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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我成全你
我赶紧起身将他送到门口:“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是我妈给你说的吗?”
“领导那会醉的厉害,嘴里一直念叨着儿子,好几次我见她翻开通讯录想给你打电话,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作罢,可能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吧,后来我也记住你的号码了,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
“哦!!!”我整个人彻底僵住了,母亲还是爱我、挂念我的,她之所以对我冷漠肯定是有原因的。直到司机已经乘坐电梯离去,我才回过神来。
“呕……咳……咳咳……”
客厅传来一阵呕吐及咳嗦声,我迅速从门口转身回到客厅,只见妈妈侧卧在沙发上,黛眉轻皱,素手捂住嘴唇,难受的咳嗽着,醉红的脸颊更加红润,放佛一拧巴都能滴出水来。地上留下点点狼藉,发出难闻的酒精味。
“妈,我先扶您喝点水,稍等再给您做点醒酒汤。真是的,怎么喝这么多。”我心疼的将妈妈扶起,看着她那难受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怀远吗?唔……唔唔……妈妈不想喝水,陪……陪……陪我再喝点……”直起身子的妈妈仰靠在我的怀抱里,一把将我手中的水杯推到一旁,微微撅起那可爱红润的香唇,朦胧着双眼,意识不清的呢喃道。
从来没有见过她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好想对着那娇嫩柔软的红唇吻下去,微微纠结了一瞬,便果断放弃。旋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我在想什么呀,这是妈妈。
虽然内心里压抑地那份近似变态的畸爱,已经渗透到骨子里了,可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就像是一只大手,拽着我踏出那有悖常伦的一步。
“好好好,我陪你喝。”我无奈只能将手里的水杯重新放在她的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骗她。
看着妈妈将杯子里的水喝下一半。随后又将水杯塞进我的手里:“你也喝。”
在妈妈秀眸的注视下,我咧嘴无奈的笑了笑,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她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妈,您喝多了,我还是扶您去卧室休息一会吧。”
妈妈轻轻抬起螓首,朦胧的双眼默默的看着我,微微摇了摇头,那眼神说不出的温柔,晕红的脸颊尽是宠溺之色,浓浓的母爱呼之欲出。
看着妈妈的神情,我的眼眶微微湿润,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对我流露出如此的温柔,早上在青儿母亲的葬礼上,她还对我冷漠相加。此刻,我第一次觉得酒真是一个好东西。
“怀远,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你……嗝……你想要什么?”
“明天是我的生日?”
我眼眶里的湿润随着妈妈的话定格了,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过生日,因为养父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每当看到别的同学过生日,我总会缠着养父询问我的生日在什么时候,记得养父总是说:“暂定除夕就是你的生日,那一天肉多,具体的等你母亲来接你,你就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十八年,久而久之,除夕便也成了我的生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的手已经轻柔的抚上了我的脸颊,温热的触感才让我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妈,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求您再也不要疏远我就好。”我发酸的喉咙,几乎是嘶哑着挤出多天来自己的心声。双手用力将妈妈那柔弱无骨的娇躯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会再次远离我,这一刻,我没有丝毫克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将多年缺失的母爱以及最近的压抑一股脑宣泄了出来。
时间过去良久,我躁动的情绪逐渐缓解,妈妈在我的怀里轻轻挣扎,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用力过大,导致她有些不舒服,我慌忙松了一分力气。
果然,妈妈不再挣扎,那国色天香般的俏脸上同样泪痕斑斑,朦胧迷离的双目证明她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清醒过来,那只抚在我脸上的柔嫩素手更加轻柔,将我的泪水一点一点拭去。这一切,只是她印在骨子里的母爱所产生的下意识动作。
“我何尝不想和你永远的待在一起,就像普通妈妈那样,看着你长大、结婚、生子。”妈妈抚在我脸上的手越发轻柔。
“可是……啪……”突然,原本温软柔嫩的触感顿时消失,应声而来的便是一声响亮的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彻底蒙住了,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也凝固住了。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你知道吗?”
“啪……啪……啪……”又是三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了我的脸上。
“呜呜呜……呜呜……你让我再也不配做一个妈妈,你……你再……再也没法当我的儿子了。”
“我到底犯了什么天条,让您如此恨我,说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前后极大的反差,使我彻底崩溃,两只手抓住妈妈那柔弱无骨的肩膀,眼睛灼灼的盯着妈妈泪如泉涌的秀眸,歇斯底里的嘶吼出声。
“放开我!”妈妈用力挣脱开我的双手,身子不受控制的仰躺在沙发上:“呵呵……呵……你做了什么不清楚吗,非要逼着我说出来不成。”
妈妈红润的脸颊逐渐苍白,原本迷离的双眼微微聚起一丝冷色,哽咽着冷笑出声。
“天地良心,我自问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到底……”
“好,既然你存心羞辱我,说明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妈妈看待,我成全你。”妈妈仰躺在沙发上,眼睛迷离中带着一抹失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旋即,紧紧闭起双目,断断续续的诉说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第33章:扫把星
“……”
听完妈妈的话,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翻江倒海,震惊的不知所以。
“满意了吗?觉得不过瘾,我还可以再给你说一遍,反正过了明天,我也不想继续厚着脸……脸皮……活……在……这……世上……呕……咳咳咳……”
强烈的情绪波动,使她再也顶不住酒精的作祟,直接吐了出来,随后软软的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只剩下雕塑一般的我杵在沙发边,沉浸在惊雷之中。
妈妈最后一句“不想继续活在这世上”,来的着实太过凶猛。太过惨烈,这一刻,心中某种情绪突然就膨胀开来,冲破头顶,随后便是无边无际的碎裂声。
一瞬间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知晓最近这段时间妈妈为什么刻意疏远我,对我冷漠相加,虽然内心最深处对妈妈有着梦幻般畸爱,可我从未想过占有她的身体。当知道了事情真相,我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会对妈妈做出那般禽兽行为。
看着妈妈额头前那缕银丝,她的内心该是多么痛苦呀,十八年来,终于找回自己的儿子,却短暂的陪伴了不到半年,就发生了这样惊天骇闻的乱伦关系,依照她的性格,若不是对我有着难以想象的宠爱,恐怕早已离开这个世界。
我的存在让您痛苦不堪,若要说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去,那我希望是您,就当我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短短的一刻,我便做出了决断。
我站起身,从旁边拿起薄毯,轻轻地披在了熟睡的妈妈身上,随后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声比一声更重。
“妈,儿子错了,错在就不该跟您回家。只求您好好的,为此,我的命也可以不要。”
看着妈妈哪怕是熟睡过去,依旧黛眉紧皱,完美的面容尽是痛苦之色。难道在梦里您也一刻都不得解脱吗?
明明只有一尺的距离就能拥抱您,给您安慰与温暖,但此刻却隔着再也无法越过的刀山火海。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当初您在安宁找到我,内心该是多么的开心与激动,相对今天就是有多么的痛苦。
我在地上跪了许久,大脑一片空白,膝盖的痛觉在在麻木的心灵前一文不值。我站起身,来到卫生间,取出拖把,将客厅地上的狼藉细心拭去。
重新回到沙发旁,妈妈双手怀抱在胸前,缩在沙发上形成一个孤形继续熟睡着,刚才打扫卫生的动静并没有吵醒她。
我再次轻轻的跪在她的面前,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钟,我几乎没有换过姿势,乱糟糟的脑袋里就像是放电影一般,一幕幕闪烁着和妈妈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最后定格在她只身一人,从绑匪手中将我救出的画面。
摸索着解下胸口的玉珏吊坠,手指轻轻的从上面的虎头雕刻划过,我知道妈妈的玉颈上同样有一块雕刻凤凰的玉珏,以前听妈妈说起过,这原本就是一对。我将吊坠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我不想带着它和我一起离开。
揉了揉发酸的膝盖,扶着茶几站起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妈妈后,毫不拖泥带水的向着门口走去,多少次想回头再看一眼,都被我生生克制了下来,我怕我哪怕是再多看一眼,就会动摇离去的决心。
透过门缝,看了眼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决然般关上大门,这一刻,里外两个世界被完全隔绝开来。悲痛到极致的我,却再也流不出半点泪水。
走在马路上,天空开始逐渐放亮,灰蒙蒙的一片,零星车辆划过,勤劳的人们已经早早开始了新的一天。
就在这时,脑袋的疼痛开始袭来,这股熟悉的疼痛让我加紧了脚下的步伐,此刻,我根本没有半点心思去想为什么在没有下雨的情况下,头会犯病。
“桀桀……小野种,你还真是一个扫把星。”脑海中突然冒出何丽云的声音,顿时将我紧凑的步伐定格在了原地。
“闭嘴!”
