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三章 远虑近忧
天色将明,观中鸟鸣阵阵,更显清幽。
岳溪菱打开窗扉,深吸一口山间清风,随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慢慢梳理秀发,一如平常。
镜中人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晨起梳妆,更有一股慵懒,她左右转头,看着镜中自己两腮粉白透红,不施粉黛却娇艳欲滴,不由轻声一叹。
心思百转之间,梳弄长发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想起昨夜种种,眉间更添一抹愁绪。
一声夜枭轻叫将她唤醒,眼见天色不早,一日之计在于晨,观中上下还要指着她生火做饭,便摇头一笑,只将秀发简单梳起,别了一根桃木发簪,径去厨房准备早饭。
她款步而行走出院门,顺着青石板路越过两进房子来到厨房,推门进去,一片氤氲热气弥漫眼前,饭香阵阵扑鼻,却是有人先她一步到了。
走进一看,只见一道结实身影正在灶前忙碌,不是别人,正是儿子彭怜。
「娘,您来了……」听到脚步声,彭怜放下手中活计,手足无措道:「我……
我先把粥煮上了……但……但我不会和面……」
岳溪菱看着眼前面带稚气却俊朗超凡的爱子,心中早已原谅了他,却又放不下脸来,便点了点头,径自去案头和面。
面团早已行好,在她双手下变幻形状,不多时便即揉好,随后搓揉成条,又扯成匀称等长小段,团成个个面团置于蒸笼之上,就等上锅蒸熟。
岳溪菱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滞涩,竟也有种别样美感,她沉浸其中浑然不觉,直到将馒头全部做好蒸上,才注意爱子依然陪伴在旁,没有如往日那般去做晨课。
「在这里杵着干嘛?」究竟母子连心,她想都未想便嗔怪了儿子一句,随即才想起自己该端着摆摆脸子的,只是话已出口,再也难以收回,端了一早上的矜持架子就此破功。
听见母亲说话,彭怜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和恩师欢愉半夜,一直欢爱到天色将明,师徒俩说了会闲话,才在恩师建议下来厨房等着母亲到来,他闲来无事,自作主张煮粥烧水,看母亲一直不假辞色,还以为不能立即得到母亲原谅,此刻见母亲打破沉默,自然打蛇随棍上,赔起不是来。
「娘,怜儿昨夜冒失,还请……还请娘您不要责怪……」话一出口,彭怜自己都觉得古怪,细一思索才恍然明白,方才还和恩师母子相称,此刻真个面对母亲,「娘」字出口,立即便想到了昨夜那团绵软触感上去,心神登时慌乱起来。
「莫说了!」岳溪菱面红耳赤,好在有水汽遮掩,不然怕是要找个洞钻进去,她早已想好该如何与爱子相处,真要事到临头,才发现并不如想的那么容易。
早起梳头时她心中便在顾虑此事,经过昨夜一事,母子之间怕是再也难以回到从前那般相处自然,想到从此以后,都要和爱子有此隔阂,她心中凄苦,不禁悲从中来,委屈说道:「快……快去叫你师父她们……来吃饭吧!」
她心中无声呐喊,本想说「快去陪你师父,何必来我这里碍眼」,只是那话语连她自己都觉得酸涩难当,自然说不住口。
彭怜心中惶惑,不知何去何从,忽然想起临来时恩师嘱咐,不由暗叹师父料事如神,暗自咬了咬牙,鼓足勇气猛然上前,一把抱住母亲。
岳溪菱正背对爱子无声垂泪,却被彭怜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跳,感受着儿子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将自己死死箍住,岳溪菱心怀激荡,低声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为娘!」
入手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彭怜哪里肯轻易松手,只是紧紧抱着母亲,贴在美妇娇软脊背上大声道:「娘您原谅怜儿,怜儿就放手!」
想起恩师叮嘱,彭怜继续说道:「怜儿不想与您这样相处,怜儿想像孝敬师父那样孝敬您!」
「怜儿爱着师父,但怜儿更爱您!怜儿要一辈子孝顺娘亲,让您快乐!」
爱子一番言语直接洞穿岳溪菱心扉,昨夜至今她所思所想心心念念不过如此,一时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养大的儿子离她而去,一时又想着儿子年纪尚轻便和玄真如此夜夜欢愉会否透支身体,一时又想着若不是自己反应太快,岂不是儿子就能……
此刻被儿子紧紧抱着,听着彭怜说着暖心掏肺的话,美妇人心儿早就软了,身子却更加软了,只是听任儿子抱着,低声娇嗔道:「你就知道欺负为娘,小时候是,如今长大了还是……」
与玄真不同,岳溪菱不需操心外务,一颗芳心全部系于爱子身上,从彭怜降生起便对他又疼又爱,她心无旁骛,每日里便是围着儿子打转,山中十四年相依为命,宠溺热爱自然远胜一般母亲。
只是这般抱着,彭怜已经极是满足,尤其母亲身体娇柔绵软,鼻中体香阵阵,更是让他回忆起儿时美好,少年风流,如此亲密接触,身体自然有所反应,辛苦一夜的阳根又不安分,倏忽间翘挺起来。
怀中所感,却与师父玄真有所不同,母亲身材匀称可谓纤秾合体,身高不如师父,臀儿却更加饱满,此刻彭怜用力抱着母亲细腰,更觉手臂上两团乳肉垂压下来,别增一份情趣。
岳溪菱虽于男女之道一知半解,却也感受得到爱子身体变化,她面色更红,回头打了儿子臂膀一记,嗔道:「快些松开为娘!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彭怜自然知道不能如此一直抱着,只是实在贪恋这份温暖柔软,便只是哼唧着不肯撒手,看母亲催得急了,这才涎脸撒娇道:「娘您答应怜儿不生气了,怜儿就放手!」
岳溪菱无奈点头,「为娘答应,不生你气,快些松手!」
「那您答应,以后怜儿还能这样抱您,怜儿才肯松开!」彭怜得寸进尺,提出非分要求。
岳溪菱心儿一荡,情知如若答应,母子之间怕是再也难以纯粹,她心中犹豫,嘴上却自然答道:「答应答应,为娘都答应……」
十四年来,她便总是如此受不得爱子纠缠,无论要求如何过分,总是都会答应,为此没少受玄真数落,不成想此刻顺嘴说出,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彭怜乐得不行,虎着胆子在母亲脸颊上轻啄一口,随即蹦跳着离了厨房去做早课。
岳溪菱手抚面颊,爱子亲过之处依然火辣,她有心自欺母子之间如此亲昵并无不可,心里却甚是明白,以此为始,母子二人最后悖逆人伦几乎便是必然。
她心绪纷乱,馒头起锅便晚了些,吃早饭时也浑浑噩噩,一点胃口也无,只喝了半碗白粥便放下碗筷,再也吃不下了。
明华心思细腻,自然看出姨娘不同,她早早吃完,拉着懵懂不觉的师妹南华下桌离开,看彭怜不识趣还要再吃,在他腿上踢了一脚示意他也一起离开。
彭怜自然不愿,却见师父轻轻点头,便和南华一样,拎着两个馒头走了。
等孩子们离去,玄真才放下手中粥碗笑道:「一早见你便是如此,怎的昨夜没有睡好吗?」
岳溪菱知她话中所指,脸色微醺,却也并未否认,只是说道:「早上怜儿抱我,说了很多非分的话,还……还亲了我一口……」
「我便想,我与怜儿,怕是再也难回从前那般母慈子孝模样了……」
玄真愕然一笑道:「从前怜儿年幼无知,懵懂不觉你这做娘的如何美好,如今尝了女人味道,再看你已有所不同,你却让他如何回去从前?」
「更何况你将他养大成人,十五年来清心寡欲,如今他既已长大,岂不正好孝顺你,弥补这十几年虚度大好时光?」
岳溪菱轻咬贝齿,悄声呢喃:「可我终究是她母亲,世俗人伦,礼教大防,怎么轻易破败?如此忤逆人伦、离经叛道,不说世人说三道四,便是天道昭昭,怕也逃不过去罢?」
玄真灿然一笑,缓摇臻首道:「天道有常,如日中天,如月高悬,凡夫俗子画地为牢,固步自封,却与天道何干?天道昭彰,因果循环,昔年你未婚成孕、出走产子,而后全心哺育将怜儿养大,可谓之因;今时今日,怜儿长大成人,事母至孝,以身为报,当谓之果。」
「你十四年清心寡欲、隐居山野,不思三媒六聘、洞房花烛、男欢女爱亦是因,十四年后而立之年有子彭怜朝夕相伴一解相思之苦亦是果,」玄真雄辩滔滔,又是道家翘楚,一番言辞天衣无缝,只听她侃侃而谈道:「你母子二人母慈子孝、两情相悦,不损他人、不伤天和,夜里缠绵榻上,白天耳鬓厮磨,天道既然昭昭,又岂会如此昏聩不明?」
「至于世人说三道四,你既不说,怜儿还能四处嚷去?关起门来自家欢愉尽兴,只论风月,何必在意世人眼光?」
玄真一番强词夺理,岳溪菱听得频频点头,随即恍觉不对,面容红热嗔道:
「满口歪理邪说,亏你还是得道高人!我却做不到你这般心无挂碍!怜儿如今年幼,自幼随你我长在山中,自不知世间伦理纲常为何物,等他将来长大成人,耳濡目染之下,万一后悔今日做下错事,岂不悔之晚矣?」
岳溪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这做母亲的,却不能如你那般肆无忌惮,虽说……虽说我这心里,对怜儿心心念念,恨不得这会儿就和他睡到一处成就好事,但思来想去,世间事有可为可不为,当为不当为,人既为人,自当有所节制,图谋深远……」
玄真脸上笑容敛去,半晌后微微点头诚恳道:「你所言极是,这却是我不曾想过的,怜儿年幼尚不知礼法严苛、纲常所在,若是将来真个反悔,与我这当师父的尚且情有可原,与你却是难以自欺欺人……」
「你却如何打算?」
听玄真问起,岳溪菱深吸口气下决心道:「怜儿自幼明理,我与他讲明利害,相信不难劝他回心转意。况且平常有你相伴,他便不至寂寞,用心攻读经史子集,待经历过世间繁华,若还有心,我……我这身子舍与他便是,又不值得甚么……」
「只是说了容易,做来却难……」玄真轻声叹息,「每日里朝夕相处,他少年心性,哪里隐忍得住?你又是花样年纪,每日里妖娆绽放,又哪里经得住他挑逗勾引?」
「若果真如此,那说不得,也只能……」岳溪菱语调低沉下去,面容凄苦,眼中却有一抹决绝之色……
远处经阁之内,彭怜远眺窗外,定定看着饭堂方向,虽然殿宇阻隔难见全貌,他却依然看得入神,心中神思万里,不知母亲与师父谈些什么,是否在谈论自己。
窗沿之下,美丽少女明华跪坐在地,手中握着师弟阳根把玩舔舐,微笑问道: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师姐如此伺候于你,也换不来你另眼相看么?」
彭怜低头歉然一笑,伸手在师姐俏美脸颊上轻柔抚摸,柔声说道:「得师姐垂青,怜儿喜不自胜,只是……唉!」
明华微笑不语,清早所见,姨娘浑浑噩噩,师父若有所思,师弟心神不属,三人如此怪异,想来自然有事发生,只是她未经人事,难以看出师父心思,只觉师弟与师父姨娘之间暧昧难明,所以才有此刻主动献出红唇,只为一探究竟。
「好弟弟,你和师姐说说到底发生何事,师姐便给你含着肉龟让你射得更加爽利可好?」明华仍是不死心,继续盘问彭怜。
彭怜自是不能说出根由,尤其关涉母亲师父,他心思缜密,绝不肯轻易出口,这会儿便笑道:「好姐姐,你若真想知道,不如让弟弟破了你的身子,只要你答应,弟弟这便告诉你究竟,如何?」
彭怜满心以为师姐明华心有计较,断不会同意自己要求,何曾想明华娇憨一笑,点头应道:「好啊!」
说完,明华便站起身来靠坐檀木书桌边上,羞赧说道:「只是你要答应师姐,将来娶妻也好,纳妾也罢,断不能学那书中狠心情郎,对我弃如敝履、不闻不问……
」
彭怜愕然,张嘴便要反悔,只是此时师姐明华语笑嫣然、美目盼兮,美艳可人不可方物,以他如今色心之炽,哪里舍得拒绝?尤其师姐水绿色裙摆下白纱襦裙晨光微透,一双雪白美腿隐约可见,想起那腿间不输于师父的柔腻嫩滑,心中情欲如潮,本就坚挺的阳根,更加挺翘跳动起来。
「好姐姐!我答应的,都答应!」彭怜山盟海誓不要钱般不绝于口,上前搂住年轻美丽师姐又亲又啃,伸手解开少女襦裙,将她年轻身体裸露出来,便要剑及履及,拿下少女红丸。
「好弟弟……别在这里……去里间……」明华心中早就千肯万肯,自小到大青梅竹马,师弟又俊俏可人,那根阳物还傲人可爱,诸多因素杂糅,她心中一缕情丝早就系在彭怜身上,只是女子矜持娇羞,加之不明师父意愿,是以一直推却,不肯真个销魂而已。
此时虽然依旧不知师父是否真个如彭怜所说,早已允准让她嫁予师弟,但想来以师父姨娘疼爱师弟之深,自然不会因为姐弟二人私定终身而有所责备。
明华自有自知之明,她自幼孤苦无依,幸有恩师收留养大,若不能继承玄真道统,自然要嫁入民间,能嫁予何人、是妻是妾,却不是她能做得主的。
与其空悬心思不知所托何人,倒不如先与师弟成就好事,即便将来师父责备将她另许他人,能与师弟如此俊美男子共偕云雨,体验那腿间让人魂牵梦萦的粗壮阳根,感受过人间极乐,却也不枉此生了。
有了这番计议,如今又有了师弟亲口许下承诺的筹码,明华终于下定决心,要献身给师弟彭怜。
彭怜色欲熏心,哪里还在意是否要为师父母亲保密?他早有经验,抱着师姐脖颈亲吻不住,手上已扶着阳根,将那硕大圆龟凑到少女玉户跟前,对准宝蛤缓缓刺了进去。
「唔……」明华身体吃痛,开始轻轻哼叫起来,秀眉紧锁,唇色微白,显然疼得厉害。
彭怜灵机一动,连忙说道:「好姐姐,你默念九锁炼心决,意念集于阴户,便可抑止疼痛……」
明华亦是自幼修习道法,念随心起,心随意动,心决起处,那腿间疼痛果然缓解许多,她惊喜连连,展颜笑道:「好弟弟,果然不疼了!这九转锁心决我只当受伤染病时有用,却不曾想能用在此处……」
「要不说你不是师父呢!」彭怜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微笑说道:「不疼便好,且让弟弟伺候姐姐升天!」
「啊……为何用了心决……那里还是如此酸麻肿胀……」明华娇俏无双,腿间酥麻阵阵,仿佛腰折一般无法使力,渴盼已久的快感纷至沓来如潮而至,瞬间将她冲得神魂迷乱起来。
「心决锁着牝户门扉,里面却是一段花径,」彭怜早有经验,缓缓推入直到尽头,顶住一团软肉说道:「这便是花心了,顶着研磨,却也能让女子快美难言……
」
「好弟弟……好哥哥……莫磨了……好难当……」明华娇声啼叫,却不忘问道:「你却是……从何而知……这些学问的?」
第四章 玉鼎宝瓶
远来清风阵阵,天上白云朵朵。
玄真缓步行来,眼见天地万物,忽而心有所感,闭目沉思片刻,随即面现笑容,多日来萦心难题迎刃而解,新创功法又有小成。
她语笑嫣然,早不见平日清冷模样,虽是自在而行,步履间那份无俦美态,却是自然而发,光灿夺目。
若有那凡俗男子看见,怕不是要被她此刻这般美态吸引,情不自禁便要扑上前去一亲芳泽。
玄真却有自知之明,她身具媚骨,处子之身时尚不明显,如今红丸破去,道法精进之余,身体亦有变化,原本瘦削清冷之态尽去,身体日渐丰腴,唇齿自然含笑,即便薄怒却依然笑意盈盈,与往日自是迥然不同。
她道心凝定,几乎从不真的动怒,自不知发怒时是否依然如此,以此观之,当年师尊不与她双修、生怕道统难以为继,却是自有一番道理。
以玄真美貌,若每日皆是如此风流样子,又如何管教徒儿、教训宵小?再如何广收门徒,怕也是满门废物,难堪大用,毕竟每日里面对如此美艳恩师,整天色授魂与,谁还有心思精修道法、苦练功夫?
