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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节玩火自焚2 H
邹贝全身绵软,喘着气瘫在床上,眼看男人雕塑般强健劲瘦的身躯迅速从衣料里裸露出来,最后一件内裤也脱掉的时候,怒蟒般粗长硬挺的阴茎完全耸立在眼前,不由全身一颤,虽然是自己挑起来的,但看到男人逼近还是本能地临阵退缩,直往后躲,却被男人扣着肩膀抓回怀里。
“想跑?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邹丰扶着她的背脊,手一直从颈部滑到腰侧,慢慢的搂进自己怀里。
“我刚开玩笑的……不……不干了……”邹贝痒得一通乱扭,拼命躲着那双粗糙大手带来的刺激。
怀里的人儿泛红的身躯喘息着扭动,细腰更是软腻,白皙的双腿过儿袖长,腿间细密的阴毛柔顺的发亮,丰满的胸脯上微凸的乳尖,仿佛在诱人采摘,失去了刚才的气焰,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更是激发男人狠狠蹂躏她的冲动;“现在才说不干……晚了!”邹丰对着她耳根吹了一口气;“本来就不是你干……是我来……”
“你……”邹贝脱不开身,一时也又惊又怕,慌乱的挣扎,大腿更是不断摩擦着男人怒涨的分身。
邹丰的阴茎被她撩拨得更加胀痛不堪,恨不得能立刻插进她蜜穴里狂肏,可眼见着女儿的害怕,心疼得不行,耐着性子撑起身子,一点点打开女儿蜷缩成一团的身子,轻声诱哄;“乖……贝贝不怕……听话……”一边细细麻麻的吻着她脸颊,耳廓,舌尖伸进去不停的挑逗舔舐。
邹贝觉得自己完全被热浪覆盖,被男人罩盖的身子在刺激和被动下禁不住的颤栗,男人爱怜的揉捏着她乳尖,时而整个大手旋转着摩擦抚弄,温柔到最后就是折磨,一点点的害怕也随之抛出脑外。
邹丰看差不多,侧躺着身子重新把她抱回怀来,手离开她的胸部从后面揉捏着她的臀部,湿热的问一路滑过能触及的皮肤,从纤秀的颈项,到性感的锁骨,然后才将俏丽的乳尖喊入口中,舌尖打着圈的舔弄,吸允,牙齿也在顶端咬着她敏感的红蕊。
麻痒的刺激让邹贝一阵阵战栗,难耐的呻吟,私处也分泌出晶莹的水汁,等待对方的抚慰,男人缺却刻意的不去触碰,大手一直在小肚子,大腿根部爱抚,揉捏,偶尔在拉扯一根阴毛玩弄。
邹贝受不了的往男人怀里钻,提气小腿,弯缩着膝盖去蹭邹丰的分身,偏偏邹丰轻笑着避开,伸腿压住她乱蹭的大腿,手指轻擦过她滑嫩的缝穴边缘随即就离开;“宝贝儿……你好多水……爸爸手都被你弄湿了。”
邹贝哆嗦着媚叫;“爸……唔……”扭着身子死死的靠近男人怀里;“恩……好难受……给我……”
男人锁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乖……再等等……怕你受不住……”随即又伸手指一路下滑,再细腻的小穴外沾着爱液一点点按压抚弄,缓慢轻柔的探进去小心打开里面紧裹的肉壁,忍耐了一个月,邹贝起初的一点不适应轻哼着用手挡住男人的行动,邹丰停下动作慢声哄;“听话……宝贝,别乱动。”另外抱着她的一只手也没闲下来,抚摸着她尽可能的放松下来,娇穴里也伸进去两根手指。
开始是轻微的麻痒,现在连里面都是开始发热瘙痒,邹贝急的全身乱颤,呻吟着求道;“爸爸……爸爸……啊……好难受……给我呀……我要……”
女儿被欲望煎熬媚声的求饶撩人模样,让邹丰再也把持不住,握着她单薄的肩膀哑声调戏道;“宝贝要什么?”随即覆上去完全压住她,用粗大的分身摩擦她柔嫩湿滑的下体,舒服到邹贝难以忍受。
邹贝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又羞又恼,喘着气一口咬在男人的肩上,男人的体重带着炙热的高温紧紧压着她,饥渴到皮肤瞬间起了原始的反应,邹丰粗大的阴经正低在自己的私处,那炙热的坚硬烫的她低声呼叫,晕眩的痉挛,在男人身下簌簌颤抖,根本顾不上咬人,只能张嘴抽气。
为了弥补上次的过错,邹丰可以说是一再忍耐,而且也答应过她,在她私处来摸摩擦的分身撩拨得越来越粗,时而挤进去一点又徘徊着不擦入;“宝贝是要这个吗?”邹丰调笑逗着她,邹贝直痒得挺起腰哆嗦着追随那磨人的性器,偶尔出到穴口上方的阴帝,又娇媚着哼叫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玩火自焚3 H
“妖精……”邹丰低咒一声,控住她起伏的胯部,给摁回床铺上,卡在她腿间的腰用力一沈,邹贝娇弱的嫩穴被突如其来的巨物擦入尖叫着,在瞬间失了神。
邹丰巨大的龟头是进去了,被女儿温热的小穴狠狠的吸住,强烈的刺激让他差点兴奋道直接连根捅进去,却怕她再一次受伤,竭力忍耐欲望,含着她轻颤的嘴唇道;“宝贝儿……放松点……把腿打开一些……太紧了,爸爸进不去。”说着一边最大限度的分开她受惊抖动的腿根,想私处再暴露出来,慢慢的研磨。
邹贝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被男人的粗大给逼出体外,脑子也有点抽着疼,主要还是心理作用,她感觉那根铁器又在捣鼓她的下体,拼命夹着男人的腰,颤着声音推拒;“不行…爸…出去点……出去点……你太大了……啊……我怕。”
“不会……别怕……”邹丰喘着气息隔开她想并拢的双腿,摸着她大腿内侧安抚;“乖啊……放松……再乱扭我真的插进去了。”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分身也在一点点的研磨深度,等她稍微放松适应了才逐渐进入。
邹贝当真不敢乱动了,上一次的教训让她瑟瑟发抖,紧紧闭着双眼,死咬着唇瓣,屏息承受着男人怒涨的性器缓慢的强硬的侵入,占有自己的私密地带,那膨胀的感觉让她眼前一片空白,仿佛不止下体,连身体都快被男人填满。
即使有充分的爱液,也摩擦了好一会,邹丰的阴茎才全根没入,不是邹贝承受不了,只是太过抗拒反而不好弄,两人的下体终于完全交合在一起,邹贝湿漉漉的下体紧紧贴着邹丰的黝黑的阴毛,腿部跟抽搐抱怨;“好胀,好胀。”
邹丰含住她嚷嚷的嘴,分身被媚肉紧紧吸住逼得他出了一身的热汗,又不能急于抽插,耐着被浴火烧熔的下体在她私处碾压,旋转,使得两人交合的地方不留意思缝隙,结合处传来滚烫的湿滑,不大一会儿就被男人磨得噗噗的水声。
被男人的阳具完全侵入的小穴,胀痛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种似痛非痛,似痒非痒的难耐,极度渴望更激烈的欢爱,邹贝迷乱的扭动着身子,可下体又被邹丰坚硬的阴茎死死钉住动弹不得,不由着搂住男人的腰撒娇呻吟。
“好点了吗?”邹丰低笑着亲吻着她的额头;“宝贝儿啊……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恩?”说着胯部又是用力一顶,阴茎缓缓的插入邹贝紧致的媚穴。
“呃……爸……你……”邹贝颤抖着迎接男人第一个猛烈的撞击,混乱地晃着头;“好流氓……”
“流氓还分好坏?”邹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停下动作逗她;“快说……是什么在插你的小穴。”
邹贝难耐的想自己挺动,却又被按住胯部,无法抚慰的强烈的欲望,排山倒海蚀骨的瘙痒只得咬牙恨声道;“是……是你的……阳……阳具……啊……”
“恩?不对……”邹丰又是狠狠的一个插入;“以前都怎么叫来着?”
