘,一路麻烦了。你先睡吧,我来放哨。”虽然自己也累得不行,但是我完全是以不出力的乘客模式飞跃了刚才的一大段路,自然不好意思自己先睡。何况脱离险境之后我也放松了下来,准备生个火吃点东西。
  我找了个比较干爽的地方铺开被褥,对薛槿乔说道:“薛姑娘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用在下的被褥将就一晚。”
  薛槿乔似乎也不在意,谢过我之后便躺了上去闭目入睡。
  我拾了一些木柴生了个小火堆,将烙饼拿了出来又吃了小半块,坐在凉快的野草上思考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清风山是特意为了拦薛槿乔这行人,还是仅是得知会有商队路过,例行袭击。越城的官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强抢民女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韩良。”薛槿乔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薛姑娘,想吃点饼吗,我刚好烤完一块。”
  “哦,好的,谢谢……其实进城之前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关于今天你发现我时见到的东西……”她的声音似乎有点幽怨,又有点羞耻。
  我略加思考便明白她的意思了,毕竟是古时,其实就算是现代,女人家的清白和名声也是极为重要的:“薛姑娘,请放心。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只存于你我之间,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谢谢你,韩良。”
  其实薛槿乔要是心黑一点的话,把我也杀了就能保证自己的遭遇永远不会泄露出去,我突然想起了这一点。呃,希望她不至于这么心黑手辣,好歹我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说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杀人啊。不只是杀人,还是我第一次打架,在这之前我可是个守法的好市民。回想起瘦猴那塌陷的脑袋,和大强那死不瞑目的狰狞脸孔,我有点恶心,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宁静。杀了这种危害无辜人民的贼子,我可是一点道德上的不安都没有,只是觉得尸体有点恐怖。
  于是一夜无事,旁边歇息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古典大美女,而我坐在大燕越城数十里外的郊野里欣赏了这辈子见过的第一次日出。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6:36:38

第十九章:越城
  临近越城数十里外便见人迹。插满植苗的农田覆盖了官道两侧的绝大多数乡间之地。不过是早上六点而已,黝黑的泥地上劳动的人们便随处可见。两旁不断路过的小村庄和耕牛鸡鸭点缀着越城外的郊野,让我有一种平和的感觉。
  而远处的那座雄伟的古城则让我心生钦佩,高近十米的城墙以砖石砌成,仅是我所在的方位可以看到的就有两道庞大的城门。而在此之外尚有五米高的外城墙又整齐地包围了一圈,遥遥可以见到一些巡逻的士兵。
  “薛姑娘,我未曾想过越城竟是如此壮观。这座城池足以容纳十万人吧?”我走在薛槿乔身旁,惊讶地对她说道。虽然也曾读过不少史料说明古代的大城市的规模,但是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深深地被震撼了。有城墙就是不一样啊!
  薛槿乔自豪地说道:“越城长十一里,宽八里,分内外两城,曾是旧朝都城,据说巅峰时有四十万人口居住在其中!大燕虽然迁都,但如今的越城加上周围的县,乡,也有近百万人,是整个燕朝前三的大城。”
  我不禁乍舌,古代中国能靠纯城市人口达到这个量级的城池纵观历史也数得过来。如果薛槿乔没错的话,越城这个规模实在是厉害。不过这就更让我纳闷了,越城如此雄伟,驻兵按理说肯定也得有至少五六万人,清风山在百里之外根本不算远,凭什么这么嚣张?
  城池以东是一条宽阔奔腾的大江,从天边流淌而来划分了两边的地界。这就是有名的“越水”,又名东江。这条长江和她的支流滋养着大半个顺安府的田地和森林。
  这一路上,薛槿乔也向我透露了一些自己的背景。她是越城世家薛府的嫡女,又拜师于武林正道领袖之一的“昆仑派”,乃是正经八百的大派亲传弟子,豪门千金之躯。她这次下山是应师门之命回家帮忙料理来年皇帝东巡的各种安全问题。
  在交谈中,我意识到自己无意救下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分量的人,赶紧殷勤地自荐:“薛姑娘,在下也是个品行端正嫉恶如仇的大好青年,行侠仗义正是此生的目标,不知道你有没有路子让我这种平民百姓出身的人也能学点正宗武功?”
  “当然,我也能说会算,粗通文事,农工商均有所学,相信只要给予合适的机会定能教人刮目相看,可以半工半学,完全没问题。”
  薛槿乔又露出那个奇怪的脸色,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也还真敢说啊……放心啦,你的人品和能力我算是见识了一点,跟我回薛府,我薛家虽然不是什么王公贵戚,但也招了不少供奉门客,多你一个不算什么大事。”
  我一阵暗喜,但是思忖片刻后摇头道:“薛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十分感激,但是我觉得不妥。”
  “哦?你又有什么想法,说说看?”薛槿乔歪过头,月牙儿般的眉毛挑起。
  “薛姑娘你是大府千金,武林名门弟子,回越城的事也并未刻意隐瞒。有权有势,武功高强,若我是清风山盗贼的话,是断然不敢惹这种人物的。然而清风山偏偏就这么做了,为什么?你之前告诉我他们有不少线人混在越城和顺安府他处,消息灵通,再加上清风山地广势险才避免被官府连根拔起。而现在的清风山当道拦人,对一整队的镖师正面强杀,掳掠民女,这可不是过街老鼠的做派。”
  “最最关键的是,它这么做了,还竟然真就没什么后果!我对顺安府的政治,军事不了解,但我怎么都不觉得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所以我怀疑这背后有更大,更阴险的谋划。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在昨晚事出的参与,那不如继续让我低调行事,暗中配合你,来探究清风山到底是什么回事。”
  薛槿乔停住脚步,托腮认真地思考了数秒后,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原本想着回府之后要立刻发动人手,让我爹爹和师门调查清风山。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肯定不是这么简单,我们小心行事,不能操之过急。”
  “那么,薛府你是不能进的,不然的话背景很容易被人怀疑。”薛槿乔促狭地看着我,“堂堂薛家千金竟然带了个农村小子回家,免不得会有人惦记。”
  我陪笑道:“薛姑娘高风亮节,冰清玉洁,小的我小虾小鱼一只不足为道,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薛姑娘的名声和调查清风山的正事万万不能耽误,所以确实不能进薛府。当然,在下要是能习得一点点武功的话想来也是能如虎添翼,为薛姑娘和这顺安府替天行道过程尽一份犬马之劳。”
  薛槿乔没好气地说道:“好啦好啦,你这张嘴有多能说我已经领教过了。”走着走着,她似乎定下想法,“我思来想去,越城适合你的门派不多。有教无类,可以接纳像你这种已经定型的青年人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心意拳,一个是龙头帮。”
  我连忙说道:“还请薛姑娘讲解一二。”
  “心意拳是越城最大的拳馆,馆主程刚一路金刚心意拳已臻化境,乃是大燕白道屈指可数的大高手。他嫉恶如仇,性烈如火,又最喜教徒授拳,讲武更讲德,乃是一派宗师。心意拳虽然在顺安遍地开花,有数千子弟,但是能够满足拳馆要求,习得真传的人十中无一,这些人功成之后均有开馆之资,但三十年下来馆主级别的人物也不过十数而已。心意拳乃是其重中之重的独门绝技,刚柔并济内外兼修,乃是神州第一拳法。不过你要是拜入心意拳门下的话,怕是短时间内无法习得心意拳真传。”
  “龙头帮乃是东南第一帮,与江北的天箭帮颉颃相持。它海纳百川,在大燕的半个运输行业都有份子,同时也是金字号镖局龙门镖局的背后掌控者。你要是进了龙头帮,得有灵活的手段和一艺之长才能立功习得上乘武学。龙头帮乃是旧朝便成立的百年老帮,它的藏经阁据说仅次于五台寺和长白山的千年传承。”
  我听着她的描述一阵心痒,恨不得今天下午就学几部神功秘籍。薛槿乔无不可惜地说道:“可惜了,你已近弱冠之龄却毫无根基,除非未来有惊天奇遇或者天生根骨禀异,习武潜力先天落后一步。要是你年轻个五六岁,我倒是可以荐你入藏剑宫,七星派。我的师门昆仑派择徒极为苛刻,倒是不适合一般人。”
  不必可惜,我是挂逼。我不在意地挥手道:“与其惋惜错过的时光,在下倒是感激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在蹉跎多年之后能有机会习武圆梦。因此,我不得不再次向薛姑娘道谢。”
  薛槿乔静静地听着我装逼,无语地叹气:“这么浮夸的话,却竟然一点虚假之意都没有。要是你能维持这份心境的话,就算最终无法探知武学的高深境界,也必能得偿所愿。”
  “待会儿我们进城分开行事。你身上带了盘缠吧?先去顺风客栈住上两天,那是我家的产业。到处走走,体验一下我越城的风光。我得先回家处理一些琐事。两天后我会派人来引领你加入心意拳馆或者龙头帮,你可趁此时仔细衡量。”
  于是在进入城前我们便分开行事。我没有任何障碍地进了城门,然后在外城的西部找到了顺风客栈。
  “掌柜的,麻烦开个房间,住两天。”我走进装修颇为气派的客栈,一边观察着这个比我桐城县同福客栈强不少的店门,一边说道。
  “不知客官想住上房,稍房,还是通铺?”通铺也就是多人房。
  “给我来间最便宜的稍房!”虽然现在的钱是用一分少一分,在找到新的收入来源之前不能乱花,但是我还是不想跟一干陌生人同房睡。
  稍房一晚竟然要八十文钱,我睡一晚的价钱就是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比桐城县的消费水平高多了,不愧是大都市啊。而且还检查了我的路引,这倒是我在桐城县几乎完全没见过的。这儿基层的政策遵守强度果然比小地方大多了。
  这两天我也尽情地浏览了大燕东部的第一大城。比起影视作品和地球现实里的古城,越城建筑上可能没有那么高大奇伟,但是四衢八街,车水龙马,有一种我在现代的都市里才见得到的活力。而路道虽然有大半是泥路,但是因为临近越水,排水系统出奇地发达,街道竟然不是特别肮脏。
  第三天,我正在房间里坐着时,小二敲门告诉我有人想见我。
  我出门后看见一个鬓角灰白的清癯中年人,身着青色长袍,脸色从容地在一旁等着。
  他看到我,和善地笑道:“这位就是韩小兄弟吧?我姓刘,是小姐派我来的。你吃过饭了吗?我们出去聊聊?”
  刘姓男子带我来到附近的“天涯阁”,跟掌柜打了声招呼之后径直带我走进二楼的雅间。刘先生跟我说这也是薛家产业,也是他为薛槿乔经营的生意之一。
  他热情地招呼我点菜后,将小二挥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道:“韩小友,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刘青山,你叫我刘先生就行。我是薛小姐的亲信,今天是来引荐你进入心意拳或者龙头帮的。不知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我有大概的想法,但是对越城和武林不熟悉,不知道刘先生能否点拨一二?”
  刘先生不紧不慢地为我介绍这两个选择:“心意拳如其名,最重心意。意有多纯,心有多广,拳法便有多强。所以心意拳的徒弟能获得真传的一则需要悟性出众,二则需要拳脚功夫娴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需要意志强韧信念坚定。如此才能探见心意拳的最高境界并缀以最符合自身拳法的”心意“或者”神明“。像大馆主程刚便是达到得见神明之境,以金刚之力,之坚,形成了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金刚心意拳。”
  “龙头帮鱼龙混杂,人多势众。混得开的人要不手段灵活头脑聪明,要不有所专长,要不武功过人。帮内的管事,长老,帮主都是由内部自行提拔出来的,所以龙头帮对普通帮众的上升渠道极为看重。严格来说,加入龙头帮第一要务是为帮里做出贡献,然后才能用自己的地位和资源接触上乘武学。龙头帮最厉害的是他们的藏经阁收集了天下武功、经学、秘籍。无数流派的传承被一个专注于整理,研究这些知识的“经学部”管理。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向经学部请教问题,甚至教授武学。“
  刘青山说完之后,喝了几口茶。刚好菜也开始上了,我俩不客气地开吃。
  “韩小友,你意下如何?”
  理论上来说,加入龙头帮是对我的任务有最大帮助的选择。毕竟一个大帮会能提供的资源,人手,助力比起心意拳这种比较传统的门派势力来说更加多元化也与武林外的联系更为紧密。不过要是想学正宗武学又有名师教导的话,心意拳毫无疑问是更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我问道:“刘先生,若是我加入心意拳的话,那无疑会从一般学生学起。若是加入龙头帮的话,会是个什么样的职位?需要做什么样的工作?”