好在如今她大道有成,一身媚态收发由心,不动念时便清冷孤高,并不引人遐思。
玄真收敛心神,又是一派仙风道骨模样,径往经阁而来。
未行几步,便隐隐听闻丝丝缕缕靡靡之音传来,玄真先是一愣,随即失声笑道:「却是两个急色的!」
她信步而行,不疾不徐来到经阁门前,也不推门而入,只是足尖用力腾空而起,如鸿雁经天掠过窗台,稳稳落于屋中,再走几步,却见里间榻上,爱徒彭怜正自坐着,抱着女徒明华一边亲吻一边耸动不休。
明华面红耳赤情欲勃发,背上红白错落,臀上一双大手紧紧箍着,正托着她上下套弄。
彭怜眼尖,又正对着门口,自然最先看到师父,眼见师父竖指唇边示意噤声,便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欢爱不停。
却见玄真一挥袍袖,身上道袍襦裙无声落下,身上只留一件亵衣缓步行来,自身后轻轻贴住女徒脊背,送上绵软酥胸供彭怜把玩。
明华沉浸色欲之中不可自拔,触碰良久方才觉出不对,猛然回头才发现竟是恩师在侧,她吓了一跳就要逃开,却被师弟彭怜紧紧箍住细腰难以脱身,眼见玄真赤身裸体一如自己,这才期期艾艾害羞说道:「师……师父……您……您也……」
玄真微笑点头,再也不见平常严肃模样,「月余之前,师父便将元红给了怜儿,原本听你师弟说起,还想着找个机会与你细说一番,没成想你却做到了头里……
」
「师父您……不怪徒儿?」明华被彭怜弄得娇喘吁吁,唇齿不清,却不似方才那般紧张了。
「为师为何怪你?男欢女爱,饮食男女,人伦大欲,你看为师不也脱光了来凑趣么?」玄真一挺傲然酥胸,将银白亵衣高高挺起,更加媚人可喜。
「春宵苦短,切莫耽搁,」玄真在彭怜额头轻轻一吻,吩咐道:「且快些,为师找你有事商谈,先将你师姐送上极乐再说!」
彭怜谨遵师命,换了个姿势将师姐压在身下快速挺动起来,嘴上却不忘说道:
「师姐方才还问我……是如何懂得这般技巧的……」
玄真轻轻一笑,抚着女徒一双嫩乳悠然道:「那自然是名师出高徒了!」
明华被这师徒二人上下夹击,早已无比爽利的身子更加快美难言,初时不适渐渐淡去,有心决压制,破瓜痛楚并不如何强烈,身上师弟强健身子愈来愈快,她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攀上了从所未见的快乐巅峰。
「呀……好弟弟……好哥哥……」明华快美难言,只是纵情呐喊,原来还担心师父知道,此刻师父近在咫尺,哪里还有顾忌,自然叫得酣畅淋漓。
玄真美目眼波流转,看着爱徒奋起神威冲撞不休,眼中泛起无边爱意和浓浓春色,她抬手搭着彭怜手臂腻声道:「好达达……留些力气……留给采薇儿……」
明华原本已然丢了身子,此刻听师父如此娇滴滴撒娇谄媚,不禁身躯轻轻一抖,转头看着恩师,彻底惊得目瞪口呆。
玄真自然明了女徒心中所想,嫣然一笑道:「到了床榻之上,还分什么尊卑贵贱?天大地大都是郎君最大,明华你却要明白这个道理……」
明华懵懂点头,她毕竟年纪尚小,世间男女情事多是从书中学来,懵懵懂懂将身子给了师弟,却也不是深思熟虑之果,此刻有师父在旁,自然生出倚赖之心,更是懒的思索,尤其快感余波犹在,昏昏然直欲睡去,自然想不明白这床笫之间的男尊女卑。
玄真却不理她,早已婀娜依偎进爱徒怀里,腻声求道:「好哥哥……好达达……
采薇儿也要你疼爱……」
彭怜情浓似火,即便师父不来央求,也要转过头来轻怜蜜爱一番,此刻听熟媚恩师软语相求,哪里还控制的住,一把将玄真推倒俯卧,掰开两瓣曼妙臀儿,对着臀间美穴,缓缓突刺进去。
「好壮硕的神龟……一进来便如此爽利……太美了……好达达……好儿子……
亲哥哥……弄死采薇儿了……」玄真双目微闭,俏然回头目视爱徒,眼中爱慕敬服神色不一而足。
彭怜自是爱极素来高高在上的恩师如此卑微模样,兴致高昂之下,甫一插入便即大抽大送,片刻之后,便将玄真顶的媚叫连连、娇喘不休。
明华一旁沉浸半晌,却被恩师浪叫声吵醒,转头看去,只见恩师亵衣半遮腰身,双乳低垂及榻,两粒红樱桃若隐若现,白腻肌肤光彩夺目,俏美面容上表情变幻不住,时而风骚淫媚,时而皱眉哀求,端的是艳丽无俦、不可方物。
「好达达……亲哥哥……宝贝儿子……」玄真娇滴滴的媚叫连连,口中称呼换个不停,那份风骚妩媚,言语不及其万一,若非平日里师姐弟二人早知恩师如何高贵冷艳,怕是很难将此刻玄真,与平日里那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得道高人联系起来。
彭怜一番冲撞,却已是强弩之末,速度愈来愈快,阳根也愈来愈粗,玄真首当其冲,自然感受至深,她阴中快美无边,用力向后凑着两瓣臀儿,盼望爱徒能够尽兴插入,也将她带到最美巅峰。
迷乱之间,玄真只觉一股浓烈阳精喷薄而至,将她滚烫花心淋个正着,她身体敏感,修为精湛,本身已到极乐边缘,这般被爱徒一番怒射,尤其射精之时阳根暴涨,无边充实快美纷至沓来,直接忍耐不住,哆哆嗦嗦也丢起阴精来。
「好儿子……亲达达……快吸为师的阴精……你的采薇儿丢了……丢了好多……
」玄真体如筛糠抖个不休,双目紧闭魂飞天外,饶是她与爱徒双修多次,却也未如今日这般舒爽快美。
彭怜也射得极美,眼前二女一师一徒美艳清纯、各擅胜场,本来他与玄真相处便只月余,此时正在新鲜劲头上,又添了师姐明华这般水嫩娇柔的芳龄少女,有她相衬,玄真便更显成熟瑰丽;有玄真在旁,则更觉明华俏美娇羞。
彭怜初试二女双飞,便深得其中美妙,自是恩师师妹垂青,更有天赋异禀,这却不需赘言。
师徒二人先后身登极乐,遂搂抱着亲昵说话,玄真拍拍爱徒胸膛,冲着女徒明华使了个眼神笑道:「未曾与你师姐试试双修之法么?」
彭怜笑道:「初次合欢,怕师姐难以承受,所以还不曾试过……」
玄真微笑点头,「算你怜香惜玉,切莫忘了,明华修为不比为师,吐纳真元不宜过猛,尤其日后你与凡俗女子修行,只可补益不可吸纳,不然弄得别人形销骨立,可是有损天和!」
「徒儿记下了,」彭怜谨遵玄真法旨,手中把玩着恩师美乳,又亲了另一侧师姐红热俏脸一口,这才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有此机缘,不如师父您来护法,徒儿也和师姐习练一遍双修之法可好?」
玄真眼波流转,沉吟片刻笑道:「也好,明华从小道心不坚,修为本就一般,与你接受玄阴师叔祖修为之前也差相仿佛,倒可借此机缘,让你体会与凡俗女子双修之法,免得日后为师鞭长莫及,你再仓促行事,铸成大错……」
明华一头雾水,听师父点评她道心不坚,更是羞红了脸,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小贪玩多思,于修道一事不过应付敷衍,好在恩师从不强求,从未因此责罚过她。
却见师弟彭怜已然起身,挺着一根兀自粗长阳根凑到自己面前,明华手足无措间,恩师玄真已然坐起凑到近前,张开檀口将师弟硕大阳龟吞入口中舔弄起来。
粗长阳物上犹自沾着二女淫液,念及恩师素来爱洁,卧室之中纤尘不染,如今却主动为师弟舔弄污秽阳根,明华心神一荡,便也凑上前去,学着师父样子舔弄起圆滚棒身。
口中师弟阳物很快挺立起来,昂扬向上,威风凛凛,师父玄真已然起身跪直,自上而下深入吞吐,明华见机行事,低头含住一粒软垂春囊吸裹不住。
眼前男儿阳根与恩师一双圆润美乳相映成趣,师父口中吞吐吸纳淫声不断,与自己口中喘息娇吟交相辉映,明华恍如梦中,蜜穴之中淫水潺潺,竟然不觉小丢一回。
「好怜儿,足够硬了,去疼你师姐……」玄真吐出肉棒,爱不释手亲吻撸弄半晌,这才引着爱徒阳物,送到女徒明华身前。
明华心神激荡,恩师玉体媚态过人,师弟阳物神威凛凛,此生所爱集于一处,若能如此一生一世,便也再无所求。
彭怜轻车熟路,棒首神龟昂扬奋进,破开两瓣肉唇,缓缓突入师姐少女嫩蛤。
虽已不是初次承欢,阴中饱胀却依然难以承受,明华连忙默念心决缓解不适,她双眼定定看着师弟,眼中闪过哀求期待复杂神色。
玄真玉手轻拂女徒乳肉,拨弄一粒粉红樱桃,柔声吩咐道:「抱元守一,灵识不灭;玄牝之门,内外相合;不拘于外,不困于内;以阴就阳,其意绵绵;以阳哺因,其韵悠悠……」
她话中大有深意,明华虽然平日心意不专,却也极具灵性,瞬间便明了其中窍要,初时默念心决虽能隔绝疼痛,却也压抑身心快美,受师父一番点拨,那疼痛约略起伏,快感却成倍增加,一时快活无比,轻声叫道:「好师父……好美……
徒儿好美……」
玄真眼中泛起慈爱目光,她年过三十不曾婚配,身下一无所出,早将三个徒弟视如己出,尤其明华入门最早,直与亲生女儿无异,此刻见女徒眉开眼笑、快乐无边,不由安心笑道:「随你师弟处置,莫要起意抗拒,任他把玩便是!」
「是,徒儿晓得……」明华娇躯轻颤,无边快感蔓延发散,身体忽冷忽热,此时快美更胜方才十倍,很快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剩娇吟轻喘,不一而足。
彭怜紧守清明,默运双修功法,正是琴瑟合欢决第十七式「梅子黄时」,此法窍要为勾出女子浓稠情欲,取「淫雨绵绵、连月不开」之意,待女子身心俱开、淫水淋漓不断,再用行云布雨之法,将女子花心逗到绽放不休,方才任意施为。
既然位列第十七位,那便是极高超的技巧,平素彭怜使来,也要恩师玄真倾心配合才成,此刻上手便是这招,就连玄真也是意外。
却见明华面容忽而粉嫩殷红、忽而泛黄憔悴,艳词所云「欲仙欲死」,便是她此刻真实写照。
少女阴中,凛凛神龟扯动逡巡,吸着娇嫩花心来回摇摆,鼓鼓阴精倾泻而出,仿佛烈日下冰河解冻,仿佛山火前百川消融。
彭怜感觉尤为强烈,师姐全身精血此刻已全在他掌握之中,当真是生死由他、祸福相倚,若他有心加害,怕是师姐就此香消玉殒也非难事,即便当下不死,日后体弱多病,却也寿元无几。
将恩师玄真和师姐明华两相对比,彭怜才知玄阴师叔祖那百年精血饲喂的童男修为如何可怖,以此双修功法,以师父玄真修为之深,用到第十四式时也要任他予取予夺,用到第十八式时也要生死由他,初时还只道天下女子皆如恩师一般强大,此刻对上明华师姐,才知女子之间亦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他抽丝剥茧,渐渐从绵绵不绝真阳之中抽出丝丝缕缕精纯阴气反哺师姐明华,虚幻之中,仿佛一枚青翠碧玉宝瓶被泉水注满一般,直到师姐体内再也无法收纳精元,这才收拢功法,缓慢抽送起来。
一番吐故纳新,明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那种欲仙欲死的无边快感犹在眼前,感受着师弟轻抽慢插,不由轻轻呻吟道:「好弟弟……你刚才……做的什么……
姐姐好舒服……险些便要死过去……」
彭怜缓抽慢插,与师父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道:「刚才便是双修了,师父让我将你当作毫无修为的凡俗女子对待,是以采了你的阴精消化后又反哺回去,你此刻试试运转功法,看看有何区别?」
明华闻言默念口诀,半晌后惊喜道:「好像……好像修为精进许多……」
彭怜低头在恩师嘴儿上啄了一口,好奇问道:「好师父,刚才仿佛看见师姐体内有只镶金翠玉瓶子,之前大略只有半瓶精血,比我补益之后,那瓶子便满了,这是何故?」
玄真一手撑着身子,方便爱徒亲吻舔弄,闻言娇喘着道:「那你看为师是何器皿?」
「有两次见过类似幻象,不过师父您是镶金墨玉宝鼎,比师姐的玉瓶却要大上许多……」彭怜说出脑中所见幻觉,身上依然动作不休。
玄真闭目凝思,随即微笑说道:「玉鼎宝瓶之相,大概便是所谓鼎炉之说,大小当与修为有关,颜色、色泽以及器具之属,想来应与天赋有关,将来多相印证,或可慢慢知晓。」
美妇人莞尔一笑,凑到爱徒嘴边献上香舌,待彭怜品咂尽兴,这才妩媚笑道:
「却不知亲达达,是喜欢为师这墨玉鼎呢,还是喜欢明华的翡翠瓶呢?」
「自然是……」彭怜卖个关子,将明华顶的浪叫不休,这才续道:「……都喜欢了!」
「讨打!油嘴滑舌,这般年纪便如此懂得呵哄女人,将来如何了得!」玄真轻捶爱徒一记,探手至于两人身间,死死箍住阳物根部,娇声嗔道:「且慢着些,明华已然爽过,先让为师美美,一会儿你再将阳精射于明华……」
她转头去问被肏得晕头转向的女徒儿,「好孩子,师父要借你师弟宝杵一用解解馋心,你可答应?」
明华神驰目眩,迷迷糊糊看着恩师秀美面容,娇嗔说道:「师父您就逗徒儿!
明华蒙您养大,什么都是您的,莫说您与师弟欢好在先,徒儿还要谢您割爱,即便真是徒儿丈夫,您喜欢徒儿也自当奉上……」
玄真掐了掐女徒俏丽面颊,娇声嗔道:「这小嘴儿就如此甜人,却不是为师教你的……」
明华嘻嘻一笑,娇憨说道:「徒儿素来敬您如亲母一般,便是刀山火海都去得,献个丈夫又算甚么?」
玄真心头感动,眼眶湿润,俯身伏于明华身上,回眸笑看彭怜:「那便便宜你这臭小子,今日享受一番『母女』花开罢!」
说完高高翘起肉臀,不管彭怜如何施为,自顾自去亲吻明华粉嫩红唇去也。
玄真与岳溪菱十五年虚凤假凰,对女子身体之了解,远比对男人了解得多,此番面对豆蔻少女明华,自是手到擒来。
彭怜眼见两女叠臀交股、花开并蒂,身前师徒二人情同母女,一是恩师一是师姐,那份禁忌之情更趋浓烈,逸兴遄飞之下,抽出师姐体中阳根,对准师父玄真牝户挺身而入,继续肏干起来。
「呀……」玄真一声娇啼,婉转竟如少女。
第五章 各有情怀
一晌贪欢,天光正好。
玄真宽袍大袖衣袂飘飘,与爱徒彭怜相伴而行,她素来矜持,虽然此刻阴中依旧淫水潺潺,心中更是爱极身边男子,却仍保持平时端庄样子,原因无他,来日她必定广收门徒,若习惯了与爱徒如此亲昵,到时积重难返,还怎么管教门下徒子徒孙?
彭怜落后半步以示恭谨,一手却覆在恩师臀上把玩不停,听着玄真絮絮低语,脑海中不觉意乱情迷。
「……那年我随师尊游历,正到省城一户人家打醮做法,住了月余,认识了府中小姐,便是你娘……」玄真悠悠述说前尘往事,丝毫不管爱徒一旁肆意轻薄,只是说道:「后来你母亲上元灯会与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而后未婚成孕留书出走,再到前来投奔,这中间的事情,却要你母亲讲与你听了……」
美貌道姑面色潮红转头看着爱徒嗔道:「再摸下去,为师便要在这里再要一次,看你还去不去找你娘亲!」
听她如此一说,彭怜讪讪放下手来,经阁师徒尽欢,他此刻并无多少欲念,只是看着恩师道貌岸然,故意把玩亵弄,见师父嗔怪,连忙赔礼道歉。
玄真忍着笑意继续说道:「经历昨夜一番变故,晨时为师与你娘细细聊过,她心中其实并不反对与你成就好事,只是她久在红尘,知道世间礼教纲常非是无物,你年岁尚幼,将来如何考量尤未可知,若此时一时兴起,只图一晌之欢,将来若生悔意,却是于事无补、悔之晚矣……」
见彭怜意欲张嘴赌咒发誓,玄真轻笑摇头,「此刻你自然说终生不渝,然你一生长远当以百年计,刚过十之一二,将来的事又如何说得准?你母亲谋划长远,为师不及也!」
「依溪菱所言,你年方十四,她年将三十,等你步入红尘求取一二功名利禄,懂了世间万种繁华,若还惦念于她,再共效于飞之乐、共偕云雨之欢亦是不迟;
若你彼时心有所好、再无此心,那你母子二人母慈子孝,奉她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岂不也是一桩美谈?」
玄真娓娓道来,她与岳溪菱计议妥当才来寻找爱徒,经阁中一番欢好,这些言语自然不便说与明华知晓,便相偕出门,说是一同参详道法,其实便是要述说此事。
「只是这中间最苦的是你母亲,」玄真语调幽幽,「她一生孤苦,好在有你我相伴,日后你我师徒尽欢,留她一人,更显清冷了些……」
彭怜默然不语,虽然不能理解恩师慈母苦心,却也知道两女爱自己至深,所思所想皆有道理,他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接受。
「师父,那是否徒儿只要求得功名,就能……就能与母亲……像和您一样……
一样快活?」彭怜鼓足勇气,一把拉住恩师衣袖,大声问出心中所想。
「以三年为限,」玄真微笑伫立,轻抚爱徒手臂,爱怜说道:「三年之内,你若提早求得功名,只要心中无碍,便去找你母亲求欢;若三年后你并未求取功名,心中却仍有此念,也可去找你母亲。」
「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倏忽而过,倒也忍得……」玄真语调悠然,「师父曾经为你起卦,断定你十四岁这年有大际遇,卦象也显示你一生虽然大富大贵、桃花不断,却也险象丛生、步步惊心,当时以你四柱生辰起卦犹自云里雾里,如今却是再也难以卜算,想来与你吸纳玄阴师叔祖修为有关,天数紊乱,再难推算了……」
彭怜一愣,师父平素很少起卦,但凡有所推测,必然精准无比,此刻所言难以卜算自己前程却是何意?