邹贝承受不出,巴不得昏过去算了,可偏偏体内男人阴茎上突突的跳动引发她肉壁越发饥渴,逗着嗓子说;“二……二爸……呜呜……爸爸……给我啊……”一时她只觉得百爪挠心,嵌入下体肆虐的巨大难耐到快要逼疯她。
男人轻笑着恢复动作;“宝贝儿……舒服吗?”一边浅浅的顶弄,一边魅惑的问道。
“恩……舒服……唔……还要……”邹贝拱起自己的下体,迎合着男人的抽送,厉内轻研慢顶的巨大男根让她疯狂至极。
“那……喜欢我这样疼你吗?”邹丰突然就抽搐自己的分身,然后在狠狠的正跟捅进她即可的媚穴。
“啊!呃……”邹贝给那么一捣鼓,剧烈的颤抖着呢喃;“喜……喜欢啊……恩……”身上除了被男人插入的下体,其他部位也几乎让她失去了感知。
邹丰邪恶的逐渐加快速度,女儿咬住他阴茎的滚烫小穴贪婪的吞吐,海绵般柔软却弹性十足,内壁是一层层的收缩吸允,让他亢奋得难以忍受,见女儿已经能完全承受自己,再也顾不上太多的温柔,拉着她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时紧时慢的操弄起来,整个房间里回想着下体交合发出的‘噗嗤,噗嗤’淫靡之声。
男人变换着节奏的肏弄让邹贝感觉像乘坐在浪风口上的小船,一会被卷上巅峰,一会坠落到谷底,四肢百合都通了电一样的发热酥麻,那根火热粗长的烙铁,几乎捣如她的心窝,无止无休的侵犯,掠夺,占有着自己的一切。
第一百三十七章玩火自焚4 h
“啊……爸爸……我爱你……爱你……啊!”邹贝呜咽般呻吟,起伏的腰肢追随者男人的进出,感受对方粗大的阴茎一次又一次深深钻进自己的下体,强烈的快感逼得他灵魂出窍,激烈的高潮随着就要来临。
邹丰突然就慢下了速度;“不准自己一个人先来。”
“啊………不要……我要来……”邹贝听到这话差点崩溃,挣扎着哭闹;“你欺负人………”
“对!就是欺负你。”邹丰霸道的说,然后将她双手按在头部上方的两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慢慢的操弄,避过她体内最敏感地带;“我还没玩够,再乱动我就肏到你今天下不了床。”
“你……你这个恶棍……啊……唔……”邹贝无奈着迷乱的骂着,难耐的身子几乎把床单都揪了起来,心理却是一通乱想;这个死老头……学坏了………
“乖,宝贝在忍耐下……待会就给你……别每次都丢下我……咱们一起……”邹丰的阴茎几乎完全抽离,吸允着他肉滚的粉红色媚肉被带出来,又狠狠用力的同回去;“宝贝……你下面这张嘴好滑……咬的我好舒服啊……”
“呃……流氓……啊……”邹贝有点像个光溜溜的泥巴娃娃,被男人操弄得身子一耸一耸的往床沿外边溜,只有出气没有进气,邹丰闷笑着把她给锁了回来,然后双腿架在自己肩膀上,捏着她娇嫩的胯部开始猛烈的抽插,邹贝胸前的果实也被撞击得一阵乱摆。
“宝贝儿……你真漂亮……”
“爸………爸……啊……”邹贝失神的甩头哀求;“求你了……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男人坏笑;“叫声好听的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叫……叫什么?”邹贝迷糊着问。
邹丰觉着有戏,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哪晓得女孩却是羞得立刻死咬着嘴;“不要……不叫……”
“不要?不叫?”邹丰邪恶的放慢速度;“那正好,让我多干会。”
邹贝吓得立刻就范,哆哆嗦嗦嚷嚷;“恩……老……老公……用力插我……唔……的小穴……快……用力插我……”邹贝说完羞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邹丰心满意足的吻着神呀婉转承欢的女儿,笑着说;“宝贝儿真乖,我会用力插你的。”说着捞起她软绵绵的腰肢,抱着她的身子跨坐到自己腿上,一手固定住她肩膀疯狂的操弄起来,一手按住她前面顶端充血的阴蒂,这个姿势插得更彻底,每一次基本都是连根没入,连下面的阴囊都打在邹贝的阴户上。
邹贝觉着自己又要快被男人的星期刺穿插烂,双重的剧烈刺激让她大张的小嘴;“呃……呃……呃………”几声抽气的叫声过后就是浑身一颤,痉挛着收缩着阴道,死死绞住男人还在往子宫里钻的粗大。
邹丰放开她痉挛的阴帝,锁住她胯部猛插了十几下,低吼一声,突然用力将邹贝的私处狠狠摁在自己的胯部,亢奋的阴茎跳动着,热烫浓稠的阳精一波一波的射进女孩子宫深处,身上的人儿被烫的浑身都在颤抖。
邹贝像死过去一样软在男人胸前,对方火热的精液灌满了整个阴道,烫得她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手臂也无力再抱住男人瘫软着向下滑去。
邹丰轻笑着把她捞回怀来,一下一下轻啄她湿漉漉的面颊;“下次还敢使坏不?”
“不……”邹贝被抽了筋的有气无力,她也算是彻底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了。
邹丰没有退出去,就这插入的姿势把瘫软成绵阳的女儿直接抱到厕所,开了淋雨,试了水温;“宝贝……睁开眼睛看看。”
邹贝迷茫的睁开眼眸,玻璃镜子里映出自己满身的红潮,私处还能看到男人粗长的分身埋在小穴里,男人平坦结实的小腹上和自己柔软的阴毛上,沾染着一片片白灼,画面淫靡色情,邹贝羞得躲开眼;“流氓……死流氓……”
“又骂人?”男人轻笑;“可是……我不止想看……”说着低沉的声音又带上了情欲。
邹贝立刻能感觉到对方埋在自己体内的阳具在一寸寸的涨大,拼着残存的一丝力气挣扎;“啊……不要了……色鬼……”
“呃……别动,越咬越紧。”邹贝的挣扎,让本来紧致的蜜穴更加刺激的绞着邹丰的阴茎,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耐不住让她站立着背对自己,锁着她后腰亢奋的急速操弄起来,无奈的解释:“没办法……谁叫我这个流氓憋太久了……”
邹贝还没缓过气来,又被男人插得四肢发软,眼神更是散乱,小穴被男人的精液涨得润滑不堪,徒劳的想要脱离也是无奈,索性就地承受着欢愉,抓住洗脸池娇喘着呻吟起来………
将近一个小时后,精疲力尽的邹贝才被清理干净,抱出浴室,本来邹丰想让她吃点东西再睡觉的,可是床上的人儿衣服无精打采,回答自己的话都是‘恩’‘哦’就一字一字的,想来逛街累了,回来还几经折腾,笑着用薄床单裹上那蜷着的小身板,拉好窗帘,小声的离开床边,让她休息一会也好,吃饭的时候再叫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泛黄的血缘关系
这段时间邹贝公司比较忙,毕竟是新人,大大小小的活动能避掉的南阡陌也想法帮她当掉,好在有了邹丰每天都变着法逗着她,邹贝也勉强能应付着学校公司两头的忙活。
这次的活动南阡陌提前就通知了邹贝,特殊情况无奈上面太过挑剔,只得让她出席,而且还是要泳装在海边参加活动,邹贝一听瞬间跳脚;“凭什么非要我去?再说了,合同上可没叫我大尺度暴露自己的身体。”急的放下手里的杯子,邹贝怒火攻心;“我拒绝!”
南阡陌更是头疼,坐在真皮椅子里更是无奈得直敲桌子;“我知道,可是你是模特,模特的本质你该有了解,我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而且我也会一路跟着你,只是一套泳装而已,能帮你推的我都拒绝了。”
邹贝听懂他的意思,能明白这几个月全是他在帮衬着自己,为了这个工作她已经丢失了不可得的错失,命运的波澜里她不能随波逐流,这样想来更是没有了兴致和耐性;“总经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能接受,这次我也不会去,如果公司有任何的不满,可以随时开除我。”
南阡陌站起来站到桌子边上,紧紧盯着她,问道;“是因为你父亲?”
“对。”邹贝抬头看着他;“我爸爸很反对我的工作,而且我快要考大学,我不想让他担心。”即便是男人不说,可是每次当邹丰问道学校课程能不能跟上,公司会不会太过辛苦,邹贝恨不得立马辞去这里的职业。哪怕能少让他担心一点也是好的。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和你家人好好谈谈。”南阡陌沉思道;“职业不同,我想你父亲应该能理解你。”
“不用。”邹贝感到无边的烦躁,今天出门的时候就一直觉得心口闷得慌,这会更是憎恶;“总经理,我真的不能去,你叫别人吧。”
南阡陌觉得邹贝的转变很快,她家人没来之前很积极这个工作,只要酬劳稍微高一些,就连熬夜加班都可以接受,如今他出了比平时高了3倍的价格,却遭到强烈的拒绝,这个在他心里存在着甜美印象的女孩在这几个月的变化太过巨大,让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如果我非要你去呢?”
邹贝从肉体到灵魂都是属于邹丰的,不用面对那个男人,她也能想象到当他知道自己穿着泳装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样子,看着南阡陌一如既往优雅的脸颊,邹贝轻轻摇摇头;“我的人生自由,你无法主宰。”
仅仅一句话,南阡陌在她深黑的眼瞳中看到坚定,幽灵般飘忽而无比的真实;“别忘了,你是公司的人。”
“那又怎么样?”邹贝不甘示弱。
“记得你和龙涛一起签的合同?”南阡陌打开抽屉,单独拿出他们的那一份;“巨额的违约金,你能支付多少?”