  刘青山抚着胡须说道:“龙头帮以三十六天罡星为名,或以地点或以职责分有三十六堂口。薛小姐为你安排了一个文事工作的帮员身份,可进天满堂掌管帮内人事,天究堂从事财务,内务纠察之责,天富堂行商贾之事,或者天巧堂行工匠职能。”
  好家伙,薛槿乔也算是煞费苦心,为我考虑得极周全了。我不过是顺手一提吹了几句自己的业务能力,她竟然就真的记了下来。也罢也罢,这次我就混混黑社会吧。
  我下定决心,抱拳对刘青山说道:“劳烦刘先生引荐我入龙头帮天究堂做事!”
  “好说好说,待会儿咱们吃完我带你去,顺便为你打点一下关系。冒昧地问一句,小姐很少如此赏识一个外人,不知道韩小友你如何认识小姐的?”刘青山和蔼的笑容内带着一点好奇和不解。
  确实,薛家千金如此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农村小伙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就算是心腹也会好奇。不过论瞎扯这件事,这辈子我就没怕过,何况我已经在和薛槿乔分手之前对好了故事。
  “我原是桐城县一家小客栈的杂役,数天前侍候薛小姐所在的商队时无意中与她交谈,薛小姐见我为人伶俐,问我未来有什么打算。我少时上过私塾,原本想考功名,奈何家里遭灾逃亡至顺安,只能靠杂工渡日。如今老大不小,自觉圣贤书忘了不少,功名已是无望,只欲习得几分功夫,勉强可算文武双全,以此挣份功绩。”
  “薛小姐见我志向不小,怜我身世遭遇。我跟着商队来到越城时遇到贼人剪径,还好我事先向薛小姐预警清风山贼子的活动,又被薛小姐救出。薛小姐念此缘分,便许诺助我一把。如今薛小姐煞费苦心为我谋出路,大恩大德小子无以为报,只愿入了龙头帮后有能力报答。薛小姐有何吩咐,小子赴汤蹈火不在话下!”
  刘青山听我侃侃而谈,赞许地对我说道:“韩小友,你的遭遇当真可叹,这份机会也来之不易。我相信小姐的眼光不会有错,等会儿随我去天究堂报道,我为你点个面子。”
  (其实这次原来是想让主角进心意拳的,所以特意设计了这套我很喜欢的武功。然而写着写着就发现进龙头帮合理多了……只好推翻一些剧情重新构思。)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6:49:02

第二十章:天究堂
  “以此,我宣誓,忠于帮派,忠于道义,忠于同袍。若违此誓,三刀六洞。”
  庄严地宣誓之后,我和身旁的两个十六七岁样子的年轻人便“生是龙头人,死是龙头鬼”了。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在真正进入龙头帮的上层阶级之前忠诚这种东西主要是表面功夫要做到位。就算是龙头帮的高层里也有客卿这个位置来留住那些比较闲云野鹤的角色。
  当然,我身旁叽叽喳喳的这个女孩儿肯定是把那又长又臭的宣言深深烙入心中的。
  “韩大哥,石头,从此之后我们就同是龙头帮的一家人了!请多多指教!”
  这个容貌清秀的妹子叫叶洛秋,据我观察是跟我一样上面有人被塞进天究堂来的。不过她热情大方,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倒是挺惹人喜欢的。她旁边一个明显同样激动却努力掩饰的文质彬彬的少年叫高岩。这个小伙子倒是比较厉害,年方十六便考中了秀才,属于龙头帮本土培养的苗子。
  像我们三个人刚刚完成的入帮仪式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享受到的。事实上,龙头帮绝大部分的下层成员都是外围成员,不是正式帮派弟兄。只有过了考察期才能真正加入龙头帮的众多堂口之一。饶是如此,龙头帮的正式成员也有数万之巨。
  为了凑足我们三个直接越过这种针对没有背景,没有特别显眼的能力的考察的人,我已在天究堂等了一周。天究堂主要是负责财务的堂口,不过因为财务乃是一切组织的重中之重,牵扯到整个帮派的命脉,天究堂和负责内部纠察的天平堂与负责商贾活动的天富堂有密切的合作关系。
  而我被交付的工作也相当简单:当会计。过去一周在等待叶洛秋的到来时,我和高岩都被安排到最基本也是最枯燥的财务工作:核对账本,也就是现代会计的内审部门里最底层的苦哈哈们干的活。这一周我们都被天究堂的前辈教导基础。
  对于有现代数学加上大学统计学打底的我,这工作除了实在枯燥之外,最大的障碍是韩二不识字,所以我看这些没有现代标点符号的账本看得头痛。不过龙头帮的这记账方法还停留在单式簿记上,刚好我还记得一些复式簿记的基本原理,倒是可以运用我作为穿越者的知识来开挂了。
  高岩则有点挣扎。虽然燕朝科举设有明算,明法之类的科目,但是重中之重还是时政文章,外加一点八股文和诗赋文采。一辈子没有系统学过数学的小高一开始自矜是秀才,也乐得帮助我解读很多记录里比较生僻晦涩的字语。但是一周后,我终于摸熟了龙头帮的记账术语,效率便跟骑了马似的把高岩远远地抛下了。
  高岩见识到了我从完全生手到熟稔得跟干了好几年的账房先生一样的转变之后,大为敬佩,迅速拉下脸来“韩大哥韩大哥”地唤上了。
  还好燕朝的文字本身是楷书,我读起来倒也不别扭,只是需要适应燕朝的行文习惯。这么多相似的文化倒是让我好奇这个位面和地球位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一周后,天究堂人字号十一室。这是一间比较狭小的库房,两边的书架上堆满了一卷又一卷的账本和交易记录。
  早早便完成今天的两倍工作份额的我悠闲地喝着一杯绿茶,双脚放在老爷椅上,时不时地往自己准备贡献给帮派的“韩式记账法1.0 ”添上几笔。我的目标是先出复式记账,然后再整合一份借贷记账法,最后趁着其他人还没熟悉掌握它只前再搞出几版“韩式记账法3.0 ,4.0 ”,把自己记得的知识完全抛售,以此换几部高质量的秘籍。
  如果效果够好的话,我还能成为这更为复杂的记账方法的解释权拥有者,至少有主导性的地位。嘿嘿嘿,那样的话地位想不高都不行了。说不定还能从会计这部分推动燕朝的财务改革从而轻松留下位面印记,那样就太完美了。
  先进的生产力果然是一切的答案啊。三天前过来审查进度的财务管事已经被我惊人的效率大大震撼,月薪从基础的二两银子跳到五两银子,同时负责领导十一室的高岩和叶洛秋。等我的韩式记账法1.0 出世之后,岂不是可以直接升到中级管事的位置了?
  “韩室长,这里我有点不明白,你能帮我看一看吗?”叶落秋腼腆地站在我身旁,握着一卷账本。叶洛秋基础比高岩还差,属于完完全全的”偏科“人才,武功不俗,文采过人,但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种冗长枯燥的数字计算,细节核对。让我怀疑天满堂的人力资源部到底在干什么,连这种零基础的人都能放进天究堂来。哦,对了,关系户,那算我没说。
  我放下茶杯说道:“都说了别叫我室长了,太显老了。叫我韩哥或者韩良就行。哪里有问题?”
  叶洛秋不好意思地指出了几页让她核算得昏头昏脑的记录。我看了几眼,在脑内算了一下之后,刷刷地帮她写下正确的几项条目。
  叶洛秋崇拜地看着我说道:“韩大哥,你怎么这么厉害?石头已经算是我知道的同龄人里读书读得最好的了,但是也完全没有办法像你这样看两眼就算清楚。”
  高岩也从房间的另一头无奈地说道:“都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把我跟韩哥比,那是自取其辱。”
  我看了看手里快要写完的韩式记账法,沉吟了片刻。这两个小家伙虽然各有优秀之处,但是明显没有多少城府阅历,轻易地便跟我混熟了。高岩虽然出身寒门,但是父亲是龙头帮的中级管事,自己也潜力不凡,属于帮内比较看重的苗子。他和叶洛秋自幼便相识,无意中告诉我不少她的情况。原来叶洛秋家里是龙头帮的真正高层,父亲是长老院的成员,母亲是藏剑宫弟子,帮派客卿,从小到大都是龙头帮这群“高干子弟”的小公主级别的角色。不过她纯真善良,开朗大方,倒是没沾染任何纨绔习性。
  单单是我一个外人贡献出这种革新的记账技法可能会被轻视,但是若是有叶长老的掌上明珠背书呢?那就份量重多了。
  想到这里,我温和地对两人招手说道:“洛秋,石头,过来。我跟你们说件事。”
  俩人在我面前坐下后,我便开始忽悠了:“你们过去这几天也见识到我对算学,记账的能力了。你们觉得如何?”
  两小家伙对视了一眼,高岩首先说道:“韩哥,我爹以前也在天究堂做过事,也为了这份职位请教过不少先生,但是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费吹灰之力的账房先生。”
  叶洛秋大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韩大哥,石头说得对,我怎么都想不清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和善地笑道:“过奖了。其实我对这回事这么精通有两点,其一是我天赋异禀对于算学特别在行,这个可能无法借鉴。其二是我学习的方法,和我思考的方式,对于处理会计工作,算学工作,非常有效。我觉得这种思考的方法是可以被学习的,是可以被借鉴的,让其他人都能更有效地学习,应用算学。”
  “这是我正在撰写的《韩式记账法》,整合了一些我对于记账的思考和改变。不夸张地说,它可以完全革新目前大燕流行的记账方法。我准备把它上交给帮派,但是在我献上去之前,我想教给你们两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这样你们能用它来尝试工作,看看确实是不是有效,不至于我空口无凭地去毛遂……呃,自荐。”
  “当然,这是一种很新颖的记账方式,也需要一些比较新颖的知识来运作。所以我会免费教导你们我对于算学的心得,如何?就算你不想用《韩式记账法》,跟我学两手算学,也够你轻松应对所有这种账本活儿。同时,你们作为我十一室的成员,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地帮你们成长的。”
  高岩反应极快,马上兴奋地答道:“韩哥要是愿意教我的话我肯定愿意学!”
  叶洛秋苦着脸:“我当然也愿意学,但是对于算学真的不在行,韩大哥真的觉得没关系吗?”
  我嘴角微微翘起,自信地笑了。妹子,我可是高中大学加起来六年的金牌家教,王牌导师,做一点数学,会计启蒙那岂不是信手拈来?
  “不用担心!我看看,到月底有三个星期,在这个期间内够我教完石头入门级的算学,和我的韩式记账法。洛秋,再不济也能让你形成初步的算学思维。下个月看看成果如何,我再把这个记账法献上去。”
  于是在我兴致勃勃的带领下,每天在工作之余我会给两人上半个时辰的数学课。当然,我答应他们占用的时间份额的工作我自己包了,反正按他们的效率也不过是花我半个小时而已。
  同时,我也领到了龙头帮除了吃住和薪水外的第一份重大福利:免费教导帮派基本武学《龙拳》和《龙头吐纳法》。名字比较威风,但是内容实则粗浅直白。龙拳只有八式,四式实战招式和四式炼体把式,龙头吐纳法则是最基本的呼吸功诀,只有两个作用:找到气感和壮大气感。作为打基础够用了,不过想要学更进一步的武学就得自己出钱在藏经阁兑换了。
  虽然龙拳跟我自己学过的地球武术本质上来说属于同一类的技巧,甚至可能还不如我地球上训练的内容效率高,但考虑到位面法则的不同,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练龙拳为主。龙头吐纳法则是令我非常感兴趣,培养出真正的“气感”可以说是零的突破,所以我每天都会抽出雷打不动的两个小时来吐纳。
  可能是因为思绪太多太杂,很难真正地静下心来,我用了足足两个星期才找到一点入定的感觉,然后又是一个多星期培育气感。没办法,聪明人就是心思多,“不想”比“想”难多了。
  在我成功地教导一点数理化基础都没有的叶洛秋算数入门之后,才终于感受到了气感。一开始我还以为又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几天之后它壮大了一点,我又跟叶洛秋求教之后,才确认这股暖洋洋的气流确实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高岩这小子虽然基础比较薄弱,但最基本的数学功底还是有一些的。而且他也头脑灵活,三个星期的针对性教导下来已经能轻松对待目前阶段的所有核算工作,目前已经对我的韩式记账法有所理解,开始应用起来了。叶洛秋也给我一个小惊喜,虽然基础近零,但是接受能力颇强,也能举一反三。对于她的要求我也稍有不同,只要能掌握财务,会计方面的算数,能够比较顺滑地理解复式簿记就行。
  这天,负责每月审查的天究堂张管事又来了,而我早已做好准备,微笑地在一旁看他翻看核对完的账本。
  “这……这,韩良,你们十一室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这个月下来效率比其他人字号账房多出三倍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看你们也是跟其他人一样时间出工,收工,难道是有什么会计秘诀?”张管事敏锐地察觉到我们的工作效率也太高了,当即问道。
  我拿出修订完毕的1.0 版本《韩式记账法》递给张管事说道:“实不相瞒,张管事。在下对会计工作非常娴熟,所以给洛秋和小岩提供了不少经验和技巧。除此以外,在下翻阅了诸多帮派的账本之后也对于我们目前的记录方式有一些改进的想法,记载在这里。希望天究堂的大人们可以看一看,在下认为这些改进的建议不但能让天究堂的工作更快更简单,同时也能更精简,安全。”
  张管事半信半疑地接过了小册子,说道:“我会向钱长老反应的。你说小岩和洛秋都学习了你这……《韩式记账法》?”