听爱徒问起,玄真摇头轻笑道:「卜算一途,不过揣测天意而已,人生在世,宛如游鱼度水,凡夫俗子只知奋力向前,又哪里知道身在激流之中,流向何方根本身不由己?」
「我辈修道之人,不过略知先贤之法,虽是游鱼,却能偶尔跃出水面,知晓河流大势,趋吉避凶而已!」玄真神清气朗,眉宇间媚色仍在,却难掩超凡气度,她如此年纪便修道有成,玄清一脉历任掌门里怕也是个中翘楚,无论床笫间如何风流淫媚,终究难掩其璀璨光华。
彭怜亲眼得见,不由为之心折,想到眼前美妇竟是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床上恩物,那份得意满足更是难以名状,他心中爱极,伸手便将美妇恩师揽进怀里,情不自禁亲近起来。
玄真聪慧无比,自然知道爱徒心中所想,任他一番施为之下,那份清冷高贵、睥睨天下气度自然烟消云散,转眼间便成了爱徒手中的美肉玩物,只剩下娇喘吁吁,哪里还有心思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彭怜却问道:「那师父为何您每次为信众起卦,都能算得那般准呢?」
玄真白了爱徒一言,怪他不解风情,却仍是娇喘着说道:「大道希微,难窥全貌,天道有常,自有定数。但何为定数?有那积善人家,偶逢劫难家道中落,设若依旧秉持善心、积德行善,那来日东山再起便是必然;若是蛮横之辈,纵然一时意气风发,而后不思悔改,那杀身灭门之祸便近在眼前……」
「如非必要,我辈中人从不妄测天道,猜中了或会惹来天罚反噬自身;猜不中,也要横生枝节、龃龉不断,」玄真任由爱徒抚弄椒乳,眼见四下无人,便嗔道:「你若有心,便在这里插弄片刻,不然便放了为师,少这般磨人……」
彭怜左右目视,观中清幽,便虎着胆子问道:「不会有人来吧?」
玄真轻点爱徒额头,「空有色心却无色胆,今天山门紧闭无人到访,观里拢共五人,你娘已然知晓,明华刚被你轻薄过,就剩个南华,那丫头此刻必然在后山看鸟,你却怕得谁来?」
说起师妹南华,彭怜亦是无语,比起自己和师姐明华,南华每日起居几乎固定,初一如何十五如何经年不断,除去每日所念经书不同、所穿衣服不同、所吃餐食不同,其他几成定律。
算算今天正是小师妹后山观鸟的日子,彭怜心中笃定,将师父按在栏杆之上翘起肉臀,托出阳物,对着湿淋淋牝户便插了进去。
师徒二人成奸以来,只在屋中欢娱,偶尔白昼偷欢,也是在房内,如今日在经阁这般本就少见,青天白日之下行此悖逆人伦之事却是初次。
玄真平日里端庄矜持,与爱徒结为道侣后只是不再冰冷,其他依然故我,只是今日与岳溪菱畅谈解开心结,又与女徒明华共事彭怜,如此一来,她心障尽消,情之所至,自然顺其自然。
尤其她方才奢谈大道,忽然心有所感,此刻心中悲苦,却又口不能言,只能曲尽风流、婉转承欢。
美妇双手扶着汉白玉石栏杆,翘起白嫩丰臀,迎凑着徒儿彭怜肏干,口中更是吟哦有声浪叫不停。
「好哥哥……好达达……如此硬挺……美煞薇儿了……」
「好儿子……亲儿子……亲达达……快些……再快些……射与为师……射与采薇儿……」
「好达达……不得了了……丢了……又丢了……丢给达达了……唔……」
空旷道观中清寂无声,美妇人的娇吟浅唱被亭台楼阁放大传递,宛如暮鼓晨钟一般响彻天地。
远处一道木门吱呀开启,岳溪菱推门出来,脸色羞红啐了一口道:「白昼宣淫也就算了,怎滴叫的如此大声?这个淫贱材儿!」
另外一边,明华手持一本世情小说走出经阁,也听见了恩师娇吟,心荡神驰之余不由暗自嗔道:「原来师父说参详道法,却是与师弟偷欢去了……」
玄真身临其境快美难言,自然不知好姐妹和女徒儿如何嗔怪自己,只是头晕目眩、心荡神驰,浑不觉天地间尚有外物,眼中所见只有爱徒一人。
师徒二人刚在经阁中尽兴而归,此刻重又欢愉,不过是触景生情,彭怜不疾不徐,眼见恩师身登极乐,这才一边缓慢抽送一边问道:「如方才薇儿所言,岂不是说卜卦之事皆是虚妄?」
玄真娇躯轻颤,皱眉哼道:「天道昭彰……晦涩难明……每日精研深修……
自然……自然能偶尔一窥真容……即便是……凡夫俗子,偶然也会天……人感应,只是他……们浑浑噩噩,难以见机行事而已……」
「好怜儿……好达达……以后你道法精深,自然明白今日为师所言……且莫要再说了……快弄几下……再让为师美美……」玄真体内夹着爱徒粗长阳物,哪里有心思跟他细论天道,一波高潮过后,更强更猛快感纷至沓来,心中渴求之下,不由央求起来。
彭怜心中懵懂,却也并不如何在意,眼前恩师美艳无双,天地间再无任何事物能取而代之,他双手向前压在玄真莹白玉手上,撑着身子紧紧贴着玄真玉体快速抽插肏干起来。
师徒二人白昼宣淫,激情澎湃刺激之强远胜平常,尤其之前一番轻怜蜜爱缓慢抽插,换来此刻彼此心心相映依依不舍,玄真心有所思更是柔肠百结婉转娇啼曲意逢迎,一番男欢女爱,自然尽兴而归。
彭怜爆射浓精,玄真勉力俯身跪下为爱徒清理干净,眼见她素白面颊上粉红嫣然,少年色心又起,却被玄真阻住,拉着一道来找岳溪菱。
将近晌午时分,岳溪菱正在厨房忙碌,眼见师徒二人携手而来,不由啐道:
「白日宣淫也便罢了,却连手儿都牵着,生怕旁人不知你二人师徒情深么?」
听母亲拈酸呷醋,彭怜脸现尴尬神色,玄真却怡然自得,淡笑说道:「便再如何艳羡,也要待到三年之后,若真看不过眼,不若此时你母子二人便入洞房如何?」
岳溪菱脸色微红不去理她,转头看了眼爱子,面容更是瞬间红透,从前尚且彼此朦胧,如今被玄真揭破最后一层窗纱,那份尴尬确实难以名状。
玄真蕙质兰心,自然明白岳溪菱心中所思所想,笑着松开爱徒大手,留下一句「我这便下山,午饭不必等我」,便即翩然转身而去。
仙踪渺渺,母子二人均都魂为之夺,各自想起玄真所言「收了母子二人」,不由更加面红耳赤尴尬起来。
眼见爱子手足无措,终究心中母爱占据上风,岳溪菱勉强耐住娇羞嗔道:
「戳在那里作甚?快去后山捧些柴禾回来!」
「噢!」彭怜答应一声,抬头看见母亲丰姿冶丽、艳丽无俦,不由色授魂与,连忙小跑着去后山取柴禾,只是他心荡神驰、慌不择路,「砰」一声撞在门框上面,痛叫一声,掩面而去,惹得母亲又是心疼又是娇笑不已。
岳溪菱抬手欲叫住儿子,却仍是忍不住笑意,心中甜蜜快活,笑吟吟的继续忙活起午饭来。
灶下柴禾尽够使得,只是她心疼爱子尴尬,出言解围而已,等到彭怜将厨房柴禾堆满,这才劝道:「且够几日所用了!莫再搬了!去叫师姐妹们吃饭吧!」
彭怜面不改色,汗也未出一点,闻言连忙应是,只是却并未立即便去,只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俏美背影呆立不语。
岳溪菱心有所感,起身转头看向爱子,好奇问道:「怜儿你是怎……」
话音未落,美妇人只觉天旋地转,却是被爱子一把抱起,只觉耳边喘息连连,背后大手肆虐搓揉臀瓣,腿间更是一个坚硬事物顶着自己小腹,想来便是那让玄真忍不住白日宣淫浪叫连连的男儿恩物了。
她虽不谙风月,却也知道男女之事,尤其产下彭怜,哪里不懂爱子此刻所思所想?玄真居中传话,爱子知道自己心迹,有此表现自在情理之中,岳溪菱也不着恼,任由儿子搓揉拥抱,直到心中欲念渐炽,明白再这样下去终会玩火自焚,这才温柔喘息道:「好儿子,好怜儿!你且放开为娘,不可情不自禁、做下错事,听话,听话!」
慈母温言,有如久旱甘霖浸入心田,彭怜心中欲火澎湃,却重新恢复理性,缓缓放开母亲听她说话,只是眼中情火绵绵,丝毫不加掩饰。
岳溪菱拢起发丝,理好衣裙,这才温言笑道:「将近午时了,先去叫师姐妹们吃饭,吃过午饭,你来为娘房里,听为娘为你分说一二,好不好?」
母亲温言软语相求,彭怜自知不可得寸进尺,便点头答应,乖乖去叫师姐妹们吃饭。
他步履轻快,心中再无疑虑,母亲此时语调神态,直与恩师无异,仿佛已是他身下禁脔怀中情侣,哪里还有昨日那般模样?即便比起早晨,也要亲近许多。
彭怜先到经阁,没找到明华,遂转去师姐闺房,却见明华正在伏案写字,便过去一把抱在怀里笑道:「怎么还在用功?可要吃饭了……」
明华娇嗔推开他说道:「哎呀!你且走开,等我临完这幅字帖的!」
少女眼波流转,上下打量了俊俏师弟一番,笑着打趣道:「不是在和师父参详道法么?怎么却来扰我?」
彭怜面上一热,笑道:「师父下山去了,怎的,刚才你也听到了?」
「你们师徒俩那么旁若无人,师父又……又叫得那般大声,人家……如何听不到嘛!」明华面色一红,想起这样背后议论师父有些不妥,便又说道:「却也难怪师父,你那东西那般粗长,捅得人魂儿都散了……」
明华越说越觉不对,她一个豆蔻少女,嘴上挂着男女之事岂是当为,便即住口不说,脸色却憋得通红起来。
彭怜爱极她明艳无俦,一把揽在怀里,狠狠亲了几口,将明华亲得娇喘连连,这才笑道:「那你喜不喜欢弟弟的棍儿捅着?」
明华心慌意乱,脸色羞得通红,心中却又爱极,便矛盾着点点头,又轻轻摇头,嗔道:「被你捅过,以后却要朝思暮想、相思成灾,说不得更加难熬呢……」
彭怜一愣,握着师姐一团椒乳的手也凝滞起来,半晌才道:「这却是……这却是……」
他嗫嚅半天,却也没有说出究竟来,明华不由好笑,一把将他推开,娇嗔道:
「没来由的招惹人家,上辈子不知欠了你什么,要被你这般折磨!」
彭怜听师姐说的委屈,心下便慌了起来,抱着师姐更加紧了,央求着道:
「好师姐……你别生气……弟弟是真的喜欢你……」
明华点着粉色香腮嗔道:「那你好好亲我一口,我就不生你的气!」
彭怜千肯万肯,上去便重重亲了一口,「这样便不生气了罢?」
「你以后要时刻念着师姐,不论相隔多远,不论分别多年……」明华帮着师弟理好衣领,笑着说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原也平常,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自然不能被女人束缚手脚,只是有了新人却也莫忘了旧人才是……」
「师姐且放宽心,怜儿不是那样忘恩负义之人……」
「行啦行啦!师姐知道!快走吧,莫让岳姨娘等急了……」明华收敛心事,牵着师弟的大手往门外走去。
南华蹦跳着穿过院门进来说道:「咦!你俩为何牵手?我也要来!」
明华虎着脸喝道:「乱凑什么热闹!过来,牵我的手!」
南华一脸莫名其妙,「不然咧?」
第六章 床前曲直
盛夏时节,正午时分,天地一片闷热。
古观清幽,厚重屋瓦遮去炽烈骄阳,道道轻风徐徐吹过,自有一番化外清凉。
吃过午饭,彭怜如往日一般帮着母亲收拾碗筷,一切收拾停当,这才一同回到所居院中。
有了之前一番亲密,母子俩彼此再无隔阂,只是彭怜心中惴惴,不知母亲究竟何意,只是落后半步,随着母亲进了院门。
岳溪菱在阶前止住脚步,犹豫半晌,这才头也不回问道:「怜儿,你……你且去午睡吧!」
彭怜一愣,放下脚步踟蹰起来,母亲方才明明说是让他午后去她房里,怎的这就变卦了?
岳溪菱不敢回头,抬脚推门而入,正要随手关门,却被一双大手从身后猛然抱起,不待她挣扎反抗,已被按住酥胸,推着朝床榻而去。
「怜儿……不要……」岳溪菱心慌意乱,耳中房门砰然作响,显是爱子用脚带上房门,眼见情势失控,她连忙喊道:「好孩子……不要……不要勉强为娘……
否则娘就死给你看!」
彭怜初时恼恨母亲言而无信,真个上手则是被母亲双乳美好触感所激,此刻母亲言辞狠厉,他少年心性,自然不敢再越雷池,只是手上握着母亲双乳木已成舟,却犹自不肯松开。
岳溪菱微微放心,一手握着爱子大手,娇喘说道:「好怜儿,且到榻上坐好,听为娘为你细说……」
她既不再用力挣扎,彭怜也自然不再用强,母子二人相拥着来到榻上,岳溪菱俏脸通红,低头看看爱子紧握酥胸大手,不由一阵心旌摇荡,她闺中空寂十五年余,玄真还能偶尔接触山下信众,她却除了彭怜从未见过其他男子,眼见儿子渐渐长大,一缕深情早已悄悄系于爱子身上。
玄真早有洞见,只她自己不肯承认,昨夜至今连番巨变,岳溪菱早已明白,自己此生怕是再也难以移情其他男子,尤其爱子如今面庞日益成熟俊朗,依稀便是昔日情郎模样,当年因为彭怜父亲背家出走,如今再陷爱子情网,可谓时也命也。
来到榻上,彭怜仍是不肯松开母亲,只是从后面将岳溪菱抱在怀里,双手握着两团硕大绵软乳肉不肯须臾松开。
母子二人呼吸相闻,女子淡淡香气和少年青春气息混杂一处,渐渐催生情欲。
彭怜暗自比较,母亲一对硕乳那夜所见便觉极大,如今上手摸来,却更有别样美感,那种饱满结实,恩师玄真也自略逊,师姐明华更是不如,尤其师父修道经年,身子纤瘦,师姐明华更是年少,丝毫不见丰腴,相比之下,母亲硕乳丰臀,纤腰却是极细,盈盈一握之间,纵是布裙荆钗,亦难掩其体态风流。
此刻彭怜紧紧抱着母亲,母子二人在榻边并排而坐,美妇全身都压在爱子身上,暧昧销魂之处,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彭怜感受至深,身体早有反应,岳溪菱只感臀下一根棍状物事突兀隆起,心中惴惴却又惶惑渴盼,纷繁思绪不一而足。
「娘……」
爱子一声轻叫,将岳溪菱从纷乱思绪中唤醒,她记起为人父母本分,勉力挣开爱子束缚,微微定神说道:「好怜儿,你且坐好,听为娘细说……」
彭怜自然不依,刚刚入手母亲美乳,尚未把玩进行,那细腰丰臀近在咫尺,既已撕去伪装,岂能半途而废?他素来练功勤勉,体力远超一般成年男子,他不肯松手,岳溪菱又如何挣得脱?
美妇极是无奈,只得向后靠在爱子怀中,任他把玩施为,口中娇喘嘘嘘,努力屏气凝神,说道:「当年为娘离经叛道,与你父亲私定终身,三月后才发现已有身孕,母亲逼我堕胎,为娘心中不忍,于是留书出走,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来投奔你师父玄真……」
「其时玄真初任掌门,观中只有我们姐妹二人,」岳溪菱仰头看着爱子,眼中泛起浓浓爱意,「在你之前,为娘懵懂无知,心中矛盾,不知何去何从,在你降生之后,为娘却再也不曾迷茫,哪怕红尘万丈诱惑万千,为娘也守得住这份清苦,只盼能够将你养大……」
「不知何时而起,为娘愈来愈舍不得你下山,哪怕担水采买,半晌便回,却也心中惦记、难舍难分……」岳溪菱语调清幽娓娓道来,「你师父早就看破端倪,数次或明或暗点醒为娘,但为娘始终不肯承认,只将这份心思当成母子之情,直至昨夜心思难平来寻你师父,无意间撞破你们师徒私情……」
「初时只道你摸我身子、欲行轻薄之事,是以才恼羞成怒,掌掴于你,夜来辗转难眠,才知为娘其实恼恨的是你竟然先与师父成了好事……」
说出心中所想,岳溪菱羞不自胜,只是话已至此,只得和盘托出,「十四年里,为娘与你日日夜夜同榻而眠,不过才搬出去几日,便和玄真好在一处,为娘近水楼台,却被她占了先机,心中那份酸涩,实在是……」
「为娘爱你至深,既有母子之情,又有男女情愫,从前懵懂不觉,如今却无比清楚,按你师父说法,为娘独守空闺将近二十载,韶华金贵,容颜渐老,不如趁着芳华正好,青春犹在,与你共效于飞,同偕鱼水之欢……」美妇霞飞双颊,眼中水意滢滢,面颊红润欲滴,瞬间娇艳不可方物。
只是彭怜耳听母亲述说心事,自己也是心潮澎湃,遐思万里,遥想当年母亲不过如今师姐明华这般年纪,便辗转奔波躲入深山,只为将自己带到世间,而后十余年间殚精竭虑,耗尽心思将他养大,如今却在怀中等他垂怜,如此种种,让他无暇他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脱口而出边道:「娘,怜儿今后一定孝顺,不再惹您生气!」
岳溪菱心中满足,伸手轻抚爱子面颊,丝毫不因爱子不解风情而有所羞恼,只是暖融融道:「为娘知道,娘也信你,自小你便懂事,将来亦会如此……」
「此番心思,只是想说与你知晓,为娘也愿意与你欢好,只是世间凡尘自有规矩方圆,你若与为娘避居山野,倒也不需计较,可你若是有心入世求取功名,那便不可仓促行这悖逆人伦之事,设若积年之后,你忽然心有所悟,后悔今日年幼,岂不怪罪母亲不守妇道、不知纲常?」
美妇抬手轻轻按住彭怜唇瓣,柔声续道:「为娘知道你此刻当然觉得矢志不渝,即便将来也会如此,但你且听为娘说,人心思变,娘当年生你,岂又能料到今日?况且红尘万丈,美人娇娥万万千千,将来你自会遇到比为娘更美、比你师父更懂风月的女子,待你历尽繁华,会否继续惦记为娘这般人老珠黄之人,会否再冒天下之大不韪迈出那步,却是未知之数……」
「纵有山盟海誓,难敌沧海桑田,为娘与你约定,待到你功名有成,若你还有此心,纵然赴汤蹈火,为娘亦欣而往之,」岳溪菱神情郑重,浑然不觉口中所言如何离经叛道、悖逆人伦,「但在那之前,还盼你能学业为重,不要胡思乱想、得陇望蜀,切莫沉湎女色之中、沉迷床笫之事,反倒辜负了大好年华……」
「为娘本不愿你入世科考经历红尘种种,只是你师父所言确有一番道理,娘在俗世享受过荣华富贵,也试过两情相悦,你来世上走这一遭,若就此终老山林,岂不白来一次?所以为娘盼你功成名就,不为别的,只望你历尽世间繁华,享受一切美好,即便将来归老田园、避居山野,却也不枉此生了……」
慈母一番长谈表白心迹,彭怜听得心思起伏不定,一忽儿说情有所钟,一忽儿又说让他求取功名,待到功成名就才能共偕云雨,他有心想说不想科举功名,却情知难以做到,母亲宠溺于她,恩师玄真虽然以身相许,这件事上怕是毫无转圜余地。
只是此刻他与母亲如此亲近,已是平素想都不敢想的快活满足,哪里还在意未来如何?他年少老成,心性终究尚未定型,尤其男欢女爱初尝滋味,兴头来时,天王老子尚且无惧,对着自小到大对他百般宠溺、百依百顺的母亲,自然更加肆意妄为。
隔着麻布衣服搓揉美乳犹自不足,他虎着胆子将手伸进母亲衣领之间,趁着岳溪菱猝不及防之下握住一团椒乳搓揉起来。
入手滑腻温软,果如书中所言「软玉温香」,彭怜顿时爱不释手、把玩不休,直将美妇母亲拨弄得娇喘吁吁、呻吟阵阵,这才悄声求道:「好娘亲!何必拘于何时,既然您也心有所思,不如现在就和儿子成就好事,何必再苦等三年?」
岳溪菱心慌意乱,闻言却知自己方才算是白费了一番唇舌,十四年来只知宠溺难有威严,此刻亲密接触,更是端不起母亲的架子来,只得娇喘吁吁呵哄道:
「好怜儿……莫勉强为娘……你若……你若实在憋得难受,不如……不如你去躺下,让为娘伺候你一番……可……可好?」
彭怜恃宠生娇,却也不敢过分,毕竟还有师父镇着,自小到大,母亲管束自己不听,便一个眼神过去,师父轻则厉声责骂,重则拳脚棍棒相加,他早就知道,有时恩师管教自己,多是母亲无奈撺掇引起,是以对母亲也不敢过分强逼。
见母亲曲意婉转,他心中自然乐极,直接向后躺倒,将双腿留在榻边,双手却依旧不肯松开,只是握着岳溪菱团团美乳把玩不住。
岳溪菱十余年不亲近男子,不说摸手亲嘴,连陌生男子都未见过,哪里经得起儿子这般挑逗?只是虽早已心荡神驰饥渴难耐,却仍死守心中一点清明,不肯就此沉沦,她强忍心中羞涩和身体渴盼,伸出莹莹玉手,隔着裤子按在爱子粗壮阳根之上,甫一接触,便即脑中轰然作响。
只听她娇憨呓语道:「竟是比你父亲……还要粗长硕大……」
她语调低沉,彭怜舒爽无比,自然没听清楚,只当母亲是在喘息呻吟,此刻他横卧榻上,母亲旁边扭着身子,姿势所限,再也难以掌控两只椒乳,只得就着一只,极尽挑逗之能。
岳溪菱情不自禁将手伸进爱子裤中,亲自握住那根远比彭怜父亲还要粗大硕长的阳根,自去年彭怜过完生日不久,她便开始注意晨起时爱子胯下轮廓如何惊人,每每情不自禁便想触摸丈量一番,只是终究面薄脸嫩,一直未曾着手,每日起早做饭,个中缘由,只她自己清楚。
此番入手,那份触感自然更是不同,无论粗细长度结实程度,都远非其父可比,只是她三十年来只经历过那一根男人阳物,此时印象朦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番比较究竟是否实至名归却是无人可知。
只是当年那份心悸快美却是难以忘怀,不过数夕欢愉,已是一生难忘,如若与爱子这根阳物……
岳溪菱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只是默念一知半解的道门心经,试图明心净念,将眼前爱子先糊弄过去再做打算。
她男欢女爱毫无经验,手上只是握着爱子阳物忽紧忽松,初时一阵快美过后,快感难以为继,彭怜不由哀怨催促道:「好娘亲……您上下动动……」
岳溪菱脸色红透,羞赧点头,抬手上下撸动起来,相比之下,爱子在她右胸上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衣衫尽开一只椒乳裸露在外,被彭怜挑弄撩拨、捏拉抻拽,玩得不亦乐乎,她却也快感连连。
「好娘亲……你用两手叠起那般套弄……」彭怜指挥母亲施为,暗自比较之下,师父风情无俦,许多技巧可谓无师自通,母亲却是滞涩多了。
只是相比师父风流妩媚,母亲眉宇间的清纯懵懂,反而有份别样魅力。
师父母亲同为女子,前者体态风流、天生媚骨,却对男女之事顺其自然,无时并不渴求,有时也不推拒,可谓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母亲却反其道而行之,懵懂不觉却又春心萌动,与自己一番长谈,说得头头是道,转眼便爱不释手把玩起儿子阳物来。
单看两女,便知世间女子如何口不对心如何自相矛盾,彭怜心中快美之余不由感叹,书中所言「女人心海底针」,果然自有道理。
岳溪菱自然不知道儿子心中已将她看轻,只是自顾自抚弄把玩爱子阳物,虽然爱不释手,却也盼能将他阳精尽快哄将出来,不然唯恐夜长梦多,到时铸成大错,只怕悔之晚矣。
「好孩子……怎的这般难弄……」岳溪菱身体已然酥软无力,再过些许,怕是不待儿子射精,她便已心门大开,再也难以自持,于是出言相询。
彭怜却不知母亲心中所想,只是说道:「恩师平日里都要用口舌舔弄半晌才真个欢愉,单是用手,怕是难以为继……」
岳溪菱暗啐一口,「那骚蹄子却这般肆意妄为,将你胃口吊得如此之高,别人当如何自处?」
她暗咬银牙,扫了一眼爱子俊俏面庞,一狠心挣脱儿子双手拨弄乳头,媚然说道:「好儿子……为娘给你舔舐一二,你且闭目享受……」
彭怜不虞有她,不知母亲借机脱壳,便满足点头,微笑道:「好娘亲……师父帮我舔时,都将美穴交予我舔弄把玩的……」
岳溪菱羞赧骂道:「别与我提那淫贱材儿!她做得,为娘却做不得!」
彭怜见母亲如此作态,赶忙吐吐舌头不敢说话,心中还道女人拈酸吃醋起来果然不讲道理。
岳溪菱心中却有自知之明,她与玄真亲密多年,怎能不知被人舔阴之乐,尤其那人还是自己至亲儿子?但玄阴就得,她却不敢,单单摸乳揉胸已然让她情难自禁,再让儿子亲吻品尝美穴,别说真个施为,单是想想,她便已腰酸腿软了!
