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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天蚕淫丝
「不过,主人,在这之前奴家最好还是给你上绑一下,免得到了帐中再浪费时间。」闻风吟道。
「还要上绑么?」
李云馨以为在外面不穿亵裤并且戴着淫具已经算是非常淫乱了,没想到闻风吟还要让她上绑。
「增加夫妻情趣的小手段而已,说不定以后你真的和兰俊航在一起的时候,用得上呢!」
闻风吟还有一句话藏在心底里没说,不仅如此还能增加李大学究的奴性,更好的为我所用!
「原来这样么?」
一想到自己如果在洞房花烛夜被绑在花床上任由兰俊航采拮,李云馨心中短时泛起羞涩之意。不知道,兰俊航会不会喜欢我的样子?
见李云馨与闻风吟走来,立刻有士兵为她牵了马过来。
「马先栓在树上吧,小姐要找个地方解手,一会儿完事我会把马牵走的。」
士兵不敢怠慢,将马牵到一棵树下栓好便自顾自离开。见士兵走远,闻风吟拉着李云馨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僻静灌木之后。
「主人,上绑的时候得先把衣服都脱了,这样奴家才好用绳呢。」
「一定要脱衣服么?」
闻风吟点点头,不再言语,似乎就是等待她作出决定。
「那就脱吧。」
现在算是初夏,李云馨穿的并不多,今日她身着一身青色丝绒宽袖外襟,一条同色的镶天蚕丝及膝长裙由镶银腰带系着,足蹬青色中筒平跟长靴,一看便是温柔可人的青衣美人。闻风吟走到李云馨的身后,双手顺着对方的锁骨滑下,一直滑到青色外襟的盘扣上,不紧不慢的解去,将青色外襟剥下之后,李大学究的上半身仅着肚兜。闻风吟抚摸着李云馨的裸背,双手又从背部滑到她的腰际,摸上那条腰带。轻轻一动,腰带向两边解开,连带着青色长裙一起掉落在草地上。
「这,不会有人看到吧....」
闻风吟一愣,笑道:「不可能的,主人作为大学究,如此高贵的身体怎么可能已让那些凡夫俗子窥视。来这里之前奴家就去周围看过,不会有人接近这里的。」
见李云馨虽然还显得害怕,但还是松了一口气,闻风吟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她将手伸向了李云馨身上最后的遮掩物---粉白色绣荷花肚兜,解开它背后的系带,李大学究赤裸的身体就完全展现在她的面前。赤裸的身体,一下子就让闻风吟起了反应,腿间的肉棒一下就硬了起来。
「主人,要上绑的话,麻烦跪下来背对着奴家,方便奴家上手。」
李云馨点点头,慢慢屈膝跪了下来。对于李云馨的对自己的听话表现,闻风吟非常满意,尤其是她足上套着青色长靴跪在地上的样子,因为足上还有遮掩物,李云馨不得不踮起脚跪下,让自己的臀部稍稍抬高,这反倒让闻风吟完全得了便宜。要是这具身体绑上以后,拴上狗链,拉倒同江镇里遛狗,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份光景?
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脑子,闻风吟取出一捆银丝,这银丝的粗细程度看起来就像面馆里卖的宽面,要比寻常的绳子细上不少,但这银丝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一看便是上好的材质。
「把手伸到背后,双手合十。」
李云馨将手伸到背后,在闻风吟的指导下,最后以双手合十的姿势反剪到背后,天蚕丝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腕上再到手指,缠绕上六道。等到固定好双手,捆扎到手指的丝带分出两条绑在脖子上,丝带紧贴着李云馨的脖颈肌肤,触感冰凉,比寻常的绳子好上不少。绕上几圈以后,又分出两条天蚕丝,以「X」型往下分出左右两端,缠绕在双乳之上。
李云馨低头看着天蚕丝一圈圈的缠绕在乳根位置:「这是什么材料,虽然质地坚固,但是却没有紧绷的痛感,反而还带着一丝冰凉?」
「当然是天蚕丝,寻常的绳子不会这样舒服的...」
「嗯!」
天蚕丝突然被抽紧,连带着勒到了乳根位置,让李云馨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吟,也不知道是闻风吟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天蚕丝在李云馨的胸口和小腹呈「X」
型交叠捆绑,不得不说闻风吟上绑的手艺算是十分熟练了,不紧又不松,让李云馨没有意思不舒服的感觉。天蚕丝继续往下缠绕,眼看就到了李云馨腿间的隐秘位置。
「主人,还请把腿稍稍分开些,让丝带穿过去。」
李云馨没有任何疑问,小心的将套着青色长靴的足部往两边分开了些,从小腹的绳网末端又分出两条天蚕丝来,分别穿过李云馨的腿间肉缝,紧接着闻风吟却拉着两条天蚕丝,突然向后一抽!
「啊...」
这毫无征兆的刺激一下让李云馨惊叫出声,两条丝带已经勒入肉缝之中,顺带着让她浑身上下的天蚕丝也随之一紧,一种猛然催发出来的快感让她满脸红霞,被长期调教而敏感的下体一瞬间接受到了巨大刺激,竟然遥遥的让李云馨小小泄了一次。还好周围没有人,要不指不定就会看到李大学究不穿衣服的样子。
「主人怎么这样敏感呢,奴家只是提了下,居然就泄身了。」
稍稍抹了一把李云馨腿间喷射的汁液,闻风吟笑了笑,将勒紧的天蚕丝系在李云馨后庭的黄铜把手上,这才是完成了上绑的工序。
「啊...你...」
等到天蚕丝被系在把手之上,李云馨才明白这绑法是怎么样的折磨人。天蚕丝在手上和后庭位置相互牵连,让她无法做出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驼背姿势,只要身体稍微向前弯曲,丝带就开始对后庭的道具和肉穴进行拉扯,尤其是陷在两瓣蜜肉上的天蚕丝更是深深陷入其中。因此李云馨不得不昂首挺胸的跪着,才能缓解一下腿间陷入的丝带,要不然身体上顾此失彼,恐怕又要大泄特泄。
「嗯,主人现在的样子,可真是好看呢!只要主人不乱跑乱动,夹紧小屁眼,让丝带少些牵扯就好,不然要是当众泄了身子,那可就不好办了。」
现在的李云馨跪在地上,被浑身密实缠绕的银色丝带捆绑的错落有致,前凸后翘。闻风吟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收起,对着李云馨左看右看,就像是欣赏一件刚刚从自己手中诞生的绝美艺术品。
「既然如此,主人就与奴家一同启程好了,到了大帐我们主奴还有很多有趣的游戏要玩呢!」
李云馨还没从身上天蚕丝带的牵扯中缓过来,一听闻风吟要走,顿时惊道:
「现在启程?闻丫头,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哪有?给主人穿的衣服当然是有的。」
刚才李云馨身上剥下的衣裙肚兜之类的都被闻风吟收在一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青色的镶花鸟斗篷,一件完全用丝绸制成的服饰,上面还绣有好看的银色花鸟图案。虽然斗篷宽大,但是轻且薄,加上真丝材质,就算再过一两个月穿也不会显得热。但这件漂亮的斗篷,却是等会儿李云馨身上唯一的一件遮掩物。
「这...这可怎么穿...」
虽然斗篷较长,但也只是堪堪遮住膝盖以上的位置,这倒没什么,但是这件斗篷的盘扣只是到达腿间而已。只要有心人掀起斗篷,就能看到李云馨显露在外的修长美腿,若是再往上掀一点,就能看到李云馨被银丝缠绕且后庭中塞着情趣道具的淫乱样子。
「只要主人稳坐在马上,不乱动的话就没有关系。要是乱动的话,牵扯到了什么敏感部位,那就不太好了!」
李云馨从没有穿着这样暴露的服装,但是目前她已经被天蚕丝牢牢捆绑成「
反手观音」的样子,根本没办法自己决定穿什么样的衣服。李云馨看着手举斗篷的闻风吟又羞又气,心中一番挣扎以后,只能如此。
「...那就帮我披上吧。」
「是。」
闻风吟提起李云馨被反绑着双手合十的手臂,让后者缓缓站起来,接着取出大斗篷为她披上,再一个个的为她盘上盘扣,一番遮掩之后若是没有太大动作,没有人能够看到她斗篷下的风光。不过,只要李云馨稍稍抬起腿来,没有盘扣合起的开叉位置,被天蚕丝穿过的秘处依旧若隐若现。李云馨任由闻风吟扶着,仿佛无事一般从灌木后头走出,不过看到那高头大马,李云馨又犯了难。
「双手动不了...可怎么上马去?...唔!」
「主人现在可不能说话,不然可就露馅了!」
一颗木质口球被硬塞进李云馨的嘴里,让她没法再说话。固定好脑后的皮带,闻风吟又取出一件青色面纱,这面纱比寻常的面纱稍厚一些,戴上以后完全遮住半张脸,将口球隐藏了起来。
闻风吟看了看四周,指着一节树桩道:「这简单,只要主人踩着树桩上去就成。」她将马从树底下解开,一手牵着李云馨,一手牵着马到那树桩旁,在闻风吟的双手托举臀肉的动作之下,李云馨好不容易才上了马。
「呜呜!!」
但刚一坐下,后庭中的那把手猛地往里面压,连带着浑身的银丝---尤其是穿过腿间的那一根猛的一收紧,李云馨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同时发出一声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眼看着马上的李云馨发出轻声娇喘,马鞍两旁还有水渍滴落,闻风吟就知道骑在马上的李云馨因为牵动到银丝又小泄了一次。
闻风吟牵过马,带着马上的李云馨离开,只不过方向不是虎贲军营,而是同江镇。马蹄踏起,李云馨在马上摇摆不定,面色绯红,看到这一切,闻风吟嘴角微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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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前线还在大战,同江镇的百姓自然是受到了影响,一些百姓在安定以后举家东迁,尽量远离战线;但还有些人拒绝离开,许多人的祖产、宅院、田地等都还留在这里,不敢随意舍弃。现在同江镇早不如过年前这段时间热闹,但街上还是有行人走动,一些小贩还在开摊出市。
闻风吟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同江镇的主街上,实际上骑在马上的李云馨扮相还算正常,但却非常诱人,尤其是那斗篷之下,只要街上有风吹来,斗篷的一角便被掀开一些,露出李云馨套着青色长靴的白嫩大腿,虽然她的打扮并不想青楼中那些搔首弄姿的下贱女子,但是这一幅算是清凉的打扮相当惹人眼球。
李云馨紧张不安的扫视着周围的新人,路过的男人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就连路过的女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这样的打扮确实能吸引到许多人或是热切或是奇怪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一章 裸身游街
被牵着的马恰好路过路边的一间茶馆,因为生意凋零,只有零星几个人喝茶聊天,李云馨骑马路过立刻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尤其是那两个坐的最靠窗的,恰好看到微风吹来之后,斗篷开叉之下的一抹金色和银色。
两人先是一愣,接着瞪大了眼睛,连茶都不喝了,下体立刻就竖了起来,心中更是激动居然能看到这等绝色美人的隐秘之处。但他们脸上还是故作镇定,就像看热闹一般。直到李云馨稍微走远,那两人才伸出头来,对着李云馨的背影直咽口水,希望着风能吹大一些。直到李云馨消失在街口,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
又走了一段路,街上的人慢慢的少了起来,但无论男女老少,几乎与她们相遇的每一个人都会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不禁让闻风吟的嘴角露出笑容。
「小姐,他们可都在看你呢,恐怕有几个人已经发现了斗篷下的秘密了。可惜他们看不到你真正的面容,要不然只要一天,这个同江镇就会知道我们的大学究李云馨,是个喜欢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纵马的淫荡女子。」
「唔!」
因为小嘴被口球塞住,李云馨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骑在马上的李云馨没法说话,也没法动作,只能蹬着眼睛看向闻风吟,似乎是表达某种不满,但也就仅仅如此了。从那青色面纱下能听见她呼呼的喘气声,她的额前香汗淋漓,「反手观音」这样非常刁钻的捆绑方式似乎消耗她的了很多体力,尤其是天蚕丝牵连着后庭中的道具,让她像一叶小舟,在快感的海洋里上下翻腾。
「主人,看你骑马很累啊,都满头是汗了。我们到拐角休息一下,让奴家给你脱掉斗篷凉快凉快,顺便给你加点好玩的道具!」
「呜呜呜!!」
一听要把自己身上唯一的遮羞物除去,李云馨激烈的挣扎起来,可是越挣扎,天蚕丝相互牵动,一浪浪的快感几乎要让她疯掉,让她的动作软化了下去。直到闻风吟将马牵离大路,转到一个院子的外墙脚下,见周围无人经过。闻风吟轻轻一跃上马,骑在李云馨的身后。
「来,主人可要听话,要是声音太大被人看见了...」
闻风吟这番不算威胁的威胁下,李云馨只能停止挣扎,任由身后的闻风吟双手摸索过来,在她被天蚕丝勒的凸出的乳房上一阵揉搓。
「怎么样,喜欢这天蚕丝么,奴家还有好多玩法没有实践过呢,如果主人想玩,奴家可以陪着主人玩个够!」
说罢,不再玩弄李云馨的乳房,而是将手伸到她的披风上,在李云馨惊恐的眼神中一颗颗解开上面的盘口,等到所有的盘扣解开,闻风吟才将那件青色披风扯落,露出李云馨被天蚕丝束缚的、妖冶动人的身体。
除了这满身天蚕丝,外加腿上的青色中筒靴,李云馨的身上再没有一丝遮盖物,两条手臂被负在背后,双手合十,密实的天蚕丝将它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天蚕丝沿着手臂缠绕向上,从脖颈处环绕,接着又绕道李云馨的胸前,乳房周围都是「X」型的密实绳网,在乳房上和小腹上绕上三圈以后,两股天蚕丝又从腿间消失,直到最后的系在后庭道具的把手上。
李云馨的乳房不算大,但是这样一缠绕一捆绑,娇嫩的乳房更显的淫靡妖娆,随着李云馨粗重的呼吸,双乳和天蚕丝颤颤巍巍,有节奏的一起一伏。而腿间的那一股,已经深深勒入到蜜肉中,底下的马鞍上早已是一片潮湿的痕迹。因为后庭插着道具,李云馨整个人也被逼着弓起了身子,防止后庭的把手撞在马鞍上,而这样被插入道具的后庭就清楚的展现在了闻风吟眼前。
「真美啊,不是么?但是主人,这样还不够,我们再玩大一点!」
「叮铃叮铃...」
随着一声铃铛响,闻风吟又取出三样道具来:两个带着铃铛的乳夹,一个鸽子蛋大小,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球。随着闻风吟点缀装饰一般的动作,两个带着铃铛的乳夹被夹在了李云馨的乳尖上。
「唔!」
乳尖上的轻微疼痛让李云馨不由失声轻吟,很快左右两个乳尖位置都挂上了带着铃铛的乳夹。因为乳夹恶存在,李云馨的双乳反而看起来更加坚挺,「啪!