  我向高岩和叶洛秋使了个眼色,高岩当即说道:“张管事,韩室长一点夸大之处都没有,他确实是个算学天才。这个月我一直承蒙他教导,工作效率比之前快了一倍有余。而且韩式记账法我也学会了,相比于帮派目前的记账方式确实有很多便处。”
  叶洛秋也重重点头道:“是呀张管事,我在跟韩大哥学习之前看到这些账本就头痛,但是他真的教了我好多东西。虽然韩大哥的这个记账方式我用的不是很熟,但是我已经感受得到它很厉害了!”
  张管事听到叶洛秋说自己看到账本就头痛时尴尬地干咳了几声,但是看到她这么旗帜鲜明地支持我之后,摸了摸长须,说道:“既然洛秋和小岩都这么说了,那帮派肯定是要认真研究的。韩良,我这就把它交给堂里的老资格先生们看看。”
  我趁热打铁地说道:“张管事,在下还要自告奋勇,推广一下我的算学经验。小岩这么聪明伶俐,又考了功名的小伙子,对于账房工作也没有太强的基础,虽然很快就能学起来,但是有我的教导之后工作效率高了很多。洛秋也同理。若是人字号的伙计们都能让我教导一番呢?就算不能达到小岩的水平,也肯定能让天究堂的工作容易很多吧!”
  张管事对于这件事倒是比我的记账法上心不少,毕竟是亲眼见过我们十一室的效率的:“这件事我看可行,如果小韩你觉得可以让其他弟兄学习的话,那是多多益善。你也放心,帮派对于做出功劳的人向来是赏赐分明。你们十一室要是能维持三倍的工作效率,那工钱就能领三倍的份额。洛秋,小岩,你们每月的工钱我会申请升到六两银子,小韩,你作为十一室的室长,可以直接领十五两银子。要是这…韩式记账法,和你的算学教导课能够批准下来的话,直接升成头目也不是不可能。好好干!”
  张管事离开之后,我兴奋地对两人说道:“好家伙,这次还真的得感谢你们俩了!石头,我一举出你的例子张管事就明显有点被说动了。洛秋,我说你是从零开始不夸张吧?张管事明显也知道的,但是你看看现在,一个月前看着账本就发呆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很陌生?”
  叶洛秋羞红着脸说道:“哎呀,韩大哥,哪有那么夸张……”
  高岩则是笑呵呵地说道:“韩哥,我们两个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我们才该谢谢你这么用心地辅导我们呢。”
  我摆手道:“不用跟我谦虚。新的记账法能不能被帮派接受还在五五之间,不过我看推广我的算学课这件事倒是比较有可能。嘿嘿,不过你们放心,作为我最早的学生,所有要教的,最核心的知识,肯定要先在你们这里过一趟才能推广到其他堂里人身上。”
  “好了,正事说完了,今天咱们早点下工,前天刚发工钱,今天又涨工钱,我请客吃顿好的!”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6:55:17

第二十一章:再次会面
  “我听刘先生说你在天究堂短短时间内便强势地打出了一片天,现在已经是堂里炙手可热的算学先生,账房专家了?”
  我对面的女子清灵的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她穿着翠烟色的齐襟褙子,里面是鹅黄色的短衣,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隐隐可以看见颜色鲜艳的抹胸,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个漂亮的高髻,仿佛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丽人。正是两个月未见的薛槿乔。
  我喝着茶无奈地说道:“别说了,我原本计划的上升办法根本不是授课,而是我捣鼓出来的新式记账法。没想到记账法被随便搁置,给了象征性的十两银子,反而是对我的算学知识很感兴趣。现在我都不怎么亲自做账了,而是每天带着一堆人字号的同僚上课。”
  薛槿乔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你还真的是能说会算,真没有夸大。小看你了,罪过罪过。喂,你那韩式记账法是认真的吗?给我也弄一份看看,我让府里也研究研究。”
  我们现在正在天涯阁里的雅间吃午饭,是进越城两月后的第一次见面。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要的话当然能给,反正帮派现在也没研究出个什么结果来。不过这玩意儿可够枯燥的,我为了显示出专业性写了好多算学方的术语,但是又怕这群人看不懂价值加了一大通废话解释这法子到底好在哪里。一方面要糊弄人,一方面又怕太高深了人看不懂,结果最后也没当回事,算我自以为是了。”
  “没关系,再过一个月我的第一批学员就能开始显示出作用了。好在天究堂里本来都是头脑灵活,有一点算学基础的人,就算是如此也教得我口干舌燥。跟充满质疑和轻视的人打交道比教授知识难多了啊,帮派把我扔进这么个环境未尝没有考验之意。”
  “同时我也提出以研究会计工作为由要求访问更多帮派账本的权限。我这种小卒自然是没可能接触到最机密的记录的,但是只要我能浏览大部分的中级和下级帮派记录,就能试图寻找龙头帮最重要的运输行业里的人口运输这个项目。”
  我放下茶杯皱眉:“本朝律法虽然不禁止贩卖奴婢,但是对于掠人,略卖的行为则是严禁。但是这几天我看到的更高层次的交易记录里,运输的人口似乎每个月都比平均多了一点,也毫不符合一般人牙子的行动规律,他们一般是一批一批地运输的,甚是可疑……可能这是数字上的波动,但是也有可能确实是我们寻找的东西,我得想办法确认。”
  掠卖指拐人,绑架。略卖则是诈骗威胁。这两者都属于朝廷重刑出拳的罪行。不过“正规”的,合规的卖儿卖女则是一项合法的大生意。龙头帮正是此行的巨头之一,我在这段时间经手的生意记录窥见一斑这个庞然巨物,令人心惊。
  薛槿乔也正经起来:“这也跟我之前托刘先生传给你的消息对得上。我派人调查了一番,果然整个顺安府都有零星的人口掠卖,盗匪劫人出现,甚至有不少传闻说一些武林侠女都失踪了,也不知是不是有关。一般来说哪怕是门派中人失踪都属于无法避免的情况,但是这一年来这些事件出现的频率比往常高得多了,尤其是最近六个月。我将清风山下发生的事上报官府后打听了一下他们对于这些事的过往的反应,他们却好像一点异常都没察觉到似的,不正常。”
  她摆弄着桌上的杯子,冷笑不已:“不过自从成祖驾崩后朝廷对于地方的掌控力每代都在衰退,也许这只是官府有心无力的表现。朝廷禁止的东西可多了去,贩卖良人,私通敌境,拥兵自重,淫祀鬼神,以上这几项大逆不道的东西都已经出现了。虽然大燕表面上还是太平盛世的样子,但是内里已经有不少空子了。若是五十年前,皇上巡视江山,岂需武林的配合?凤阁人马出动那可是说一不二,名声都是杀出来的。现在,怕是某些地方早已乱套了,以至于我们在清风山下遇到的事儿都能发生,官府还毫无反应。”
  她直直地看着我说道:“便就是你所在的龙头帮,暗里控制了神州三分之一的运输行业,人口贩卖。卧榻之侧,岂容酣睡?且不说人口贩卖这种肮脏生意,运输行业这种关键命脉若是朝廷有力的话根本不可能容忍这种灰色势力触碰。更别说整个坐拥数万忠心耿耿的成员了。对于龙头帮这在地方几乎是垄断性的运输生意,官府只能处理明面上被捅出来的过错,而对背后的利益无法阻止。更何况每年大燕不知有多少桩掠卖案都是通过龙头帮的渠道通往买家。如今朝廷能做的只是在大势力里拉拢,扶持几个代言人牵扯关键利益而已。”
  我左右探望几眼,说道:“这个,薛姑娘,我个人是对人口贩卖这种东西痛深恶绝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明人不说暗话,我对龙头帮的态度更倾向于雇主和员工,只要它能提供匹配我的能力和贡献的资源,那我对帮派尽心尽力。但是更多的归属感,忠诚这种更虚渺的东西,我要是说自己对龙头帮有多么虔诚热爱,怕只会惹你发笑吧?”
  所以说,不管你是在朝廷那边的,门派那边的,还是权门,豪门那边的,怨念别怼到我身上啊,我混口饭吃而已!薛槿乔可是我来到大燕这些时日最值得依赖的大腿,这点我非常确定。
  薛槿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对帮派怀有二心可是大罪,你就不怕三刀六洞?”
  我直起身肃穆地说道:“怕,当然怕!但是我更深知人都是和我一样表里不一的动物。我不相信帮里兄弟都跟我相反,都是真正深爱着帮派,忠诚于帮派的。这种人也许有,也当然是任何组织最珍贵的财产,但是绝大多数一定是我这样,当一日和尚敲一日钟的。甚至,我还做出了远超我的身份的贡献呢。这错误吗?也许在那些权势通天的大人物眼里我们小民身心不完全地奉献上去便是罪过,但是持有这种信念的人,怕也是对我们平头老百姓的要求甭高了点儿。”
  薛槿乔沉默了良久后,有些意兴阑珊:“你的歪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偏偏我还很难说你不对,毕竟,我也最讨厌那些大义凛然的酸儒,掌权者。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道对于不尊重忠诚,哪怕它是表面功夫的人,是极不友善的。”
  我笑道:“这我明白。无论什么时候人们都有一些共识不能戳破的,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到底是什么回事。只是,我在帮派里装得已经够辛苦了,现在大家都以为我是个一心只为帮派做好做大账房工作的算学专家呢。好歹在薛姑娘你面前我不想演戏啊。”
  薛槿乔原本严肃起来的脸庞听闻此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油嘴滑舌的小子。唉,说正事。但凡掳人拐人,最终都得有去向。你怀疑是某个教派有关的势力在做这件事,我也觉得有道理。我的人追踪几起这个月附近发生的拐人案,发现他们的活动迹象指向越城。无论是在城里有巢穴作为中转,还是拐来的人口最终汇入了越城里,都有可能。有三种地方尤其值得怀疑:青楼,码头,和旧城。越城的官府管制完善,但是城里也无法避免地有贫民区,大多聚集在旧城。除此之外码头可借越水转移人口,青楼可集中藏女人。”
  我轻轻地敲着桌面,说道:“码头是龙头帮的地盘,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探究一番。旧城和青楼的话我就不熟了。”
  “旧城我可以派人探究,青楼嘛,大规模的场所外城内城加起来也就那么几个。你也快当上小头目了吧?到时肯定有不少应酬,可以借机去探望探望。”薛槿乔顿了顿,玩味地说道:“就算没有什么适合的由头,男人拈花惹草还需要借口?”
  我正色说道:“别别别,青楼这种风月场合我从来没去过,也没想过要去。我可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若不是此次情报要紧,我也不会随便踏足这种场合的。”
  更别说我的工钱都存起来留着兑换武功了,若不是刺探情报要紧哪有心思去花天酒地?当一个好男人最管用的要诀是:穷!
  我俩大眼瞪小眼,几秒后薛槿乔忍不住笑道:“得了得了,你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真是看不厌。要是出了情况的话就来天涯阁找刘先生。虽然我觉得以你的头脑不至于莽撞到出现什么紧急情况。”
  “唉,最好在年底之前把这事探清楚了。明年皇上东巡,整个东部都忙活起来,怕是很容易浑水摸鱼。”
  眼看正事谈完了,我连忙向薛槿乔问道:“对了,最后一件事。我这几天藏经阁的权限就能批准下来了,到时候能去玄黄两楼兑换武功,你帮我参考一下,我估计会挑一部内功,然后有余钱的话再来一部轻功。我要求不高,见效快能力强后遗症小潜力高弱点少,有没有什么推荐?”
  薛槿乔起先还认真地听着,听到一半时美目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你想得也太美了吧?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嗯……不过我记得龙头帮确实在玄黄两部也有一些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藏经阁分“天地玄黄”四层楼,一般来说普通帮众只能接触‘黄’级功法,头目级能翻阅“玄”级,以此往上越高深奥妙的武功需要越高的帮里地位。我对正经武学理论,系统知识可以说极其匮乏,虽然这两个月恶补了一些基本知识,但是还是要向薛槿乔这个根正苗红的大派弟子取经。
  薛槿乔嘴唇无声地张合了几下。数秒后,刘青山敲门而入:“小姐,您找我?”