“难道不是么,你走到哪里,和你亲近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哈哈哈……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闭嘴!闭嘴!闭嘴!你胡说!”
“我胡说?你班长怎么死的?魏文博怎么死的?现在你那个苦命的妈也即将因你而去,桀桀……”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赶紧去死吧,你死了这个世界才会安静。”
“死?我今天就死!!!”
“哈哈哈,终于醒悟了是吧,十八年前你就该死了!”
“对,我该死……”
头越来越疼,我倚靠着电线杆一点点蹲坐下来,脑海中何丽云化作恶魔般的狰狞面容越来越清晰,整个脑袋放佛都快要装不下这张脸了,涨的太阳穴越发剧痛。
情急之下,我反身抱住电线杆用力砸着脑袋。剧烈的痛楚之下,那张恶魔般面孔渐渐消失了,深入骨髓的疼痛稍稍缓解。
我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起身向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时间不久,脑中何丽云的声音再次复苏起来,可我却已经没有心力去管这些了,只是想迫切的回到屋子里,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要先一步走到妈妈的前面,只有我死了,妈妈才会失去痛苦的源泉,才不会寻短见。
路边招手许久,终于等到一辆车肯停下来,在付出二百元的高额车价,司机才“不情不愿”的勉强答应,将我送回出租屋。
第34章:冥冥注定
命运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十八年前的今天我出生了,十八年后的同一天,我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翻出好久没有写的日记本,撕下几张纸,分别给温妙竹、青儿、魏怀清写下遗言。
头痛欲裂的我踌躇许久,还是给妈妈留下了一份信。
“妈,请允许我最后再唤您一声。儿子不孝,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人,本想着和她就这么安静的度过一生,不捅破窗户纸的过完一生,哪成想就这老天爷也看不过眼……”
“妈,如果有来生,我一点都不想再做您的儿子,一点都不想!”
“妈,保重。您要是出点任何意外,我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的。”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给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几位挚亲好友坦露完心声,全身尽被冷汗湿透,眉心位置放佛被利斧砍中,痛彻心扉。连正常的基本清醒思维都难以把持,在给妈妈的遗书中,最后一句,我用一句诗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一切收拾妥当后,尽管头疼欲裂,可心里却莫名的平静,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唯有丝丝缕缕的遗憾萦绕在心头,遗憾没有为母亲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除了给她带去痛苦与绝望,值得回味的美好屈指可数。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死了,妈妈便会解脱!
踉跄着脚步回到卧室,从铁盒里取出那把老营长送我的匕首,想必老营长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用他给我送的告别礼物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犹如泡在牛奶池里,这一刻脑袋的疼痛都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将匕首对准手腕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妈,再见了!”
“妙竹姐,保重!”
“青儿,保重!”
“怀清,保重!”
当真正要面的死亡的这一刻,我的心里不可抑制的有些兴奋、愉悦,还有一丝丝害怕和刺激。心跳微微加速,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持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下割去!
“哑巴、哑巴,还没起床吗?”
突然,客厅位置传来青儿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对准手腕的匕首在本能反射下移开到一旁。
我忽略了这个时间青儿会准时来这里和我一起生产辣条,而且她还有房子的钥匙。
青儿的突然出现,让我很是恼火,就连死都不能顺顺利利。在必死决心的促使下,我没有回应她的话,再次重新调整匕首。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下完成的。
“姐夫,快起床,我姐说你让我们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哇,太开心了,这里真漂亮,味道也好闻,我最喜欢吃辣条啦,搬到这里我就可以天天吃辣条了。”
“叶轩,我看比皮痒了,叫谁姐夫呢!吃吃吃,一天就就知道吃。”
“我们都要搬到这里一起生活了,我不叫姐夫叫什么?”
“……”
客厅外传来青儿和叶轩姐弟俩的对话,我无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叶轩我是见过的,印象中是一个帅气阳光的男孩子,很是乖巧懂事。
我叹了口气,将匕首揣进怀里,放弃了在卧室自杀的打算,姐弟俩刚刚失去母亲,我要是此刻再死在他们的面前,难保不会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
短暂放下自杀打算后,剧烈的头痛感瞬间传来,脑海里再次响起何丽云的各种纷乱声音。
我连忙扶住墙壁,控制好因为疼痛而导致失衡的脚步,晃晃悠悠的走到客厅,只见叶轩正在和姐姐争辩着,恼羞成怒的青儿红着俏脸,捏紧拳头欲势作打。
两人看到我出来,青儿这才将举起的小拳头放下,狠狠的白了一眼叶轩,旋即对我说道:“你没有睡觉啊,喊你半天也不见回应。”
钻心的疼痛,让我紧咬牙关,自然没法回答她的话,强忍着做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魏哥好。”
叶轩这时一收刚才的“嚣张气势”,或许是因为对我这个算不上陌生人的陌生人,有着一种天然拘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问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
“哑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这时,青儿察觉到我不对劲,慌忙挤开叶轩,上前两步,搀住我的胳膊,一脸急切的问道。
我用尽浑身最大的力气,控制好粗重的呼吸,牙齿轻抵舌尖猛然合下,强烈的剧痛冲击上脑袋的疼痛,让我暂时性恢复了些许清醒。
“我没事,有……有点感冒发烧而已,吃点药……药就好了。”我艰难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青儿眼中划过一抹狐疑,霎时便不做他想,抬起小手就要放在我的额头上测试温度。
我闪电般抓住她的胳膊,不给她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想赶紧简单明了的交代几句就离开此处,因为从昨晚妈妈的酒后真言,我知晓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而她陪我过完这个生日她就要自杀,我要抓紧时间赶在这之前了断自己的生命。
“青儿,你今天就简单打扫打扫卫生,然后和叶轩搬进来住吧。我有点事要去外地一趟,时间可能会有点久。具体情况你以后就知……知……知道了。”
尽管我的语气很快,可是疼痛袭来的更快,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结巴。
我不得不猛吸几口冷气,摆手打断青儿的询问,继续说道:“我走后,辣条生产可不能耽误,自己忙不过来的话,就雇个人帮你。”
“哑巴,你……”
“不说了,我去楼下买点药,然后赶火车,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挣脱青儿的搀扶,踉跄着脚步便向门口的位置走去,经过叶轩时,在其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干脆果断的往外走去。
“哑巴……”
听到背后青儿的呼唤,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抹哭腔,我不受控制的顿住脚步,手也停在了门把手上。
就是这一刻的停顿,青儿闪电般冲了过来,双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滚落而下。
“你……你……你是不是烦我了,要离开我。”
听着青儿柔弱无助的声音,我的心弦莫名波动了几下,旋即这丝波纹像石沉大海,不见踪迹。我都要死了,绝不能给身边任何人留下一丝幻想,我一点都不想身边人因为我的离去而悲痛。
“嗯,是有点烦。叶青,我……我们永远都不可能。这句话,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给你说了。辣条事业我全部给你,算是补偿了。”
我第一次狠心说出如此无情又伤人的话,顿时心里滋味难明。
“呵!我……我……我懂了……你不用走了,我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您的施舍我承受不起。”青儿就像失去魂魄的玩偶,失魂落魄的退后几步,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被眼疾手快的叶轩扶住。