邹贝怒言;“合同也没说要我脱衣服!”
“我也并没叫你不穿?”南阡陌把合同递到她面前;“谨此一次………”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音,南阡陌砖头看着自己的秘书;“什么事?”
“总经理,对不起。”秘书歉意的弯腰;“有位夫人找你,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了。”
“夫人?”南阡陌想想这段时间也没和外人接触,蹙眉道;“叫她等会。”
“可是她说是总公司的人。”
南阡陌身躯紧绷,不明白上面到底上面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相信自己的办事能力?太阳穴隐隐抽疼;“先叫她进来吧,记得冲杯咖啡。”
“是。”
邹贝眼见着他也没时间讨论自己的事,站起来就想走;“总经理,我先走了。”
“等会。”南阡陌说;“你稍微等我一会。”
门口秘书带着妇人进来,邹贝好奇一看,好高贵的样子,浑身都是名牌包装,保养得很适当,表面看上去也就30几岁的样子,女性的魅力越发在她身上能体现出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妇人轻柔细腻的嗓音传来,南阡陌对她不陌生,公司有三分之一是她家老公的,而且她的女儿也是因为爱好,在自己旗下做事。
“没有,夫人,我不知道是您在外面。”南阡陌伸手朝沙发那边;“您坐,需要喝点什么。”
女人客气的笑着点点头;“谢谢,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
邹贝一听更是奇怪,这么高档次的人居然喝白开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妇人半响才看到边上还坐了一个小丫头,偏头看过去,入目的第一眼惊讶着强退开一步;“你……”
“恩?”邹贝知道自己当着别人面儿失礼,连忙站起来道歉;“不好意思……”
南阡陌见到介绍一下;“夫人,这也是公司的模特,新来的,还是高中生,小丫头野惯了。”说着递给邹贝一个眼神;“邹贝,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邹贝闻言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忽然手腕被女儿一把扯住;“你……姓邹?”在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的事情?难道那天在医院门口看到匆匆离去的那个人影真的是他?现在见到眼前这个女孩,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牢牢的扼住她的咽喉,连声线都在颤抖。
“是呀。”邹贝微笑着回礼;“我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别。”妇人拽着她手腕的指甲都快陷进邹贝皮肤,吃疼略微挣扎,引来女人的反应;“你爸爸……叫邹丰?”
邹贝微诧,这个女儿居然认识自家老头,顺着女人上下再次打量一番,点头;“昂。”
女人内心仿佛轰然一声,犹如突如其来的中午痛击地面的回响声,她失措的倒退一步,一时心下迷茫,无法回神,捏着女孩的手臂几乎能掐下一块皮肉来,却毫无感觉,周遭死寂如同风暴核心。
邹贝被她捏的太疼,猛的挣脱她的钳制,仿佛感知的同类,冷着脸说;“你弄疼我了。”
南阡陌看了半天也看出点端倪,走到她们面前轻声问;“夫人……你认识她父亲?”时间在南阡陌问完这句话定格,女人苍白得毫无血丝的脸颊犹如病入膏肓,颤抖是身子几乎摇摇欲坠,受惊般僵直着视线。
“对不起。”女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浑沌不清的和邹贝道歉;“你……叫邹贝是吗?我和你们总经理有点事要谈,改天我请你喝茶好吗?”随后的声线平稳了下来。
“喔。”邹贝朦胧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只得看了南阡陌一眼,退出办公司,在门外徘徊了半天,揉揉发紧的胸口,呼吸更是不顺畅,决定回家去,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南阡陌等女人收拾好情绪在疑神询问;“夫人,你好点了吗?”
“我没事。”女人端庄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小皮包,淡淡的问;“那个小丫头看上去不怎么高兴,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小丫头脾气倔得很,不愿意穿泳装。”南阡陌轻笑着摇头;“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刚才和她谈来着。”
“答应她的要求。”女儿不管不顾的说道;“以后不要强迫她做任何事,合同给我看看,违约金我来出。”
“呃……”南阡陌面露难色,突然又觉得滑稽好笑;“夫人,没必要这样的。”如果邹贝真的不愿意,南阡陌也不会太过强迫她,也许这是他的私心。
“给我吧。”女儿执着得紧,扫了眼他;“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南阡陌无奈把桌子上的合同地给她,怔怔看着她的表情,越发觉得邹贝跟她长得像,还有………木青,难怪那会看着邹贝第一眼的时候觉得相熟,被这念头吓一跳,南阡陌一时失去了动静。
“合同也就小半年了,我先把违约金付了。”女人掏出皮包里的金卡;“不过,你先不要告诉她,不要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自然等到合同到期就好。”
南阡陌拧着眉头低声问;“夫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
女人站起来把合同放进自己包里,痛苦的冷声道;“因为我是她妈妈。”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缓慢的离开南阡陌的视线,留下一个微颤的背影给她身后还没能接受这句话意思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悠悠天地间
老天爷还算公平,邹贝没在公司得到干扰,下半学期也狠狠的拼搏了一把,顺利考上市区重点大学,高兴之余不免在男人面前卖乖,能占的便宜一个也没错过,邹丰也都依着她性子,顺着她毛捋,好不不容易假期也摆脱公司的束缚,邹丰眼瞧着也松了口气,更是宠得邹贝无法无天。
两千年初,政府提供的一系列的政策,鼓励百姓购房消费,税收的减免,银行的松动,在这一些列的背景下邹丰用残存的积蓄在就住的地方对面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本来是想留着以后回了老家看看是自己盖房子或者是买一套,如今为了邹贝,也有了在市区安居的心态。
邹丰买的房子户名是女儿的名字,简单装修过后随之也搬了进去,小妮子刚进来那会还不习惯,嫌弃房子太大了,没有小公寓的温馨空间,居然还有两个房间,早知道买房子的时候就该拒绝这一套的。好在小的一间买了电脑当成书房,邹贝也勉强笑着点头,对面交了租金的房子也只能转租出去,这个想退也退不成,3年的合同太长,还好每个月有那么点收入,起码也没亏损什么。
邹丰在工地上摸爬打滚几年,再有邹勤的帮助自己也慢慢开始学着接手一些小工地,请着工头自己开伙,一切还算顺利,只是陪着邹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有付出就有收获,经过半年的不懈努力,邹丰面前算上是一个当家做主的小老板。
临近开学,邹贝这次说什么也要和男人出去溜达溜达,附近不远的一个旅游盛景,大多都是爬山,看看风景什么的,邹丰却是一脸的狐疑;“我们去爬山?爬上去?”
邹贝不以为然;“当然是爬上去。”
邹丰盯着赖在他腿上没个正行的女孩;“就你?你不是向来能躺不坐,能坐不站的嘛?你以为是老家的小土坡?”
“就我什么?”邹贝立刻反驳道;“你说我爬不上去?!”
“爬的上,爬的上。”邹丰立刻投降,反正这种人民的内部战争他从来都是只有听指挥的份,还不如省点力气。
次日上午十点多两人来南山叫下,经别人指点找到一条青石板铺的登山捷径,邹贝兴高采烈的往上爬,半个小时不到就气喘吁吁,双腿也跟着打颤,摊在路边狂灌水。
邹丰笑话她;“叫你慢点,还跑那么快,这山……”往上看了眼,才说;“少说要三个小时,像你这样有劲上去也没力下来。”
邹贝呼呼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汗珠子;“下不来,爸爸你背我。”
邹丰自讨苦吃,顿时有点语塞;“………小样儿。”
“不乐意啊?”邹丰鼓着腮帮子,瞪眼了眼睛,怒视着他。
“……当然乐意,而且还是必须乐意。”邹丰搀扶着她,无奈摇头;“走了,再坐下去就可以下山了。”
两人“艰难跋涉”到山顶附近,已经将近下午三点,邹贝眼见前方路边探出去一块平整巨石,立刻甩开男人的手,跑过去往上一坐,清劲的山风扑面而来,吹得汗湿的衣服涨起小帆,身下的石头阴凉消暑,惬意地长叹道:“哇……好舒服啊,就在这里不爬了。”
邹丰在她边上坐了下来;“不去山顶那庙里看看?那里好像有点说法。”
“不去了,就这里好了。”邹贝凝视着后面山顶上的寺庙,轻声回答。三三两两慕名前来的游客经过他们身边接着往上爬,拐个弯后就进了庙里。
邹丰垂视着女儿远思的脸庞,看一眼山门,回头拿出衣服;“赶紧穿上,起来别坐石头上,当心感冒。”
“恩。”邹贝勾着嘴角浅笑;“我要吃东西。”
邹丰摸摸她整个后背都是湿漉漉的,拿了件干净的T恤给她垫进去,隔开冰凉的湿气,帮她擦擦汗,拿出包里的干粮;“只有面包,早上叫你去超市,你又不去。”
“面包就面包。”邹贝翻着男人放在一边的背包,掏出来急不可耐的往嘴里塞,她又饿又累,不诚心这山一般人还真上不来。
邹丰递给她水杯,两人吃完面包转身又开始下山,再不走天晚了,山路更是不安全。
邹贝休息片刻还觉得恢复了点体力,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没走几个台阶就开始吭哧吭哧叫苦叫累,两条纤细的退肚子不停的打着颤,而且还不听使唤;“爸……休息下再走。”
“再休息就真的到晚上了,本来就三小时的路被你休息到下午三点才上去。”说完男人走下两步,双手向后伸;“上来。”
邹贝!瑟着笑眯眯的爬上去;“不是我要你背的啊。”
“还不是?”邹丰背起她,假装磨牙;“昨天晚上就打定主意诚心折腾我的吧?”