此刻曲意逢迎,她心中却已有计较,爬到儿子腿间脱下男儿裤子,将那根粗长阳物展露出来,只见爱子黝黑身体之上,一根擀面杖般粗细、粉中略带紫红、形状宛如蘑菇、长近盈尺一根肉棍,尤其那蘑菇头浑圆饱满、色泽粉嫩,看上去便娇嫩可爱,握着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她暗自比量,双手叠放,空出一拳高度,还余个肉蘑菇在上面,光是那硕大肉冠,便足以让女儿家销魂蚀骨,若再算上那粗长棒身,任谁亲临,怕不都要折戟沉沙、沉迷其中。
「难怪玄真那蹄子每日里这般腻着怜儿,却原来有这般雄伟本钱……」岳溪菱心中喜爱至极,若不是灵台一点明明识犹在,怕不是这会儿就要坐上去尝试一番。
她爱极眼前这根宝杵,勉力张嘴吞下吐弄起来,虽不曾如此侍奉男人,但与玄真蝶戏十余年,口舌功底却也极强,想到儿子阳物终究算是进了她的身子,意乱情迷之下,只觉腿间温热,竟是单凭含吮爱子阳根便小丢了一回。
她细心吞吐渐渐沉溺其中,再难想起如何保持初心,只是一边舔舐爱子阳根一边夹紧双腿,心中亦是快美难言。
只是天意昭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彭怜眼见爱母妩媚娇羞,胯下舔弄之姿风流无俦,一个忍耐不住,一股浓精汩汩喷出,在母亲口中爆射起来。
「唔……」岳溪菱紧闭双眸倏然睁开,眼中迷茫进去,霎时一片清明。
第七章 聚散无常
窗外晌午天气闷热,房内一片清凉却又春色无边。
岳溪菱蜷缩双腿侧躺在儿子腿间,口中含着爱子阳根舔弄不休,心中迷乱身上燥热,浑然忘了方才所思所想,设若彭怜此刻要求真个欢好,怕是想也不想便会答应。
只是儿子彭怜突兀射精,此前毫无征兆,岳溪菱意乱情迷之下,也未注意到爱子变化。
「唔……」岳溪菱猝不及防,被迅猛暴胀阳物弄得措手不及,只是她含的深邃,却也并未吐出,只是那般愣着,任儿子射个痛快。
仿若醍醐灌顶,又恍若瓦釜雷鸣,美妇岳溪菱骤然惊醒,背上大汗淋漓,吓得魂不附体。
以她方才状态,怕是根本难以拒绝爱子,不是天意昭昭让彭怜突然射精,怕不是就要铸成大错,就此母子沉沦欲海,一切皆成泡影。
岳溪菱慌乱之中咽下儿子浓精,心中稍稍安定,便欲起身离去,此刻见爱子闭目沉醉,心中却又不忍,只是柔声说道:「好孩子,既已泄了身子,莫如安睡片刻,等晚间……为娘再陪你可好?」
彭怜舒爽万分,心中自然不虞有它,点点头听任母亲给他盖上薄被,便如往常一般,与母亲抵足而眠。
眼见权宜之计奏效,岳溪菱假寐半晌,听着儿子鼾声渐起,她蹑手蹑脚下得床来,到彭怜书房找了纸笔,提笔手书一封信笺留于床头,狠心咬牙,孑然一身奔出山门。
上山十五年,这却是她首次下山,山路崎岖难行,路边杂草丛生,显然长期无人打理,又少人行走,早已荒废不行。
岳溪菱缓步行来,心中忧愁苦闷不一而足,十五年光阴弹指一挥,本想老死山野道观,不成想如今又要留书出走,凄凉悲苦一如十五年前,她喉间微苦,不知此去何方。
她身体娇弱,山路难行,一身香汗早被山风吹干,只留下额头一抹,随着她轻轻拂拭,便也烟消云散。
天空地阔,浑不似十五年高墙深院,她忽然心中块垒顿消,天地之大,何处又去不得?十五年前怀有身孕尚能留书出走,如今孑然一身,更觉无所畏惧。
想着观中爱子,岳溪菱心中酸涩甜蜜却又愧疚,随手挥去心中烦绪,深吸口气,大步走下山来。
走到山脚处时回望山门,早已看不清具体模样,她轻轻叹息一声,默然伫立半晌,这才决然转身离去。
行出不远,却见官路道旁树林中闪出一辆马车,方才下山未归的玄清观主玄真大剌剌坐在驭手旁边位上,手中拎着一只酒葫芦豪迈饮酒,丝毫不见平日矜持贵重,她看着岳溪菱,脸上渐渐泛起笑容。
「你这是……」岳溪菱看着那华贵马车、壮实驭手还有车后两骑骏马上的威武汉子,不禁愕然。
「既然决心已定,不如早早离去,早时我与怜儿欢好忽然心有所感,特地提前下山为你备下马匹细软盘缠,」玄真跳下车辕来到岳溪菱身前悠然一叹,柔声说道:「此去省城,约略两百余里,你一个妇道人家怕是多有不便,我请了人护卫于你,晓行夜宿,倒也不虞有他,等你安顿下来,记得传信于我……」
「谁说我便去省城?」岳溪菱眼眶微红,玄真虽是女子,十五年来却也为她遮蔽风雨,免去许多烦恼,此刻分别在即,不禁悲从中来。
「离家十五年,老爷夫人怕是也已年迈,正好借此机会回去省亲,将来怜儿科考,自然要去省城,你这番去,或可帮他打打前站,与娘舅亲眷结个善缘,免得怜儿去时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就你会算计!」岳溪菱娇嗔一句,却是认可了玄真所言,多年未见,她心中却也着实记挂父母,况且将来爱子求取功名、步入仕途,有娘舅助力,也省去许多烦恼。
玄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丝毫不在意身后几人,只是温柔笑道:「久别虽苦,却乃人生一景,天下从无不散之筵席,三年后你我自当重逢,到时是同榻而欢,还是并蒂花开任怜儿采撷,都是天意使然,不必过分在意……」
岳溪菱心中与玄真情同姐妹、实为夫妻,真要别离,伤感难过之处,并不弱于离开爱子分毫,其中细微,甚或犹有过之,她靠在道姑怀中泫然欲泣,并不似玄真那般洒脱。
「天色不早,早些上路,天黑前赶到州府投店便可,」玄真眼神一挑,小声说道:「我于这几位草莽英雄有些恩惠,一路上定能护你周全……」
她牵着岳溪菱玉手扶她上车坐稳,退后一步袍袖一挥,朗声喝道:「莫做儿女情长之态!走吧!走吧!」
岳溪菱终于流下一滴泪来,此番别离,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心中不舍柔肠百结,远比下山时难过许多,她狠下心放下车帘,闭目无声哭泣,不去看窗外玄真模样。
玄真心中亦是难过非常,只是她素来豁达,心胸宽广辽阔不输男儿,虽然别情依依,却并不如何牵扯,马车调头驶入官道,她已转身掠上山路,一边飞奔一边纵情饮酒高歌,几个起落间,人影便消失于山野之间……
山中无日月,酣睡不觉眠,彭怜自然而醒,躺卧榻上行功周天,自觉神清气爽,身轻体健。
想起午间温存,他心中意动,坐起身来,却见母亲被子堆在脚边,香踪渺渺,不知何往。
多日不在母亲房里住宿,又与恩师纵情欢好,他已有些淡忘与母亲同榻而眠是何光景,此刻闻着入鼻清香,更加留恋万分,不肯离开床榻。
呆坐半晌,想着晚间如何攻略母亲,神念飘忽,不觉良久,忽然看见枕边两方纸笺,伸手拾起,其中一个写着「玄真亲启」,一个写着「怜儿亲启」。
彭怜心中大感不妙,双手颤抖打开写着自己名字那封书信,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入目字迹娟秀,内容却仿如五雷经天让他措手不及。
只见上面写道:「吾儿彭怜,午间与你悱恻缠绵,为娘情思百结,身心亦是难耐,情迷意乱之际魂飞魄散,险些铸成大错。随后思之,深觉如此朝夕相对,以为娘心神定力、对你深情,怕是难免心智不守,早晚失身于你。思来想去,唯有短暂别离,为娘今日下山离去,俗世中寻一所在避居不出,留待清白之身,三年后与吾儿重逢,届时怜儿功成名就,为娘亦扫榻相迎,待君垂青……」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唯盼吾儿细心用功,谨遵玄真师命,用心经学致用之道,以大有为之身步入红尘、历遍繁华,而后你我母子如何共处,留待天光日月、风华水流即可。」
「情长纸短,别意依依,慈母溪菱顿笔。」
彭怜看完最后一句,心中酸涩难平,愁闷苦楚难言,片刻之前还觉天地虽大却一无所惧,能得母亲恩师垂青,此生此世尽已足够,即便终老山林也是无憾,此刻却已母子别离,母亲香踪杳杳,再见不知何年,细细思之,不禁悲从中来,鼻酸眼热,直欲大哭。
他懵懂出神,忽被人拥入怀中,仰首看处,却是恩师玄真。
「想哭便哭罢……」玄真轻抚爱徒头顶,怀中少年已然长大,不是如此坐着,她亦难以拥入怀中,山下送别场景犹在,她心中难过如斯,彭怜母子情深,难受程度,自然远超于她。
彭怜蓦地嚎啕大哭起来,「师父……娘她走了……娘不要怜儿了……」
无论床上如何威风凛凛,床下如何少年老成,怀中少年终究不过年方十四,慈母不别而去,伤怀程度常人实在无法想象。
尤其岳溪菱忍痛离去,彭怜却是罪魁祸首,若非他苦苦相逼,岳溪菱怎能狠心留书出走?
念及于此,彭怜心中自责,捶打自己胸膛撕心裂肺嚎哭起来:「都怪怜儿不孝!若非我苦苦相逼,母亲何至于无奈出走!都怪我色迷心窍,贪图一时欢愉,却将母亲逼得如此难为……」
玄真轻声喝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你娘留书你也看了,且用心攻读,三年间求取功名,自然有缘得见!如此作态,岂不辜负你娘养育之恩?」
彭怜抽抽噎噎道:「可是我娘一介女流,身边无人照应,若是……若是……」
「你娘当年豆蔻年华怀着身孕,尚能穿府过县来寻为师,如今孑然一身年纪稍长,却又如何不能自顾?」玄真幽幽一叹,随即说道:「本来不想说与你听,为师天人感应,知道你娘有此一遭,早就下山备下车马护卫,她有高手护卫,天涯海角自也去得,你倒不需挂念……」
彭怜一愣,随即怒道:「您既然知道我娘要走,为何不将她留住?」
「混账!你在跟谁说话!」玄真拂然大怒,一挥袍袖将彭怜打倒在榻,怒声喝道:「你少年心性不知节制,为师曲意逢迎,却不是让你连尊师重道都弃如敝履!为师早有说较,让你徐徐图之,你娘外表柔弱,其实内心极其刚烈,若要强逼,反而不美,这些叮嘱你可听了?」
「你不遵师命,不听你娘苦苦哀求,自行其是、不计后果,将你娘逼走,如今却反要怪为师不留?她既有心要走,为师即便留下一时,难道铁锁木枷留她一世?留她在你身边,让你每日轻薄,最终成就好事,你倒快活了!以她刚烈性子,若是一时短念悬梁自尽,你到时去哪里再找一个亲娘来淫弄亵玩?」
玄真罕见发怒,往日责罚亦是云淡风轻很少生气,此刻雷霆万钧,彭怜从所未见,显然母亲留书出走,师父亦是伤心恼怒,他心中有愧,师父多年积威之下,只是跪在榻上,捂着红肿面颊不敢再有丝毫言语。
不论床上如何妩媚风流、曲意承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十四年积威之下,彭怜丝毫不敢生出违逆之心,他心念母亲一时怒起言语有失,此刻也是后悔不已,尤其师父所言句句在理,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岂可迁怒他人?
若非恩师计议长远,母亲此刻一人流落山野,岂不更让他悔恨交加、生不如死?
彭怜一念至此,于榻上俯首扣头哀声认错,说道:「徒儿不孝,顶撞师父,还请师父莫要生气,千万保重身子,怜儿……怜儿知错了……」
忽又想到母亲,他心中悲苦,续又无声抽噎起来。
眼见爱徒如此行状,玄真亦是爱恨难言,她有心去扶彭怜起来,却又不想如此容易便饶过了他,纠结之间一挥袍袖,仿佛拂去诸多烦恼,檀口轻启朗声道:
「我已从山下请了仆役佣人,一应活计不需你再操心,专心读书便是!自今日起,非我呼唤,不许你出这庭院半步!」
「是,徒儿谨遵师命!」彭怜此时心中悲苦,自然俯首帖耳,只是念及母亲,不由关心问道:「还请师父赐告,母亲去向何方?」
玄真缓步而出,闻言身形一凝,随即头也不回说道:「天高地阔,山高路远,何处不可去得?或回乡省亲,或择地避居,为师却并未问她,只是说安定下来后书信一封报个平安,你也莫要牵挂,我已安排人手暗中护她周全,且用功读书,莫让她惦记才是……」
美妇渐渐远去,彭怜俯卧良久,心中愧疚难平,随即在榻上瘫软下来,浑浑噩噩不知所为。
待到晚间,师姐明华送来晚餐,两菜一汤,荤素搭配,味道极佳,听其所言,母亲下山后,师父请来厨子、仆役、丫鬟不一而足,观中一下多了二十余人,就连明华南华姐妹二人都各自多了使唤丫头。
明华不明真相,只道姨娘回乡省亲,听师父说师弟只是难舍母亲离去,却又忙于学业不能随同,是以心中苦闷,所以才来亲自送饭。
彭怜味同嚼蜡略略吃了几口晚饭,也不与师姐闲话亲昵,径自去书房呆坐,既不看书写字,也不躺下休息,只是那般坐着,呆呆看着眼前事物,恍如失魂落魄一般。
明华讨了个没趣,端着餐盘出了院子,将其交给新配给自己的丫鬟,这才冲着角落里等着的南华说道:「就吃了两口饭,菜一口未动……」
「岳姨娘为何走的如此突然?」南华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鸡腿继续啃着,很是担心师兄饿着,「师父也是,怎么突然请了这么多人回来?这些人也是,一下子就知道该干什么,都不用说,便知油盐在哪里,好似早就住过一般!」
明华摇了摇头,她心中也是不解,这些人明明从未见过,他们显然也从未见过自己,但却对观中风物地理无比熟悉,只两个时辰时间便彻底熟悉起来,仿佛在此生活多年一般。
「我去回禀师父,你可同去?」明华看着师妹满脸油光,摇了摇头道:「还是罢了,让师傅看见你如此邋遢,怕是又要骂我……」
南华无辜一笑,说道:「我也好奇,为何每次我自己弄脏衣服,师父都要骂你呢?」
明华无奈摇头,「谁让我是师姐呢,舍不得打你骂你,你又不肯听我摆布,那不骂我骂谁?」
想起日间与师弟师父一同欢愉,明华心中一荡,暗想自然也不会责骂师弟,毕竟师弟和师父早就有了男女之欢……
她压下心头细微醋意,端正心神来见师父。
玄真正在房中打坐静思,只是心虚烦乱,始终难以入定,她晚饭吃的也不多,那些精致菜肴味道上佳、色香俱全,只是却难以勾起胃口,只吃了几块青瓜便即饱了。
听见明华求见,她轻声答应,待看见女徒神情,这才皱眉问道:「怜儿也未吃饭?」
明华态度恭谨,并不因为曾和师父同榻而欢而有所懈怠,闻言回道:「吃了半碗米饭,两块笋干,别的再也未吃……」
玄真摇头不语,以爱徒饭量,平常吃个五碗六碗完全不在话下,如今只吃半碗,比自己略多些,比之平常,却是天差地别。
「也罢,为师知道了,你回去吧!」玄真轻轻挥手,旋即想到什么,吩咐道:
「晚上你去宿在彭怜房里,看住了他,免得……」
她欲言又止,最后才说道:「且与他曲意逢迎,逗他开心,莫让他伤神过度,坏了身子……」
明华俏脸一红,当面被师父撞破不算,此刻竟已直接命她夜里陪床,想着师弟床上威猛无俦风流样子,心中不由有些迷醉起来,若是以后都能每晚都与师弟双宿双飞,那岂不与夫妻无异?
她心中炽热,自然低头不语,只是轻声答应便即转身离开,留下玄真一人默然无语。
岳溪菱走后,她数次尝试入定均未成功,几次起卦也是卦象纷乱,尤其涉及爱徒彭怜未来去向,始终模糊难测,玄真心知肚明,彭怜生受玄阴师叔祖百年修为,功参造化,寻常修士早已难以预卜,以她修为深湛,却也只能偶窥片鳞半爪,再也难以一窥全貌。
受此影响,连他身边之人,自己都难以随意起卦预卜,是以即便此刻心中记挂,却也无法得知岳溪菱是否安好,身在何方了。
正思索间,却听门外「噔噔」脚步声传来,房门随后猛然想起,只听明华屋外喊道:「师……师父!不好了!师弟……师弟下山去了!」
第八章 延谷县城
西南地界,延州兴盛府延谷县。
晌午时分,城门口人迹寥寥,一个破衣老农牵着牛车缓缓行来。
牛车木轮吱呀作响,上面摆着两个年久竹筐,里面装满各色蔬菜果实等物。
行过正门大街一座高大牌楼,老农转头看了眼牌楼两旁的深宅大院和高大院门,轻轻摇了摇头,牵着牛车转进一边深巷。
巷子尽头,一道角门半开,一个中年胖子正站在台阶之上,与两个农户争辩。
「刘管家,上月山上发了大水,菜地被冲得稀烂,便只有这些收成,您和夫人说说,通融通融我们这些庄户人家……」宋洪伟身心佝偻气色萎黄,低三下四求着那中年胖子。
被叫做刘管家的中年胖子一身黑色常服打扮,面庞浑圆,身体亦是浑圆,只是个子不矮,显得颇为壮硕,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瞥了那老农一眼,掏着耳朵怪声道:「往年夫人当家,你们交多少租子,睁只眼闭只眼便过去了,如今却不同,少夫人现当着家!发大水?怎么只你家地里发水,你看丁老实那牛车上满满登登的蔬菜瓜果,他家地里如何不发水?」
那宋洪伟转头看了眼牵牛老农,无奈说道:「丁老实家田地在高岗上,洪水自然冲他不到,况且他家地多些,我们又如何比得?」
旁边那农户年纪轻些,也附和道:「还要烦劳管家大哥多和少夫人分说一二,今年所欠佃租,来年自然补齐,只是山洪来得太急了些,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拮据……
」
「二牛我可明白说与你听,少夫人是眼里难容沙子的,不是我心慈面软,一直说你们好话,今年佃租岂会只长三成?你们且去打听打听,周边谁家佃租不是五成七成的往上涨?就这你们还拿这些烂菜烂瓜糊弄!佃钱自然无法减免,这些瓜菜暂且留下,待我与少夫人分说过后再行定夺,你们且先回去吧!」
「刘管家!刘管家!」宋洪伟一把拉住刘管家,低声说道:「小老儿早先也给您家里送过几筐瓜菜,这佃租您可要帮忙想想办法……」
刘管家恶狠狠瞪了老农一眼,低声喝骂道:「一些破烂瓜果青菜值个什么?