」闻风吟顺手一拍乳房,夹子上的小铃铛就发出清脆的铃声。
至于那鸽子蛋大小的球体,闻风吟将球体旋转几圈,手中的球体就以极高的频率震动起来。直到闻风吟将这东西贴在她的乳房周围,一种异样的快感传到李云馨的四肢百骸,才让她意识到这东西的作用。
「这是」跳珠「,是制作精巧的淫器,听说连皇帝都喜欢用它淫玩后宫嫔妃!这小东西振动足够持续八个时辰,要是放在女人体内,那可不得了!个中原理,主人不是很在行么?若是有兴趣还可以研究一下!」
说罢闻风吟就将这跳珠向李云馨的下体塞去,在李云馨拼命挣扎中,跳珠被两股天蚕丝勒住,嵌入到李云馨的两瓣蜜肉之间。
「呜呜呜!呜呜!!」
「主人可不要乱动哦,要不然不小心牵扯到了,可是要绝顶泄身的!主人也不希望当街泄身的样子被除了奴家之外的其他人看到吧?可惜主人今天骑着的不是木驴,如果是骑木驴游街,估计会有许多人闻讯而来吧!好了,我们继续游街好了。」
闻风吟最后抹了一把李云馨的乳房,便跳下马去,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李云馨精通金木机扩,自然明白木驴是如何折磨女人的可怕东西,而现在李云馨的情形,不比骑木驴好上多少。闻风吟牵着马拐入一条长长的小街,这条小街相比繁华的同江镇大路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周围原来的各种店铺早已关门歇业,个个门窗紧闭。估计还是因为战争的原因,许多人抛弃店铺举家逃离,街上极度凋敝。
「叮铃叮铃...」
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铃响,一人牵着一匹马缓慢前行。前面牵马的闻风吟面无表情,只管牵着马往前走。而后面被天蚕丝反绑着手骑在马上的李云馨却已经陷入了欲望的地狱。蜜肉之中夹着的跳珠一阵阵的有节奏的跳动着,这等刺激是李云馨从未有体验过的,几乎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马鞍上水迹潺潺,满是李云馨腿间溢出的淫汁。为了防止蜜肉紧紧压着跳珠,李云馨想着让身体往后倾,可这又牵扯到了后庭的道具和天蚕丝,这一牵动,乳房、肉穴和后庭的刺激无一不更加激烈与刺激。
石板路凹凸,胯下的马每走一步,李云馨胸前的铃铛就开始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仅如此前后穴的道具还时不时被用力往里一推,不断的刺激着蜜肉与后庭位置,让李云馨不得不挺直身体。周围门窗紧闭,李云馨只能默念着,希望没有人因为被铃声吸引打开窗,看到自己如此不要脸的样子。但而后她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了,天蚕丝前后牵动,乳房颤抖,跳珠剧震,淫汁四溢。
「要是周围有人的话,李大学究的名声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很可惜,这条长街上的人好几个月前就都搬走了,不然恐怕会有很多人争相来看李大学究的胴体呢。」
没有人?
李云馨又气又恼,自己还在担心被人看见,居然被闻丫头摆了一道,身体也因此逐渐放松下来。看着无人的长街,李云馨脑中开始胡思乱想,如果真的是自己被绑成这样骑着木驴游街,那会有很多人来看么?
一想到此,李云馨就浴火高涨,浑身燥热,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暴露下贱的打扮走在大街上,虽说现在街上根本没人,但是凡事总有第一次的。虽说李云馨也多次到同江镇采买物品,但是从没有像这样被剥光衣服,被天蚕丝捆的结结实实,光着屁股骑着马在大街上走动。骑在马上的李云馨昂首挺胸,挺着被天蚕丝勒紧的乳房,上面的铃铛轻轻的随着摇曳的乳肉发出阵阵铃声。偶尔,后庭处的把手会撞在马鞍上,牵动到李云馨身上束缚的天蚕丝,让她发出一阵阵轻吟,但最大的影响还是来自腿间蜜肉中的那颗跳珠,因为天蚕丝相互牵动,跳珠已经被深深勒入到李云馨的体内,无时不刻发出令任何女子疯狂的震动。
到了这里李云馨甚至想起了自己闲来无事偷偷看过的话本小说,小说中的女英雄自愿受缚,五花大绑之后被迫骑在木驴上一整个白天,期间游走大街小巷,让围观之人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当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木驴,直到有一天真正看到木驴的样子,她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件恶毒淫秽的刑具。
「唉,为什么没有人看到我呢?」
李云馨根本不知道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暴露癖的萌芽,只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现在李云馨的样子,到时像个准备慷慨赴义的女英雄,不仅一丝不挂,还戴满了下流的淫具,胯下的马每走出一步,李云馨套着青色长靴的双腿就下意识的夹紧马腹,听着腿间跳珠发出的「嗡嗡」声,感到由衷的兴奋。
她想象着,被五花大绑的自己,马上就要慷慨赴义。此刻邪恶的狱卒衙役正押送着自己前往刑场而去。大街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男女老少,所有人大清早就过来围观,只为了一睹即将受刑的女英雄到底长什么样。
「看看,真是贱啊,明明都要上刑场了,还叫的那么骚。」
「这样的骚货,一看就被不少人干过,必然是吸人精气的妖女!淫妇!」
听着周围人的指责和议论,李云馨感受着胯下的木驴前后木橛分别深深插入体内的充实感,就像是闻风吟与她玩的「游戏」一般,周围男女老少的眼睛盯着她看的样子各不一样,尤其是那些粗野汉子淫秽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将她受辱的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李云馨就感到心中一阵火热。可惜,目之所及,街上冷冷清清,除了自己二人一马,其他一个人都没有。
闻风吟长时间的调教已经让李云馨的心性完全扭曲,刚才害怕被人看到的恐惧这会儿早就一扫而空,反绑身体,塞入淫具,光着屁股游街的李云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样下贱的事情,饱读诗书的李大学究竟然为此兴奋起来,真是前所未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急转直下
「如果把面纱摘掉的话,恐怕人人都知道我李云馨是不要脸的淫荡女子了吧?」
李云馨心中想着,身下的淫汁已经越聚越多,那种奇怪的,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喷勃而出的感觉再次来临,李云馨在马背上前俯后仰,努力夹紧马腹,脸色更是艳红,乳房也因为粗重的呼吸剧烈颤抖,带动着乳夹上的铃铛发出急促的铃声。
「呜!呜...呜呜呜呜!!!」
疯狂震动的跳珠,一点点的将李云馨带向泄身的顶点,一阵长长的呻吟后,李云馨的身体猛地往后仰,却又牵动了天蚕丝和后庭的道具,这一些彻底将李云馨的防线锤的粉碎,一股水箭从她的下体歪歪斜斜的喷射出来,失禁的尿液混合着泄身的淫汁狂泄而出,几乎全数射在马鬃之上,而后余下淅淅沥沥的水液这才顺着马鞍流淌下来,将马鞍几乎染成了深色。
闻风吟回头望了一眼,得意地看着被天蚕丝和跳珠折磨得狼狈不堪的李云馨。
「主人,路还长着呢,可不要那么着急就泄了,奴家可还要牵着你走上一下午呢!」
「唔...呜...呜...」
骑在马上的李云馨脸颊上满是羞意与忍耐着快感的艰难神情,李云馨已经被这些淫具折磨得死去活来,全身被天蚕丝勒的发麻,而跳珠还在一刻不停的震颤着,淫水更是像开了闸一样流淌而出。但李云馨双手被束缚,偏偏又没办法将腿间的罪魁祸首取出,只能任由闻风吟摆布。每一次她都想要让自己有个舒服的骑马姿势,可是她只要稍稍沉坐下,那露出的黄铜把手就紧贴着马鞍,强行让后庭的中的道具往里面塞,同时牵动着身上的天蚕丝,让乳房和下体被勒的更紧。
她骑在马上,忍受着淫具的相互牵动,俏脸涨得通红。可心中既想要被人看到自己裸身游街的样子,却又对此感觉羞耻,这样的矛盾让她无所适从。
「呜...呜...」
还没走一段,李云馨牙齿紧咬,发出难忍的呻吟,她套着青色长靴的嫩白双腿再次紧紧夹住马腹,腰腹紧绷,可这种喷勃而出的欲望怎么是她能够承受的?
还没一会儿时间,在李云馨的放声娇吟中,温热的淫汁再次随着李云馨的泄身喷射出来,淅淅沥沥的落在马下。
可闻风吟和李云馨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角落中两双锐利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直到二人一马消失在远处的街口,那两双眼睛的主人才分别收回了目光。
「没想到中州的李大学究,还喜欢这种调调!中州女子皮肤水嫩,温婉可人,确实是上上之选。不过负手受缚,用丝带捆绑,辅以各种淫具,老夫也是第一次见,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金光祖师莫多站在墙角,看着马上女子一晃一晃的屁股,毫不客气的评论起李云馨来,直到她消失在街口,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几日梁军和魔军在息水两岸大打出手,莫多和阿娜希每每前往观看学习,收获颇丰。白天没有战事,莫多和阿娜希难得偷了懒没有合体同修双身法,所系道同江镇来看看,顺便来采买一些生活用品。可惜不少店铺人去楼空,街上行人寥寥,让两人大失所望。当他们正准备离开之时,却见二人一马从凋敝的街道上走来,一人牵马,一人骑马。两人视觉很好,一下就看出了不一样,但是他们没有点破,只是收敛气息,静静的躲在角落里欣赏李云馨的身体。
「也许李大学究的压力也很大吧!上师,听闻这几日梁军的活动相当频繁,阿娜希全都看在眼里。李云馨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奇计和妙计,打的西岸的魔军吃了好大一个哑巴亏。不得不说梁军有了李云馨真是如虎添翼,这样看来,梁国对于魔国的赢面又多了不少。」
虽然脸上被面纱遮住,但是通过身形,圣德明妃阿娜希依旧可以判断出骑在马上的是个住在虎贲军营的熟人,加上那个牵马的侍女阿娜希也见过几次,因此判断出那个浑身被丝带反绑束缚,屁股里头还插着道具的女子,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梁国大学究李云馨。
「依老夫看,这李云馨不仅是压力大,胆子也很大。不过这条街也没人,要是多几个向我们这样的看客,李大学究的名声恐怕早就毁了!」
「上师,阿娜希不觉得如此!虽然李云馨暴露了身体,但是却戴着厚厚的面纱,很显然是要掩盖自己的身份,给自己留了退路。其实她这样子就算是被人看到了,别人也不一定会说出去,最多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但若是她不带面纱光着屁股上街,那阿娜希对她可是由衷的佩服。」
莫多哈哈一笑:「你说的有理!不过说起裸身游街,那东西在中州好像是专门对付女犯的淫刑,阿娜希当年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阿娜希脸上一红,嗔怪道:「那可不算,圣德明妃裸身巡街怎么可以和女犯游街相提并论?」
回忆起那个时候,金光祖师刚刚将其纳入金光城,就按照习俗在城中轰轰烈烈的为阿娜希搞了金光城历史上第一次巡街游行,只不过那时候参与巡街游行的阿娜希几乎是一丝不挂的。
那一日鼓号齐鸣,阿娜希乘坐黄金大轿出巡,可是随行的侍女却将她剥光衣服安置上了全套的黄金情趣饰品,这套饰品华丽又放荡,让穿戴它们的阿娜希成为全城最为让人瞩目的女子。而后还要将双手用金链反绑,双腿则大大往两边分开后用金链固定,这样出巡的时候,任何人都能看到圣德明妃放荡的姿势,以及那腿间的秘处风光。
而后再进过人山人海的街道,由信徒和老百姓瞻仰,虽然阿娜希努力保持庄严的姿势,但是她淫秽放荡的姿态早就落到了无数人眼中。有好些人对圣德明妃毫无惧意,一些色胆包天的家伙看上一眼那圣德明妃的私处风景,下面早就支起了帐篷。甚至还有人在人群中暗地里悄悄的撸管,甚至当着阿娜希的面泄了出来。虽然阿娜希能感觉到这些人对于自己的视奸与亵渎,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张开大腿任由那些人包含色欲的目光上下游走。
浩大的巡游队伍在城中绕行三圈,直到队伍到吉达法坛,两人直接在法坛中当着众人的面,行了合体同修双身法,生生操了一下午才结束。
但这之后,规矩就变了,莫多哪能不知道人群中那些居心不良的家伙?以后若是者有重要活动巡游,有人鼓噪、不跪或者直视的圣德明妃便会被视为冒犯,轻则挖去眼睛,重则乱棍打死。
但这一次对于阿娜希同样也是一次重要的转折,她变得更加放荡且肆无忌惮,毫不忌讳在其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身体,更多的时间则都黏在莫多身边,就是为了行合体同修双身法。而且金光城后起的法王数量愈来愈多,阿娜希免不了上下游走联络,保证这些小法王对莫多的忠诚,最重要的还是对这些法王布施肉身,共赴极乐。但不管阿娜希怎么放荡淫乱,她的心中始终只有莫多一人。
「莫不是,上师也想看我当众脱光衣服的样子?阿娜希现在就可以脱光给上师看!」
阿娜希放荡惯了,百无禁忌,自然而然的想要去解开自己的腰带。
「阿娜希,适可而止!圣德明妃在外面要有圣德明妃的样子!莫要丢了金光城的脸面!」
莫多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显然不喜欢阿娜希这样的逾越。而阿娜希吐了吐舌头,悻悻的回到了莫多身边。
「晚上和老夫再行合体同修双身法。」
听到这话,阿娜希眼前一亮,上师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刚才心中的愧疚顿时一扫而空,她一把搂住莫多:「还是上师对我最好了!」
莫多没想到阿娜希这般,愣了一下,叹出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搂抱着阿娜希的后背。
「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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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息水要塞。
灵蛇盘在内室的太师椅上,眼睛眯起,一动不动。它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静的状态,也有可能是再等待某种契机。东岸与西岸,潜光县城和息水要塞已经打了足足六日,可就是这样的钝刀子磨肉,魔军也死伤近五千。现阶段的魔军依旧采取保守的防御态势,如果不这样做,魔军有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除了防御来自东岸有可能的登陆作战,以及来自潜光县城的袭扰,灵蛇不得不严令火速加固息水要塞正面的防御,保证有备无患。
外面依稀可以听到喊杀声,似乎是梁军又在河面上进攻了。这样的态势,总让灵蛇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能等西岸的暗桩回报。也不知为何,这几天灵蛇一反常态的没有让黄泉侍寝,只是让她在左右服侍。
「报!」
一魔军士兵匆匆赶来内室,跪在灵蛇面前。
「嘶嘶...何事?」
似是在闭目养神的灵蛇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那魔军士兵回道:「东岸密谍发来急件!需灵蛇大人亲自过目!」
「嗯?」
灵蛇猛地睁开眼睛:「嘶嘶...黄泉,呈给本座!」
黄泉点头,从那士兵手中取过密件:「你先退下吧!」
「是!」
屏退了士兵,黄泉才将情报呈给灵蛇,对方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密件,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一边阅读一边用锋利的手爪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桌子。直到读完这份密件,灵蛇那双锐利的蛇瞳立刻闪过一丝光芒,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欣喜的神色。
「嘶嘶...果然如此!不愧是这些梁人!」
灵蛇挺直身子,锋利的手爪将密件抛到黄泉手中,接着用力一撑,快速的从太师椅上游了下来,脸上更是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双眸中闪烁着奸诈的光芒。灵蛇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咬紧了牙关,显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黄泉一目十行的看完手中密件,惊呼道:「乘船的梁军都是假的?登陆也是假的?」
「嘶嘶...梁军真是好计谋,用稻草人伪装呈梁军,鼓噪声势,浪费我军箭矢物资;嘶嘶...一面又在潜光近郊架起浮桥,占据潜光县城,让我军不得不分兵据守,十分被动!河面佯攻的稻草人吸引我军注意,同时潜光县城处的梁军乘机蚕食我魔国领土,步步为营!嘶嘶...若不是东岸有暗桩存在,本座都不一定看得穿这计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前线苦战(一)
灵蛇游到地图前,地图上的魔军与两军形势皆在眼前,尖利的手爪在上迅速地移动着,仿佛在寻找最佳的攻击路线。
「嘶嘶……潜光县城,浮桥!既然梁军那么喜欢演戏,那本座就陪他们好好玩玩!黄泉,传令下去,息水要塞抽兵力九成,除了留下一部分弓箭手和梁军演戏,其他的全部给本座压到潜光县城!尤其是方家村、浮桥一线,用最快的速度将方家村军屯拿下!嘶嘶...还有那浮桥更是重中之重,桥都给我们搭好了,本座自然要好好用用!」
黄泉的面色阴晴不定:「主人,抽调九成兵力会不会太冒险了,据黄泉所知,目前只有虎威军一支主力进入了潜光县城,虎贲军目前去向不明!如果虎贲军突然在暗处发起反扑,形势恐怕对我们不利!」
「嘶嘶...你这骚货,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就在灵蛇陷入思考之时,又有一名魔军士兵匆匆赶来。
「前线急报,潜光县城突然出现了虎贲军的旗帜!」
灵蛇的头猛地一转:「嘶嘶...确信无疑?」
「确信无疑!旗帜上是一个咆哮虎头,确为虎贲军旗帜!」
「嘶嘶...天助我也!先退下吧!」
看着士兵离去,灵蛇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嘶嘶...潜光县城一面靠河,一面则是绝壁,根本无路可逃!必须在梁军反应过来之前,将两支梁军主力围在潜光县城中!嘶嘶...最差也要让他们动弹不得无暇顾及东岸,最好.
