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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隔墙有耳
高家宗祠。
高文杰上了香,领着宗族子弟叩了头,一应礼仪事毕,这才来到偏厅,将管家高泰叫到身前问道:「可有七少爷与薛姨娘的踪迹了?」
高泰恭谨答道:「回老爷的话,至今仍未发现蛛丝马迹,两人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乘车马,也无足印,实在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试没试过用猎犬循着气味去找?」
「小的找了几位猎户也都试了,那些狗只是在宅子里打转,根本找不到方向。」
「这可如何是好!」将管家打发出去,高文杰叹气一声,与旁边一位老者商议道:「二叔对这事怎么看?」
老者年纪不小,乃是高家太爷胞弟高孝严,如今已是族里最年长之人,话语自然极有分量,他轻轻摇头,笑着说道:「自来抽丝剥茧,只挑关键一头,只要那冷香闻死了,谁还在意别的?文垣与那薛氏是私奔还是被人掳走,其实都无关紧要,只要冷香闻一死,这事儿便是铁案如山……」
「其实当日我便说过,文垣做下错事,你这当兄长的不当场将他打死已是仁至义尽,为何还要将他与那薛氏关在一起?」高孝严叹了口气,暗带责备之意说道:「若依老夫之意,将这二人乱棍打死,再将那丫鬟管家也都鸩杀了,此事一了百了,何必这般夜夜担惊受怕?」
高文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二弟在京中步履维艰,多次来信吩咐于我,莫要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他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能否平步青云,就看这次京察!」
高孝严点头说道:「兄长之死,真是干系重大,二郎如此大费周章才勉强夺情不归,咱们在家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实在有愧于他、有愧于列祖列宗!」
「二叔!眼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个是把文垣找到,一个是抓紧做实了那冷香闻的死罪!若是不然,文垣偷奸姨母因而弑父,这个名声传将出去,高家名声,只怕便要毁于一旦!到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高文杰深知,父亲在时,这位二叔便惦记族长之位,自己继承之后,每每居中捣乱,做了许多手脚,他也不与其见识,如今生死关头,却还如此分不清轻重,当日长辈们不看好这位族叔,如今看来倒是其来有自。
高孝严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便出谋划策说道:「这事儿倒也简单,咱们且先说文垣不是私奔,若是被人劫走,此人动机如何?如何逼迫文垣自承罪行?又该到何处衙门伸冤自首?」
高文杰一一答道:「若是为财,只怕早就来与我们传信了,既然如此,那边是为名为权……」
「若说逼迫文垣承认罪行……」高文杰想起一事,便道:「那便如当日我所作一般,将刀架在薛氏脖子上,他自然便要就范。」
「至于到哪里自首……」高文杰沉吟起来,「县衙自不必说,吕锡通虽然没收银子,这些年却帮了咱们不少,这事儿他一直居中运作,断不会自己与自己寻不自在……」
「府衙那边,已经收了咱们的三千两纹银,自然不在话下,」高文杰犹疑起来,「只是江涴那里,却没肯收银子,终究是个隐患……」
高孝严摇了摇头,「江涴其人拈轻怕重,哪里肯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如今巡按大人还在安州驻在,这背后有心人真要着手,也该是在巡按大人那里才对!」
高文杰轻轻点头,俗语言「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这族叔心胸狭窄,见地倒是不凡,他皱眉说道:「若是告到巡按大人那里可便糟了!那魏博言素有清明,咱们与他毫无瓜葛,到时被他掀起风浪来,只怕关联太大……」
高孝严捋着胡须点头说道:「为今之计,便是托人去巡按行辕打探一番,看看这些日子是否有生人进出,再安排人手,截住溪槐去往安州的路径,真要发现了文垣二人,说不得……」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高文杰无奈点头,叹息说道:「我与文垣虽非一母同胞,终究兄弟一场,这般害他性命,实在……实在……」
高孝严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在顾念兄弟之情,高家托付在这等心慈手软之人手上,实在是所托非人,他心中暗自腹诽,却也不过分相逼,只是说道:「还有一计,那冷香闻近在咫尺,不如买通牢头,送她提前上路……」
高文杰连忙摆手说道:「二弟如今在京中步履维艰,咱们在此草菅人命,真个东窗事发,岂不天下大乱?文垣偷奸庶母弑父说出去只是家丑,若是弄出人命官司,到时便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高孝严无奈点头,心中却极是不以为然,那冷香闻屈打成招,便是死于朝廷之手又能如何?左右都是个死,又能有何区别?