邹贝搂紧男人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对方温暖的颈窝,熟悉清爽的汗味随着平稳的步子荡漾在她鼻息之间,慢慢参入心田,眼睛慢慢的算热起来,哽声说;“小时候……你也是这样背的……”
邹丰停顿了下,笑了笑,柔声说;“那以后,爸爸还背着你,好不好?”
“恩。”邹贝咧嘴甜甜的笑出一个小酒窝,弯弯的眼角,悄然滚落下两个清凉的泪珠,幸福的泪花荡漾着炎夏的冰凉。温柔的斜阳与缠绵的山风,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传出情不自禁的脉脉情话,朗诵着这一场缱绻神情的,凉夏故事。
第一百四十章露从今夜凉
当猝不及防的电话带着恐惧闪电般劈头而来时,邹贝感到心奇异的淡定,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好像早在她的计算之内,坐如针毡的看着对面那个漂亮的高贵夫人,谨慎细微的手指绞着衣服边,等待她开口。
一句话,到底该有要有多少责任,邹贝不愿意想,整个世界似乎安静了好多,包括风,天,很高很高,跟地面的颜色一样,带着诡异的黑,邹贝晒着笑,无数次的假设果然功不可没,她还能有面对的这一天。
没有预期的咆哮,没有想象中的哭喊,女人的侧脸在光影中明灭不定,也许只是她的女儿还没反应过来;“对不起………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你有权利知道你的母亲是谁。”
邹贝解嘲的微笑;“你高估自己了。”
偶尔咖啡厅传来低低说话的声音,弥漫着温馨的气氛,可冯洁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清楚邹贝的话,语气缓慢的说;“我知道你们都恨我,当年我也有苦衷,不期盼你的原谅,可是我………”女人说着眼泪就流下来,声音里侵满了凄凉。
邹贝地给她一张纸巾;“你以为这样能表达什么?或者你还有什么想法?”
女人接过纸,依旧抽泣着眼泪直流;“对不起……”
“不。”邹贝面目表情的解释;“我该谢谢你……谢谢你的离开,谢谢你的抛弃,我们很好。”
冯洁倏然抬起头看她,那样极端色彩,不容丝毫的犹豫,淡薄的表情对自己没有厌恶,没有憎恨,默默的凝视着她;“公司的事,我帮你解决了,你……以后可以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
“谢谢。”邹贝回看她一眼,难怪这段时间南阡陌看她总算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那个男人是早就知道,隐忍着艰涩,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希望你不要见他。”
“谁?”女人的目光有一时的茫然。
“邹丰。”
蓦然从女人嘴里听到前男人的名字,女人心蹬的一下,强制镇定;“我不不会见他的。”
“那就好。”邹贝说着就起身,她来之前叫了邹丰过来接她,这会时间差不多,看了眼手机,像是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一点,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他现在只属于我,你能做到这一点,我想我不会恨你。”慢慢的退出女人的视线,推开咖啡厅的大门,迎面一股热风,浑身粘糊糊的难受,从包里拿出纸巾,等着男人接她。
看着那个影子消失在视线里,冯洁僵直着身子,她知道自己一样是被命运懵懂着狠狠的涮了一把………刚才邹贝说那个男人属于她?什么属于她?
大概十几分锺,邹丰下车,朝她找找手;“贝贝……这边……”叫了几声,发现她毫无反应,男人几步跨过去,拍拍她肩膀;“打劫!”
“啊!!!”邹贝一天打劫转身就想跑,后又被男人一把给扯了回来,吓得直乱蹦;“我没钱!没钱!”
男人以后拦着她的腰,低声在耳边说;“劫色!”
“爸!”邹贝反手锤了他一下;“大街上,能不流氓吗?”其实在邹丰说完打劫的时候邹贝就知道是谁了,只得假装着闹一闹,看男人什么反应,没想到这个臭老头越说越远了。
“哈哈。”男人放开她,示意边走边说;“谁叫你在大街上出神,也不看着点,被撞着了怎么办?”
邹贝挽着他手臂,不回话,眼见路边绿化带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肩上扛着一竹竿支着的糖葫芦,红艳艳的山楂被一层焦糖裹着,阳光下红的煞是勾人,立刻嘴里冒起酸甜的泡泡。
“爸……买那个吃。”邹贝扯扯男人护腕,不走了。
“哪个?”邹丰看她一眼问。
“那个……恩……糖葫芦。”邹贝有点不好意思,知道那个是小孩子吃的,但是眼瞧着酸甜怡人,跟着闷热的天气比起来构成了邹贝无限遐想。
“怕……是不卫生吧?”邹丰啼笑皆非。
“一串……就一串好了。”邹贝双眼发亮,满脸的期待。
“………”邹丰有点郁闷,而且他是真觉得不干净。
“爸!快去!”邹贝伸手推他;“快快快,那个阿姨要走掉了。”
邹丰无奈转身走过草坪,朝着那个妇人走去,不想一会过后又满脸懊恼,空手而归。
“糖呢?”
“有硬币吗?纸币也行。”
“奥。等等。”邹贝翻过小包包,一顿乱找。
邹丰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抱怨;“她刚好没零钱,非要我拿10串,当着人丢了不好意思。”
邹贝一听,立刻停止手里的动作,激动的看着他;“那就10串好了,干嘛丢啊。”
“快找,再罗嗦一串都没有。”邹丰刮了她一眼,语气宠溺到恶劣。
邹贝闻言只得低头继续翻找,五分锺过后终于盼来了美食,邹丰一副正规的衣服捏着一串糖葫芦让她笑眯了眼,邹丰地给她;“又整我吧?”
“没有!没有!”邹贝接过来立刻否认,拼命去咬竹棍上的红果子,半天没逮下来一颗,焦糖胡得慢歌嘴角都是,忍住笑;“咱们先回家。”
“小疯子。”男人抹掉她嘴角的焦糖;“好粘,今天在外面吃吧。”
“我不要。”邹贝提升反驳。
“煮饭来得及吗?”
“我有帮忙的。”
“帮什么了?”
“剥蒜!”
“……”
第一百四十一章执子之手
一个计划,一份事业,不论多么的复杂,精妙曲折,只要是可行,说起来不大费事,真正磨人的是具体操作,哪怕是对照拟好的方案对步执行,各方各面涉及的都要亲力亲为,桩桩件件的大事小事也要权衡落实,邹丰忙得鸡飞狗跳,邹勤本来在外地,一听这事可行,马不停蹄的跑来也一起挂了合伙人的身份,做些应酬喝酒的工作。
邹贝上学那段时间还是在模特公司上班,不过恢复自由身的她反倒想去就去,偶尔出一次面人气还比以前更加的到认可,长期看着心爱的男人忙了这边又去那边,明显的消瘦不少,几次都劝解着说;算了,太累不要去。可是开玩笑,好不容转进这个圈子,哪儿能因为累就说放弃,何况邹丰现在还有那个能力,年轻又精力,也不怕累。
可时间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邹丰的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有时候连陪邹贝的时间的都没有,巴不得把自己一刀劈成两份,留一份在她身边,邹贝也不愿多去烦扰他,一波一波的接着活动,卯着劲多赚点钱,还好南阡陌没有嫌弃她,算是帮了个大忙,顺风顺水的一路高歌补上正轨。
二零零三年底,邹贝大学毕业,邹丰事业正式得到规划,开阔的土地一块一块,建盖的楼房一栋一栋,两人迎着碎沙,疾风呼啸在耳边,相视着缓着一口气,感概万千。
学校分配的工作早在还没毕业前就先推拒,依然还在选择吃这一碗青春饭,何况,现在的她不用工作,邹丰也有足够的资金能养活她,再不需要亲力亲为。
晚秋时节,听闻西江边的浴场开业,邹贝开心的和男人说她们也去好好享受享受,邹丰好不容易脱开身,让司机开了车带她们过去,原本这边是荒凉寂静的海滩,如今也开发到如此繁华,方眼望去,满目都是红红绿绿的花俏泳衣。
下了车,邹贝却有了点抱怨;“这么多人,早知道不来了。”
“热闹还不好啊?”邹丰看了眼沙滩上欢乐的人群,轻轻拉下她;“在家憋着,难得出来次,放松放松也好。”
邹贝一想也是,这几年,男人忙于事业,她要读书,偶尔也接着活动,很少出来玩了,放开心情,跟他一起撑起太阳伞插好,开始在沙滩上铺垫凉席,折叠椅也摊开,拿出饮料,水果,呼出一口,还有那么一点像模像样的。
暖风卷起海浪,温柔的扑倒在滩岸,时日反复,光阴荏苒,海,还是蓝得清澈,浩瀚从容,永远乐此不疲,激动,落寞,得志,欢笑,苦恼的,花样百出,喜怒哀乐。回想这些年的时光,兜兜转转,起伏迭起,邹贝有点感慨万千。
“宝贝儿……怎么了?”邹丰见她走神,笑着打趣;“就这一天,咱们出来放放风,还在算计敛财大计?”