...」
灵蛇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它大手一挥道:「嘶嘶...把他们在这里全灭了,给本座狠狠地杀,杀到东岸去!杀到梁国的皇帝在本座目前跪地求饶!」
它转向黄泉道:「届时本座亲自去方家村一线督战!你守在这里,每等梁军在河面鼓噪,你就适量发箭,演戏给他们看!莫要让他们起了疑心!」
「主人高见!」
黄泉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可人在此处身不由己,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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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桥外围。
「箭来了!箭来了!」
空中响起一阵阵破空声,久违魔军弓弩突然齐射,让这里的梁军猝不及防。
关合出手快,一下就将身边的步军校尉拉到木墙之后。若不是他反应快,这校尉就得横尸当场。
「咄咄咄!」
临时搭建起的木墙之后,箭矢插入发出恐怖的爆裂声,其中还夹杂着梁军士兵的惨叫,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鬼中了箭,跪地哀嚎。但随着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来临,哀嚎声慢慢小了下去,大概是被射死了。
「这魔军前几天还被我们打的往后退,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枪药么?」
「妈的,老子怎么知道?」
关合狼狈的躲在木墙之下,虽然刚才箭雨落下的时候他也不巧,中了两箭,但他身上穿的盔甲厚重,连皮都没有破。本来自己的六妹告诉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关合是照做了,不仅没有被魔军打退,反而还向前拓展了十里左右的距离。可没想到今日魔军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人数多了好几倍,攻势也陡然增强起来。本来梁军的慢悠悠进攻受阻,甚至还被魔军反推了出去。
虽然关合路子野,为人粗糙,但是对于打仗脑子转的不慢,指挥手边的关家军暂时放弃毫无遮掩的平坦区域,退而防守浮桥与方家村一线。关家军几乎都被箭矢压在木墙后,连头也抬不起来,还有好些人运气不好,中箭倒地。
「要是那魔军头目被老子抓到,老子一定把他剁成臊子,让他娘也认不出他来!」
「还骂骂咧咧呢!」
关合转头一看,只见狼人拓跋翰也狼狈地翻滚过来,抵在木墙后抵挡魔军的箭雨。
「嘿,你那么大块头还得躲箭呐?」
「别他妈嘴硬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虽说我北原狼人个个悍不畏死,可是狼人不比人族强多少,多来几箭,还是要死的!」
拓跋翰掏出长矛呼呼的吹了几下:「顺便,关将军让老子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老子的妹妹才不会说这样的风凉话,潜光那边怎么样了?」
「目前没问题,但关将军放心不下方家村的情况,尤其是现在魔军突然发起猛攻,特派老子带八千人前来增援!将军有令,方家村和浮桥一线决不能丢失,尤其是浮桥,乃是我军命脉!一旦丢失,潜光的物资人员补充都要断绝!」
箭雨停了下来,关合目光似铁,道:「几处缺口我都会派人堵住,若是我们守不住了,你们堵上!无论如何决不能让魔军冲上来!」
「尽人事,听天命!」
拓跋翰低头略一沉吟,远处的喊杀声已经传了过来,关合与拓跋翰抬头一看,只见无数黑甲人踏过灌木和林子,直冲这里而来!
「魔军来了!」
这些魔军阵型整齐,显然也是训练有素之辈,而且很有目的性的直冲战线的几处薄弱处而来,关合眼见愈来愈近的魔军,从身后掏出两柄斧子来,待到魔军接近,突然从木墙后面跳出,照着最近的魔军狠狠剁了下去!
「儿郎们!跟着老子,宰了他们!」
「杀!」
梁军这次做的准备算是相当的完备了,防线周围除了筑起木墙,还堆起了小半人高的土方,若是大平地魔军很容易冲上去,但这样加高,他们只能拼命的往上爬才能够得着木墙后面的梁军。只不过这次魔军势大,除了正面的近两万魔军,息水的近七万魔军正在调动之中,可以说灵蛇一开始就满盘梭哈,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数压了上去,乘着梁军立足未稳一举夺下潜光外围,切断梁军的补给线。进而震慑息水东岸的梁军,甚至利用浮桥直接渡河。
「杀!」
两万魔军顶着梁军的箭雨直冲向防线,最前面的则是几个由安陵城退来的残部糅合而成的。这些魔军的都和梁军交过手,乃是凶悍敢战之士,战斗力在魔军中算是最强。面对梁军的层层防御,他们几乎集中了能够搜刮的所有辎重器械,汹涌而来。
「上!上!上!」
放眼望去,那些临时搭建的木墙上已经钉满了箭矢,至于那些高出的位置,有些地方架了攻城梯,有些则没有,个别胆大的魔军挎着刀几步就窜了上去。但木墙之后的梁军已经等待多时,只等那些魔军冲上来,等待他们的是锋利的长刀和夺命的弩箭!
「杀!」
「去你妈的!」
不断有魔军中了刀剑被从木墙后踢下来,可更恐怖的是梁军还发起短促的突击,一处平摊的土方之后,还未等魔军冲上去,木墙后就钻出一个披着将军甲的壮汉,此人提着两柄斧子,冲入魔军阵中,双斧舞的如旋风一般!而他的身后,更多的梁军随着这个梁国将军,一同冲了出去。
「狗东西!让你们认识一下老子!」
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领队的魔军千夫长提着一柄精钢战锤就冲了上去,砸开梁军的盾牌,照着那梁国将军就是一锤子!
「呵!」
千夫长对自己的锤子当然非常自信,可没料到那个梁国将军不躲不闪,反而挥着双斧当头劈下!
「操!」
千夫长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可是那双斧劈下就让他虎口发麻,险些抓不住武器!可这还没完一斧子劈下,又一斧子横劈过来!
「日你妈的,还想偷袭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那梁军将军一声爆吼,完全没有什么章法,就是拼着自己一身力气,一斧子就将魔军千夫长震退六七步,乘着那千夫长迷茫之时,双斧连劈,将那千夫长连同挡在面前的两个魔军士兵一起劈成了破麻袋!
「老子是大梁扬武将军关睿!区区魔军,不过尔尔!」
如此挑衅,离得近的几个魔军军官怒不可遏,纷纷带着士兵杀来,可关睿丝毫不怕,依旧挥着双斧四处劈砍,哪怕只是一处平缓的土方之前,魔军愣是没人能冲上去,反而折损了百余人。
「让这些狗东西的尸体堆在这里做墙!」
关睿抹了把脸上的血,一脚将一个嘶号着的魔军踢了回去。虽然关睿品行不端,但是一到战场上就十分悍勇,激励了后面的关家军,虽然他们不如虎威军虎贲军这样强大,可面对魔军依旧有一战之力。防线各处,两军杀成一团,对撞在一起,很快陷入了短距的混战中。
「妈的,怎么和野草一样,杀都杀不完!兄弟们给他们看看,咱们北原狼人的厉害!」
「嗷!」
一阵狼嚎之后,拓跋翰投出手中长矛,一下贯穿了四五个魔军的身体,紧接着手中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飞掷过去,又将七八个魔军砸的脑浆迸裂,紧接着数百名狼人就从木墙之后跳出。身形庞大的北原狼人一投入战场,局面立刻发生了倾斜。狼人们仗着动作灵活,左右开弓,挥舞着利爪,甚至还用牙齿咬人喉管,它们的投矛十分精准,力气又大,最前面的魔军死伤惨重,军心一时动摇,进攻也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别太出战线!专心防御!」
吵吵嚷嚷之下,一些梁军杀入敌阵太深,瞬间就被魔军淹没,余下的梁军见状所幸躲在盾牌或者木墙之后,以逸待劳。而关睿还在拿着斧子乱砍,一斧子砍下,那斧子居然没有劈开,反而卡在盾牌上,持盾的魔军见状立刻用短刀刺来,划伤了关睿的腹部。
「他妈的!」
关睿怒极一脚将那魔军踢倒在地,乘着他还没起身之时,一脚朝着对方胸口踏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魔军胸口凹陷,口吐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可怕景象顺便逼退了周围的魔军,就在这时魔军身后鸣金之声响起,魔军见状,纷纷往后退去。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有人大吼一声:「箭来了!箭来了!」
攻势受挫魔军自然怒不可遏,下令直接放箭,眼看着黑压压的箭雨过来,拓跋翰一把捞起关睿,和所有能摘到的梁军官兵,飞一般的钻到木墙之后!
「咄咄咄!」
除了箭矢钉在木墙上的爆响,还夹杂着梁军士兵的惨呼,这些人见魔军退兵,刚要庆祝一番就被魔军箭矢攒射,木墙之前一片痛苦哀嚎。虽然关家军损失较大,但魔军也遗尸千具,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这些卑鄙小人,鸣金了还要放箭,欺人太甚!不过,多谢拓跋兄弟,要不然老子就成刺猬了!」
关睿将斧子劈在木墙上,大声喝骂。
「省着点力气吧,魔军可不管要不要脸,对他们来说只要多杀伤敌人就行。
奶奶的,今天实在太古怪了!平日都没见那么多,莫非是魔军中有什么异变?」
一片混乱中,拓跋翰的矛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除了要向潜光汇报战况,还得找一根合适的木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线苦战(二)
此时内室中已经只剩下黄泉一人,灵蛇已经亲临潜光战线指挥,而隔壁的蛇人弩手也已经被全数调走,只余下臭烘烘的房间和满地被傀蛇控制但是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奴。
房间里满是阳精、尿液和汗液混合的腥气,桌上的食物已经馊了多时,浓重且怪异的味道不禁让黄泉皱起眉头。躺在地上的女奴有些下体还残存着干涸的白色浊液,有些则肚子滚圆,腿间的前后穴都被一坨灰白色粘液封住,一看就是被蛇人注入了蛇卵。这里不像是给正常人居住的地方,反而像是给蛇人配种和育种的地方。
看着这满地躺倒的女奴,黄泉不禁摇了摇头,现在这个地方还能让自己做主,可往后呢?蛇人的野心早已凸显,可是自己早早上书鬼罗多次,都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复,也不知道临津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是被灵蛇这等畜生夺去了天下,那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黄泉根本就不敢想,而这里赤裸的女奴们,就是最好的写照。而若是要打败这个畜生,只能借梁军的手,将其除去,要不然后患无穷。
「都过来,小宝贝!」
黄泉的高跟鞋跨过这些赤裸女奴的身体,发出「咯噔咯噔」的脆响,她在心中召唤着熟悉的气息,不消一会儿,脚下这些女奴的双腿和腿间都开始抖动起来,紧接着一条条傀蛇从这些女奴的肉穴和后庭中钻出,极个别的傀蛇甚至钻透了堵在下体外的干涸粘液。数百条细小银白的傀蛇游了出来,汇聚在一起,紧紧跟随在黄泉的身后。直到黄泉停下脚步心念一动,这些傀蛇自动排成一列,十分听话。
「还不错,还算听话。」
黄泉笑吟吟的看着高跟鞋边的数百条傀蛇:「还等什么,快进来吧!只不过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位置有限,先到先得!」
心念一动,数百条傀蛇蜂拥而至,这些白身红眼的小爬虫眼中只有黄泉的肉穴与后庭,甚至一些傀蛇为了抢先进入黄泉的身体争相撕咬攻击起来,一些幸运儿则避开相互攻击的同类沿着黄泉的高跟鞋往上,攀上墨鳞衣的皮料,从小腿开始爬到大腿,再到墨鳞衣腿间分开的缝隙中,紧接着向敞开的肉穴与后庭钻去。
不过就算黄泉做好了接收更多傀蛇的准备,也顶不住一下子如此多傀蛇的钻入,几乎每一息都有数条傀蛇钻入其中,后庭与肉穴孔洞猛地被扩大了数倍。
饶是她久经床底,也让她难受的不得不蹲了下来,腿间处蛇尾颤抖,勉强挤入其中,而更多的傀蛇在黄泉周围的地上翻滚撕咬,直到一方彻底死去,胜利的一方才慢悠悠的通过黄泉的大小腿攀上,钻入到黄泉的双穴之中。
「嗯...嗯....」
外面傀蛇的争夺刚刚结束,地上的蛇尸大概有二三十条,多的几乎都被吞噬殆尽。但黄泉花宫中的争夺这才刚刚开始,新来的傀蛇之间和黄泉本来就有的淫蛇之间又开始发生争斗,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这个世界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傀蛇与淫蛇所能做的只能是适应黄泉腹中的环境,排除弱小的竞争者,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生存的资本。一时间,近百条傀蛇不断在她的体内翻滚扭动,要是一般女子早就肚破肠流了,但黄泉身体强横,仅仅能带来一些痛感,甚至还能感受到身体上常人无法承受的快感。
「哦....小宝贝...嗯...太闹腾了...」
都没过一刻钟时间,体内翻滚的傀蛇就让黄泉颤抖着泄了身子,平日这些凡物甚至还够不到她的阴关,这次就放开身子痛痛快快的泄了出来,让淫汁与尿水在黄泉的身下浸湿了一大片。直到腹中的闹腾的动静逐渐小了一些,黄泉才放心的直起身子,并且抚摸了下自己略微鼓起的小腹。
「呼...终于结束了...」
看起来花宫之中的强弱之争已经结束,弱者都被吞噬,留下的都是傀蛇或者淫蛇中的至强者,但其中傀蛇的数量还是稍微多了些。现在黄泉就有机会催动魔功,将花宫中的傀蛇炼化。
披上丢在旁边的黑色披风,黄泉不管这些昏迷不醒的女奴,随手关上了内室的大门。恰好这时一个魔军士兵来报,只见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
「黄泉大人,东岸的梁军又开始渡河攻击了!」
「又来了?」
看来梁军还不知道魔军真在全线进攻的潜光一线的消息,只能说灵蛇还做得不错,虽然有了浮桥,但东岸的梁军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之前属下听闻灵蛇大人说,还是要适量放一些箭过去....」
「现在这里谁是指挥?」
那梁军士兵口中一滞,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属下知错!那这箭...
」
「不管他们做什么,按兵不动!」黄泉道。
「可是,这样会不会让梁军发觉什么?」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么?」黄泉厉声到。
见黄泉动了真火,那士兵马上低下头去:「不...属下不敢...」
「潜光一线打的那么热闹,白痴也能看得出来,就算梁军再这样也不过是演戏给我们看!随便他们在东岸搞什么动静,我们不动!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明白了没有?」
「属下明白!」那魔军士兵头更低了。
「记住,不要质疑我的命令!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不尊号令,别怪我匕下无情!」
「属下记住了!」
黄泉的黑铁星匕魔军中人皆知晓,那魔军自然也不敢生出什么异心来,脑袋搬家的事情,谁愿意去做呢?看着空落落的走廊,黄泉摸了摸小腹,感受其中正在被炼化的傀蛇气息,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我表达的意思,我现在只能帮你们到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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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息水东岸。
东岸的水边搭起了一个草棚子,棚子之中四张椅子四个人排排坐,分别是兰俊航、南絮、李云馨和萧静瑜。水边的梁军不断鼓噪出各种声音,一批人喊杀,一批人擂鼓,一批人举火,还有一批人时不时操起手中强弓,往对方的位置射出箭去。需要七八个人操作的床弩弩弦被一行人拉到最满,直到一半裸壮汉狠狠锤下木锲,「咚」的一声,七尺长的白蜡杆就猛的被蹦飞出去!