“姐,我们走,你为这种人渣哭不值得。”叶轩见姐姐哭泣,霎时愤怒不已,赤红着双眼恨不得上前撕下我两口肉才肯罢休。
我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要露馅,没有功夫再说些劝其留下的话语,决然般拉开门把手大步离开。
第35章:苏寻雁上门
踏出楼的那一刻,我就被眼前的艳阳震住了,不该是这样的吧,我心想着,怎么会是这样的好天气。
温暖的阳光从天空抛洒下来,将小区院子铺的满满当当。周围的各类健身器材几乎全被老人“霸占”,三三两两的进行着锻炼,或打太极,或是跳广场舞,他们昂首挺胸,充满自信与希望。
不该是这样的,现在的天气不该是一片阴沉,然后瓢泼大雨么。
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都没有,生活并没有管你的死活,它只顾自己的高兴。
我拖着步子,跌跌撞撞的出了小区,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此刻我忽然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连一个能够容我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双手抱着脑袋不断敲打,蹒跚着脚步,漫无目的向着远处走去。面对周围路人的纷纷侧目,我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乃伊,渐行渐远。
*** *** *** “姐,你有没有出息,他都抛弃不要你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打扫屋子的卫生。”叶轩坐在餐厅的椅子里,看着姐姐拿着拖布忙前忙后。
青儿放佛根本没有听见弟弟的话,失魂落魄的像是一只机器人,重复着手里的动作。清秀的俏脸上一片苍白,微微有些失血般的玉唇紧紧抿住,不发一言。
叶轩心疼的瞟了一眼姐姐,便不再多言。刚刚他多次打算从姐姐手里抢过工具,可惜都被姐姐执拗的推开在一旁。
百般无聊之下,叶轩忽然发现餐桌上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四份纸张和一摞笔记本。好奇中,随手拿起一张,只见封面上写着温妙竹。
打开折叠的纸张,开头就是“妙竹姐”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叶轩顿时没有了兴趣,看来“姐夫”这个渣男,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所以才抛弃姐姐。
随手将纸张扔在了桌子上,刚想去翻那摞笔记本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张同样折叠整齐的信纸,上面赫然是姐姐的名字。
叶轩霎时好奇不已,打开纸张,认真的看起了里面的内容,看着看着,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喊姐姐将这个发现告诉她时,屋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正在拖地的青儿,听见敲门声,顿时一改刚刚的萎靡不振,重新散发出兴奋的神情。将手里的拖布扔在一旁,像是一只小兔子,闪电般冲刺到门口,一把将屋门打开。
可是看清来人面容时,青儿俏脸上的兴奋光彩顿时凝固住了。
“姐,是姐夫回来了吗?”叶轩同样闪电般起身,手里的书信也没有来得及放下。这时,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自从看了书信,悄无痕迹的将渣男再次换回姐夫的称谓。
“苏阿姨,您来了。”
青儿尽管难掩心中失望,可还是礼貌的问候道。不外其他,单凭母亲过世,除了魏怀远和自己忙前忙后外,只有苏寻雁一个人来参加过追悼会。她对苏寻雁是打心底里尊重的,关键她还是魏怀远的妈妈。
紧随姐姐身后的叶轩,当看清来人的面貌后,或许是因为异性的缘故,他心里并不像姐姐那般平静,震撼与苏寻雁的倾城倾国姿色而呆滞。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只见苏寻雁穿着一件咖色衬衫裙,裁剪得体的修身设计,将其完美的身材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复古V字翻折领下搭配着一件黑色打底衫,别致的造型更显玉颈修长。一指有余的束腰带随意挽起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端庄大气、干练利落。
秀美绝俗的面容轮廓分明,星眸朱唇配上雪白的肌肤,那份天然冰冷感铺面而来,绸缎般柔软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刘海处一抹银色白发使整个人更显神秘。体态上有如灵峰秀峦般引人遐思,当真配得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称赞。
“青儿?”
苏寻雁看清开门的人是青儿,以及身后的叶轩,微微有些诧异。旋即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刺在她心尖上轻轻扎了一下,不明显,甚至稍纵即逝,但那种细微的小小痛感让她心里一空,随后泛起一股莫名的酸味,使她极为难受。
苏寻雁何许人也,政坛里的精英人物,自然不会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扬了扬手里的蛋糕,说道:“今天是怀远的生日,我陪他一起过生日。”
未等青儿做出反应,苏寻雁轻轻掠过她,迈步走了进去,路过仍在发呆的叶轩时,自然露出一抹微笑,她对这个看起来阳光帅气的男孩印象不错。
苏寻雁径直走向餐厅,将手里的蛋糕放在了餐桌上,此刻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的泛起一丝得意,“就算你是怀远同居在一起的女朋友又如何,我还是他的妈妈呢。”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苏寻雁便在心里自嘲的笑了起来,我算是哪门子的母亲,陪儿子过了今天的生日,自己便要离开……
“阿姨,魏怀远去外地出差了。”
跟进来的青儿向苏寻雁解释道,心里微微有些诧异,难道他没有给自己的妈妈说自己的行踪吗?是了,他肯定是为了躲避自己而故意找的借口,既然是谎言,又何必给妈妈说呢。想到这里,还未干涸的眼眶再次聚集起泪花。
“啊?什么时候走的。”苏寻雁呆住了,连忙转身问道。
“刚走时间不久”青儿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将地上的拖布捡起放在一旁,就打算招呼叶轩一起离开,这里已经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
“姐……姐,好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看看,这是姐……魏哥给你留下的书信。”
发呆了许久的叶轩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姐姐。
青儿疑惑的看向弟弟,将其手里的遗书接过。
“……青儿,我走了,不会回来了。我知晓你的心意,可我实在不能给你做出任何承诺。你是个好女孩,你应该有更好的将来……”
“……辣条这门生意,我希望你能够坚持做下去,这也算是我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最后,我求你,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尽量抽空,陪我妈妈一段时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当牛做马的感谢你,拜托了……”
随着书信的内容,青儿的手指越发颤抖,心脏放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心头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答案:“他想自杀!!!”
苏寻雁看着青儿的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意识到书信的内容绝对不简单,这时,她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焦虑与浮躁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青儿,到底怎么了,信里说了什么?”
第36章:独活?
青儿快速浏览完书信,俏脸变得一片苍白,整个人放佛被抽干了灵魂,捏着纸张的双手无力垂落,口中不断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根本没有听清苏寻雁的问话,身子一软,倚靠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
苏寻雁见青儿这副模样,预感更加不妙。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书信,看着儿子熟悉的笔迹,她的心骤然提起,强忍住即将溢出的担忧,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完。
苏寻雁脚步一软,趔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心口位置传来一股剧烈的绞痛,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想尽力缓解这份痛苦。
苏寻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瞬时冷静下来,闪电般转头看向叶轩:“你是从哪里看见这份书信的?”