该当在这里说?你待怎的?收了你的瓜菜,还要卖身与你不成?我可告诉你,佃租短一分都不成,少夫人可不如老夫人好说话,别说我为难你们,有本事见少夫人说去!」
宋洪伟惧他淫威,吓得差点坐在地上,闻言惊愕惧怕,他一个农户,如何见得少夫人?
旁边那年轻农户倒是不怕,微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塞到刘管家手上,谄媚笑道:「管家大哥平常忙碌,这是一番心意,多去买些好酒喝喝解乏……」
刘管家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随即正色道:「这却是做什么!做什么嘛!」
一边说着一边扯过钱袋塞进袋子里,这才说道:「你家人口多些,自然吃穿用度拮据,今年佃租,涨的那份暂且记下,该交的却不能少,可记得了?」
「记得,记得!谢过管家!」
两个农户一喜一悲先后走了,刘管家这才和丁老实说道:「怎的这么没有眼色?看我这边有人还来送菜,怕人看不见么?」
丁老实憨厚一笑,「不是你让送到宅子后门这里来的么?」
「休得聒噪,且先卸车,一会儿送到厨下一筐,剩下两筐,送去我家!」刘管家扫了眼牛车上的筐子,责备道:「说了许多次,弄个麻布盖着些,这般明目张胆,让人看见可如何是好?」
丁老实无奈道:「本来有快竹席,昨日刮风吹跑了……」
「行了行了!方才少夫人唤我议事,你快卸了东西赶紧走吧!」刘管家不耐挥手,不再搭理丁老实,转身进了角门。
穿过后院,转过一扇月亮门,来到前院正堂门口边上,进门之前,刘管家仔细收拾了一下身上,这才收敛倨傲神态,躬身弯腰小步进去。
正堂房门大开,入眼所见便是六张雕花榆木太师椅,中堂挂着一幅水墨山水,上面匾额写着「怀净堂」三个大字,主位椅上,一个白衣女子手持黑檀狼毫小笔,正在纸上写写画画,身后站着一个绿衣丫鬟,正在为女子捶背。
女子一身白色轻罗纱裙,外面罩着一件莹白直帔,一头乌黑秀发精致梳成随云髻,上面别着一只翡翠簪子,两耳吊着一对儿金丝月牙坠儿,随着写字轻轻摇动;两道弯眉纤细轻轻皱起,双眼两泓清泉一般闪亮,琼鼻高耸微泛粉红,红唇一点,精致可人。
女子面容姣好,绝美之中透着丝丝缕缕淡漠神情,仿佛广寒仙子临世一般,颇有拒人千里疏冷之感,她手中执笔字写得极稳,一双玉手莹白如玉,指尖蔻丹已然剥落,残留一二相衬,却更显素手白皙娇嫩。
低眉顺目扫了眼案上账本,刘姓管家腰弯得更低了些,恭谨道:「少夫人,您找小的?」
「权叔,我这几日对了些往年账目,有些不明地方,想和你请教。」女子语调轻柔,唇齿间有股天生的软糯和娇柔,听来让人昏昏欲睡。
刘权却不敢睡,低眉顺目答道:「少夫人您请问。」
「我看这三年开支用度,一年比着一年增加。前年我和少爷大婚,开支不少,用了一百二十余两银子。去年……去年朝廷敕封旌表准备典礼,用了一百七十余两,这些都是权叔您经手的,具体细目,待我详细看过后再说,」女子随手翻着眼前账簿,比对着自己写下的记录轻轻说道:「但有一样,前年胭脂水粉便花了十九两,去年则花去二十八两,婆母小姑房里胭脂水粉我都看过,莫说不值此价,便即值了,量也是不对的……」
「少夫人嫁到府里来,您和彩衣的日常用度,也都是算在这里的……」刘权只觉背后冷汗直流,身子都有些软了。
「那就更不对了,我和彩衣来到府里,多些日用花销倒也正常,为何算在胭脂水粉里面?况且我随身嫁妆也算丰足,日常用度都是自给,怎的多出这许多?」
女子转头问自己侍女,动作之间耳坠摇荡,说不出的精致好看,「彩衣,你平常可曾向刘管家要过银钱?」
彩衣年岁不大,头上梳着双丫髻,闻言骄傲挺胸道:「不曾要过!」
女子转头看了眼刘权,继续说道:「单这一项,就多出九两银钱,莫说我们主仆不用府里银钱,即便用了,却也用不到这许多,尤其去年以来,婆母心伤过度,每日以泪洗面,何曾用过胭脂水粉?今年不过半年光景,已经用去二十五两,这却更是不对……」
「这……这几年胭脂水粉涨价也是……也是有的……」一粒豆大汗珠顺着鬓角淌下,刘权懵然不觉,只是头垂得更低了些。
「我着彩衣去问过云宝斋,这两年间,胭脂水粉确实涨了些,但不过从五钱七涨到六钱,涨价尚不及一成……」女子深深看了眼刘权,继续说道:「这还单只胭脂水粉一项,其余诸如米面油盐、仆役薪水、房屋修整等等,我且细细算着,这几天再烦劳权叔过来对账……」
不等刘权答话,后院传来阵阵轻咳,女子连忙起身迎到门前,却见门口走出两个女子来。
其中一个年岁稍长,一身银灰色居家常服,面容苍白如纸,神色憔悴不堪,面上不着粉黛,任旁边年轻女子搀着,不时轻轻咳嗽,显然身体有恙。
她面色萎靡,却依旧可见旧日美貌,眉毛微乱线条却是极美,双目无神却也形状曼妙,唇瓣微白,若染上唇脂,定然亦是极美,尤其她病体欠安,憔悴中一抹淡淡成熟风韵犹自遮掩不住,举手投足间尚有说不尽的体态风流。
在她身边,那个年轻女子一身天蓝色罗裙,相貌同样精致,尤其面皮白里透红,脸上淡淡红妆,头上梳着丱发,面容与那年长女子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下颌略短、脸儿略圆了些。
「娘,您怎么出来了?早晨天凉,莫被风吹着了!」白衣女子上前扶住那病容女子,语中满是关切。
病容女子任她扶着,笑着拍拍白衣女子玉手,走到上首椅子坐下,这才说道:
「刘权啊,这几日云儿替我管着家中账目,你可要多帮着她些,免得她年纪轻轻弄出了差错……」
刘权赶忙拱手道:「夫人言重了,少夫人天资聪慧,于账目颇有天分,小的配合便是,断不会出错的……」
「这便是了,你是府里老人,这里里外外一应事宜,还得你平常多费些心思,」
病容女子并不年老,饶是神色憔悴,依旧难掩眉间风华,只是下人们叫惯了,她也便安之若素,微笑说道:「你且去忙,我们婆媳再说说闲话……」
「是。」刘权答应一声后退出门,一直走到后院,才觉出身后微凉,显然已是出汗湿透了。
正堂之内,病容女子待刘权去远,这才小声对那年轻女子说道:「你这孩子年轻气盛,怎可如此咄咄相逼?」
白衣女子气愤说道:「他这几年吃里扒外,家底都快被他掏空了,再不管教一番,以后不得翻上天去?」
「你且听为娘与你细说,」病容女子无奈说道:「刘权昔年是和老爷一起长大的伴当,老爷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些年,总要有他这般一个人忙里忙外才行,若泉安还在……」
说起儿子,病容女子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抽泣说道:「泉安一去,留下你我婆媳二人,将来泉灵出嫁,偌大家业谁来支撑,你可想过?」
「娘,您别难过了,不是您自己说的,泉安只是战场失踪,不见得真的……」
洛行云话说一半便止住话头。
「朝廷已然旌表,即便未死,怕也难以回来了,为娘一直不让你和灵儿服孝,是为娘执拗了……」病容女子无奈摇头,「为娘有心让你改嫁,只是族中不允,却苦了你了……」
洛行云轻轻摇头,她心思灵动,自然知道婆婆应白雪何意,便摇头一笑道:
「媳妇既已嫁入陈家,自然应当守贞如一,岂可另嫁他人?婆母您怜惜行云,行云却不是寡廉鲜耻之人,即便族中允许,行云也不愿改嫁……」
应白雪摇头难过道:「你与泉安不过一日夫妻,为此便要搭上大好青春,实在是于你不公,为娘守寡多年,自知其中滋味,让你重走此路,着实于心不忍啊!」
洛行云摇头苦笑:「命数罢了,云儿认命。」
母女婆媳三人一时无言,悲伤气氛弥漫开来。
洛行云三年前出嫁陈泉安,新婚第二日,丈夫便受征戍边,随后杳无音信,直到去年朝廷旌表阵亡将士,才知亲夫亡故,她也成了寡妇。
婆母应白雪同样命苦,守寡多年将一双儿女养大成人,眼见生活刚有转机,便又经受丧子之痛,去岁至今每日以泪洗面,身体每况愈下,长久如此下去,怕是早晚香消玉殒。
小姑陈泉灵年方十六,早年许下人家,如今兄长阵亡,夫家也毁了婚约,如今家道中落,怕是愈加难以婚配了。
家中一应账目平常一直是应白雪管着,只是她本来久在病中精力有限,又心有顾虑不敢过于苛责管家刘权,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锱铢必较,今日也是听闻儿媳与刘权堂前对峙,这才带病出来居中说和,免得矛盾激化,两边为难。
洛行云自然知道婆母意思,便要说话打个圆场,先将婆母送回房去再说,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吵闹,声音不远,显然就在府门之外。
「彩衣,你且去看看外面何故吵闹!」见婆母看来,洛行云转头吩咐丫鬟彩衣,命她出去看个究竟。
彩衣一溜小跑来到门口,拉开角门探头看了一眼,却见门口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嚷不停。
「……这孩子也是,怎能如此莽撞?还撞到牛车上了!」
「可不怪这孩子,那牛发了性子跑得快了,又从巷子里出来,直接将孩子撞倒了!」
「可怜见儿的,看这孩子衣服破的……」
「看着倒不像要饭行乞的,不知是哪家孩子走丢了……」
「可不见得,他只是梳着孩童发髻,长得却是不小,若是披了头发,说是大人倒也不差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人群中间一个壮硕少年躺在当地,双目紧闭,唇瓣苍白,浑身颤抖不停,丁老实蹲在旁边,双手抱胸,显然也是吓坏了。
「散开散开!什么热闹值得这般聚着!」管家刘权分开人群,随即看到竟是丁老实,他吓得心头一突,心说少夫人刚找过我麻烦,你个龟儿子就弄这么一出,生怕旁人不知道我私吞了府里东西不成?
彩衣看刘管家出来了,这才赶忙跑回府里,将所见所闻说了。
应白雪闻言道:「既是自家农户牛车撞人,那便告诉刘权赶紧抬进府里救人,切莫伤了性命!」
彩衣答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又来到府门外,却见刘权吆喝几个仆役帮着丁老实将那强壮少年抬上牛车正要拉走,她赶忙上前,转述了夫人吩咐。
刘权暗叫一声「苦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若是少夫人吩咐他还有计策应付,夫人说话,他却是丝毫不敢违逆,赶忙吆喝众人将少年抬起送进角门放到门房之中,又安排了人去请郎中过来诊治。
不大一会儿,郎中过来号脉,定了病情,开了几副汤药,刘权跟着忙活着,早将丁老实打发走了,心中暗忖,夫人不问那是最好,问了就说丁老实来送菜,牛车发疯惊了行人,断断不能让人知道他中饱私囊。
一直忙到晚间,夫人也并未遣人来问,他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自幼习武,小少爷一身武艺功夫便是她亲自教授的,便连老爷生前都对她敬畏三分,刘权心中也怕夫人发起狠来给他一剑戳个对穿。
本来少爷长大成人之后,他渐渐收敛了贪占手段,只得些蝇头小利,盼着少爷将来出人头地后,他能跟着鸡犬升天,谁料少爷受征戍边,最后竟然战死了!
眼见一切成了黄汤泡影,他就又动了贪占挪用之心,一年多来变本加厉,仗着他是陈家旧人,又是远房宗亲,手段越来越直接,金额也是越来越大。
他心中唯一忌惮便是夫人的三尺宝剑,如今夫人病体欠安、形销骨立,怕是寿元将近,那份忌惮之心已然所剩无几,不过积威尚在,不敢过于表现而已。
刘权心中还有一个隐秘心思,少夫人花儿一样的尤物,却和少爷只做了一夜夫妻,想来便即尚如处子一般,而那泉灵小姐,自幼喜欢诗词歌舞,身上并无武艺,只待夫人一去,他便可将这姑嫂收入房里,将这偌大陈家做个外室,到时财色皆入他手,岂不美哉?
他端坐门房之中,就着一盘花生和猪头肉,喝着一瓶十年陈酿老酒,想到少夫人秀美姿色和泉灵小姐清纯模样,不由心中火热。
「娘……你在哪里……」床上那倒霉少年突然出声,将他吓得差点摔到地上。
第九章 但为君故
彭怜艰难睁开双眼,入目所见,便是黑漆漆的房顶,转头看去,窗前一桌一椅,上面坐着个高胖男子。
他艰难起身,浑身犹如抽筋拔骨一般剧痛不已,饶是他心志坚定,依然疼得再次躺下。
受到恩师责骂,他心中幡然悔悟,又记挂母亲安危,连夜私自下山来寻母亲,谁知他方寸尽失、神智大乱,竟在早已无比熟悉的山里迷了路,兜了一晚上才走到山下,费尽周折打听到母亲所走方向,一路狂奔,追出一百三十余里来到延谷县城,终于气尽力竭,只凭一口精气神吊着,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继续赶路。
好巧不巧,被那巷中奔牛撞倒,随即昏厥过去,直到此刻方才醒转。
他此刻又累又饿,三日来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口溪水,身体极度透支之下,早已濒临极限,此刻悠悠醒转,颇有回光返照之意。
屋中陈设简陋,一桌一椅一床而已,案上残留一碟花生,桌面一道细微水印,缕缕酒香犹在,他心中狐疑不定,踉跄起身就要离去,却一把摔倒在门口。
迷糊之中,只见身前出现两片月白之色,有人似乎在轻声问他什么,但他实在气力难支,终又再次晕倒过去。
再醒来时,却见床边坐着一名少女,彭怜只觉口中甜腻,细品才知是一口残粥,他早先饥饿难耐,此刻却已好上许多,睁眼看时,那少女正在举勺喂来。
那少女年纪约略与明华师姐相当,梳着两个小髻,眉清目秀,脸蛋微圆,可爱面容下难掩一抹淡淡忧愁之色,此刻见彭怜突然醒来,不由有些慌乱,举着勺子的手便有些进退两难,圆鼓脸蛋骤然红润起来。
「你……你醒啦……」少女悄然相问,语调清脆明亮,宛若黄莺出谷、晨鸟轻啼。
「这……这是哪里……」彭怜主动向前含住瓷勺喝下香甜白粥,示意还要再来一口。
那少女脸红耳赤又喂了他一口,这才回道:「你被我家佃户牛车撞倒,管家权叔将你抬到这里安置,已经找来郎中看过,说你只是饿着了,并未真的受伤……」
「多谢救命之恩……」彭怜环顾四周,也没看到什么管家,脸上不由现出好奇神色。
「权叔被母亲叫去说话,我正好路过,听见这里响声,便来看看……」少女脸上显出尴尬神色,她心生好奇特来查看,路过之言却是胡诌。
她实在娇羞,便将瓷碗瓷勺递与彭怜嗔道:「你既然醒了,还是自己吃罢!」
彭怜一时错愕,随即明白过来,他自幼在山中与师姐妹们相处,早已习惯与女子亲近,却也知世俗之中男女授受不亲,如此接近已是少有,如此喂食,则是极其暧昧了。
「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我……小生自己吃着便是。」彭怜从善如流,接过粥碗几口喝光,有些尴尬看着少女,示意自己并未吃饱。
少女脸色赤红,见状亦是忍俊不禁,接过饭碗转身递给身后丫鬟,小心叮嘱几句,站在门口等丫鬟取了粥回来,这才对彭怜说道:「娘亲说了,你饿极了的,不可一次吃得太多,需得控制进食,我这才帮你少盛了些,多放了几勺砂糖,你先吃着……」
彭怜连忙点头,接过碗来又是几口喝光,将碗放下,这才说道:「我该自称晚生的吧?还是小生?」
少女娇俏一笑,觉得他很是有趣,娇声说道:「你如何自称我又哪里晓得?
怎的这事还能来问别人?」
彭怜尴尬挠头,「小生与家母常年避居山野,少于世人接触,是以才不知如何自称……」
少女这才恍然,轻轻点头道:「你若是读书人,自然要自称『晚生』『学生』
『小生』,若是习武的……」
她忽然触动心事,神情现出凄苦之色,油然道:「最好是莫要习武,莫要习武才好……」
不想再回忆那些往事,她赶忙摇头问道:「我叫泉灵,陈泉灵,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少女清纯可爱模样,彭怜心中一动,点头答道:「小生姓彭名怜,见过泉灵小姐。」
看他学着书中样子,陈泉灵忍俊不禁,府中人丁稀少,自小她便几无玩伴,尤其兄长去后,母亲嫂嫂心情悲戚,府中气氛压抑,更是许久不见笑容,这两年家道中落,原本几个与她同龄的丫鬟被先后卖走,除了身边丫头珠儿外,便是再也没有同龄之人了。
陈泉灵吩咐丫鬟珠儿去打了水来,看着彭怜洗脸净面整理仪容,见他相貌竟然俊俏非凡,尤其身形高大健壮,心中登时小鹿乱撞,说话都不自然起来。
正尴尬难解之时,管家刘权小跑着进来,和小姐见过礼后说道:「夫人有命,叫你进去问话,快跟我来吧!」
彭怜莫名其妙,看了眼脸色羞红的陈泉灵,迷迷糊糊的随着管家去往后宅。
后院正房内,烛台灯火通明,房间里坐着一个病容女子,在她身后,一个一身翠绿服色、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在为她轻轻捶背。
女子正是应白雪,夏末时节天气炎热,她却依然披着一件夹袄,面容苍白如纸,深夜看来,美则美矣,却颇有些瘆人。
彭怜随在管家身后,进去施礼致谢,「晚生彭怜,见过夫人,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应白雪细细端详彭怜面容,笑着摇头道:「家奴无状,冲撞公子,不予责怪妾身已然感激不尽,如何奢谈救命?却不知公子何方人士,此来延谷,是投亲访友,还是仅仅路过?」
彭怜不虞有他,诚恳答道:「晚生与家慈一直避居遮阳山玄清观,前日一起下山,不小心中途走散,小生一路寻来,风餐露宿、米水未进,这才晕倒在巷口。」
「公子受苦了!」应白雪叹息一声,随即问道:「却不知公子平素可有读书,将来愿否求取功名?」
彭怜虽不知其为何问起,却仍恭谨答道:「小生自幼习读经史子集,功名一道自然也是要走的,此番下山,便有此意。」
应白雪轻轻点头,沉吟片刻道:「我看公子一表人才,经此大难不死,想必自有洪福,却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
彭怜心中酸楚,硬着头发扯谎道:「实在遍寻不得,自要去省城求访家慈故里,如此方可安心。」
应白雪叹息一声,说道:「公子母子情深,妾身自是钦佩,只是你身体透支过度,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将养得好的,莫不如且在府中盘桓几日,等身体养好,再启程赶路不迟。」
彭怜此刻心虚腿软,知道连日来消耗过度,闻言不禁感激道:「谢过夫人收留,小生感激不尽,如此便叨扰几日,夫人恩情,来日必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应白雪摇头一笑,说道:「江湖儿女,扶危济困不过举手之劳,公子且放宽心住下,不必顾虑其他。」
她随即吩咐刘权道:「腾出一间客房供彭公子居住,明日再着人请裁缝来,做两件衣服为公子换洗。」
见刘权答应,应白雪又吩咐身后丫鬟道:「这几日你便去服侍彭公子起居,不可怠慢!」
「是,奴婢知道了。」那绿衣女子躬身施礼,眼角仍不时偷看彭怜。
应白雪柔声说道:「翠竹是吾儿泉安通房丫头,他从军……之后,便一直在我房里服侍,最是体贴细心的,还请公子莫要嫌弃。」
彭怜懵懂不觉,只是点了点头,便即告辞离开。
房间里应白雪听着二人走远,这才轻轻咳嗽几声,牵过丫鬟翠竹小手让她站到身前来说道:「你也是命苦的,与安儿一同长大,本来他成婚之后就要将你纳为妾室的,谁想……唉!那些且不去说它,你可知咱家如今面临如何局面?」
翠竹面容姣好,虽不及几位夫人小姐,在府里原本众多丫鬟里,却也是数一数二,如今府里三个丫鬟里,她比少夫人身边的彩衣略年长了些,身段风情却更胜几分,比小姐身边的珠儿,更是成熟艳丽许多。
听夫人问起,翠竹笑着答道:「奴婢哪有什么见识?就算有,也尽是您教的!