高家叔侄胡乱琢磨,良久也没出个结果,彭怜眼中这些士绅耆宿讳莫如深,其实也不过是利令智昏的庸碌之辈,只是窃据其位、根基厚重,所谓「肉食者鄙」,大概便是此意。
彭怜不为名利,如此奔波为冷香闻伸冤,自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高文杰眼中,世人蝇营狗苟都为名利二字,彭怜这般只为讨小妾欢心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倾力为之的,只怕绝无仅有。
彭怜却没这般觉悟,白天称病在家,与练倾城几度欢愉,听得那岑氏心如鹿撞自不必言,到了夜里,他整肃衣衫物品,径自潜入高家,在高老太爷房里翻检起来。
高家豪门大户庭院深深,他已不是初次到来,却仍是晕头转向不得究竟,好在居高临下,找起来倒也不难。
高家太爷年过七旬而死,屋中娶了七房小妾,比起彭怜自然差了一些,但高老太爷老当益壮,五六十岁还能生儿育女,却不知就此埋下祸根,最终被自己最小儿子送入黄泉地府,倒也算是报应不爽。
高老太爷卧房里彭怜搜检了一遍却一无所获,大概事发之后,高家已经专门清点过,他又挨个去那高家太爷小妾房中寻找,除了遇见两个小妾与家奴私通的奸情之外再无所获,他心有不甘,便朝高家大爷房中而来。
高家三间跨院,高家大爷与几房兄弟夫妻住在中间,他如今是高家族长,如此倒也实至名归。
彭怜潜踪匿迹来到窗下,只听高家大爷说道:「老七也是胆大,竟能做下如此狠事来!」
那女子娇声说道:「不是他年少冲动,哪里有奴与哥哥这般?」
那高文杰哼哼说道:「父亲自己风流好色,却不许我们兄弟纳妾,我如今年过五十,却连青楼都没去过几次……」
「以后奴每日里来陪伴哥哥,不比那青楼姐儿体贴?」
「委屈姨娘了……」
「讨厌!偏喜欢叫人家『姨娘』……」女子娇嗔不已……
「那几位姐妹,如今也都心里凄凉无助,哥哥若是有心,奴居中引荐一番如何?」
「几位姨娘都各有子女……」高文杰叹息一声,「众人之中,只有你一无所出,年纪也还小,若是就此出去,倒显得高家门庭冷漠,倒不如就这般在府里住着,有我照应,也不怕被人欺负……」
女子低声应是,只是无奈说道:「话虽如此,终究奴不是名正言顺的,被人话里话外挤兑着,总也难过许多……」
「谁与你气受了便说与我听,看我如何摆布他!」
「哥哥圣明!只是长久之计,不如将奴送出府去,择一处宅子安置,到时奴也能为哥哥生儿育女,留下骨血可好……」
「这事从长计议便是……」高文杰言语温柔,轻声说道:「夫人去后,我去过几次青楼,却是索然无味,不知乐趣!」
「奴见了哥哥也心里欢喜……」女子语调幽幽……
「父亲三千两银子将你赎身到家,当时你便艳名远播,便是如今年纪,又哪里比谁差了?」高文杰柔声低语,话语渐不可闻,惹来女子声声低笑,良久才听他又道:「如今倒有一桩,县里新来了一位教谕,年方十六,正是青春年少,身边却跟着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妾。那冷香闻之母岑氏,如今便在县学落脚,我怕这彭怜生出事端,因此有意拉拢。他家中富庶,想来不爱钱财,倒似颇喜欢熟媚女子……」
他言犹未尽,那女子却听得清楚明白,叹息一声说道:「能为哥哥分忧,奴自然不敢拒绝,只是此事之后,哥哥万万不可嫌弃奴,辜负了奴一番良苦用心……」
「那怎么会!你为高家分忧,老夫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嫌你!」高文杰赌咒发誓,最后轻声一笑说道:「只是那彭怜青春少年,容颜俊秀,身强体壮,床笫间只怕也是不凡,到时姨娘莫要试过之后见异思迁……」
「奴哪里生的出哥哥这般大的孩儿!」女子吃吃娇笑。
彭怜听得火大,知道二人一时半会不会睡下,便也不再久等,潜身入内,悄悄搜捡起来。
他目力惊人,又有神功在身,谨小慎微之下,被他一番翻检,终于在书房里找到一处暗格,里面放着不少房屋地契、田产文书,并有几封书信,还有两方印章。
彭怜抽出信笺看了,里面虽是些隐秘内容,却与安王毫无关联,这高府上下已经被他翻得七七八八,实在是找不到高家勾结安王的证据,他心有不甘,干脆直奔管家高泰房间而来。
高泰今日倒是平平淡淡,没有与那位相得丫鬟偷欢,他在房中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桌上摆着瓜子,倒是自得其乐。