叶轩对上苏寻雁那犀利无比的眼神,整个人如坠冰窖,放佛快要将他冻僵,浓郁的上位者气息让这位仅仅十四岁的少年根本说不出话来,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手锁住他的咽喉,他发自内心的畏惧,快速垂下眼帘,根本不敢和苏寻雁对视,颤抖着手指向餐桌位置。
苏寻雁这才收回目光,转身一个箭步来到餐桌。果然,桌子上还有三份叠放整齐的纸张以及一摞日记本。
她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可对面却并没有传来她期待的声音,一阵冷冰冰的关机提示让她并没有就此死心,再次拨打,还是同样的结果……
“温阿姨,您快想办法阻止哑巴啊……呜呜呜……”
青儿瘫坐在地板上,哭的梨花带雨,冀望的眼神看向苏寻雁。
苏寻雁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青儿,见儿子的电话打不通,她又快速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陶艺同志你好,我是苏寻雁。”
“苏局长?您好您好……”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语气判断,他好像很是惊诧。
“在单位吗?我来找你。”
“在在……欢迎苏局长能在百忙之中……”
苏寻雁此刻根本没有兴趣听对方打官腔,确认好之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寻雁将桌子上的日记本以及剩下的三份书信,一股脑全部抱在怀中,急匆匆的转身就向屋外走去。凌乱的脚步证明她并不像表面那么镇定。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很快便模糊了双眼,疯狂而亡命不顾一切的向着楼下跑去,她感觉自己跑了好久,都没有走出。苏寻雁从未感觉到短短五层楼梯原来是这样的漫长,漫长到根本看不见尽头。
终于看到一丝光线射进单元门,可她的素脚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急切,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手里捧着的日记本和书信像漫天白雪,洒落一地。
“怀远,别做傻事!!!妈妈求你了……”苏寻雁心里疯狂而又无助的呐喊着。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双手撑地艰难爬起,跪在地上将散落的纸张和日记本细心捡起,重新抱在怀里。
这个时候,苏寻雁司机发现领导摔倒,快步跑来打算搀扶。
“别管我,快开车,去市公安局。”苏寻雁一把豁开司机伸出搀扶的手,咬着牙缓缓起身小跑着走向车里。
专车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的穿梭在马路上。
瞧着窗外的车流,苏寻雁心急如焚,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这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儿子给她写的遗书。
“妈,请允许我最后再唤您一声。儿子不孝……当您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想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其实给您写这份信,我踌躇了许久,有很多很多的话想给您说,但是我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害怕我说了你会不开心。”
“记得和您在安宁见的第一面,那时候我表面上对您很是冷淡,可我的心里别提有多么开心,开心自己终于有妈妈了,再也不是别人口中的那个野种了。”
妈妈那时候何尝不激动呢,找你找了十八年,终于将你寻回,我想老天还是可怜我的。
“您对我的爱是那么温柔,我很享受,可我却从来没有给予过您什么,只会惹您生气。记得那次您只身一人,将我从绑匪手中救出,而您却落入歹人手中。眼看着您被歹徒毒打,我却无能为力,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万剑刺穿,痛不欲生。也是在那一刻,我就发誓,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让您受到半点伤害。”
“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和和美美的过完这一生,可这段时间,您突然对我疏远冷淡,我仿佛一夜之间,重新回到了在安宁地窖的那段日子,迷茫、彷徨。妈,您知道吗?这段时间可能是我这半生最灰暗的时光。”
苏寻雁看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就连司机从前面递来的面巾也没有注意道。
“在青儿母亲的葬礼上,您就像天上下凡仙子,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感觉我那一刻好似被注射了兴奋剂,激动不已。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您肯定不像是表面上这样刻意冷落我,您的内心还是有我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对我时刻关注着。”
“当我看到您头上凭空生出的那抹白发,我的心都快要碎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明白,肯定和我有关。”
“昨晚上,我终于知道了这一切,怪不得您不愿意搭理我,不愿意接近我,原来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妈,对不起,我是个牲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是我让您陷入了痛苦与绝望,早知道在阴差阳错之下,会伤您如此之深,我恨不得将自己那玩意剁掉。”
“妈,你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有死了,您才能解脱。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您也不用追究我爱上的那个人是谁,只求您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当我在十八年就已经死掉了。”
“说出来您可能会不高兴,但愿来生,再也不要做您的儿子。”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苏寻雁的泪水将最后这句诗彻底打湿。这一刻,她自杀的念头几乎消失殆尽,只要儿子好好地活着,自己内心里的那点痛苦和儿子的性命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
“快,再快一点……”苏寻雁嘶哑着声音,对着司机咆哮道。
“呵!你以为你死了,我会独活么!”苏寻雁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将手里的遗书撕的粉碎,旋即抛向窗外,随风扬长而去。
第37章:解脱
苏寻雁的专车风驰电掣一般驶进天府市公安局,径直来到办公大楼前,此刻这里已经早早站满了人,每个人一脸肃穆,公安局长刘源更是态度恭敬的站在了最前面。
“吱……”车子缓缓停住,苏寻雁看了一眼车外迎接的人群,对司机说道:“你一会将小陈喊来,从现在起由他暂时顶替你的工作。”
“局长,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司机突然听到苏寻雁的临时任命安排,惶恐的不知所措,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昨天晚上,是不是你私自做主,给怀远打电话说我喝醉了。”苏寻雁这时,已经将自己颓废的情绪完美隐藏起来,重新变回那个大权在握、胸有成竹的上位者。
“我……我看您喝醉了,所以才……”司机此刻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委屈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可苏寻雁根本没有心情听她的解释,直接打断道。
“一点规矩都没有,我的私生活什么时候由你决断了。”苏寻雁冷声呵斥了一句后,车门已经被迎接的人打开,她顺势走了出去,结束了与司机的对话。
司机不知道的是,正是由于他的一个善心举动,间接导致了魏怀远自杀的念头,也让苏寻雁进退两难。
*** *** *** 蹒跚着脚步,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眼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堆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正巧与我撞了一个满怀。
“滚开……找死啊!”
我茫然的抬起头,“你们是来劝我的吗?让开……我罪有应得。”
“哪里来的傻逼,赶紧滚。”
我看着眼前一群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或黄毛、或红毛、或绿毛,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也许吧,也许我真是一个傻逼。”
“卧槽……刘泰,一会我们再算账,给我几分钟,让我先收拾了这个碍眼的智障。”
几分钟后,一处小树林内的人行道上,我瘫倒在地,再也动弹不了分毫,我全程没有还手,可能是忘了自己的身手并不差,也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还手了。
浑身到处传来的酸痛,冰凉的地面使我极为舒服,变态般的快感蔓延全身,甚至希望那群小混混能够再次揍自己一顿。
何丽云那狰狞面孔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脑海。
“桀桀……你可真是一个畜生啊,连自己的妈妈都能强奸。”
何丽云的面孔突然替换成苏寻雁那张充满痛苦与绝望的脸蛋。
“满意了吗?觉得不过瘾,我还可以给你再说一遍。”
“反正过了明天,我也没有脸继续活在这世上了……”
这一句话,彻底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反复循环着“我没脸继续活在这世上了……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这世上了……”
“妈,您不能死,都怪我,是我害了您,都怪我啊啊啊……”我嘶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疯狂的像不要命一般,向着丛林外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要被脑海里的回音彻底吞噬干净时,一片湿地湖泊挡住了我的去路。
清澈的湖水在微风下泛起阵阵波纹,唯美的画面放佛只能在幻境之中出现,我堪堪停住脚步,看着水里的倒影,那根本就不是我的模样,像是一只从地狱里刚刚爬出的恶魔,赤红的双眼,长长的獠牙,甚至狰狞的嘴角位置还有一抹并未干涸的血迹。
“这就是现在的我吗?”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蛋,嘴里喃喃自语着。
都说坏事做尽的人,下了地狱,会被扔进油锅里炸,我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应该会吧。
这处人工湖泊不远处,一位头戴遮阳帽,身穿冲锋衣的绝美少妇,此刻正手持鱼竿,专注着湖面的一举一动。身后站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将她紧紧围住,警惕的眼神不断环绕着四周。
“尚姐,发现情况,有一名年轻男子在水边站了许久,看模样是打算自杀。”
“不用理会,和我们没关系。”绝美少妇听到保镖的汇报,那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没有泛起丁点波浪,轻启鲜红柔嫩的玉唇,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绝美少妇的回应,并不出保镖所料,她的性格自从那次事后,变得漠然冷血,这也让他们这些手下以及作对的敌人无一不深深忌惮。
忽然,少妇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开心的笑意,在阳光的映衬下,美的不可方物。她在此枯坐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一条小鱼咬住了鱼饵。
正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收线时,却被不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断,刚刚咬住鱼钩的小鱼或许也是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所惊扰,拼了命的挣脱掉鱼钩。
绝美少妇的脸色霎时一片冰冷,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短短的惊鸿一瞥,就让她记住了那个人的相貌,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递上心头。微一思虑,便惊诧的直呼出声。
“是他!”
