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晴空万里 / 2023/12/26 15:27 / 10406 / 170
【小说】沉舟侧畔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20:48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代桃僵
  深秋将至。
  十月二十三日,彭怜携家带口搬往省城,兴盛府诸般事物能变卖的尽皆变卖,不能变卖的都送入洛府,自此以后,彭怜便定居省府,再不会回到兴盛府来了。
  虽然明知与情郎早晚相聚,栾秋水仍是在彭怜来告别时满是别情,她真情外露,洛高崖倒也不以为意,到时两地相隔,自然不便时时亲近。
  十月二十五日,彭怜夫妇忽然接到家中噩耗,栾秋水竟是旧疾复发一命呜呼。夫妇俩与洛行云三人尚未安置妥当,便又重返兴盛府奔丧。
  当日天色将晚时,彭怜乘马、姐妹二人乘车,这才赶到洛府,高大门楼外已然挂上白色灯笼,管家站在门口,等三人落地,便为她们披麻戴孝。
  洛行云哭得梨花带雨眼眶通红,洛潭烟也泪眼朦胧哀伤难治,好在有彭怜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三人入内拜见洛高崖,眼见父亲仿佛骤然衰老十岁,洛行云姐妹心痛不已,一问之下,才知究竟。
  原来当日彭怜举家迁走,当夜栾秋水便一病不起,请了城里几位名医来看,只说是从前旧疾复发,如今回光返照之期已过,小女潭烟婚事已定,这股心气便再也吊不住,所以才会病发。
  洛潭烟闻言放声大哭,只说是自己害了母亲,洛高崖眼眶微湿,只是说道:「你娘一直惦记你的婚事,如今你嫁予檀郎,她自然就能放心,此时洒泪相别,倒是全无遗憾,吾儿莫要自责才是。」
  洛行云也一旁哭泣劝道:「母亲心愿已了,烟儿莫要哭坏了身子才是!」
  彭怜抱起妻子,将她搂在怀中,也是温言抚慰。
  众人哭了一会儿,一起来到灵堂之上,却见栾秋水一身殓服躺卧棺中,只待与一双女儿见过最后一面,便要封棺了。
  洛潭烟扑到棺材边上嚎啕大哭,早被一众仆妇丫鬟拦住,不让她惊了死者,洛行云一旁掩面抽泣不止,姐妹两个大放悲声,灵堂上哀戚之意更加浓郁起来。
  彭怜远远望去,只见栾秋水面色煞白,仍与生前无恙,他心中难过,也流下两滴泪来。
  当夜姐妹二人各服齐缞为母守灵,彭怜一旁相伴,直至翌日天明。
  二十六日又是一番忙碌,直到二十七日清晨,洛府早请了阴阳先生看过时辰,早已坟上破土开圹,便要下葬。
  洛家亦是城中显贵,洛高崖又是西南文坛巨擘,自然亲友往来云集,盛大场面,比之潭烟出嫁还犹有过之。
  洛高崖无子,便由彭怜披麻戴孝,跪在柩前摔盆,随即扶柩出城,到南门外山头下葬。
  洛行云姐妹眼看棺木入土,俱都面现悲戚之色,她二人各自眼看彭怜,眼中现出忧色。
  而后回灵等事,皆由彭怜居中操持,洛高崖悲伤过度,只在家中歇息。
  又忙两日,洛高崖渐渐平复,彭怜才与姐妹二人一道与洛高崖告辞要走。
  洛高崖脸色极差,对两个女儿悲声说道:「你娘病了这些年,若是当时便去了,倒也不至于如此让人伤悲,偏偏中间好了,以为能与她做个百年夫妻,忽然这般撒手人寰,实在让人难过伤心……」
  洛行云红了眼眶,轻声说道:「父亲尚请节哀,母亲已去,您还要保重身体才是!」
  洛潭烟也柔声劝道:「母亲既已去了,父亲不必过分伤悲,有李、刘两位姨娘作伴,也不至于过分孤单。我与姐姐也会不时回来探望,父亲莫要过于伤怀才是。」
  洛高崖点头说道:「你二人与怜儿好生相处,为父这里倒是不必如何惦记,偶尔逢年过节能回来一趟便已足够,往来奔波、舟车劳顿却是大可不必。」
  众人又说一会儿,彭怜才领着姐妹二人一道告辞离开。
  返回省城路上,洛潭烟握着姐姐洛行云玉手,低声问道:「姐姐……你说母亲她……」
  洛行云轻轻摇头,指了指前面车夫,随即说道:「婆母未曾说与我听,我也不知到底究竟如何安排,我看相公颇为笃定,咱们信他便是,到时自然便见分晓。」
  夫妇三人一路无话,回到省府家中,洛潭烟请来应白雪,当头便问她母亲何在。
  应白雪轻轻一笑,随即说道:「水儿妹妹被妾身安置在一处人家之中,过几日相公得空,便能将她接进府来,到时姐姐与云儿水儿母女相伴,却不必急在一时。」
  洛潭烟听她如此笃定,这才放下心来,叹气说道:「我只怕母亲在那棺中埋入土里生生憋死,却不知雪儿用了什么秘法,能有这般奇效?」
  彭怜却道:「只那夜咱们见时是水儿真身,封棺当日夜里,大概她二人就去偷天换日,将水儿救出来了。」
  应白雪点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相公法眼!正是如此,不然的话,水儿那般躺着三天,怕也早就生出乱子来了!」
  洛行云不解问道:「这三日我与妹妹一直都守在灵前,你们却是如何做到这般神鬼不觉的?」
  应白雪笑道:「中间有一会儿,外间棚子倒了,里里外外闹哄哄乱成一片,你可记得?」
  洛行云随即恍然,仍是好奇问道:「那棺中岂不是……」
  应白雪点头笑道:「里面只有一支假人,上面写着水儿生辰八字,自此而后,栾秋水这人,大概便算是真的没了。」
  洛潭烟终于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如此便好,反正早晚相见,雪儿有心保密,咱们到时便能一见分晓了。」
  当夜彭怜宿在姐妹房里,自然又是一份缱绻不提。
  到十月二十八日这天,彭宅张灯结彩,大门上贴了喜字,几处院落更是红灯高挂,布置得喜气洋洋。
  黄昏时分,彭怜与洛潭烟与前院厅中高坐,十顶青呢小轿从侧门进来摆于堂下,每个轿子旁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正值青春年华的俏丽丫鬟。
  首先第一顶小轿帘子掀开,走下一位青春少女,她脸上淡淡脂粉,头上簪满金银首饰,一身大红吉服,满是富丽堂皇之意。
  一旁唱礼之人唱道:「民女岳氏凝香,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岳凝香由着身边丫鬟扶着,款步迈过门槛,接过下人递来茶盏,先奉与彭怜,随即又取一杯茶盏,在洛潭烟面前盈盈跪倒施了一礼,恭声说道:「妾身岳氏,见过夫人!请姐姐饮茶!」
  洛潭烟笑着接过茶盏,想着眼前女子便是那位险些成了彭怜正妻的岳凝香,心中自然生出比较之意,果然对方人比花娇,看着自有一股书卷之气,倒也有些欢喜,轻轻喝了一口说道:「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你我须同心协力,一起辅佐相公操持家事才是。」
  「妾身谨遵姐姐吩咐。」岳凝香躬身一礼,随即退到一旁。
  随即第二顶小轿掀开帘子,丫鬟扶出一位年轻女子,她同样一身盛装,双眼却左顾右盼,显然在轿中等得心急了些,眼珠乱转之间,显得灵动十足。
  「民女许氏冰澜,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许冰澜快步入内,随手接过婢女递来茶盏,先敬彭怜道:「相公!」
  彭怜接过茶盏浅饮一口,笑着点了点头。
  许冰澜又与洛潭烟敬茶,浅笑说道:「妾身见过姐姐!」
  她庄重行礼,却冲洛潭烟挤挤眼睛,极是调皮。
  两女早就认识,彼此志趣相投,倒是比别人亲近一些,洛潭烟接过茶盏饮了一口,笑着说道:「日后你我姐妹相夫教子,便是一家人了。」
  许冰澜挤了挤眼睛,正要说话,却听彭怜小声说道:「快些,后面还有旁人呢……」
  少女鼓起嘴巴,嘟囔了一句「讨厌」,便也站到一旁。
  随即唱礼之人又道:「民女陈氏泉灵,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轿帘掀开,陈泉灵款步下来,由着丫鬟扶着进了厅堂,先敬彭怜,又敬洛潭烟,随即便对彭怜小声说道:「爹爹在上,女儿今日好生欢喜……」
  洛潭烟也与她熟识,知道泉灵与彭怜有别样情愫,便也小声打趣道:「今日之后,你也要叫我一声『娘』了呢!」
  陈泉灵转头看了母亲应白雪一眼,随即笑着对洛潭烟说道:「左右以后要与雪儿姐妹相称,正好叫您一声『娘』呢!」
  两女相视一笑,陈泉灵自然退到一旁。
  「民女陆氏生莲,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第四顶轿子走下一位宫装美妇,描眉画黛,浓妆淡抹,面上带着温和笑意,款款而行,仪态万千。
  她性格温和,平素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此时也是云淡风轻,只是与彭怜敬茶时眉目传情,竟是情难自已。
  洛潭烟与她也颇为相得,两女都于书法一道别有见解,自然彼此投缘,此番做了姐妹,洛潭烟仍是叮嘱两句走个过场,倒也未说别的。
  在她之后,却听唱礼之人唱道:「民女迟氏月莲,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轿中走下一人,凤冠霞帔,金玉满头,面容秀丽,眼角浅浅一缕轻纹,不是别个,正是彭怜姨母岳池莲。
  洛潭烟掩嘴轻笑,低声与彭怜说道:「雪儿倒是搞得好名堂,迟月莲,岳池莲,竟连一个字都不肯浪费呢!」
  应白雪在厅中离得不远,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笑笑点头并不言语。
  岳池莲款步入内,她如今改换名姓嫁入彭家,此后便再与许家无关,前尘往事俱成昨日黄花,她心中激动,对彭怜深施一礼,甜甜叫道:「相公!」
  洛潭烟掩嘴娇笑,她已注意到丈夫腿间一片隆起,知道岳池莲姨母之尊却行妾室之礼,又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自然让彭怜心中意动。
  应白雪也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她一旁观礼,自然不便说话,只是与洛潭烟相视会心一笑。
  「妾身见过姐姐!姐姐万福!」岳池莲娇媚乖巧,想着自己日后便要仰人鼻息做人小妾,心中喜悦却又惴惴不安。
  「今后还要仰仗莲姐姐辅佐妹妹操持家务,请入座吧!」
  岳池莲去后,唱礼之人又道:「民女荣氏芙儿,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彭怜与洛潭烟相视一愣,听名字便能猜到,这位大概便是柳芙蓉,只是根本想不到,柳芙蓉怎么敢如此抛头露面?
  却见轿帘抬起,一位宫装艳妇款步走了出来,她面上薄施粉黛,淡淡染着腮红檀口,眉目浅浅如画,步履姿态婀娜,妆容不再浓妆艳抹,竟与柳芙蓉平常大相径庭。
  便是彭怜这般时时将她把玩搓揉之人,竟也未能一眼认出来,若不是明知这是舅母柳芙蓉,只怕难以相认。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奇神色,如此妆容技巧,实在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
  「奴奴见过相公,见过姐姐。」柳芙蓉语调嫣然,声音清脆宛如出谷黄鹂,盈盈一拜,奉上香茶。
  彭怜接过茶盏,低声问道:「芙蓉儿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柳芙蓉嫣然一笑,轻声说道:「雪儿早有安排,托着倾城为奴换了妆容,眼角两腮俱都垫了秘药,脚上鞋子也垫高两寸,如此一来,便与平日不同,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洛潭烟却问道:「家中如何安排的?莫要被人发觉才是?」
  柳芙蓉恭谨答道:「妾身只说出来闲逛歇在别苑,那边有采蘩支应,想来不会有差错,一会儿妾身抓紧赶回去便是……」
  彭怜摇头道:「实在有些冒险了……」
  柳芙蓉深情目视彭怜说道:「今日机会难得,若是错过,奴只怕再无机会行此人伦治理……」
  洛潭烟也道:「既来之则安之,荣芙儿,你且退下稍坐吧!」
  柳芙蓉嫣然一笑,施施然退到一旁,毫不在意众人目光。
  「民女练倾城倾城,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轿帘掀开,走出一位高挑美妇,盛装粉黛,眉目传情,天生一股体态风流,便是屋中观礼之人,也都看得呼吸一窒。
  彭怜纳妾,应白雪请了街坊几位德高望重之人前来观礼,一来显得隆重,二来也宣明彭家财力。
  律法原本限定士庶纳妾多寡,只是礼崩乐坏,民间早已蓄妾成风,家中妻妾多寡,便是财势评判标准之一。
  彭怜初时名声不显,如今中了举人,左邻右舍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当日中举,左邻右舍便各自送来贺礼,今日纳妾,两家也都各自派了人来观礼,见轿中诸女一个比一个艳丽非凡,不由瞠目结舌,暗叹彭怜年少风流果然了得。
  练倾城媚意无边,虽也同样身着飞凤华服,却仿佛不着寸缕一般,座中男子无不侧目,只觉眼前妇人风情无边,只看一眼,便仿佛要将自己榨干一般。
  早前他们看见应白雪洛潭烟美貌,已觉得天下绝色不过如此,此时再见练倾城,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子极美之外,还能有这般极尽风流之韵致,让人一望便绮念丛生,而后神魂颠倒,不知所谓。
  彭怜将一切看在眼里,极是得意,接过练倾城奉来香茶,笑着小声说道:「倾城今日做了新妇,心中可还有遗憾?」
  练倾城嫣然一笑,轻声说道:「奴只盼与相公年年岁岁、暮暮朝朝,是否有个名分,倒是不放在心上。」
  洛潭烟笑着说道:「姐姐心胸广大,自然不是凡人可比,只是做了相公妾室,将来生下一儿半女,岂不两全其美?」
  练倾城笑道:「奴年届五十,哪里还能生儿育女,只盼日日夜夜服侍相公姐姐身前便好,再无其他奢望。」
  等她下去,唱礼人再次唱道:「民女邢氏云萝,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轿帘一掀开,厅中「嗡」的一声,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轻声叹息,世间竟有如此绝美女子,
  洛行云面容绝美,仅仅次于婆母岳溪菱,与练倾城、柳芙蓉平分秋色,韵味略逊,恬淡清纯却是犹胜,此时淡妆出轿,一身凤冠霞帔,自然惹来众人惊奇赞赏。
  她款款而行,面上微微红润,低头冲彭怜与妹妹深施一礼,柔声说道:「妾身见过相公,见过夫人!」
  洛潭烟掩嘴娇笑,随即说道:「雪儿倒是与你起了个好名字!邢云萝!以后你要听话哦!」
  洛行云瞪她一眼,却仍谦恭一礼,娇声说道:「妾身自然谨遵姐姐吩咐!」
  姐妹两个心意相通,自然不必多言,等洛行云退到一旁,唱礼人又唱道:「民女邱氏水澜,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轿帘掀开,一位宫装美妇走下轿来,她眉宇间一抹娇羞之意,举手投足却又成熟稳重,别样反差之下,秀美面容虽不如之前洛行云惹人注目,却又别有一番韵致引人遐思。
  见过柳芙蓉风情、练倾城妩媚、洛行云秀美,众人只道再无新鲜体验,此时得见栾秋水,却觉得世间女子果然各有不同,竟能有女子生得这般美貌,一身浓郁熟媚风情,却又面带娇羞宛如二八少女,让人一见倾心,只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一亲芳泽。
  她在厅外一站,便与厅中应白雪交相呼应,两女都是成熟年纪,却又美如少女,举手投足一股成熟韵味,让人难猜芳龄几何,众人左顾右盼,看着彭怜便更是艳羡不已。
  相比之眼,练倾城身上媚意太重,却无人注意到她那般秀美容颜,也与自身熟媚气质相左,其中不同,却只有彭怜才能亲身体会。
  栾秋水款步而来,她如今起死回生,真个重新投胎做人一般,此时见到小女儿,心情自然激动,脚步有些踉跄险些摔倒,应白雪眼疾手快过去将她扶住,两妇站在一起,便如珠联璧合,瞬间满室皆芳。
  「妾身见过相公,见过……见过姐姐!」栾秋水娇羞一礼,叫女儿这声「姐姐」多少便有些不自然。
  彭怜轻轻点头,洛潭烟则道:「母亲……澜儿请起!今后你我姐妹相伴,再也不可分离才是……」
  她话中饱含深情,众位观礼之人自然不明究竟,只当两人有旧,倒也不疑有他。
  栾秋水缓步退到一旁,与女儿洛行云站在一处,母女窃窃私语,一解离别之苦。
  唱礼人最后道:「民女凌氏溪月,入彭宅为妾,见过主母,跪拜奉茶!」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33:05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妻妾成群
  彭宅之内,厅堂之上,此时落针可闻。
  轿帘掀起,其中走出一位淡妆妇人,同样一身锦绣,头上也点缀金银,薄施粉黛,妆容细致,与其他妇人并无不同。
  她身形虽也高挑,比起练倾城来仍差着半筹;眉宇间自有风韵,比起栾秋水应白雪也略有不如;身上自然一股书香意味,比起凝香冰澜与陆生莲,却差得很远。
  只有一样,她面容绝美精致,仿若天成,眼鼻口腮,无一不美,眼角一缕淡淡细纹,不但无伤大雅,反而更增一抹成熟魅惑之色。
  面容已是倾国倾城,除此之外,她身上吉服极是合体,将曼妙身材衬得极为明显,酥胸硕大无朋,行走间波涛汹涌,让人色欲丛生;偏偏那纤腰却又极细,不知如何能承受这般沉重负担;及至肉臀,便有忽然丰腴起来,而后修长玉腿便是被襦裙遮掩,也仍显出其中曲线玲珑。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口干舌燥,便连彭怜,明知母亲风情无限,此时仍是看得心中燥热,偷偷咽了一抹口水,只觉下体更加坚硬,似乎都有些疼痛起来。
  岳溪菱款款而行,举手投足间宜喜宜嗔,仿佛清纯过人犹如凝香冰澜泉灵这般青春少女,又仿佛风流妩媚一如应白雪柳芙蓉练倾城众人,一双秋水凝眸,顾盼间别有一番娇羞,仿佛千言万语萦绕心头欲说还休,羞怯之间,便与栾秋水相仿。
  她最后出场,乃是应白雪有意安排,本来是为了她身份别样不同,如此才显得尊贵,谁料她姿容秀美风华绝代,如此出场竟有了压轴一般的效果。
  仿佛她是集前面诸女之大成一般,不过十数步之间,便将世间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厅中莺莺燕燕,俱都因她失色。
  「所谓『风情万种』不过如是,不过如是呀……」刘家前来观礼的那位中年男子看得痴痴傻傻,却一语道破岳溪菱此时之美。
  满厅莺莺燕燕,却如众星捧月一般,俱都看着岳溪菱走到彭怜洛潭烟夫妇身前,只见她盈盈一拜,随即娇声说道:「妾身凌氏,见过相公,见过姐姐!」
  彭怜看得直了眼睛,都忘记接过茶水,洛潭烟轻咳一声,他才尴尬伸手,低声说道:「母亲今日好美!」
  岳溪菱莞尔一笑,低声回道:「难道平常就不美么?」
  她这一笑,屋中众人俱都心神荡漾,只觉得自己若是彭怜,只怕早就酥死过去了,心中艳羡之余,自然更加佩服这少年竟然如此定力。
  洛潭烟接过婆母奉来香茶,想起今日荒唐到此便要结束,终于松了口气,轻声说道:「以后咱们姐妹相称,还要相互扶持才是。」
  她话里有话,别人只道大妇规劝新妾,彭宅众人却知道,岳溪菱实为彭怜亲母,与洛潭烟便是婆媳关系,若是二人不睦,众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岳溪菱浅笑点头,温柔说道:「妾身自当一切唯姐姐马首是瞻!」
  此话出口,众人便即明白,岳溪菱无意家中诸事,她如今便如重生一般,只是彭怜爱妾,再不是家中主母。
  诸般礼毕,众妾室由着丫鬟各自扶着回房,彭怜吩咐开席,招待前来观礼宾客,一时庭中喧嚣,热闹不已。
  直至此时,彭宅之中家丁仆妇方才悉数就位,应白雪早就清点过,上上下下丫鬟多了十四名,仆妇二十四个,家丁三十六个,相比之前冷冷清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大户人家的下人每每成亲生子,儿女便是家生子,世代相传,与主家荣辱与共,只有彭怜这般新近开门立户之人,才有这般盛景,一下子买入七八十人充实门户。
  应白雪看人极准,上下都是她一直操持,洛潭烟也不担心下人们良莠不齐,如今又多了十位姐妹,心中自然更加放心。
  众女之中,柳芙蓉不过是走个过场,很快乘轿离去,其余众女各自回到自己卧房,便和从前议定一样居住。
  彭怜前院谢过宾客,朝后院走时正自犯愁今夜该宿在谁的房里,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到母亲房里问安,两人毕竟是母子,其余妻妾也自然挑不出毛病来。
  新宅后院四间院落,岳溪菱住在东首第二间,也就是居中偏左一间,寓意紧紧略逊于大妇洛潭烟,彭怜推门而入,却见灯火通明,屋中却全无一人。
  同院里住着练倾城柳芙蓉,只是柳芙蓉自然不在,练倾城也不知去向,彭怜心中嘀咕,便朝潭烟房中来。
  隔着老远,隐约听见阵阵欢声笑语,彭怜推门进去,却见一众莺莺燕燕俱都在洛潭烟房里围坐一起饮酒吃茶闲谈做戏。
  洛潭烟居中而坐,左手边依次是岳溪菱、应白雪、练倾城、栾秋水、岳池莲,右手边是岳凝香、许冰澜、陈泉灵、陆生莲、洛行云,最末首空了个位子,想来便是柳芙蓉的了。
  见彭怜进来,众女连忙起身迎谒,满堂花团锦簇,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彭怜摆摆手,在那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笑着问道:「外面大宴宾朋,你们在这里小宴群芳,倒是更自在些呢!」
  洛潭烟笑道:「相公有所不知,是妾身的意思,今日众位姐妹进门,我们聚到一起,一来分个主次,二来也为今晚大被同眠做个准备。」
  彭怜一愣,随即喜上眉梢笑道:「还有这等好事?为夫正自发愁,今夜去谁房里歇着才好呢!」
  应白雪一旁莞尔,笑着说道:「今日姐妹们都是新婚大喜,冷落了谁都不好,姐姐便说,不如大家和当日一样,来个大被同眠!」
  洛潭烟点头道:「正是此理!只是即便大被同眠,相公的宝贝也只有一根,姐妹们总有先后,这就要分个主次出来!」
  彭怜好奇道:「我以为之前拜礼便是先后顺序了,怎么还有出入么?」
  练倾城一旁歪头笑道:「相公却是想差了,我等倒也罢了,婆母最后压轴出场,难道在妻妾中竟然排在最末么?」
  彭怜一想确实如此,只是众女个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让谁在后面都于心不忍,便有些难以决断。
  应白雪一眼看破,便笑着说道:「之所以凝香冰澜几个在前,是因为官府登记造册方便,她们几个年方少艾,这般登记不引人注意;至于其余姐妹,奴都自作主张,定的是风尘女子从良,外人眼里,算是家中蓄养歌伎,不占妾室名额的。」
  众女这才恍然,彭怜问道:「那却不知,谁算是从良的?你这般安排,可有问过倾城意思?」
  练倾城知道丈夫心疼自己,笑着替应白雪解释道:「雪儿特地与奴说过此事,在奴心里,昔年流落风尘本就是事实,倒是不必遮遮掩掩,原来与相公相识时也是鸨母,说是妓女从良,倒是实至名归,奴心中无怨,还请相公明鉴。」
  彭怜放下心来,转头看着诸女,笑对应白雪说道:「也就你敢这么作为,就不怕第一日就得罪了这些姐妹么?」
  应白雪摇头笑道:「奴为相公千秋计,哪里在意这许多?姐妹们都是豁达之人,若非如此,也不会甘愿为奴为婢追随相公。」
  众女纷纷说道:「雪儿说得正是,世俗虚名,又与我等何干!」
  应白雪屈指细细数来说道:「如凝香、冰澜、泉灵这般出身的闺阁少女,自然便是光明正大的纳妾;行云、生莲虽嫁过人,但也身世清楚,与相公做妾也合情合理;最难者则是我等,原本便是年长一辈,又都各有隐情,因此婆母、倾城、水儿、池莲姨母与妾身,都是假托青楼,算是妓女从良……」
  众女听她说的清楚明白,知道应白雪将自己也列入了青楼赎身之列,自然心服口服,俱都称赞她考虑周到。
  「那母亲这里做何安排?」
  应白雪笑道:「母亲已与姨母赴山中修道隐居,家中并无二人存在,逢年过节一家团圆时再接回来便是,除了舅老爷那边,谁又知道婆母姨母相貌如何是真是假?」
  听她安排周密,彭怜放下心来,随即笑着问道:「你们说排了座次,到底是怎么个排法?」
  应白雪笑而不语看向洛潭烟,却听洛潭烟说道:「妾身的意思,家中一切自然名义上以妾身为长,自妾身以下,依次便是溪菱,雪儿,云儿,倾城,泉灵,水儿,生莲,池莲,凝香,冰澜,至于芙蓉儿则在生莲之前、水儿之后,依据便是与相公相好的先后顺序,相公觉得如何?」
  彭怜轻轻点头,知道洛潭烟别具慧心,众女无论是按年龄来排还是按身份来排,总有不周到之处,若是这般按相识早晚排序,倒是合情合理许多,众女也乐于接受,他忽然一笑,对母亲说道:「为夫与溪菱儿欢好却晚,为何将她排在前面?」
  他话中戏谑之意明显,众女都知道他是故意逗弄岳溪菱,岳溪菱也心知肚明,撇嘴笑道:「臭小子在山中时就对为娘又抓又揉,为娘便已为你舔过含过,难道这不算是欢好么?当日若为娘不走,你又哪来这些莺莺燕燕、满座芳华?」
  彭怜哈哈一笑,微微点头说道:「母亲所言不错,当日若是与母亲成了好事,孩儿只怕如今仍在云谷读书,哪里会有这一番际遇,得遇众位姐姐?」
  他所言不虚,当日若岳溪菱从了爱子,两人自然在山中长相厮守,而后彭怜下山应试,岳溪菱也必然相随,他有母万事足,哪里还有心思惦记旁人?