彭怜闪身而入,一把制住高泰,冷声问道:「你可认得我么!」
高泰吓了一跳,随即听出是彭怜声音,不住点头说道:「小人认得!小人认得!大侠您又来了!」
「我且问你,你当日所言,高家与安王叛乱有所牵连,却是从何而来!」
「当年……当年安王起事,老爷曾命人送过一封信去军中,那人一去不返,我听老爷有次酒醉说起,就是被安王杀了,因此猜想,老爷当年怕是与安王有旧,只是小人人物卑微,哪里有机会知道这么大的事?大侠明鉴,大侠饶命!」
「更何况老爷死后,大爷烧了不少东西,说不得里面就有些书信是当时所留……」
彭怜心中暗恨,自己被他一面之词唬得说与蒋明聪,如今蒋明聪与巡按魏博言都信了此事,若到时捕风捉影,自己岂不成了笑谈?
他却不知,蒋明聪与魏博言城府深沉,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便是没有安王谋反一事,只说高家屈打成招、冤枉良人,又在朝中颇有关系,单此一桩,魏博言便不会轻易放过。
若非蒋明聪身份敏感,此次来西南又颇为蹊跷,魏博言如何轻易会信高家与安王谋反有关一事?
也是事有凑巧,蒋明聪知道彭怜身份,对他所言格外看重,只当他有所保留才没有出示全部证据,哪里知道彭怜也只是听信了高府管家一面之词。
其实彭怜也早就明言,他并不能确定此事,只是其中各有误会,积攒起来,便成了如今局面。
「我且问你,若是高文杰要藏匿这些书信账目,会藏在什么地方?」彭怜恶狠狠问起,仿佛高泰一个应对错误便要取他性命一般。
「大侠明鉴!小人真不知道!只是听说高家有个密室,历来只有族长知晓,平时维护都是族长亲力亲为,若是真有这般重要的往来书信与账目,大概便在这个密室里面……」
「你是高家管家,竟然都不知道这密室何在?」彭怜有些不信。
「小人资历尚浅,便是资历深了,也不会知道这般隐秘所在,只是小人猜测,这密室要有的话,大概也在族长院里,因为只有那里代代相传,只有族长能够居住,尤其四年前,小人见过大爷让人从那院子里抬走一些泥土,如此推想,只怕八九不离十便是那里……」
「你且好生盯着,下次再来,你若还是这么一问三不知,小心你项上狗头!」
彭怜扔下管家高泰,又回到高文杰所居庭院,翻来覆去找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这才无奈回家。
他被那对狗男女勾起情欲,自然不能轻易饶过练倾城,抱着美妾一番欢愉,自然又是一片春色满屋。
那岑氏与二人相处日久,已然知道练倾城古道热肠,彭怜虽然好色,却也称得上是个好人,心中再无提防,愈发觉得二人值得亲近,再听两人欢好,便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女儿仍在牢狱之中生死未卜,岑氏自然不会如何色心萌动,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她每日听着练倾城这般媚叫,白日里对着彭怜这般少年,若说全不动心,也不符合人之常情,每每长夜难免,自然胡思乱想,有时想入非非,也会湿的一塌糊涂。
今夜那彭怜似乎格外勇猛,练倾城连丢四次,两人却仍不止歇,岑氏辗转反侧,一支素手不禁伸到腿间,本就夹紧的双腿更加用力,将自己手腕都夹得有些疼了起来。
丈夫去后她便守寡至今,靠着家中薄田辛苦度日,只求将女儿养大成人嫁个好人家,至于以后如何,却是从未想过。
早就有人上门保媒拉纤,劝她再嫁良人,只是女儿年幼,她哪里舍得为了一己之私扔下女儿不管?一来二去拖延至今,只觉青春渐逝,容颜已老,偶尔顾影自怜,心中自然伤感。
以前还不觉如何,偶尔深夜难眠,熬一熬也便挺过去了,如今每日里听彭怜与练倾城云雨尽欢,那彭怜人物风流,床笫间竟也极其雄壮,每每将练倾城弄得身躯酸软,第二日还不良于心,岑氏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尤其那练倾城总用言语撩拨于她,说些什么彭怜暗中仰慕岑氏美貌,若非如此,哪里肯这般忙前忙后奔波辛苦?只是自家相公面皮薄些,不敢直言不讳,不然显得趁人之危,总是不美。
岑氏每每被她说的面容羞红,却呢喃不语,心中其时暗想,真能将女儿解救出来,自己残花败柳之姿,真就与彭怜以身相许结草衔环报恩又算得甚么?