李云馨对这些精巧的机括饶有兴致,看得仔细;而萧静瑜一直摩挲着手中的星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南絮依偎在兰俊航身边,满脸甜蜜之色,就像是恋爱不久的小情人;只有兰俊航眉头紧锁,直盯着河对岸的息水要塞。
「不对...不对!」
兰俊航深吸一口气,猛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阿航?」
「兰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俊航紧紧盯着息水要塞,走出草棚,转头对操作床弩和射箭的士兵命令道:「都先别射箭!」
「是!」
而后又接着对擂鼓和喊杀的士兵命令道:「你们继续,鼓噪的频率可以稍低一些!不用那么频繁!」
「谨遵号令!」
这其中有一大部分是虎威军士兵,基本可以做到令行禁止。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兰俊航几步走在水边,河边一排排士兵像纤夫一样拉着小船,让它们顺着息水的水流在河面上「行驶」,佯装出一副千舟渡河的样子。
「见过兰将军!」
河边士兵见兰俊航亲至不敢怠慢,纷纷点头问好。
「你们几个,给本将军拉一艘船回来!」
「是。」
几个梁军士兵发一声喊,很快一艘装载着稻草人的木船被用绳子拉了回来,借着火把的黄光,兰俊航可以清晰的看到船上的稻草人空空如也,连一支箭矢都没有。见此情景兰俊航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下对岸的息水要塞,虽然可以依稀见到点点火光,但是....
「太安静了!安静到连箭矢都没有射过来。」
急匆匆跟来的三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兰俊航将身位让出,让她们看到空荡荡的稻草人,南絮与李云馨的心中皆是一沉。而不懂军战的萧静瑜茫然的抬起头:「怎么了,不就是稻草人么?」
「天衍神女不懂军战,当然不明白兰将军的意思。对了,天衍神女近来有无卜卦,可算到这场大战胜负几何?」李云馨问道。
萧静瑜摇摇头:「算不出来,看到的画面都是尸山血海,异常可怖,分不清是我军还是敌军。而这一切我也无力改变,牵扯进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卜算到以后能够用人为干涉未来的可能么?」兰俊航又问道。
萧静瑜神色一凛:「不可能,天命难违!如果强行改变,会遭到星盘反噬,轻则受伤,重则身亡。」
「罢了!边走边说!」
兰俊航对那些士兵命令道:「继续拉船,既然做戏就要做足,不能半途而废,天一亮就收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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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远离的河岸,牵着马一路往回走。
「今夜的息水要塞,太不对劲了!以往对面都能抛出一万多支箭矢过来,现在却一支都没有,我觉得敌军可能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兰俊航道。
「但是我觉得魔军一般不会那么蠢。」
南絮撩起自己的鬓发,往耳后撩去:「据密调室情报,魔国的智囊灵蛇亲临要塞督战,还带了五百蛇人弩手加强防御。就算他知道我们在做戏,也应该发箭应付我们一下,而不是无论我们怎么鼓噪对面都一声不吭。」
「李大学究对此怎么看?」
「我?」李云馨笑了笑:「其实刚才大家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敌军一箭未发,敌军绝对识破了我们的计策,不然他们怎么会对载着上万梁军的船,无动于衷?但就算演戏,对方至少也得射几箭吧?我怀疑的是两点,第一,根据情报,要塞内至少有七八万魔军主力,我怀疑灵蛇是不是已经将他们遣到浮桥和方家村一线?而且这几日浮桥那一侧战事激烈,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对面的情报传回来。」
「这样的话,关风月那边估计压力不小,我怕她顶不住!届时我让刘挺将军带兵过桥增援,无论如何,必须守住浮桥,这恐怕是联通息水两岸的唯一通道,若是被魔军夺取,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第二,有人在用这种异常的举动故意提醒我们,这种提醒可能是真的提醒,也可能是一个陷阱,比如诱使我们分兵进攻要塞,导致东岸守备空虚?
亦或者这个人就干脆是密调室的内应。」
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线苦战(三)
「怎么可能?」
南絮哈哈一笑:「若是有这样能控制要塞的内应,密调室就先把魔国搅个天翻地覆再说!有这等让魔国不攻自破的好事,我做梦都能笑醒。不过这件事牵扯太大,密调室会再遣密探过去,但本镇抚使建议,各位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要是黄泉,估计是做得出这样的事,只不过南絮不敢公开说出来。
「这当然是最没可能了,希望要塞里那个是真的蠢!如果战局超出控制,兰将军只能走那一步险棋了,还请木匠这几日加班加点,做好准备。」
兰俊航点了点头,却听南絮问道:「什么险棋?连密调室都不知道。」
「先保密。」兰俊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就不得不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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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光县城。
「关将军到!」
城头的虎威军士兵昂首挺胸,目送着关风月走上城墙,除了她自己,她带着几名虎威军军官走上了城墙。大风吹过,城头上飘扬的虎威军和虎贲军军旗猎猎作响,关风月浑身披甲,眼神坚定,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数里外的几股遮天蔽日的烟柱,眉头紧皱,显示出深深的忧虑。
战事已经进入到第八天,但前方传来的战报几乎没有好消息,在方家村兵屯和浮桥外围的战线上,梁军和魔军已经进入了残酷的拉锯战。虽然魔军战斗素质不高,可是人数极多,足足是前线梁军兵力的三倍以上。梁军只能以血肉之躯与数倍于己的敌人争夺战线,像方家村军屯,在两军的争夺之下已经易手四次,战事焦灼,让关风月叹息不已,却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而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昨天半夜,兰俊航遣手下的老将军刘挺前来增援,但一共只带来了一万人,这是东岸唯一能够挤出的机动兵力,今日已经全部填入前线。虽然人数不多,但关风月对此还是相当感激,只不过这一万兵力不过杯水车薪,浮桥和方家渔村的失陷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敌我双方的兵力比例已经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数字,东岸此时的可用之兵加上虎贲军只有五万人,如果魔军一鼓作气冲过来,凭着东岸这点兵力恐怕难以抵挡。
虽然隔着相当长的距离,关风月依旧可以在这里听到依稀的喊杀声,她双手交错倚在矮墙上,不停的敲打着冰冷的墙砖。
「城墙加固的如何了?」
一虎威军官出列:「禀报将军,城内原来魔军遗弃的材料几乎都用来加固城防和制造守城器械,包括码头船坞的那几艘大船,我们都将其拆成了木料。但,将军...材料恐怕还是有缺。而且潜光县城虽然曾经是军镇,但是城墙还是不够坚固,如果陷入长时间的苦战,城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先天不足。」
寒铁鬼面后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只余下深邃而锐利的眼神,关风月皱着眉头,回望着潜光县城中的民房:「如果材料不够,那就拆房子!那么多的民房拆掉之后可以获得不少木料石料!」
「可是将军....」
关风月猛地转头盯着这个军官:「都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惦记着军令!
是不是敌人打到鼻子底下了,我们找材料加固城防还得让那些房子的主人给我们发一纸文书,允许我们拆他的房子?」
那军官脸色一变:「属下愚钝!」
确实,虎威军和虎贲军作为大梁国一等一的精锐,军纪严明,不骚扰百姓,不侵占财产,比梁国的那些厢军、地方武装之流好了不知道几倍。可现在若是再坚守军令,那就是不知变通的庸才了。
「百姓早就跑了,就算打碎了坛坛罐罐,大不了再向朝廷申请款子重建!如果放任不管,还可能引起火灾!传我命令,能拆掉的民房全都拆掉!获得的材料全部用来加固城防。」
「属下明白!」
正当关风月给城防挑毛病的时候,远远看到杨泽风匆匆跑来,脸色十分凝重。
「将军!前线急报!」
杨泽风气喘呼呼,双手对着关风月一抱拳:「一刻钟前,方家渔村失陷!」
「什么?」
身后的军官皆是一声惊呼,而关风月心中猛的一沉:「伤亡几何,有没有人撤出来?」
「关家军一部八千八百人,全军战死,无一幸存。」
「混蛋!」
关风月深吸几口气:「方家渔村失守,除了这一处据点,浮桥桥头堡侧翼已失,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潜光县城与战线之间遣皆是一马平川,毫无遮掩,我军无依无靠,完全不可能挡住敌人!杨泽风,传我命令!浮桥已经没有坚守的必要,速速将浮桥毁去!魔军兵力有绝对优势,让尚在浮桥外坚守的刘挺、关睿和拓跋翰切莫恋战,撤回潜光,不然外围的梁军有被魔军一口吃光的危险!」
「是!」
「等等!」
关风月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杨泽风:「我令你带骑军两千,步军三千前去接引刘、关、拓跋及其残余兵力!就算是引火烧身,也保护好他们的侧翼,明白了没有!」
「谨遵号令!」
再不管离开的杨泽风,关风月看向城外正在集结的虎威军,目光转向虎威军的军官们:「各自回去准备军资,这几日将是关键之战!赢了咱们凯旋而归,拜将封侯!输了我与众将士一同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听明白了么?」
「属下明白!」
最后再看一眼,远处的滚滚烟柱,关风月不禁在心中叹道:兰俊航啊兰俊航,我可把能做的都做了,就看你和虎贲军在东岸如何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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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桥一线。
「去死吧!」
关睿挥起双斧,对着一魔军军官奋力劈了下去,那魔军军官还想用手中铁枪阻挡,却不料两斧子劈下去,连枪带人一起被劈成了两段!
战线之后的关家军无不在拼死抵抗,但关家军已经血战了两天两夜,光是关睿脚下的尸体就足足叠了三层厚,随便踏过就能踩上一具僵硬的尸体。攻守双方的尸身层层叠叠地躺在这里,甚至将这里的地面堆高了一些,费心堆出的陡坡,挖出的壕沟,都已经被尸体填平,再无作用。许多人断手断脚,血流成河,哀嚎声和喊杀声到处都是,也分不清是梁军还是魔军的。
至于关睿本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铁盔不知道掉到了何处,甲胄破碎,满脸血污,状若疯魔,只不过他身上的大部分血都来自魔军,而他自己也受了不少轻伤。
可放眼望去,远处的魔军却像海浪一般,仿佛无休无止。
「奶奶的,老子就站在这里,看看杀多少才能把你们全都杀光!」
身后浮桥上推着各种物资的独轮车还在过桥,时不时还有箭矢射来,将推着独轮车的梁军士兵射中,连人带车一齐栽入到冰冷的河水中,但后面的人根本没时间前去相救,若是浮桥上停一下、缓一下,后面的人全都得死,所有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冲。
「兄弟!兄弟!快走!快走!」
为独轮车举盾的梁军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人也是苦苦支撑,车轮碾过地上的梁军尸体和盾牌,带着紧缺的粮食物资快速通过梁军的后背,虽然浮桥尚未失守,但是战线的压缩已经到了危险的临界点,魔军已经突进到距离浮桥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只要魔军再发动一次突袭,整条战线都将崩溃!
「北边!北边,魔军又上来了!」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偏将趴在木墙后上,慌慌张张地扒着钉满箭矢的木墙,向着北面指过去。放眼望去,北边又有数百魔军嚎叫着包抄过来,显然是战线被人突破了。
「北边的人呢!」关睿一把拎起那偏将怒吼道:「你!带一百个人去堵住北边!要不然整条线都得玩完!」
「是!」
那偏将发了一声喊,从目前后方冲了下去,可还没跑几步,一支歪斜的流矢就将那偏将射倒在地。
「妈的!兄弟!」
关睿甚至还叫不出他的名字,可同袍就在眼前倒下,关睿红着眼睛,冲着一个刚刚爬上来的魔军就是一斧子!「咔嚓」一声,那魔军的脑袋打着旋飞上半空,脖颈喷血的无头尸体这才倒下。
可这还没完,一连五个魔军士兵嚎叫着爬了上来,关睿一斧子一个,转眼就将其中两人劈死,可他准备朝着第三个人劈下的时候,几枚弩箭恰巧飞来,其中一枚恰好擦过盔甲扎在关睿的右手上。因为吃痛,关睿连退三四步,沾着血的斧子也从手里滑了下去,那魔军士兵见状像是找到了机会,手中长刀狠狠劈了过来!
「将军当心!」
一旁的三四个梁军士兵大吼着扑了上去,堪堪挡下对方的攻击,可这些士兵都已经奋战了两天两夜,早已是强弩之末,与身强体壮的魔军没对几下就惨叫着中了刀,再几下就没了声息。后面两魔军乘着关睿势弱,相互配合,扑上去的梁军都被砍倒在地,只余下一断了手的梁军在地上哀嚎。
「噗!」
魔军长刀刺入,解决了地上哀嚎的梁军,就嚎叫着冲着他过来了。
「我操你妈!」
关睿强忍着右手剧痛,努力想要拾起地上的斧子。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将军带着数百梁军冲入阵中,一刀就将那魔军的右手给剁了下来!
「啊!!」
那魔军哀嚎着,与后面两人一起被数百人乱刀砍死,有生力量的加入,将这刚刚有些松动的突破口又给堵了回去。
「关睿,我还当你死了!」
这老东西!
关睿把自己对于刘挺的感谢全都吞进了肚子,一把拔出右手上的弩箭:「就算你这老东西死了,老子也不会死!怎么了,你不是在中段么,怎么到这里了?
」
「方家渔村全线失守,关将军命令我们立即撤离!」
「你说什么?」
关睿又惊又怒:「方家村没了?老王啊!那边有八千多号人....」
「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本将军麾下已经伤亡过半,正面魔军至少十万!是我们的三倍有余!毁掉浮桥!赶紧撤回潜光!不然我们都得被魔军包饺子!」
「魔军...魔军又上来了!」
有人发出像是哭嚎一般的喊叫,前方黑色的海浪席卷而来。魔军死伤已近两万人,但却久攻不下,自然是发了狠。更何况他们已经看出了战线上的梁军已经捉襟见肘,疲惫不堪,现在梁军能在战线上填入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可魔军兵力充足,除了正面作战的魔军,尚有五六万魔军没有投入战斗。再加上方家渔村已经易手,魔军士气大振,正面和侧面的魔军源源不断朝这里冲杀过来。
只要突破战线,无论是包围潜光县城还是冲到东岸去扩展地盘,都有的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前线苦战(四)
浮桥一线的梁军,此时已经在崩溃边缘徘徊。
本以为只是蚕食地方领土的小战斗,没想到这两日战斗越打越残酷,魔军的兵卒更是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潜光一线在两日之内就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不到一个时辰,魔军不计伤亡的发动了八次进攻,不仅是空前疯狂的攻势,魔军的兵卒完全不顾及伤亡,如蚂蚁一般向战线涌来,毫无退意。而梁军几乎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和魔军战作一团。
关睿麾下关家军已经死伤过半,加上刘挺麾下一部梁军,以及琼华狼军,除却坚守潜光的虎威军,战线上只余下他们还有些许战斗力,但此时这些梁军早已人疲马乏。方家渔村的关家军几乎是以命换命,生生将自己钉在在战线上,从没有后退一步,就是这些人死死挡住了魔军,为浮桥一线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突然,连续不断的惊呼响起,黑压压的魔军已经突破了前段的防线,浩浩荡荡的朝这里冲来!还有不少魔军士兵提着刀枪,冲破了梁军孱弱的防线,扑向浮桥方向,一股势必要将浮桥夺下的姿态!
战线破了!