  洛行云掩口一笑说道:「若非如此,雪儿姐姐与水儿姐姐岂不就香消玉殒了?命里注定,相公要到红尘中走上这一遭,将姐妹们聚到一起成一家人!」
  练倾城也附和说道:「若不是遇见相公,奴怕不是如今仍是浑浑噩噩不知所往,便是或者,也是生不如死……」
  众女纷纷感慨命运无常、盈虚有数,许冰澜却问道:「相公道法精奇,不是能未卜先知、逢凶化吉么?」
  彭怜笑笑摇头:「莫说我法术低微,便是恩师玄真也说过,为夫前程混沌不明,她只能占卜大势所趋,未来如何殊难预料,与我扯上关系,便连你等,也会因此暧昧不明。」
  想起恩师,彭怜不由怅然,那女子惊尘绝世,若是在此,不知肯不肯与自己做个姬妾?
  「时间不早,相公还请早些歇息,姐妹们怕是都等不及了呢!」洛潭烟放下杯盏,劝起彭怜。
  众女闻言俱都娇羞不已,彭怜看在眼里也是心头火热,正要说话,却听岳凝香说道:「相公身轻如燕,何不趁此夜色朦胧,去将家母请来,既然她已入门,今夜独少了她反而不美……」
  众女一愣,随即暗自感慨,果然两人母女同心。
  众女之中,其实最不喜与母同侍一夫的便是岳凝香,她与彭怜欢好之初只是慑于母亲淫威,而后恋奸情热,又与母亲几次交心,这才将这份心思扭转过来,今时今夜能如此建言,便知她心中早已放下执念,接受了眼前生活。
  彭怜深以为然,想起美妇风情,自然心中意动,他一笑说道:「那你们先去洗漱,为夫去去就来!」
  他也不换衣裳,随手扯了一条黑色大氅裹住身形,轻如飞燕一般跃上房檐奔驰而去。
  新宅与岳家若走大路确实离得不近,七拐八绕总要小半个时辰车程才到,但彭怜穿街过巷、飞檐走壁,走的都是人家屋顶,抄的都是近路,他又步履极快,自然盏茶功夫不到,便飘落柳芙蓉院中。
  庭院深深空寂,正房传来呼吸之声,彭怜早就熟门熟路,知道外间是采蘩,里间是柳芙蓉,除此再无旁人。
  他运劲掀开窗闩,随即翻身进屋,悄无声息来到榻旁,掀开床帏,却见柳芙蓉仰躺床上,正睁眼看着自己。
  「怎的此刻还未睡?」彭怜抱住美妇,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心中极是喜爱。
  「奴想着相公今夜要来,是以一直在等相公。」柳芙蓉娇滴滴换了称呼,今夜她正式做了外甥小妾,自然不再胡乱称呼。
  彭怜笑道:「芙蓉儿却是想差了,为夫才来不是和你欢愉,而是接你回家,一起共度新婚之夜的!」
  柳芙蓉一愣,随即笑道:「奴还想怎的相公今夜来的这么早,原来却有这么一桩!相公也是异想天开,竟想出这法子来!」
  彭怜摇头笑道:「世间男女情事不过一法通万法通,当日水儿便是连夜过来与我和烟儿云儿共度新婚之夜,这次却是凝香提议,你们母女同心,有此可见一斑啊!」
  柳芙蓉又是一愣,很是感慨说道:「这孩子倒是有心,相公且稍后,容妾身穿衣。」
  彭怜摇头笑道:「为夫带了大氅,将你包了过去便是!」
  「夜里微寒,奴只穿单衣,怕是……」
  彭怜暧昧笑道:「芙蓉儿一会儿便知究竟!」
  外间采蘩早已醒了,彭怜也不说话,独柳芙蓉吩咐道:「采蘩!你且好生守着,我与你爹去去就来!」
  采蘩连忙应了,送两人出门,这才关好门窗睡下。
  彭怜搂着柳芙蓉出门,不等妇人反应过来,便已扯下妇人绸裤,将一根昂扬之物塞到她腿间,轻车熟路找到了美妇淫穴。
  体中骤然充盈,良久期盼一朝满足,柳芙蓉嘤咛一声,娇嗔说到:「好相公!这又是何玩法!」
  彭怜说起那日在洛高崖房顶与栾秋水偷欢,笑着说道:「来时路上为夫便想,回来时便要与你如此这般交欢,试试感觉如何!」
  彭怜紧紧让柳芙蓉抱住自己腰肢,双手扯紧大氅将两人紧紧包裹,吩咐说道:「芙蓉儿自己挺动,有大氅支撑,想来不必费力。」
  柳芙蓉快美难言,只见夜风如刀掠过,两旁街景不断变换,阴中无边快美,更增无穷刺激,仿佛自己正在亿万生民面前交欢一般,她不敢高声浪叫,只是伏在情郎耳边低声喘息娇吟:「好哥哥……亲夫君……爹爹……这般玩法……当真爽死个人……奴不行了……丢与夫君了……」
  一股阴精突然泄出,道道淫浆喷薄而出,便是彭怜阳龟所阻,依然劲力十足,飘飘洒洒落雨屋瓦之上,其中淫媚,不可尽数。
  柳芙蓉一路欢叫,淫兴愈来愈浓,最后彭怜落入彭宅后院,于她耳边说了一句「马上到了」,她便瞬间大声浪叫起来。
  夜风呜咽,天籁萧萧,柳芙蓉欢叫弥漫其中,不知传出去多远。
  左邻赵家一位小厮拎着彭宅院墙居住,刚起完夜要回床躺下继续再睡,忽听夜风中一声声女子浪叫传来,他猛然坐直身子,细耳听了半天,只觉得如泣如诉、荡气回肠,胯下阳根骤然耸立,不过片刻便狂丢而出,他却连碰都没碰,不由暗忖说道:「这彭家小妾忒也风骚,只叫了几声就把小爷叫得丢了精,不知道那彭公子怎么受得了!」
  右舍刘家家主今日见了彭怜一起纳了十房小妾,这会儿正在与爱妾身上作威作福,闻听柳芙蓉隔空浪叫,原本便不堪的阳物忽然一泄如注,瘫软在小妾身上骂道:「这不像话的狗东西!深更半夜鬼叫个什么!」
  身下小妾哀怨一笑,耳中听着那女子媚叫连声,心中便想,若是自己能与那彭怜欢好,还不知道会浪成什么样子……
  柳芙蓉高歌一曲,直到入门时仍未停止,等彭怜将她放在床榻之上,正好又丢一次阴精,彭怜顺势拔出阳根,由着澎湃淫浆迸射而出,被众位妻妾看了个完全。
  众女齐齐惊异,一旁婢女珠儿被彩衣推了一推,笑着问道:「姐姐是否也这般尿的?」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33:47

第一百四十九章 门户之计
  进了冬月,天气愈发寒冷,除了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暖和些外,早晚时分寒意侵袭,外面已经站不住人了。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阵阵西风呜咽,彭宅之内,后院正房房门紧闭,屋中燃着火盆,洛潭烟居中高坐,旁边坐着应白雪、栾秋水两位妇人,三人小声说话,神态极是悠闲。
  几名丫鬟候在外间,吃着瓜子喝茶,其中有应白雪旧日的贴身丫鬟翠竹,也有洛潭烟如今的丫鬟司琴、司画,还有栾秋水随嫁过来的丫鬟杏雨,四个女子窃窃低语,渐渐热络起来。
  「昨夜老爷睡在哪位姨娘房里的?」杏雨年纪最小,小声问司琴司画。
  司画小声笑道:「老爷昨夜本来在雪姨娘屋里来着,后来又半夜跑去云姨娘屋里,折腾半夜,天快亮时才来夫人房里睡下,我那会儿刚起夜躺下,恰好听老爷与夫人说话说起这个!」
  翠竹啐道:「你耳朵倒灵!是不是夜里思春睡不着觉,惦记着爷收用你呢?」
  司画脸色一红,摇头说道:「人家可没那么想……」
  司琴却道:「左右咱们将来都是老爷的人,等老爷跟几位姨娘们过了新婚这股热乎劲儿,早晚都要收用了咱们……」
  杏雨脸色红红的不敢接话,她年纪最小,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心中暗忖若是像疼爱自己主母那般被老爷疼爱,岂不是……
  她也不知道「岂不是」什么,只是觉得又喜又怕,又期待又畏惧,却不知道到底期待畏惧什么。
  司琴探头去问翠竹道:「姐姐与老爷时间最久,不是早就被老爷收用了么?好姐姐你且与我们说说,那该是什么滋味?」
  司琴年方二八,正是思春年华,每日里耳濡目染,春心早就萌动的很了。
  翠竹白她一眼,看了看外间,随即低声说道:「人间至乐,不过如此,以后好生伺候老爷夫人,总有机会让你们试的!只有一桩,你们试过之后,只怕什么如意郎君都看不入眼,宁可死守老爷身边,为奴为婢、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却要想好了才是!」
  司琴有些不信,摇头说道:「老爷便风流俊俏些,又怎能比得过咱们择一良人长相厮守?府里姨娘们个顶个的美若天仙,咱们便留下来,又能分得几杯羹?」
  司画却道:「看老爷夜里总要去四五位姨娘房里,有时候还要大被同眠,倒也不见得总轮不到……」
  翠竹娇媚一笑,低声说道:「这便见仁见智了,是每日一回不痛不痒,还是五日十日一回欲仙欲死,总要看自己如何去想了……」
  昨夜彭怜在应白雪处留宿,自己与珠儿自然随着应白雪母女一同上阵,虽然彭怜疼爱应白雪母女两个自然多些,但她与珠儿也各自受用了一回,那份美味此刻想来仍回味无穷,只这一次,便是死都值了,更别说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应白雪得彭怜喜爱,每每都要过来亲热一番,翠竹又与彭怜相识最久,甚至还比应白雪早些,自然更得彭怜看重,也不将她当作一般婢女,不时偷偷亲热拿言语撩拨,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翠竹却不会将这些宣之于口,如今府中人多嘴杂,光是姨娘就八九个,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洛潭烟又是个精明过人的,保不齐什么话传到不该听的人耳朵里,自己一个无名无分的贴身丫鬟,哪里敢与人争风吃醋,凭空惹出祸来?
  众女小声嘀咕,外间自然听不清楚,洛潭烟三女自顾说话,倒也不在乎丫鬟们说些什么。
  洛潭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热茶,问应白雪道:「相公还在书房读书?」
  应白雪点头道:「方才过来时,相公将生莲凝香叫去,谁是要作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作画,那奴便不知了。」
  洛潭烟失笑一声,「左右最后都要做到一起,画不画的谁去管他!」
  「今日找两位姐姐来,倒是有一桩事要与你们商议,」洛潭烟就着炭炉烤手,轻声说道:「近来雪儿姐姐要将家里收支往来账目交给了我,我从来没管过这些,一时无从着手,因此请两位姐姐来,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栾秋水摇头笑道:「在家里我病着时你便替你父亲打理家中事务,这些自然难不住你,娘如今再世为人,倒是不想在掺合进来了。」
  洛潭烟看了眼应白雪,妇人立即心领神会,笑着对栾秋水说道:「你们母女之间倒是不必见外,奴与潭烟虽然不甚熟悉,毕竟也曾是云儿婆婆,咱们三个总算有个亲戚之情,这里不妨将话明说……」
  「府里这些位姨娘,要么年纪轻轻不通俗务,要么闲云野鹤不问生计,指着她们成事实在是指不上的,」应白雪一番话,便是洛潭烟的意思,相比之下,反倒栾秋水似乎与女儿不那么心意相通了,「便说溪菱婆母,她哪里肯管家中琐事?倾城也是个闲云野鹤的,整日里见不着人影;凝香她们几个,每日里就是读书写字、吟风弄月,谁也不肯沾染这阿堵物!」
  「水儿是姐姐生母,自然也要助她一臂之力,咱们姐妹一起,总要将这家中收支经管起来,为相公分忧才是。」
  应白雪一番话有理有据,栾秋水不住点头,只得说道:「倒是为娘想得短浅了,既然如此,便不自量力,与雪姐姐一道,为吾儿多多出谋划策才是!」
  「只有一桩,莫要被人说了闲话,说你只用自家母亲,不信旁人呢!」
  洛潭烟笑而不语,应白雪却道:「姐姐倒是多心了,莫说无人这般嚼舌,便是有人这么想,烟儿姐姐是当家主母,信不信都理所应当,谁敢说半个不字?」
  「且不说这些,雪儿姐姐且先说说,家里如今收支如何,咱们一起商量个对策出来才是正经。」洛潭烟年纪不大,却已隐隐有大妇风范,处置得宜之处,便连应白雪也心中暗自佩服。
  应白雪侃侃而谈,说道:「相公开门立户,所有依凭,便是当日在云谷时陈家变卖家产所得,以及偶得那些金银古物文玩,当时在兴盛府卖的七七八八,合计银钱约七万余两,多数都是银票,少数一些金银,如今都在库里存着,钥匙已交给夫人。」
  洛潭烟点了点头,应白雪又道:「还有一些价值过高、不好轻易变卖的古董文玩,共计三十四件,也都一并存在库里。」
  「兴盛府那边宅院田产正在典卖,大概能得白银约八千两左右,再加上之前那人送来两担金银,预计阖府上下银钱大概在十二万两,古董三十四件,此间宅院一座,另有南城水田八十亩,旱田两百亩,至于各房金银细软珠宝首饰,便都不在此列,都归各自所有。」
  洛潭烟点了点头,看了眼母亲栾秋水,轻声问道:「母亲怎么看?」
  栾秋水有些难以置信,不由迟疑道:「相公年纪轻轻便攒下偌大家业,为娘这些年在洛家当家,却也没经手过这许多钱财!不说别的,单是这些天地,若是经营得宜,便也能不愁吃穿了!」
  洛潭烟不由莞尔,与应白雪对视一眼,随即笑道:「若是只看这些,母亲所言倒是不差,若是算上支出,怕是就没这么乐观了。」
  应白雪点头说道:「收入这块,十二万两银钱都是死的,既没有借出去吃利息,也没有做什么买卖。那古董更是无价无市,轻易都不敢拿出手的,一个不慎便要惹来杀身之祸。」
  「全家如今进账,只有那些田地收些租赋,长此以往,必然是要坐吃山空的,」洛潭烟接过话茬,轻轻抿了口茶水,随即笑道:「雪儿再说说支出一项,最后咱们三人再琢磨如何开源节流。」
  应白雪点头继续说道:「支出这块,每房按月有一份月例,姐姐五两,姨娘们都是三两银子,丫鬟们各有一两,除了姐姐与溪菱婆母房里是两个丫鬟外,其余房里都只一个,这般算来,每月光是月例银子就要五十两银子上下。」
  「还有外面应声的仆役,后厨做饭的健妇,统统这些人按月发饷,也要二十余两银子,」应白雪屈指娓娓道来,一切仿佛胸有成竹,「这还未算人吃马嚼,一月也要百八十两银子,相公书房里笔墨纸砚一应用度,将来相公人脉渐广,宴请应酬便又是一笔不小开支……」
  「现在笼统计算,每月总要两百两银子上下才能够用,」应白雪轻轻叹息,「奴与芙蓉谈过,岳家每月用度大概在二百余两上下,咱们比岳家少了些家人,却多了十几房姨娘,想来相差不大,算上相公将来可能的用度,总要每月入账三百两左右才能收入相抵。」
  栾秋水闻言不由咋舌道:「寻常人家,一年十几两银子便能过得不错了,咱家一月就要用掉三百两银子?兴盛府一处上等宅子,也不过三五百两左右!」
  洛潭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要不说左邻右舍看咱家都觉得厉害呢!寻常人家,谁养得起十几房妻妾?只是相公已然这般做了,咱们只能顺势为之,倒是不必再说别的……」
  「只说开源这块,两位姐姐有何想法?」
  应白雪见栾秋水沉吟不语,率先说道:「奴早就想过,眼下手里既有余钱,芙蓉儿家里又经营着贩运生意,不如投些银钱进去,与池莲姨母的钱一起吃些利息。」
  「只是这钱也不能都投进去,万一有个差错,全家上下怕是就要喝风去了,」应白雪又道:「正好农时已过,不如在南城挑着相邻的地块买些田地,倒是阡陌相连,管起来也方便,春夏秋冬四时瓜果,姐妹们吃个新鲜,有个天灾人祸的,也能对付温饱。」
  洛潭烟轻轻点头,应白雪稳重聪慧,这般计较正是持重之言。
  应白雪笑笑又道:「左邻右舍都在临街路上改了几间铺子出来,咱们不妨也效仿之,正好临街地段都还空着,也盖上几座房子,临街开门,也不影响府里,是自己做些买卖还是租了出去,都是一笔进项。」
  洛潭烟笑道:「当日那赵家便是因此才垂涎咱家院子的吧?」
  此事早已时过境迁,应白雪却犹如仍在眼前一般,叹气说道:「当时相公应考,赵家那般不依不饶,不是后来处置得宜,只怕真要被人欺负占了园子!」
  「相公这几日还去知州夫人那里么?」栾秋水好奇问起。
  洛潭烟对母亲笑道:「前些日子去过一次,最近只托繁忙,可是有日子未去了。」
  应白雪莞尔说道:「姐妹们与相公新婚燕尔,总要过了这段,才好撇了咱们去会那娼妇!」
  栾秋水不由笑道:「可莫这么说别人,咱们姐妹名分上课都是青楼里赎来的姐儿,不比她高贵多少!」
  应白雪笑道:「能做相公的娼妇是咱们姐妹的福分,这世上多少女子想做还做不成呢!」
  栾秋水也笑着点头,「倒是这般道理,若如此说,日后相公过来房里入睡,倒要收他些嫖资才是!」
  洛潭烟听她二人说得越来越不堪,不由红脸轻咳说道:「你二人差不多也够了,正议事呢!说到相公就停不下来了!」
  应白雪栾秋水顿时笑而不语,三女笑作一团,又继续说家中开支之事。
  栾秋水说道:「沿街建成几间铺面,雪姐姐老成之见,奴也赞同的,只是到不必租赁出去,姐妹之中,云儿擅长调脂弄粉,不如开个胭脂铺子,不过多雇些人炮制销售,肯定是能挣钱的。」
  应白雪闻言点头,与潭烟说道:「水儿此言有理,云儿弄得那些脂粉,之前我们娘几个都是用着的,比脂粉铺子里好上不上,价钱还划算得多!」
  潭烟也点头道:「确实如此,姐姐于此钻研多年,若开个脂粉铺子,倒是成全了她!」
  应白雪笑道:「当日在兴盛府时奴便有此打算,只是诸事繁杂,总是无缘实现,如今倒好,这真能开起来,家里既多了进项,行云也有了事做,倒是两全其美了。」
  栾秋水笑道:「可不止呢!光是咱家中每日里买的脂粉,怕不就能将铺子养活了!」
  「那便是一举三得了!」
  栾秋水又道:「谁说不是?再有一桩,奴听相公说起,生莲妙笔生花雅擅丹青,这些年画了不少画卷在家,烟儿姐姐又擅长书法,家中又有些古物文玩,不如干脆开个书画古董铺子之类的,一边延揽生意,一边寻那合适买主,在奴心中,那几件宝贝不如早些卖了才是真金白银落袋,好过天天担惊受怕、惴惴不安!」
  「确实是这般道理。」洛潭烟听母亲说得在理,不住点头笑道:「母亲之前还谦虚说不懂经营,这几句话说来,谁还不知道您的本事?」
  她转头对应白雪道:「家中一应收支,你也不必交到我这里,一来我没什么经验,二来也不想操这份心,姐姐杀伐果断,姐妹们也都敬服,我听家姐说过,当日玄真仙师也与姐姐说过,这家还是要你来当才肯放心,如今我虽是主母,却也理应如此!」
  「只是如今家大业大,姐姐一人自然忙不过来,」洛潭烟牵起母亲玉手,笑着说道:「倒要麻烦水儿妹妹,一起襄助管好诸般琐碎,也好为相公分忧!」
  她故意如此称呼母亲,栾秋水却只是微微羞窘,轻轻点头答应道:「奴谨遵姐姐吩咐便是!」
  她这般柔顺乖巧,反倒将洛潭烟弄了个大红脸,应白雪见状为她解围道:「姐姐既然信任,那奴便却之不恭了,只是帮姐姐管着家里,主次之别却要分清,每日晨昏觐见议事,姐姐莫要嫌烦才好!」
  洛潭烟会心一笑,「都是自家姐妹,又哪里会烦呢?」
  三人笑谈一回,哪里像是母女长幼之别?便如寻常大户人家妻妾和睦一般无二。
  彭怜新婚燕尔,每日里与娇妻美妾蜜里调油,又有美母相伴,几位熟媚妇人婉转承欢,只觉快意无限,哪里操心这些鸡毛蒜皮?他在书房里与陆生莲凝香几女欢愉几度,由着陆生莲春情正浓时画了几幅春宫,留下众女休息,自己径自朝后院走来。
  天色昏暗,距离晚饭却还早着,彭怜信步入内,忽听衣袂飘风声响,他不必抬头便知是练倾城归来,转身之际便已张开双臂,随即软玉温香便抱了个满怀。
  练倾城犹如乳燕投林一般钻入丈夫怀里,喜滋滋被彭怜紧紧抱着,娇声问道:「相公怎知是奴儿回来了?」
  彭怜抱着妇人微凉玉体,得意说道:「你脚步声微不可察,衣袂破风之声却比旁人还大,不是倾城这般身形高挑,谁能如此偌大声响?」
  练倾城莞尔一笑,紧紧抱住丈夫脖颈,甜甜说道:「奴这几日飘忽来去,相公便这么放心,奴不是出去偷人么?」
  彭怜哈哈笑道:「偷什么人?难道为夫没喂饱你这淫妇么!」
  练倾城娇笑一声,低下头去闻了闻道:「有生莲的味道,还有凝香的脂粉,还有……还有云儿?」
  彭怜点头,「还有冰澜也在,我们在书房写字说话,一会儿便有些情动,大家乐了一回,这会儿还都睡着呢!」
  练倾城面色更加妩媚,轻轻挣脱彭怜怀抱,在他身前款款跪下,解开相公衣襟,便将那昂扬之物含进嘴里。
  之前几位小妾已为他清理干净,练倾城此时舔弄,却似极为美味,「上面有云儿的味道,她的脂粉最为特别……」
  两人当庭亲热,彭怜不避寒暑,练倾城更是有内功护体,彭怜知道练倾城春情上涌,便也不在意仍在路上,径自将妇人按到院墙边上,撩开一群褪去绸裤,便插入肏弄起来。
  练倾城低低媚叫,却不怕被人听见,彭宅里早就立下规矩,内宅外宅泾渭分明,不是老爷夫人有请,谁也不许擅自入内。
  「夫君……相公……奴这几日都在外面张罗……要在省里开几家妓院……」练倾城媚叫连声,说出了这几日飘忽来去事由。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37:54

第一百五十章 花前月下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应白雪与栾秋水辞别洛潭烟,刚走到院门边上,便听前面夹道里传来阵阵女子缠绵悱恻轻吟之声。
  应白雪身负武功,耳力自然强些,她最先听到,随手拦住栾秋水,示意她竖耳细听。
  栾秋水心领神会,仔细一听,果然院外有女子阵阵娇喘呻吟,她便小声问道:「是谁?」
  应白雪听了半晌,笑着说道:「怕是倾城吧?咱们过去吧!」
  栾秋水一愣说道:「这般撞见,岂不大家尴尬?」
  应白雪撇嘴一笑:「谁尴尬?只有咱们姐妹尴尬的份,那两人个顶个的厚脸皮,谁能尴尬?」
  她又笑道:「相公耳聪目明,耳力比我强出百倍,咱们都听得见他们,只怕相公早就知道咱们来了,这般躲着反而不美,不如去看个活春宫正好!」
  两女相视一笑,一起携手出门,却见夹道远处与前院连通所在,一个灰衣妇人正双手撑在墙上,高高翘起臀儿,一双玉腿弯着,不住承受后面男子冲撞。
  两女各自带着丫鬟上来,应白雪最先开口调笑说道:「倾城姐姐好兴致呢!这般露天里交欢,怎么不到房里与姐妹们一起玩乐?」
  练倾城正快美难言,彭怜便道:「你个小淫妇莫要耍嘴!过来也如倾城这般趴着,爷要用你淫穴!」
  应白雪媚笑一声,过来扶墙趴下,如练倾城一般撅起臀儿,自己撩起裙摆扯下绸裤,回头嗔道:「相公这般贪花好色,为何不去房里暖呵呵的交欢?奴与倾城尚能忍耐,水儿身体却弱,禁不起风的!」
  彭怜笑道:「我又没让她来撅着!水儿过来,与你达亲个嘴儿罢!」
  栾秋水欣然领命,过来投入彭怜怀里,主动献上香舌任丈夫品咂。
  彭怜与练倾城一番亲热,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他抱紧熟媚美妇纤腰奋勇抽插百余下,只觉被练倾城阴中媚肉阵阵吸裹揉捏,险些精关松动忍耐不住,情急之下,他猛然抽出阳物,顶入应白雪穴中,才算解了丢精之厄。
  练倾城早已意乱情迷,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体自然反应险些哄出丈夫精来,只是那般站着,娇喘轻哼不已,她一双雪白长腿裸露在外,与秋夜灰袍交相呼应,更显白腻修长,看得远处几个丫鬟更加心荡神驰。