  薛槿乔对他说道:“韩良要进藏经阁选功法,玄黄级的好内功给他推荐几部吧。这两层的功法我只记得一部《三绝手》和一部《玄阴气》。”
  刘青山拱手恭喜我:“恭喜,韩小友,一般的帮众可没有你这能耐,短短三个月不到便升至头目级别。”他抚须踱了几步,说道:“黄号楼的好内功不多,在下记得有《沧海无量》,《长青诀》,《琉璃金身》这三部潜力较强。玄号楼的话,当属《玄阴气》,《乾元功》,和《紫气真经》。”
  “韩小友,内功乃是根基,就算未来转修其他功法,如果一开始的方向不选好的话是会有很大影响的。请务必慎重挑选。”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既然玄号楼等级更高,那里面的功法理应更强更全面吧?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三项?”
  薛槿乔兴致勃勃地说道:“这几部我还真有印象。玄阴气就不用说了,是阴系内功,真气阴柔坚韧,悠远绵长,虽然爆发力欠缺但是综合属性全面。乾元功刚好相反,是纯阳内功,补精培元,调和经脉,养气修体,乃是筑基的绝佳选择,缺点是功能单一,战斗力不足。紫气真经则是最霸气的一项,取每日的第一缕晨曦破生死关,内养气,外杀伐,浩大阳刚,横冲直闯,虽然威力极强后劲十足,但是属于进度最慢最难修炼的一部。”
  刘青山不住地点头,笑道:“小姐说得对。我看韩小友悟性颇佳,虽然耽误了筑基的最佳时机,但是无论是玄阴气还是乾元功只要持之以恒都能有所成。紫气真经虽然强悍,但是说实话,更适合根骨清奇根基雄厚的人修炼。”
  薛槿乔好奇地问道:“怎么样?你觉得哪个最好?”
  我反问道:“这三部听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尤其是紫气真经,怎么才放在玄号楼?”
  刘青山解释道:“玄号楼大部分的武功其实论品质都不输地号楼的功法,但是大多带有某些缺陷或者无法忽视的弱点。这个缺点通常是修行速度或难度。若有能人练乾元功练到极致的话,丝毫不比地号楼的顶尖功法逊色。但是需要的功夫,时间,和机缘相对于天地两层楼的武学绝对是事倍功半。所以不要看龙头帮似乎随随便便地就将这些表面上的高明武功开放给刚提拨上来的小头目,若是被迷住眼的话只会输给那些真正有渠道接触地级乃至天级武功的高干子弟。”
  薛槿乔轻蔑地笑道:“呵,龙头帮,说是最鼓励帮众从下至上,公平竞争的帮派,但是这些小门道随处可见,一个不小心就能栽倒了一生,不投入山头或者重金求教的话根本没法避免。反观长老堂主们的嫡传,子女,从一开始就注定跟大多数帮众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谈何公平?”
  嘿,没想到薛槿乔这个豪门千金,大派亲传,竟然也有这么平等主义的看法,倒是让我起了谈兴。不过刘青山就站在一旁,我还是按捺住接话的欲望。
  刘青山轻咳几声,说道:“小姐言重了,韩小友到底是龙头帮的一员,还是不要无礼。韩小友,小姐的话有点不知轻重,请见谅。”
  我向薛槿乔眨了眨眼,口上却尽职地说道:“见外了刘先生,薛小姐也是不把我当外人才这么说,这种话大家不会往心里去的,无论如何我也对帮派给予的机会十分感激。”
  薛槿乔扑哧一声咯咯地笑了出来,被刘青山瞪了一眼,掩嘴说道:“好了好了,还有什么要选的趁现在都给你参考参考吧。对了,你要选哪门内功来着?”
  “想来想去,最适合我这种根基不稳,没有基础的人肯定是——乾元功!”
  最后多亏刘青山和薛槿乔悉心推荐了一番之后,我正准备离开。薛槿乔唤了刘青山一声:“刘叔,韩良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刘青山轻轻躬身道:“准备好了小姐。”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纸递给我说道:“韩小友,这里面是百两银子,是小姐为你准备的活动经费。接下来的行动相信这点银钱会有所帮助。”
  老板大气!我受宠若惊地接过信封看着薛槿乔抱拳谢道:“多谢薛小姐!此事紧要,在下便不推脱了,只能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
  在感谢了一番之后我乐呵呵地怀着巨款打道回府。薛槿乔和刘青山看着摇头晃脑走在街上的我,许久无言。
  “刘叔,你觉得韩良这个人如何?是不是纳闷我为什么对这个突然点拨的家伙这么关心?”
  刘青山抚须:“一开始在下还有点不解,但是现在有些明白了。”
  “哦?你发现什么了?”
  刘青山竖起手指说道:“韩小友谈吐,见识,乃至胆识均是不凡,很难相信他之前仅仅是个逃难至顺安的店家小厮。他在龙头帮做出的成绩也许在大人物眼里看来不算特别,但知其根底的人才会意识到其中可贵。假以时日,此子不可留,啊不,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不过在下一路看下来,韩小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他至今的表现之上更难得。”
  薛槿乔挑眉:“哦?那是什么?”
  刘青山狡黠地笑道:“那就是能入得小姐你的法眼啊。这些年来你赏识,帮助过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我看唯有韩小友和寥寥其他数人才能这么讨得小姐欢心。他能在清风山下被小姐所救更是结了缘分,这份情谊便比寻常点拨珍贵多了,更不用说探究背后黑手韩小友还可能会有所出力。所以难得小姐多费心力啊。”
  薛槿乔笑骂道:“你这老不正经的,真会拍马屁。不过你倒是说得八九不离十,有一阵子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有趣的人了。”
  刘青山看自己的俏皮话取得效应,自得地站在一旁抚须。薛槿乔笑意散去后,却是望着我离开的方向,脸色微妙。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6:58:32

第二十二章:乾元功,码头账
  我双手结印,随着呼吸的起伏缓缓地变幻,竭力引导着体内那道懒洋洋的暖气。乾元功前期最难的一步便是统合手印,吐纳,冥想,和行气。要是能四者合一完成一次十二正经的任意一条经脉的循环,便算是登堂入室了。
  乾元出自周易,有蓬勃盛大,天道伊始之意。这份心法也是绝佳的筑基滋养之功,虽然没有尤其强大的战力或者特质,但是真气醇厚绵长,极善养生。
  全神贯注地运功了十分钟之后,我精神稍稍放松,动作和意念失步,又一次地尝试失败了。不过这也正常,除非是悟性过人的习武天才,否则要完成这个筑基至少得两到三个月,而我前天才刚把秘籍兑换出来。
  这时候就显示出龙头吐纳法的好处了,若不是我已经练了两个月的吐纳功,最基本的行气运功所需的入静凝神就得磨合好一段时间。
  乾元功最大的门槛便是这苛刻的四条身体和精神上必须同时合一的要求,缺一不可。这段时间下来我也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习武天才,所以这一项只能靠时间和耐心硬磨出来了。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我倒也不心急,因为进度再快也无法形成多强的战力。在龙头帮里混熟了之后,我也亲眼见识到了一些寻常江湖好手的战斗力,可以说有着武侠位面正经武功加成,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昨天我特意付钱参加的武学课由演武堂的导师负责讲解,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项目和小知识,顺便秀了一手《乱风斩》。好家伙,从拔刀到入鞘我只看到一团银影,导师便把一个穿着皮甲的木头假人直接卸成八大块,看得我头皮发麻。他解释说自己一秒内挥了整整十次刀,属于江湖上的二流好手,而在他之上还有帮里的真正高手,也就是实战派的长老,堂主。
  绝大部分的江湖高手都卡在一流与二流之间,而在一流之上的则是神州顶尖的强者,几乎每个都是真正打破人体极限的先天高手。
  对于先天境界导师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习武之人的终极追求,是站在这个世界上的个人武力的顶点的存在。据说如今的龙头帮帮主,心意拳大馆主,都是先天高手。
  至于我自己的练武感受呢,只有一个字:值!若还有什么感悟的话,那就是贵!在我挣扎了足足两周之后,终于能静下心来认真运行龙头吐纳法。一开始还只是感应内气而已,后来能直观地感受到内气的增强让我动力倍增,每天要练它两三个小时。配合着毫不含糊的伙食和大量往演武堂花钱指导的投资,现在的我精神旺盛,精力充沛,原本被营养不良和劳作摧残的身体那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要不是我的月钱在一番奋斗之后直接升到二十两银子,又能从教课和做账再赚点加班费,我也没法这么大手大脚。毕竟薛槿乔留给我的钱是要用在正事上的,万一我去嫖娼嫖资不够那就搞笑了。
  “接下来再练练轻功。”
  与我想象中不同,藏经阁借阅,兑换的价格本身并不高,像乾元功这种等级颇高的功法也只不过是二十两银子而已,不过是一个头目级别的月钱。真正的门槛是进入更上一层楼的资格。我也是凭着超人的效率和初见成效的会计课程才勉强凑够了资格,现在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个小头目而不是正式头目。头目之上便是管事,管事之上便是堂主级别,就算没有适合的堂口任职也不影响地位,再之上才是长老。
  我在兑换了乾元功之后,还有余资淘一本轻功,便按照薛槿乔和刘青山的建议兑换了一本《鲤鱼跃》。
  这本鲤鱼跃的意境取自鲤鱼跃龙门,不过内容就没有这么高大上了,注重的有两项:一项是滑溜,属于闪转腾挪的近战步法,另一项是跳跃和长途奔跑,取意于鲤鱼在跃龙门之前要经过的漫长游渡。因为我的内功还未入门,所以只能练一下步法,更多的需要真气配合的部分则还得再等一阵。
  “韩哥,韩哥,是时候了。”高岩的声音从练功室外传来。
  “哦,好的,等我一下。”啧,没想到这么快就到点了,回来时再练吧。
  在和薛槿乔见面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之后,我便自告奋勇地要跟天字号的管事去码头区的库房做每月的审计,还顺手把高岩也拉了过来。
  天究堂里人字号帮众负责整个帮派生意的会计、财务、记录工作,通常都会聚集在天究堂总部里。地字号成员是分散在大燕各地的“地方派”账房先生,负责每个龙头帮势力和生意扎根之处的调度和财务,他们的数量最多。天字号则是监督者,和天平堂合作,俯瞰着龙头帮这个庞然大物的运作。
  我和高岩匆匆来到前堂,还好,天字号的秦管事还没来。
  “韩哥,为啥突然要去码头?你不是刚抱怨说教课忙都忙不过来了吗?”高岩纳闷地问道。确实,天究堂上层似乎很喜欢“能者多劳”这个说法,在我工钱跟坐了火箭般往上串的同时,我的工作量也直线上升。若不是想要研究一下龙头帮的码头生意和人口运输,我才懒得来呢,还要备课呢!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跟高岩说,所以我煲了一道又鲜又浓的鸡汤来应付这个小子:“石头,我经常跟你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是仅仅是等待机会,也只是庸者所为。真正的智者,不仅是等待机会,而是创造机会!我们不是像洛秋那样生下来就拥有强大可靠的父母和唾手可得的功法,人脉,机缘。我们能够做的,仅仅是拼尽全力去创造那么一线可能性而已。”
  “人字号的工作纵然有不少上升空间,但是我很难保证这些机会都是我的,或者都最适合我。地字号,天字号都有什么样的工作,什么样的待遇,我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今天我要趁着这段时间跟秦管事混了个脸熟去亲自接触一下天字号的工作和地字号的工作环境。这样的话,未来如果有这方面的机会或者工作的话,我也心里有底,可以做出更明智的选择。这样才算是主动迎接未来而不是被动地去接受。”
  高岩被我这一通话说得醍醐灌顶似的,直呼有道理,似乎挠到他的痒处了。这样子跟我认识的不少喝完鸡汤便幻想着人生逆袭的同学一样。不过,目前看来高岩的上升空间还是比内卷剧烈的现实里的普通大学生高一点。
  这时,秦管事和他的两个助手也终于来了。秦管事脸圆眼细,身材厚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矜持地跟我和高岩打了个招呼之后便道:“咱们出发吧,今天可有不少活儿要干。”
  秦管事是天究堂三十年的老前辈了,天地人三个字号都干过,现在年纪上来了就只负责越城内的审计工作。在我接触的有限几个管事级别的干部里,我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的话语权最重,所以平时也少不了各种殷勤奔跑,这次才能这么顺利地被他带着去码头。
  当然,最关键的是,我和高岩现在已是人字号老财的冉冉新星,可以说是最优质的劳动力,秦管事也曾数次亲自检查过我的工作成果,知道我们信得过。据我观察天字号虽然掌管着审计这一至关重要的内部监察职责,但是真正要去地字号各部去工作时,那还真是挺苦逼的,要在短时间内检查一大堆账,还不能出错,若有什么差错就得跟地字号的帮员同责。舟大者任重,马骏者远驰啊,难怪天究堂对我的会计课这么有兴趣。
  还好码头区离总部这么近,又是至关重要的越水生意,再大胆的人也不敢从这里搞事,已经十几年没出差错了,而且我和高岩也只是来跑腿打下手的,不然秦管事肯定不会让我俩一起来。
  码头区人来人往的,热闹而繁忙,到处都是忙活的脚夫,行人。不远处可以看到一艘又一艘的漕船泊在码头边。我们路过喧嚣的酒家和茶馆来到龙头帮的产业,一栋不起眼的小楼房。
  进去了之后,里面的伙计赶紧出来招待我们,引着我们穿过几条走廊来到后面的库房,里面是好几大叠的账本。
  “秦管事,这六个月的账本都在这儿了,您慢看。有什么要吩咐兄弟们的尽管说。”
  “好说好说,辛苦了。”
  秦管事吩咐了两个助手几句之后,他们马上麻利地开始将账本分类。秦管事转身向我和高岩道:“小韩,小高,你们虽然还是新手,但是潜力非凡,尤其是小韩。不过码头的财务至关重要,只能让你们过手一些基本的活儿。”
  我和高岩自无异议,各自挑了几本卷子。高岩被我打了一记鸡血后干得那叫一个认真啊,我则是开始查询过去几个月的运人记录。
  “孟夏,建午,季夏这三个月各有至少四十七项到八十六项运人的记载,最少三人,最多六十五人。拐人的话会选择混入人群还是单独乘船?还是两者都有?”