「撤?撤个屁!浮桥都没砍断,怎么能轻言撤退!」
关睿和刘挺看着周围,身边大概还有一两千人,后面远处大约还有三四千可战之兵,其他的都随着狼兵指挥拓跋翰拼死护住梁军的侧翼。
见此情形关睿抹了一把满是血污的脸,恶狠狠的说道:「兄弟们,是我关睿对不起大家,对面的魔军恐怕是我们数倍有余,但是咱们现在还不能退!若是退了,这浮桥就拱手让人,届时东岸的大梁土地都得被魔军荼毒,为此我们还得冲上去,坚持到浮桥毁去!我关睿对各位兄弟无以为报,只有杀身成仁!若是有幸,咱们在下面,接着当兄弟!」
说罢关睿捡起双斧,头也不回的向战线处冲去!
刘挺抹了一把沾满血的胡子,摇头叹气,却也是提刀紧紧跟随。
「弟兄们!拼了吧!」
「杀啊!」
黑压压的魔军已经欺身而上,丝毫不给梁军脱逃的机会,虽然战线已经完全崩溃,可战线上的梁军丝毫不打算退缩,他们拿出了浑身的勇气,和魔军战斗到最后一刻。关睿和刘挺这一去,竟是硬生生挡住了魔军铺天盖地的攻势。
但也仅此而已了,面对汹涌的魔军兵卒,他们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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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
杨泽风骑着战马,拼命往最前线赶去,后面两千精锐的虎威军骑军紧紧跟随。与他们相反方向行走的,除了从东岸送来物资的独轮车和马车,就是各种缺胳膊断腿的伤兵。
「喂,小娘!」
「你吓我一跳!」
杨泽风还以为是谁突然想她打招呼,扭头却见一个又高又壮的黑毛狼人四肢着地,与她的马一齐奔跑,这可将她吓得不清。
「拓跋翰,你不是在侧翼抵御魔军么,为什么擅离职守?」
「小娘,你不是关风月却领着那么多人的虎威军,老子当然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关家军虽然比你们差一些,却也是可战之兵,而且没有老子,其他狼兵也能打的很好!就像老子麾下的灰小,他能够代我指挥。况且侧翼的地形比方家渔村高三丈,魔军没有那么容易爬上来,再加上你给侧翼加强了三千虎威军步军。老子已经嘱咐了灰小,坚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带着所有人撤退!」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浮桥一线的战线几近崩溃,我得亲自前去看看浮桥有没有毁去!」
拓跋翰咧嘴一笑:「正好老子也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啥我能帮忙的!」
杨泽风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可到了浮桥一线,这里的情况将两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防线上几乎没有成建制的梁军,全都是在不分你我的混战,远处隐约可以看到有人穿着将军甲在人群中奋力砍杀,但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目之所及都是硝烟弥漫,根本看不到浮桥的情况。
「骑兵都有!这里的地形不适合直接冲击,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出好几倍,你们以游走骑射为主!不到万不得已,莫要靠近战线!」
「是!」
虎威骑兵轰隆而去,一波波的箭矢开始射向魔军阵中。杨泽风则下马四处寻找活着的人,黑红色的血水中,尸堆中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发臭,蚊虫肆意,但杨泽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至于拓跋翰,他一脚下去,就将一个没死透的魔军士兵脑袋踩爆。
「兄弟!兄弟!」
一个步军偏将无力的依靠在半塌陷的木墙之后,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在层层的尸体中努力抬起自己的左手。他的右手和右腿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空洞洞带着血渍的衣袖和裤腿,白森森的断骨和碎肉露在外面,十分渗人。
「啊...是...虎威军派人来么...」
「是!增援到了!」杨泽风扶着他道。
「好...好!」
他的身上不知受创多少,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想要动一下那左边完好的肢体都做不到,浑身发冷,肢体沉重,哪怕挪动一下都像是在身上吊着粗铁链一般。
「你别动...伤那么重...你别动了...」
杨泽风眼角两行泪滑下:「浮桥呢!浮桥有没有毁去!」
「没...没有,关将军和刘将军...组织了五次敢死队,都没能冲过去!敌人数量实在太多...虎威军来了,浮桥肯定保得住!」
那偏将用满是血污的手抓住杨泽风的手腕,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抬起来。
「兄弟....」
杨泽风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翻身上马。
「喂,小娘!你要干嘛去!」
「自然是完成军令,把浮桥毁了!」
说罢一拉缰绳,拍马就向前疾驰而去。
「操,你他妈不要命了...这小娘疯了!都疯了!」
拓跋翰看了一眼那死不瞑目,身体渐凉的偏将,挠了挠自己的毛脸,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行!老子也疯了!」
黑毛狼人四肢着地,紧跟杨泽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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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操你妈的!」
关睿不知道劈了多少了挡在他面前的魔军,身上的盔甲早就破烂不堪。原来手里的双斧早就不知去向,应该是丢在那个旮旯角落里了,手中的武器也不知换过多少把,现在用的已经是随手捡来的一把长刀,刀刃上满是缺口。
「噗!」
刀刃挥下,一个魔军士兵的脑袋冲天飞起,而关睿手中的刀也不合时宜的发出悲鸣,「嘣」的一声断成两截,他哆哆嗦嗦的抛下断刀,随手捡起一柄铁锹,对着一个魔军的脑袋用力拍下!
「我操你...」
「啊!」
一铁锹下去,那魔军士兵惨叫一声,却是被铁锹拍在脑袋上,惨叫着摔倒在地。双脚踏过,地上都是刚刚死去或者死去多时的尸体,也不知道有多少刚刚与他一同作战的兄弟倒在了自己脚下。恍惚之中,却又有魔军嚎叫着冲了过来,只不过还没冲到关睿跟前,就被其他梁军士兵挡住。他已经没法正常的行走,恐怕自己没法活着回去了。
「将军...将军...撤吧...再打,我们关家军就全拼光了!到时候可怎么和关大人交代!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恍惚中有人在关睿的耳边发出哀嚎,围在他周围的只有几百号活人,人人带伤,还有几个缺了胳膊的,却也是提着刀,红着眼睛。关睿的眼中一片血红,他将满是红白之物的铁锹拄在地上,摆了摆手。
「敢死队呢?为何浮桥还没有毁去!」
硝烟中,完好的浮桥仍旧依稀可见。除了混乱的喊杀声以外,周围人有些摇头哀叹,有些默不作声,显然敢死队已经失败了。
「既然不成,那老子就亲自去...来了这地方,老子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要是老子自个跑了,你们这些憨货...早就把浮桥给丢了!我等行伍之人,军令如此,必当执行!和老子一齐,要么死,要么...把浮桥毁掉!」
「走!」
身边的梁军兵卒都怒吼着冲了上去,铁锹在手,关睿继续向前,他已经分不清梁军还是魔军,只要是穿着黑甲的,他就用尽力气将大铁锹拍在他脑袋上!
靠着剩下不多力气,关睿接连将三个魔军拍的脑浆迸裂,恍惚之中突然听到身边的梁军好像在大喊什么,直到他转过身去,却见一个比他高出大半个身的魔军站在自己面前!关睿想都不想抄起大铁锹就挥了过去,可紧接着他就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人都倒飞出去!
手持噬日棍的贪狼不屑的讪笑一声:「这就是死伤万余人都没有拿下的浮桥?在老子看来也不过如此!太弱了!都给老子冲上去,把桥头占了!」
他上去就一棍子将那个身穿将军甲的梁国将军给打飞出去,又一棍子将咬牙冲过来的梁军兵卒全都扫飞出去,周围的魔军士兵见主帅如此勇猛,纷纷嚎叫着冲了上去。浮桥的桥头瞬间拥来了大量的魔军,那桥头上推车运输的梁军见状,抛下独轮车,用手边的武器就地防御,且战且退。而更多的魔军则将梁军孱弱的军阵冲散,疯狂的向潜光县城冲去!
正当贪狼搜索着周围还有没有梁军的时候,刚才那被打飞的梁国将军却摇摇晃晃的再次站了起来。
「老子还没死呢...操你妈...」
铁锹已经在刚才的重击中折成两段,关睿抄起地上的半截铁锹,大吼一声,跌跌撞撞的朝着贪狼冲了过去,可冲到一半,双腿发麻、手臂酸软的他再也支撑不住,一下便栽倒在地上。
「哼,勇气可嘉,可惜...你站在了我魔国的对立面!给老子死!」
说罢,贪狼便踩在关睿的脑袋上,想要一棍子了解脚下梁国将军的性命,可正要出棍,刀光一闪,却是一把长刀死死抵住了贪狼将要挥下的棍子。
「老东西,滚开!」
头发胡子都已经被染成红色的刘挺,手中长刀死死抵住了噬日棍,贪狼也没想到抵住他棍子的居然是个年近七旬的老头,恼怒之下,全身力气向下,压得刘挺手中的刀「咯咯」作响,仿佛随时要断裂一般。
「你要杀关将军,先从老头子的尸体前踏过去!」
「聒噪!给老子滚开!」
贪狼用力一顶,将刘挺压得整个人都跪在地表的血泥之中,可他就是一点都不松手!
正当两人僵持着的时候,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迎面飞来,「砰」的一声正巧砸在贪狼的脑袋上,碎石横飞,刘挺一瞬间如释重负,急忙拉着半死不活的关睿往后退去。而贪狼本人则被大石头砸了个趔趄,连退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他妈的,是谁偷袭老子!」
捂着流血的额头,突然身侧魔军军阵中一阵惊呼,贪狼转头看去,却见一梁军「女将」骑着马撞开魔军军阵,直直的朝浮桥冲去。贪狼先是一愣,接着一喜,梁军中的女将,除了关风月还有谁?
贪狼索性指着那「女将」爆吼一声:「把那个骑马的女将抓住!赏银子一千两!别让她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前线苦战(五)
满是血泥的旷野之上,魔军至少五六万人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饶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战斗的杨泽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她突然感到有一丝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意气用事,前方梁军的军阵已经完全崩溃,自己一单骑冲出去去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职责在此,若是能够乘着混乱冲过去,还可能有一丝希望!后方的虎威军骑兵一刻不停的发出箭雨来,边跑边射,前锋的魔军步军,跑跑不过,躲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冲去,一下子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看到这里杨泽风一抖缰绳,胯下栗色马四蹄迈开,冒着己方的箭雨直朝魔军的军阵中心冲去!
「小心!」
「快闪开!」
魔军势大,但是面对突然冲出的单骑也惊慌的不知所措,杨泽风本就是骑术高手,栗色马左突右冲,跨过壕沟,冲上土坡,接着猛地飞跃下来,将两个不知所措的魔军撞倒在地,马蹄踏过这两个倒霉魔军,发出渗人的骨裂声!
「滚开!」
己方的箭雨落下,奇迹般的没有射在杨泽风身上,反而是杨泽风马前的那些魔军被射死不少,杨泽风就这样骑着栗色马,居然就这样撞开了魔军的第一道军阵,本以为这些魔军防守严密,没想到自己这样闯进去,居然让这些魔军毫无防备的让她过去了!她往左猛一拉缰绳,栗色马朝着浮桥方向狂奔而去,远远可以看到浮桥上的独轮车都已经躺在地上,尚有运输物资的梁军与前来的魔军交战!
「把那个骑马的女将抓住!赏银子一千两!别让她跑了!」
一声爆吼传来,这爆炸般的吼叫杨泽风更是听得清清楚楚,显然魔军的将领发现了自己这里的异常,想要千方百计的阻拦自己过去。魔军徐徐而进试图拦下这单骑突防的「女将」。底下的魔军见钱眼开,更是挥舞着长枪朝这里涌来,带头那个魔军似乎认定了自己是个梁军女将,不由分说,便一枪刺来。
杨泽风瞪大眼睛,身体猛地往旁边一缩,那一枪就刺了个空,可这还没结束,又有人一枪刺来,杨泽风见状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抓住了刺来的枪杆。那魔军本以为刺中了梁国女将,还未来得及高兴,杨泽风人借马势,拉着这个死死不愿意放弃长枪的魔军,往旁边撞去!顿时三四个魔军士兵被撞的凌空飞起,后面更是带倒了一小片正欲上前的魔军。
「啊!!!」
那魔军怒死死抱着枪杆不愿意松手,下面更是在马后脱出一片长长的痕迹,接着眼角的余光,杨泽风正巧看到一小队魔军轻骑已经骑着马追了上来,眼见着快要追上,杨泽风适时松开了那根枪杆,一声惨呼之后,后面跟来的魔军轻骑头领就和那抱着枪杆的魔军正面接吻,人仰马翻。
眼见步军和骑军都来拦截失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贪狼怒从心生:「一群废物!连一个娘们都拦不住!阵势不动!给老子放箭,射她的马!」
听到贪狼的军令,魔军中的弓箭手纷纷站到前方,一个个从背后取出弓箭来,接着开弓上箭,便是一轮攒射。
「噗噗噗!」伴随着胯下栗色马阵阵哀鸣,杨泽风的坐骑中箭无数,连人带马一同栽倒在地。
「妈的,这下栽了!」
可这个时候,有容得到她后退一步,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退路!可就在这时几支箭矢射来,一支箭不偏不倚,恰好射中了她的小腿,杨泽风一声痛脚,哪怕是只能一瘸一拐,她也得拼命向前走,再往前一百步便是浮桥的位置。可是魔军显然比她更快一些,眨眼间就将杨泽风团团包围起来,当俘虏丢人,若是女子被敌军俘虏,下场更是凄惨。杨泽风抽出腰间马刀看着步步紧逼的魔军,已有了随时自杀的准备。
「小美人,乖乖把刀放下,要是乖乖的,咱们几万个兄弟还能分批伺候你!
要是你不听话...」
就在杨泽风准备自杀的时候,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突然从天而降,将几个污言秽语的魔军砸的脑浆迸裂、骨血横飞,尚未反应过来的魔军军阵中又有两块大石头砸下来,几乎将杨泽风周围的魔军砸死了一大半。越过那些飞溅的脑浆,浑身黑毛的拓跋翰蹲踞在一面半塌的木墙上。
「小娘!低下头来!」
杨泽风下意识的低下头去,那拓跋翰手中又投掷出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来,石头从杨泽风的脑袋上呼啸而过,将她身后的三四个魔军撞飞出去。见时候差不多了,黑毛狼人从木墙上一跃而下,将下方的一众魔军踩倒在地,一对强有力的爪子更是没闲着,左右开弓,一巴掌呼过去就能将一个魔军抽飞,时不时还捡起地上的刀剑、盾牌、长枪、大石头...有什么丢什么。尤其是那投枪奇准无比,一枪就能串出个血葫芦来,再加上黑毛狼人体格硕大,十分唬人,一时间无人敢与之近身。
见此情景,拓跋翰眼神一凛,扑到杨泽风身前,身形不断拉长、鼓起,快速的变化,随着一声属于狼王的怒吼,拓跋翰已经完成了他的形态变化,从一个壮硕的狼人变成了一只浑身黑毛、足有一丈多长的巨狼。这巨狼足足有水牛大小,让看惯了战马的杨泽风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拓跋翰...这还是你么?」
「小娘,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拓跋翰的兽瞳盯着杨泽风,大嘴更是喷出满口腥气,熏得杨泽风皱起眉头。
「愣着干嘛,快点上来!你不是要毁了浮桥么?」
「啊?这...我能骑么?」
「我操!」拓跋翰七窍生烟:「小娘,是不是要老子和你说」公主请上座「
你才肯上来!要不你就留在这里给魔军当小老婆得了,枉费老子一番好心前来救你!」
浮桥处仍在激战,经过刚才几十人脑浆迸裂之后,周围的本来战意全无的魔军又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凭借着人数优势将他们包围在这里。杨泽风心一狠,忍着腿上的疼痛,抓起地上的一面盾牌,又抓着拓跋翰的毛试了两次才骑了上去。
「操!你他妈会不会骑马!哪有抓着马毛上坐骑的?」
「你这坐骑连脚蹬子和鞍都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去马房找一件来?赶紧跑啊,莫不是想被魔军抓去烤着吃!」
「操你大爷!你他妈倒是自来熟!」
耳边又是「嗖嗖」几下,几支利箭擦着拓跋翰的耳边飞了过去,一惊之下,拓跋翰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驮着身上的杨泽风急忙迈开四条腿奔跑起来。
北原狼人并不是光靠自己的体术,他们也有自己的秘传心法,其中对于狼王的一项认可便是狼王必须会「狼变」,就是依靠心法从狼人变成一只巨狼,平常的的狼人没有秘法辅助是不会「狼变」的。这是北原狼人的不传之秘,而拓跋翰已经经历了部落之中狼王的认可,随时可以接任狼王的位置。但目前部落的老狼王尚在,拓跋翰认为自己还没必要去接任狼王的位置,这个事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而若是狼王激发「狼变」,他的战斗力则会直线上升,各种能力都能在短时间内增加一大截,代价就是「狼变」结束之后身体会变得虚弱,需要大吃一番补充能量再修养两日才能完全恢复。
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拓跋翰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什么玩意!」
对于魔军来说,未知的东西才最是可怕。在魔军惊恐的眼神中,拓跋翰化作的黑色巨狼一头撞在合围的魔军之中,领头的魔军都被冲来的黑色巨狼撞飞出去,一些更加倒霉的魔军士兵则被扑倒在地,被踏过的巨狼踩碎了胸腔和脑袋。
一头完成「狼变」的狼人如果发起进攻,相比寻常的战马更加庞大,但却比战马更加快捷与灵活,强大的冲撞之力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的,更何况黑色巨狼背上还驮了个「女将」,那个女将一手持盾,一手持马刀,一刀一个,寻常人根本无法近身。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骑兵在哪里」
贪狼的爆吼响彻战场,可那些魔军自己保命还来不及,更何况想要拦住一头一丈多长的巨狼?凡是有自己找死的,不是被拓跋翰撞开,就是挨上杨泽风一刀一盾!