  翠竹与杏雨远远站着,看着几女露天宣淫,翠竹毕竟受过彭怜恩泽,虽然心中渴慕,毕竟昨夜才享受过,倒也不觉得如何,那杏雨年方十四,夜里听过几次彭怜与栾秋水行房便已心如鹿撞,此时眼见主人夫妻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宣淫,自然更加又羞又怯,想看却又不敢去看,纠结之情,溢于言表。
  彭怜顶着应白雪美穴抽插不住,看练倾城缓过神来凑过来献上香吻,品咂一会儿美妇香舌这才问道:「你说要在省城开青楼是怎么回事?」
  练倾城凑到丈夫耳边含住他的耳垂,娇喘着低声说道:「圣教避居多年,如今势力增长极快,有心扩大影响范围,西南五省,都要在省城里新开数家青楼楚馆,或明或暗,不尽相同……」
  彭怜轻轻点头,身下挺动不休,口中却疑惑问道:「所以倾城这些日子随在为夫身边便是为此事谋划?」
  练倾城轻轻摇头,「奴已拜别教主,如今已告老还乡,不再为圣教驱驰,只是省城这边是奴家养女娥眉管着,她年纪尚浅,奴怕有个闪失,便想一旁辅佐,等一切步入正轨,再抽身而退,与相公朝夕相对,长相厮守……」
  彭怜笑着说道:「为夫倒没别的意思,倾城既已同意入我彭家,自然不能再做这些营生,勾栏院里强买强卖之事在所多有,终归有损阴德,倾城却不可不察。」
  练倾城乖巧点头,「奴也知道,这些年遭受这些苦楚,未尝不是一种报应,相公且放宽心,奴只是帮着女儿搭台唱戏,断不会牵扯其中的。」
  一旁栾秋水情动非常,闻言却道:「今日我与雪儿同姐姐商议家中开源节流之事,倒是说起要开个胭脂水粉店铺,若果然倾城女儿要开妓院,不妨大家合作,到时财源广进,也算一桩美事。」
  练倾城笑道:「这倒是不妨,青楼里姑娘们用谁家胭脂水粉都是用,用咱们家的倒也正好两全其美!」
  彭怜用力顶入应白雪花房,几番拉扯将她弄得丢了阴精,自己也不隐忍,汩汩泄在妇人阴中,这才笑道:「你们倒是好算计!」
  栾秋水莞尔笑道:「才不是算计!奴们这是量入为出、量体裁衣!」
  彭怜抽出阳物,按着栾秋水低头含住,在她口中抽弄说道:「水儿且为相公量一量,入了多少,出了多少!」
  栾秋水猝不及防跪在地上,随即扬起脸来,一脸娇羞可怜看着丈夫,口中香舌却乖巧舔舐,檀口吞吐不休,神情媚人之至。
  阳根上犹自沾着练倾城与应白雪淫液,还有彭怜刚泄出的阳精,淡淡异味传来,栾秋水却觉得花房中一团火热,她吞吐片刻只觉口中胀满,知道丈夫雄风再起,便仰起头来用手套着撸动,娇滴滴说道:「好相公……今夜去奴房里就寝可好?」
  彭怜双手捧住美妇面颊,笑着说道:「一会儿在烟儿房里用饭,你过来一起,今夜为夫要玩你们这对母女花!」
  栾秋水娇滴滴点头答应,眼中春情无限,面上却红晕不减,娇羞淫媚,不一而足。
  众人各自分别,彭怜携着栾秋水一起到洛潭烟房中用过晚饭,当夜母女曲意逢迎,彭怜醉心其中,倒是不在话下。
  自此而后,彭怜每日便在家中娇妻美妾蜜里调油,偶尔外出拜访柳芙蓉偷欢,或者夜里去知州大人府上与白玉箫云雨,日子过得自在得意,好不潇洒。
  进了腊月,终于天降瑞雪,彭怜想起当日与应白雪雪中交欢,便顺手将陆生莲按在窗前,让她一边对着雪景作画,一边从后面插弄美妇淫穴,竟也乐趣十足,喜不自胜。
  漫天白雪飘落大地,窗前几株寒梅傲雪盛开,簌簌白雪之中,书房轩窗之下,陆生莲一身火红襦裙,下身不着寸缕,一双白生生修长腿儿笔直立着,脚跟翘起,迎着身后丈夫抽送,低声媚叫连连。
  「好夫君……好相公……怎么这么会玩……如此美景良辰……还让奴一边作画……一边被你肏弄……」陆生莲婉转娇羞喜不自胜,随着身体摇摆配合丈夫抽送,她已丢了几回,不是被彭怜扶着,只怕早已软倒在地。
  面前宣纸上画了寥寥几笔,只勾勒出眼前梅花与远处峰峦,陆生莲情迷意乱,再也拿不住笔,干脆一把扔掉,专心体会丈夫粗壮火热。
  「当日我与雪儿也是这般在雪中欢好,她一身红衣,与白雪相映成趣,为夫回味至今,仍是缭绕心头不去!」
  陆生莲探手回头抱住丈夫脖颈,与他亲吻良久,方才娇喘问道:「好相公……奴与雪儿姐姐谁更骚些浪些……」
  彭怜朗声一笑:「若论骚浪,莲儿始终略逊一筹,但你胜在温婉谦和,始终如水一般,也得为夫欢喜!」
  陆生莲娇声媚叫:「奴是有些不自量力了……雪儿姐姐那般风骚……便连倾城姐姐有时都被她比下去呢……」
  「相公喜欢便好……奴也想每日都那般骚骚的……只想着被相公填满……穴儿一直湿漉漉的……」
  「以后天气渐暖……奴裙下便不着寸缕……方便相公随时取用……」
  两人深情款款,只觉柔情蜜意无限绵延,正难解难分之际,忽听院外脚步声响,管家蔡安小步进来,远远站在院门处大声说道:「启禀老爷,门外有位贵客求见,说是老爷故人,这里有封拜帖……」
  彭怜止住身形不动,抽出阳物就着陆生莲裙裾擦了擦,一拢长袍遮住下体,随即说道:「送进来吧!」
  他已不避寒暑,陆生莲却是凡人,屋中燃着两盆炭火,如此温暖如春,陆生莲才能只着一件襦裙作画。
  管家低头进来,目不斜视将拜帖递与彭怜,他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出头,原本是外省一家高门大户家的二管家,后来那户人家没落,正好被应白雪请来,妻子也在府中做事,为人本分方正谨小慎微,很得彭怜夫妇器重。
  彭怜打开拜帖,上面写着两列方正小楷,他看了看,皱眉自语说道:「巡按使座下察访使,蒋明聪?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一位故交?」
  他如今已是举人身份,又与知州江涴走得极近,自然结交不少州中权贵,想了良久却想不起来认识此人。
  但来人是巡按大人座下官员,这般登门拜访已是礼数周全,自己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要一个六品官员下拜帖求见?
  他泛着嘀咕,连忙吩咐陆生莲更衣,穿戴妥当,这才迎到大门之前。
  雪落纷飞,雪花片片犹如鸿羽,彭怜立在雪中,看着管家招呼下人大开中门,冲来人拱手行礼道:「晚生彭怜,见过察访使大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眼前男子身形纤瘦,个子却与彭怜相仿,见状连忙拱手道:「在下冒昧前来,本就唐突,当不起彭公子如此大礼!」
  「大人请!」彭怜伸手相让,与蒋明聪一道进了厅堂。
  「请大人上坐!」彭怜神态恭谨,礼数甚是周全,对方官居六品还在其次,他也不是没见过大官,想他是巡按大人座下,州中不知多少人要与他巴结讨好,能来自家拜访,怎么尊敬都不过分。
  「这……」蒋明聪不安起来,却听身后一位随从轻咳一声,他便说道:「如此,本官就坐这里了。」
  两人各自坐下,彭怜等下人奉上香茶,客气说道:「一杯清茶,还请大人品鉴!」
  蒋明聪轻轻点头,随意端起喝了一口,意外说道:「咦!倒真的味道不错,王……」
  他强忍住没有回头,冲彭连笑道:「往日本官所喝的,却没这般可口。」
  彭怜笑道:「大人若是喜欢,一会儿便让下人取些给您包着,带回去慢慢品尝。」
  他叫来管家蔡安,低声吩咐道:「去与二夫人说,取些茶叶包上,一会儿给贵客带走。」
  蔡安一愣,随即点头答应,躬身退下。
  两人各自喝了口茶,彭怜笑道:「雪天湿寒,大人几位随从不如也去偏厅喝几杯茶暖暖身子?」
  蒋明聪迟疑一下,随即摇头道:「不妨事不妨事。」
  见他仍是不肯说明来意,彭怜笑着问道:「却不知察访使大人到寒舍来有何差遣?」
  蒋明聪一愣,似乎没想到彭怜会这般开门见山,随即笑道:「本官只是听说彭公子今科中了五经魁,心中仰慕,所以前来拜访,倒是没别的事。」
  彭怜摇头笑道:「座师抬举彭某,取了个五经魁,彭怜心中惭愧,当不起大人仰慕之情。」
  「公子年少有为,人物更是风流倜傥,令尊令堂教子有方,实在羡煞旁人。」蒋明聪笑着说道:「却不知令尊何在,蒋某家中犬子顽劣不堪,说不到倒要向他老人家讨教几招。」
  彭怜摇头笑道:「家父在我年少时便已过世,小生受母亲养大成人,如今承欢膝下,倒是得以孝顺家母颐养天年。」
  「如此……倒是难办了……」蒋明聪皱眉不语,良久又道:「公子能否请令堂出来一见,蒋某心中敬佩老夫人,只想与她磕个头,以示敬仰之情。」
  彭怜微笑摇头:「这却难办了,母亲这几日身体不适,见不得风,倒叫大人失望了。」
  蒋明聪见他油盐不进,毫无下口之处,便有些焦躁起来,有心回头,却又不敢,正踌躇间,却见彭府管家进来,在彭怜耳边低语几句,又听彭怜起身道:「大人稍坐,内子有事叫我,小生去去就来。」
  他说走就走,留下蒋明聪在那里目瞪口呆。
  彭怜转到后院,却见应白雪栾秋水陪着母亲岳溪菱站在角门边上窃窃私语,便过去小声问道:「母亲可看真切了?」
  岳溪菱脸色惨白,微微点头,只是默然不语。
  彭怜面色一凝,随即将母亲揽在怀里轻柔抚慰,淡然笑道:「蔡安倒是机灵,知道将母亲找来偷看。」
  应白雪笑道:「相公才是机灵,让管家找婆母要茶,她又不管着家里钱物,管家又哪里要得来?他来找奴家,奴想着不对,一打听才知究竟,便将婆母请了过来……」
  栾秋水小声问道:「相公怎么看出不对劲来的?」
  彭怜冷笑一声,「一个六品官员,想见我一个小小举人,便是州中的官,怕也要派人来通传,哪有亲自上门的道理?不但亲自上门,还那般鬼鬼祟祟,后面随从一声咳嗽便有了变化,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计策,当真臭的可以!」
  应白雪好奇问道:「那……那人真是……」
  她后面话语没说,如今彭怜身份贵重,在妻妾中已不是秘密,毕竟她们都已嫁入彭家,生死与共,再无区分,若那人真是当朝天子胞弟秦王殿下,岂不是做实了,彭怜果然是帝室遗珠?
  岳溪菱依旧面色雪白,轻轻点头说道:「是不是秦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确实是怜儿父亲……」
  彭怜轻轻点头,随即说道:「你们扶母亲回去,我去前院打发了他们走再说。」
  彭怜回到前院,见那蒋明聪正与后面那人窃窃私语,他便轻咳一声大步入内,笑着道歉说道:「大人见谅!宅中出了些事,内子定夺不下,小生礼数不周,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蒋明聪笑道:「不怪不怪!公子这般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却不知下步如何打算,可是要进京会试?」
  彭怜笑道:「彭某十年寒窗苦读,自然有心一举成名天下皆知,明年会试,自然有心考上一考,便是不中,见识见识京城风物也是好的。」
  彭怜这般一说,蒋明聪果然眼中闪过情急之色,只是他掩饰得极好,点头笑道:「公子志向远大,实在是我辈楷模!却不知公子准备何日动身?」
  彭怜笑道:「云州离京城路远,二月开考,一月上旬便要动身,却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若果然如此,本官到时回京,咱们不妨一路同行……」蒋明聪没话找话,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想要告辞离去却又不敢,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倒不必,小生约了同窗好友,到时一起乘车前往,一路也好游山玩水,体察民情,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正好印证心中学问,倒是不必叨扰大人。」彭怜好整以暇,只看对方能搞出什么名堂。
  蒋明聪急的不行,险些便要抓耳挠腮,他又不敢回头去问自家主上,心中思绪混乱,暗中嘀咕王爷这是什么鬼主意。
  「大人!大人!」彭怜叫醒蒋明聪,笑着问道:「大人杯中茶水已凉,为你再换一杯可好?」
  蒋明聪一脸苦相,他已经喝了四杯茶了,再喝下去,怕是肚子都要撑破,自家王爷非要亲自来府探看,也不知道这会儿看够了没有,他不咳嗽提示,自己也不敢轻易告辞,一时间无可奈何,凄苦点头说道:「那……那就再来一杯!」
  彭怜强忍笑意,叫来婢女奉茶,看着蒋明聪如同喝药一般喝了口香茶,再想起他喝第一口时的喜悦之情,不由觉得讽刺至极。
  彭怜神情自在潇洒好整以暇,蒋明聪如坐针毡手足无措,二人城府本来自然蒋明聪强些,如今却颠倒过来,自然其来有自。
  蒋明聪身后那男子终于直起腰来,看着彭怜柔声说道:「怜儿,去将你娘请出来吧!我想见她一面。」
  【待续】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39:58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脉相承
  天寒地冻。
  岳溪菱心里却一片焦躁,她回到房里,有些坐立不安,也不喝丫鬟小玉端来的热茶,只是以手支颐,想着自己心事。
  那男子虽然年纪长了些,面上多了些胡须白发,但一眼看去,却仍是当年风流俊俏模样。
  当年种种,如今已是过眼云烟,看着厅中父子二人相对,岳溪菱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自己与那男子相爱,而后私定终身,最终各奔东西,自己却产下麟儿,如今养育成人,那人前来寻找,自己却已与儿子成了逆伦孽缘。
  相认已不可能,再做夫妻更是想都不想,但眼下僵局如何解决,确实让她心中纷乱如麻。
  她在这里心绪纷乱,前院厅中,彭怜与那男子对视一眼,淡然笑道:「蒋大人这位随从倒是有趣,这般胡言乱语,未免欺人太甚了罢?」
  蒋明聪心说不是看你王爷世子,一个小小举人我欺你也就欺了,但他嘴上不言不语,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未听见一般泰然端坐。
  「咳咳!」身后王爷咳嗽一声,蒋明聪连忙起身,请了王爷上座,这才说道:「这位是秦王殿下,彭公子还不速速参见!」
  彭怜一挑眉毛,「学生不才,只听说巡按大人到了云州,未曾听说哪位王爷到了,请恕学生愚钝,无凭无据,不敢乱认帝室宗亲。」
  蒋明聪被他说得一愣,秦王晏修摆了摆手道:「明聪你且出去。」
  蒋明聪终于松了口气,抬脚三步并做两步就出了厅门,王爷此来就多此一举,还非要扮做自己伴当,这般遮遮掩掩,还不如自己直接一纸文书将彭怜宣去驻在问话呢!
  他也心知肚明,王爷此来,父子相认只在其次,他是想见见彭怜母亲,谁料这彭怜倒是见机得快,不知何时就发现了不对,又是装糊涂又是挖苦的,弄得自己好不难受。
  蒋明聪年轻时在王府伴读,而后平步青云,这些年做到六品官衔,大家都知道他与秦王交厚,多多少少都要给点面子,这次来西南巡按,便是秦王安排。
  这彭怜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好说话,算起来倒是果然有乃父之风,蒋明聪心中暗笑,不知王爷在里面如何吃瘪,自己还是躲远些的好。
  厅堂之内,彭怜端坐无言,既没有行礼跪拜的意思,也没有端茶谢客的想法,只是那般坐着,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秦王坐直身子,整个人不再佝偻卑微,显出王侯气度,淡然说道:「你那科举文章本王看过了,虽未别出心裁,也算颇有见解,取个第四名,称得上实至名归了。」
  「哦。」
  「以你这般才学,若是赴京会试,自然也能高中,但想进三甲,只怕难上加难。」
  「哦。」
  「京城之中,风波诡谲,你身份特殊,还是莫要去参加会试的好,为父会为你安排补个闲差,从底层慢慢做起,便不能飞黄腾达,总算有个事做,好过每日里在府里声色犬马。」
  彭怜眉毛一挑,仍是「哦」了一声。
  晏修终于不耐,皱眉说道:「快将你母亲请出来与我一见!莫以为为父不知道,方才你便是出去与她确认是否是我,对也不对?」
  彭怜神情一动,心说你个老小子倒是不傻,便笑笑说道:「你口口声声自称秦王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当我便宜父亲,你可知道,我父亲在我七岁那年得病死了?你这般辱我娘亲,不怕我动起手来,取你性命么!」
  他手随言动,手中茶盏瞬间捏成齑粉,茶汤茶叶洒了满桌,那茶水犹热,他却恍若不觉。
  屋中异响,门外瞬间飞进一人,便要护在晏修身前,彭怜轻声一笑,闪电般一扑向前,左手成掌平平拍出,那人应接不暇,便即肩头中招,怎么进来的又怎么飞了出去。
  晏修面露惊异之色,却不见丝毫恐惧之意,开心笑道:「吾儿竟有如此功力!早知如此,为父倒是不用担心了!」
  彭怜抽身而退,重新坐回椅中,笑笑说道:「小生读书不成,这份功夫倒是练的不赖,这方寸之间,便是你有千军万马,我取你项上人头也在旦夕之间。」
  晏修拈须微笑,却见方才进来那人跌跌撞撞回来了,便笑着问道:「吴先生可还好么?」
  那人年纪不小,看着彭怜宛如撞鬼一般,低声凑到晏修身边道:「王爷小心,这小子功力深厚得出奇,便是老夫都比之不如……王爷不如快走,免得以身犯险,在下相救不及……」
  晏修轻轻摇头:「他不过是示威而已,你且退下,本王未曾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那人踉跄出去了,晏修笑道:「吴先生是江湖异人,在本王身边护卫多年,怜儿能一掌将他击飞,这份功力实在匪夷所思了些。」
  「哦。」
  晏修懊恼起来,「你还不如给本王来一拳!这么『哦哦哦』的,你是想气死本王么!」
  「哦。」
  晏修终于无奈,最后说道:「你娘身后臀尖有块胎记,我与她欢好时时常把玩,只这一点,便能确定我是你父亲了罢!」
  彭怜神情一动,昨夜他才将母亲按在榻上抽插,自然对母亲玉体熟悉无比,听对方这么一说,已经确定无疑,这位自称秦王的,必是自己生身父亲了。
  其实有母亲方才确认,他心中已全不疑惑,只是不想这般相认,这才有此番举动。
  此时晏修说出如此隐秘之事,彭怜心中无奈,知道这事躲不过去,便点头说道:「母亲臀上确实有块胎记,我小时候也是见过的,不过你想见她却是不能,她如今山中隐居,已经避世不出,我劝你趁早离去,莫要徒增烦恼才好。」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隐居,我去找她!」晏修胡子微微抖动,显然拿彭怜毫无办法,别人怕他这个铁帽子王,彭怜却一点不怕,毕竟自己微服出京,本来就见不得光,手下又被他一掌击溃,这会儿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实在无奈至极。
  「母亲不让说。」彭怜回答的非常简单。
  「你……」晏修气的不行,瞪视彭怜半晌,见他没有让步的意思,终于忍住怒气,轻声说道:「你怪为父这些年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对不对?实不相瞒,不是明聪寻访得知,为父都不知道你娘还生了个孩子……」
  彭怜笑道:「你倒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有没有父亲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当年你与母亲一别便再也不闻不问,为何时至今日方才心血来潮要来寻访?」
  晏修怅然道:「不过是年纪大了,想起当年风流种种,心里有些愧疚罢了!」
  「那年本王代皇兄巡狩江南,其实主要是整肃叛党余孽,当时年纪轻轻,欠下不少风流官司……」
  「所以我娘只是其中一个?」
  「咳咳……」晏修很是不好意思,拿起几上蒋明聪喝过的茶盏喝了一口残茶,小声说道:「是……是那么个意思……」
  「还真是……」
  彭怜话说一半,晏修老脸一红,随即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本王膝下无子,如今只有你一个独苗。」
  「咳咳……」这回轮到彭怜尴尬了,他咳嗽几声,好奇问道:「我听人说,你府上几个孩子要么早夭要么横死,可是……」
  晏修面色一寒,眼中射出精光,那股戏谑之意瞬间不见,他微微点头,只是说道:「老夫当年回京时乘船落水伤了根本,再也未能孕育子息,之前一个儿子,也死得不明不白……」
  他眼中闪过哀戚之色,沉重说道:「所以你与你娘之事必须万分谨慎小心,莫要平白无辜牵扯人命进来,这是为你好……」
  彭怜轻轻点头,「便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赴京应试……」
  晏修松了口气,半晌叹息说道:「你若不心中怪我,为何仍是不肯叫我一声『父亲』?」
  彭怜一脸莫名其妙,「为何你会觉得,这般平白无故到别人面前来说几句话,别人就会认了你这个父亲?因为你是世袭罔替的秦王殿下?还是因为你英俊风流、潇洒不羁?」
  「本王……」
  「你就是当朝天子,又与我何干?莫说你不能将我如何,便是真个生杀予夺,还有逼人认父的道理?」
  儒家讲究天地君亲师,彭怜此言已是大逆不道,若是寻常人听了,只怕连耳朵都要捂起来不敢去听,晏修却听得双眼放光,猛然站起说道:「这才是我晏修的儿子!本王还以为你读了这些年圣贤之书读傻了,如今看来,都是为父小看了你!」
  彭怜见他忽然这么激动,比刚才还要更加莫名其妙,却听晏修又道:「为父谨小慎微一辈子,如今每每思之,心中仍有悔意。吾儿青春年少,倒不必因循守旧,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桀骜之心,不时王侯也要胜似王侯!」
  彭怜看着晏修,眼神中透出一股可怜之意,他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这位亲生父亲,只是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很是感慨万千。
  世俗之人,只道帝王家天潢贵胄,便是人间极致,岂又知道期间波诡云谲、旦夕祸福?