  我有点头痛,头脑再好用也对这种完全陌生的运作和行动逻辑没辙,我既没学过刑侦,也对犯罪学不了解,更何况我目前了解的情报实在太少了。薛槿乔心真够大的,她不会真的指望我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吧?
  嗯?等等。人贩子的行动规律我不了解,但是旅客,劳工,和商人的行动规律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龙头帮的账做得非常细,对于性别,身份,职业,时间,等等都会尽量记下相关的记载,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首先去除有身份的,和龙头帮长期合作的伙伴。比如镖局,商队之类的。这种人就算罪魁藏身其中我也没法从账本上分辨出来,除非有什么非常明显的疑处,只能暂时排除。然后再排除所有只有男性的项目,这个最简单,只要账本没有出错或者有人易容了,肯定能筛选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有没有道士或者明显的宗教人士?我看看……太清道的明空,这个,应该不可能吧?大燕宗教领袖,当朝国师便是太清道的掌教玄宇真人,这种正得不能再正的名门不至于掺和到这种勾当吧?五台寺真性?也是名门正派里出来的高徒,可能性比较低。
  除了几个正派人士以外,倒还真的有几个小道士被记载了。一共三个,都是有度牒证明的,不过都不是同一个道观的。其中只有一个出现了超过一次,分别是这两个月。这三个可以调查一下,重点是这个重复出现的,妙空子,我默默地记下一笔。
  接下来就需要仔细琢磨了。这种程度的拐人操作肯定是团队运作。如果是成批转移的话,风险高,需要的人手也多,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必须对绑架来的女子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才会这样做。如果是几个几个地转移的话则隐蔽很多,但是效率会小不少。清风山盗匪嚣张的样子让我觉得隐蔽性似乎不是这伙人的首要考虑,不过也不能太武断了。
  账本里对于正规的人牙子,也就是专业人贩子,倒是记载得极细。毕竟这行业虽然是律法所允的,但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卷入掠卖略卖的阴沟里,朝廷怪罪下来那可不是随便能打发的。记录里每周都有稳定的人牙子登记,我也记了下来。也许是作为现代人的偏见吧,做这种生意的人,哪怕是明面上遵守燕律的,我都觉得值得怀疑。
  这么一通细细看下来,加上我为了应付秦管事的作业,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秦管事困乏地打了个哈欠,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做。”
  他走过来看了几眼我和高岩做的记录,赞许地说道:“好,够快也够细,假以时日你们两个必能成为我们天究堂的栋梁之才。来,今晚我请客,咱们好好吃一顿。”
  “能应秦管事之邀在下和小高都荣幸之极!”我连忙替高岩一同答应了下来。接下来几天还得再来把剩下的账本都过一遍看看能不能再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高岩都跟着去码头小楼继续打下手,我也顺利地把过去一年所有的有嫌疑或者能够提供合理渠道的对象都一一筛选出来做了对比。这么一趟过下来,还真提取出了一票可以深究的记录和对象。
  又一次回到天涯阁雅间。
  “刘先生,这段时间我摸索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吗?”我将一卷小熬子递给刘青山。这段时间拼凑出来的信息和自己的总结,推测,都记在这里面。除了码头库房见到的账本以外,也有总部的各种府内的信息。也多亏我的记忆力不错,再加上第一天后秦管事便松懈了许多,给了我搞小抄的机会。
  刘青山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封传给我:“小韩,这几天我们在城内的探子找出了不少有价值的痕迹。其中最有嫌疑的都在这里面了。聚香苑,潇湘馆,和群芳阁都有可能经手了被掠的女子。旧城里的老黑头和肖让都是专精这种下三滥买卖的,最近似乎多了不少生意。徐富贵,魏晓,和王大海则是和龙头帮有长期合作的人牙子。”
  最后这三个名字我有印象,是我在账本里见过的,被我记下来的人贩子。
  “刘先生,能不能说一下这些掳人的贼人一般是如何作案的?在下对这方面没有相关的知识。”
  刘青山抚须眯眼:“对于这些人贩子的活动我也知道得不多。一般来说掠卖会有两种,一种是清风山盗匪模式的强抢良人,这种情况在有灾乱时比较常见。另一种则是和平时期也会有的市井偷鸡摸狗,迷药拐骗的套路。略卖则复杂许多,什么诱骗欺诈的手段都有。”
  “眼下我们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团队运作。而这些人贩团队通常都会跟正规的人牙子有着种种瓜葛。一般的奴婢、儿女贩卖在国泰民安时便会生意小很多。这时不少利欲熏心的人牙子为了维持供应便会暗中和违法的人贩子有所接应,将那些被拐骗的良人换到自己的渠道上再标为合法买卖赚钱。”
  我疑惑地问道:“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官府难道不会阻止这种事吗?”
  刘青山哼哼冷笑道:“知道了便又如何?太祖立下的路引制,户口制如今民间已崩溃了大半,朝廷管控力日渐衰弱。唯有越城般的大城或离京城近的地方才有足够的官府力量来监督。这些人贩子在顺安掳来的良人可以随便运到其他府里,甚至县乡卖掉,也不会有多少人深究。在大一点的地方则可以伪造路引,或者和官府中人通气,官商勾结。这种东西纵然是凤阁来人查也只能暂时抑制,无法根治。”
  “好猖狂……那那些表面上做合法生意的人牙子不担心卖出去的良人上官府报案吗?”
  刘青山摇头:“这种拐来的人口青年男子送到矿洞里做死力,或者送到大府,边境里做苦力,盯得比狱里还紧,逃不出来的。而女子则更惨,好一点的送进大府里做奴婢或者女工,但是更多的则是被调教成顺从的娼妓卖入青楼,或者被富家人士买为玩物。”
  “这些团队常常会有精通邪道手段的人士,玩弄心智,摧毁任何反抗心,便是武林高手落入这些人手里也只是俎上之肉。其中最常见也是最有名的唤为”锁心术“,极为可怕。最为阴毒的是受害者表面上仍是正常的,也能笑也能哭,但是一旦被操纵者用特定的术语或者真气激活便会完全失去抵抗力,任人宰割。”
  我听得一阵心寒,这也太可怕了吧?催眠术?
  刘青山见我脸色不对,宽慰道:“小韩你也不要太担心,这种邪术是朝廷和正道不能容忍的,哪怕是黑道也有许多人不齿于这种手段。昆仑派和五台寺也研究出了破解这种邪术的方法,只是这种阴邪手段终究难以根除。”
  “接下来我会和小姐仔细研究你提供的这份情报,如果有所发现的话会尽快告知。不知小韩你有什么计划?有什么想法?”
  我快速地翻看了一遍信封里的消息,闭目沉思。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确实帮我去除掉了不少嫌疑对象。那么接下来要去求证的东西嘛……
  数十秒后,我心里有数,睁眼笑道:“刘先生,我要宴客,就在潇湘馆和聚香苑。”
  ……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7:12:19

第二十三章:风月无边
  “小高,帮我写几份请柬。嗯,内容嘛,明晚酉时恭请天究堂的诸位熟识和我在聚香苑一起庆祝我升职头目。”
  我双脚放在桌子上,悠闲地阅读着一本藏经阁借来的拳经,一边吩咐着高岩。这小子近日已经成为了我的得力助手,每天不是忙着做账就是帮我跑腿,授课。
  高岩一边下笔一边问道:“聚香苑?那不是个……青楼吗?”不远处的叶洛秋也停下来好奇地听着。
  “没错,正是青楼。不过不要误会了,我这种持身甚正的人对这种场合没兴趣,但是成年人的职场习俗就是这样的,我要是在随随便便什么酒楼请客的话估计还会有人嫌规格不够呢。”
  聚香苑虽然是风月场所,但是主打的是色艺双绝,雅俗共赏,属于外城颇为高档的一个娱乐会所,所以就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些聚会也经常有文人,商贾选择去那里举办。
  叶洛秋有点嫌弃地看着我说道:“韩大哥,男人都喜欢去那种地方吗?”
  我无奈地耸肩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风月场所这么受欢迎。后天我亲自体验一番之后再来发表一下感想。”
  叶洛秋啐了一口道:“我才不想听这么恶心的感想呢。”
  高岩倒是有兴致地说道:“听说文人骚客在青楼这种风流场景最容易留下故事和好文好诗。”
  我瞥了他一眼嗤笑:“小高,你才十六岁吧?这种地方还是暂时不能去的。洛秋可是说过你爸妈对这方面看得特别严的。”
  高岩恼怒地说道:“虚岁十七,已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了,上可入朝堂下可娶新妇,我爹妈这种东西也要管,实在是可恼。”
  “这话你跟洛秋说去,洛秋跟你同岁也只是个少女呢,是吧?”