临死前的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脑袋的胀痛,以及脑袋里不断回放令我崩溃的声音。我嘶吼着痛呼出声,一跃而下,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冰冷刺骨的湖水,裹挟着我的身体缓缓下垂,耳鼻内,全被冷水灌满,窒息的感觉顿时袭来,我没有任何挣扎,任由着身体不断向湖底沉去。
这一刻,我解脱了,心灵从未像此刻这般安静。脑海里的声音也随着身体下沉而彻底烟消云散。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散去,直到我昏迷过去。
“妈,保重!”
第38章:阴间?
“都已经两天两夜了,他还没有醒过来吗?”
“没有的。”
“哦,你随时盯着这边,他要是醒来,立马告诉我。”
“是。杨先生,您知道小姐为什么带他回来吗?兄弟们都比较好奇,传言说……”
“闭嘴,这是你们能议论的?再让我听见你们拨弄谣言,家法可不讲情面。”
问话的男子,听到“家法”两个字后,顿时识趣的闭上了嘴巴,额头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对话声,我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我这是到了阴曹地府吗?难道对话的这两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专门前来缉拿我去受审的?”
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家法”两个字眼,看来是没错了,我还是没能逃掉大刑惩罚。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这一睁眼,我更是惊讶,残阳夕照,把屋子里的景色映的有些昏暗。我心想:“难道阴间也是有太阳的?看来人们的传言都是错的,说什么地府里一片漆黑。”
我仰面躺在竹木床上,一睁眼就看到了头顶的房梁,粗大的圆木,两边是一根根像肋骨似的檩木,连承尘都没有,有些像寺院里的古代房子,绝不是现代建筑的景象。
缓缓扭头望去,门栏窗棂,古色古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两个人影背对着我站在门口位置,好像在交谈些什么,其中一人,从背影看去,白发苍苍,微微佝偻着腰身。我猜测年逾古稀。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清他们的面容,我很好奇,厉鬼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般,狰狞恐怖。
“不对,他们为什么穿的是现代衣饰。”我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这现代与古代的结合,看起来诡异至极,我的思维开始有些混乱,没多久我便“想通了”,阴间也是在与时俱进不是。
“妈,我走了,希望您不要过于伤心,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还有以前的记忆,看来还没有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此刻,我不免有些畏惧,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抵抗,最害怕的是喝下孟婆汤,我就要永远忘记妈妈了。
心里顿时惆怅不已。“唉”,口中不免长叹一声。
正在交谈的两人听到身后传来的轻微异响,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说话,双双回国头来,发现我已经转醒,那位一头银发的老者快步走到床前。
看着来人不断向我靠近,我的心脏不争气的猛烈跳动起来,嘴巴抿的死死的,用力屏住呼吸,这一刻,我是既紧张又害怕。
终于通过微弱的光线,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后,我紧张的情绪莫名其妙的缓解了,或许是来人,不对,应该是“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相反,他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只不过是上了些许年龄罢了。儒雅的老者形象让我生不起半点畏惧之心。
“魏先生,您醒了。小姐交代我告诉你一声,如果你醒了就让我带你去见她。”
“小姐?”
“嗯,您现在方便和我走吗?”
微微思虑片刻,我便想当然的明白了她口中的“小姐”是谁,无非是下属对“孟婆”的尊称。
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的。不过也好,喝下孟婆汤,忘掉前世今生,对我来说,也算是真正的解脱。
想到这里,我缓缓起身,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我有些浑身无力。
“大人,我来这里多久了?”我一边起床,一边学着电视剧里的对话称呼问道。
“小姐接您回来,已经过去两天两夜了。”老者听到我对他的称呼,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听了老者的解释,我心中释怀了,怪不得感觉到自己会饿。
双脚着地,刚刚将脚塞进有些湿漉漉的鞋子里,顿时一股冰凉感传来,我的心头顿时生气一丝疑惑:“难道死人也是有直觉的吗?”
我不着痕迹的将手放进身后的被窝里,果然,里面还是热乎乎的。
“我真的死了吗?”我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穿好鞋子后,门口那位年轻男子也向我走了过来。老者见状,吩咐道:“我带魏先生去见小姐,这里你不用管了,记着,把自己的嘴管住,别让我再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哼……”
“是,我再也不敢了。”年轻男子似乎很是畏惧眼前这名老者,耷拉着脑袋恭敬至极。
老者说完后,懒得再看对方一眼,重新换上一副笑容,略带抱歉的表情对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下面人不懂事,让魏先生见笑了。”
“大人哪里的话,我现在就跟您去见小姐。”我对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态度有些疑惑,能看的出来,他在这“阴曹地府”里位置并不低,但没想到,对我这个新来的“小鬼”会这么客气。
跟随着老者穿过古色古香的回廊,夕阳将半边天染成了酒红色,连小院里郁郁葱葱的竹子也未能幸免,同样变了色。
看着户外这一幕,我更加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死掉了”,当通过一处苏式园林的拱门后,里面停放着各类车型,绝大多数的牌照是个“川”字后,我才确定了自己的疑惑。
“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阴曹地府……”我僵住了脚步,此刻我不知道该是庆幸自己没有自杀成功,还是逃离这里,再次自杀。
不,我不能活着,要是让妈妈发现我并没有死去,她肯定会自杀的。
走在前面的老者,发现我并没有跟上去,看着我愣愣的站在原地,麻木而又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嘴里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忍不住开口唤道。
“魏先生,怎么了?小姐就在里面不远处,别让她等着急了。”
老者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的我,心里渐渐凝聚起一股闷气“是谁啊,吃饱了撑得将我救起,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闷闷的点了点头,还是举步跟了上去,反正出了这里,我还是会自杀,临死前,让我看看是谁这么讨厌。
第39章:竹林小院
天府市公安局,110情报指挥中心。
巨大的屋子里,四周墙壁上,尽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屏幕,这里实时监控着天府市区的每一个角落。屋子正中央则是由许许多多的桌子,围成一个圆圈。接线员不时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语气肃穆的下达着一条条命令。
坐在休息区的苏寻雁,双眼赤红,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每一处路口监控。
“苏局长,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怎么受的了啊。”
刚刚开完后赶到这里的公安局长陶艺,发现苏寻雁一如两天前,枯坐在椅子上,忍不住上前劝说道。
苏寻雁放佛根本没有听见陶艺的话,依旧保持着专注。
“苏局长,您先休息一会,一有消息我马上给您汇报。”
两天前,苏寻雁突然造访公安局,说出了自己的诉求,陶艺二话没说,立即安排全市基层警察,详细调查天府的每一处。可是路口的摄像头并没有全市覆盖,当看到魏怀远走进一条小路后就不见了踪迹。陶艺将重点放在了那一处,可是那里是一片小树林,树林的尽头便是湿地湖泊,根本没有路可走。
陶艺这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是不是魏怀远跳湖了。可他并没有将这个猜想告诉苏寻雁,一来他怕苏寻雁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二来,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做好了打捞的准备,可是两天两夜过去,湖面并没有尸体浮出。