邹贝回过神,看向那飞扬俊逸的眉峰,轻轻调笑自己的弯起的唇角,越发成熟的男人魅力,社会经历中摸爬打滚得来的历练,眼眸有时也多了些狠戾,面对自己永远都是无微不至体贴关爱,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这些年在外面,多亏了男人一路的陪伴,不管是落魄平穷,还是如今的风光,都尽心照料自己,温柔开解………
人生中,有他,不管是爱人,父亲,血缘,都好,她何其幸运,想想自己到底哪来这么多福分………由衷的欣悦从心底冉冉而升,邹贝湿了眼角,此生……别无所求,只愿与他能共度这潮涨潮退,云起云消………
“爸爸………”邹贝不管不顾的环抱着他;“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好不好?”
邹丰拍拍的脊背;“又乱想什么了?”
“好不好?”邹贝不让男人把她扒拉下来,死死搂住他。
“好。”男人轻轻贴上她耳朵;“那不给抽鼻子了。”
邹贝笑着乱说;“才没有,是那边不知道擦了什么,呛得慌。”
“有吗?谁?”邹丰也抽了抽鼻子,诧异道;“我咋没闻到。”
“诺……那边那个。”邹贝伸手一指;“那个穿粉色泳衣的那个……啊!爸!”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蹿了出去,几步走到那女子挨着转了一圈,邹贝哭笑不得,其实是刚才不想承认哭鼻子才乱说,哪晓得这老头越活越回去。
“是呛人。”邹丰研究完毕,跑回来坐下,满脸狐疑,自言自语;“跟你身上的味儿没法比。”
“……我身上?”邹贝吓得愕然,嫩白的脸上出现红晕;“有……有什么味道?”
“有的……”邹丰身躯往前面伸了伸,小声嘀咕;“你身上……有小狐狸的味道,我喜欢。”
“啊?你说啥?”邹贝大叫一声,窘得一阵乱推他;“哪里有狐狸……流氓。”
男人怪异的瞅着她,眉毛不停的抽动,死憋着笑;“真的……不信你回家好好问问床单配套,就是狐狸的味道。”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邹贝腾的脸一下涨红,肺都急的缺氧,居然说我是狐狸精,立马憋足了劲狂追了过去。两人蹬着烫脚的黄沙,一个猛跑,一个死追着不放,不一会就离开人群,邹丰被她追的回不过气,深怕一个逮到就是一顿暴打,‘咚’的一声跳进水里;“宝贝儿……别追了,你再追,爸爸这把老骨头就散了。”
“哼!”邹贝怒瞪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声扑了下去,发力追上去;“你散给我看看。”
“哇!”眼见女儿下来,邹丰吓得赶紧蹬水逃跑,直接游出100米远,看后面的跟不上,才停下来喘着粗气说;“说了…说了别追……累着没?”
“啊!”邹贝难得没给男人顶回去,惨白着脸惊叫一声,挣扎两下犹如秤砣沉入水中,留下一段泡泡。吓得邹丰没命的往回游回去,还没潜下去就被邹贝一个伸手给拉到水中。
邹贝这点游泳技术也就是这几年一点一点磨练起来的,要再来,她就真的憋过去了,忽然心头一跳,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水中,那梦一般飘荡的浓黑发丝,宠溺无奈的深情目光,紧紧拦着她腰际的铁臂,深褐色的眼眸随进般跳跃的目光,一切,一切,都是无尽的宠爱。
不由自主,抱住那个男人越来越用力,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淹没在汪洋海水里,邹丰托起她的脸,温柔的笑,缓缓低头下去,覆上粉嫩的唇瓣,万般温柔,撬开她的牙齿……甜蜜清新的气流源源不断的灌注进来。半响过后才齐齐露出水面。
“好了,别抱了……”搂着邹贝慢慢往回游,邹丰忽然脸色有点发紧;“抱那么紧……我,我都不敢上去了。”
“嘿嘿,就不让你上,”邹贝咯咯的坏笑,清凉的眼睛流光溢彩,软蛇般的缠上邹丰的腰间,轻轻蹭着抵着这里腿间的灼热,得意洋洋的抛了个媚眼;“看你还作弄我不,就让你在水里泡着。”
邹丰眉峰轻扬,咬牙盯着眼前可口的美餐;“不让……我上吗?”说玩捏着邹贝水嫩的下巴,蓦然勾起一丝邪笑,手臂一收,跳开邹贝裙底下薄薄的内裤,完全不理怀里人儿的挣扎,不由分说的逼近,紧压,缓慢而强硬的插入,对着瞬间脸色绯红的人吹了口气;“现在……老爸就要上了你。”
“啊……你……呜呜……死老头……”光天化日,即便离开了人群,也没想到男人胆子那么大,邹贝吓得魂飞魄散,羞得要死;“……出来……你给我……出来……流氓………不能忍忍回家吗?!”
“不能,因为……”邹丰锁住她乱扭的腰肢,怜惜的爱抚着她羞涩紧致的媚穴,温柔霸道缓缓抽送,轻声;“它跟我一样……很爱……很爱你……”
“啊……爸爸……”深情的低语,强悍的进攻,顷刻颠覆了邹贝的理智,拨乱她的心弦,战栗着轻哼呻吟,在五彩波澜的海水之中掀起阵阵甜美浪潮,迷醉的合上眼瞳,情不自禁再次随波逐流。
第一百四十二章与子偕老
邹丰出差了,虽然只有一周的时间,可对于邹贝来说这一周时间太过漫长,唯一两个好朋友,龙涛辞了模特的工作,到他妈妈公司去接手,叮当小朋友还是在市区做了一份文职,确保了稳定的饭碗。
第二天,邹贝接到南阡陌的电话,说是有工作问她愿不愿去,顾盼琉璃之间,邹贝还是去了,天天憋在家,会发霉,一小时后和南阡陌见面,了解了下情况,闲坐了会,离开。
邹贝到公司,这是第一次接触应酬这一伙,上面的老板互相恭维了下,屋子更是闹腾得不行,邹贝胸口闷得慌,和南阡陌说了下,退出去去了趟洗手间。
从里面出来,越发脑袋钝钝的,镜子里的人,脸色异常青白,按压着呼吸不畅的胸口,邹贝歪歪倒倒走到洗手间外面。
“不舒服吗?”南阡陌拿了纸巾给她;“脸色那么难看。”
“不要紧。”邹贝见他在外面应该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觉得很奇怪,解释着说;“里面太吵了。”
“呵呵。”南阡陌伸手扶了她一把;“也是,你第一次接触这些。”说着看一眼表;“今天我先送你回去吧,至于T台那边我会通知你的。”
对方语气温和随意,实打实的关心自己,自从大学毕业以来,南阡陌帮了自己不知多少忙;“我自己回去就是,老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行吧。”南阡陌也不愿意强迫她,点点头,进了包厢。
邹贝回转身,迎上大厅前台洁净的镜子,离去的人沉静的黑眸闪了闪,回他一个笑脸,邹贝开门走了出去。
3天后,邹贝这边活动结束,拿了她这个业余模特该得应酬,走出几步,随手给出差的男人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跟他说说自己最近的情况,谁知打了几次也没人接,怔怔的停下步子,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变得烦闷起来,越发的乱麻。
都说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适才头顶还飘着片片黑云,还没走出场地,竟然稀稀落落的飘起小雨,凉凉的随风飘落,不一会就扰了视线,四季长青的草坪上坠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幸好雨点还不算大,邹贝并未提快步伐,慢慢的走在水泥路上,冲着一路熟悉的人点点,雨,细盐般一阵一阵打落下来,单薄的身子不知不觉小时在朦胧大雾里。
“你要雨中散步吗?”刚刚头顶还在里面收拾结尾的人,此刻撑着一把伞遮到她头顶;“雅兴是好,感冒了怎么办?”