「喂,后面又有骑兵!」
拓跋翰回头一看,一支百人轻骑越过魔军军阵从侧面紧紧冲杀过来。
「妈的!这群人不给给老子面子,好歹出动个千人队!挡我者死!」
黑色巨狼发出死亡的咆哮,猛地朝轻骑的第一匹马冲了过去,就像是与一辆满载的战车相撞一般,将那头部的轻骑撞翻在地。后边又有两骑挥着刀冲来,黑色巨狼直接一口咬在其中一匹马的脖颈上,战马哀鸣之下顿时人仰马翻。至于另一骑乘着这机会挥刀砍去,可回答他的确实杨泽风手中的盾牌!
「咚!」
一声闷响过后,那一骑的马刀直接被杨泽风的盾牌拍飞出去,吃痛的他还未叫出来,杨泽风已经挥起手中的染血马刀,手起刀落!惊恐的脑袋冲天飞起,喷射的颈血溅了她一脸,战马带着无头的尸体逐渐脱离了轻骑的队伍。
黑色巨狼的尾巴如钢鞭一般坚硬,四五个不信邪的轻骑统统被抽飞出去三丈多远。而剩余的轻骑根本不敢向前,那黑色巨狼发出的咆哮唤醒了战马的恐惧,无论那些魔军骑兵,那些战马无论如何也不敢加速追上去了。
就在两人以为已经暂时度过危险期的时候,杨泽风却指着前方吼道:「小心!」
「呵!老子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贪狼手持噬日棍,眼睛则死死盯着向自己冲来的黑色巨狼。杨泽风一眼就认出了魔军大将贪狼,此人在梁军中恶名远扬不是一天两天了,本以为甩掉了魔军步军与骑军就算完事,没想到贪狼居然先一步冲到了拓跋翰面前。
而面对面前这个持棍的小巨人,拓跋翰幽绿色的狼瞳中满是嗜杀之意!
「吼!!」
「呀啊啊啊啊!!」
贪狼怒吼着,与发出冲天咆哮的黑色巨狼,两个巨大的身形撞在一起,发出的反震之力直接将杨泽风从拓跋翰的背上被掀飞出去!
两具极其健壮的身体互相碰撞,无论是贪狼还是拓跋翰,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胸口发出的骨裂声。但对于这一人一狼来说并不算什么大的伤害,只留下因为疯狂和嗜血产生的凶劲!贪狼一声怒吼,手中的噬日棍死死抵住了贴近的巨大狼头,带着浓重腥味的大嘴一张一合,唾液喷溅,随时都能在他的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前线苦战(六)
「给老子,趴下!」
贪狼猛踢黑色巨狼的小腹,剧烈的疼痛让拓跋翰不得不放开那根坚不可摧的棍子,先是猛地往后一退,接着,又猛扑上来!锋利的狼爪立刻在贪狼的胸口重甲中画出一道深深痕迹!
「狼变」之后拓跋翰的攻击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但修炼了魔功的贪狼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拓跋翰赢了先手,撕裂了贪狼的盔甲,被深深割裂的金属之中已经流血出来,算是严重的创伤,但是贪狼的攻击力丝毫不弱,甚至在气势上有隐隐压过对方的势头。两人一开始就硬碰硬,形势一下就变得焦灼起来。
杨泽风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人一狼的争夺还在继续,若是不解决掉贪狼这个大麻烦,两人连浮桥的边都碰不到。此时魔军的步军还落在很远的地方,但刚才被拓跋翰吓退的魔军轻骑这会儿又追了上来!若是让这些轻骑参与到围攻拓跋翰之中,在场的两人必死无疑!不过这些追来的轻骑队伍散乱,若是施以巧劲,仍有一线生机!果不其然那几个轻骑看到这里的情况,嚎叫着杀了过来!
「杀!」
杨泽风见状,捡起地上的盾牌和马刀,看着同时冲向自己的两个轻骑,作防守态势。等到其中一个轻骑过来,马刀从上方挥下杨泽风举起盾牌轻而易举的磕开了对方的马刀。而另一名轻骑见状抓住机会,从杨泽风没有盾牌遮掩的后背猛砍下去!可不料杨泽风弯腰转身,那马刀即刻砍了个空,就在这时杨泽风的马刀也已挥出,只不过目标并不是马背上的骑兵,而是错身而过的马腿。
那些轻骑并不知道杨泽风本就是虎威军中精通骑军的中级军官,浸淫骑军战术的同时,对骑军的弱点也是了如指掌!
马腿受创,战马哀嚎,那轻骑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乘着那魔军骑兵被摔得晕头转向,再起不能,「噗嗤」一下,杨泽风的马刀已经用力向他后心刺下,顿时让他一命呜呼。
另一轻骑赶忙回转过来,挥着马刀嚎叫着再次冲杀过来,杨泽风本想故技重施,却不料手中那面盾牌在对方马刀砍下后骤然爆裂,劈裂了盾牌之后的马刀余威犹在,在杨泽风的手上画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忍着手上剧痛,杨泽风手中的马刀向斜上刺去,正刺在那战马的屁股上!战马吃痛,前蹄顿时高高扬起,一下将马上骑兵甩下马去独自逃开。
杨泽风见状正要上前补刀,却不料那魔军骑兵仰面倒地,并无大碍,面对杨泽风的攻击甚至还有余力脱逃,马刀连砍三下,招招落空。那魔军骑兵连滚带爬,却是突然扑了过来,与杨泽风扭打在一起。
「给老子死!」
那魔军毫不怜香惜玉上来对着杨泽风肚子就是两拳,接着就贴身卡住杨泽风的脖子想要把对方掐死。可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马刀太长,在贴身搏斗中完全不占优势,杨泽风索性反手握刀,忍着窒息的痛苦,乘着对方出手之际以伤换伤。
「咔!」
「啊!!!」
虽然被掐的差点断了气,可一刀柄下去,精钢与天灵盖的对抗占尽了优势,那魔军骑兵哀嚎着,脑袋血流如注,连抓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也出现了松懈,被杨泽风挣脱开来,这才能呼吸到大口的新鲜空气。趁此机会杨泽风抱着对方的盔甲,抬起膝盖狠狠朝对方胯间撞去。
「嗷……」
对方的惨叫一下子变了声音,他的身体也随着一个趔趄。这撩阴腿可不是开玩笑,只要在战场上能够杀人,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式都用得出来。乘着这个骑兵顾首不顾尾的时候,马刀的尖锋直直的朝他刺去!
剧痛让那骑兵发出一声惨嚎,相比天灵盖和胯下的疼痛,眼前的马刀才是最要命的东西,虽然上下都疼得厉害,但他的双手还是死死的抓住刺来的刀锋,可刚才的一番折腾让他的战力已经在迅速的流逝。杨泽风心中一狠,一掌向刀柄用力拍去,那马刀立刻突进一寸,深深的刺入到那魔军骑兵的胸口。
「啊……啊!」
剧痛让那魔军骑兵再次发出一声惨嚎,他的双手已经握不住深入的刀锋,只能用手胡乱的抓握着,同时他的力气也随着鲜血的流失逐渐消散。他的力量越来越小,无法站立,已经完全跪倒在地上,求生的欲望让他想要拔掉胸口的马刀,但此时失血过多的他已经力不从心。杨泽风顺势一踢,将已经无法动弹的魔军骑兵踹倒在地,顺道将马刀从他胸口拔出。
此时躺在地上的魔军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但杨泽风后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忍着剧痛,抽出刚才躺倒在地上的一匹战马马鞍旁悬挂的强弓和箭袋,搭弓上弦!
相比杨泽风这里靠着技巧获胜的战斗,贪狼和拓跋翰这里到现在为止完全是硬碰硬的狗斗。
「砰!」
贪狼猛地挥出一棍,狠狠打在拓跋翰的侧腹部,黑色巨狼吃痛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扑了上去,乘着贪狼棍势已老,一口咬在贪狼的肩头上!
「啊!混蛋!」
贪狼抱着硕大的狼头左甩右甩,好不容易将黑色巨狼甩脱,代价却是肩头失去了好大一块肉。拓跋翰咀嚼着口中撕下来的肉,与带血的唾沫一起一口吐在地上:「你的肉可真臭,比我吃过最难吃的肉还要难吃百倍!」
「你他妈找死!」
贪狼不顾流血的肩头,靠着一身蛮力操着噬日棍乱打一通,他一定要将这个可恶的敌人撕成碎片!可刚才一番硬碰硬已经基本让拓跋翰摸清了对方的底。刚才与贪狼的一番猛攻,到现在变成了狡猾的偷袭。黑色巨狼在外围兜着圈子,避开贪狼的攻击,一边找机会趁机要上一口或者拍上一爪子,尤其是对着这个大个子顾及不到的地方下死手,攻击之后不与他做缠斗,一击脱离,然后再次游离于外围,伺机进攻。
手脚关节,胸口,都是拓跋翰攻击的目标,几番攻击之后贪狼浑身已经是鲜血淋漓,好不凄惨,连肉都被咬去了两块。但是每当贪狼想要反击的时候,却经常扑个空。贪狼怒火越大,拓跋翰就约游刃有余,把敌人搞得失去理智,然后伺机进攻。
可就在这时,让拓跋翰意想不到的的情况发生了。就在与贪狼僵持之际,拓跋翰却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开始渐渐流失,不消一会儿拓跋翰就从「狼变」的状况下退化回去,由一头黑色巨狼缓慢退化成黑毛狼人的样子,与此同时一股的虚弱感遍布全身,这就是结束「狼变」之后的后遗症。
「糟糕,没有算准时间!」
拓跋翰心中暗骂一声,这不安的眼神,确是让贪狼看到了翻盘的机会!
虽然遍体鳞伤,但是贪狼的战斗力并无减弱,贪狼看准机会大吼一声,手持噬日棍便冲拓跋翰打去。拓跋翰大惊,咬牙扛着身体的虚弱感硬抗,可此时他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只有原来的不足一半。噬日棍一棍下去,拓跋翰硕大的身体就被打飞出去。
「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啊!今天你从老子身上咬下多少肉,老子就从你身上加倍讨回来!给老子死!」
拓跋翰身上的伤痕和血迹越来越多,若是按照北原狼人以往的强悍体质,这样的伤势根本不起眼,相比与那些稀奇古怪的异兽战斗,这也算是小伤轻伤了。
这种伤忍一忍就过去了,狼人连包扎都懒得包扎。
可现在拓跋翰身体极度虚弱,尤其是腹中饥肠辘辘,他太需要补充营养了。
而这会儿在他眼里不起眼的伤势,也变得严重起来,而且这小巨人手里的兵器非常古怪,不仅比寻常兵器坚硬,被击中以后更是奇疼无比。
拓跋翰的巨大体形现在反而变成了累赘,力量耗尽,孱弱的身体还要拖着巨大的身躯躲避对方的来袭。不多时,在贪狼的一顿猛砸之下,拓跋翰的毛下都是大片的乌青,口鼻和关节都在淌出血来,若不是没有伤到脏腑要害,拓跋翰都无法维持自己的动作。他的身体实在太过疲惫,只能勉强招架,连反击对方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废物!再来咬我啊!」
拓跋翰动作迟滞,形状凄惨,贪狼更是张狂的哈哈大笑。拓跋翰咬着牙齿,用满是泥土的爪子擦去眼角的血丝,下一秒贪狼的噬日棍一振,猛地横扫过来,拓跋翰勉励阻挡,可噬日棍已经精准的打在拓跋翰的肚子上!
「噗!」
拓跋翰瞪大了眼睛,瞬时被这击势大力沉的招式打飞出去,大量的血从他口中喷出。黑毛狼人在空中飞出一丈距离,这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妈的,这下栽了!」
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地上着实是最憋屈的法子,他看着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的贪狼,若是落在这家伙手里,自己恐怕会生不如死!
「叮!」
贪狼手中的噬日棍猛地往外一挥,却是一支利箭被折成两段落在地上,贪狼戏谑的抬起头来,却见不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一名浑身是伤的「女将」开弓射箭,随着尖利破空声,贪狼又是用噬日棍一挡,箭又断成了两节!
「小苍蝇!」
虽然这个女将很强,但对于传说中的关风月还是不够看,虽说贪狼一开始判断错误,但是确实为魔军挡住了意图破坏浮桥的梁军精锐,若是报上去又是大功一件。小巨人一般的贪狼不管那「女将」,他今天要当着那「女将」的面,把那黑毛狼人的浑身骨头寸寸打断,让这毛都没褪光的畜生体验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没用?」
杨泽风一人一弓,将几乎百发百中,后面追来的轻骑几乎被尽数射死,余下的也逃之夭夭,等她解决了这些尾巴,却见拓跋翰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那个魔军大将贪狼则手持棍子,一步步向黑毛狼人的位置走去!
接连几箭射了过去,要么落空,要被被噬日棍挡下,相比噬日棍杨泽风手中的箭太脆弱了,根本无法伤贪狼一分一毫。
眼看贪狼已经来到拓跋翰身前,拓跋翰却猛然暴起,用尽自己浑身上下的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的抱住贪狼的兵器。
「快走!快走!小娘们,别管我!快走!」
贪狼面色狰狞,没想到这黑毛狼人还敢拼死一搏,手中的兵器居然一时无法从对方的手中夺回!