“消息?你们这破案速度,真不敢想象天府老百姓是如何信任你们办案的。”苏寻雁嘶哑着声音,终于有了回应,冷冰冰的讽刺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陶艺听到苏寻雁的嘲讽,忍不住老脸一红,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开口反驳。
“陶局长,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活要见人,死要……你要是做不到,就别在这个位置待着了,我苏寻雁虽然已经离开了天府的领导班子,但是你了解我的脾气,绝对说到做到。”
苏寻雁再也坐不下去了,焦急的内心就像火山一样彻底爆发,理智和冷静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违反了官场原则,赤裸裸的威胁道。
陶艺听到的苏寻雁的威胁,光洁的额头,肉眼可见的溢出一层冷汗,没等说些什么,就见苏寻雁霍然起身。
由于在椅子上枯坐两天两夜,苏寻雁的全身因为血液流通不畅,早已麻木不堪,一个趔趄之下差点栽倒在地。眼疾手快的陶艺刚想搀扶,就被苏寻雁一把打开伸出的手掌。
“陶艺同志,你好自为之……”
苏寻雁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指挥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看着车流不息的马路,她从未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渺小。
“寻雁,你疯了不成……”
忽然,苏寻雁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把拽住,猛地向后拉去。就在这时,恰巧一辆货车擦着苏寻雁的身前呼啸而过。
货车快速通过而形成的强大气流,浇灌在苏寻雁的身上,使她瞬间清醒过来。顿时心中一阵悸动,原来自己迷迷糊糊的差点径直横穿马路。
苏寻雁回过头,发现扯着自己胳膊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闺蜜温妙竹。
“苏寻雁,你混蛋……”
温妙竹从来没有见过苏寻雁像此刻这般狼狈,憔悴的脸颊苍白不堪,两腮深深凹陷,红彤彤的眸子尽被泪水覆盖,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泛白干裂。哪里还有一丝胸有成竹,果断干练的厅级干部模样。
“妙竹,怀……怀远走……走……走丢了……呜呜呜……”看着熟悉的闺蜜,苏寻雁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担忧,一把抱住温妙竹痛哭出声。
“寻雁,你坚强点,那个臭小子才不会做什么傻事,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一时半会走不开而已。”
温妙竹违心的安抚着苏寻雁。她的心里何尝不难受,当市局下达命令,全市寻找魏怀远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扔掉了手里的所有工作,动用一切所能调动的资源,寻找着魏怀远,她同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想着到指挥中心打探一点最新消息,恰巧看见了苏寻雁没有丝毫意识,打算横穿马路而发生的危险一幕。
“都怪我……都是我……我的错……是我害了怀远。”苏寻雁歇斯底里的哭着。
温妙竹复杂的看着伏在自己肩头哭的昏天暗地的苏寻雁,眼泪不自觉的也跟着流了下来。就在三天前,自己和魏怀远在歹徒的威胁之下做爱,打哪之后,她感觉再也没脸来见苏寻雁,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此刻她们居然会抱在一起哭。
*** *** *** 我跟着老者穿过停车场,来到一片竹林,竹林里的小路堪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地上铺满了鹅卵石,我紧跟在老者的身后,心里对我这位“救命恩人”的身份不由得好奇起来。
通过周围的坏境,我大致对这位“恩人”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那就是品味高,资产多。
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周围用竹子围成篱笆墙,里面藏着一处美轮美奂的“白色秘境”。
造型极美的三层中式别墅,釉白将建筑艺术与白瓷文化融合一体,入目远眺尽是蜀海竹林,林中被夕阳金辉弥漫,颇有隐世秘境之感。
踏入被鹅卵石铺满的小院,一股远离城市繁华的气息铺面而来,清幽的坏境使我瞬间感觉时光都静止了,我心里暗暗想着,在这寸土寸金的天府市区,这需要多少钱才能打造出如此惬意的居住坏境。
“小姐,魏先生来了。”老者轻轻口响屋门,对着屋内说道。
“杨老,进来吧,门没锁。”
我听着里面传出的标准普通话,很难分辨是那个地方人的特征,清脆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淙淙而出,沁人心脾。我从想过一个人的说话声音会这么好听。
此刻,我更加好奇里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第40章:无可奉告
跟随老者走进屋内,入眼的坏境将我深深震住。如同建筑表面的釉白,屋内如同一折,放眼望去,除了白灰两色,再也没有其他杂色,空旷的挑高设计搭配着巨大的落地窗,显得屋子十分空旷,简单的白色陈设在这个放佛没有尽头的空间里不值一提。
“杨老,你先去忙吧,我和他单独聊聊。”
宛若黄鹂吟唱般的声音再次传出,我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在巨大的窗幕前,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背对着我亭亭玉立,好似正在远眺竹林尽头即将落下的夕阳。金色余辉透过玻璃撒在她的身上,使她看起来更为神秘。
目测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搭配着黑色优雅长裙,在通体雪白的空间里是那么的突出与耀眼,我的心神被彻底定格在这完美的轮廓之上。目不转睛的欣赏着佳人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到上帝的杰作也不外乎如此吧!
高雅的裙子紧紧包裹在她的娇躯上,性感的胯骨是那么丰隆诱人,柔美圆润的香臀在裙子的包裹下,内裤印记清晰可见,十分香艳。裙子下摆露出一截如上等佳玉一般莹润的小腿,是那么的丰润雪嫩。
“为什么要自杀?”
忽然传来的问话,将我从不可自拔的幻境中重新拉回现实,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走神了,回头看向侧面,不知道老者什么时候已经悄无踪影的退了出去。
“无可奉告!”
清醒过来的我,再也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佳人的背影,语气不善的回怼了一句。要不是她,我这会早已离开这个世界了,现在对于我来说,多活一秒钟,内心的自责与痛苦就多一分。
“嗯?有意思的小家伙。”女子对我的这个回答感到颇为意外。多少年了,她的耳边从来也不缺少马屁,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自己好不容易在好奇的驱动下,心一软救了这个颇有渊源的人,却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
“虽然你有些多管闲事,但还是说声谢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女子转过身来,以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将我喊住。
在看清女子容貌的瞬间,我还是被微微震撼到了。虽然妈妈和温妙竹都是一等一的国色天香,硬要说做出比较,妈妈就像是兰草,淡雅脱俗。温妙竹有如玫瑰,秀色绝伦。她就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艳美而华贵。和周围休闲惬意的坏境格格不入,但却又相得益彰。
只见她凤眼柳眉,瑶鼻檀口,华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之姿中约约含着一丝妖娆。丰盈的体态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动人。成熟少妇的韵味在她的一举一动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张秀美绝伦的脸蛋,眉挑双目,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酒红色的波浪秀发随意披在肩后,水汪闪亮的眸子,泛着妩媚妖娆的气质。
柔滑的玉肩,丰满的乳房,纤细的腰肢,柔和的曲线凝聚在一对洁白如玉,纤巧秀美的玉足上。
“小家伙,看够了没?你刚刚还不是说要走吗?”
尚琬发现对方死死的盯着自己看,眼中的冷色一闪而逝,因为她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只是充满了欣赏之色,并没有那种淫秽的光芒。
听到女子的话,我霎时回过神来,羞红了老脸,尴尬的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是对方看出了我不好意思,不知痕迹的岔开了话题,没再这件事情上追究。
“回到第一个问题,看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想着去自杀。”
通过刚才的尴尬,我没再好意思冷冰冰的会怼回去,撒了一个谎说道:“欠了很多钱,被人逼得没办法。”
“哦?你还玩赌博?”