只是未来如何难以预料,今夜良辰美景,又该如何度过?
第一百六十章 似是故人
腊月二十六这天,溪槐县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县学之内,彭怜看着窗外漫天雪花,不由叹了口气。
他左等右等,直等到今日,蒋明聪依然未至,他心中焦虑,很想再去一次巡按行辕,但练倾城将他劝住,事已至此,去也是无济于事,那蒋明聪既然迟迟未至,其中必有情由,彭怜人微言轻,便是去了,怕也于事无补。
今日县学生员便都要放假,一应官员也要休沐回家过年,按照常理,彭怜家在云州省城,也该回去与家人团聚,但他担心蒋明聪突然来到,若是自己不在,只怕事有不谐,所以才迟迟没有动身。
眼见大雪落下,道路只怕更加泥泞难行,彭怜又叹口气,掩上窗扉,坐下看起书来。
练倾城端来热茶,见状匍匐跪下爬到桌案之下,轻轻解开丈夫衣衫,将那粗长之物含住,为彭怜纾解愁闷。
「岑氏呢?」彭怜轻轻抚摸美妇俏脸,看着练倾城一颦一笑俱是满溢风情,心中渐渐安宁下来。
练倾城紧紧箍住丈夫阳物根部轻轻撸动,伸出香舌自下而上舔弄,温柔笑道:「还在看书吧?只是许久为翻页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彭怜轻笑摇头,「能想些什么?如何为女儿洗雪冤屈呗!」
练倾城轻轻摇头,「这几夜奴服侍相公,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春情难耐,只怕已动了春心呢!」
彭怜有些不信,「她女儿还在牢里,还有心思想这些么?」
练倾城娇嗔看了丈夫一眼,「男女之事,最能转移心思,不然那些达官显贵、风流才子,无论得意失意,为何都要去青楼楚馆一诉衷肠?」
「世间最是酒色二字,能使人乐而忘忧……」
彭怜闻言会意,轻轻点头笑道:「倾城此言有理,若是你这么一说,为夫岂不是不该这么端着?」
「相公不肯趁人之危,总要事成之后,让她自己以身相许才好,这奴倒是知道,」练倾城把玩丈夫阳根爱不释手,摇头受到:「只是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试想一下,若是冷姑娘最后竟没救出来,她又该如何抉择?相公又该如何自处?」
彭怜眉头轻皱,他却从来没想过,冷香闻若真的受冤伏法,这岑夜月还能苟活于世么?她是会一怒自尽,还是会上京城去告御状?
练倾城由他沉思,自顾自倾情服侍眼前宝贝,又含又舔,又吸又裹,极尽妖娆之能事,将彭怜服侍得直呼冷气,连声赞叹。
「相公若是收用了她,让她于这人世间多份牵挂,却好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到那时相公再想做什么,只怕就来不及了……」
练倾城语重心长,彭怜感触颇多,相处数日下来,这岑氏性格温和,举止得体,言语间有份温柔似水之意,却又外圆内方,心中颇有主见,与彭怜身边女子颇有不同。
彭怜身边众女,貌美如花者多有,洛家母女与母亲岳溪菱更是又倾城之姿,练倾城应白雪柳芙蓉等女俱都风骚妩媚,众人各擅胜场,让他心中只觉得,仿佛已经尽揽了天下娇娥。
但遇见岑夜月却让彭怜心中再起波澜,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总是各有各的美法,若论容颜,岑夜月只怕略逊洛行云等人;论及风情,自然也不及应柳二人,更不要说与练倾城相比;至于身形高挑、体态婀娜,岑夜月俱都不算出彩。
唯独吸引彭怜的,是她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气质,明明弱不禁风,却仿佛有千钧之力,让人心生敬佩,不敢轻易亵渎。
彭怜本来夜夜无女不欢,如今只剩下练倾城一人陪在身边,虽说郎情妾意,终究难以尽兴,放着岑夜月这般一个美人儿在侧,哪里能不动心?