“呵呵,那里就那么娇气了。”邹贝收回心思,诧异的说;“看来你工作不到位。”
“唉,没办法啊。”南阡陌单手支着伞,一手带揣裤口袋里,随意的说;“善后的工作,实在不是本人该做的。”
“呵呵,美吧,明明就是偷懒。”邹贝笑着说;“放心啦,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我谢谢你哟。”南阡陌低头冲她一笑。
邹贝看着明显只遮住自己一个人的散,笑了笑;“我自己坐车回去好了,这里打车很方便的。”
“怎么没叫司机来接你?”南阡陌好奇的问。
“我爸出差了,懒得麻烦别人。”邹贝站在路边等着;“再说这会堵车,等他过来我都能到家了。”
南阡陌认同点点头,笑道;“明天公司有个海上聚会,你去吗?”
“明天吗?”邹贝想了想;“去哪里呀?”
“就咱们C市,来回一天。”南阡陌伸手给她拦了部的士,等着她上了车才把伞打回自己头顶。
“呵呵,行。明天见。”邹贝视线滑过对方肩头上雨点,微笑;“谢谢总经理,再见。”
南阡陌笑了笑,手从裤口袋里抽出来,扬了扬,看着车子远离。
车轮在遍布水迹的路面上跑得比较缓慢,邹贝揉揉发疼的脑袋,重重靠在背椅上,将那个伫立在身后的人影越拉越远,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言语,那把伞下,幽深沉静的眸光中,足以说明一切,微微皱起眉梢,担忧着以前的事情会再次发生,风雨同行时,左边那淡淡的温暖,竟然还未消失。
“宝贝儿……对不起。”邹丰的电话是晚上才回过来;“下午那会有事,没能接到电话。”
“没事。”走犹豫着说;“爸爸,你那边很忙吗?”
“恩,比在家里忙。”男人又说;“第一次接触,多少还有点摸不准。”
“哦。”邹贝无聊的抱着一个枕头,沉默了会;“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就这几天吧……”男人顿了顿,也有一阵子的沉默,轻声问;“想我了?”
“嗯……”邹贝大方的承认,不知怎么滴就塞着鼻子,拿着电话,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没多久了……”邹丰轻笑着,微微叹口气;“乖…跟个孩子一样。”
“那还不是你宠出来的。”邹贝咬着下唇。
“呵,我知道错了。”邹丰说完笑了笑。
男人低低的声音,邹贝蓦然湿了眼圈,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上下不来;“爸,咱们别建房子了,不赚钱了。”压制难耐的哽咽,困难的说;“你带我邹家村吧,咱们回老家,好不好?”
“……傻丫头。”邹丰停了一会又说;“回去你能习惯吗?”见对面没说话,才安慰道;“乖……休息会,别尽想有的没的,不早了,你先睡,我这边还有点事。”
“哦,那你忙。”邹贝坐直了身子;“那我挂了。”
“好。”男人再次低声说;“听话,去睡一会。”
听筒那头,很快传来‘滴滴滴’的忙音,邹贝将电话从耳边移下来,伸指慢抚着那圈细小的出声孔,心里有些淡淡的揪痛,刚才喉间的拥堵,仿佛更膨胀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月下秋意冷
一夜无话,邹贝也就乖乖的关灯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南阡陌在楼下的电话,蹦着起来快速换了衣服,随便收拾了就下楼,南阡陌站在车门笑着问;“还没睡醒啊?要吃点什么?”
“嘿嘿,我随便。”邹贝自己钻到后座去,将东西放在脚边;“这会还不是很饿。”
“日月光广场那边有家小餐馆,要去试试不?”南阡陌询问间就把车子倒了出来。
“行,就那吧。”
早上还是有点堵车的现象,一个个红灯没有三四分锺根本过不去,南阡陌无奈着说;“看来是挑错地方了。”
“没事。”邹贝笑着靠在坐椅上说;“早上嘛,习惯习惯就好了。”
最后两人还是在路边随便吃了点早餐,南阡陌开车就带着邹贝出市了,南滨路车倒是少了很多,个把小时就到了,车子停在别墅的前门的空地上,早晨的空气就是新鲜,岸边的细浪伴随着早上晨跑人的步伐声此起彼伏。
南阡陌去了别墅,听前面的人说公司的人已经出发了,无奈出来看着邹贝傻眼;“他们已经走了。”
邹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怎么办?”
“租个小船吧,还能钓鱼。”南阡陌不有说道。
“你安排呗。”邹贝也不好意思说再回去补个觉,到了这边只能听别人安排了。
南阡陌看她同样,去找了别墅那边的人,租了个小艇,那个大叔说着船上的使用,走进岸边就招呼他一句;“来,用力退一把。”
邹贝忙不迭的先跨了上去,快艇一个晃悠就滑进了水中,管理员把钥匙交给南阡陌;“今天天气这么好,真会挑时候。”说罢拍拍手;“回来我要没在,你打个电话就是。”
“好!,你忙去吧。”南阡陌立刻笑着应付。
“你还会开船?”邹贝见那个大叔走了,船上就剩下她和南阡陌,不由着怀疑,见着对方清澈见底的目光,了然的点点;“佩服。”
“咱们不走远了。”南阡陌扶好她,让她坐在后边,走向船头,发动快艇,在急促的马达声中指向前面;“咱们就去前面那个小岛上,鱼也多点。”回头送了一笑;“你放心吧。妥妥的。”
“哦,没事的。”邹贝脸颊微红,又说;“我会游泳。”
“唉。”南阡陌没有回头,温软低沉的声线在清早的晨风中在浪涛间徘徊;“我并不是指这个………你知道的。”不待邹贝回话,自说自话;“对你……不能说没有企图,但至少,在没得到你同意之前,我们还是朋友。”
邹贝良久都不能吭声,任由海浪哗响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南阡陌以前都是比较含蓄的表示,这么直白的说法还是头一次,前头那个背脊越鼻梁一样挺直的男人,坦然到让人敬佩,却又包容着无法忽视的信心。
这可怎么好,邹贝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一般觊觎,容易打发,这样一个帮了自己多年的朋友……要怎么说才不能伤害了他……邹贝皱着眉头,看来麻烦了………
半响,邹贝淡淡的说;“总经理,你可能不知道,我有爱人了。他最近有事,不在,等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是龙涛吗?”南阡陌一如既往的平静,轻声笑道;“你可别忘了,以前我是认识他的,只是后来他离开了。”
邹贝一愣;“啊……不是的。”
“哈……没关系,下次有机会,一起玩。”快艇过了小岛,南阡陌停了下来,过来装好鱼竿;“你有朋友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是你不能限制我追你的想法,今天天气好,开心点。”说着递给邹贝一根鱼竿,漂亮的眼眸伴随着温柔笑意。
邹贝虽然不会钓鱼,可是也不想打破气氛,释然道;“好,我今天把它们全钓上来。”
“哈哈,别钓个水怪上来才好。”南阡陌开怀大笑,将预购跑出去,留个白浮在波浪上,一晃一晃。
两人说说笑笑,直接耗到下午5点多,中午就吃了点随便带的干粮,等到月色都快出来,才收了杆,这么长时间的压抑,难得今天玩得这么开心,即使邹贝腰酸背痛,心中还是有点好奇,回来坐在车上意犹未尽;“没想到啊,总经理这么能干,居然会开船。”
“开心就好。”南阡陌微笑着看着前方的路;“累了没?休息下,到了我叫你。”
“没事,没事。”邹贝淡淡笑,虽然和南阡陌认识很多年了,可是丢着人家开,自己一个人睡觉还是不像话。
南阡陌笑笑,伸手开了CD,酉阳悦耳的钢琴声随即飘荡,车子在月色照耀的马上疾驰,凉风从窗口畅快的送进来,邹贝说不累,待那轻声的曲调灌入耳中,很快就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的歪着头睡了过去,直到很久以后,南阡陌好笑拍拍她的肩膀,才一下惊醒,傻傻的坐起来,看看车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午夜两点整。
“真能睡啊。”座椅被放下去邹贝也没发现,拿下南阡陌的外套,诺诺的说;“本来想你开车累,陪你说说话的。”
南阡陌笑着说;“你的小呼噜声一样可以打发寂寞的。”说罢下来开车;“我送你上去吧。”
“别。”邹贝跟着下车,她可没那么大胆;“就几步路程……你快……”笑着说的话直到到了一半,顺着南阡陌的目光木然被凝注,诧异看向前方。
深黑的夜里,比起夜,树下的黑影,那令人迅速遽然冻结的凛凛的寒光,是邹丰比夜更萧杀幽暗寂静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四章世界寂无声
世界的寂静仿佛让邹贝掉入万丈深渊,无声的滑落,树叶,风声,月影,周围的一切一切,全是幻境,逼人的戾气由那幽暗的黑瞳中散发,转眼又消失,快得竟像是错觉。
二十几年来,邹贝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既凶残,又冷酷,即便是几年前自己说的算了,离开,也未见那人如此的表情……委屈,恐慌,痛苦,焦急,极度的难堪,潮水般袭击邹贝脆弱的思维,根本无法参透与两个男人的对视,片刻已经是风平浪静的对话。
“你好,南总。”邹丰淡淡的开口。
“你好。”南阡陌沉寂的声线叙叙回礼;“初次见面,您客气了。”
邹丰嘴角一扬,微笑;“不早了,南总,请回吧。”
“再会。”利落的答复之后,是车门的声音。
直到车头灯打开一闪,急速的后退,直到邹丰冷冷的转身,邹贝仓惶得惊醒过来,飞快的追了上去,只剩下五步之遥,却慢下了脚步,凭什么?凭什么啊?!那黑幕背影仅仅是因为半夜两点和别人的闲逛?莫名的疑惑,在沉闷的空气中不停的碰撞,满腔的怨愤更是让邹贝不知所措。
竭力的控制好情绪,邹贝细声询问;“你不喜欢他?有仇吗?”