  晏修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整日里殚精竭虑、谨小慎微,生怕一个差错,便惹来杀身之祸。
  他虽从小未曾成长在帝王之家,却也从书上见惯了这些尔虞我诈,知道其间晦暗难明,不是自己这般年纪能掺和其中,便轻声说道:「雪后天冷路滑,眼见天色将晚,王爷不如早早回京,免得节外生枝。」
  晏修见他终究不肯与自己相认,又不可能让自己重见旧情人一面,只得无奈叹息说道:「为父此来,见你知书达礼,家资殷实,又有这般武艺傍身,想来若无为父叨扰,定能顺风顺水,长命百岁的……」
  「若不是你与为父相貌酷肖,便是进京赶考谋取仕途,怕也是大有可为……」晏修面生愧色,继续说道:「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多说已是无异,西南地处偏僻,你在此处补个闲散官职,平平安安度日便好……」
  「今日一别,再见恐是遥遥无期,为父去后,你要好生孝顺你娘,而后生儿育女,繁衍生息,为咱家开枝散叶……」晏修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你祖母祖传之物,她娘家便是姓彭,当日为父与你娘相会自称姓彭便是由此而来。」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叮嘱说道:「为父昔年巡狩西南,有不少故交好友,如今都在要紧官职,这些人平素与为父不相往来,关键时刻若吾儿有事相求,或可按着这份名单,拿出这玉佩与书信来。」
  「只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示人,自古人心多变,无论何时都不可轻易相信别人,始终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吾儿切记切记。」
  见彭怜不肯伸手来接,晏修叹气一声,用玉佩将信封压在几上,随即挥手离去。
  大雪纷飞,院中几位随从已然身上落满积雪,却仍一动不动,等晏修出来上车,这才各自忙碌,准备离去。
  蒋明聪袖着双手,踱步到彭怜身旁,轻声说道:「王爷治下宽严相济,当年便军功卓著,这些年种花遛鸟、声色犬马,不少人却忘了王爷威名……」
  「下官听说公子与江涴关系不错,他倒是个妙人,有他帮衬,想来公子在西南地界不会受气,」蒋明聪抬腿迈入雪中,头也不回说道:「若是有事,不妨来安州找我!」
  彭怜送到门外,看着马车驶入无边风雪,不过片刻之间便疏忽不见,仿佛之前一切,皆是浮生残梦一般。
  他回到厅中,却见母亲站在门口,正望着自己身后远处默然无语。
  彭怜走上前去,将岳溪菱抱入怀中,轻声说道:「娘……」
  岳溪菱柔媚靠在爱子怀中,此时她是彭宅小妾,却也仍是彭怜亲母,晏修此来,勾起此前种种旧事,若说全无感触,岂不自欺欺人?
  「相公,娘心里有些难过……」岳溪菱悄声低语,远处尚有外宅家仆,两人母子身份讳莫如深,只有内宅少数之人知道,此时当众亲热倒是无妨,若被人听到二人话语,只怕惹来杀身之祸,「娘当初若知道他是当朝王爷,只怕也不敢与他如何……」
  彭怜抬手隔着厚实秋衣握住母亲一团大乳,笑着说道:「母亲其时青春少艾,自然爱他这般俊俏风流,莫说别的,但是床上手段,这风流王爷怕也不寻常吧?」
  他轻轻一扯,母亲衣襟随手而开,淡蓝皮袄下面便是一件米白色竖领长袄与一条马面裙,彭怜随手掀开裙裾,扯下厚重秋裤,笑着说道:「刚才在书房还与生莲雪中交欢,此时天光尚早,溪菱儿可要试试?」
  岳溪菱媚然点头,转过身子扶住身边茶几,高高翘起臀儿,来就爱子相公,娇声说道:「他手段自然了得,从小便在脂粉堆里长大的,岂能是易于的?只是比起怜儿哥哥来,倒是差着不少……」
  彭怜解开衣襟下摆露出阳物,从后面循着美母蜜穴,沿着一片湿滑逡巡而入,只觉阳龟进了一处温热湿腻所在,他轻叹一声,松开手中裙裾,任其遮住两人交合之处,只是伸手箍住母亲纤腰,细细抽送起来。
  岳溪菱娇喘吁吁,只觉腿间饱胀充盈,偶尔绵软裙裾夹杂期间,更增一份快意。
  「好夫君……偏要在这时弄娘亲……你们父子……都这般不肯服输么……」岳溪菱回手抚摸爱子面颊,娇滴滴媚叫声声,「为娘如今是怜儿小妾……便是被他见上一面……又……啊……坏儿子……让为娘说完嘛……」
  彭怜哪里肯依,挺着阳根顶在母亲蜜穴深处,抵着花心子磨个不住,直将美母磨得魂飞魄散说不出话来,才得意说道:「岳溪菱山中修道,如今彭某府上,只有凌氏小妾!」
  「是……相公……奴知错了……」岳溪菱小丢一次,身子瑟瑟抖了起来。
  彭怜冲远处管家与几位仆人一摆手,那管家蔡安聪慧凌厉,立马吩咐几人又抬了两架火盆送进厅来。
  几人明知主人夫妇正在敦伦,自是目不斜视,放下火盆就走,一直走到远处廊檐之下,想去看那凌氏美态,却隔着漫天飞雪根本看不清楚,便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咱家这位凌夫人,可比那几位都要好看些,没想到也这么风骚艳丽……」
  「那日老爷与练夫人还在夹道里交欢呢!」
  「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小三子听见了,他趴着院墙,听见那边有人叫唤,后来见着练夫人过去,才知道是她……」
  「咱家老爷身强体健,一次便纳了十房小妾,算上应夫人与大奶奶,这可怎么生受得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老爷隆冬时节只穿一件青衫,一身玄功已经出神入化,厅里那对碎瓷渣滓看见了么!那就是老爷生气捏碎的!」
  几人窃窃私语,蔡安终于听不下去,回头低声喝道:「噤声!活腻了么!敢私议主家隐秘?小心家法伺候!」
  他话一出口,几人一起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多靠近炭盆都无济于事,前日家中有个小厮擅入后宅,被应夫人当着数十下人的面活生生打死,其惨状历历在目。
  众人都是被应白雪从外省买来,本地无亲无故,自然知道这彭宅必有极大隐秘,否则不会如此小心谨慎,这会儿听管家提醒,各个噤若寒蝉。
  忽听远处一声高亢浪叫,众人都是胯下一动,却都不敢胡言乱语,彼此对视一眼,都是心知肚明一个意思。
  「咱家老爷,果然不凡……」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47:18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青萍之末
  腊八这天,一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骑手不顾地上污泥,翻身下马将书信送入知州府衙之内。
  江涴接到门人来报,到厅中见过那骑士,愣怔坐了良久,这才起身来到后院。
  白玉箫正在屋中喝着燕窝莲子桂花羹,见丈夫急急火火进来,不由好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老师传来书信,京里太子殿下染了风寒,连日来粥饭不进,陛下昨日亲自探望,出来时眼眶通红,只怕……」
  白玉箫微微愕然,丈夫座师乃是东宫太子老师,自家兴亡与太子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太子病故……
  白玉箫不敢再想,转而问道:「殿下今年是十八岁吧?如此壮年,只是偶感风寒,应该不会如何,老爷且放宽心便是。」
  江涴轻轻点头,「此时关系重大,老夫却爱莫能助,只盼太子殿下吉人天相,否则天下动荡,便近在眼前了!」
  白玉箫眉头微皱,有些无法想象这般局面具体是何模样,她轻身问道:「杜娘娘两个月前不是产下麟儿了么?」
  江涴低声说道:「三月小儿,尚在襁褓!难道要杜娘娘抱着他登基?」
  白玉箫也觉得荒诞,不由犯愁道:「那陛下这一支,岂不只有秦王殿下……」
  江涴眼中一暗,叹息说道:「秦王殿下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只是他年纪也已不小,便真的陛下肯兄终弟及,这之后又该如何?」
  「宪帝这一支血脉凋零,帝室公主倒是生了不少,王子却只有两人,早年还夭了一个……」江涴为官日久,又曾在京中任职多年,自然熟悉一些宫闱秘事,「秦王那边,当年南巡之后,膝下便再无所出,果然是传言中落水伤了根本,那这一支只怕……」
  「若不是当年云世子……」
  「噤声!」江涴吓得面色一白,探头看了一眼,外面几无人影,这才松了口气,对妻子说道:「这种阴私之事,也是你我能说的么!你活腻了不成?」
  他不忍责怪爱妻,已是尽可能挑轻些的话来说了,白玉箫听了,却仍是眼眶红了起来,委屈说道:「奴又懂得甚么!不是为老爷忧心么!老爷偏又这么吼人家!」
  江涴最怕她哭,赶忙过来抚慰一番,哄了许久,答应再为她添置一套首饰,这才将白玉箫哄得喜笑颜开。
  白玉箫仿若不经意问道:「老爷昨日说那彭怜又来了,不知又要求老爷什么?」
  江涴笑道:「倒不是求什么,他得了一副名画,不敢确定真假,来请老夫鉴赏,顺便聊了些官场轶事。」
  「就这些事?」白玉箫有些不信。
  「近日溪槐县教谕出缺,也不知他走的谁的门路,姓魏的临走前与我提了一句,举荐彭怜担任,」江涴在椅中坐下,由着妻子为自己倒茶,笑着说道:「本来这孩子我便喜欢,如此一来,倒是正好顺水推舟,给他谋个差事做做!」
  白玉箫娇嗔说道:「初时他还是走的妾身的门路,近来倒好,与老爷搭上了,却从不来妾身这里拜会了!」
  江涴哈哈一笑说道:「这孩子知情识趣,又聪慧无比,倒不是他过河拆迁,只是老夫吩咐于他,毕竟男女有别,总是出入内宅多有不便,当日你在别苑住着倒也无妨,如今府衙里人多嘴杂,总要避嫌才是。」
  「避嫌?避什么嫌?他是老爷晚辈,难道他还能图谋不轨不成?」白玉箫故作生气,娇嗔说道:「妾身这般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要勾搭个少年公子不成?」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嘛!」江涴不想惹妻子生气,便笑着说道:「等他再来,为夫便让他到后院来给夫人问安可好?」
  白玉箫这才喜笑颜开,「就该如此!他一个晚辈,老爷防着他何来!当日妾身在别苑消夏,若想养小白脸,可不有的是机会!」
  江涴连忙赔笑道:「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夫妻两个又说一会儿闲话,江涴前院又有公文到了,这才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不久,白玉箫才轻轻说道:「冤家,快下来罢!」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轻飘飘落下,彭怜躺倒榻上,笑着说道:「险些被大人捉奸在床,不是我见机得快,只怕事情不妙!」
  白玉箫俏脸一红,走过来躺倒彭怜身边,娇声笑道:「偏你胆大,竟敢白日前来!若被老爷撞见,你我都只怕性命不保!当日奴在别苑住着,日里夜里都有人看着,不是相公身手厉害,奴又哪有机会这般快活!」
  彭怜抱过美妇,探手到她衣襟中握住一团椒乳,笑着说道:「他只防着平常人来,你达高来高去,他又怎么能想到,你已经给他送了这许多顶绿油油的帽子!」
  白玉箫娇嗔一声,也将手伸进少年衣襟,握住那根让她日思夜想的心肝宝贝,呢喃说道:「这会儿他去了,只怕要到晚饭时才能回来,时间尚早,相公不妨再疼疼奴家……」
  彭怜勾住她下颌调笑道:「你个小淫妇刚才美得胡言乱语,不是我用亵衣将你嘴巴塞住,只怕前院公人们都听见了,怎的竟还不曾满足么?」
  白玉箫娇媚说道:「奴下面都被达弄肿了,只是想着相公不久便要赴任溪槐,再见不知何时,心中实在不舍,这才忍痛求欢……」
  「溪槐距离省城,快马加鞭不过半日路程,便是你达平地飞奔,大半日光景也就到了,何必这般依依不舍?以后时常来探你便是!」
  「奴心里忍不住嘛……」白玉箫娇媚至极,叹息说道:「便是如今相公在身边,偶尔来时也要躲着老爷,哪里那么方便随时能见?」
  彭怜与白玉箫相识之初,本是受利益驱使心有所图,与妇人虚情假意,并无多少真情,尤其白玉箫心机深沉,不是寻常女子,他心中本就不喜,是以并未放在心上。
  奈何白玉箫对他一往情深,若是彭怜准许,怕是都肯与他私奔,如此深情厚意,时间一久,彭怜并非铁石心肠,自然也引动柔情,真个与她相好起来。
  此时见美妇有求,他便笑道:「小淫妇自己坐上来动,等你倦了,你达再来疼你!」
  「坏夫君……」白玉箫娇羞不已,却仍是撩起裙摆,将满是淫液的蜜穴凑到彭怜身上,将那火热阳龟缓缓吞下,放出一声动人心魄的娇吟。
  想着身上妇人方才便是带着这一腔淫液迎接自家丈夫,那男子还是本州父母,手握数十万人生杀大权,彭怜也是心中激荡,托着白玉箫纤腰,助她套弄起来。
  白玉箫仿佛风中柳枝,只被一根粗粗树干撑着,无论如何摇曳,总是离不开身下方寸之间,她只觉阴中快美火热,情不自禁之下,又想浪叫出声。
  「好夫君……奴又忍不住了……好想叫……美死人了……」白玉箫低伏下来,凑到情郎耳边吹气,叫得如泣如诉,听来荡气回肠。
  彭怜随手扯过妇人香帕洒进白玉箫口中,双手托住她丰腴肉臀上下抛送,叹息说道:「玉箫儿夹得夫君好紧!一会儿你侍候得你达欢喜,给你腹中留下一男半女可好?」
  白玉箫喜不自胜,一把扯掉口中香帕,惊声问道:「夫君还有这般神功么?奴与老爷成婚至今一无所出,在江家很是抬不起头来,老爷也常说他与之前妻子所生儿子顽劣,想与奴有个孩子,若果然夫君能送奴个儿子,奴愿做牛做马,报答相公恩德!」
  彭怜勾着美妇下颌笑道:「如今你便不是你达牛马么?」
  白玉箫嫣然一笑,连忙点头道:「奴是相公的白母牛、胭脂马,还是相公的母猪母狗,只求相公怜惜……」
  她身份贵重无比,却更加能从如此自贬中寻得快美,几句话说完,已是软得不成样子。
  彭怜心中爱她风情无限,肆意快速挺动,犹自觉得不够尽兴,便翻过身来,将白玉箫压在身下,大力抽弄起来。
  白玉箫早已不堪挞伐,此时不过强自支撑,片刻后便即丢盔卸甲,浑浑噩噩丢了许多阴精。
  正迷迷茫茫不知所谓之时,忽觉阴中一痛,不知何物猛然贯入小腹之中一处所在,那份感觉既有快活又有憋闷,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一股滚烫浓精挥洒而至,直将她烫得娇躯瑟瑟发抖,浑身无一处不舒适异常,仿佛周身四肢百骸窍穴顿开,美得她直想哼唱起来。
  「姐姐花期刚至,正好受孕成胎,今日播种,十月之后便见分晓。」彭怜泄出阳精,伏在美妇身上,与她悄声低语。
  白玉箫迷茫点头,「老爷昨日还与奴求欢……他空了十几日……奴实在推却不得……还请相公勿怪……」
  彭怜摇头笑道:「你们夫妻一场,彼此敦伦才是天经地义,难道还要为我守贞不成?」
  白玉箫却道:「奴确有此意,只是老爷待奴深情厚意,这般对他已是心中有愧,再要让他长久空着,实在过意不去。」
  「不必如此,我又不在意这些。」
  「奴心里想着,若是怀胎十月,正好劝他纳个小妾,等孩子生下,奴便借口养育儿女辛苦,渐渐断了与他的男女之事……」白玉箫深情款款,娇滴滴说道:「奴既已做了相公的牛马猪狗,哪里还能再同侍旁人?此心此意,还请相公怜惜……」
  彭怜被她深情所动,情不自禁说道:「若将来孩儿生下与我酷肖,我便将你们母子接走,如此可好?」
  「一切但凭相公做主!」白玉箫喜不自胜,爱意更是浓稠。
  两人蜜里调油良久,终于天色将晚时分才收拾妥当,等丫鬟过来传话请白玉箫用饭,彭怜才悄悄躲在一旁,等白玉箫等人去远,这才趁着夜色遮掩回家。
  那日晏修去后,也不知他如何布置,席怀贤教谕就升了外省知县,出了个缺,按说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彭怜,但偏偏知州江涴举荐,吏部由审核批准,大概这几日,任命文书便要下来了。
  彭怜早有预见,倒也不当回事,但家中诸女,除了岳溪菱知道究竟不算惊喜外,其他女子俱都雀跃非常,毕竟举人老爷只是个候补官身,距离真正的官府老爷,总是要差着一层。
  虽说教谕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但无论大小,终归是官,想到彭怜是秦王世子,自然是芝麻绿豆官,但若从平民百姓来看,彭怜此举,便真正步入官场,再也不是平头百姓,自然与众不同。
  家中诸女一番忙碌,只盼任命来时大肆操办一场,再送彭怜风光上任,彭怜为躲清净,这才谎称拜会知州大人,前来偷偷私会白玉箫。
  如今家中娇妻美妾成群,反倒是这白玉箫每次都要偷偷摸摸更让他颇得其趣,偶尔便来探看,趁机便欢愉几度,把个三品命妇哄得心花怒放,床笫间什么淫贱事都做了个够,彭怜更是因此对她爱不释手,比之当初成奸之时,还要亲热几分。
  如今府中诸女,除了练倾城年纪大了花期不至之外,大大小小俱都被他种了胎儿,最早的栾秋水已经有了反应,每日里病恹恹的没精打采,最近的凝香还如平常一样毫无所觉。
  彭怜此时任官,众女自然不舍,但他毕竟年纪还小,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哪个又不望夫成龙?