平日里您说过,如今少爷不在了,家里没个男人,偌大家业不知何以为继,想来您说的便是这些?」
应白雪点头感叹道:「谁说不是呢?眼见我这身子是愈来愈差,行云那般刚烈性子,我怕将来她和刘权难以共处,泉灵若再嫁走,这家可就彻底败了……」
翠竹不由泛起愁容来,「这却如何是好……」
「眼下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要苦一苦你……」应白雪拉着翠竹的手,语重心长说道:「你自小和安儿一起长大,虽略长几岁,然而在我心里,一直与泉灵一般无二!」
见翠竹点头,应白雪继续说道:「今日这少年,误被家奴牛车冲撞,想来却是天可怜见,为咱家送来救星……」
看翠竹神情恍惚不明究竟,应白雪只得点破道:「他一人漂泊流落至此,又是避居山野之中,想来无根无凭无门无户,如此身家清白,却又一表人才,咱家满门孤儿寡母,若能将他召为赘婿,岂不一切问题尽皆迎刃而解?」
翠竹瞬间恍然,难怪夫人日间一直沉吟不决,原来是在思虑这事,只是召为赘婿却与她何干?她神情一动,想起方才夫人所言自己与小姐泉灵无异,眼前闪过彭怜俊俏模样和高大身材,心中不由大为意动。
应白雪却早已将她心思看透,笑着说道:「让你去他身边服侍,便有近水楼台之意,只是你早非处子之身,怕是留他不住……」
翠竹大惊失色,惊恐问道:「夫人,您……你为何如此看待奴婢?」
应白雪莞尔笑道:「你十七岁那年,安儿十四岁罢?」
翠竹慌忙跪下,「奴婢……奴婢知错……还望……还望夫人……」
应白雪连忙将她扶起,伤心说道:「也是怪我,如果早些让安儿将你纳为妾室,留下一男半女,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殚精竭虑、算计他人了!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必在意了,且说眼下,你择机与这彭生做成好事,若他恋栈不去那便最好,若他萌生去意,我便假做撞破,将你们捉奸在床,到时逼他就范,入赘陈家做泉灵夫婿,到时再纳你为妾,可好?」
翠竹心思通透,自然明白夫人深意,陈家如今所余血脉唯有泉灵小姐,彭怜如此俊杰,入赘自然要入赘于她,自己说破天去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少爷故去,她已是无根浮萍,本就生死由人,如今更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
况且彭怜俊俏强健,任谁见了都要心生爱意,能与他春风几度,即便无名无分却也值得,若能再混个妾室身份,那更是好上加好,哪里会心有不甘?
是以她连忙点头,慨然回道:「夫人于奴婢有救命之恩,少爷则将奴婢视如亲姐无二,如今家中困顿,奴婢自然要出力尽心!还请夫人放心,翠竹定然不辱使命!」
主仆二人窃窃私语,筹谋计划色诱彭怜,这边彭怜却毫不知情,只是随着管家刘权径自来到前院客房。
彭怜暗品房舍格局,前院正堂,后院便是夫人居所,再往后一进,则是一栋二层小楼,想来便是小姐少夫人居所。
这陈家府邸虽大,比之玄清观却小上许多,房舍数量更是不可比拟,他见惯不惊,只是心中想起师父玄真,不由愧疚难当。
当日师父责罚之下,他心中悔恨万分,只觉难以面对恩师,一时迷乱便跑下山来,想将母亲找回,待到在山里迷路,而后奔行一夜,他才知自己无声出走,怕是更惹师父生气,山下蹉跎几日,已然走出如此之远,若自己一人回去,岂不颜面尽失?
尤其他心中隐隐觉得,明明已经和恩师许下百年之语,却还能被玄真责骂掌掴,虽然不肯承认,但那份怨恚之心却是真实存在。
想来长幼之间,一旦突破伦理纲常,再难回到从前模样,所谓女子小人难养,大概便是如此。
彭怜决心已定,若不能出人头地、功成名就,便绝不回山去见师父。
「客房许久无人住了,多少有些味道,明天我再派人过来打扫,公子且先住下将就将就。」刘权温和笑着将彭怜让进屋内,这才告辞离开。
门一关上,他的神色瞬时阴冷起来,双手负后,身子也直立起来,缓慢行着走出府门。
他有自己的宅子,虽然不大,却也精致舒适,尤其新纳的姬妾,正是如花似玉年纪,每每想及,都让他色欲勃勃,心痒难耐。
只是今晚他却不想回去,只因有人相约,他不得不来。
出门行出不远,拐入一道小路,又行了几步路,这才来到一处门前,他轻扣门扉兽环,片刻后吱呀一声木门开启,刘权闪身入内。
前面有人提着灯笼引路,刘权缓慢跟着,走了些许时光,这才来到一处卧房之中。
床榻之上,一男二女并排躺卧,男子赤身裸体,女子尽皆穿着亵衣,春光乍泄,肉欲横流。
刘权扫了一眼便低头不语,背对床榻在软凳坐下,静等着床上那人吩咐。
「刘权你在陈家也有些年头了吧?」男子声调沙哑,显然酒色过度,早就掏空了身子。
「回二爷,二十三年上了。」刘权态度恭谨,比面对夫人应白雪还要恭谨。
「你也知道,打从我那便宜堂弟新婚之日起,我就惦记他那新嫁美娇娘,那日匆匆一瞥,至今心中念念不忘,」男子轻轻拍拍身边女子翘臀,示意她坐到身上,「后来略施小计,让他受征戍边,只盼他战死沙场,我好趁虚而入。」
女子呻吟娇声渐渐响起,房中暧昧味道更浓,刘权脑中想起榻上女子平日端庄模样,联系此刻放浪娇声,不由心中大动。
男子轻轻喘息说道:「现在我这堂弟家中每日坐吃山空,该是时机恰当了吧?
究竟何时,你能把那洛行云,送到我这榻上?」
「原本只待夫人病入膏肓,那洛行云便可随意拿捏,只是如今却多出一个变故……」刘权尽量稳住声色,大概说了彭怜之事,随后分析说道:「以我观之,夫人似是有意招纳彭生入赘,毕竟泉灵年岁合适,又是家中独苗,真若能成,怕是二爷一番算计尽皆落空了。」
女子叫声愈来愈强,室内一片淫靡,却听「啪」一声轻响,男子喘息喝骂道:
「轻声些!这边说话呢!」
女子声调立即如泣如诉起来,只是哼哼呀呀,再也不复方才那般淫靡放荡。
想着那床上女子乃是别人妻子,此刻却被陈家二爷尽情享用,刘权下体硬如铁石,心中欲念鼓荡不休。
「你我可是有约在先,拿下洛行云献我,我便在族里议事时助你得到他家田产,那二三百亩良田我虽不看在眼里,于你却是至关重要,」男子起身将那女子压在身下猛烈肏干不休,喘息吩咐道:「再给你一月时间,若还毫无进展,二爷我可要亲自出马,女人田产,我就都要了!」
刘权面容扭曲,半晌后方才平静下来,轻声说道:「小的明白,二爷且先乐着,刘权告退。」
他离开秘宅,一路疾行回到家中,推门便去了厢房小妾屋里。
新纳的小妾早已躺下,见他进来吓了一跳,不待说话,却已被刘权掀开被子按在榻上插入进来。
小妾娇吟一声,妩媚嗔道:「阿爹今日好生威猛,快要干死奴奴了!」
第十章 自荐枕席
夜阑人静,好睡酣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彭怜才自然睡醒,他起身出来,却见院中已经放了许多洗漱物品,那丫鬟翠竹正立在院中等他起床。
「公子醒啦?」翠竹语笑嫣然,温柔递过毛巾等物,娇声说道:「公子先请洗漱,过会儿裁缝铺来人为公子量身,奴婢先为您收拾屋子……」
「有劳翠竹姐姐。」彭怜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让过,却与翠竹错身时蹭到一团绵软,他早非初哥,自然明白所碰为何,那台阶如此宽敞还能碰到,女子心意已是昭然若揭。
一夜好睡,身体恢复大半,除了此时腹中空空有些饥饿之外,彭怜已与平常无异,他毕竟年轻气盛,身体犹在成长,是以玄真并未授他辟谷之术。
他初尝男女情事,正是劲头正足,每日与恩师颠鸾倒凤其乐融融,突然空寂下来,自是憋得极其难受,此刻眼见这俏美丫鬟主动勾引,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其中窍要?只是他初来乍到,仍有些吃不准翠竹心思,是以强忍着心中渴盼,自去净面刷牙,只拿眼角偷偷盯着翠竹在屋里忙碌。
翠竹一身水绿色衣衫,纤薄之处可见白嫩肌肤,一双藕臂裸露在外,那衣服不知是过于宽松还是刻意如此,大片胸脯裸露在外,尤其她忙碌之间,隐隐可见胸口两团美肉,春光乍泄,艳丽多姿。
想这陈府除了管家外皆是女眷,这丫鬟才敢如此大胆穿着,不见得是有心色诱,彭怜宁定心神,默念心决压下欲火,收拾停当,这才来到房中。
「公子,床铺铺好了,您且休息一会儿,奴婢去为您取饭菜来。」翠竹轻轻喘息,显然累得不轻,客房久无人住,打扫起来自然辛苦。
眼前娇娥俏脸粉红、香汗淋漓,身上香气阵阵,别有一番独特味道,像极平日厨房里辛苦做饭的母亲,彭怜心中意动,抬手便欲用袖子去为翠竹擦汗。
女子娇俏一笑躲开,娇嗔道:「公子!」
彭怜略有尴尬,以为自己会错了情,却听翠竹笑道:「奴婢多谢公子,只是公子你这衣袖……」
彭怜低头一看,袖子上满是尘土污秽,原来这身衣服他穿了三天,早已脏秽不堪,不由讪讪说道:「忘情之举,却忘了这茬,姐姐莫怪……」
翠竹抛了个媚眼过来,随即笑着离去,不一会儿便端着白粥馒头几样小菜回来,在桌上摆好,笑着说道:「夫人有命,公子饿得狠了,莫要吃些冷硬饭菜,这些都是后厨特地为公子准备的,还请公子慢用!」
彭怜早已饿极,自然不与她客气,只是边吃边道:「姐姐可曾吃了?不如一起吃罢?」
翠竹笑着摇头,「公子慢些,奴婢早晨吃过了的,公子您慢用,奴婢去收拾院子,一会儿再来拾掇碗筷。」
彭怜笑着点头,看着女子扭着屁股出门在院里忙碌,看着那俏丽背影,心中不由暗自比较起来。
恩师玄真身形高挑,这几年他个子高长,却也只是刚刚追平恩师,尤其玄真平素口味清淡,身材极是瘦削,显得身高腿长,一双美乳更显硕大。
相比之下,师姐明华则与母亲相仿,只是明华同样身体清瘦,自然不如母亲岳溪菱丰满,反倒母亲纤秾有度,臀儿丰满,乳儿浑圆,腰肢却更显纤细,让他虽未真个销魂,却每每念念不忘,自有回响。
与三女对比,翠竹个子介于母亲与师父之间,体型亦是如此,只是长期劳作,身上肉儿更多一些,尤其两瓣翘臀,动作之间饱满充实,仿似母亲一般。
至于相貌,翠竹不过中上,自然比不得恩师母亲,比师姐明华尚且差了许多,便是比之昨夜那泉灵小姐,却也稍逊一筹。
吃过早饭,彭怜腹中终于有了些底子,起身开始收拾碗筷,翠竹见状连忙拦阻,说道:「公子乃是贵客,岂可做这些粗使活计?且让奴婢处置,您自去休息便是!」
彭怜自是坚持,翠竹只顾拦阻,如此一来,二人便有些亲密接触,彭怜心中早已意动,此刻腹中饱胀,自然色欲抬头,便虎着胆子握住翠竹一只青葱玉手揉捏几下。
翠竹脸现娇羞面色通红,满是深意瞥了一眼彭怜,径自收拾起碗筷,逃也似的离开了。
彭怜怅然若失,他初尝男女情事,如何懂得方才俏丽丫鬟那般媚眼背后深意,正纠结之间,却见翠竹去而复返,手中托盘不知去向,却多了几件日用物品。
「公子且先安坐,一会儿裁缝铺便要来人,等量完尺寸,奴婢再来服侍公子……
」话未说完,翠竹已然羞不自胜,红润面庞配上翠绿衣衫,更添一份风流。
彭怜如痴如醉,他和师父玄真长刀快马直奔主题,何曾如此暧昧纠缠过?即便与明华师姐,却也不过一两次过后便成就好事,从不知男女如此暧昧竟也别具滋味。
尤其翠竹最后那句「服侍公子」,话中深意,余韵悠悠,此刻静坐品来,竟然让人心荡神驰,不逊于真个欢好销魂。
「果然男女之事,还是欲道还羞的好啊……」彭怜心中感慨,却也不敢多做非分之想,静静坐着看翠竹忙碌时美丽身姿,静待裁缝到来。
不大会儿,管家刘权领着一个矮胖男子进来,彭怜出门来到院中,配合那裁缝量了身形尺寸,这才完事作罢。
「公子,奴婢着人备了热水,您且先洗个澡,一会儿换上干净衣裳,夫人意思,让您可在府中随意走动,书房里面的书尽可随意观看,中意的也可带回房里,不必拘束的。」看着刘权带着裁缝走了,翠竹这才过来说话。
「还请姐姐代我谢过夫人恩典,彭怜心中感激难以言表,只能日后全心报答!」
彭怜心中感动,言辞恳切。
翠竹娇声一笑,「奴婢自当为公子转达。眼下还请公子到这边浴房更衣……」
彭怜看她娇媚模样心中一荡,随着俏美女婢来到浴房,只见那浴房窗外搭着竹席棉被封得极严,房内一座火炉正烧着热水,居中一个高大木桶,里面冒着氤氲水汽,一个健硕妇人放下木桶,冲着彭怜行了一礼走出去。
屋中热气滚滚,彭怜只觉身上大汗淋漓,却见翠竹已然脱了身上襦裙,只留亵衣长裤,娇羞说道:「还请公子宽衣,让奴婢伺候公子沐浴……」
彭怜心中暗呼爽快,几日不见女子身体,饥肠辘辘犹然不觉,此刻身心饱暖,自然淫心似火,他几把扯掉衣衫,赤身裸体站在当地,伸手便将美艳女婢揽进怀里。
翠竹眼见他露出健硕身材,早就心旌摇荡,再看到他腿间高耸巨物,更是湿的一塌糊涂,上次享受男女之事,还是少爷大婚之前,至今将近三年,心中渴盼,怕是言语难及万一,想着一会儿便要服侍这根大家伙,不由得心荡神驰、又喜又忧。
「公子……且先入浴,让奴婢……伺候……」翠竹身娇体软,被少年一抱早已酥了半边身子,只是彭怜身上气味实在不小,这般欢愉,怕是难以尽兴。
彭怜也自清楚,便不再强求,在美艳女婢脸上轻啄一口,转身进了浴桶。
那浴桶并不甚大,他一人坐着倒也勉强够用,翠竹拿着一只水瓢走上前来,舀起桶中温水,帮着彭怜搓洗起来。
彭怜自幼长于山中,很小时起便已不再由人洗澡,无论冬夏寒暑,山间溪水、山下深潭,都是他盥洗身体所在,他有功法护身,早就不避寒暑,以恩师所言,衣物四时交替,不过是避免惊诧世人而已。
念及美艳恩师,彭怜心中愧疚之余,浓浓情欲骤然泛起,温水刺激之下,那个惹祸根苗自然挺起,竟然突出水面,露出半个肉龟。
「啊……」翠竹偶然瞥见,不由又惊又喜,那恩物如此粗壮可人,若要与其真个销魂,自己岂不是要被它生生弄死?