尤其深夜中与练倾城几次交欢,彭怜都听见岑氏悄悄起身,偷听许久才又躺下,辗转反侧直至天明,只怕心中也动了心思,只是碍于情面,才没有自荐枕席。
他思忖良久,却仍是难以下定决心,只是情到深处,将练倾城从桌下扯出,按在窗前弄了一阵,勉强泄了心中火气才算作罢。
夫妇俩缱绻温情,外面有人进来传话,彭怜接过帖子,原来是高家今夜雪中设宴,请彭怜与县中几位大人一同赴宴。
想起那夜偷听来的美人计,彭怜与练倾城笑着说了,又道:「高家这是黔驴技穷,连美人计都用了出来……」
练倾城笑道:「高家也是投其所好,知道相公携奴赴任,只怕不是缺钱的主,所以才想了这一出美人计,只是他们若知道相公本事,怕是不会这么行事……」
西侧卧室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彭怜与练倾城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替我收拾一番,为夫今夜倒要看看,高家能使出什么手段!」
待到天色将晚,彭怜乘上一顶绿呢小轿,来到高家大院。
这里他来过好几次了,却是第一次从正门进入,却见进门便是一进大院,里面停满了各式轿子,县里达官显贵已经到了大半,县衙里主簿推官也都到了,只差吕锡通与彭怜。
彭怜下了轿子,由着高家下人引领朝后院走去,穿堂过室,来到一处宽阔所在,内中亭台楼阁,假山溪水,茫茫一片白雪之中,一处竹亭高居山石之上,俯瞰整片花园。
彭怜扫了一眼,这高家花园比起自家花园来竟也不遑多让,只是考虑溪槐不如省城寸土寸金,倒是不显得如何惊人。
只是园中山水,冬雪覆盖之下仍有这般气象,夏日盛时不知该是何等规模,自家花园大则大矣,想要有这般底蕴,却非数年之功。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夜晚天气寒冷,只是栏外大雪方停,还不到最冷的时候,这般在室外饮酒,彭怜心中颇为担心,这些大人们的身体能否经得起风寒。
沿着石矶拾级而上,彭怜到了亭中,与各位县里大人见礼,又与各位士绅打过招呼,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
亭中摆着一张圆桌,周围摆着十二张紫檀椅子,竹亭外面吊着十几幅遮风挡雪的竹帘,远远看去仿若无误,到近处才知能遮蔽风雪,更难得的,竹亭内靠外一圈廊柱之下,用青石搭救数条凹槽,里面放着适量火炭,此时烧得正旺,将亭中烘得暖意融融。
这般在亭中居高临下既能赏雪又不怕风寒侵扰,又有炭火阻隔寒意,如此别出心裁,却不知是谁的主意。
只是单只那竹炭便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这般费力布置,只怕耗费更多,高家雄厚财力,如此可见一斑。
众人各自说话,彭怜挨着县里的推官崔大人坐着,两人笑着低语,说起近来风物。
推官崔为乃是京畿人氏,过年自然回不去家,与彭怜小声笑道:「彭大人邻着省城,怎么也还没回家去呢?」
彭怜笑道:「这不是知道高家大爷要设宴,下官实在嘴馋,这才滞留不去么!」
两人哈哈大笑,彭怜才认真解释道:「天降瑞雪,内子不良于行,说不得要耽搁几日,这年前能否回去都说不准,实在不行,便在县学过年了!」
崔为笑道:「这感情好!若是彭大人不走,咱们可以一起喝酒,左右休沐无事,你我不醉不归也是无妨!」
一旁主簿陈楼笑道:「何必非要等到明日后日?今夜你二人便不醉不归何妨!吕大人也在桌上,难道还能责怪你们不成?」
崔为任职年份久了,与众人早已熟识,笑着说道:「陈大人若肯,今夜崔某便与你不醉不归!」
陈楼连忙摆手,「你也不是不知我的酒量,一口下肚就要醉倒的!哪里敢于你对饮!」
「嗳!只求一醉,不论多少!喝不喝吧!」
「不喝,当然不喝!我再喝醉,我家娘子只怕不会轻饶了我!」
「那便看在嫂夫人面上,今日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众人言笑晏晏,丝毫不见平日里勾心斗角,官场中人彼此倾轧乃是人之常情,因为职位就那么几个,谁上谁下、谁进谁退都是未知,便是损人不能利己,却也要做上一做。