  彭怜只是秀才时,众女还只觉得中个举人便已足够了,如今中了举人,只怕更是得陇望蜀,盼着中个贡士,但彭怜不能赴京会试,那便退而求其次,当个闲散官职也是好的。
  众女都有了身孕,自然不能时时侍候,彭怜心中懊悔,不该一领悟这般秘法便挨个下种,如今便连白玉箫都被他脑袋一热种了胎儿,阖府上下十几个夫人,就只剩下练倾城还能与他欢愉。
  好在每房里都有丫鬟,虽说难以让他尽兴,但配合着主母一起,多少还能一解烦忧。
  如今府里丫鬟,俱都被他收用到手了,洛潭烟房里四个丫鬟更是早早就被他占了清白身子。
  夜色已深,练倾城房里正亮着灯,彭怜推门而入,却见练倾城正在桌前画着什么,她旁边站着一位年轻女子,粉黛峨眉,面如朗月,闻听门响,转过头来正看彭怜,顾盼之间,别有一番韵致。
  彭怜与她不是初次见面,一愣之后笑道:「娥眉姐姐也在啊!」
  彭怜见过练娥眉几次,只是第一次脸上易容,第二次脸上覆着轻纱,日后再去,便甚少见到,时至今日,才算是真正见到真容。
  眼前女子看不出年纪,只觉得气度沉稳,胸有丘壑,身形高挑曼妙,竟不逊于练倾城多少,眉间淡然含笑,气质淡雅如菊,隐隐然却又有股昂扬英气。
  「女儿见过爹爹。」练娥眉弯腰施礼道了万福,可谓执礼甚恭。
  彭怜被她叫得一愣,干笑说道:「怎么你也……」
  练倾城放下毛笔笑道:「奴嫁了相公做妾,她是奴自小养大的,叫相公一声爹爹自然理所应当。」
  彭怜挠了挠头,无奈说道:「早听倾城说你在倾城,让她请你来家里住,拖了这些日子才来,娥眉倒是不可怪我。」
  练娥眉娇笑说道:「孩儿不敢!只是这几日诸事繁杂,未曾得空来与爹爹问安,今日正好得闲,所以随娘亲过来拜会爹爹。」
  彭怜在厅中主位坐下,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倒是不必客气,以后时常走动,家里胭脂铺的生意,还要仰仗娥眉照顾。」
  练娥眉笑道:「爹爹放心!行云姨娘所制胭脂水粉女儿已看了,香气手感皆是上上之选,偏又价格不高,楼里姑娘们用着再合适不过,真说起来,以后还得爹爹和姨娘照顾女儿,这胭脂水粉要可着楼里姑娘们先来才成呢!」
  母女两个从偏厅过来厅中坐下,丫鬟倒来茶水,彭怜随意喝了一口,牵着练倾城玉手将她引到怀里坐在腿上,逗她说道:「倾城教的好女儿,这份玲珑劲儿,可是跟你学了个十足十!」
  练倾城搂住丈夫脖颈,得意说道:「谁说不是呢!奴调教出来的女儿,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两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热,练娥眉俏脸微红,轻声嗔道:「娘!」
  母女两个心意相通,练倾城所言「女儿」,自然便是雪晴这些青楼姐儿,与练娥眉自不相同,但用上「调教」二字,多少便有些暧昧,尤其当着她的面与彭怜亲热,意欲何为,不问可知。
  彭怜也不是花丛初哥,自然知道练倾城意思,却也不点破,只是笑道:「可怜为夫一时冲动,给你们姐妹都种了胎,如今孤零零一人,只有倾城作伴,真个好不凄惨!」
  练倾城不由莞尔,娇笑说道:「谁说不是呢!倒有一桩,奴几个女儿也都来了省城支应娥眉生意,若是相公寂寞,不妨将她们叫来一叙别情?如今露浓嫁了出去不知如何,雪晴与霜妍却都惦记着爹爹的肉棒,日思夜想得紧呢!」
  彭怜点头笑道:「这倒是一桩好事,只是她们两个依旧还在做那皮肉生意么?」
  练倾城知道彭怜心中所想,摇了摇头说道:「霜妍被恩客包着,虽然来得不多,一时倒是不能净面赎身。雪晴与相公欢好过,当时便已决心从良,如今在楼里管着,做得倒是奴当年的活计。」
  彭怜闻言一愣,说道:「雪晴如今也做了鸨母么?不如你去问她,若是有意,为夫将她纳进府里来如何?」
  练倾城与女儿娥眉相视一笑,摇头说道:「她自在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般拘束?相公若是有心,不妨偶尔去探看一番,连着霜妍那里也兼顾一二,能如此便是相公大恩大德,不枉她们惦记相公这爹爹一回了……」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5:55:12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为官一任
  十二月初十,一纸文书送到彭府,彭怜选任溪槐教育,限定三天内到任。
  彭怜辞别妻妾,带着练倾城骑上骏马,漫天风雪中赴任溪槐。
  家中诸女都有了身孕,若非如此,带着应白雪才是上上之选,她比练倾城精通俗务,照应自己饮食起居经验丰富,尤其练倾城还要协助练娥眉经营青楼生意,骤然离去,只怕影响不小。
  但应白雪孕期身体不适,连着几日水米难进,彭怜为她调理几次才略略见好,自然不宜如此颠簸。
  还是练倾城与女儿商议后,自己提出要随彭怜前去赴任,一来彭怜身边要有人照顾饮食起居一应杂事,二来练倾城久在风尘,洞察人心世情,有她相佐出谋划策,倒也让众女放心不少。
  两人武艺高绝,骑在马上稳如泰山,只是风雪太大不便说话,向东一直行出十数里地,风雪才小了些,彭怜回望云州城门,叹气说道:「一入红尘不自由,为夫如今才知道此言不虚。」
  练倾城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他话中深意,笑着点头说道:「相公名利之心淡薄,却不忍姐妹们心中失望,自然难以收发由心……」
  「其实相公深研道法,自然知道男女情爱,有所得必有所失,即享受了男欢女爱片刻欢愉,便也要忍受生离死别相思之苦,世间诸事,哪个又不是一般阴晴圆缺、阴阳互补?」
  彭怜轻轻点头,一抖缰绳催马向前,轻叹说道:「你且帮为夫记着,日后时常提醒,让我不可再招惹桃花欠下情债!」
  练倾城掩嘴娇笑:「奴可记不住!到时候再里外不是人!那夜非要当着娥眉的面欺负奴家,相公的心思奴难道还不知道?」
  彭怜面上微囧,讪笑问道:「你又知道什么!」
  「奴知道那夜娥眉睡在外间,相公将奴与惜春弄得死去活来,就是给娥眉听的,」练倾城策马奔驰,话音犹自清晰无比,「奴还知道,第二日问过娥眉,她说圣教之中虽不禁婚假,但她圣女身份,自然不能随意与人成亲,其中言外之意,奴也是知道的……」
  彭怜听得心中痒痒,好奇问道:「这又是什么言外之意?」
  练倾城笑道:「相公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不可再招惹桃花欠下情债』了呢!」
  「你个小淫妇!是不是臀儿又痒了!过来让相公打你几下!」
  练倾城娇媚一笑,随手扯起缰绳递与彭怜,随即飞身跃起落在彭怜身前,双手扶住马鞍前鞍桥,双腿架在彭怜腿上,娇媚说道:「相公舍得便打吧!奴能受得……」
  彭怜抬手一掌,隔着襦裙打在练倾城臀尖,只觉掌中软腻嫩滑,隔着这许多衣服还能如此,心中喜欢至极,笑着骂道:「便是你如何楚楚可怜,今日这顿打也是躲不过去的了!」
  夫妇二人雪中亲热欢笑,浓郁别情竟是因此淡去不少。
  将近傍晚时分,两人来到溪槐县城,彭怜出示上任文书,县衙守门兵卒放进,彭怜独自入内,在厅中坐了许久,才又一人从后面款步出来。
  这人身形不高,肚子略微凸起,一步三摇,行走间颇为气派,身上一身七品县令官府,旁边随着一个年长幕僚,看着年纪不大,面容平平无奇,嘴角却有一颗痦子,上面三根汗毛又黑又长,显得不伦不类。
  「你便是新任教谕?」来人在上座坐下,随意伸出一条腿来,姿势极其不雅。
  彭怜耐着性子躬身一礼,笑着答道:「新任溪槐教谕彭怜,见过父母大人!」
  彭怜知道这官姓吕名锡通,也是一榜进士出身,却任了多年县令不得升迁,如今年届四十,还在七品官上寸步难近。
  王朝官员考核,三年初考,六年复考,九年再考,这吕锡通任了县令九年换了四个地方,却都毫无寸进,自然考核结果便是平庸,想要做到这点,其实也并不容易,其中有何隐情,彭怜却一无所知。
  「这溪槐临近省城,县中住着不少高门大户,你来任着教谕,虽说关系不大,却也不可不知……」吕锡通好整以暇,瘫在椅中嘀咕说了许久,他话音有些不清不楚,说的意思大概便是彭怜身负教谕职责,秉公处置之外,也要考虑县内豪门大族的心意,主持县试时要有分寸云云。
  彭怜年少得志,本来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奈何家中妻妾望夫成龙,他不能赴京会试已是心中有愧,若再不选任官职,自觉便无颜再见家长妻妾,此时强自忍耐心中火气,不住点头答道:「大人吩咐,下官谨记在心!」
  又说了几句废话,彭怜便要告辞离去,吕锡通忽然道:「彭大人这便要走了吗?」
  彭怜一愣,心中想着嘴上便说了出来,「不然呢?」
  吕锡通面色一沉,「彭大人请便,吕某不送!」
  彭怜莫名其妙出府,与练倾城汇合,说起见面经过,练倾城顿足说道:「倒是妾身忘了提醒,相公初次拜见上司,总要带些见面礼才好,多少不拘是个心意……」
  若是应白雪在此,自然会及时提醒,练倾城熟谙人心,却于官场规矩有些后知后觉,此时再说,自然已经来不及了。
  彭怜笑着安慰练倾城:「不妨的,日后有机会再找补回来便是,眼看便要过年,到时送他些许孝敬,便是如何不快,也过不去这个年!」
  练倾城这才不再自责,与彭怜一道,来到县学门外。
  县学坐北朝南,一条小河环绕东南,西首便是儒学门,依次便是文昌阁、明伦堂,有县衙来人陪着,早有一位王姓训导迎了出来,双方见过,王训导送走县衙来人,引着彭怜入内。
  过了明伦堂,里面便是一个小院,正面三间正房,两边各一间厢房,王训导拿了钥匙开门,请彭怜入内,这才笑着说道:「赵大人去得不久,下官着人收拾过,屋中一切一如原样,大人若有心重新装饰修缮,县学账上还有几两银子,倒是可以支用。」
  彭怜推门入内,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案,淡淡一股霉味,倒也勉强住得,他摇摇头笑道:「如此便已足够,倒是麻烦王训导了!」
  「学生们如今在后院读书,大人可要先与他们见见?」
  彭怜笑着点头,吩咐练倾城留下打扫房舍,与王训导一起到后院学堂里来。
  此时天色将晚,县学生员正要下课,王训导站在院门口唱道:「新任教谕大人在此,还不速速拜见!」
  生员们站在雪中,各自躬身行礼,齐声喊道:「见过教谕大人!」
  一县教谕,名义上便是这些生员的老师,彭怜扫目望去,院长稀落落站着十几个人,有几个明显年纪不小,多数人都比自己年长一些,想到自己年初还和他们一样是个平常秀才,如今却一身官服,不得不说,凡人之间际遇实在天壤之别。
  彭怜照例说了一些劝学的话,这才与王训导来到自己衙署详谈起来。
  溪槐县学生员一十六人,训导两人,还有一位周姓训导,这几日请假在家,没有当值。
  另有嘱托数人,也来一一见礼,俱都称颂彭怜年少有为,言语间颇多艳羡之意。
  彭怜此时方知,自己所中举人何等分量,这些嘱托孜孜以求一生一世,只怕都无缘中举,明明四五十岁,却要对自己一个未曾弱冠的少年执礼甚恭。
  晚间县学中设下宴席为彭怜接风洗尘,八道小菜不算奢华倒也精致,彭怜与几位属官喝了个尽兴,他有神功傍身,也不怕醉,将这些老学究灌得服气,这才回房休息。
  夜里他与练倾城自然一番云雨,事后躺卧榻上,彭怜才笑道:「那周训导想来是没接任这教谕一职心中有气,因故称病在家。」
  练倾城娇躯半裸,一条洁白藕臂裸露在外,黑夜中更增魅惑,闻言笑道:「官场倾轧,哪里轮得到他乐不乐意高不高兴?便是相公不来,以他这般器量,只怕这教谕之位也轮不到他。」
  彭怜轻轻点头,此时木已成舟,这周训导明知新官到任还心怀怨恚不知进退,便是彭怜不来,他这般城府修为,怕是也难容于官场。
  彭怜心中暗暗自警,心道自己年轻气盛,将来少不得也要受这般委屈,可要千万隐忍,莫要贻人口实。
  他却不知,世人脾性天生而成,哪里能轻易变更?他少年得志,敢于秦王殿下出手示威,却又哪里受得旁人闲气。
  只是他日后方才觉悟此理,却是后话。
  练倾城又道:「这县学如此破败,却不知之前是如何经营的,相公初来乍到,还要小心谨慎才是。」
  彭怜笑道:「小心谨慎自是当然,只是若果然不算称意,那边挂印而去,难道真要在这里吊死不成?」
  这三间小屋,可能是多少寒门士子心中梦想,是多少人求而不得之物,但在彭怜心中,不过可有可无而已。
  他自幼追随玄真,眼里就没有「钱」这东西,而后际遇神奇,又得了师叔祖百年修为,心境超脱已是异于常人,如他当日随便救了那个仿作赝品的书生便获利极丰,若他真个心术不正,又哪里过的着贫穷日子?
  他本就无欲无求,不是娶了这些妻妾都或明或暗劝他求取功名,彭怜却是不会忍着别离之苦,来这溪槐担任教谕。
  有了这份无欲无求之心,他便并不在意县学如何,第二日起也不过问县学中事,要么与练倾城在宅中读书写字谈情说爱,要么便与练倾城一起出门游山玩水乐得逍遥,便连那周训导想开了重新上衙当值他都不闻不问。
  王训导找过他两次,意思下年开支用度,要与县太爷商议拨付,彭怜只说知道了,让他报于县里主簿便是,这事往年都有成例,何必自己去找那姓吕的触霉头?
  也是合该有事,腊月十六这天,彭怜与练倾城出城归来,两人两骑刚一入城,路过府衙门前,便见一个民妇被乱棍打了出来。
  几位衙役穷凶极恶,将那女子打得满地打滚,口中恶语相向,一时惨不忍睹。
  那女子明明已痛得不行,却仍死死抱住大门门槛不肯撒手,口中直呼冤枉。
  彭怜心中不忍,本来并不想管,电光火石之间,却见一个衙役不知是失心疯了还是真的,竟举起手中水火棍,朝着女子后脑击下。
  这下若是着实了,这女子只怕必然死于非命,未等彭怜出手,练倾城已然一跃而出,两个起落赶到县衙门前,一支纤纤玉手伸出,险之又险接下那棍梢。
  她轻功不如彭怜,武功却也不弱,这些日子每日受彭怜浇灌,内力修为又有进境,此时全力出手,哪是一个小小衙役所能抗衡?
  那衙役本来便头脑不甚清明,此时也是后怕不已,却忘了之前诸事,只想拿回手里棍子,他用尽全身力气,累得满面通红,却无论如何也扯不动。
  旁边几个衙役见他窘迫,便冲练倾城大声喝骂起来,见练倾城不为所动,竟要伸手来打。
  练倾城女扮男装,面上罩着轻纱,加之身形高挑,身上穿着厚实冬衣,众衙役一时不辨男女,自然下手并不留情。
  几根水火棍正要打到练倾城身上,却见人影一闪,彭怜站在练倾城身前,胳膊夹着四五根水火棍,随意仍在地上,冷笑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衙门口动手伤人!被吕大人知道了,不怕问你们的罪过么!」
  有衙役认得彭怜,知道他是本县教谕,虽说官职不大管不到自己头上,但他好歹是个官,不是自己这帮人轻易能得罪起的,便有年长之人凑上前来,小声恭谨说道:「原来是教谕大人!小的这帮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彭怜轻轻挥手,练倾城抖手松开,那衙役正用力回抽,被练倾城又加了层力道,直接后仰摔倒在泥地里。
  他不敢发作,这一身泥只能闷声受了,却听那年长衙役对彭怜说道:「这李五郎下手不知轻重,险些酿成大祸,倒是要谢谢大人贵属拦阻,小的门有眼无珠,大人您海涵一二!」
  彭怜轻轻摇头,说道:「不妨事,我且问你,这女子犯了何事,要被你们这般乱棍殴打?」
  那衙役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妇人家里有个女儿,生得花容月貌,自愿嫁给本县高老爷为妾,谁料刚抬过门去,那高老太爷便被这小妾害死了,如今落在大牢里,只等着刑部批文下来,便要开刀问斩。」
  「这妇人母女连心,自然舍不得女儿伏法,这几日一直到衙门喊冤,方才县太爷有令,要我等将她乱棍打将出去,如若不然,小的门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衙门口打人呐!」
  彭怜轻轻点头,知道是这般道理,便笑着说道:「大人钧令自然不可轻违,但也不能过于狠厉,你们几个都是本乡本土住着,真打出人命来,就不怕邻里记恨?这官差虽好,难道能世世代代都干着么?将来有一日没落了,被人想起今日之事伺机报复,却又该如何自处?」
  这几位衙役都是粗鄙之人,吃了上顿儿没下顿,不然也不会干这下贱营生,听了彭怜的话,那年长之人倒是能懂,其余人懵懂无知,哪里听得进去?
  彭怜也不在意,随手拈出一块碎银扔给那衙役道:「哥几个打些酒吃,就莫要为难这民妇了。」
  那衙役连忙叩头谢道:「大人恩典,小的谢大人!」
  彭怜吩咐练倾城扶起那妇人一起离开,那妇人却仍是死死抱着门槛不肯松手,练倾城见状无奈,抬手在她颈间窍穴戳了一记,待她晕去,这才半扶半拖带离县衙大门。
  回到县学住所,练倾城取来温水毛巾,为女子擦去身上污秽血迹,忙碌良久才出来对彭怜道:「奴家近日功力精进,出手力道不准,只怕一时半会儿不能醒来。」
  彭怜点头道:「今日幸亏倾城出手,不然她只怕性命堪忧,为夫当时心中犹豫,还不如倾城果敢,实在惭愧。」
  练倾城柔媚一笑说道:「相公身份贵重,自然不能事必躬亲,妾身出手,多少还有转圜余地,相公倒是不必自责。」
  彭怜轻轻点头,皱眉道:「只是不知这女子到底是真冤还是假冤,无论如何,母为女伸冤,倒也理所应当。」
  练倾城笑了笑说道:「奴不知道她到底冤不冤,不是真个查过,谁知道真冤假冤?只有一样,只看她容颜相貌,其女必然格外出众,那衙役所说高家纳妾,以妾身看莫不是强抢民女,而后那孩子誓死不从,才将高老爷戳死了?」
  彭怜哈哈一笑说道:「倾城还会断案?」
  练倾城轻轻摇头说道:「奴在勾栏久了,这种事情早就见得多了,古人总说红颜祸水,却无人说清其中道理如何……」
  「所谓红颜祸水,不都是从好色男儿来的?若是天下男子俱都一心一意毫不贪花好色,红颜与否又有甚么关系?」
  「男子们被女色所迷,最后祸国殃民、妻离子散,便说红颜祸水,罪在当诛,天下又哪有这般道理?」
  彭怜面上一热,点头说道:「倾城这一骂,可连为夫都骂进去了!」
  练倾城歉然一笑,轻声说道:「相公人中龙凤,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你先救雪儿与奴,再救水儿重生,姐妹们因你受益良多,绝非寻常男子可比……」
  「不过话说回来,相公贪花好色,倒是与天下好色男儿一般无二,」练倾城探手丈夫衣间,握住那根火热宝贝,呢喃说道:「只是相公喜新却不厌旧,却让奴爱得死去活来……」
  彭怜被她骚媚吸引,正要上手亲热,却听练倾城小声说道:「屋里那妇人脸上涂着药膏,看着平庸,身段却着实不错,怕不也是个美人胚子呢!」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6:00:09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有曲直
  县学之内。
  那女子沉沉睡醒,睁眼看去一片漆黑,她吓得不敢出声,以为自己已经死去,躺卧良久,终于明白过来,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屋中昏暗至极,只有外间透进一丝光亮,她转过头去,只觉周身剧痛,缓了许久,才能轻轻起身。
  屋子不大,屋中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几个茶盏,她口中干渴,便想去倒杯水喝。
  忽而一丝细若管弦的呻吟声飘入耳朵,她竖耳细听,却听外间传来阵阵男女欢好之声。
  「好夫君……入着奴奴的花心……对……戳着里面……顶进来……唔……好喜欢这般……奴美死了……只是不能为相公生儿育女……奴心中好是遗憾……」
  那女子叫得如泣如诉,只闻其声便能让人头昏脑涨、情欲上涌,她心中烦闷不想再听,却又阻隔不住,便是捂住双耳,仍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只觉茶水微凉,仿佛身上痛楚都好了不少。
  那声音荡气回肠,便连她这女子听了都要心旌摇荡,不知道被好色男子听去,该是何等不堪,她心中好奇,小心挪着步子走到帘边,探头看去,中间厅中无人,对面房里,一男一女影影幢幢来回摇晃,却因隔着两层珠帘看得并不真切。
  「啊……夫君……爹爹……奴不行了……又要丢与夫君了……好哥哥……吸着奴的花心子……用力吸……美死人了……啊……」
  女子声音骤然高亢,将她吓了一跳,她本该就此退去,却鬼使神差挑开珠帘,凑到厅中,隔着那道珠帘挑开一条缝隙,偷偷观看起来。
  屋中燃着一盏油灯,灯光晦暗不明,床榻之上,一男一女正自尽情交欢。
  那男的身躯结实见状,此时正跪在榻上,从后面不住耸动,将身前女子弄得瘫软如泥。
  饶是室内昏暗,那女子一身白腻肌肤依然耀眼,莹白傲雪,惹人遐思,便是自己见了,也要心生绮念。
  男子进出之间,胯下之物隐现峥嵘,她看在眼里,自是惊异无比,身躯疲惫苦痛,竟也荡起丝丝淫欲。
  「好夫君……求你……快丢与奴罢……」
  「亲亲倾城……达将阳龟顶入你花房,将精都丢在里面如何?」男子阵阵抽弄,显然也已到了极限。
  「好……夫君顶进来罢……奴喜欢被爹爹烫着……啊……」
  彭怜用力向前,阳龟猛然贯入练倾城花房,只觉龟棱被花心团团握住,无比爽利丢起精来。
  他默运功法与练倾城一起双修,须臾便是数十个阴阳周天,如今经他调教,练倾城已能像玄真恩师那般与自己圆满双修,虽然比恩师差些火候,终究算是登堂入室了。
  两人搂抱亲热柔情缱绻,这几日来尽皆如此,便似新婚燕尔一般,练倾城便曾笑言,此时才知为何应白雪跃跃欲试要来,这般彼此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实在便是人间极乐,哪里还在意世间俗务与富贵荣华?