“没有。”邹丰头也不回,拿出钥匙开了房门;“没听说吗?初次见面。”
“那你什么意思?”男人不痛不痒的回话让邹贝僵住,看着他自个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没什么意思。”邹丰漫不经心的回答,拉过空调被,盖在腰际,疲惫的双眼倦怠的合拢。
“没意思?”愤怒中的焦急让邹贝无法忍住熊熊怒火,一个前扑,无理的揪开男人身上的被子;“你起来,起来,算什么?你这算什么?抓奸吗?还是说我意图不轨?说啊!”
邹丰慢慢睁开眼,原本澄净通透的眼孔,突然聚满阴霾,一层又一层,快得令人惊心,仿佛雷雨前厚重的黑云;“还需要抓奸?”锋利带着嘲笑的声线穿透耳膜;“裹着他的衣服,睡在他的车上,半夜2两点尽兴而归,下车呢?是不是该换地方了睡了?”
“你!王八蛋!混蛋!”邹贝单薄的身板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枕头劈头盖脸的朝男人砸过去;“我不能有朋友吗?难道不能跟你以为的男人出去吗?半夜三更怎么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回来,真要干什么要等到今天?还眼巴巴的跑回来?你不讲道理。”
“讲道理?”邹丰冷眼拨开枕头;“我干涉过你交朋友?不管是男是女,叮当,龙涛,就算你偶尔你忙着夜不归宿,我有说什么没?但是,这个人,就是不行。”字字句句说得毫无余地;“你要再敢出去就试试看。”
“不怎么不敢?我偏要!我偏要!”邹贝脸色青白,急怒攻心,这种压迫似的威胁她不能接受;“南阡陌和就是工作上的普通偏要而已。”
“我管你跟他是什么朋友,什么关系。”邹丰冷然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邹贝气得咬牙,男人十拿九稳的语气,专横的态度,仿佛从天而降的一盆冷水,淋得她遍体鳞伤;“你说清楚,理由呢!”
“说清楚?”邹丰凉凉的看着她,铁器一般的视线直接探进她眼底,慢慢的反问;“你当真不清楚?”
“我对他没想法。”邹贝胸口憋闷,嗓子也有点颤抖,说话都是一阵一阵的涩痛,两人从未如此的吵闹过,以往只要自己一生气,邹丰都会先心软认错,今天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让她眼眶湿润,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二心,他难道还不知道?比起记忆更长久的相濡以沫,心意相通,在猜忌面前就那么的不堪一击?扑面而来的失落让邹贝觉得无力;“南阡陌,是个正人君子。”
“好一个正人君子。”邹丰说完就站起来,逼的邹贝往后缩,唇锋如刀;“你是要告诉我那个男人同样毫无想法?还是……”男人的瞳孔浓缩成无底洞,语调轻飘;“你很享受,这样免费赠送的温柔宠爱?”
毫不留情的质问,瞬间击溃了阵脚,邹贝茫然,她享受了吗?吃饭,钓鱼,和同事的一次普通外游就是享受了温柔的宠爱?自己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割舍南阡陌的温柔?如果早点离开,不再联系,避而不见,是不是就对了?
看着眼前锋芒毕现的男人,自责迷惑的同时,委屈更加突出,冷风吹进五脏六腑;不管别人,自己始终保持着一心对他,犯了错,不是该像以前那般,好好跟自己说?非要粗暴的语言攻击,变本加厉的职责?那历历在目的保证,那振振有词的诺言呢?都不算数吗?
“是不是只要别人有居心,就是我错了?”邹贝睁大了眼睛看向他;“是不是我在他车上睡一觉,我就会上他的床?”委屈到心寒的字句偏偏割碎了她的心;“那我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囚犯?骗子?或者就是一个妓女?”
“你认为我这样看你?”邹丰的眼神暗了暗,猥琐如烛火;“我承认,对你,我有自私,有专制,也多疑,有些时候霸道得不够尊重你,或者说更是限制了你的自由。”黯然的声线摩擦出失常的顿痛;“所有的毛病我都在随着时间而改,你都知道,我所能做到,只有这么多。”声音的低沉继续道;“对不起,爸爸又错了,我也有点累了,或者,我们都该各自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想什么?冷静什么?邹贝弄不明白,难道她长大了,就不能享受到男人以往温柔的说话方式?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高大的背影走过自己身边,毫不迟疑的摔门而去,房门上的震动,让她好半响回不过神。
邹丰拿了外套,散步跨离的姿势,决绝的背影,反带门的尽心动魄,一样一样在邹贝眼前回放,有缓慢的,有迷离的,渐渐清晰的,一遍又一遍………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闪过,南阡陌温柔的眼神,雨下倾斜的黑色的伞?游艇上自顾自话的表白?心,慢慢坠落,本能的扑向窗口……楼下哪里还有人影?
疯狂的翻出皮包,手机呢?手机呢?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游玩的时候掉船上?还是昏睡时落在了南阡陌的车上?她可以想象的,真的,她能想到男人焦急的寻找她,男人四处寻找她,可是她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说冷静的话?为什么要说‘累了’怎么会累?茫然看向窗外,她不能理解。
三点,四点,五点,月亮圆得很亮,流光般撒向地面,楼下的树叶梢,花草,披上了银白色的纱网,摇曳生姿,如梦如幻……时间错了?还是时间混乱了?
就在这个花园,有他每天经过的身影,有他们一起散步闲逛的足迹,可是……那个人呢?走了吗?几个小时前,也是从这里离开的?脑子电闪雷鸣,呆呆的转头看向门前的旅行箱,深吸口气,小心扒拉着上面的拉链,这个,还是自己给他选的,他们一起买的……那么……刚才,他回来过。
这是真的?
那个突来校门,翻山越岭有着甜蜜宠爱着自己表情的男人,走了吗?
那个站在身后,搂着自己腰际轻声诉说情话的男人,是他吗?
那个侧目黯然,失声哽咽无声无法换回痛苦的男人,说要冷静的想想吗?
怔怔的伸出手,接住月色流光,皎皎无瑕,就像许多年前,邹家村,那天的夜晚,一样清亮,一样柔软,那一天,他抱着她安眠,那一天,他哄着她入睡。
可是那个人,怎么就走掉了?合拢双手,捧一把纯净的月光,满眼的世界,只留下悲伤。
第一百四十五章幸福天街
黑夜里曾经历的一切,那个男人对她做过的事,在他身上洒落的热烫的汗水,越是远离,越是清晰……敏感的肌肤、销魂的压迫、罪恶的狎昵和抚触……一夜又一夜,在月光肆虐的昏暗里,悄然潜入动荡不安的梦境……
习惯了拥抱的身体,失去了爱抚的皮肤,饥渴着,哭闹着,阵痛般侵袭迷乱的神智,手探下去,心揪起来,痉挛着,颤抖着,挣扎着,激烈地翻覆……直到最后猛地一脚蹬出去,被子掉落床沿,摇乱了窃笑的月影,和偷窥的春风,世界安静了,眼角的泪痕却越划越长……
那样冰冷的爱与恨,那样热烈痴迷的欲念,如同致命的毒瘾,戒无可戒……那个男人的放手,原来竟是胸有成竹的放逐……身体和灵魂都已被打上了永不磨灭的烙印,完成了终极的统治和征服……这样习惯了驯养的生命,只要活下去,那么即便放出门,又能走到多远……
这个城市小的时候你可能频频遇见某人,这个城市又很大,当你心有所期待时,也许挖地三尺也是徒劳无功,一个人,一个名字,一个称呼,一本驾驶证,一件小小的证件号码,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编码,结构紧凑,尽然有序,必要的场所,各式各样的出入………
街道还是那么长,人群,每一张脸有快活,愁苦,疲惫,生机勃勃,丑的,美的,同样五花八门,哪怕,他拥有你最最熟悉的拥抱和微笑,那么怕她曾经与你呼吸共存,唇齿相依。都不容许混淆,可是那些全无意义,当一个人自觉混入人海,顷刻就会消失于无形。
可是幸福又是什么?幸福的概念是什么?一个手势?明朗清晰?一个眼神吗?一个赞许的眼神,足够支撑她的整个生命,或者,只是一个微笑?怜爱,温柔,犹如四季中最最灿烂的烟火。
邹贝靠在四通八达的天桥上边,仔细着观察着眼前一张张变化多端,形色各异的脸,末了,扶着铁栏上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她知道,她丢失的那张脸,包括的何止是幸福?