「给老子……松开!今天你们一个人都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去你妈的!」
一口带血的唾沫直接喷在贪狼的脸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前线苦战(七)
带血的腥臭唾沫顺着贪狼的额头流到鼻翼之下,他很想擦掉这恶心的液体,但是现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他完全不可能松开手。只要一松手,困兽犹斗的这个黑毛狼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弄死。
可贪狼不知道,实际上拓跋翰也没多少力气了,若不是还有杨泽风这个自己没见过几天的小娘做牵挂,拓跋翰恐怕早就认栽了。可就是为了这个小娘,拓跋翰死也不会后退一步,就希望他能够骑着马远远的逃离这里。
可是事与愿违,那小娘居然骑着马直直的向他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而杨泽风这里,远远地眼见拓跋翰和贪狼进入僵持的状态,便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若是用箭射他的要害部位,说不定可以让拓跋翰从困局中脱离出来。
她伸手摸向腰间抢来的箭袋,可摸了半天,箭袋中什么都没有。
「箭什么时候没了?」
箭袋中空空如也,刚才一阵攒射之后,箭支都被贪狼挡下,浪费了个干净。
「妈的!」
刚才的盾和马刀,要么损坏,要么已经遗失,腰间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刀鞘。
而自己浑身上下什么兵器都没带,就只剩一张弓。就在此时,杨泽风突然看到自己腿上还钉了一支箭,只不过这箭刚才实在是碍手碍脚,被自己折断了一半。
稍加思索,杨泽风心中一横,将弓丢了出去伸手就去拔腿上的那支断箭。可刚一往外拔,腿上的剧痛就让她脸色一白,差点摔下马去。这箭头不仅尖锐,上面还了倒钩,如果硬往外拔,就得把周围一整块肉全都挖出来,要不然伤口撕裂,难以愈合。刚才这一拔没把箭拔出来,已经稍稍凝固的伤口鲜血又开始往外流。
总而言之,杨泽风因为这一箭若是不及时处理,则有生命危险。
「快走!快走!小娘们,别管我!快走!」
拓跋翰的吼声如雷贯耳,杨泽风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尽快逃走,这才死命一搏。但拓跋翰算错一点,杨泽风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她可是正经的虎威军军官,与自己并肩战斗的袍泽有难,她岂可以置之不理?
拔!
杨泽风双手握着断箭的箭杆,深吸一口气,猛的往外面一拔!
「啊啊啊啊啊!!」
腿上传来的剧痛让杨泽风面容扭曲,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带着自己血肉的箭头猛地被从自己的腿上拔了下来,这剧烈的疼痛让杨泽风眼前发黑,险些晕厥过去。伤口处的血液喷涌而出,冷汗涔涔的杨泽风忍着剧痛,随手撕下一块布条,就给伤口扎着一块布止血。
「驾!」
胯下缴获来的战马迈开蹄子飞奔,杨泽风手握断箭,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若是拼死一搏,二人皆可生!
「走啊!」
贪狼看着拓跋翰干着急但又没办法的摸样,又看着向他冲来的战马,不怒反笑。
「既然要自己来找死,那老子就让你们一起归西!」
眼见战马越来越近,贪狼奇怪那「女将」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要用马把自己撞死?若是数千骑兵冲阵,贪狼确实会露怯,可就这样孤零零的一匹马,贪狼可是一点都不怕!
可就在这时拓跋翰突然松开手来,没反应过来的贪狼差点因为过于用力失去平衡,一个趔趄退出三四步来,紧接着那匹战马已经冲了过来!
「来啊!」
他几乎全神贯注与冲来的马,根本没注意那「女将」已经失去踪影,巨大的力量将它往后冲了一丈多远,可马力怎么能够与贪狼这等人相提并论,几息之间就被贪狼给生生扭断了脖子!就在他心中沾沾自喜之时,突然听得一女子娇呵:
「拓跋翰!」
杨泽风从马上跳下,矫健的动作让她不像一个腿上受伤的人,她踩过拓跋翰的脊背和脑袋,手持断箭冲着贪狼的脑袋跃去!贪狼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右眼剧痛无比,本来还想在贪狼左眼上戳一下的杨泽风立马被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只见贪狼的眼眶中扎着断箭,失去了一只眼,让他丢掉了一半的视觉,带来的剧痛更是让他原地发狂,拿着噬日棍乱砸一气!
「混蛋……混蛋!啊!我的眼睛!老子要宰了你们!宰了你们!」
拓跋翰见此情景,急忙将躺倒在地上的杨泽风托起:「小娘,没事吧!刚才你喊老子名字的时候老子还没反应过来,现在那狗东西被你戳瞎了一只眼睛!你胆子比老子大,老子佩服你!」
「没事……我还没死!扶我起来!」
杨泽风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尤其是刚才拔箭几乎要了她半条命,而这个时候她腿上扎着的布条连带着她的马裤裤腿早已被染成了深红色。看着不远处乱砸乱嚎的贪狼,拓跋翰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穿过浮桥为妙。
「轰!」
贪狼因为剧痛,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混蛋!混蛋……你们在哪里,给老子出来……老子要把你们的眼睛全都挖了!」
杨泽风本想走,可是右腿一抬便是剧痛,拓跋翰不忍,便将其随手抱起。
「得罪了!」
不管还在原地痛嚎的贪狼,浑身是伤的拓跋翰抱着浑身是血的杨泽风,悄悄从贪狼的视觉死角离开。拓跋翰一瘸一拐,杨泽风更是面色苍白,两人身后不断有血点滴下。越过一道浅浅的土坡,两人向下望去,不足五十步的地方就是魔军的临时前哨,不远处的浮桥上喊杀声阵阵,但是此时攻入浮桥的魔军不多,大多数都冲着潜光那边的梁军去了。而对面的梁军人数也少却丝毫不退,用独轮车作工事抵御,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或者坠河。
虽然贪狼很想直接冲过去,可是有内到外的虚弱感还是让他不得不跪了下来,使用秘术后的他实在太累了,急需休息和进食。
「拓跋翰,你怎么了?」
杨泽风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若是不行……」
拓跋翰大喘着气,稍一摆手:「这点伤不算什么!关键是用了秘术以后,身子太虚!」
「肾虚?」杨泽风轻笑一声,接着便是连连咳嗽。
「放屁!你不要乱讲!老子那里没问题!」
看着伤那么重的杨泽风还能笑得出来,拓跋翰又生气又心疼:「罢了……就是变过狼以后……就是你骑过的那种,太耗体力!你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
杨泽风无语,从沾满血的后皮兜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油纸包:「……我自己做的,赶紧吃吧……」
拓跋翰也不客气,一把拿了过来,打开以后却发现里面都是牛肉干,红的白的肥瘦分明,还撒了盐和胡椒。
「香!真香!那老子就不客气了。」
狼嘴大开,将油纸包中的牛肉干全数倒入嘴里,咀嚼几下便咽下肚去。
「来劲了!」
虽然与他平日食量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让他去对付那些魔军杂兵还是办得到的。
腿上的伤口也让杨泽风感到身体发冷,她紧了紧自己腿上的布条,任由拓跋翰将自己背起:「干活吧!」
拓跋翰驮着背后的杨泽风,猛地从土坡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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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魔军军官豪气万丈,此时大多数魔军都去进攻潜光一线的梁军了,反而是这里的魔军数量不多,约一千多人。庆幸的是,对面梁军的兵力也非常有限,不过百余人。桥上虽然稳当,但是太过狭窄,兵力无法完全铺开,但一群搬运物资的梁军杂役,有什么可怕的?
「跟我一起,在对面梁军反应过来之前,将浮桥占了!」
「是!」
魔军军官已经幻想着自己成为夺下浮桥的有功之人,灵蛇不仅给他加官进爵,还赐予田产豪宅,日日过着美女拥入怀抱的美好生活。
「后面怎么回事,为何喧哗?」
那魔军军官往后看去,却见一面钢面巨盾从自己的身后犁来,这持盾之人力气极大,就如被撇到一边的泥土一般,桥上的魔军猝不及防纷纷被巨盾撞下河去。
「挡住他!挡住他!」
还没几息的时间,那巨盾就冲到自己眼前,那军官还想拿刀抵抗,可很快便眼前一黑,不仅手中的长刀被撞成两段,人也在巨大地撞击力之下飞入河中。没一会功夫浮桥上的魔军都被清理干净,掉入河里的几乎都被自己身上的甲胄带入河底,活活淹死。
可接下来这面巨盾便成了梁军的目标,箭矢打在盾牌上击出火星来,浮桥上的梁军已经慌张的敌我不分了。
「操!别射了!停下来!自己人!老子是北原狼人!」
箭停了下来,拓跋翰露了个头出来,对面还是搭弓引箭,随时击发的警惕状态。
「你有什么证据?」对面的梁军喊话道。
「我……」
杨泽风一瘸一拐,从巨盾之后伸出脑袋和一只手:「虎威军校尉杨泽风,战线已经崩溃!奉虎威将军之命前来毁掉浮桥!」
「是杨校尉!还不放下!」
由独轮车搭建的临时工事之后,梁军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他们可能不认识拓跋翰,但是基本认识作为联络官的杨泽风。
「杨校尉,现在就要毁掉浮桥,可还有那么多物资没有送过去……」
「虎威将军亲自下令,现在……马上!把浮桥毁掉,如果不毁掉浮桥,魔军长驱直入,我们都是梁国的罪人!」
虽然杨泽风只能勉力站着,颜色苍白,好像随时会倒下,但是她的声音掷地有声,根本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另外,用独轮车先垒三道工事备用!还有!你们把所有的干粮全都拿出来,给这个狼人吃!」
虽然第一眼看到巨大的黑毛狼人大家都很害怕,但面对杨泽风的命令几百梁军杂役不敢质疑,纷纷将携带的的锅盔、肉干和劣酒之类抛出来,在狼人放倒在地的巨盾上堆成了小山。
「多谢各位打赏!」
拓跋翰蹲在地上毫不客气抓起了面前的食物大吃起来,让自己好好享受难得的喘息时间。
「有没有人去东岸汇报情况,东岸有没有增兵过来?」
其中一名梁军道:「也就刚刚的事情,俺们派了个跑得最快的让后面的车都停下来转回去,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了。」
「恐怕来不及了。」
杨泽风望向不远处的西岸,只听对面响起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漫天灰尘,黑压压的魔军已经朝着浮桥冲了过来!
「我们拖住他们,你们几个剩下的将浮桥砍断!现在就去!」
幸亏浮桥不是用铁链连接的,但也有四根就比手臂稍微细一些的麻绳固定着一组组浮桥,这可让人犯了难。麻绳坚固,光是用刀砍至少要砍小半个时辰才能砍断。但现在魔军气势汹汹,有一鼓作气攻下浮桥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杨泽风强撑身体,在独轮车上四处翻找,这些独轮车上运载着各种兵器物资,石头木料,刀枪弓箭应有尽有,但是这些杂役不如梁国正规军,战斗力不高。但浮桥本来就狭窄,魔军在正面也无法一次投入太多的兵力。
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一百二十章前线苦战(八)
「魔军来了!魔军来了!」
浮桥上的梁军响起一阵阵呼喊,本来还想在远处的独轮车上摸一些物资的几个梁军听闻,抱着一些搜刮来的箭矢和刀剑匆匆越过独轮车垒起的工事。而西岸位置,大队魔军则气势汹汹的朝浮桥位置杀来。刚才那百来个魔军算是小菜一碟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很多杂役兵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筑工事运输物资,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敌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杨泽风看到很多人手持兵器的梁军都在发抖,但这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这些杂役很害怕,但他们至少没有丢下武器逃跑。
「杨校尉,我们要放箭阻击他们么?」一个梁军偏将问道,此人是运输队的头,还算懂些军战。
「不需要,距离太远了,况且我们才多少人!如果是在浮桥上,如此狭窄的地方更适合我们发挥。」
杨泽风想着,若是现在有一驾床弩摆在浮桥上,那该有多好!只要魔军上桥往这里冲,哪怕是起着盾牌,一根削尖的白蜡杆就能现场制作一串血葫芦。
「可惜了!」
而对面的魔军毫不含糊,一个千人队在军官的命令下上了桥,他们首先举起盾牌来掩护自己的正面,然后以缓慢的步伐踏上了浮桥。
「搭弓上弦!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箭!」
「是!」
杨泽风腿上的纱布已经由梁军杂役换了一块更厚且干净的,还将独轮车上运载的金疮药全数涂在了上面,虽然伤口还有血溢出,但是至少能够保证现在她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桥上前进的魔军,等待机会。
一开始魔军行进还算顺利,但是很快他们就遇到了麻烦,浮桥上抛弃了数十架独轮车,有些翻倒的车上还满载物资,十分沉重。而且翻倒的独轮车位置交错,左右不一,举盾的魔军士兵发现根本无法用盾牌撞开这些障碍,只能放下盾牌去推动那些独轮车,左边的队伍停了下来快速清理障碍,而右边举盾的队伍仍在行进,两队分隔开来,盾牌也没有及时补上,魔军的软肋立刻暴露出来。
「趁现在,放箭!」
梁军手中的弓箭个个攒射出去,虽然这些杂役训练有限,但在如此近的距离,已经足够给魔军造成致命的伤害,毫无遮掩的前排魔军浑身中箭栽入河中,连带将那独轮车也射的千疮百孔,纷乱的箭雨直接落入魔军队伍,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前排试图推开障碍的魔军不得不再次捡起盾牌防御,后方的人不知道前方突然停下而发生了推搡,好些人又被挤下河喂鱼了。
利箭「咄咄咄」的钉在魔军盾牌上,但除了少数从缝隙中射死射伤几个魔军,其余都钉在了盾牌上。
「他们盾牌太厚了,我们打不穿!」
「再近一点!」
浮桥上箭雨几乎没有停下来过,而魔军也学了聪明,不推开那些浮桥上的障碍物,专心架着盾往前走,虽然时不时有人被挤到河里去再也没浮上来,但总体也是有条不紊的。
「绳子砍断了没有!」
「在砍了,杨校尉!还需要一些时间!」
工事的最后方,十来个梁军挥着手中长短不一的刀拼命挥砍着连接浮桥的麻绳,但是麻绳实在是太粗了,任由他们挥汗如雨的砍,也就只是砍断的一小半。
「快些!」杨泽风背靠着独轮车大吼:「拓跋翰!你他妈吃完了没有!」
「快了……快了……」
拓跋翰嘟囔着嘴蹲在疯狂劈砍麻绳的梁军之前,一口一个锅盔夹肉干,再喝一大口劣酒,黑毛狼人将大把大把的食物往嘴里面塞,地上的食物正在快速消失。
可魔军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们,在付出坠河四五十人,被箭射死百余人之后,持盾的魔军已经越过了浮桥上的所有障碍。
「杀啊!」
只要杀退这些梁军,浮桥上最大的障碍就会被一扫而空,魔军军官抽刀嚎叫着,与其他的魔军一同冲了过来!