  尤其练倾城昔年曾与道人李休有过一段相似日子,更知其中快美,是以对彭怜万般深爱又增无穷眷恋,只觉双修之后,两人竟隐隐心意相通,那份默契之感,却别男欢女爱还要引人入胜。
  「她回去躺下了。」彭怜伏在练倾城耳边低声耳语。
  练倾城轻捶丈夫一记,娇嗔说道:「相公最坏了!知道她醒了,故意将奴弄得浪叫连连,听她过来,还将奴摆正了身子让她看个真切……」
  「有人观看,倾城不是更觉快美么?你这淫穴都流出白沫来了!」彭怜探手一勾,将一团白腻体液刮起,递给练倾城去看。
  练倾城俏脸微红,张口轻轻含住试图毁尸灭迹,彭怜爱她妩媚,笑着说道:「原来倾城喜欢被人看着,以后得空,不如请来左右邻里与县中德高望重之人前来观礼,为夫好好疼你一番,如何?」
  「相公好坏……」明知彭怜说笑,练倾城眼中却泛起希冀神色,她转而问道:「不知相公如何打算?可是要相助这妇人一把?」
  彭怜轻轻摇头,「今日免她死于非命已是仁至义尽,县府断案,为夫一个教谕,哪里能插得上手?」
  「那若她果然有冤……」
  「世上冤枉之事何止千万,桩桩件件,咱们又如何管得过来?」彭怜轻轻摇头,「只是既然撞见,一会儿你便过去与她聊聊,看看其中是非曲直,若是果然有冤,咱们不妨襄助一二。」
  练倾城抱住彭怜脖颈,深情亲吻一口笑道:「就知道相公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帮,心里其实是想的。」
  彭怜虎着脸道:「为夫这不是怕你说我垂涎她母女美色么!」
  练倾城不由莞尔:「垂涎便垂涎,相公能看上她们娘俩,可是她们的福分!」
  她随即笑道:「只是相公身边母女众多,倒是不必为了这个噱头再收母女了……」
  彭怜轻轻点头,知道爱妾所言确是实情,他入世至今,身边母女便有应白雪母女、栾秋水母女、柳芙蓉母女以及岳池莲母女四对,还有练倾城与三个便宜女儿,更不要说栾秋水母女还是一母二女,还有应白雪与洛行云、岳池莲与陆生莲这两对婆媳。
  「那日奴与芙蓉儿戏言,她家叶氏可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不如也拉来下水,也好为她们母女助力一番……」
  彭怜心中一动,笑着说道:「莫要胡言乱语,表兄仍在,岂可肆意妄为?」
  练倾城娇滴滴点头,笑着说道:「芙蓉儿倒是沉吟未语,依奴看来,不是树廷表少爷还在世,怕是她真能同意……」
  两人言语惊世骇俗,彭怜自不必言,收了母亲做妾,又将师母假死纳入房中,还收了舅母姨妈,无视伦理纲常已是惊世骇俗。
  至于练倾城,她昔年蒙难落入风尘,而后又有奇遇习得一身惊人武艺,自然所思所想非凡人可比。
  夫妇两个又说了会儿情话,练倾城这才起身,过来看那妇人。
  那妇人正在床上躺着,只觉身上无一处不痛,正自黯然神伤,听见珠帘相同,却见方才那欢好女子端着一盏油灯进来,她假装睡着未醒,想看她意欲何为。
  练倾城轻声笑道:「妹妹就别装睡了,方才你起来过去偷看,外子已然发觉,若非如此,也不会故意将我摆成那般模样,故意做给你看!」
  妇人一听登时羞得红云满面,轻啐一口睁眼说道:「你们忒也荒唐!为何将我掳来,还要如此行事!」
  听她如此言语,练倾城不由一愣,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文绉绉说话,不似寻常百姓人家女子。
  「听妹妹说话,只怕也是家学渊源的,倒是不妨与你明言,今日在衙门口,不是我与外子相救,妹妹只怕当场便香消玉殒了,」练倾城随意坐在桌边凳上,取了灯针拨弄灯芯,将油灯弄得更亮一些,才又道:「你便不念我们恩情,也不该如此恶语相向,我们夫妻夜里敦伦,本来便是顺理成章,却又哪里不对了?」
  「你们……我……」妇人一时词穷,不知如何辩解。
  练倾城久在风尘,光是老鸨就当了十几年,若不是言辞便利,只怕早被人欺负得关张大吉了,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日间在县衙门口你也听见了,我家老爷是县里教谕,也是正儿八经的九品官员,虽说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倒也不见得帮不上忙,妹妹若是信得过我,不妨仔细说说,你家千金到底出了何事,咱们一起想个对策,也好及时救她出来!」
  那妇人眼中燃起希冀之光,随即又黯淡下来,叹息说道:「这话我对人说了千万遍,可谁又能相信呢……」
  「妹妹不妨说说试试,说不定我与外子不是凡人可比呢?」
  练倾城谆谆善诱,那妇人终于开口说道:「小妇人姓岑,本是城外五柳庄人士,亡夫苦读多年不中,抑郁成疾撒手人寰,留下我与小女相依为命……」
  「好在亡夫去后,家里尚有三十亩薄田,每年租与邻家收些租金,还能勉强度日……」说起旧事,岑氏眼中现出恐惧与愤恨,言语渐渐凄厉起来,「可恨那高家,既垂涎我家女儿姿色,又惦记那三十亩田地,利诱不成,便趁着天黑,抬了一顶轿子,将我女儿绑了带进府里……」
  「你那庄上总有邻居乡里,竟然无人肯管么?」练倾城有些难以置信,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便是青楼楚馆都不会这么肆意妄为,岑氏所言,颇令人怀疑。
  岑氏抽噎道:「高家财雄势大,听说还有人在京里为官,庄中百姓几乎都是他家佃户,谁敢多管闲事?若非如此,县衙大堂之上,又岂会无人为我作证!」
  「可怜小女年方二八,便要受此囹圄之苦!若是就此冤死,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她讨还公道……」
  岑氏嘤嘤抽泣,却又不敢哭得大声,自来隔墙有耳,眼前妇人和蔼可亲,却未必真个真心相助自己。
  练倾城出言安慰,再问起来,岑氏便再不肯言其他,她心中无奈,便又安慰一番,这才回房。
  却见屋中空空,不知彭怜去向,练倾城情知丈夫刚才还在身后偷听,这会儿却不知去了哪里。
  她毫不担心,径自脱衣上床躺下,朦胧睡去不久,却听身边窸窣声响,睁眼看去,正是丈夫彭怜脱去夜行衣裳,钻进被窝里来。
  练倾城不顾丈夫身上冰凉,一把将他抱住,心肝宝贝一通乱叫,呵哄问道:「相公连夜出去,可是去了五柳庄上?」
  彭怜最喜欢被练倾城这般抱着,他将头拱在美妇大乳之中,仿佛便如孩提时在母亲怀里一般,以练倾城年纪,便是做岳溪菱母亲都绰绰有余,两人有时情浓,彭怜也叫过练倾城娘亲,其中趣味,自不足为外人道也。
  二人亲热如是良久,彭怜才抬头说道:「为夫找了根绳子顺下城墙,去五柳庄上问了几乎人家,他们以为我是歹人,自然不敢隐瞒,将那夜事情说了,果然高家图谋冷家田地已久,以前碍着冷书生的秀才身份不敢胡作非为,等他一死,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想要人财两得!」
  「这么说来,那冷香闻真是冤枉的了?」
  「冷香闻?倒是好名字!」彭怜赞叹一声,摇头说道:「却也未必尽然!为夫连夜去了府衙大堂,找了仵作验尸具结爰书,上面写的清楚,高家老太爷是死于锐器,便是房中一枚剪刀……」
  练倾城摇头道:「那爰书也不是不能作假,若高家权势滔天,收买个仵作还不轻松?」
  彭怜点头道:「话是如此,但却不可妄加揣测,人命关天,自该慎之又慎,明日晨起,我去大牢中走上一趟,亲自见了那冷香闻,问明情况再说!」
  练倾城喜不自胜,将彭怜抱得更紧,无比欢喜说道:「就知道相公古道热肠,最是侠义过人的!」
  彭怜噙着妇人豪乳,笑着说道:「你且上来好生服侍你达,欢声叫着『夫君』,才不枉为夫连夜奔走一回!」
  他声音不小,练倾城自然深知丈夫心意,于是媚叫连声,叫得四邻皆知,那岑氏又跟着听了半夜的春宫,不知何时方才睡着。
  翌日一早,彭怜换上官服,去了一张百两银票,来到县衙里拜会吕锡通,那吕县令对他爱答不理,等彭怜奉上银票,这才两眼放光满面春风,直说县学款项立即便能拨付云云。
  彭怜早知他有意借此拿捏自己,本来还想再拖延几日,此时倒是借此机会与他走动走动,也好省的王训导整日来烦自己。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彭怜假意说从未见过大牢样子,想去里面走走,要请吕锡通准允,那吕县令得了彭怜这么大一笔孝敬,哪里还能不肯,直接吩咐手下幕僚亲自送彭怜过去。
  他拿着银票欢喜回了后宅不提,彭怜随幕僚进了大牢,却见那大牢阴暗潮湿,里面关着四五个囚犯,罪名不同,判罚各异,及至到了最里面,却是一间青砖砌成的墙壁,上面一扇铁门,除了下面送饭的小口,竟是关得严严实实。
  「这是……」
  「启禀大人,这是死刑囚牢,里面关得都是判了斩监候的刑徒。」牢头不敢怠慢,眼前教谕不算自己顶头上司,却也是举人老爷,就算他将来升迁骑不到自己头上,万一有个同窗故旧到溪槐任职,自己又何必去做那得罪人的事?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人不如交个人,牢头就是深谙此道,才能滋润至今。
  彭怜看那幕僚去远,取出一锭五两纹银,小声道:「开了这门,我要与那冷香闻聊聊。」
  那银子在暗室里闪着微弱的光,牢头看得清楚,单这一锭,比自己一年薪俸都多了,若是别的事,便是杀人放火他都敢试试,但开门这事……
  「不瞒大人您说,高家老爷发下话来,这冷香闻问斩之前,谁都不能接近或与她交谈,便是她叫破喉咙,我等也要装作听不见!这不都关了半个月了,她在里面又吃又拉,前几日还有些动静,如今只知她还活着,却再也没动静了……」
  「小的也想要大人这锭银子,但这事儿若是被高家老爷知道了,小的怕是有命挣钱没命花……」
  见牢头所言不虚,彭怜将银子扔给了他,笑着小声说道:「你去那边厚着,我隔着门与她问几句话便是。」
  牢头喜不自胜,连忙接住银锭,开心说道:「大人恩典!小的这就过去看着,您放心问话,小的绝不告诉旁人!」
  不用开门,就不必惊动同僚取出三把钥匙来,他自己收了五两银子,又神鬼不知,如此好事,却又哪里去找?
  牢头喜滋滋走了,到远处看着平常刑徒与死刑犯囚室相连之处,彭怜见他走远,这才蹲下身来拉开小门,只觉一股扑鼻恶臭扑面而来,他实在无法想象,甚么女子能在这等污秽之下活到现在。
  「冷小姐,你还在么?我受你娘之托过来看你!」彭怜强忍恶心,捏着鼻子说了一句,听见里面仍是全无声响,他凑过去侧耳细听,听见有个微弱呼吸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你娘说你小时候调皮,要骑着大鹅上天,却不知可有此事?」
  来时还是练倾城提醒,怕岑氏女儿提防心重,这才让岑氏说了一桩外人不可能知道的旧事。
  昨夜岑氏听了半夜床脚,却也知道彭怜连夜出城之事,心中虽好奇这对教谕夫妇到底是何来头,倒是开始相信他们确实有心襄助自己,这才将女儿小时糗事告诉彭怜。
  话音一落,便听牢中铁链当啷作响,借着扑通一声,一个一身污泥的女子在小窗出露出身形,只听她低声说道:「不知贵人如何称呼,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声音沙哑,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彭怜一愣,随即低声道:「小生姓彭名怜,乃是本县县学教谕,这里见过姑娘……」
  「今日此来,只是受你娘之托有一事相询,那夜新婚,姑娘到底是否失手,刺死了那高家太爷?」
  彭怜说完,那囚室中良久,他正要出言催促,却听囚室中冷香闻低声说道:「小女子从未刺过任何人,那高家太爷,实在是被他儿子刺死的……」
  【待续】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6:00:28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梁上君子
  彭怜行出县衙,旁人与他招呼,他便木然回应。
  牢中所闻,实在骇人听闻。
  那夜高家强掳民女,高老太爷洞房花烛,却被幼子高文垣一言不合用剪刀刺死,若是不然,冷香闻被绑上的花轿,身上早就搜的干净,连根绣花针都藏不下,又哪里来的剪刀?
  可是高文垣为何要亲手刺死生父?冷香闻只说那日夜里父子二人在外间低声说话,不久便大声吵嚷起来,高老太爷用拐棍将儿子打了出去,便关上房门来与冷香闻亲热。
  冷香闻被五花大绑仍在榻上,正自以为难以幸免之际,高文垣忽然回来,手执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把剪刀,直接戳入老父亲腰间。
  高老太爷痛得叫不出声,冷香闻同样口中塞着抹布同样叫不出声,那高家少爷脸色惨白,显然一时冲动,未想过真将老父亲气死,仓皇间扔下剪刀便跑了。
  冷香闻躺在那里看着高老太爷气息渐绝,而后尸身冰冷,一直到翌日天明有丫鬟过来服侍,才惊声尖叫起来。
  至于其后诸事,冷香闻与尸身躺了一夜,整个人浑浑噩噩,再也记不清楚,再恢复神智时已到了县衙大堂,一顿板子下来,将她打得皮开肉绽,直接屈打成招,下入囚牢……
  彭怜回到家中,将冷香闻一番言语说与练倾城与岑氏,那岑氏听见女儿果然有冤,更加嚎啕大哭起来,吵嚷着要去京城敲登闻鼓,也要为女儿伸冤。
  练倾城将她劝住,才对彭怜说道:「相公有何打算?」
  彭怜轻声说道:「以我之见,若是果然如冷姑娘所言,当日晨间高家上下知道此事的只怕不少,为今之计,先要找到目击证人收集口供,将一应人证物证做实,才能有机会为冷姑娘翻案。」
  岑氏冷静下来,抽抽噎噎说道:「老爷大恩大德,民女永生难忘,只是女儿命苦,只怕……只怕找不到什么人证了……」
  练倾城也点点头说道:「高家如此大费周章,断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露出马脚,只怕知情人要么被藏起来了,要么干脆就被高家灭口了……」
  彭怜也是如此担心,只是说道:「咱们但尽人事,至于结果如何,各安天命去吧!」
  他记性极佳,早已将冷香闻说的那几个人名记住,一个是高老太爷贴身大丫鬟彩雯,一个是高府管家高泰,再加上髙府少爷高文垣,只要找到这三人问个清楚明白,即便拿不到口供,彭怜要去截那大牢和法场,也是毫无难度。
  彭怜趁着夜色出门,先到髙府打探,他早已问明路径,东城好大一片宅院都是高家所有,倒是不难寻找。
  高家门户广大,光是院落大大小小就十五六个,堪堪比岳家大院相当,不是柳芙蓉后来买下邻居家宅院,怕是还不如高家宽敞。
  眼前屋瓦连绵,彭怜辨明方向,找到东侧跨院后院正房,却见屋中正亮着灯,一个年长丫鬟坐在厅里,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彭怜心中一动,直接这么去问怕是问不出个究竟来,他想起恩师所授一门幻术,觑着丫鬟不注意掀开侧面卧房窗扉入内,从茶杯中取了几滴水来,轻手一弹,一滴水珠直击丫鬟面前。
  「你暗室欺心,殊不知神目如电!如此陷害良人,你可知罪么!」
  仿佛四面八方响起声声呼喝,低沉入耳,恍若雷鸣,丫鬟吓得一跳,神情恍惚之间起身茫然四顾,屋中空空荡荡,哪里又有旁人?
  「高家满门,作恶多端!你这女子为虎作伥,到头来善恶有报,却是难逃因果!今日本使前来,便要拿你性命,送往阴曹地府,审断今生对错!」
  丫鬟眼前幻象一变,房屋尽皆不见,只剩自己独行一条荒芜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野中鬼哭狼嚎阵阵,骇人至极。
  她吓得跌坐在地,死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求道:「神佛保佑!阎王饶命!小女子没干过坏事,坏事都是高家人做的!与我无关啊!」
  却听那暗沉声音喝道:「殊不知助人作恶也是一桩罪过!那高老太爷强抢民女,你可一旁对那无辜女子威逼利诱!」
  「这……」
  「咄!神目之下,还敢欺心!且去阎王殿前,说个一清二楚罢!」
  「小女子错了!小女子知错了!我只是劝她顺着高老太爷,实在没有坏心!」
  「哼!如今冷香闻被高家陷害即将问斩,你明知其中原委却不出面作证,坐看良人受死,却也死罪难逃!倒是阎罗账上,说不得要多记你一笔!」
  「神使饶命!神使恕罪!求神使宽恕!小女子肉眼凡胎,哪里敢与高家为敌?高家大爷给了小女子一百两银子让我闭嘴,说我若是敢胡言乱语,不光要取我性命,还要害我家中父母!小女子虽然无能,却也不敢连累父母至死,神使大人明鉴啊!」
  「如此说来,你倒其情可悯!只有一桩,本使且问你,当日晨间,除了你与管家高泰,高家大爷高文杰,还有谁人知道此事实情?」
  「还有……还有大爷伴当高举,还有……还有下人李二……」
  「举头三尺有神明,劝你今后一心向善,莫要再与人狼狈为奸,陷害良人!」
  声音骤然消失,眼前幻象再也不见,丫鬟发现自己跪在地上,身边一切依旧,哪里又有诸多幻象?除了掌中一片赤红朱砂证明自己方才按了手印,一切便如做梦一般。
  她一个头磕在地上,口中惊恐连呼「菩萨」「阎王」,久久不敢起身。
  彭怜早就跃下房梁依然循原路出来,他不知道丫鬟眼前到底有了什么幻想,道家秘法只是用用道术引导凡人产生诸多幻象,至于具体如何,却是因人而异。
  这里面学问精深,彭怜运用远不如恩师玄真自如,一念至此,他又思念起那位道法精深的成熟美妇来。
  彭怜在夜色中信步而行,丝毫不在意会否被高家人察觉,高家人似乎也并未想过,不过是冤枉了一个民女,会有人为她伸冤,是以连第一个目击高老太爷之死的丫鬟都没有刻意隐藏,如此傲慢,也算是取死有道。
  彭怜到前院挨个房舍偷听过去,听见几人在那里议论,说高泰又与丫鬟去府里书房偷欢,还以为神鬼不知,其实早已众人皆知,他暗忖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便循着前院书房而来。
  他轻而易举找到了那管家高泰,夜色已深,那高泰正与一位俏丽丫鬟躲在前院书房偷情,两人就着书案交欢,那丫鬟不住声叫着老爷,很是让高泰过了一把瘾。
  彭怜寻了枚石子在手,隔窗击昏丫鬟,随即跃入窗扉制住管家高泰,冷哼一声说道:「高管家倒是好兴致,在这里冒充老爷亵玩婢女,不怕东窗事发,被高家大爷浸你猪笼?」
  大户人家婢女都是老爷私产,收不收用都不允许下人染指,高泰胆大包天染指丫鬟,若不是有所凭恃,只怕不敢如此嚣张。
  高泰知道家里进了歹人,正吓得六神无主,闻言知道性命无忧,便恭谨笑道:「大侠饶命!小人就好这口,家里老爷也都默许的,大侠倒是不用担心!」
  彭怜一愣,随即冷笑道:「难怪高文杰将你当成心腹,高老太爷之死,竟都是由你遮掩!这里有份供词,你与我签字画押了,今夜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这俏丫鬟,怕是你今生最后一个女人了!」
  高泰看着彭怜就着书案笔走龙蛇,很快写好一份供词,他认字不多,却也知道与高老太爷之死有关,哪里肯去按手印,只是彭怜掐着他的脖子,此时形势不如人,哪里还敢过分反抗。
  上面印了高泰手印,彭怜又道:「今日之事,你且守口如瓶,若是敢随便对人说起,莫说你这条贱命,便是你在隆安弄里养的外室与儿子,都要随你一起共赴黄泉!」
  高泰吓得心胆俱裂,对方竟然连自己藏得隐蔽的外室与儿子都清楚,顿时身躯酥软,一个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我且问你,那高家少爷高文垣此时何在?」
  「大侠……竟……竟然知道……」
  「哼,你们高家人自以为做得隐蔽,殊不知天意昭彰,神目如电!速速说来,否则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高泰哪敢隐瞒,连忙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爷将小少爷安置在城外小桥庄上暂住,那里有座院子,不在高家名下,寻常人都不知道的!」
  眼前生死要紧,管家高泰也不相瞒,一五一十说了高文垣位置,又道:「大侠若是有意对高家不利,小人倒有一桩秘事说与大侠……」
  「哦?你不是高家管家,怎么还主动算计起自家主人来了?」
  高泰干瘪一笑说道:「大侠有所不知,高家满门奸恶,小人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呵!是盼着高家满门抄斩,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才对吧?」彭怜看破高泰心思,直言不讳问道:「什么秘事,你且说来听听!」
  高泰窃窃低语,说得有鼻子有眼,彭怜听在耳中,记在心里,随后说道:「我去之后,你便当无事发生,否则今夜你也见了,到时我便拿高家不能如何,对付你个狗才,倒是随时随地都行!」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盼着大侠马到功成,将高家恶徒绳之于法!」
  彭怜抽身离去,不管高泰如何与那丫鬟解释方才昏迷之事,按照高泰所言,径自出城来寻高文垣。
  他唯恐夜长梦多,此事关键,便在高文垣身上,他是弑父元凶,将他绳之以法,一切便都真相大白,至于高泰与那丫鬟还有高文杰身边长随等人,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溪槐县城城门不大,城墙也并不高,彭怜还从昨夜那处系了绳索出城,一路飞奔来到那小桥庄。
  夜风呜咽,月色朦胧,一道溪流绕村而过,一座白石小桥越过溪水连通两岸,彭怜一掠而过,直奔村西一处小院。
  他翻墙入内,喝退守门土狗,径自来到后院。
  院子不大,前后三进,东西两座院落,他挨个去找,终于在西北角一处院子中,听见一男一女正在偷欢。
  「好姨娘!你这淫穴仍是这般紧窄,哪里像是生养过的!」
  「你这坏小子……做出这等大事来……快让姨娘好好疼疼……」
  「那老鬼如此年纪还这般好色,也不知还有多少本事能用在女子身上,如今他死便死了,这高家上下,我看还有谁敢管我!」
  「好哥哥……话也不能如此说,大爷在家,二爷在京,这家里你还要低头做人……」妇人欢声媚叫,只是低语说道:「老爷如今已死,不如哥哥张罗分家,到时姨娘只说在你这边养老,想来也不会有人闲话,到时你我做个长久夫妻,岂不和和美美?」
  「这事儿从长计议!姨娘且夹紧了!孩儿要丢了!」
  「唔!唔!垣儿泄了好多……烫死姨娘了!」
  屋中两人喘息声小,开始说起话来。
  「这几日大爷没再来骂你么?」
  「他骂我作甚!当日我只是与老鬼吵了几句,而后便去了你房里问安,有姨娘佐证,她敢说我什么!难道他敢冒着玷污高家门风的险,将我扭送县衙?」
  「你这孩子也是,当时怎么想的,竟真能下得去手!」
  「不是姨娘说的,若是老鬼死了,咱们便能做长久夫妻?那夜他又来骂我不知上进,我一气之下,便说他这般年纪还贪花好色,又比我好到哪去,他便让我滚出高家,我一时气不过,出来时见门边放着个剪刀,便拎着进去将他捅了……」
  「不瞒姨娘您说,孩儿当时也怕极了,要不然也不会跑到姨娘房里去,只是见了姨娘,我便什么都不怕了!杀便杀了!那老鬼年过七十还能再纳小妾,鬼知道他要活到猴年马月!再不弄死他,我如何与您双宿双栖、朝夕欢好?」
  二人说得热络痴情,彭怜戳开窗纸去看,却见屋中昏暗,床帏遮挡严实,看得并不真切。
  这院中并无旁人,只这院落里住着这两人,旁边几个院子里各有两个丫鬟仆妇三个小厮杂役,想来是被二人支开偷情,这才不在院里。
  「好孩子,你一番深情,姨娘心里感激,如是我如今徐娘半老,不能为你延续血脉香火,分家以后,你总要娶妻生子,到时姨娘给你哄哄孩子,你为姨娘养老送终,也算姨娘没白疼你一回了……」
  女子说得深情,彭怜却听出来她是欲擒故纵,屋中那高文垣却稀里糊涂,赌咒发誓说他今生不娶,只爱姨娘一个。
  彭怜自己就娶了母亲舅母师娘等女,自然知道熟媚女子之美,心中暗道这高文垣与自己也算是同道中人,他并不着急,一直等到两人又亲热一会儿,那女子终于打发高文垣离去,这才躲入墙下树影,等那高文垣出来。
  房门吱呀一响,一个纤瘦男子穿着厚实冬衣推门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长妇人,彭怜目力惊人,却见女子相貌虽是出众,却已略显老态,显然已是四五十岁年纪,比之高文垣二十出头模样,实在并不相配。
  彭怜稍假思索,等高文垣出门去远,知道他进了何处院落,这才用内力撩开门闩,推门进去寻了个锦帕将那妇人嘴巴塞住,将她击晕背在身上,一直送进城中县学之内交给练倾城,这才回来再找高文垣。
  练倾城见他背了个妇人回来也不惊异,待听明究竟才慎重起来,她将那妇人好好藏起,等她醒来,看着彭怜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岑氏也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感激莫名,彭怜如此连夜奔波,任谁是她都要感佩至极。
  彭怜披星戴月赶到小桥庄,潜入高文垣屋中,将已睡得沉了的高文垣叫醒,好整以暇将那妇人贴身肚兜递给了他,笑着说道:「高公子雅兴!高家如此财势,家中美妾如云,高公子竟然只对那半老徐娘深情不悔,在下实在佩服!」
  熟睡之中被人叫醒,高文垣心中有鬼,自然吓得半死,待到看彭怜无意杀人越货,便色厉内荏说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哪里得来的姨娘亵衣!」
  彭怜拎起亵衣,色眯眯闻了闻其上香气,笑着说道:「你这姨娘如今已被我带走,若你识趣,还能与她再见,如若不然,只怕今夜便是最后一面了!」
  高文垣目眦欲裂,方才恐惧竟是烟消云散,恶狠狠看着彭怜道:「你这狗贼!若敢对我姨娘不利,高某与你不死不休!」
  彭怜抬手一记耳光,将他打翻在地,见他仍是倔强翘起头来,心中也是佩服,笑着说道:「你不用跟我发狠,若是你不去官府自首,认了弑父之罪,一会儿我便回去,将你那姨娘千刀万剐,到时将她一片片嫩肉送到你这里来与你下酒,如何?」
  他说得残忍,高文垣却信以为真,想到娇媚姨娘被此子千刀万剐片片凌迟,只是想想心中都痛楚难当,若是真个如此,自己还活不活了?