彭怜心知肚明,与学着众人一样虚与委蛇,皮笑肉不笑,口开心不开,倒也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不多时吕锡通到了,众人迎到亭外,等吕锡通落座,这才各自坐下。
高文杰最先举杯,祝酒说道:「春节将至,今日高某设宴,为各位大人洗去一年疲惫,祝各位大人新年新气象,步步有高升!」
彭怜举起酒杯与众人一起碰了随后一饮而尽,他心中暗自好笑,如今世上礼崩乐坏,世人多少还要些脸面,像高家这般死了老人还如此大张旗鼓宴饮的,倒也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他不知高家太爷是什么样子,只是如今他去后,高家竟然上上下下欢天喜地,便知他人缘只怕极差,便是幼子不动手,只怕这高家太爷早晚也要横死暴毙。
一旁随侍丫鬟又给众人倒好了酒,高文杰举杯请道:「请吕大人为我等训示!」
吕锡通笑笑摆手,「不必不必,咱们今夜只管放开饮酒,没有上级下属,只是兄弟朋友!来!再饮一杯!」
整张桌上,数他职位最高,自然也最从容,想喝就喝,想吃就吃,每次举杯都有众人响应,每次动筷都有众人停箸,官场规矩,可见一斑。
彭怜吃得难受,他素来自在惯了,便与知州江涴吃饭都没这么难受过,如今有众人陪衬,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见惯了白玉箫淫媚,只道江涴虽是知州倒也平常,如今看来,才知道之所以自己对江涴不以为然,还是江涴身边阿谀之人不多之故。
上官权威从何而来?自然是从下位者的阿谀奉承而来,设想一下,彭怜对县令吕锡通敬畏不已,那吕锡通再对知府李正龙奉若神明,转过头来李正龙见到江涴再战战兢兢,那彭怜再与江涴相处,又如何自在得起来?
就像秦王晏修,虽然自身有些威严,瞪起眼来也很吓人,但没有蒋明聪一旁陪衬和一众下属死士辅佐,谁能知道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袭罔替的秦王殿下?
花花轿子人抬人,越是品级低维,越需要身边人毕恭毕敬,到了秦王晏修这般层次,举手投足自带一份从容与颐指气使,尤其晏修带过兵打过仗,手下亡魂无数,真狠厉起来,自然眉宇间有股子杀气,却非吕锡通这班人能比。
彭怜暗运神功,酒意早已去得七七八八,只是他佯装醉意,倒也有七八分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俱都喝得酩酊大醉,如陈楼这般惧内的,自然要连夜送回府去,他喝得不多,却也醉态尽显,如此看来酒量不好倒是真的。
吕锡通酒量倒是不错,他与众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此时打着酒嗝满面红光,由着高文杰叫来两个丫鬟一起扶进后院客房。
有他珠玉在前,众人自然再不客气,那崔为也领了个俏丽丫鬟进了高家备好的客房,其后诸事,自然不问可知。
这番安排,官场中本就寻常,有那大户人家蓄养姬妾乐妓,便是为了酒宴助兴以及服侍贵客,若是那丫鬟乐妓被贵客相中,更是当作礼物相送,文人士子一时以为风雅。
彭怜故意装作醉态朦胧,来扶他的却是位年轻俏丽丫鬟,他心中疑惑,却也不肯点破,径自随着那丫鬟进了一处小院。
那院子陈设精致,占地却是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是别具天地。
丫鬟将她送入房中,为他解衣拖鞋,又打来热水擦拭干净,忙碌许久,这才悄悄退下。
彭怜假意鼾声大作,心中这才笃定,那丫鬟只是服侍自己洗漱,好戏只怕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不过盏茶光景,便有人自远而近,脚步轻盈微不可察,随即房门吱呀一响,那脚步声渐近,人未至,却有一阵花香扑鼻,浓淡相宜,不似寻常脂粉。
「彭大人!彭大人!」女子娇声呼唤,彭怜听在耳里,正是那夜所听的高家姨娘。
他假做酒醉熟睡,口中鼾声隆隆不绝于耳,却与真个睡着无异,莫说溪槐县城,便是整个天下,知道他身负绝世神功的也是不多,知道他睡觉时从不打鼾的更是少之又少,眼前女子哪里又能相信,榻上少年如何与众不同?