「长枪、盾牌出列在前!弓箭退后,随意放箭!」
「是!」
「听我口令,突!」
拦在魔军面前的是由独轮车、木箱子、盾牌临时堆砌的工事。前排的魔军刚刚冲到工事前,杨泽风猛地一挥手,从独轮车的各个缝隙处伸出的长枪立刻将他们刺的透心凉。刺中之后,带血的长枪从梁军手中抽回,紧接着再奋力一刺,将下一个倒霉蛋刺成蜂窝,如此往复。除了冰冷的长枪,还有利箭从工事中射出,将桥上还未碰到工事的魔军射倒在地。
「再突!刺死他们!」
杨泽风则抓起刚搜集到的长刀,与十几个梁军一起躲在盾牌后,一旦有魔军趁乱想要跨过工事,下方冷不防便会有刀刺来,不管死没死先拖过来乱刀砍一番再说。
就算魔军气势汹汹,但盔甲后也不是没有弱点,每次有长枪刺出,就会带来一阵哀嚎。偶尔有两个幸运儿冲进来,立刻就被下方突如其来的一阵乱刀砍死,工事之后很快堆满了穿着黑甲的尸体,还有好些人慌不择路,直接掉进了河里。
「奶奶的,点子扎手!给老子射箭,弄死他们!」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魔军的盾牌阵之后无数箭矢射出,正前方大半个身体露出工事的长枪手顿时倒下十几个,连带着一声声梁军杂役的惨叫,工事前的长枪阵势一下子弱了许多。见此情景,由梁军杂役组成的弓箭手马上起身还击,可是这些缺乏经验的梁军杂役空有满腔热血,却在魔军更加精准的箭矢中死伤惨重。
「别露头!伏低身子!」
眼看己方损失惨重,杨泽风心中滴血,大喊着让那些杂役组成的梁军伏下身子,可也因为此,梁军的反击被打的稀稀拉拉。魔军见此情景,乘机向着工事发起了进攻。前排持盾的魔军士兵将盾背在身后,呈斜坡状,后方的魔军士兵则踩着盾牌,不要命的跃入到工事之后。独轮车和木箱这只能做到这样了,连攀爬都不需要,就能轻易地踩上去。
「杀!」
独轮车后等候多时的梁军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长刀,挡住前方魔军的同时,与后方的梁军一起袭杀跃入的魔军,刚跳进来的十几个魔军瞬间就被乱刀砍死,可后续奔来的魔军实在是太多,一时竟没有能抵挡住,持盾的梁军很快被更多的魔军撞翻在地。一个魔军被砍死,就有五个魔军再顶上来,杨泽风虽然也算是经验丰富,但是面对如此之多的魔军,就算是用尽了手中的一切手段,都没能阻挡他们的攻势。
「撤!退到第二条线!」
杨泽风两刀劈死一个嚎叫着冲上来的魔军,手中的盾牌顶住了射来的两三支箭,猛地跳入到堆砌起来的独轮车之后,右脚落地时的剧痛疼的她龇牙咧嘴,可她还是强打精神,拉着一个还没越过独轮车的梁军杂役翻越这道障碍。
「噗噗噗!」
那梁军杂役眼睛圆瞪,口鼻流血,他的后背瞬间插满了魔军的箭矢,软软的瘫在工事之后,再也没机会翻过这道障碍。
「啊!!绳子砍断了没有!拓跋翰,你他妈是不是撑死了!要是没死赶紧上来填线!」
后面不知道为何没有回应,而前排手持长枪的梁军杂役死伤惨重已经没有再战之力,魔军突破第一道工事之后,直奔第二道工事而来,数十名黑甲魔军用同样的办法再次越过了用木箱和独轮车堆砌的工事。
「拼了!随我杀!」
虽说梁军杂役死伤惨重,但是他们毫无退意,别忘了,他们可是冒着箭雨往潜光输送物资,可曾临阵逃脱过?杨泽风娇喝一声,持盾直接撞了上去,一刀砍死了被撞倒在地的魔军。后方又有三支长枪刺来,将两个嚎叫着的魔军刺了个透心凉。这些梁军杂役的武器可谓五花八门,除了随身佩戴的长刀,还有长枪长斧,甚至还有修筑城墙用的铁锤铁钎,这些东西都不要命的朝魔军砸了过去,短兵相接时还有梁军杂役乘机拔出腰间的柴刀来给魔军脖子上一抹,几百号人就这样和魔军杀成一团。
本以为这些梁军不过是杂役,没想到瞬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着实惊人,一时间魔军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畏于这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本来还在第二道工事上占据优势的魔军居然被硬生生杀退回去。
「奶奶的,一帮废物,连一群杂役都打不过,给老子都冲上去!贪狼主帅说了,谁先杀了那个女将,赏银子一千两!」
虽然魔军被打的一时狼狈不堪,但还是在军官的弹压下畏畏缩缩的摆好阵势,盾牌在前,长枪在后,虽然只是守强攻弱的乌龟壳,但是对付这些乱糟糟杂役是足够了。五花八门的钝器和利器根本砸不穿这些盾牌,梁军反而被杀伤了不少,魔军的盾牌阵踏过梁军倒地的尸体,缓慢的踏过了第二道工事。
「撤!快撤!去第三道线!」
杨泽风已经没有办法了,一些人听令往后撤去,另一些人听闻杨泽风已经沙哑的声音,反而毅然决然的撞入魔军盾牌阵中,不管那些锋利的刀枪如何戳入自己身体,他们拼命冲过去只为了砍魔军一刀,为自己的同袍争取时间。更有甚者冲上去抢夺魔军的盾牌,甚至抱着一个魔军滚入河中,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声喝骂响彻浮桥。
「就因为你们这些瘪三,老子想舒舒服服吃饭都吃不好!那你们都别吃饭了,全都滚下河喂鱼去!」
「呼」的一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梁军阵中飞出,直撞在魔军的盾牌阵上,前排举盾的魔军都被撞翻在地。而后又一块檑木飞来将试图捡起盾牌的魔军砸的脑浆迸裂。就在这些魔军试着重整盾牌阵的时候,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魔军惊恐的看到一辆独轮车正凌空向他们飞来!
「砰!」
独轮车比石头河檑木都重得多,足有几百斤,更何况是被人用蛮力扔过来的,前排十几个魔军的盾牌几乎都脱手而出,同时还有十几个倒霉的栽入河中,立刻就被水流冲的不知去向。
「砸的漂亮!」
杨泽风惊喜的向后望去,吃饱喝足的拓跋翰一边叼着一块锅盔,一边取下独轮车上的石料檑木,抡圆了胳膊就丢了出去。桥上的魔军被砸的七荤八素,期间更有梁军的弓箭手乘势反击,一时间魔军死伤惨重。
但檑木和石料实在有限,拓跋翰又换成了投枪,可等到投枪消耗完毕,拓跋翰发现周围似乎没什么东西可以给自己扔了。
「兄弟,借个火!」
拓跋翰一手拎着穿着绳的四个火油罐,待一梁军杂役用火折子为它们分别点上火,抡圆了胳膊将它们丢了出去。一共八个火油罐冒着蓝中带红的火苗,飞向魔军的军阵之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前线苦战(完)
杨泽风大张着嘴巴,看着这两组一共八个火油罐冒着长长的火焰从她头上飞过。这东西她可再熟悉不过了,若是虎威军要使用火箭,箭头粘一点火油,点燃后再射出去就是火箭,或者点着了直接丢到敌群里,效果比火油弹更显著。
可八个火油罐一齐扔过去,如此近的距离必然伤到自己人!
「快趴下,有盾的举盾!」
杨泽风大吼一声,将自己手中已经破破烂烂斑驳不堪的盾牌举起,头则藏在盾牌之后。其他的梁军杂役有样学样,有的趴在盾牌之后,有的用独轮车当遮挡物。而最后的位置,拓跋翰适时的举起了原来放倒在桥面上的巨盾,将自己和身后的梁军杂役一一护住。
至于对面的魔军,他们勉力举起可用的盾牌,想要防御梁军的弓箭和石块,却不料对面的火油罐已经拖着长长的火焰向他们飞了过来!
「轰!」
事实证明杨泽风还是低估了火油罐的威力。如流星落地一般,火油弹砸在魔军的盾牌上,瞬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浮桥上瞬时升起巨大的橘红色火球,无论是东岸还是西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前排的魔军连人带盾牌都被炸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空中飞舞的扭曲铁盔和盾牌碎片,而后方排的魔军也没好到哪里去,飞溅且燃烧着的火油随着爆炸剧烈的喷射出来,无论是盔甲还是人体,亦或者是浮桥的桥面上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更何况这些魔军为了活命都紧紧排列在一起,这下更是一人烈火缠身,全军火烧连营。
「啊!啊!」
「灭火!灭火啊!」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浮桥上的魔军就如被丢入到火堆中的柴薪,一瞬间的烈火燃烧,魔军士兵就变成了一节节燃烧的木桩子,许多人被火焰包围,狂呼着四处乱窜,满地打滚,试图扑灭火焰。但是黏着的火油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扑灭的?
有些人烧着烧着就再也动不了,焦黑的人体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姿势,桥面被烧的焦黑卷起,被烧焦的人脑浆沸腾。有人想要用水浇灭这些无法熄灭的火焰,便慌不择路的跳入河中。一时间死人和活人都在水中挣扎,运气好的人还能趴在浮桥边沿,运气不好的早就被河中暗流卷走,活活淹死。
而梁军这里也不好受,四处喷射的火焰将梁军这一边也覆盖进去,还好这些杂役都算机灵,及时躲了起来。火舌舔过,不少人衣服焦黑,头发眉毛胡子都被火焰烧焦了,还有几人衣服上带着火苗,也被身边的同袍及时扑灭。而熏得满脸黑漆漆的杨泽风从盾牌后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浮桥上魔军的惨状,身边的梁军杂役想要乘机射箭,却被杨泽风阻止了。
「别射了,烧死他们!」
魔军占据的那段浮桥已经燃起熊熊烈火,火中已经看不到什么站立的活人,只有燃烧时产生的滚滚浓烟遮蔽双方的视线,空气中满是木炭烧焦和人肉烤熟的怪味。
「咔嚓!」
前方的浮桥已经禁不起火焰的折腾,在燃烧与河水的冲刷下,浮桥的麻绳都被烧裂,从中间断开,随着木板不堪重负的爆裂之声,杨泽风只看见这两段浮桥的一头慢慢翘起,接着桥板爆裂,奇形怪状的伸向天空,接着两段浮桥彻底解体,带着浮桥上的焦尸和残骸沉入河中。断开的浮桥在水流的作用下,呈「八」字型断开,分别飘向东岸与西岸。
得,连砍绳子都免了,浮桥终于被毁去了!
「成了,终于成了!」
关家军的巨大牺牲没有白费,算是间接毁灭了魔军渡河的企图,浮桥上梁军杂役顶着黑漆漆的脸,发出一声雷鸣一般的欢呼,一扫西岸魔军巨大的压力和颓势,这些杂役们疯狂呐喊,像是打了一个打胜仗一样。
面对此状,杨泽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扶着盾牌站起来,随着水流,浮桥会自动将他们送到东岸,与其他的梁军汇合。而拓跋翰此时也已信步走来,虽说有巨盾护着,但是黑毛狼人的样子也相当凄惨:半身的毛都被火焰烧的卷曲翘起,像是没拔干净毛的乌鸡。
「拓跋翰,你看起来像是被魔军抓去烤的半熟又逃了出来!」
「去你妈的,杨小娘你现在不也跟个黑炭似的!老子现在可记住你的名字了!
到时候老子一定要向关将军参你一本!怎么样,老子扔东西的本事,还可以吧!」
拓跋翰指着一样是黑漆漆的杨泽风笑骂道。
「一般般……罢了,回去我与兰将军禀报,先给你记个大功……」
杨泽风说着说着,刚才一路上跌宕起伏的情绪和失血过多的腿伤已经让她的身体到达了极限,突然放松下来的她已经支撑不住,软软的倒了下来。
「杨小娘!杨泽风!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老子!老子还等你请功呢!」
这是她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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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渔村,魔军临时大营。
灵蛇靠在太师椅上,百无聊赖的挖着尖锐的爪子,下方各位魔军将领交头接耳,满脸喜悦。方家村至浮桥一线已经全部被魔军占领,原本梁军的坚固工事已经被魔军一扫而空。浮桥一段战线虽然梁军死战不退,但最终在魔军填人命的人海战术下,终告失守,进展还算顺利。
营帐的布帘突然被人掀开,贪狼高大的身影钻入营帐之中。灵蛇先是一抬眼,接着目光都被贪狼吸引了过去。
「嘶嘶……贪狼,你的眼睛怎么了?」灵蛇问道。
帐中的各个魔军将领的视线都汇聚在贪狼身上,只见贪狼大半个脑袋都被纱布包扎上,其中眼睛位置还隐隐有血迹渗出,显然是伤了眼睛。
「智囊,几个时辰之前有军阵中突然出现一头巨狼,横冲直撞,贪狼自然不愿这等畜生突破军阵,就追了过去,没想到那巨狼还有帮手,一时不察,瞎了一只眼!不过那巨狼和那同伙已被我重伤。」
说这话时,贪狼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这事贪狼就恨从心头来。而其他魔军将领面面相觑,北原狼人强悍的战斗力让魔军吃惊,这世上居然还有狼人能强到打瞎贪狼大将一只眼,估计是贪狼麻痹大意了。
「嘶嘶……桥呢?」灵蛇又问道。
「属下无能,桥已经被梁军自行烧毁,不过有一段浮桥顺着水流飘到了西岸,这东西在梁军手中作用巨大,我军不妨对其进行仿制,待到我军渡河也能派上大用!」
「嘶嘶……你说的有道理,先坐下吧,就等你了。」
目前方家渔村和浮桥一线已经被魔军全数占领,整体看来,魔军的数量对于潜光县城中的梁军占有绝对优势,更何况梁军的两大精锐都被困于潜光,无从抽身。更何况浮桥虽然被烧毁无法利用,但是这也断绝了西岸梁军唯一退路。东岸剩余的梁军战斗力整体不如两大精锐,前后比较之下,无论是攻城还是渡河,魔军都占有巨大的优势。
「嘶嘶……梁军自断生路,于我军而言是个巨大的机会,经过前期的教训,息水沿岸的防御必须加强,防止梁军乘机卷土重来!只要他梁国造不起第二座浮桥,无论是攻城还是渡河,我军都有机可乘!嘶嘶……更何况梁军的命根子,也被我军拿捏,据报,梁军在战线遗尸两万有余,退入潜光的梁军已经不足两万。」
灵蛇从座椅上滑下:「嘶嘶……贪狼,你带魔军四万人,日夜攻击潜光,魔国各种攻城物资敞开供应!就算攻不下,也得给本智囊将他们给困死!嘶嘶……
只要虎威军和虎贲军腾不出手来,梁军必败无疑!」
「是!」
虽然贪狼没法打到东岸去,总归有些不痛快,但是去潜光依旧可以找回场子。
「嘶嘶……至于其他将领。」灵蛇扫视了在场的魔军将领:「调遣我军工匠,对梁军的浮桥进行仿制,七日之后本智囊要看到河上架起三座属于我军的浮桥!
嘶嘶……届时余下的六万我军也要渡河而去,将东岸的梁军打个粉碎!嘶嘶……
东岸梁军无精锐,无猛将,本智囊到时要看看他们怎么和无上魔国打!」
帐内众将不由点头,纷纷应和,魔军全面占优,自然要将到东岸打个痛快,为魔国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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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泰城。
与梁军在前线的艰苦作战不同,宣泰城的人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正常生活方式,就好像前线的大战与他们完全不相关一样。
虽说战事还没有结束,但是人们听到都是有关大梁国的好消息,梁军乘胜追击,魔军仓皇逃窜。现在魔国看起来已经没几天活头了,就等着梁国大军冲进临津城,将魔国最后的窝点连根拔起。
于是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接着奏乐,接着舞。
兰府。
最近韩烟雨也是闲来无事,最近战事还算顺利,而李梦夕、商羽琼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对她进行调教,她暂时也不用戴哪些羞人的道具去献舞。闲来之余韩烟雨就离了神祀,去了兰府拜访自己的伯父伯母。
这也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去拜访,当韩烟雨初次踏入兰府的时候,就被门口红底金字的「镇国之柱」牌匾所震撼,本以为兰家作为将门世家,兰府也必是如军营高衙一般肃穆。但是等她到了那里,却发现兰府是一座雅致的庭院,无论是府邸的房屋陈设,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细节,每一件摆设都显得恰到好处,无不透露出高雅的气息。
但面对看不透的兰府,她心中不禁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面见未婚夫的父母,需要展现出得体的礼仪和谈吐。可没想到那日兰俊航的父母已经等候多时。兰铁亭是一位身姿挺拔的老人,眉宇间流露出威严与刚毅,而兰母则是一位温婉典雅的女子,面容和蔼,举止文雅,给人一种亲切之感。看到这里,韩烟雨才得以放下心来。
不用多说,那次她的表现让兰家父母极为满意,觉得她不仅美丽聪慧,而且善良懂事。尤其是兰俊航出征之时韩烟雨满城皆知的送别,像极了兰铁亭当年遇到张佩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