彭怜自己取水冲去身上泥垢,见状笑道:「好姐姐,想不想仔细看看?」
翠竹目眩神迷,根本答不上话,彭怜不待她言语,径自在桶中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这一站起,带动大片水花,水声阵阵之中,一杆粉红肉枪傲然翘起,尽是昂扬之态。
美婢登时色授魂与,无意伸出手来便要抚摸,忽然察觉不对正要收手,却被彭怜一把抓住放在阳物之上。
入手湿滑粗壮结实火热滚烫,翠竹娇吟一声,红着脸嗔道:「公子好坏,怎能如此粗长硕大,岂不要了女儿家的性命?」
「姐姐从不曾见过这般阳物?」彭怜只听恩师说过自己尺寸惊人,却不知道世人究竟如何模样,此番见翠竹亦是惊悚惧怕,不由好奇起来。
「奴婢也只见过少爷的宝贝,已算得上颇具规模了,但跟公子相比,却还是差出甚远……」
她与陈家少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心中已然偏向少爷说话,事实而言,少爷尺寸只及彭怜一半,粗细程度更是远逊,只是她却不知,不是少爷不行,实在是彭怜尺寸太过逆天。
手中触感温热,翠竹情不自禁双手握住把玩起来,彭怜舒爽无比,伸手轻轻按在美婢头上,示意她为自己舔弄几下。
翠竹显然知情识趣,身体前探,便将硕大肉龟含进嘴里吸裹起来,她技巧熟练,比明华师姐强出甚多,便与恩师玄真相比,也只是天生风情略逊,经验技巧却是更强。
大户人家婢女大多身份卑贱,以色侍人谋求妾室之位便是最高追求,是以床笫之间尽皆曲意逢迎,丝毫不似正妻那般矜持娇贵,每每更得男人宠爱,便是由此而来。
翠竹舔弄甚欢,不时仰头媚然注视彭怜,个中销魂滋味,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彭怜乐在其中,多日来心中郁结舒缓许多。
他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扯起美婢将她裤子褪下,翻转过来背对自己,对着腿间美穴,轻轻插了进去。
翠竹双腿靠在浴桶边缘,肉臀高高翘起,心神荡漾之下,只觉下体宛如撕裂一般剧痛,随即一股饱满结实快感弥漫全身,又痛又美之间,轰然浪叫出声。
她年岁稍长,已然二十四五,身体早已熟透,只是多年未经男女之事,尤其陈家少爷当年为她破处不够彻底,留下一丝羁绊,直到彭怜长驱直入,才将其完全破去。
那一丝疼痛过后,随即便是如潮快感,翠竹双臂被身后少年拉着,双腿紧紧靠在木桶壁上,青绿亵衣之下,一对美乳来回摇荡,晃出阵阵波涛。
彭怜心中快美难言,美婢花径婉如处子般紧窄,包裹紧致程度竟似强于明华师姐,想来翠竹平日劳作甚多,肌肉结实,自然远非养尊处优的明华可比。
他干得爽快,翠竹也叫得妖娆,两人尽情偷欢,浴房中隔音甚好,不虞为旁人听见。
桶中水花阵阵,房内春叫连连,彭怜双手前伸箍住美婢双乳,手中把玩不住,肏干更趋猛烈。
翠竹不堪挞伐,早已小丢数次,眼看情欲渐浓,再也情难自禁,轰然浪叫起来:「好公子……好相公……亲达达……奴婢不行了……要丢给公子了……啊……」
翠竹显然情爱经验丰富,不是明华可比,风流妩媚比之恩师玄真亦是不遑多让,彭怜乐在其中,多日辛劳顿觉一扫而空。
忽然想起几日来血脉不畅,不由心中意动,双修法门自然运转起来。
有了明华师姐身上体悟,彭怜知道世间女子并不都似恩师玄真那般修为高深,尤其他身负百年修为,寻常修道之人尚且远远不如,翠竹这般凡俗女子更是尤为不堪。
功法催动,道道精元抽丝剥茧,从美婢身体各处飞速汇聚,在她花房深处被彭怜全部吸纳,每道精元掠过花心,均能带来无边快感,亿万道真元齐至,快感更是无垠,莫说翠竹一介凡俗女子,便是恩师玄真那般得道高人,也要屈从其下。
只一瞬间,翠竹身上半缕生机也无,设若彭怜就此收起功法,美婢轻则身躯瘫痪昏迷不醒,重则当场身亡就此香消玉殒。
彭怜自然不会如此灭绝人性,他与恩师双修日久,于此早有经验,重新驱动功法,将吸纳入体的女子阴精全部炼化,随即一一反哺回去。
双修之道,暗合两仪四象,阴阳相抱、互为体用,修为平等之人同修,便是事半功倍之效,而如同彭怜这般身负百年修为之人与凡夫俗子同修,则多为反哺,约莫便是女子全身十分阴精,受彭怜淬炼后便更加饱满浑圆,且又多出十之一二,待他将那十分反哺回去,却比原来那十分还要丰盈许多。
仿佛江海渊深,他每日勤修苦练也只得一瓢,从这一瓢之中取出小小汤匙,便远超翠竹二十余年所得,而彭怜所为,便是将这一匙与玄阴师叔祖所留修为一同淬炼,最后变成一勺,还与翠竹一匙之后,剩余便是自己所得。
如此一来,他修为自然精进,精炼真元也能补益翠竹,直将她周身窍穴全部填满方才收拢功法。
彭怜只觉体内顺畅舒泰,几日来的滞涩顿时消去,心情舒畅之下,将美婢翠竹抱进木桶正面自己,奋勇冲刺起来。
精元失而复得,进出之间,九死一生,其中快美难言之处,早将美婢翠竹彻底淹没,她神智尽失,对彭怜纵情抽插几乎全无反应,只是轻轻呻吟,仿佛梦呓一般。
彭怜心中懊恼,暗悔方才不如先射了精再练功不迟,只是眼下神清气爽,这般把玩美婢也别具美感,便也不再强求,暗中记取教训下次注意便是。
又抽插百余下,他射出几点浓精,其余全部炼化藏于体内,道家法门无数,无不推崇藏精纳气,不是对着恩师和师姐,彭怜轻易不会将浓精射与女子,毕竟恩师师姐得了自己阳精还能炼化增益自身,寻常女子得了,除了受孕别无好处。
彭怜将翠竹衣衫裤子褪下,让她坐在浴桶中浸泡,自己先出来穿好衣裳。
良久之后,翠竹悠悠醒转,转头看见彭怜,满眼深情说道:「好公子……奴婢差点被你玩死了……」
彭怜心道:「可不是差点……」嘴上却说:「好姐姐舒服便好,衣服我帮你烘干了,你洗了身子就能穿了。」
翠竹忽然皱眉道:「咦?我明明昨日才洗过身子,怎的此刻这般污秽?」
彭怜听她说的奇怪,凑过去一看,却见美婢肩头点点泥污,仿佛肉眼可见,脸上毛孔之中犹有污秽渗出,他稍一思索,便即笑道:「或许姐姐是借了小生的光,排了体内余毒吧?」
他简略说了自己幼居山中学仙人道法行双修之事,大概能够补益女子身心,起到延年益寿之效,只是他对此不求甚解,恩师玄真也是初试云雨,实在是不知其中关键。
翠竹却是身临其境,她猛然从浴桶中站起,环视周身,半晌之后才惊喜说道:
「我这肌肤光滑好多,便连几处细浅疤痕都消失不见了!这里昨日撞到桌角有些淤青,这会儿也尽去了!天呐!公子你好厉害!」
彭怜无奈挠头,他对此也是难以置信,恩师师姐双修之后并无这般明显变化,他细细琢磨,隐约便有明悟,想来恩师修为高深,师姐亦是玲珑剔透,自然不似翠竹这般凡俗之人身体污浊,两女变化不大,也在情理之中。
翠竹忽然抬头,定定看着彭怜,轻轻说道:「公子且少坐片刻,待奴婢禀明夫人,若果然公子阳根有此奇效,那……那夫人便有救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天各一方
延州,延中府。
正门大街上,一辆双辕马车稳稳停在一扇宽大门楼之前,车上驭手跳下车来挑开布帘,随后一位白裙女子走下车来。
「一路烦劳几位护送,溪菱心中感激不尽,一点心意,还请几位收下!」岳溪菱从随身布包中拿出一块细小金锭递与车夫,言辞恳切,态度诚挚。
那驭手身高体壮年纪亦是不轻,轻轻摆手说道:「玄真观主于我等有再造之恩,此番略尽绵薄之力,不过微末之功,岂能生受夫人赠礼?」
任岳溪菱如何相劝,那驭手仍是坚持不收,他是几人头目,他不肯收,那几名手下自然亦是如此。
无奈之下,岳溪菱不再坚持,只是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溪菱尚不知家中状况,不敢妄留几位英雄。回去路上,还请多多珍重,顺便帮我带话给玄真道长,我已安全抵达,请她不必挂念!」
「自当如此!」驭手拱手行礼,呼啸一声,带着几位手下转身离去。
岳溪菱站在路边看着几人走远,这才叹息一声,转过身来去看那高大门楼。
门楼之上一块硕大匾额,上书两个大字「岳宅」,岳溪菱心头百感交集,径自绕过门楼,走到东南角门,轻轻扣响门扉。
黑色桐油木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轻仆人探头出来,看着布裙荆钗的岳溪菱狐疑问道:「你找谁?」
岳溪菱轻轻说道:「此处可是岳侍郎府邸?」
那门子见她容颜秀丽举止大方,虽然衣着平常了些,却也是一身贵气,便不敢怠慢,只是笑着回道:「岳侍郎已然故去多年,如今家主却是通判大人了,不知您是?」
「通判?」十五年沧桑岁月,门前牌匾还是「岳」字,岳溪菱已然心中宽慰,却难再有他想,祖父当年官至户部侍郎,如今这通判,却不知是父亲还是兄长?
「府中管家可还是岳诚?」岳溪菱心中难过,生怕听到父亲故去消息,只是换个方式问起管家名姓。
「倒还是岳三爷管着一应事务,」门子态度愈发恭敬,来人如此美貌,莫不是三爷府外的私房来寻衅,自己可是千万得罪不起,便道:「您这是来找岳三爷?」
「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溪菱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他……」岳溪菱语调轻柔,并不似从前闺中那般倨傲,十五年山野隐居,性子早就磨得通达灵透了。
「您且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门子将岳溪菱让进门来,着人奉来茶水,他自顾着一溜烟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一个年长男子当先一步行色匆匆而来,远远看着岳溪菱,已经哽咽着叫了起来:「三小姐哟!我的三小姐哟!真想不到你尚在人世!着实想煞老奴也!」
岳诚头发花白,身子倒是硬朗,步履轻快,几步赶到岳溪菱近前,握住她的手便啼哭不止。
岳溪菱也是感触至极,当年她留书出走,这角门便是岳诚所开,十五年倏忽而过,当年精明强干的岳叔已是如此老态,岁月无情,信哉斯言。
「诚叔,你……怎的老成这样……」岳溪菱泫然欲泣,又是感伤又是难过,「你这身体可还硬朗?」
「托小姐的福,还过得去,过得去……」岳诚扯起袖子拭去泪水,细细端详着岳溪菱,伤感说道:「小姐您却没甚变化,看着还是当年模样……」
岳溪菱苦笑一声,她心中纠结矛盾,却仍是问道:「父亲母亲……家中一切可……可还安好?」
岳诚面容一戚,伤感说道:「前年老爷与友人饮酒发病离世,后来老夫人也去了,如今府里,却是少夫人当家……」
岳溪菱如遭雷殛,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禁悲从中来,嚎啕而哭。
「三小姐,节哀,节哀!」岳诚一旁劝着,也是面容哀戚,眼眶通红。
这边正哭着,内宅门里转出几人,为首一个女子一身紫色绫罗襦裙,身上披着白色直帔,头发梳着回心髻,一只羊脂玉簪子伴着一枚祖母绿宝石金步摇,衬着耳垂上两颗珍珠吊坠,行走间摇曳生辉,光亮照人。
女子脸上施了不少脂粉,妆容却浓而不艳,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上琼鼻一点,圆润下颌,唇红齿白,气色极好,她中等个子,身材匀称,手中捏着一卷白帕,快步行来,神情也是激动异常。
走到近前,女子将岳溪菱一把抱在怀里,也是哭声骂道:「你这没心没肺的三丫头!怎的忍心十五年音信皆无!老爷夫人成天念叨着你!都以为你早就死了!
怎的这般狠心!今日才回来哟!」
岳溪菱哭得肝肠寸断,闻言更是嚎啕不止,那女子却又说道:「诚叔,快些差人去通禀老爷,让他今日早些回来!溪菱回来了!着人也去四姑奶奶家里送信!
让她抽空回来团圆!」
岳诚连忙躬身道:「老爷那边已经差人去了,四姑奶奶家里,老奴这便安排人去报信!」
「好了好了,三丫头莫再哭了!快些起来进屋说话,在这边失了仪态,惹下人们笑话!」女子扶起岳溪菱,叫着身旁一个少女道:「凝香,快扶着你姑母回屋!」
那少女尚在豆蔻之年,还梳着两团飞仙髻,面上妆容浅淡,脸型却与那女子像极,她闻言连忙答应,上前扶起岳溪菱,朝着内院走去。
进了内院正堂,众人一起坐下,重新见过礼后,这才絮絮闲谈起来。
女子乃是岳溪菱兄长岳元佑发妻,姓柳名芙蓉,本州富族大家之女,嫁入岳家多年,育有一儿一女,方才那年轻女子凝香,便是她所生,年方十六,姿容冶丽、身段苗条,已是到了婚嫁年纪。
「老太爷在你走后,仕途不顺,郁郁难平,常与友人饮酒直至深夜方归,后来得了急病,不到一日便走了……」说起故去公婆,柳氏流下两滴眼泪,「婆婆伤心过度,不久也跟着一同驾鹤西游去了……」
岳溪菱眼中含泪,心中酸楚悲痛,只是轻声哭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柳氏温言抚慰道:「二老去时,倒也都算安详,你且莫要悲伤!只是你这一去经年,可曾许了人家?」
岳溪菱苦笑摇头,半晌才抽噎着道:「未婚先孕,留书出走,已是辱没家风,何敢再私自许下人家?」
「那……」柳氏沉吟片刻,却又问道:「那孩子可……可曾保住?」
岳溪菱轻轻点头:「这十五年来,我便带着他避居山野,所幸如今已然养大成人,这会儿留在山里,正在刻苦读书,准备求取功名……」
「这却是极好!」柳氏顿时喜笑颜开,「原来还是个男孩!算着年龄,怕不是和凝香差不多大?」
岳溪菱笑着点头,忽然想起兄长爱子,不由好奇问起:「却不知树廷如今做何营生?」
叙起家常,那份悲伤情绪淡去不少,柳氏笑着答道:「树廷还算出息,刻苦读书,侥幸得了个举人身份,如今老爷托了关系,补了个外省闲职,远是远了些,不过好歹有了一官半职,慢慢做着,总有出头之日……」
岳溪菱也心中高兴,家中累世为官,到兄长岳元佑这辈,官职虽低些,终究还是入流的,侄子得中举人,将来仕途倒也平顺可期,这份家业倒是稳固了。
「树廷可曾婚配?」岳溪菱掐指算着,「我走那年,他便六岁了罢?」
「五岁,」柳氏笑着纠正小姑错处,得意说道:「也娶了个大户人家女子,便是南城叶家,却不知你可曾听过?小名唤作青霓,生的一表人才,只是身体羸弱了些,每日里都在自己院子里摆弄些花花草草,不喜出来见人,等到晚饭时再让她来见礼!」
岳溪菱笑着点头,悲戚之色终于稍减,她对父母病故早有预期,只是担心家道中落,兄长一家穷困潦倒,此刻见着高门大院,阔绰似乎犹胜往日,心中自然欢喜。
仿佛窥破小姑心思一般,柳氏轻轻笑道:「婆母去后,这家里一应事务都是我在打理,小门小户日子,不过开源、节流两项,我收拢变卖了些家产,筹些本金交予家父做些倒卖囤积生意,这两年日子倒是好过了些……」
「嫂嫂持家有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岳溪菱不着痕迹抬了嫂嫂一句,转而问道:「却不知大姐二姐四妹家里,如今日子却过得如何?」
「池莲家里早就断了音信,元佑去过几封书信,却始终泥牛入海不见回响;
湖萍随着妹夫驻在边关,倒是偶有书信往来;海棠嫁到邻省,离着倒是不远,去年还曾回来,一直不曾断了联系……」
岳溪菱长姐岳池莲,所嫁夫家姓许,也是当地豪门大户,岳溪菱当年留书出走之时,便与大姐暌违经年,却不知如今日子过得如何了。
「二妹家里日子倒是蒸蒸日上,只是吴家妹夫纳了外室,夫妻间多少有些龃龉……」
「四妹家中每日锦衣玉食丝毫不缺,但有一样,蔺家妹夫风流好色,仗着家中资财无数,单是小妾便娶了三房,歌姬美妓更是数不胜数……」
「蔺家?」岳溪菱姐妹四人,当年她离家之时四妹岳海棠尚未婚配,原来她这一去,便是四妹代她履行婚约,嫁了蔺家长子为妻。
「可不正是?」柳氏轻轻一笑,「当年老太爷之意,你若不走,可是要将你许给蔺家子的!」
岳溪菱苦笑一声:「我却是没有那般福分……」
「且住!谈何福分!纵然金山银山,每日里夫妻仿如路人,一年里难得相见,便是见了,却又无比生分,那般活法,换了我宁愿去死也是不肯!」
岳溪菱素知嫂嫂柳氏性子泼辣,兄长性子淳厚,平日里多有骄纵,有她这般「贤妻」管着,怕是兄长即便官至宰相,也是不敢纳妾。
「嫂嫂女中豪杰,岂是寻常女子比得了的?」岳溪菱又抬了柳氏一句,心中忽然想起,远山之中,那位真正女中豪杰,不知此刻正在忙些什么……
*** *** ***
玄清观,三清殿外。
玄真一身黑白两色道袍,头戴清平冠,手执玉拂尘,静静看着山门之外花花世界,身如凝滞,不动如山。
天上雷鸣阵阵,观中风鼓重楼,黑云压地,手可接天,一场大雨即将来到。
南华明华立于殿中,看着师父背影窃窃私语。
「师姐,师父都站了两个时辰了,马上就要下雨,要不你去劝劝师父回来避雨?」南华心系恩师,撺掇师姐去请师父进殿避雨。
明华瞪了师妹一眼:「撺掇我去作甚?我若去劝必然挨骂,倒是你去,估摸她不舍得骂你!」
南华嘟起小嘴,面对恩师她亦是不敢,尤其这几日恩师冷若严霜从无笑脸,她才不去触那个霉头。
雷声轰鸣之中,阵阵雨声由远及近,不过眨眼之间,漫天烟雨已然席卷而来。
大雨倾盆而下,玄真依旧凝立不动,狂风骤雨吹拂而至,却难撼动她分毫。
宽袍大袖瞬间被雨水淋湿,艰难随风摆动,将她美好身材尽显无遗,头上秀发早已汇聚成股,一道水流顺势而下。
南华终于忍耐不住,举起雨伞就要冲去为恩师擎伞,只是奔出殿门才跑几步,便被漫天风雨倒卷而回,小女孩摔倒在倾盆暴雨之中,大声哭喊道:「师父!回来躲雨吧!」
玄真浑若不觉,只是右手一挥,一道无形劲力蓬勃而至,将爱徒送到屋檐之下,随即重新凝定,继续之前姿态。
雨声轰鸣,她已衣衫浸湿,胸前隐见双乳轮廓,宽松道袍之下,秀美身体欺风傲雨,与天地融为一体。
明华将师妹扯回屋里,又是责备又是心疼:「这般大雨,你出去顶个甚么?