  左右都是个死,若是能用自己的死换来姨娘性命,那却是值得的,一念及此,高文垣咬牙说道:「你且放我姨娘还家,高某便与你去衙门自首,认了弑父之罪!」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6:08:48

第一百五十六章 曲径通幽
  溪槐县衙。
  吕锡通高坐上位,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属官、新任县学教谕彭怜,眼中充满玩味之意。
  「大人相召,不知有何指教?」彭怜态度恭谨,算是给足了吕锡通面子。
  吕锡通随和一笑,轻声问道:「彭大人,听说昨日你去大牢,打听了高家小妾的事?」
  彭怜一愣,心说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已经算是足够小心了,却还是被有心人听去了。
  「下官只是好奇,多问了两句罢了,还请大人恕罪!」
  「不罪不罪!就是随便问问,又能是什么罪过?」吕锡通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不过呢,高家这事儿,挺复杂的,牵扯的也多,彭大人还是莫要打听的好。」
  彭怜见他说话暧昧,似乎意有所指,心中暗自狐疑,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那高文垣与薛姨娘握在了手里?
  「高家二爷在户部为官,虽说官职不大,却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他家大爷还是本县贤达,昔年也是中过举人的,」吕锡通收了彭怜好处,如今对他态度格外亲近,叮嘱说道:「高老太爷七十有三,这般年纪去了,高家上下俱都痛心不已,本官虽也有心放她一码,奈何……奈何啊!」
  彭怜连忙点头,也笑着说道:「大人明镜高悬,自然不会冤枉了她,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下官对大人所判实是深以为然。」
  「这就好!这就好!你是机灵的,在教谕任上干个几年,到时不见得不能再上一个台阶,以你这般年纪,好生历练,将来平步青云也是可期,你我同县为官,到时也要相互照应才是!」
  彭怜听出了他话中言外之意,若是自己不予配合,大概便要受吕锡通打压,考功录上写上几笔,自己只怕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他心中毫不在乎,却不想打草惊蛇,只是赔笑说道:「还要大人多多提拔才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彭怜这才告辞出来,回到县学住所,与练倾城说道:「如今看来,指着吕锡通为冷姑娘翻案是不能了,为夫回省城一趟,去见见知州大人再说!」
  他与知府李正龙不甚熟悉,与知州江涴那是通家之好,因着柳芙蓉的关系相识,又有白玉箫在枕边吹风,江涴对彭怜格外看重,若是找他,这事或许还有希望。
  「相公多加小心,高家既然如此泰然自若,只怕早已上下打点通透,不到最后关头,相公莫要拿出证词才是。」
  彭怜轻轻点头,练倾城所言极是,若是江涴也收了高家好处,自己冒然全盘托出,只怕反而不美。
  他换了衣服悄悄翻墙出去,在城中买了匹马,直奔云州城而来。
  天色将晚,彭怜来到知州江涴住所,与江涴在书房相见。
  「你怎么这么有空突然回来看我?不是刚刚赴任么?」江涴端坐书案后面,手中擎着一卷古书,自然受了彭怜一拜。
  彭怜能以举人身份选任教谕,江涴居功至伟,可以说不是他一力促成,只靠秦王晏修背后推动,还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上任。
  彭怜恭谨说道:「下官到溪槐任职,一切倒还顺利,只是有一桩事,下官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此专程回来,请大人指点。」
  江涴抬抬眼皮,「说说看。」
  彭怜说道:「近日溪槐县出了一桩命案,高家太爷暴毙家中,据说是新纳小妾所为,这小妾母亲县衙喊冤,被县令乱棍打了出来……」
  「这案子老夫知道,高家强抢民女,那女子节烈不从,失手伤人致死倒也合情合理,」江涴放下书卷,玩味看着彭怜问道:「你说这事,有什么想法?」
  「下官觉得,此事只怕另有蹊跷……」
  江涴一摆手,「莫说没有什么蹊跷,便是有,又能如何?」
  彭怜一愣,却听江涴问道:「你与高家有仇?还是与那吕锡通不睦?你赴任不到一月,便是有些龃龉,也不至于这么与他作对吧?」
  「下官只是觉得,若是那女子果然无辜却蒙冤而死,大人治下如此黑白颠倒、草菅人命,岂不有损大人威严?」
  江涴失笑一声,「可笑之至!吕锡通虽然无能,这案却断的干脆利落,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那女子如何无辜?退一步说,老夫自己尚做不到明察秋毫,下面一众官吏,冤屈几个庶人百姓又算得什么?」
  「想扯老夫的虎皮做大旗,总也该对老夫实言相告!先不说这案子翻案有几成把握,我且问你,这案子推翻了,于你有何好处?」
  彭怜无奈摇头说道:「下官只是路见不平,并无任何利害牵涉其中。」
  江涴叹气说道:「便是你贪图那女子美色,老夫也算你师出有名,这般古道热肠,却是所为何来?世间不公之事千千万万,你一个九品芝麻官,管得过来么?」
  「世间不公事别的不去管他,下官既然遇见了便不能不管,还请大人明察!」
  「这案子已经报送刑部,等批文下来,就是铁案如山!」江涴见他犟劲上来,无奈说道:「高家二爷京里为官,管着各州的钱款拨付,别看官职不高,权力可是不小,上上下下巴结他的人怕是比宰相大人都多!便是老夫也要与他和和气气,你一个九品闲散芝麻绿豆官,吃了哪门子的药管这种闲事?」
  「你我之间相识虽短,彼此倒是投缘,老夫也不瞒你,那高家大爷送来一张五千两银票,只为买老夫不细察案情经过,由此上报朝廷,你且算算,他这般使力,背后若是无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高家这些年鱼肉乡里,老夫早有耳闻,但却无可奈何,非是不敢,而是不能,」江涴无奈叹息,「于老夫而言,只能做到不与高家同流合污,不收这五千两银子,已是老夫极致了。」
  看着江涴肉痛的样子,彭怜心中也是有些佩服,江涴为人算是深得中庸之道,贪财有度,好色不淫,为官一任崇尚无为而治,倒是与自己颇为相似,若非因此,两人也不会相识不久便这般彼此信任。
  「如今巡按大人魏博言却在安州,若是马快,一日一夜便能到了……」江涴仿若不经意说起,随即拿起桌上书卷再不言语。
  彭怜心领神会,江涴此言,便是让自己借魏博言之手对付高家,他知道自己出任这溪槐教谕,魏博言是打过招呼的,自然以为自己与魏博言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彭怜也不说破,官场众人讲究个讳莫如深,他也学了起来,拜别江涴正要离去,却听身后江涴说道:「夫人与我说了几次,说你跟老夫搭上线后就不认她这个姨娘了,一会儿去后宅走走,省得老夫为难!」
  彭怜赶忙答应,转入知州府衙后院,来到白玉箫房中。
  白玉箫正在弹琴,彭怜便在一旁偷听,等里面一曲弹完,这才推门而入,行了参拜之礼,笑着说道:「姨娘倒是好情致,只是甥儿听了半天,为何琴弦未断?」
  白玉箫见是他来,心中喜不自胜,只是碍着丫鬟在旁,故作矜持笑道:「怜儿怎么突然来了?这琴弦可没那么轻易就断,要遇到知音在旁才行……」
  她话里有话,彭怜自然心知肚明,等白玉箫吩咐丫鬟去取糕点茶水,他才一跃过去,抱住妇人亲热起来。
  「好相公……怎么突然回来了……」白玉箫放心被他轻薄,知道彭怜耳力卓著,丫鬟回来之前总能提早发觉,是以并不担心。
  彭怜简略说了为冷香闻伸冤一事,白玉箫娇嗔说道:「相公定是相中了冷香闻姿色,否则何以如此在意此时?」
  彭怜狠狠打了她肉臀一记,笑着骂道:「你当谁都是你一般呢?那冷香闻关在囚室,我连她面容都没见过,如此冤枉好人,可要小心为夫惩戒于你!」
  「好夫君!奴错了……求你怜惜……」白玉箫娇滴滴软在情郎怀里,在彭怜耳边轻轻吹气说道:「相公今夜可能过来?只是老爷如今总在房里住着,一切多有不便……」
  彭怜笑着问道:「如今已经过去半月,你这肚子还没动静么?莫要乱来动了胎气才是!」
  「人家一见你,心里便忍不住嘛!」白玉箫风情无限,撒娇说道:「这月月事还没来,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上了相公的孩子……」
  两人缱绻片刻,彭怜听见丫鬟脚步声响,赶忙各自分开整理衣衫,等丫鬟进来,又与白玉箫说了一会儿闲话,这才告辞出来。
  彭怜趁夜返回家中,与众位妻妾见了,少不了一番亲热,等到半夜时分,又来看望柳芙蓉。
  家中诸女都有了身孕,如今彭怜将白玉箫也种了子息,身边众女,只剩下柳芙蓉还堪一用,夜里不便出门,他正好来与柳芙蓉相见,一解相思之苦。
  柳芙蓉见到情郎来到,自然喜出望外,也不叫醒采蘩,只自己一人解衣承欢,细细服侍彭怜。
  两人早已情意甚笃,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柳芙蓉又领着个小妾的名分,自然对彭怜更加曲意逢迎。
  一番云雨,两人拥着说话,柳芙蓉问起彭怜为何归来,彭怜说了其中因由,自然惹得柳芙蓉又是崇慕又是担心。
  「相公可要小心,高家这般高门大户,不知豢养多少鹰犬,若是有意为难相公,即便相公身负神功不怕,也要考虑这一家老小才是……」柳芙蓉伏在丈夫胯间,含住阳根细细舔弄,不忘叮嘱彭怜。
  彭怜双手枕在脑后,点点头说道:「为夫省得!我不在时,那边你也要常去走动,家中诸事,芙蓉儿也要多帮烟儿雪儿分忧。」
  「奴明白的,」柳芙蓉娇媚点头,笑着说道:「前日才去的,还在奴自己的房里睡了一觉才走呢!」
  彭宅里有柳芙蓉专门一间房子,与岳溪菱和练倾城在同一个院子里,如今两人都不在家,倒是只剩下岳溪菱自己在院子里住着。
  「家中一切可好?」
  柳芙蓉知道彭怜所问乃是岳家,便笑道:「你舅舅与那几个小妾每日里蜜里调油,一切自然顺遂,奴也不与他见面,只是每日经营家里诸事,倒也乐得自在。倒有一样,前些日子,湖萍捎回信来,说是与海棠住在一起,过几日她二人一起回来过年。」
  岳家四女,长女岳池莲三女岳溪菱,还有二女岳湖萍与四女岳海棠,早就听说二姨母要回乡了,却一直没见人来,如今听柳芙蓉一说,原来竟是在四姨母岳海棠家里。
  「其中因由,奴也并不清楚,只待她们姐妹来时便知分晓,」柳芙蓉说罢情由,嫣然一笑说道:「等她们姐妹到了,相公不妨将其也收入房里,岳家四姐妹,正好都做了相公禁脔!」
  「就你知道做媒!」彭怜扯起妇人,在她臀上拍了一记,「这些到时再说,不必急于一时。」
  彭怜此时不是从前,再也不会故作矜持装什么正人君子,想到两位姨娘,他自己也是心里火热。
  他如今知道了淫乱母亲姨母之乐,再也心无顾忌。
  柳芙蓉笑道:「这两个家里也都是生的女儿呢!倒是再母女同收,相公艳福不浅!」
  自打柳芙蓉变幻身份嫁入彭家做妾,便再也不似从前一般容易拈酸呷醋,每每与众女争欢,也是点到为止,只为让彭怜开心,并不似从前一般相由心生。
  彭怜不知何故,只是更加疼爱妇人,此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怜爱问道:「舅舅晋官一事如何了?之前去见江涴,倒是没问此事。」
  「总要等明年开春之后才有一定的,有相公的关系,白玉箫很是卖力,大概这次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
  「树廷表哥调任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柳芙蓉无奈苦笑,摇头说道:「树廷在外省任职,江涴这里倒还好说,这般跨省调任,需要吏部批准,奴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使不到京里去呀!」
  彭怜点点头,「这次我去安州找那蒋明聪,不如让他帮着打点一番,他在京里多年,多多少少该认识些京官。」
  柳芙蓉眼中一亮:「如此自然甚好!一会儿奴为相公准备些银票,也好打点上下使用!」
  彭怜握住她滑腻腻臀瓣用力一捏,捏的妇人媚叫不已,这才笑道:「树廷是我表兄,他是你的儿子,我便也要视如己出,如此亲上加亲,当父亲的给自己儿子办事,还要你掏什么钱!」
  柳芙蓉娇嗔不已,扭身撒娇道:「相公坏!树廷知道被你如此占了便宜,怕不是得气成什么样子呢!」
  「我肏了他的娘亲,难道不是他的父亲?」彭怜勾住美妇下颌,得意问道:「小淫妇!叫声好听的!」
  柳芙蓉知他何意,娇滴滴媚声叫道:「好哥哥!好夫君!好爹爹!」
  她媚意天成,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风流,不是被岳元佑骄纵出来跋扈性格,怕也是个风情万种的绝代尤物,只是如今她性子已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凌厉,只有在彭怜面前才如此乖巧驯服,除此之外,世间再无人能得她这般曲意逢迎。
  彭怜被她叫得心猿意马,下身阳物挺挺而起,他也毫不忍耐,翻过身来便将妇人压在身下,轻车熟路肏弄起来。
  柳芙蓉喜爱至极,双手伸出抱住丈夫腰部,帮着他尽力深入自己身子,口中娇滴滴媚声浪叫,都是彭怜最爱的称呼。
  「爹……亲爹……亲夫君……大鸡巴夫君……入死奴了……奴也好想为夫君生孩子……好爹爹……」柳芙蓉美得无以复加,臻首左右摇摆,须臾间便丢了一次。
  彭怜只觉妇人阴中一股热浪袭来,默契十足抽出阳根,一股滚烫激流便劲射而出,将那床帏都淋湿了一块。
  彭怜回头看了一眼,笑着逗趣柳芙蓉说道:「芙蓉儿轻着些,看再把墙冲倒了!」
  「相公!」柳芙蓉娇嗔一句,伸出双臂抱住彭怜脖颈,娇滴滴撒娇说道:「奴日间有时想起相公,下面都会流出水来,有时要换好几件裙子……」
  「芙蓉儿这般骚媚,亏得是遇见为夫,不然的话,世间哪个男子能满足得了你?」
  「奴三生有幸遇见夫君,从此心里再无别人!好夫君!求你怜悯疼爱!」
  柳芙蓉敞开双腿,露出粉嫩腻滑美穴,她一手分开两瓣蜜唇,露出刚被丈夫阳根敞开的洞口,娇滴滴说道:「好相公!求你享用芙蓉儿的骚穴!」
  彭怜情动至极,扶着阳根顶入柳芙蓉阴中,直接抵在妇人花心之上,搓揉一二,便将阳龟送入花房。
  他如今技巧娴熟,早非当日可比,又学会了这一招直捣黄龙,便是柳芙蓉与练倾城这般天生媚骨,也抵不住这一抽一送。
  如是片刻,柳芙蓉又丢一回,泄的头晕眼花,连浪叫都没了力气。
  彭怜心中爱极她骚媚风流,便想试她极限,又如是几次,直将柳芙蓉美得头目森然畅快欲死,竟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彭怜不敢过火,连忙哺了不少真元给她,片刻后柳芙蓉恢复神智,这才软绵绵说道:「好相公……奴差点被你玩死了……」
  彭怜笑道:「为夫要肏你一生一世,哪里容你这么轻易死去?」
  「嗯……」柳芙蓉乖巧点头,竟是同意彭怜所言,「奴也要被相公肏一辈子,不想就此死去……」
  两人深情款款,彼此唇舌相交、情话绵绵,柳芙蓉身躯重新火热,她心中一动,附在情郎耳边低声道:「好相公……青霓那里……你可想……」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6:18:35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山之石
  安州紧邻云州,在大河东南,物阜民丰,山清水秀,自古人杰地灵,出了许多英杰。
  岳家少爷、彭怜表兄岳树廷,便在安州下面一个县城做主簿,正是因为路途不远,所以柳芙蓉才没为他在当地安家,只是岳树廷身体羸弱,经不起舟车劳顿,是以一年到头来回家此书极少。
  叶氏对此微微怨言,柳芙蓉也心知肚明,尤其儿子秉承乃父家风,不知为何也学了个惧内的本事,对妻子言听计从,让柳芙蓉好不恼火。
  昨夜欢愉,彭怜便对柳芙蓉说起,有这般凌厉的母亲,自然养育不出厉害的儿子,树廷表兄如今这般,与柳芙蓉蛮横却是脱不开关系。
  柳芙蓉默然良久,才说最近从叶氏房里丫鬟那里听来,说是儿子不举,夫妻房事不谐,才有今日这般后果。
  彭怜不想这表兄玉树临风,竟是个银样镴枪头,好歹舅舅岳元佑还是身体羸弱不堪久战,这树廷表兄干脆不觉,却又是从何而起?