  叶洛秋甜甜笑道:“那当然,我还是个孩子呢。不过就算如此,也比石头成熟多了。”
  俩人随即开始拌嘴。成功将话题引走之后我思绪也被引到这个方面来,脑里默默地思考着刘青山给我的情报。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就算是人贩子也是一样的。他们在抢完民女之后会找到合适的渠道将她们卖出去。根据买家会有不同程度的调节。比如说卖给富人家做奴婢的要手脚灵活,听话。卖给青楼的则要保持一些灵性来给老鸨调教。”
  “很多时候掳人的团队是没法做这种细节性的针对的,他们会尽快脱手,转给中介,中介再转手给买家。据我所知,越城明面上的那几个做正规生意的人牙子或多或少都沾了这份中介生意。只是他们掩饰得比较好,目前还没被官府抓住辫子……或许就算泄露了,以他们打点的关系也无伤大雅吧。“
  “你要混进青楼打探消息的话,要小心。外城这几家大青楼背后都牵涉颇深,绝非明面上表现出来得那么简单。若是能发现一些关于他们接收新人的来源,或者和人贩中介合作的线索,那便是最紧要的。我们已经派过数波人进去了,但是只发现聚香苑和潇湘馆似乎每个月会进一次新人,却还没挖掘出到底是谁送来人的。”
  只恨我的乾元功还没入门,连江湖小卒都算不上,否则哪需要行事这么谨慎,步步为营啊。
  高岩很快便将请柬准备好然后一一地送给天究堂里的同事。回家时他有点不甘地对我说道:“难得韩哥你请客一次,而且还是你升职的喜日,我却没办法同行,太不甘心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是每周都请你和洛秋吃午饭吗?明年想来你就能分家了,到时候不用担心爸妈的管束。”
  “你每次都是请我们吃帮里食堂的饭,你都不用付钱的,算什么请?”高岩跳起来咆哮道。
  啧,这小子。溜了溜了。
  下一天的工作就在这令我略微紧张的应酬准备中匆匆完结。我在高岩幽怨的眼光下与两人道别,然后回了帮派住处一趟换了身衣服,便信步走向几条街外的聚香苑。
  聚香苑在城南的一条商街上,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的客栈式小楼,而是一栋结合了园林的优美阁楼。入了朱红色的大门便是花木葱翠的庭院。姹紫嫣红的花儿在盛夏的余晖中静静绽放,拥立着一颗虬枝峥嵘的古树和一座巍峨的假山。两边是清澈的池水,里面游动着几条金红色的锦鲤。
  我啧啧称奇地走在石板路上被一个白面男子引往庭院之后的建筑。聚香苑两层高,主楼两侧围绕着稍微矮一点的侧楼,丹楹刻桷,雕梁绣户,织珠为帘,华美之余又宽阔幽静,充满了古香古色的风雅韵味。
  里面已经有不少客人,但绝大多数还是莺莺燕燕的美丽女子,穿着或鲜艳或清雅的长裙短衣,风光无限好。
  白面男子将我领上二楼的雅间,轻轻躬身道:“韩先生,这是您预约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几个请柬上的客人到来了。”
  我谢过他之后推门而入,笑着跟几个天究堂的同事行礼。里面已经有一个穿着青色长裙在轻轻弹古筝的姑娘。
  “大家好大家好,非常感谢能来捧场。看来你们也丝毫没客气哈,已经点上节目了。”
  跟我比较熟的张管事张天宇嘿嘿笑道:“天究堂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升职,可不得不来啊,而且没想到小韩你也这么懂行,第一次请客就来聚香苑。”
  秦管事悠然点头:“不错,聚香苑的琴,潇湘馆的唱,群芳阁的舞,乃是外城风月三绝。可惜,可惜,若是三者合一的话那当是到了京城才找得到的绝妙享受。”
  几个中年男人啧啧有声地探讨起来,这群家伙,老色批了。
  我看了几眼那个安静的琴女。乌黑的长发扎成垂髻,窄袖的对襟上衣稍稍卷起袖子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虽然不算绝色但是淡抹脂粉的秀丽面容和文雅的气质看起来非常舒服。
  不久后,其他人也陆续到来。不仅是管事和头目,一大票在我会计课里跟我混得比较熟的学员也来了。虽然开始的两个星期我这么个毛头小子很艰难地才将课程完整地教授下去,但是人字号的帮众还是比较给面子的,眼下已经过了快两个月,效果也开始出来了,所以“韩良”算是从一开始的半笑话变成了小有声望的教员。
  人到齐之后,饭菜就开始上了。当然,最重要的两者,酒和女人,也少不了。
  在现实里我没去过会所,所以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让人“换一批年轻点的来”,但是聚香苑里是真的可以让老鸨叫来几批姑娘然后留下中意的。当然,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比较含蓄,留下来的都是看重她们的“才艺”或者“歌嗓”,而不是外表身材那么肤浅的东西。
  正经的,或者说比较传统的青楼是很高雅的,换句话说,卖色也卖得很有档次,很委婉,更符合文人士子的口味,与比较纯粹卖肉的妓院有一定的差异。吟诗作词,琴棋书画,都是必须的环节,不仅是展示才情,还得撒大把大把的钱财才能博得与头牌见面的机会。这种人逛青楼不是单纯的为了色,而是来寻找恋爱的感觉的。不得不说虽然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思但确实符合那种脱离了基本生理要求从而追求更高层次享受的社会上流。
  聚香苑是双管齐下的经营方式,既有高大上的文雅才艺欣赏,也有比较直白的皮肉大保健,所以一直被一些比较传统的青楼鉴赏者所不喜。当然这顶多也就是五十步笑七十步的差距,而聚香苑也因为这两方面都质量过硬的雅俗共赏的经营模式,这几年一直是外城这风月三绝里生意最好的。
  这次我的目标也不是为了跟天究堂的各位嫖娼,在座的诸位跟我的交情也没好到能随便放肆当场狎玩姑娘的地步,所以大家顶多是过过眼瘾,玩玩暧昧,喝喝美酒。真有压枪不住的也自然会识趣地带着姑娘去侧楼运动。
  当然,既然是青楼,那最低限度的陪酒是人手一个的。我现在身边就坐着一个青春靓丽,胸大肤白的长腿姑娘,笑语嫣然地跟我在闲聊。其实腿到底长不长我也说不准,姑娘们都穿着长裙,反而是上半身大胆很多,大片大片的深邃乳沟和洁白肌肤都暴露在外。
  “客官,您是龙头帮的人吗?秦管事可是咱们的老客人了。”
  我转头看了眼开怀大笑,完全没有平常那严肃正经模样的秦管事,乍舌道:“没想到啊,秦管事在堂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大前辈,可严肃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身边的姑娘掩嘴轻笑:“是吗?秦管事来咱们这儿时每次都可和蔼愉快了。他每周都会来听一次灿华的琴呢。”她指了指还在桌前为我们提供背景音乐的琴女。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有意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没自我介绍呢?”
  女子满满地斟上一杯酒说道:“奴家叫青鸾,客官呢?听诸位管事话下似乎姓韩?”
  我观察着这满盅酒答道:“幸会幸会,好名字,神鸟啊,很吉祥。我叫韩良。这是什么酒啊?”
  青鸾兴致盎然地介绍道:“这是咱们聚香苑的特色大酒,香泉酒,客官试试吧。”
  我抿了一小口,嗯,味香而口感醇厚,虽然不是什么顶尖货色但是比我想象中好不少。不过不论是我本人还是韩二,都不是习惯喝酒的人,所以那呛人的酒精味还是令我频频皱眉。
  “嗯?客官不喜欢吗?”青鸾紧紧地看着我,问道。
  “这酒还不错,但是我本身不是一个特别爱杯中之物的人。喝不惯。”我坦诚地说道。
  青鸾这时也拿过我的杯子喝了一口,闭眼轻轻地品味了几秒后说道:“嗯,味道刚好。客官原来不喜饮酒吗?那来风月之地滋味可就少了不少了。”
  我饶有兴趣地解释道:“青楼有四种东西让男人流连忘返:好酒,妙音,歌舞,美娇娘。不喜酒的人也能享受其他三项。”
  青鸾为我斟上一杯茶,乖巧地配合道:“那客官是为聚香苑的琴艺而来?嗯,奴家看之前灿华独奏时客官并不像很沉醉的样子。秦管事已听了百遍了,还每次都如痴如醉的。”
  我笑着摇头:“秦管事那是真的欣赏得了大雅之人,我这种俗人哪有那份才情和品味?”灿华的古筝弹得不错,但是曲子实在是太寡淡了点,不符合我被流行音乐洗礼过的耳朵。
  青鸾再猜道:“那,客官可是为了歌舞而来?聚香苑的节目虽然不如群芳阁的华丽,但也是越城一等一的表演呢。”
  我抿了口茶说道:“说实话,我还真的没见过这里的歌舞表演,但是这种东西我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嗯,并不是最吸引我的。”
  韩国女团的那种热舞我倒是挺喜欢偶尔看看的,但是这种东西若非是编舞编得很有意思,核心终究是性吸引力。舞蹈只不过是不同样式的包装而已。当然,就是这层包装才把更为赤裸的东西委婉化,反而更吸引人。我虽然还没看过越城青楼的歌舞表演,但是也猜测性质是相似的。
  青鸾恍然大悟地说道:“那么,客官是为了姐妹们来的咯?”
  我重重点头:“当然了,难道还会有其他目的?这世上没有比跟美丽女子的亲密接触更美妙的事了。”
  青鸾故作惊讶地捂住自己那对饱满的玉峰:“客官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她长长的睫毛扑闪地眨了几下,美目定定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后,嫣然笑道:“奴家不信。”
  啧,你是鲁豫吗?我侧头不解地问道:“为啥不信?”莫非是我坐怀不乱圣人般的品质被这个老江湖看出来了?
  青鸾笑嘻嘻地说道:“客官您每次看着青鸾和其他姑娘时的眼神,怎么说呢,不是那种饱阅风月的眼神。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跟您所描述的那种人不一样呢。”
  我辩解道:“这你就错了,大淫若纯,我只是表面看起来像个正经人。实际上我的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我一日不御女则肤欲裂,筋欲抽,生不如死,每晚要七进七出才能入睡。”
  青鸾笑得花枝乱颤,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抖一抖的,胸前春色波涛起伏:“哈哈……客官您,您太有趣了。要是您真的这么如饥似渴的话,那青鸾愿意共度良宵。”
  “……”
  这个女人在小看我啊。必须承认,我平时确实对这方面不怎么上心,所以说一个在青楼工作了很久的人是有能分辨出到底谁有阅历谁是初哥。
  我拿起杯子说道:“所以说我讨厌你这种看穿了一切的老手。来人,给我换几个这个月刚进楼的人来!换批年轻点,青涩点的来!”
  青鸾掩嘴给我抛了个媚眼,整个人靠近了点,我顿时闻到一阵诱人的体香,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那淡淡的体温。
  “客官~~青鸾哪里比不上那些雏鸟呢?说这么伤人的话。”
  我稍微倾起身子讲解道:“嘿嘿,这我倒能解释一下了。来青楼的男人一般分三种。一种是享受追逐的过程,得不到却硬要追的人。这种人经常会挥金如土只为求见花魁一面,处于被动反而会更狂热更来劲。一心只欲高高在上的女神青睐,哪怕自己作为尊贵的顾客需要折下身段也是心甘情愿的。”
  “第二种是享受游刃有余,势均力敌的人。这些都是常客,他们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姑娘,知进退分寸,手段娴熟阅历丰富,是他们的镜面。这样的对立才能满足那种你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也知道你明白如何配合,双方玩这场游戏的默契,品味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互舞和暧昧。”
  “第三种则是来当爷的人。他需要的是被崇拜,被敬畏,需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和雷霆雨露莫非天恩的威严。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种权力在手的滋味是大多数人在生活中无法得到的,所以他们要来青楼这种只要有钱就是爷的地方来寻找这种感觉。这种人最喜欢的便是青涩的少女,随随便便就能被镇住的那种。”
  “那么青鸾,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呢?”
  我看着青鸾认真到乃至于在这个场合过于严肃的的神色,心里暗笑。虽然我的自身经历确实欠缺,但是论瞎JB扯,我还从没怕过谁。这下就能把话题主导权夺过来,走向我想要的地方去了。
  青鸾见我静静地坐着看她,似乎反应过来,由衷地说道:“客官的这番话当真是鞭辟入里,奴家在聚香苑这么多年来摸索出的规律和客官所说的相差无几。”
  她杏眼明亮地看着我:“但是客官,您的所作所为和谈吐却跟自己归类出来的三种人合不到一块儿去呢。奴家这次真的难以捉摸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陪伴。”
  这很简单。我凑近她,举起右掌聚拢成拳嘿嘿笑道:“我全都要!”
  ……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7:26:41

第二十四章:聚香苑外
  烛火摇曳的雅间里,淡淡的古筝声被喧嚣的人声所掩盖了。
  我跟青鸾解释我的理论:“你看,无论是什么样的姑娘,什么样的美人,在她们初来乍到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迷茫,无知。我知道青楼是会让姑娘们上工之前做好培训的,但是生手难免会透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因为还没习惯,还没被这个染缸给完全改变。”
  “当新人经历足够多时,她们才会根据自己的优势,自己的想法来塑造一个合适的形象和应客方式。或清纯,或风骚,或甜美。我来青楼最喜欢的”节目“之一就是见证这种改变。一开始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以看透她们的稚嫩来窥见一斑。之后她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对她们原来的面目会否有所影响,这也是我想探究的。”
  我悠然靠在椅子背上,总结道:“无论是花魁还是一般姑娘,都不是一进来就是现在的样子的,她们成为那个角色是有一个可以被追溯的过程的。我最喜欢的便是亲眼见证这个过程。而这个角色最终会成为她们的本体的一部分,还是只是面具呢?也是我所感兴趣的谜题。”
  青鸾沉默了许久。这是今晚她的脸色第一次如此不自然。良久之后,她强笑道:“客官的喜好果真异于常人啊。”
  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我的描述有点恶心人。换个说法。有的人喜欢花儿盛开时的鲜艳颜色,有的人喜欢她含苞待放的美感,有的人喜欢轻嗅花儿的幽香。我呢,则喜欢观看鲜花从花苗到花开的成长的过程并且揣测她会长成什么样的一朵花。这样是不是感觉正常多了?”
  青鸾无声地自己默念了几句,眼神复杂地对我说道:“这个……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好像也确实很有诗意。但是同一个意思,您一开始的说法也太……瘆人了。”
  瘆人就对了。在这种语境里,我描述的是一个女孩在卖肉的场合被社会和生计压迫所异化的过程,怎么想也觉得对于这种场景喜闻乐见是一种很变态的事。
  “好了好了,那就不谈这个令人不舒服的话题。跟我说说聚香苑的新人是什么时候来,如何被筛选,如何被培训的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好位置开始赏花了!”