叮当说;“别太过担心,邹叔叔可能是出差了,会赶回来的。”
出差吗?多久呢?像上次一样……七天?或许一个月,更长一年?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她能感觉套住漫漫无期的天荒地老?
时针,一毫秒慢慢的爬行,慢慢转向那一天,爬到那早上清心空气的走廊上,他依然长身伫立,西装革履,俊逸的眉峰潇潇侧立,声线还是像天籁般浑厚;“我回来了。”
邹贝在那一刻,被门外光线刺得睁不开眼,却嗅到久违花开的馨香,她再次触到幸福的天街,那夜,仅仅是身体的享用,十指相扣,已经是极致的愉悦,最完美的高潮,满足的扑面而来,邹贝没有丝毫的迟疑,细细感受着每一份温存。
“爸,不要走了,好不好,好不好?”邹贝趴在那依旧平稳起伏的胸口,好似要把所有隔离自己空气都挤压出去;“爸,我怕,我怕啊。”如果眼帘是闸,也关不住清澈咸咸的溪流,反反复复的续道;“我只有你,只有你,从小就是,从来就是,如果爸爸都不要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乖,宝贝儿,别怕,别怕,爸爸不走……”邹丰搂住那单薄消瘦的娇躯,轻声,一遍一遍;“宝贝儿,不哭,不哭,宝贝不哭,不哭……”扶着她炎夏浓重的黑晕,每一下都是心疼;“乖,明天再说,宝贝儿先睡会,好不?”
“我怕,明天,如果我醒了,又看不到你了……”那一声声的哭诉,几乎夺去了呼吸,一种恐惧是可以抽取灵魂,邹贝摇着头,抿住嘴唇,痛,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只要是你抱着我;“爸,我听话,什么都听,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再丢下我了……不要走了……”
“乖,别咬。”邹丰扣住她下巴,轻轻拖起来;“宝贝儿,睁开眼看看,看看我。”邹贝睁开双眸,迷蒙的视野里,那幽暗的瞳孔中是和她一样,浓的化不开的苦涩与悲痛;“宝贝,你难过,爸爸更难过,你伤心,爸爸比你更伤心……”邹丰慢慢将她压进怀中,低沉的嗓音好似从好远好远的彼岸飘来;“答应爸爸,不论什么时候,为了我,也要好好爱惜你自己,更要珍惜自己。”
“答应你。”邹贝茫然睁大双眼,视线模糊;“爸是不是就不走?”
“永远,都不会走。”邹丰温柔的凝视着她,唇边的微笑是夜里悄然绽放的花朵;“爸爸一直在……一直在你身边……”
那晚的月亮,好圆好大,窗帘镶嵌着耀眼的银光,凉风缕缕送进来,一室的光滑,邹贝以为,靠在男人怀里,天就可以亮了,其实……那却是长夜降临的预兆,天还是会黑……会一直黑下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回不去的昨天
邹丰公司的业务已经堆积了一个星期,早上出门的时候特意让她睡觉,连日来的精神不济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可是才当男人走后,邹贝翻来覆去睡不着,更是心不踏实。
刚想再眯会,就被火急火燎的敲门给惊醒,叮当急忙忙的冲进来,问了大概原因,这才稍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本来原本俏丽的瓜子脸一个星期就消瘦到脱了形,好在今天过来看到有些好转,叮当就差双手合十喊;阿弥陀佛了。
邹贝很自责,拉着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好了,别想了,没事就好。”叮当拍怕她肩;“邹叔叔回来过了?”
“恩。”邹贝笑道;“回来了。”后又想了想;“叮当,其实,我跟我爸的关系………”
“打住!”叮当还没等她说完就接口;“这么多年了,是瞎子都知道,没必要和我再说一次,虽然……我很高兴你愿意说给我听。”
邹贝瞅着她,眼眶的泪水滚滚而落,只是一霎拉,你便知道一辈子的闺蜜朋友是否真的存在,人潮泱泱,那束融融的暖意缓缓参透,湿润的眼底深处。
“再睡会吧。”叮当捏着她手心;“一看你就知道没休息好,我等你睡着再走好不好。”
“睡不着。”邹贝摇摇头,低低道;“叮当,我心慌的厉害,咱们说说话好不好。”邹贝望向天花板,升旗一股莫名的忧伤感,在内心慢慢缭绕,穿越了窗外层层高楼大厦,更显寂静。
“呵,行。”叮当顺着躺了下来,单手搭在她腰间,鼻子拱拱她冰凉的皮肤;“好久都没这么和你躺在一起了。”
“是啊。”往日的记忆犹在脑海,漫不经心的回忆着以往的种种,她记得校园内威严的保安,她记得宿舍的管理阿姨通融,记得班主任的夸奖,记得她和叮当合起火欺负龙涛,让那个大个儿打饭,打水的情景,记得她第一次遇见那个风雅的男子,记得好多好多………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有棵老树,褐色的枝干僵硬的瘦骨嶙峋,徒留几篇稀落的黄叶,攥着蜘蛛丝要断不断,在寒风里苟延残喘,又一年的秋末,天,渐渐的阴沉下来,原来西斜的晨光斑驳的度过窗台,透过厚重的窗帘,空气中,隐约淡淡的传来一股,雨的味道………
可能是下雨的关系,邹贝下巴一歪,恍惚不知身在何处,揉揉发涨的太阳穴,苦思半响,任然是恹恹的困倦。
人们总说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天生拥有神奇的第六感,邹贝觉得这话在自己得到写实,否则她为何那天如此战战兢兢,忐忑不安?说话做事一样一样都是小心翼翼?
那天,入秋的阳光格外的好,金色的夕阳穿越窗帘均匀的缝隙,邹贝兴高采烈的拿了钥匙出门买菜,一连几天的相安无事都认为以前的担心是可笑的胡思乱想,直到满心雀跃的跑下楼,提了满满两口袋食物菜回来,乍然看到那辆陌生而熟悉的车子和下来的男人,转身就跑。
“邹贝!”南阡陌紧接着追上来;“你别着急,我只是来还你手机……”
邹贝本能的停下来,原来手机真的落他车上了,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而那一停,便停了很久,停掉了许多……两手交接的刹那间,另外一辆车子,缓缓的开进路边,邹贝终于知道,什么叫宿命,什么叫天意,一切都走到尽头时,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幸福……在那一刻,再不属于她………
“我明白,一直都明白……其实,是我有问题。”邹丰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一如昨夜耳边的情话;“我想改,我想戒,可是一直以来的坚持,让我很累………”充满深情的眼光失去了往日的温热;“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时候分开了。”
邹贝手里的重物悄然滑落,揉揉眼睛;“啊?什么?我没听见啊?”那最后几个字想起,是不是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吹得树叶‘劈啪’乱晃,顷刻摇落了满地的荒凉………
这是哪年?那月?那一天?何时何地?她和他,最后一次的对话,烟尘滚滚的马路边,睁开眼,只来得及……留下那个人转身过去的背影………
“房子是你名字,床头边抽屉的银行卡也是你的名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邹丰轻声的说;“替我跟南总道个歉,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男人的声音像天边的月影,淡而稀薄;“宝贝儿,好好照顾自己。”
邹贝将从新到手的电弧死死压在耳边,似乎这样,就能挽留那人远去的脚步……轻启嘴角,可是发不出声音,她很想说,如果可以,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最后电话里传来忙碌的声音,她最终也没能发出一个声音。
起风了,夜魔渐渐垂下来,挡住了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树叶还在飘落,撒花一般,刮擦地面,车灯,三三两两的,渐渐亮了起来,邹贝站在原处,找不到焦点。
傻傻望向一路烟尘的人群,那个人,他去哪里了?可能是超市,可能是工地,可能是办公司,也许像那些车子搬滑过某条宽敞的大道,开着闪烁灯……邹贝都不知道,唯一明白的是,已经与她无关,从此以后是殊途……
而自己呢?只能隔山远望,那对岸的山水,那个顽皮捣蛋的女孩,不论是快乐的笑,还是难过的哭,也就是跟那些山水一样,风景,罢了………
而那些为谁说过的话,那些为谁流过的泪水,为谁伤过的心,都会被层层的岁月洗去,陈旧的画面……时间久了,也就无人提起……无人去回忆了吗?
她真的相信,在此刻,邹贝终于明白,她跟他真的是擦肩而过……残酷的是时间让人刻画出的无言,有一些爱……注定各安天涯……从前,美得像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