  柳芙蓉也自然不知,考虑岳家香火,这才动了让彭怜勾引叶青霓之心,莫说之前已经有应白雪和长姐珠玉在前婆媳共侍,便是没有,以柳芙蓉决断和内心深爱彭怜之切,怕也不会在意彭怜与叶氏勾搭成奸,只是未必会主动促成而已,或不闻不问,或乐见其成尤未可知。
  彭怜淫乱母亲舅母姨妈,于世间伦理纲常全不在意,只是母亲未婚生子,与舅母却是阴差阳错,姨母池莲更是守寡多年,便是他给老师洛高崖戴了无数顶绿帽子,最初也是情有可原。
  与白玉箫偷欢更是如此,两人偷奸在前,而后彭怜才与那知州江涴熟悉,如今关系匪浅,当时却是毫不相关。
  更不要说当时与其说是彭怜不择手段勾搭白玉箫,倒不如说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只是如今时日久了感情渐浓,才显得当初不那么荒唐罢了。
  但树廷表兄不但仍然健在,与彭怜相处也极为融洽,更关键的是,叶氏自己并没有如何亲近彭怜,这让彭怜自觉师出无名,所以便否了柳芙蓉的提议。
  但柳芙蓉也曾说到,若是叶氏毫无怨恚之意,这闺中秘事,如何能从丫鬟口中流传出来?既有此言,只怕也是心思早就不在树廷身上了。
  柳芙蓉自己就吃过房事不谐的苦,如今儿子久不归家,夫妻房事不谐,儿媳胡思乱想,觉得岳树廷在外另有新欢也是人之常情,若换了自己,岳元佑这般,只怕早就打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了。
  彭怜策马扬鞭,想着岳家这些烦心事,更加觉得世人光鲜亮丽,背后不知多少蝇营狗苟,万丈红尘,果然消磨人心。
  他清早出城,一路快马加鞭,腊月二十傍晚时分才赶到安州省城钱阳。
  相比云州,安州无疑更加繁华,街上人流如织,各个服饰精美,彭怜牵马而行,径自来到巡按大人驻在行苑。
  门人通禀入内,不一会儿有锦衣使者出来相请,彭怜信步入内,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小厅,蒋明聪端坐其中,见彭怜来到,也不起身,随手一摆示意他先坐。
  彭怜随意坐下,等下人送来茶水喝了一口,略解了一路干渴,这才端详起蒋明聪衙署所在。
  这地方明显不是官署,这件房子大概是谁的书房,架上琳琅满目堆满各色古籍,屋中书香阵阵,显然这家人底蕴极深。
  彭怜起身到书架上一本本翻阅,他记心极佳,走马观花翻了几本,终于找到两本自己没看过的,便抄在手里,津津有味读了起来。
  蒋明聪忙着手上公务,不时偷眼看彭怜,见他翻书如此之快,不由轻轻摇头,等他忙完手头公务,这才抬头对彭怜说道:「彭公子好读书不求甚解,倒是与王爷一脉相承。」
  彭怜看得入神,闻言抬头一愣,随即笑道:「这满架书籍,或者版本不同,或者注解不同,翻来翻去,不过这两本下官没读过,这会儿拿来看看,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算是好读书不求甚解……」
  蒋明聪一愣,「这满架书籍都是珍惜孤本,少说也有二三百本,你说你都看过?」
  彭怜轻轻点头,「下官自幼生长之地有藏书三万余册,自五岁起至下山时至,约略八九年时间,下官通读成诵,有些还读过不止一遍,所以如今看书,除却经典翻来覆去看看之外,便只想看从未看过的书了……」
  蒋明聪很是不信,起身到书架上随意拈起一本连他都不知道来历的书,随便取了书中一句话去问彭怜。
  彭怜对答如流,将后面一字不差背了好大一段,惊得蒋明聪目瞪口呆。
  「公子这过目成诵的本事,可是王爷都自愧不如!如此高才,不去参加会试,实在是太可惜了!」
  蒋明聪自己就是读书人,当年也是会试中了贡士的,只是无缘殿试,才被秦王晏修招致麾下,如今官居六品,对当年未能金榜题名一事,仍是耿耿于怀。
  「时也命也,下官对此倒是毫不在意。」
  「人生在世,不过是鱼和熊掌而已,」蒋明聪回去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若你是秦王世子殿下,方才进门,莫说自己进来,便是巡按大人都要亲自拜迎,排场奢华,更不必言——只是若果真如此,便是如何起居八座前呼后拥,到头来也不如公子如今自在,单人匹马,倏忽来去,何其潇洒!」
  彭怜轻轻点头,「佛家言有舍有得,大概便是此理。」
  蒋明聪一拍大腿,「着啊!就是这个道理!公子微言大义,王爷大不如你!」
  彭怜不由好奇问道:「怎么觉得……大人和王爷关系很好?」
  蒋明聪老脸一红,「王爷当年假扮游学世子入京赶考,与蒋某同场会试,他文笔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考场,当时我二人臭味相投,夜里还一起玩过同一个红官人……」
  「咳咳……」彭怜假装咳嗽起来,蒋明聪和亲生父亲同辈论交,彭怜看过两人私下里相处,看着根本不是王爷与臣子,更像是兄弟朋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两人一起参加会试,又一起去逛青楼,甚至还玩同一个妓女,这份交情,确实……很不一般。
  蒋明聪也察觉不对,自己与这父子俩说话都是这般难以自控,难道这便是天生的平易近人?他暗骂自己不中用,便转移话题问道:「公子此来,不知有何吩咐?」
  彭怜连忙拱手,「不敢吩咐大人!只是有一样……」
  他简略说了溪槐县高家太爷受刺身亡,民女冷香闻屈打成招一事,相比江涴,他更能信任蒋明聪,因此便将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是略去了自己控制了高文垣与那薛姨娘之事。
  蒋明聪眉头皱起,半晌才道:「巡按大人代天巡狩,正要整肃江南官场,这么说来,倒也管得着云州,只是你说江涴竟然撺掇你来,你可想过,他为何这么做?」
  彭怜轻轻点头,「下官也想过此事,江涴此人,贪财有度,从不需索无度,好色不淫,家中只有一宠妻而已,这人心思灵透,又极有主见,他如此驱使下官前来,应当非为财色,如此说来,大概便是争口气罢?」
  蒋明聪不住点头,击掌笑道:「公子年纪轻轻,倒有这份相人本领,当初本官真是小瞧了你,难怪一进府门便被你一眼看穿!」
  「早年那江涴初到云州任上,地方上乡绅名流俱都过来迎谒,唯有高家太爷自恃德高望重,假意称病,未曾到场,」说起当日之事,蒋明聪如数家珍,「而后江涴励精图治,准备大干一场,谁料却被高家再三阻遏,最后一事无成,这才有了如今的清静无为。」
  彭怜好奇问道:「还有这么一桩?那大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蒋明聪深深看了眼彭怜,轻声说道:「江涴一系,始终紧随东宫太子,这些年亦步亦趋,眼见便要得势,王爷为求自保,怎么会不关注这些人?」
  彭怜心中腹诽,这可不像是自保的样子,他皱眉不语,蒋明聪却道:「江涴历年考评都是中上,升不能升,降不能降,在这云州任上六七年毫无作为,心里暗恨高家,也是情有可原。」
  「想以此案撼动高家只怕不易,便是真的找出真凶,将其绳之于法便是,幼子与庶母乱伦,说起来不过丢些脸面而已,却难以真的伤筋动骨……」蒋明聪摇了摇头,「这事我去说与巡按大人,折辱高家一番倒也不妨,区区蚯蚓钻营,也敢显露蛟龙之相,这天下终究不是高家的。」
  彭怜点头不已,犹豫良久才道:「这其中还有件事,下官心中做不得准,不知该不该说……」
  蒋明聪眉头一皱,「大丈夫行事干脆利落,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讲!」
  「那高家管家说起,高家老太爷当年似乎与安王有所关联……」
  「什么!」蒋明聪豁然坐起,「此事当真?」
  彭怜苦笑摇头,「这事儿就是那管家一面之词,哪里有当的真?只是他言之凿凿,下官倒觉得有七成可信。」
  「事涉安王,这事便大不相同了!」蒋明聪起身来回踱步,沉思良久才道:「此事你先不要对人讲起,若能暗中搜罗证据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要打草惊蛇。待我禀明巡按大人,到时借着为这民女伸冤再细细查访,真若做实了高家果然与安王勾结……」
  蒋明聪深深呼了口气,「到时只怕血雨腥风,又是一场世间惨剧了……」
  彭怜心中鄙夷,心说便是真的人间惨剧,怕不也是你居中推动的,他不敢实话实说,只是说道:「下官也是心中有所顾虑,才不敢轻易说出,实在此时关涉重大,若是真的,只怕到时血流成河……」
  蒋明聪盯着彭怜看了良久,直将他看得头皮发麻,这才轻轻说道:「方今天下承平,谁要造反,便是拿天下人的命做赌注,为免生灵涂炭,高家人死就死吧!」
  彭怜心中暗自佩服,果然读书人的道理,正说有理,反说有理,自己要学的实在太多。
  彭怜离去在城中住下,蒋明聪则持了彭怜带来的证词来见巡按魏博言。
  两人一个四品一个六品,名义上是上下级,事实上蒋明聪与秦王亲厚世人皆知,当日对他委以重任,便是秦王托付,蒋明聪为避人耳目,寻到岳溪菱母子也没立即辞了官职,仍与魏博言随行巡按江南,只说王爷差事还未办完,魏博言也不好将他赶走,两人如今和谐相处,倒是颇为融洽。
  秦王再怎么闲散,当年也有赫赫威名,皇帝与他一奶同胞,这些年虽不时打压,却也留着一份心思,将来若是太子无能,少不了要秦王监国,这一支本就血脉单薄,皇帝也轻易不会对自己弟弟下手。
  正是因此,秦王晏修地位便极尴尬,臣子们与他相处,便有些拿捏不好,太亲近自然不行,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不尊敬更不行,秦王就能杀你,就算秦王不在意,皇帝那里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也就因此,朝中文武大臣都与秦王敬而远之,秦王自己也识趣,轻易不去招惹文武大臣,这次派蒋明聪随魏博言一道巡按江南,可以说是破天荒的一次,秦王甚至敢将魏博言请到王府说话,如此堂而皇之,只怕当天夜里宫里就得到信儿了,自然更加显得秦王坦坦荡荡。
  秦王这么识趣,魏博言自然也要配合,他虽然素有耿介之名,却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拳头抵不过长枪,自然顺势而为,给足了蒋明聪面子。
  如今巡按安州已是江南最后一站,魏博言挠的头发掉了一地,正在犯愁苦无功绩,谁料正困着的时候蒋明聪送来了枕头,他细细听完蒋明聪说明原委,心中已经动了心思。
  相比其他人为官逐利,魏博言只想名留青史做个官员典范,是以处处严于律己,从不稍假辞色,莫说金银财宝、娇妻美妾,便是寻常日子,也是粗茶淡饭,名声高洁。
  如今高家强抢民女在前,与云州官场沆瀣一气诬陷良人在后,单只这几条罪状,便够高家上下受的了,若是在涉及勾结安王,但凡能有蛛丝马迹证实了,自己这能臣之名怕是真就做实了。
  魏博言不在意官居几品,不在意田舍多寡,只在意将来史书有自己几行文字——当然若能自成一篇,那才是极好的。
  扳倒高家是不畏强权,剪出叛党羽翼则是治国安邦,有着两条,便什么都够了。
  更不要说,这案子是在云州出的,而云州知州,正好是那江涴……
  他心念电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对蒋明聪道:「蒋大人此来江南,怕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蒋明聪一愣,随即点头笑道:「瞒不过大人法眼,正是如此。」
  他顺坡下驴,倒是把魏博言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年安王叛乱,便是秦王带着大军平的判,其时安王雄踞西南,秦王带着两千人马出京,到与安王交战时,已经汇聚了五州兵力十数万人,而后大军争锋,秦王大胜还朝,安王败北覆亡,至今依稀已是二十余年。
  这天下若说谁最在意安王之乱死灰复燃,自然非秦王莫属,他当年手握雄兵,震慑西南宵小,是否留下暗棋在此谁都说不准,这么一看,秦王排蒋明聪随行,说不准还是皇帝的心思。
  魏博言心中暗凛,果然帝王心术与众不同,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他笑了笑对蒋明聪道:「这事儿蒋大人怎么看?」
  「若看证词,这高家幼子勾搭庶母暗恨老父,而后失手杀人,高家为保全脸面陷害无辜百姓,桩桩件件,倒是合情合理,」蒋明聪说道:「尤其高家上下打点,若是没有这番隐秘,自己才是最大苦主,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魏博言点头道:「事有反常必为妖,高家如此,必然有所遮掩。」
  「大人不如徐徐图之,只问冤假错案,不问谋逆之事,探查清楚,访问明白,若是果然如此,再兴问罪之师不迟,若是消息有误,便假做不知,也免得打草惊蛇。」
  「蒋大人持重之言,老夫也深以为然,既然如此,便请蒋大人赶赴云州走上一遭如何?」魏博言心知肚明,蒋明聪身后站着秦王,还有可能有皇帝授意,自己顺势而为,断无出错之理。
  蒋明聪当仁不让,当年平叛他便是秦王帐中幕僚,如今若果然安王余孽死灰复燃,自己当然责无旁贷。
  「下官愿为大人前驱,等一切探查清楚,厘清脉络,再请大人移驾云州!」
  巡按行辕不是轻易能动,魏博言不出手便罢,出手就是雷霆万钧之势,蒋明聪深知其理,慨然领命,翌日便要起身赶赴云州。
  彭怜知道此事已成,便也不再耽搁,自己先行上路赶回溪槐,意图再探查一番高家底细,等蒋明聪来到之时,也好使出霹雳手段。
  他快人快马连夜驱驰,二十四日清晨终于赶回溪槐,潜踪匿迹进了县城回到住所,却见练倾城与那岑氏正翘首以盼。
  练倾城心急如焚,与彭怜说道:「昨日县衙派人来请,说是吕县令有事找老爷相见,奴与他说老爷生病在家,若非相公今日回来,只怕便要穿帮了!」
  彭怜不由一愣,这吕锡通莫名其妙来召自己,难道自己一番作为,已经暴露了么?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4/12/10 16:19:54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家有贤妻
  溪槐县学。
  彭怜与练倾城话未说完,外面一阵喧嚣,早有门子报了进来,县令吕大人亲自前来探望彭怜。
  这两日彭怜不在,进出都是隐蔽行事,练倾城只对外宣称彭怜生病,不成想那吕锡通竟然纡尊降贵,亲自到县学来探望彭怜。
  彭怜与爱妾相视一眼,都暗叫一声好悬,若是晚个半日回来,只怕一切成空。
  彭怜赶忙换了衣服,又练倾城扶着,一起出门来迎吕锡通。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门来,为首正是县令吕锡通,后面跟着极为锦衣男子,看着气度沉凝、不是凡人,彭怜暗运内功,逼得俊脸一片惨白,装作虚弱无力样子说道:「大人远来,下官不能迎谒,还请……咳咳……请大人恕罪……」
  吕锡通见彭怜在府里,便与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彭大人忒也见外,生病了怎么不与本官知会一生?眼看年关将至,县里士绅耆宿过来探望我等外地在溪槐任职的官员,听说彭大人病了,便要亲来看望,拳拳盛情,彭大人,咱们可要放在心里呀!」
  彭怜连忙冲那几位士绅拱手行礼,客气说道:「几位长者不辞辛劳,彭某实在愧不敢当!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一县之内,教谕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起县令主簿推官自然不如,但比起平民百姓,还是要大着不少,彭怜心知肚明,自己若不是选任了这个教谕,未来大概便是与眼前这些人相当,介于民与官之间,沟通两边,从中渔利,他自然不敢得罪这些人,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便是江涴官居三品,到了云州地界,也要与当地士绅处好关系,当年他政令不出府衙,便是与高家触了霉头,这些年他无为而治,也是逼不得已。
  众位士绅倒也不敢小瞧了这位年轻教谕,自古英雄出少年,谁知这少年小小年纪便能选官,背后是不是有着天大的关系,便是没什么后台,将来若是平步青云,当个四品知府三品知州甚至进京担任二品大员,也都不是全无可能。
  他们能横行乡里,早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对头多堵墙」的处世之道体会得淋漓尽致,但凡有用的必然结交笼络,笼络不成也绝不轻易得罪——至于若是真的得罪了,那只怕便是不死不休。
  「彭大人年轻有为,能来溪槐任官,乃是我等百姓之福!眼看年关将至,我等备下薄酒一杯,来请吕大人与诸位大人同饮,如今独独少了彭大人,实在让人心中难过!」为首一个年长者拱手行礼,他那年纪,便是做彭怜爷爷都足够富裕,却对彭怜执礼甚恭。
  彭怜连称不敢,吕锡通介绍道:「这位是城西吴老爷,他家女婿在江州治下任着知府的!」
  彭怜赶忙表示景仰,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又有一个年长者说道:「彭大人如今身体不豫,不如且在家中景仰,等过几日老夫再置办一桌酒席,与彭大人一起庆贺新年!」
  吕锡通又道:「这位是城南刘老爷,家里有位族兄,却是兵部侍郎。」
  彭怜自是与他又寒暄一番,一圈下来,但凡能进屋来的,各个家都有亲戚担任显要官职,最差的也是个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最后的最后,才是高家大爷压轴出现。
  只听吕锡通介绍道:「高家二爷如今在京里户部管着各省钱粮拨付,最是位高权重的,为人却极是和气,大爷与他兄弟齐心,咱们在这溪槐为官,可得与大爷好生相处才是!」
  高文杰淡然笑道:「大人谬赞了!二弟蒙皇恩拔擢担任险要官职,每日如履薄冰,常常修书回家告诫我等,必得友爱乡里、和睦官民,高某不才,愿供诸位大人驱驰,为溪槐百姓安居乐业,再立一份新功!」
  吕锡通感慨说道:「前年整修河堤,大爷带头首倡捐款捐物,吕某至今仍然牢记于心!大爷胸襟广阔,实在与二爷不相上下!」
  众人纷纷称是,一时阿谀之词不断,彭怜一旁听得直欲作呕,却又不得不附和,他本来就用内功逼得脸色极差,这会儿自然显得更加痛苦,倒更不像是装出来的病态了。
  众人各个眼尖,早就看出彭怜气色不对,高家大爷最先说道:「彭大人气色如此之差,不如还是赶紧回去躺下!在下等备着薄礼,就都放在院里,年关将至,大人也莫要太过辛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溪槐百姓与县中学子考虑才是!」
  「是啊是啊!大人身份矜贵,千万保重才是!」
  众人七嘴八舌,把彭怜捧得高高在上,寒暄一会儿,这才告辞离去。
  那吕锡通最后一个出去,与彭怜叮嘱说道:「院中礼盒之内,高家大爷特地封了二百两纹银,明年县试,高家宗学有两个少年参试,到时候还要彭大人居中策应……」
  彭怜心中极是鄙夷,这吕锡通身为一县令尹,好歹也是七品官员,公然谄媚一个乡绅也就算了,还替乡绅送礼沟通关卡,他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既是下马威,也是溪槐官场对自己的试探,若是受了这二百两纹银,那以后便是自己人,自可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若是不然,怕是有大把的手段等着自己。
  彭怜不敢大意,如今巡按大人已经点头,不日蒋明聪就要来为冷香闻翻案,此时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能咽下这口恶气,恭谨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到时自有分寸……」
  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起步伊始便是县学,若说重要,实在是比什么都重要,但如此容易被地方士绅左右,便又显得没那么重要。
  历来县学取纳生员,总要照顾各方各面,当年彭怜在云谷县试,应白雪便出力甚多,后来一路高歌猛进,洛高崖也于其中有很大关系。
  世间此理,皆是人之常情,彭怜自己都概莫能外,此时执掌权柄,自然也不能过于刚正,他天性冲淡自然,只要大差不差,其实也能接受。
  只是这吕锡通如此自贬身价为士绅财主张目,实在为他所不齿,如今他又知道高家诸般阴私之事,自然觉得高家宗族俱都污秽不堪,平白取了,实在对不起苦学士子。
  只是他心中这份心思却不敢暴露出来,只是与吕锡通虚与委蛇,将眼前这关糊弄过去再说。
  「那冷香闻一案铁案如山,高家大爷宅心仁厚,有意拿出一百两银子来,给那冷香闻修个坟茔,说她好歹入了高家的门,自然不能曝尸荒野……」吕锡通恍若不经意提起,淡淡说道:「这银两也在礼盒之中,彭大人不妨交予那岑氏……」
  吕锡通出门离去,留下彭怜在那里愣怔良久。
  练倾城从后面出来,与彭怜悄声道:「这些礼盒里有米面粮油等物,还有不少银两,笔墨纸砚等物也是不少,奴打听过,往年却没这么大的阵仗……」
  彭怜气色恢复如常,摇头说道:「吕锡通敲山震虎,高家也是有备而来,大概他们已经发现那高文垣与薛姨娘不见了,只是难以确定两人到底是私奔了还是被人抓走了,所以才来试探……」
  练倾城轻轻点头,「这溪槐县都是他们的人,唯一一个新来的外人就是相公,他们怀疑到此,也算有些心思……」
  县学之外,高文杰落后众人一步,等吕锡通出来,低声问道:「吕大人,彭大人的意思……」
  吕锡通抬腿出门,得意笑道:「年轻人嘛,哪里有不爱财的?你看彭大人那小妾,如此妖娆人物,若是家中贫贱,哪里能养得起?他家里殷实,钱财大概不易收买,大爷这三百两银子不过是敲门砖罢了,想要让他俯首帖耳,只怕还要另辟蹊径才是!」
  「还请大人示下!」
  吕锡通看着一旁无人,拈须微笑说道:「以老夫观之,彭大人那小妾年纪只怕不小,倒是风韵犹存,我见犹怜,想来颇好这一口,大人家中小妾众多,改日不妨设宴,请彭大人过府一叙,到时酒足饭饱,再有一位熟媚妇人自荐枕席,何愁日后他不是大爷家里座上宾?」
  高家大爷会心一笑,「还是大人高明!」
  他随即低声问道:「那刑部批文……」
  吕锡通神色一肃,「这事儿明天你来县衙,我与你单独去说。」
  高家大爷连忙点头答应,恭送吕锡通上轿离开。
  吕锡通乘了软轿回到县衙,面上平湖无波进了后院,待丫鬟关了院门后,忽然飞起一脚,将路旁一张石桌踹翻,他疼的龇牙咧嘴,骂骂咧咧进了房间。
  屋中坐着一位年长妇人,面若桃花,香腮胜雪,肌肤白里透红,一双丹凤眼水样温柔,见吕锡通进来盈盈起身,笑着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吕锡通容颜和缓下来,龇牙咧嘴骂道:「这高家老大就是个榆木棒槌!不是他家二爷托付,老夫才不管这闲事!」
  女子身段玲珑娇软,正是吕锡通正妻樊氏,闺名唤作丽锦,今年三十六岁,家中虽自幼贫寒,却生了一副天生美貌,小时读了些书,与吕锡通倒是颇为相得,两人相识于贫贱之时,这些年伉俪情深,倒是羡煞旁人。
  樊氏娇滴滴笑了笑说道:「高家这些年鱼肉乡里,家中膏腴满地肥的流油,如不是有那高二郎支撑,只怕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老爷如今与他方便,将来便是离任溪槐,有高二郎那边照应,想也不会难做,何必此时生这些闲气?」
  吕锡通仍是愤愤,「非说什么那彭怜暗自出城报信走漏风声,今日一去,那小子病的要死一样,怎么偷偷出城?当着一堆人的面,就敢问我刑部批文的事!这种事也是能光天化日之下拿来说的!」
  他一拍桌子,气得胡须倒竖,恨恨骂道:「高家如此目中无人,家破人亡,只怕便是近在眼前!」
  樊氏闭眼一抖,却是丝毫不怕,显然早已习惯了自家老爷这般发作,温声劝道:「老爷六年再考在即,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些年高家送来多少银钱,妾身这里都一一记着,老爷一分没收,难道害怕高家翻船将老爷拖下水去?老爷只需看在高二郎面上,与高家些方便,凡事依规依矩便是,左右明年二月便有结果,到时是去是留,再从长计议便是!」
  吕锡通吐了口气,心绪安定下来,拉过樊氏玉手,叹息说道:「这些年若非夫人一旁时时提醒,老夫只怕早就利令智昏,与那高家盘根错节,哪有如今自在淡然?」
  樊氏抬起丈夫右腿,将其放在腿上,脱了吕锡通脚上皂靴白袜,为他轻揉痛处,笑着说道:「你我夫妻相濡以沫,自然齐心协力,左右咱们也不缺钱用度,多贪多占又有何益?」
  吕锡通探手一勾妇人下颌,调笑说道:「还是夫人经营有方,如若不然,哪有为夫这般自在从容?」
  吕锡通为官多年,一分不贪自不可能,但他贪财有道,只做顺水人情,便是偶尔为之一件两件,有违法度之事,也都是做足手段,谨小慎微之处,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他这般谨小慎微,按说开支用度必然捉襟见肘,但樊氏生财有道,每到一地都能借势生财,天长日久之下,竟也攒下好大家财,如今吃喝用度不愁,年年还能结余不少。
  吕锡通到溪槐任职多年,樊氏借着丈夫的名头做了许多生意,如今家里开着绸缎庄与珠宝店,虽说不是日进斗金,却也衣食无忧、吃穿不愁。
  樊氏嫣然一笑,媚视丈夫笑道:「老爷这般调笑,妾身可是会动情的……」
  吕锡通连忙收回手来,正色说道:「大白天的,夫人注意些个……」
  樊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笑着说道:「闺房之乐,老爷何必那么正经?如今倒有一样,妾身年纪不小,怕是不能再为吕家传宗接代,老爷年过四十,何不纳个妾室延续香火?」
  吕锡通轻轻摇头道:「锦儿与我同甘共苦才有今日,老夫岂能喜新厌旧,另寻新欢?吕家香火能延续便延续,不能延续便罢了!再说还有芊芊,若是实在不行,将来招个赘婿便是了!」
  樊氏心中一暖,叹气说道:「老爷深情厚意,妾身早已心知,只是妾身年届四十,只怕再难生育,若是再不纳妾……」
  她忍住不说,吕锡通却也明白,自己如今年纪渐长,床笫之间渐渐不如从前,每日觥筹交错,早已疲不能兴,长此以往,莫说生儿育女,只怕夫妻敦伦都是问题。
  樊氏又道:「芊芊眼看便到家人的年纪,若是在招个赘婿,只怕便误了终身大事,妾身思来想去,还是为老爷多纳几房妾室的好……」
  「此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吕锡通抽回腿来,光着脚站起身来,躲进了西侧书房。
  樊氏看得好笑,却也不敢过分相逼,无奈叹了口气,起身出门来到女儿闺房。
  闺阁之中,一个娇俏少女正揽镜梳妆,闻听门响,见是樊氏进来,连忙起身笑道:「母亲怎么来了?」
  樊氏笑了笑说道:「为娘过来看看你,今日可曾出门去走走?」
  少女便是吕锡通爱女吕芊芊,年方二八,正是思春年华,她与乃母酷肖,只是眉眼像极了父亲,面容娇俏可爱,气色却有些苍白。
  「女儿一会儿便出去,到后面花园转转,母亲可要同去?」吕芊芊话音柔弱,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樊氏溺爱点头,携着女儿冰凉玉手,一起到后院花园散步。
  冬日暖阳遍洒大地,天地间一片融融之意,母女两个携手同行,彼此窃窃私语。
  「女儿之前能听见父亲发火了,不知道又是因为何事?」
  「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公家的事罢了!」樊氏无可奈何,丈夫在外面受了委屈,自然要到家里来发泄,这个脾气当年便有,如今年长一些虽然好了不少,却仍是难以杜绝。
  「母亲这些年一直不让父亲晋升,却不知是何道理?」吕芊芊问出心中疑惑,她如今知道,父亲任过四个地方的县令,却一直迁延不去得不到升迁,根源便是母亲居中安排,否则以父亲资历,如今只怕做到四品知府怕也不难。
  「还能因为什么?你父亲外柔内刚,看着像是一团和气,其实极易发怒,若让他春风得意,怕是不知要闯下多大祸事来!」樊氏柔声低语,也不与女儿隐瞒,小声说道:「古人云『相夫教子』,何谓『相』?为娘这般,便是『相』了……」
  「女儿还是不懂……」
  「世间诸事,都要德才配位,无才无德,便要清静无为,不做便是不错;有才无德,便要谨小慎微,不等高位;有德无才,便不能事无巨细,选贤任能,好过自己亲力亲为……」
  「至于才德兼备之人,世间本就少有,大多时候又都限于出身、际遇,难以德才配位……」樊氏悄声说道:「你父性子刚愎自用,简而少谋,做个县令已经危机四伏,若是做个知府,怕不是要囹圄加身,性命不保……」
  「嘻嘻!母亲最了解父亲,您说的一定是对的!」吕芊芊娇俏一笑,「只是若被听到了,娘就不怕父亲生气么!」
  「若不是你年纪大了,为娘怎么会与你说这些!就算你父在此,他又敢说为娘说的话有失偏颇么?」樊氏拍拍女儿的头,发现她已经比自己都高了,不由叹气说道:「眼见再考在即,倒是该让你父亲晋升一步了……」
  「娘您为何这般厉害,父亲不是说您自幼家中贫寒,没读过多少书的么?」
  「为娘倒不觉得自己厉害,只是说为何能有这番见解,说来倒也简单,」樊氏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寂寞之意,「闲来无事,你爹书房那些书籍,为娘哪个不翻看过几遍?古代贤者微言大义,世间道理,只怕早就说得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