“谁说我玩……玩赌……好吧,你权当我是玩赌博了。”我下意识的就像反驳,可略一思考,解释的越多对方追问的就越多,难免露出马脚,干脆承认了下来,当下赶紧离开这里为重。
女子显然没有相信我的话,置疑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向我射来,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时间过去许久,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你很像当年的我,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与无奈。我也不劝你,出去吧,凡事三思而后行。”女子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堪的过往,情绪开始变得有些低落,转身向着楼梯走去,再也没有了交谈的兴致。
看来她也也是有故事的人啊。我不再停留,转身向着院子走去。
“砰”屋门被轻轻带上,尚琬这才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再也没有半点情绪,轻声呼唤道:“来人。”
“小姐。”两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保镖从一楼次卧中走出,恭敬的异口同声道。
“带他去后院,就说……”
“是。”
*** *** *** “温警官,别来无恙啊,别板着脸,尝尝我泡的茶。”
“大半夜的喊我来,不仅仅是喝茶这么简单吧,有话就说。”
“你这脾气,还是如同上次一样这么火爆。”
“尚琬,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凭你威逼我做的那等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可是你不会的,你是个聪明人。”
“你……你……”
茶室内,温妙竹和尚琬围着茶桌相对而坐。只见温妙竹一脸愤怒,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将对方杀死。反观尚琬,优雅的沏茶倒茶,说不出的平静与淡然。
“我说过,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我是一个商人,多认识两个朋友没有问题吧。”
“别废话,找我来什么事?如果还是这些废话,那恕我先走一步。”温妙竹直接没有了耐心再陪对方打哑谜。晚上原本加班加点的搜寻着魏怀远,可被对方一个电话叫来。本不想理会,可是一想到对方手中还有自己的把柄,无奈之下还是赶来了。
“别急,你看看这件东西再说。”尚琬从地上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个档案袋,扔在了温妙竹的眼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温妙竹疑惑的看了一眼尚琬,将档案袋拆开,抽出里面的几张相纸。
当看到照片上的内容后,温妙竹霍然起身,顺带着茶桌上的热茶一并打翻在地也浑然不知。
“说,你把他怎么样了?他要是出了一点差错,这个警察我也不做了,拼上这条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慌什么,坐下慢慢谈,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呵呵……”尚琬对温妙竹的突然发作放佛在意料之中,静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41章:再遇温妙竹
“需要你做什么?唔……让我想想,好像暂时没有什么,要不然我们做朋友吧。”尚琬将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半空中,仿佛真的在思虑需要温妙竹做些什么。
“哼,朋友就免了,我们……”温妙竹冷笑一声,不加考虑的果断拒绝了。
尚琬好似已经料到了温妙竹会这样回答,没等对方说完,继续打断道:“欠我一个承诺,至于是什么,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温警官,你不要太过分,搞清楚是你在求我办事。杨老,替我送一下温警官。”
一直坐在一旁的老者沉默不语,听到尚琬的话后,自然站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警官,请。”
温妙竹豁然起身,身为警察多年的她,警惕心异常之高,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黑帮老大的话,要是真的听信了尚琬的话,迟早被拉入泥潭。
三步、两步、一步,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门,身后并没有传来尚琬的话,温妙竹的心逐渐沉入深渊,心头一片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这帮黑社会性质的人同流合污吗?
跨过门槛的瞬间,她堪堪停住了脚步,温妙竹输了,输的很彻底,她缓慢而又坚定的转过身子。“带我去找他,我答应欠你一个承诺。”
说完话后的温妙竹,心里好像有一股什么信念破碎了。浑身顿时被这股失去的信念压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尚琬将端在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款款起身,妖艳的脸颊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温警官,我尚琬佩服你,巾帼不让须眉,能屈能伸。”
“废话少说,现在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杨老,你带温警官去吧。”
温妙竹回身看了一眼老者,转身快步离去,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尚琬看着温妙竹逐渐远去的背影,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颊上,放佛是在喃喃自语:“世间真的有爱么……”
昏暗的路灯下,温妙竹紧跟着老者走在竹林间的小道上,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目的地,可以想象茶庄占地面积之大。她的脑海里此刻全是魏怀远为了自己,和她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做爱的场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她赶紧摈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选择。
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洋楼跟前,老者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温妙竹说道“你想见……温警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可能是竹林里有点冷。我们到了吗?”温妙竹顿时一阵慌乱,旋即扯了一个谎言搪塞过去。要不是还没有见到人,她早转身逃去了。
“哦,深秋了,竹林里确实冷,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老者并没有多想,嘱咐完便转身离去。
温妙竹见老者离去,难堪尴尬顿时消散,她没有功夫再多想什么,大踏步就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迎面扑来一股浓浓的香烟味,烟头在黑暗里闪烁着微弱的亮光。温妙竹上前打开灯,只见魏怀远背靠着门口仰靠在沙发里,拿烟的右手横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等了你们许久,药拿来了吗?”
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心中想着终于可以解脱了。下午自己本打算离开,可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我的去路,告诉我说,小姐吩咐了,把我带到后院,一会给我送来毒药让我服下,这样的死法不仅无声无息,还不会给社会带来麻烦,我听后觉得颇有道理,自从来到这间屋子里,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过去。
可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我,只有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传来,我疑惑的转过脑袋,当看清来人的瞬间,我闪电般站起了身子,烟头悄然滑落,掉在了地板上。
“妙竹姐?”我吃惊的喊了一声,旋即便抬脚打算逃离这里,我不想此刻有任何人牵绊住我自杀的脚步。今天已经阴差阳错的浪费了很多时间。
我的想法并没有得逞,被走过来的温妙竹一把抓住了衣领。“啪……啪……啪……”连续几个响亮的耳光在我脸上作响。
“混蛋,你跑到这里躲什么悠闲!”温妙竹气急败坏,毫不客气的扇了我几个巴掌。我愣愣的待在原地,并没有躲闪,任凭骤雨般急促的耳光呼啸而来。
“你知不知道你妈为你都快急疯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全市的基层警察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了。”
“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温妙竹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声音戛然而止,可是抓着我的衣领没有丝毫放松,相反抓的更为牢实。对我怒目而视。
“妙竹姐,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东西,给你们添麻烦了,放开我吧,没有以后了。”我没有想到妈妈的能量会这么大,居然会调动全市的警察寻找我。我没有感受到所谓的欣慰之情,相反恼恨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自杀成功。
“以后?”
冷静下来的温妙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只顾着发泄自己内心的恼怒,并没有观察对方的详细情况。
温妙竹深深凝视着对方,只见我蓬头垢面,憔悴的面庞没有半丝血色,苍白的可怕,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死气。作为心理医生的她,太明白这幅模样的人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是呀!没有以后了!”我咧着嘴惨笑一声,使劲拨开温妙竹抓着的手,就打算继续离去。
“站住,有我在,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吗?”温妙竹心思急转,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怎么先稳住对方,然后再打探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对方不想活下去。
“妙竹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我当牛做马的补偿你。”我转头看了一眼温妙竹,只见她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花,秀丽的脸颊上一片惊慌,强作镇定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温妙竹的眼睛忽然移向门口位置,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句:“寻雁,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听到她说妈妈来了,我惊慌的不知所措,闪电般转回脑袋看向门口位置,可是门口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人影,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为时已晚。
果然,我的后脑勺传来一股刺痛,紧接着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第42章:被催眠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突如其来的白炽灯光钻入我的眼帘,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后脑勺传来的隐隐作痛使我意识逐渐清晰。一切都想起来了,温妙竹使诈将我打昏了。
缓缓睁开眼睛,果然,这里的场景再熟悉不过,此处便是温妙竹的心理咨询室。只见对面的沙发上,温妙竹怀抱着胳膊在胸前,炯炯有神的正盯着我看。
我轻轻挣扎了一下身上束缚的床单,一阵入骨的疼痛便侵袭而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还有胸膛位置都被上了药或包扎起来。这才想到是那天自己在小树林被一群学生模样的混混殴打。
“别瞎动弹,浑身都是外伤,你怎么搞得?”温妙竹见我轻微挣扎,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不冷不淡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无奈的收敛起挣扎的动作,轻声的说了句:“妙竹姐,谢谢,你能先将我放开么。”
“放开你干什么,再次去自杀?”温妙竹将怀抱在胸前的手放下,坐直了身子,隐含怒气的质问道。
听着温妙竹赤裸裸的讽刺,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留不住我的,要是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可能你也巴不得我早点去死。”
“和你妈妈有关系?”
温妙竹平淡的给出了答案,我的心顿时紧张不已,难道她什么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妈妈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说给她听,哪怕她是妈妈的闺蜜。
我的呼吸不可抑制的急促起来,面对温妙竹那直射灵魂的眼眸,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
“别胡说,我……我就是感觉活着没意思而已。”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强作镇定的反驳道。
“嗤……那你在昏迷中,不断的呼喊妈妈,还说什么对不起,我是畜生之类的话语。”温妙竹见我还在说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我……”
或许是强烈的心虚,对本就不会撒谎的我来说,这一刻,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圆过去的谎言。
“说说吧,和你妈妈发生什么矛盾了,有必要想不开去自杀吗?”