  这才是我最终的目标。前面的闲聊除了调侃之外,更多的是铺垫着一个进入这个话题的契机。
  青鸾这时也恢复了过来,不再靠在我身上,而是重新给我斟上茶盈盈笑道:“这个奴家倒是能分说一二。聚香苑最有名的乃是越城第一的琴音,所以重中之重是抚琴与听琴所需的各种配套的服务。”
  “抚琴除了琴曲本身,最好配之以好茶,好词,好歌嗓。姐妹们除了都需要懂琴会唱之外,还要能泡一手好茶,识得如何赏文题赋。不过能做到琴茶词歌色这五绝的人,偌大个聚香苑也只有两个人而已,她们是聚香苑的掌上明珠,也是最为高级的花魁。”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每个月有多少新人,得训练多久才能达到这种标准啊?达不到标准的应该也有不少吧?难怪聚香苑是越城首屈一指的大场所。”
  青鸾撑着下巴想了想,答道:“院里每月初都会有一批新姑娘,倒是客官您可能比较在意的。一般咱们会有教师专门授课训练,一个月后若是能有所成的话那就能涉足演艺,赢得偌大提成。若不能的话就只能卖笑了。当然,无论是抚琴还是作词都不是这点儿时间能学成的,所以姐妹们在闲时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去补课,练习。”
  乖乖,当个青楼女子上岗也得有这么多前提,文化要求甭高了。上了岗之后也得这么努力,这世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意思。那你呢?我看你谈吐不俗,仪表得体,一看就是有拿得出手的才艺的人。”
  青鸾听此言,斟上一杯茶笑盈盈地说道:“奴家弹琴鉴词仅是中下之资,歌嗓亦多有憾处,唯有对这茶道略有理解,以此在苑里赢得一席之地。”
  我钦佩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小道,是上得了殿堂的大雅之物啊,我这种粗鄙之人当真是望尘莫及。”
  “多谢客官赞赏,都是些小手段罢了。”她似乎被勾起了一些伤心事,精致的面容带上了一抹浅浅的落寞。
  我暗自点头,继续道:“看来专业的背后也是有诸多辛酸啊。青鸾姑娘,若你不介意的话,还请跟在下述说一下这聚香苑里从进来到离开的一些人的故事。”
  在我言语的诱导之下,我从青鸾那儿了解到聚香苑的整个生态和员工进出的流程。而最引起我注意的则是一个细节。虽然说大部分的姑娘们只会在聚香苑里待数个月到一年,但是最近的一年里被苑里淘汰下来的姑娘比往常多了不少,其中不乏才貌俱佳者,让不少姐妹们对自己的出路也有些心慌。
  这应该就是我所需要的东西了。这些女子们被淘汰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根据我了解的状况,这不可能只是聚香苑恰好提高了自己的审核门槛而已。
  不知不觉已是夜晚,雅间里的烛光投射在众人身上编织成一张光影交缠的大网。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同僚,他们正喝得兴起,一点也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
  我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份银子放在桌上,然后对身旁慵懒地抿着酒的青鸾举起了茶杯:“青鸾姑娘,今晚多谢了你的陪伴,我差不多该走了。”
  青鸾疑惑地看着我,轻轻地碰了碰杯子:“客官这就要走了?”
  我笑道:“那当然,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不然,青鸾姑娘想我待久一点儿?”
  青鸾妩媚地笑道:“那当然了。客官真是个有趣的人,奴家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聊过了。”
  我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眸难以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假。这才叫做专业啊,就算有大概率是客套话我也照样爱听。
  我一口将剩下的茶喝完,抹嘴道:“多谢夸奖,我也充分地享受了今晚的交流。”我顿了顿,哑然笑道,“毕竟,又有哪个男人会不享受跟一个美人儿轻松愉快地聊天呢?反正我不是那种人。”
  青鸾凑上来低眉撒娇道:“不过,客官的要求也太乏味了吧,除了聊天外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我摇头失笑:“看你说的,作为店家难道还要客人出点刁难的要求?何况我可不觉得聊天有什么乏味的,对话可是人与人之间最美妙的交流……喂,你笑什么?非要我对你上下其手才觉得正常是吧?你看我像是境界这么低的人吗?”
  青鸾笑得花枝乱颤,揽住我的手臂:“没有啦,奴家只是舍不得让客官这么贴心的人早早要离开。”
  “知道啦知道啦,改天再会吧,青鸾。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青鸾随我起身道:“客官,我送您出门。”
  于是我向玩得不亦乐乎的几个同事道别后,与青鸾一起下楼。来到楼下,我转身正要道别时,忽然一阵香风袭来,怀里贴上了一具软腻温热的胴体。青鸾紧紧地将我拥住,将她那又圆又软的饱满玉峰贴在我胸膛,然后大胆地在我嘴角留下了长长的一个吻。
  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脑还在消化脸上那湿热的亲吻和怀里丽人销魂的曲线,瞪着眼看着她。
  青鸾偎在我怀里静静地看着我的反应,数秒后骤然分开,似乎很满意地笑嘻嘻道:“客官,一路小心,一定要常来见见奴家哦。”
  我摸了摸脸,强行收拾心情无力地说道:“你这小妖精……唉,会的,会的,这就别担心了。”
  走到门边上,青鸾依然掩嘴笑着对我挥手,我也不由得咧嘴一笑,对她再次挥了挥手然后迈步走进了静谧的园林。
  聚香苑,聚香苑,嘿嘿,还是可以多来几次的。
  “小韩……你这笑得,昨晚不会是在聚香苑过夜了吧?”刘青山看着我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狐疑地问道。
  我俩正在天涯阁的老地方交流情报。我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罪过罪过,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进行了一场友好的对话哈。刘先生你觉得如何?每月初进一批十来人的姑娘,属于正常现象吗?”
  刘青山眯眼沉吟:“你打探出来的情况跟我们所得的情报相差无几,这个数字也确实太稳定了,一般来说会有季节性的起伏的,令人怀疑。而且这被劝退的姑娘比例如此之高确实是我们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那很有可能聚香苑中有着跟那神秘势力合作的人。”
  他嘴唇无声地翕张了几下,然后对我笑道:“小韩,我叫了一个小姐的得力好友上来与你见面。他是朝廷中人,也是一个正在追查此案的好手。”
  十数秒后,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国字脸,薄唇高鼻,眼睛细长,颧骨高高,一米八上下的高瘦身材。虽然相貌平平无奇但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冷傲。
  他将门关上,环视一周,声音低沉地问道:“刘先生,这位是?”
  刘青山起身带他来桌边坐下,热情地说道:“禹仁,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韩良,是小姐最近新的得力助手。小韩,这个是唐禹仁,是小姐的好友,也是目前咱们这个案子的主要帮手之一。”
  唐禹仁端正地坐下,怀疑地问道:“刘先生,这件事可是机密,这位韩先生可信吗?”
  刘青山正色道:“禹仁,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韩良是小姐在清风山下遇袭时亲手救回来的,在过去几个月中也毫无保留地帮着我们行事,值得信任。他原来是桐城县的一个客栈小厮,但是头脑灵活身世清白,如今已是龙头帮的小头目。”
  听到此言,唐禹仁冷硬的脸色柔和了些许,看着我说道:“原来如此,那夜你也在场。我相信槿乔的眼光不会有错。我姓唐,名禹仁,乃是六扇门捕快,过去几个月一直在追踪顺安府的人口失踪之案。我与薛槿乔乃是好友,她这几个月来也与我密切合作。”
  我拱手行礼道:“原来是唐兄,幸会幸会。在下数月前多亏薛小姐出手相助才得以脱难。如今托小姐之福入了龙头帮做事,也欲为此案出力。”
  刘青山说道:“小韩昨晚去聚香苑打探,得出的情报与你刺探的几乎一样。尤其有一点是我之前未曾注意到的,那就是这段时间不符合聚香苑要求,被筛选下来的新姑娘们比往常多了不少,怕是与此事相关。”
  唐禹仁沉吟:“原来如此……跟我的感觉一样。韩良既然你也去过聚香苑了,那我也不必瞒你。我在两个月前便以杂役身份打入了聚香苑,但是因为不想引人注意,所以直到上个月才窥见了一些表面下的运作。每个月初确实有一伙相同的人马运来新的姑娘,同样也是这伙人带着被淘汰的姑娘们离开。”
  我皱眉盘算道:“唐兄的意思是,跟踪这运输的人或许能顺藤摸瓜?”
  唐禹仁看向刘青山点头道:“正是如此。后天便是这个月的交货日,我已经做好准备盯梢了。刘先生是否有人手可以观察聚香苑和码头?”
  刘青山点头:“这个没问题,我会安排的。无论他们走水路还是旱路我们都能追踪。”
  我听到这里连忙自告奋勇:“刘先生,唐兄,我对码头那一块儿比较熟悉,也对越水运输的船只,人牙子之类的都认识,我可以在那个部分帮忙。”
  唐禹仁问刘青山道:“这个,刘先生觉得如何?”
  刘先生抚须道:“韩良是龙头帮天究堂炙手可热的新帮员,最近也经常去码头查账,的确是个比较合适的人物。”
  唐禹仁若有所思地说道:“天究堂,那确实很适合。韩良,你武功如何?”
  我不好意思地摸头:“不入流,这几个月才第一次接触武学,还没入门呢。”
  唐禹仁点头道:“以你的背景这很合理,不过可能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只是打探信息而已。那好,后天申时你我在这儿会面然后随我行事。”
  我们敲定了计划细节之后,约好了时间便各自离去。
  一天后,我和唐禹仁来到聚香苑后院对面的一家民舍。唐禹仁在窗户旁指着几个方向说道:“据我所知,戌时会有两辆马车载人来,然后同样的马车载人走。我的人告诉我他们最终会到码头区,但是到底是在那里送人走,还是只是途中一站,就不确定了。而那些人的最终去向,也是我们今天需要确认的东西。”
  他身穿一件朴素的深色短打,又戴上头巾,可以说是完美地融入了劳动人民的形象。尤其令我惊奇的是他的相貌已与前天来了个大变,浓眉圆脸,从之前的冷厉变成了憨厚。唐禹仁只是稍微解释说这是他的独门易容术,我心里嘀咕这完全就是换脸术啊,虽然眉眼间隐约可以看出相同的轮廓,但是效果也太强了。
  唐禹仁耐心地过了一遍一会儿我们行动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嘱咐道:“记住,我们现在的行动应该没有被察觉,所以等马车离开了我们低调跟在后面就行,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对此我自然是满口答应。一个多小时后,两辆马车果然来了。四匹棕色的健马拉着两辆黑色的宽敞车子,马夫则是两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就是他们了,准备好了吗?一会儿他们交完人我们立刻出门跟上。”唐禹仁站在我身旁脸色凝重。
  我略微紧张地说道:“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们隐约看到数个女子安静地下了车然后进了后院的大门。大约十五分钟后,随着一阵低声的交谈,又是数个女子出来然后登上了马车。两辆马车随即动了起来。
  “咱们走!”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3/11/19 17:36:13

第二十五章:闲话武林
  我和唐禹仁吊在马车后大约二十米外,假装很悠闲地在漫步。每当马车要脱离视野时唐禹仁便会拉着我走进旁边的小巷走迷宫似的发足狂奔一番然后从另一端出来补上距离。如此重复了三四次之后我不得不瑞斯拜了,唐禹仁对越城的长街短巷也太熟悉了,停都不带停的就左拐右拐地找到了精准的对应方位。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码头附近。我气喘吁吁地跟唐禹仁说道:“唐兄,看来这马车中途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奔码头了。”
  唐禹仁紧紧盯着不远处放缓速度的马车答道:“小心一点,他们可能要在附近停下来了。”
  我们蹑手蹑脚地跟在马车后,看着它一路来到岸边的一间小库房。在一团黑暗中似乎有人出门跟马夫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码头旁的一艘漕船。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但是今晚乌云遮蔽了月亮,以我的眼力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便轻轻问道:“唐兄,库房里出来的人是谁?那船你认得出来吗?”
  唐禹仁语气冰冷:“人我不认识,但我认得那船,那是徐富贵用过的船。”
  “徐富贵……嘶,那个人牙子?”这个名字我立刻想起,正是跟龙头帮有着长期合作的越城三大“正规”人牙子之一。
  “就是他。我之前也怀疑过这些所谓的正规商人,但没想到他们真的如此大胆。”
  我俩在沉默里继续观察,看到马车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走了下来开始上传。唐禹仁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得上前一点标记一下这艘船,你在这里别动。”
  说完后他的身影犹如狸猫般藏在阴影下无声地接近。我紧张地蹲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不远处的动静。唐禹仁在离码头十米外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几分钟后,所有女子都上了船,之前那个库房里出来的人吩咐了几句之后,马车便掉头开始离开。而不久后,漕船也无声地离岸,趁着夜色飘然顺着江水远去。
  唐禹仁也在这时迅速地回到我身旁说道:“咱们去刚才那个库房瞧一瞧。”
  我们悄然走到十数米外的那个小库房,周围绕了一圈,却没发现窗户。
  我有点紧张地问道:“唐兄,你该不会想进去一探吧?”