「相貌这般俊俏,酒量却如此糟糕,这么昏昏睡着,又该如何成事?」
彭怜听着女子自言自语,只觉双腿被人推开,随即床榻轻响,那女子似乎上了床来,接着身前衣襟散开,一股冰凉之意拂过胸前。
「这身子倒是火热滚烫,就挨一下,都让人舒服透了……」妇人语调软糯,窸窸窣窣声响,仿佛脱了衣服,彭怜正自疑惑,只觉裤子被人褪下,露出一双大腿来。
他已不避寒暑,却不肯惹人非议,是以仍如常人一般穿着,只是单薄一些,倒也不算惊世骇俗。
下身一阵凉意袭来,却听女子惊呼一声,随即寂然良久,才听她幽幽叹道:「这位彭大人倒是好大一副本钱!」
彭怜只觉阳根微凉,被一双滑腻玉手握住,只留硕大阳龟在外无拘无束,只听那女子惊叹道:「双手并叠尚不能尽数握住,这般雄伟,若是塞到穴中,怕不是弄死个人……」
阳根渐渐暴胀露出峥嵘面目,那妇人爱不释手,不住撸动套弄,自言自语说道:「这般恩物,若是就此错过,只怕今生遗憾,倒说不得,总要先乐上一乐,才能心满意足……」
又是一阵窸窣声响,彭怜只觉双腿触碰到一处滑腻所在,大概便是妇人伸腿跨着跪在自己身上,随即便觉得阳龟触碰到一处温暖湿腻所在,想来便是妇人淫穴蜜唇。
却听妇人呢喃说道:「奴在勾栏里十年,却也没试过这般雄壮之物,千万你是个表里如一的,莫要让人空欢喜一场才好……」
彭怜心中乐见其成,只觉女子玉手来回摆弄,片刻过后,阳龟突入一片火热湿滑所在。
妇人蜜穴淫液淋漓,稍稍纾解阳根膨胀痛楚,彭怜暗暗松了口气,轻轻眯着眼睛,去看眼前妇人。
却见晦暗烛光之下,眼前一位白皙美妇,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翠绿亵衣,上面绣着两朵粉色荷花,堪堪遮住胸前美乳,只是两粒乳肉昂扬凸起,恰恰顶在荷花心处,显得淫媚至极。
妇人相貌姣好,面上粉黛相宜,显然于此一道颇有心得,随她动作,秀发上一支金丝步摇不住晃动,六道金色丝绦荡漾如水,别增一份淫媚之美。
妇人身躯莹白如玉,被那翠绿肚兜衬着,更加光芒耀眼,此时她跨坐彭怜身上,双腿自然跪在两旁,一手撑着彭怜胸膛,一手在身后扶着阳根,神态娇媚,风情万种,不是寻常女子风月。
「好粗……好胀……还没到根么……唔……就这么插进来就要了命了……啊……」
彭怜只觉阳龟顶到一处软腻嫩滑,知道妇人已到极限,果不其然,只听妇人叹息说道:「还剩三指便到底了……太吓人了……唔……好美……今日才算知道……什么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了……」
她轻轻摇荡,纤腰款摆,每每触碰花心,便是一阵痉挛,美得心神荡漾,秀美面容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彭怜见她初次与自己欢好便能这般自得其乐,不由心中惊奇,忽然妇人动作之间,露出一对雪白美乳,上面一棵秀丽小痣,由其而起,却是一支碧玉蝴蝶刺青,栩栩如生,翩然欲飞。
彭怜心中一动,睁眼笑着问道:「你是雨荷?你娘可是练倾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