我不轻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是什么普通矛盾那就好了,我垂下了脑袋,紧闭嘴唇,不肯再吐露一个字,我知道她是心理医生,一定可以从我的话语中找到蛛丝马迹,从而联想更多。我不想我死后,妈妈会被人耻笑说:“这个女人和儿子乱伦了。”
温妙竹见我低头沉默不语,她便不再多问,气氛诡异的僵持起来。许久过去,温妙竹再次开口说道:“今天早上我见到你的妈妈了。”
我条件反射般抬起头颅,死死的盯着温妙竹,等着她继续诉说。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样子,失魂落魄的让我心疼,她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在马路上差点被车撞也浑然不觉。再这样下去,我怀疑她会疯掉的。就连当年……她都不是这样。你倒潇洒,觉得自己死掉了万事大吉,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的感受,我温妙竹算是瞎眼了,会将自己交给你这样一个无情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温妙竹的眼睛里再次蓄满泪水,指着我不顾一切的发泄着,哆嗦的嘴唇证明她内心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闭嘴!闭嘴!你胡说,不会的,只有我死了,妈妈才会解脱。我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死……”
我强烈的挣扎起来,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胸腔里仿佛藏着一枚核弹即将爆发,我不敢相信妈妈会因为我这个不孝子而痛不欲生。
“呵……我胡说?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吧。”温妙竹气笑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啊……”胸腔里那枚核弹彻底爆发了,我徒劳的挣扎着,可无论我怎么使力,身上的床单束缚都无济于事。
对于妈妈的反应,我的心头痛彻心扉,那是一种心如刀绞、无可忍受、无可抑制的——疼。我以为我是一个明白人,我以为我的离开能够让她解脱,但是当知道了妈妈为了我而精神恍惚,我的喉咙好像有一团什么东西堵住了,任凭我如何嘶哑的喊叫都无法排出。
“魏怀远,你给我冷静点,我只想让你知道还有很多人是在乎你的,他们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温妙竹见我疯若狂魔,担心的上前两步,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股清泉,从我的嗓子流进心间。
然而就是这抹舒缓,促使了一股生理无法控制的东西从胸腔喷出,我本能的闭上嘴,身子一歪,连带凳子摔倒在地,一口鲜红鲜红的血溢出嘴唇。
过去我一直认为伤心吐血是文学的夸张描写,而这一刻让我体会了,那不是文人的夸张描写,那是没到那个伤心处。也就在这一刻,我的理性、我的执着……崩溃了。
我浑身无力,眼前金星乱舞,似有千万根针刺入心脏。那种岩浆一样爆发出来的绞痛撕心裂肺,胸腔哽咽的让人想哭也哭不出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活着,妈妈便要离我而去。死了,妈妈活着痛不欲生。谁能告诉我倒底该怎么办?
消停没两天的头痛再次传来,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占据了我的思维,此刻,我根本无力抵抗他们的衍生。
“死吧,死了一切都会过去。”
“就是,你还有什么脸面去想妈妈的反应。”
“蠢货,你还想看着你妈妈一步步自我毁灭吗,赶紧离开她吧。”
“……”
“别说了,都别说了,我现在就去死,我现在就去……”我虚弱的回应了他们一句。手脚并用爬在地上,带着凳子向前蠕动。可尽管我怎么用力,身子也未能挪动丝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杯冷水浇灌在了我脸上,突如其来的冰与火交织,让我的意识稍稍回归,我茫然的抬起头,只见温妙竹不知何时跪跌在了我的眼前,泼出去的水杯还没有来的及收回而僵在半空。
她的眼泪不断地涌出,滑过她那完美无缺的脸蛋,她见我抬头看她,旋即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脸:“怀远,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43章:精神自虐症
温妙竹将杯子移到我的眼前,缓缓晃动着,灯光通过杯子折射出来的光线让她的眼泪、她的面庞逐渐魔幻。
“怀远,慢慢体会自己的放松,从现在开始,你发现自己的内心变得很平静,好像你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奇妙的世界,远离了痛苦,你只能听到我的声音……现在注意你的呼吸,慢慢的把空气吸进来,再慢慢的把空气吐出去……”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舒服,头痛早已消失不见。我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温妙竹不知不觉的催眠了。
“怀远,你为什么想自杀?”
“我为什么想自杀?我不死,妈妈便要死。”
“什么?”温妙竹没有料想到,原来这一切的根源居然是苏寻雁。魏怀远这么做,只是为了阻挡妈妈自杀的想法。忽然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不对劲,赶紧调整好,重新变得轻幻而又温柔:“那你妈妈为什么想要自杀?”
“因……因为……因为我……我……啊……啊啊……”潜意识告诉我,我不能说出实话,我尽力抵抗着坦露的冲动。
“怀远,凝视我,你会感觉自己可以越来越安静,念头越来越少……”
“怀远,现在告诉我,你妈妈为什么想要自杀。”
“我……我……我强奸了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爱她,我怎么会伤害她,都怪它,我……我是真的不知情啊……啊……”我本能的用头撞击着地面。
温妙竹仿佛中了定身符,她好像被铁棒猛击了头部,目光呆滞,大脑里一片空白,又好似被人抽去了筋骨,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放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血液骤然凝固,长大的嘴巴被素手紧紧捂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我强奸了妈妈,我强奸了妈妈……”
过了片刻,温妙竹从极度震惊的痴呆状态中恢复了神志,她到现在仍在怀疑刚才仅仅只是幻听。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对方,只见对方的脑袋不停的撞击着地面,表现的痛苦不堪,整个人犹如疯子一般。
温妙竹慌忙清醒过来,一把扶起意识不清的我,将我的头死死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安慰着:“不怪你,不怪你,你不是都说过了这一切是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发生的么,我相信你你不是故意为之。”
温妙竹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的声音仿佛有魔性一般,我下意识的自残行为逐渐消失殆尽。
“怀远,你告诉我,那会你的脑子里是不是有人和你在对话。”
“嗯,好多人,有见过的,有陌生的。”
温妙竹听到我的回答,俏脸忽然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能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
或许是我的神经绷的太紧、太久了,急需一个发泄的窗口,当我的整个灵魂浸泡在这完美惬意的幻境中,我发自内心忍不住想要倾诉。而此刻温妙竹眼下成了我的对象。
几个小时过去,温妙竹的眉头紧紧皱起,没有一刻放松。对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从一开始的平缓到之后的激烈,温妙竹全程保持着安静与专注,整个过程不插一句话。
到后来,温妙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纤纤玉指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而影响我的倾诉。
对方倾诉的内容,有些她知道,而大多数的自己并不了解,记得第一次苏寻雁带着他来找自己,那时候他的情况绝不像今天这么严重。
听完对方曾经的故事,温妙竹并没有第一时间唤醒对方,缓缓起身,焦急的来回踱步,思虑着应对办法。现在她几乎可以确诊,对方患有严重的精神自虐症。虽然此次事件事出有因,可这些只是他爆发的导火索而已。
从对方的阐述中,她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过度指责自己、喜欢沉浸在痛苦之中、喜欢捶打头部获得另类满足感,这些情况无不一一对应着自己的判断。
这种病想要根治,只能找到令他痛苦的源头,可眼下的难关,就是他不肯释怀自己强奸了母亲的事实,若想打碎他内心最深处自杀的念头,只能让苏寻雁以实际行动表明,她对强奸不甚在意,从而使他与自己和解。
可这个办法有实施的可能性吗?温妙竹心里忍不住自问。旋即,她自嘲的笑了笑,试想哪位女人在受到伤害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大度与宽容,更何况苏寻雁还是他的母亲。
温妙竹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我,只见我空洞的眼神,没有丝毫光彩,麻木的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她的心中莫名揪痛。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能够暂时化解他自杀执念的办法,没容她对这个办法感到欣喜,她那清秀端庄的玉颊腾地升起两朵红云,可是再一看到对方那副死气弥漫的状态,温妙竹咬紧下唇,复杂的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对方,闪电般移开目光。
踌躇了许久,温妙竹缓缓走到窗前,抓住窗帘不急不缓的渐渐合拢,隔绝了窗外的车水马龙。
温妙竹的小心脏跳动的厉害,素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慢一秒心脏便会挑出嗓子眼。
“唉!算我欠你的,从此之后,我们两清。”温妙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向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