  唐禹仁皱眉环视了一周,小声答道:“你拉开点距离,我要看看里面到底什么回事。”
  我闻言赶紧往后退了十米然后找了个角落偷偷探头看。唐禹仁在库房旁轻轻一借力便无声无息地跃上了屋顶,然后在上面捣鼓了一阵。他在上面待了十分钟不到便又翻身下来然后找到我这里。
  “唐兄,有什么发现吗?”
  “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和一些杂货。这个应该只是个接头人,负责连线的。除非咱们现在进去审讯他,否则不会有机会找到有用的东西。不过这没关系,咱们这一趟下来的收获已经够大的了。徐富贵……接下来只需要让我们的人追踪这艘船和上面的人的去向。”
  我俩一路小心地回到之前的民舍,唐禹仁有些疲惫地说道:“今晚辛苦你了,眼线已经咬住这艘船了,回家吧。今晚我会跟刘先生汇报情况,然后明天回聚香苑继续探底。说不定能够接触一下那些新来的女子看看她们是不是我们猜测得那样,是四处被掳来的良人。”
  我坐在椅子里闭目沉思:“唐兄,你刚才说那船是徐富贵用过的船,你知道他一般运人时是用私船还是用龙头帮的船吗?据我所知,他跟龙头帮有长期合作。”
  唐禹仁轻轻敲着桌子答道:“徐富贵有自己的私船,但是很少在越城里用,越城里的生意他基本上只租用龙头帮的船,为了便利,也为了向龙头帮示好。你是天究堂的人是吧?不知道龙头帮的账本里是否有一些关于这种活动的蛛丝马迹。”
  “我不久前检查过帮派在这儿的运输生意的账本,徐富贵的名字确实出现过很多次。大部分都是私人用的。他作为帮派的大顾客,做生意都是按季度租船的。这些商业用处的船只租出去之后便不会再在我们这儿记录到底做了什么事。我只是从账本里的运人记录察觉到人流量比往年大了一点,似乎有点不对,但却没有更多的细节。”
  唐禹仁听了也觉得有点可惜:“嗯,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想来这徐富贵要是真的做这种勾当,应该也不会大意到把字面记录留下来。”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对我说道:“韩良,回家睡觉吧。已经挺晚的了,今晚该做的也已经做完了。咱们接下来只能等刘先生那儿的眼线汇报了。”
  那晚之后,数天过去了。除了每天在天究堂里的工作,跟高岩和叶洛秋吹水之外,便是练功。
  我的沾衣十八跌和龙拳请教了演武堂的导师指点,这几个月下来自觉进度颇喜,虽然每次的实战教学时都会被导师用两成功力乱揍,但是好歹也练成了一点肌肉记忆,不至于开打时默认一通王八拳。而乾元功也逐渐熟练,虽然离四行合一正式入门还差了不少功夫。
  指导我功夫的李教头对我的沾衣十八跌颇感兴趣,说这是他所认识的拳术里也算得上招式精妙的,还特意给我推荐了一部《截神短打》作为类似的参考武功。我默默记下,准备内功入门之后再去淘淘。
  快一周后,我在堂里刚下班,正琢磨着要干啥时,被告知有人在天涯阁想要见我一面。应该是刘青山眼线那边有消息了。
  我走进雅间后发现刘青山和唐禹仁早已到来,拱手行礼道:“刘先生,唐兄。最近一切可好?”
  刘青山亲切地笑道:“小韩来坐,坐,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我们安排的眼线终于有回信了。徐富贵的船往南而下,最后将那些女子带去的地方是建宁!”
  建宁?我只知道那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小一点的城池,其他的基本上一片空白。
  刘青山见我迷茫的脸色解释道:“建宁是顺安第三大城,仅次于越城和应天。大燕建国时,当时的宁亲王是皇亲里功劳最大的,太祖便将其封为王,赐建宁为宁王世世代代的封地。而在百年的发展后,建宁也从一个小镇子成长为如今的东南大城。”
  唐禹仁点头加了一句:“当今大燕尚存的五位王爷里,坐拥建宁的宁亲王是最富有的。他是当今圣上的叔父,深得信任,不过最近几年已不出入朝堂之内,而是留在封地里享福。”
  “原来如此,是在下孤陋寡闻了。”我想了想,问道:“刘先生,你的眼线还发现了什么其他的吗?”
  刘青山摇头:“他只提到这些人被集中转移到一家大院子里,还未发现下一步如何。若有消息,会立刻传递过来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刘青山继续说道:“小姐马上会过来跟我们见面。她带了两个太清道的朋友,一会儿来会面,刚好跟小韩和禹仁认识认识。”
  太清道,这可是根红苗正的正道嫡传啊。说实话,我这么一个来历不清的农村小子能这么快就跟薛槿乔混到能够安然跟着她心腹,好友一起见这种人的地步,我自己也觉得有点惊奇。
  我饶有兴趣地问道:“薛小姐跟太清道的弟子是朋友啊。话说,薛小姐的师门昆仑派是个什么样子的门派?我只知道它是正道领袖之一,择徒严苛底蕴深厚。”
  唐禹仁咳嗽了一声说道:“韩良,你初出江湖对这些事不懂,我刚好给你补一下知识。当今大燕武林,白道势盛,有六大派以昆仑为头,分别是昆仑派,太清道,五台寺,七星派,藏剑宫,和长白山。你所在的龙头帮和你们的对头天箭帮是中立势力,但总的来说偏向正道。除此之外,各种地方性的小势力,小门派数不胜数。”
  “黑道龙蛇混杂,大燕立国百年从未让它起势过,不过它也习惯了栖身于阴暗中,每当乱世更是会出来推波助澜,甚是可恨。其中底蕴最深者有三:玄机宗,逍遥派,铁心门。他们行事诡谲,虽然见不得光但是传承的武学精妙深奥,每一个行走江湖的门人都武功高强。玄机宗诡异,逍遥派冷酷,铁心门狠辣,都不是好惹的。不过玄机宗和逍遥派都栖身海外,神州上没有明面上的势力。铁心门则游走于大燕的黑道,哪里有黑势力哪里就有它的踪迹,一直无法斩草除根。”
  刘青山喝了口茶接着唐禹仁说道:“没错。未来你要关注一些这方面的信息,在武功未成之前遇上黑道中人则需万分小心。在黑白两道之外除了两大帮派之外,还有邪道。这些都是行事莫测,手段诡异,不为朝廷和白道所容的势力。黑道纵然神秘,也有迹可寻。邪道则是真正的雾里看花,因为都是不被归类为黑道或者中立势力的怪诞存在。”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阴沉了一些:“诸多邪教,左道,等等都归此道中。那锁心术便是数十年前一个邪派宗师秦守所创,流毒无穷。太清道此次拜访小姐,怕也是跟邪道最近的活动有关。”
  “不过如我之前所说,昆仑派和其他正道势力的存在是会让这些邪门歪道当过街老鼠的,更毋论朝廷凌驾于一切之上。”刘青山话锋一转,说起昆仑派来:“回到一开始那个问题。昆仑派是正道当之无愧的领袖,甚至大于有大燕册封国师的太清道,是因为它跟朝廷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它的存在本身和它能壮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朝廷在武林中的代言人。”
  “不管是什么正道,黑道,邪道。说到底,大燕朝廷才是神州第一的大道。”
  我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为什么朝廷会容忍武林这么多高手聚集而不为官府所用,原来确实有所行为。”
  唐禹仁点头道:“是的。朝廷作为大燕正统是不可能容忍一群武功高强又不受管束的存在。正道的每门每派其实都有朝廷的人,就像朝堂之上有大量和武林关系密切的官员一样。更遑论许多大官员本身就是顶尖的高手。大将军万天涯,兵部尚书林洪都是先天高手。”
  开眼了,开眼了。果然现实里的武侠社会不可能像小说里那样,朝廷面对个体武力无比孱弱的同时却又能在聚集起来时能分分秒让武林灰飞烟灭。
  “槿乔贵为薛府千金,自身又是十年一见的习武奇才,自幼便入了昆仑派习武。昆仑派择徒极其严苛,一要天赋超群,二要对大燕忠诚,三要身世绝对清白。身世清白又不是那么容易审查的,所以里面最多的就是她这般的豪门天才,或者各种各样的忠臣之后。这自然而然会在朝堂里和江湖上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当然,这也意味着更多的制衡和不自由,毕竟朝廷是为了管控武林才扶持昆仑,而不是想让它自成一股派系。”
  唐禹仁这话,意有所指啊。不过想想也明白,如果昆仑确实是这种贵族门派的话,那么就跟一国权贵都同样在一所大学毕业一样,太容易拉帮结派形成关系网了,肯定不是朝廷所欲。
  就这样交谈了十数分钟后,刘青山耳朵微微一动,对我们两微笑道:“小姐到了,我下楼去迎接,你们稍等。”
  刘青山出门后,我好奇地问唐禹仁:“唐兄,我大概明白了咱们这个天下大势的形势如何了。朝廷除了一般的军队和地方上的治安,有什么专门的武林部门吗?凤阁又是做什么的?”
  唐禹仁低下声音说道:“当然不止。除了军队和六扇门之外,有武举和燕武院来吸收欲效力大燕的人士。燕武院乃是官方举办的习武之地,有着超然的资源和地位,虽然仅有百年不到的历史,但若要说起实力,怕是比任意一个武林大派都不虚。甚至不少武林中人都要进去挂牌,和官府搭上线。昆仑派终归是武林权贵,而燕武院才是真正的草根武者圣地,直接和昆仑派的权贵派系针锋相对。”
  “凤阁则是直接效力于皇室的秘密武力,里面都是舍弃外界的一切,以最好的资源和最严酷的训练选蔽出来的,绝对忠诚于圣上的精英战力。燕武院的许多拔尖人物会直接被吸收进凤阁。五十年前,凤阁中人所到之处,都是让人噤若寒蝉的。“
  我纳闷地问道:“这……朝廷听起来跟武林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啊。为什么薛小姐跟我说朝廷和凤阁的控制力已大不如以前,乃至于圣上出巡需要当地武林的配合?”
  唐禹仁失笑道:“那是因为她站在了整个大燕的高度上俯瞰,对于大燕的地方控制力衰退有所不满。但是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大燕远远不到夕阳期,仅是初显疲态而已。以江湖这个小天地为例,一个以前一拳下来便能教你灰飞烟灭的存在现在要打一套招式才能灭你,对于被杀的人或者势力有什么差别吗?对于打拳的人才有差别。”
  “而且最关键的是先天高手。这种人被百人之军围堵还能杀掉,但若是专心潜逃,暗杀的话则几乎不可能被先天之下的人杀死,且破坏力无穷。虽然朝廷麾下有着绝对数量优势的先天高手,但是任意一个不为朝廷所知,所控的都是一份潜在的危机。”
  唐禹仁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最近几十年来都是难得的太平盛世,武学发展极为迅速,先天高手已有在武林里多于往常数量的出现,这些都是需要资源,人手去管理的风险。更别说这些年来武林和朝廷开始过多得混合在一起,很多时候已经难以分辨到底是朝廷渗透了武林还是武林渗透了朝廷……”
  他看了眼脸色凝重的我,哂笑道:“不过这就不是你我需要或者可以触及,担忧的领域了。未来如何,对于我们来说都太远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想了数秒后,疑惑地问道:“等等,那为什么我和薛小姐会在清风山下遇到那么猖狂的盗匪?以朝廷的实力这种敢出头的贼子有一个算一个应该早就被灭了吧?”
  唐禹仁冷笑道:“怎么不剿?过去十年,年年各地都有匪灾,年年都剿。但是匪灾这种东西,不是朝廷兵强马壮就能根除的问题。它的源头不在武林,江湖里,也自然无法从武林,江湖这边来根治。从这方面来说,槿乔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明白了,这是结构性问题。武功再高,高手再多,面对经济民生问题,生产力问题,也没辙,除非能发展出功夫种田之类的玩意。想想也是,近在六七年前韩二便因为饥荒死了全家,就这也已经是难得的“太平盛世”了。
  “清风山的那伙人我跟槿乔打探过,三当家受了那晚她的碎玉掌已经死了,三个头目都在黑道里有些名气,也算是二流高手里的人物。这种人去当小盗匪倒是有点意思,或许跟我们目前调查的案件有关。不过,他们大限也已快到了。”
  我正想问唐禹仁什么意思时,门被推开,刘青山领着薛槿乔和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