且莫担心,师父身体康健,便是淋了雨也无妨,如此举止自有深意,你莫再去添乱了!」
师姐妹二人,一个将师父奉若神明,一个心中牵挂惦记,可谓敬爱有加,各自不同。
天地间骤然白茫茫一片,随后一道天雷炸响,步道之旁一株百年老树燃起熊熊大火,暴雨之中,玄真捏指成诀,一道灵符脱手而出,恰恰击中老树最粗一根枝丫。
那枝丫应声而断坠落于地,断口整齐犹如刀割。暴雨如注而下,那老树主干上熊熊烈火却猛燃不休,不一会儿,便将那根古树烧成灰烬。
「堪堪修炼百年,不知藏拙隐匿,反要力抗天雷,」玄真轻轻一叹,雨声澎湃,只有她自言自语,「相识一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留下枯木一枝,且待来年再逢春吧!」
雷雨声中,一道悠远叹息响起,细微难辨。
「我这幼徒福泽深厚,且由她为你施肥浇水,等我百年以后,由她护持你再度天劫……」玄真嘴唇微动,声音微不可察,暴雨天雷惊声四起,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在此之前,却要烦你等护她一二了……」玄真妙目忽睁,双眼放出雪练光华。
「南华你看!」明华眼尖,最早发现雨中异象,戟指所向,正是院中其余古树。
刚才一声惊雷随后引动古树着火,南华早已看呆,小脑袋瓜正在琢磨其中缘故,经师姐提醒,这才发现疾风骤雨之中,步道两旁百余古树竟齐齐逆风弯向大殿这边,仿佛躬身行礼。
玄真一挥大袖,转身返回大殿,一到屋檐之下,周身便泛起浓郁雾气,三步之后,周身已然干燥如常。
师姐妹看得目眩神迷,只觉眼前一切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玄真扫视一眼明华,轻声喝道:「每日里不学无术,成天想着嫁人成家,当真以为书中所言天地造化之术皆是虚妄?」
明华俏脸一红,嘟着嘴垂下了头,心说师父你不也每日惦记师弟,怎么偏要说我。
玄真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却也不去理她,只是对南华说道:「院中那节枯枝,雨停之后你去收好,明年开春时节,再在原处栽上,以后浇水施肥好生照料,若出问题纰漏,小心屁股开花!」
南华乖巧点头,嘻嘻笑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像照顾您那样照顾它!」
玄真微微错愕,随即微笑点头,抬手抚弄女孩头发,脸上满是宠溺神情,她走到殿中蒲团位置坐下,对明华说道:「观中诸事已了,明日你便随我下山,三年游历,到时是去是留……」
她旋即失笑,「还留什么!你且再陪为师三年光阴,三年之后,便去追随你师弟便是!」
明华瞬间脸色红透,抬头看了一眼恩师,随即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玄真续道:「为师方才借天地造化之机暗窥天命,你师弟如今再犯桃花,已然步入命理之中,他此番下山,无论起因如何,如今均成前尘往事,往后经年,福祸相依,盈虚有数,为师虽然惦念,却也不会强加干预,门下众人,数你福缘最薄,到时有他庇佑,为师倒也放心。」
「只是他这一生……」玄真忽然住口,只是望着殿外一川风雨,默然无语。
第十二章 机关算尽
延谷县城,陈府。
后院正房之内,应白雪静坐桌前,不时轻轻咳嗽。
她身前八仙桌上摆着两道小菜和一碗白粥,却根本未曾动过,旁边摆着一个精致瓷碗,里面红褐色的药汤依旧冒着热气。
「还喝这药做什么,根本不见效果……」应白雪眉头轻皱,虽是气色不佳,却仍具别样美感。
她旁边坐着儿媳女儿,听她如此言语,儿媳洛行云温言劝道:「良药苦口,岂能半途而废?这是媳妇特地着人请省里名医开具的药方,娘您暂且喝下,三五日里看看效果……」
应白雪看着俏丽儿媳,心中不由叹息,轻轻摇头,「我心中有数,这病是好不得了!你嫁到陈家,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光是受苦了,此后还有半生光阴,却要怎么熬哟!」
洛行云笑着摇头,她心里明白,婆母应白雪顾影自怜,一生孤苦,好不容易儿子养大成人却战死沙场,连个尸首都没见到,自己少年守寡,同样的孤单寂寞,只是自己膝下一无所出,却比婆婆应白雪还要惨淡一些。
「婆母把那少年留下,可是有意让他入赘灵儿?」洛行云看着婆婆喝下浓药,递过一碗红糖水,这才出言问起,「白日里我听彩衣说起,据说端的是一表人才,虽说年岁尚小,却也身体强健、相貌俊俏,只是不知学问如何?」
「以我观之,他言谈举止矜持有度,应该是做过学问的,不过这却不重要,」
应白雪抽出手帕擦去唇角药汁,轻轻咳嗽几声,这才说道:「只看那强健身体,模样俊朗,也便够了,能有功名在身自然更好,没有却也不必强求,你我孤儿寡母,还不知这其中轻重得失么?」
洛行云轻轻点头,据她所知,公公未及弱冠便体弱多病离世,留下婆母带着一儿一女艰难度日,自己丈夫身体倒算强健,却命途多舛沙场战死,相比长命百岁,是否懂些学问,着实无足轻重。
「当下家中内忧外患,上天安排彭生这般无根无凭却又一表人才之人来到陈家,天意如此,不可违逆,家道中兴,或在此间也未可知……」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喝下药汤之后,应白雪明显气色好了许多,憔悴面容上竟然现出一抹红晕。
「灵儿可曾同意?」洛行云转头去看小姑,脸上显出促狭戏谑笑容。
「她同意与否却不重要,」应白雪轻轻咳着,看女儿俏脸晕红垂头不语,接过话茬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边已有计较,你不需多虑。」
「母亲心思缜密,媳妇自然放心,」洛行云瞧着小姑,与婆母递了个眼色,「只是灵儿若不同意,倒也不可强求,将来再寻那风流少年召其入赘便是……」
应白雪会意,也点头笑道:「正是这个道理,灵儿丫头这般缄默,怕是心有不愿,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莫要强求了!」
陈泉灵脸色涨红垂头不语,闻言蚊声回道:「人家又……又不曾……说过……
不愿……」
婆媳二人相视一眼,登时笑了起来。
应白雪心情欢畅,但觉有了胃口,便喝了两口白粥,吃了两块山药。
见她实在没有胃口,洛行云唤来丫鬟收拾碗筷,又与应白雪说了会儿话,见她倦了,这才与小姑一道服侍她睡下后各自回房。
应白雪躺在床上,身躯滞涩不畅,自然难以入睡,想起前尘往事,更觉心潮澎湃,辗转反侧良久,情知这半夜算是虚度,眼见午夜将至,她叹息一声,勉力掀起被子坐起,随即愣怔出神。
她本是将门虎女,一身武艺非凡,身体素来强健,亡夫故去,便是仗着一柄家传宝剑护着一双儿女和万贯家财,何曾如今日这般,连床被子都掀不动?她守寡多年,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人,却又中年丧子,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而后更是伤怀阵阵、坏了根基,自此一病不起,渐入膏肓。
盛夏时节酷热难当,她仍要紧密门窗,盖上棉被方可安睡,不然便身体忽冷忽热,手足麻木,周身有如虫咬一般。
县城出名的郎中均已请过,就连省府里的名医也都请来几位,却都各说一词,难知究竟,药方换了许多,仍是毫不见效。
应白雪心知自己命不久矣,是以眼见彭怜来到,明知如此行事乃是小人行径,却也要铤而走险,为陈家、为女儿泉灵,留下一缕希望。
儿媳洛行云再如何坚贞不渝,终究身下一无所出,即便终老陈家,却也难改家道旁落噩运,族中适龄子弟应白雪早已细细访过,或愚钝顽劣,或纨绔风流,陈氏一族门风不正,门下子弟尽皆昏聩无能之辈,真若招为洛行云义子,只怕养虎遗患,请神容易送神难。
眼下既然有此良机,她自然要牢牢抓住,哪怕彭怜将来一事无成,能为陈家接续香火,便已足够。
正出神间,房门轻轻开启,应白雪抬眼望去,却是自己贴身丫鬟翠竹,她不由好奇问道:「你不在外院伺候彭公子,怎的半夜回来?」
翠竹轻声笑道:「奴婢是来跟夫人通风报信的……」
她拣着白日里与彭怜成就好事的经过简要说了,末了说道:「一会儿他还要奴婢宿在他房里,奴婢心中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置,所以来回禀夫人,请您示下!」
「既然这般顺利,你便陪他便是,何必要来问我?」应白雪听得心儿乱跳,她已久别风月,早就忘了个中滋味,此刻听翠竹娓娓道来,眼见美婢满面春光,显然极为受用,不由心中微酸,醋波渐起。
翠竹愚昧懵懂,自然不知夫人心中所想,只是小声说道:「夫人不是有意将他捉个现行么?如日间那般白昼宣淫,以后怕是难得,夫人若想……若想捉奸,不如……不如就在今晚?」
应白雪一愣,旋即斜眼看着婢女,笑着打趣道:「怎的不多盘桓几日了?好不容易吃到了腥儿,就舍得这般快便不吃了?」
翠竹嘻嘻笑道:「夫人正事要紧,奴婢哪敢只顾自己耽误了大事?」
应白雪点头笑道:「你倒识趣,也好,你且去与他逢场作戏,我这边稍停片刻就去!」
翠竹连忙点头,「那奴婢帮您穿衣,等会儿还是扶您一起过去的好!夜里风大,您一个人走夜路,奴婢也不放心!」
应白雪想想也是,点头答应,由着翠竹帮她穿好衣裳,随后挑起灯笼,迤逦来到外院客房门外。
外院除了彭怜再无别人居住,应白雪藏于廊檐阴影之中,吩咐道:「你且先去,留着房门,一会儿我便过去!」
翠竹点头答应,随即轻步进了客房,吱呀一声带上房门。
应白雪竖耳细听,只听房内轻声耳语,随即便是衣服窸窣轻响,接着响起唇舌品咂之声,又过片刻,一声女子娇吟猛然响起。
「这小妮子叫得如此销魂,真是便宜了她……」应白雪素知翠竹曾经勾引儿子,这几年将她留在房里,也是担心洛行云与她生隙,此刻听闻翠竹浪叫,方知这丫头确实别具手段,难怪儿子当初情难自禁。
应白雪心知房内二人此时已然入港,破门而入正当其时,她素来干脆果决雷厉风行,也不拖泥带水,径自过去推门而入。
以她往日性格脾气本领,自当一脚将门踹开,只是她此时体弱多病,一路行来已然气喘吁吁,不是外面稍等片刻,怕是走路都要费劲,这般急匆匆几步走来,也是勉力支撑,推门而入,便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威武豪迈。
只是应白雪依然勉力提声喝道:「好你个彭生!亏我陈家待你敬如上宾,你却淫我婢女、秽我门楣!」
房中昏暗,一点油灯照不甚远,手中灯笼却也无甚光亮,应白雪细目观瞧,床榻之上空无一人,哪里有男女交欢淫靡场景?
她心中惊愕,随即醒觉翠竹反水,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一双大手牢牢抱住纤腰。
若在往常,她一个错步拧身便能将身后之人甩脱出去,只是如今她体力微弱,哪里还有那份本事?
「彭……彭公子,你……你这却是做何?」应白雪心慌意乱,娇喘吁吁,却是因为体力不支。
彭怜紧紧抱着怀中妇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设计要小生入赘陈家,何必用此下策?直言相告,以泉灵小姐救命之恩、夫人知遇之情,小生焉能狠心拒绝?亏得翠竹点醒,不然此刻被夫人捉奸在床,岂不有损小生清誉?」
应白雪心头慌乱,她十余年不曾如此亲近男子,此刻被彭怜紧紧抱着,只觉他身体健硕力道非凡,本就羸弱不堪早就软了一半的身子更加软了,只是瘫在少年怀里,娇喘央求道:「公子切莫见怪……妾身……一时糊涂,并未……并未考虑如此深远,只是……只是看公子一表人才,这才……这才动了结纳之心……若是……若是公子不愿,妾身自不勉强……」
彭怜一把将应白雪打横抱起,边走边道:「夫人深情厚谊,小生铭感五内,自然不会怪罪,只是翠竹苦心救主,小生却要成全,还请夫人既来之、则安之!」
「翠竹……翠竹既已与公子结下良缘,妾身自当奉上,还请……还请公子放过妾身,今夜……权当无事发生……如何?」应白雪心头慌乱,已然失了分寸,她转头去找翠竹,见婢女随在彭怜身后,已经关上了房门,便出声道:「你这丫头,快帮着说几句话!」
翠竹锁好房门,过来床边站着,温柔笑道:「夫人且先稍安勿躁,公子天赋异禀,婢子前些日子磕碰瘀伤,一次欢好便即好了,更觉窍穴贯通、周身舒泰。
奴婢念着夫人病体沉疴,这才与公子合谋将您骗来,如今多言无益,且让彭公子放手施为,待事后奴婢任凭夫人发落!」
应白雪躺于榻上,方才奋尽余力挣扎,此刻早已力竭,闻言厉声喝骂道:
「你这贱人!不过才跟了人一天,便要背主求荣不成?你当真不怕我明日请出家法,将你生生打杀?」
应白雪武艺高强,治下仿如治军,这两年身染重病不再严苛,积威却是犹在,她如此暴怒,吓得翠竹惊慌跪下,只是磕头在地不敢言语。
彭怜却柔声笑道:「夫人切莫怪罪翠竹,她救主心切,所作所为皆是情有可原,眼下还请夫人平息怒火,待小生为夫人纾解一二之后,夫人再行决断不迟!」
「你个总角少年,又懂得医术了?」应白雪阵阵轻咳,显然气得不轻,她冷笑一声,说道:「我应白雪守贞十五年,若今日名节坏于你手,明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便枉自为人!」
彭怜无奈摇头,「生死之间,事关重大,所谓名节,何足挂齿?何况晚生蒙夫人恩遇,自然不能眼见夫人病入膏肓、远赴黄泉。观你气色便知你阴阳两虚,刚才小生以真气测度夫人身体,经脉桎梏,窍穴淤塞,想来每日子时欲火焚烧,午时却又如堕冰窟,病发时定然全身麻痒痛苦难当,夫人竟能忍得,小生实在佩服之至。」
应白雪一愣,随即冷笑道:「你有翠竹恋奸情热、里应外合,知道这些症状又算得甚么?」
彭怜淡然一笑,「小生纵然说得天花乱坠,却也毫无意义,不如夫人试过疗效,再谈这些不迟。」
他不再去理应白雪狠厉神色,径自吩咐翠竹帮忙脱去应白雪身上衣物。
应白雪夜晚畏寒怕冷,穿得尤其多些,好在有翠竹帮忙,彭怜这才不至慌乱,几下便将妇人脱得精光。
眼前所见,妇人骨瘦如柴,双胸尺寸却依然傲人,皮肤白里透黄,晦暗灯光下有些看不真切,想起白日所见应白雪容貌还算可人,彭怜不由心中感叹,若非翠竹苦苦央求,自己此刻怕已转身而去。
相比恩师玄真纤瘦精致身材,应白雪形销骨立,仿佛白骨蒙皮,曾经可能极美,眼下却毫无美感,着实让人下不去手。
应白雪自然知道其中滋味,她手上全无力气,无法遮脸掩盖羞窘,只是紧闭双眼,羞惭窘迫,生不如死。
彭怜见她如此,反而心生怜悯,不由深情说道:「夫人病体缠身,自然难比当初,待晚生施为过后好生进补,再复韶华想来亦是平常……」
他低头在妇人额头轻啄一口,随即挺起阳根,柔声说道:「子时将近,夫人即将欲火焚身,届时小生将使出法诀,助夫人贯通奇经八脉,夫人只需顺其自然便是,不必刻意作为……」
彭怜祭起双修法门,心中忽然念及美貌恩师,不由一阵火热,随即抬起玄龟轻扣应白雪门扉。
「唔……你既坏我贞洁……何……何必如此作弄于我……」应白雪娇喘吁吁,被少年如此亵玩,阴中快感倒还好说,那份羞辱却是难当。
她下体生的白净粉嫩,生育一儿一女却并不见如何变色,晦暗灯光下两瓣肉唇犹显粉嫩,毛发更是无比生疏,约略只有三五根短短绒毛。
彭怜心中嫌弃减去不少,色心渐起,第一式便有些用不下去,他索性不再坚持,换了个法门,将粗长阳根竖直向上贴于两片花瓣之间,轻柔上下剐蹭起来。
彭怜继续动作施为,闻言笑道:「小生方才那式名为『神龟寿』,如今这个法子却是『鸟鸣涧』,夫人身体孱弱,不可过于快美,此刻不如闭目享受,静待子时便是……」
「弄这些噱头唬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应白雪羞愤难当,转头过去,再不去看彭怜。
彭怜继续施为,半晌过后,吩咐翠竹说道:「翠竹姐姐,你且去听着更鼓,三更响鼓你便叫我!」
翠竹听话起身走到窗前,听了半晌才道:「公子,已是三更天了……」
彭怜轻轻点头,他早已感到身下妇人身体变化,阳根所及淫水忽然如潮奔涌,方才丝丝缕缕难寻万一,此刻却激扬澎湃宛如洪水,想及应白雪身体虚弱不堪,每夜这般丢泄元精,岂有身体无恙之理?
时机已至,彭怜再不犹豫,扶正阳根,对准应白雪宝蛤入口,缓缓推入。
巨龟入体,应白雪猛然转过头来,檀口翕张,轻声叫道:「不要……好粗……」
她此刻欲火焚身,又受彭怜如此挑拨,早已难以忍耐,若非身体羸弱无力反应,怕是早已情浓似火主动迎合了。
彭怜不去理她,只是挺身而入,阳根所及,紧致包裹竟然不逊于明华师姐,虑及应白雪年近四十且是病体之身,能有这番表现,其所言守贞十五年确实所言不虚。
尤其病体沉疴犹有这般紧致,身材如此瘦削相貌依然可圈可点,彭怜不由心中意动,对应白雪病愈之后如何美丽生出无尽期待。
成熟妇人阴中灼热如火,饶是彭怜道心坚定,却依然精关摇摇欲坠,他轻轻抽插,不敢过分动作,也未如对待翠竹明华那般施为,只是将阳根深深抵在应白雪体内,默运双修法诀,引动自身体内精元哺入妇人花房。
彭怜闭目内视,只见丝丝缕缕暖热元阳自阳根喷薄而出,不过片刻便在应白雪阴中汇聚成团,随后高速旋转缠绕,渐渐凝成一粒金珠。
他心中得意非凡,自与恩师双修至今,除了初次双修时无意凝出金珠外,这是他首次主动凝出金珠,且还是他自行参悟,并未得自恩师指点。
「夫人且先享受,待小生为夫人解去疾病,再现韶华!」彭怜伏在应白雪耳边轻轻一吻,意念动处,那颗金珠已然遁入应白雪经脉,循环奔走起来……
第十三章 绝处逢生
陋室之中,春色满堂。
彭怜保持姿势不动,身下妇人应白雪却扭动不已,口中吟哦不住,显然快美难言。
她只觉阴中饱胀,花心中丝丝缕缕酥麻快感无边无际,其中快美难言平生从所未见,脑中再无杂念,只道便是此刻死去却也值了。
彭怜却闭目内视,知道妇人身体细微变化。
应白雪早有宿疾在身,只是懵然不觉,而后爱子身故,悲伤过度引动心火,旧疾复发,内外夹攻,以致阴阳两虚、气血不合,日积月累之下,周身经脉早已淤堵不堪,各大窍穴滞涩不通,若非彭怜,只怕当真命不久长。
比之当日与恩师阴阳和合、共聚精元汇成金珠,此刻彭怜所凝金珠色泽金黄,却少了恩师玄真那份翠绿,亮则亮矣,坚实厚重却不可同日而语,其效力自然也相差甚远。
尤其金珠周行应白雪奇经八脉,比起当日混元金珠行走于玄真体内之快捷,实在是天差地别,当日玄真若是千里良驹放马狂奔,那今日应白雪便是蜗牛行于冰雪,其间悬殊,只怕犹有过之。
好在彭怜并不着急,驱使金珠先畅通应白雪两条主干经脉,良久过后,终于大功告成,这才轻舒口气,睁眼观瞧。
身下妇人已然沉沉睡去,眉宇间香汗淋漓,虽是依然虚弱不堪,气色却明显好了许多。
彭怜不忍再行摧残,抽出阳根塞入翠竹下体,与她欢愉一回,这才搂着美婢
一同睡下。
朦胧之间,只觉一抹清凉抵于喉间,彭怜睁眼一瞧却是吓了一跳,只见应白雪手执一柄清泓宝剑抵在自己脖颈之上,脸上神情悲愤欲绝,神情可怖。
「夫人这却是为何?」剑锋凛冽,彭怜只觉颈间微痛,显然已割破肌肤,他心头惴惴,默运恩师所授法诀先行自保,随即问道:「如此恩将仇报,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你辱我贞节,还说什么恩将仇报、正人君子!纳命来罢!」应白雪性格刚烈,本来醒转奔回房内找出宝剑便欲自刎,忽然想到这般死了岂不便宜了那登徒子?便提着宝剑前来,想要先取彭怜狗命,再行自刎不迟。
彭怜戟指成锋,堪堪夹住剑身,大声说道:「夫人身染沉疴,寿元将尽,小生虽然冒昧,却也于夫人有救命之恩,如此恩将仇报,夫人有何面目面对世人?」
「不过一命换一命,休要多言!你纳命来罢!」应白雪奋力拔剑,终究力有不逮,难以成功,恼恨之余,抬腿来踢彭怜下体。
彭怜身负道门绝学,怎能任她如愿,侧身轻轻闪避一旁。
一男一女便这般打斗起来,彭怜胜在修为精湛,应白雪却经验丰富技巧娴熟,两人棋逢对手,当下斗得不可开交。
房中地方局促,两人打斗之间难免碰到桌椅杂物,桌几上一只瓷盏打翻在地,发出巨大响声,将睡梦正酣的翠竹惊醒,她睁开朦胧睡眼,只见主母与情郎拳脚殴斗、刀光剑影,直接将她吓得丢了魂魄,只听她大喊道:「夫人……别打……
公子……轻些……」
嘶吼半晌,翠竹才发现不对,忽然大喜说道:「好夫人!您且住手!您能提起宝剑来了!」
应白雪闻声一愣,招数凝滞,彭怜收招未及,一个龙爪覆在椒乳之上,随即发觉不对,赶忙抽回手来。
应白雪面色通红,恶狠狠瞪了彭怜一眼,这才说道:「贱婢!一会儿取了这淫贼性命,你也难逃一死!」
翠竹吓得面无人色,却仍是跪在榻上扣头说道:「好夫人!您原来筷子拿着都吃力,如今却提着宝剑和公子殴斗这许久!您身子可是大好了!」
应白雪猛然惊觉,刚才翠竹喊头一声她便若有所觉,不是彭怜袭乳,想也不会恼羞成怒威胁婢女,如今闻言,这才蓦然明白过来。
她昨夜自己掀开棉被尚且吃力,今晨醒来,只顾义愤填膺,回房取了宝剑便来取彭怜性命,只这来回奔走便不曾体力不支,更兼两人缠斗良久,也只是微微气喘,比之从前无病时自然差之甚远,比之生病之后却实在是强出甚多。
将死之人,其心决然,不是病入膏肓,单是失贞,应白雪却也未必便能自刎以证清白,只是想着命不久长,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原本并无差别,不如以死明志,也为陈家留个好名声。
如今大病有救,存活有望,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只是面上依然不肯服软,仍是厉声喝道:「那又如何!这淫贼辱我清白,不手刃之,却是难平心意!」
彭怜无奈说道:「夫人病体初愈,这会儿勉力施为,只怕已是强弩之末,不如先去吃饭补充体力,稍晚再来取小生性命?」
应白雪经他提醒,这才感觉腹中空空,有些头晕眼花,方才凭着一股决绝之意来杀淫生彭怜,被婢子叫破自己已然大好,心气便泄了大半,此刻眼见彭怜犹有余力,自己又是大病初愈,攻守之势异也,僵持下去定然难以讨好,眼看天色将明,不如先去,日后再找这小贼清算不迟。
她眼眸流动,心思电转,心中便有了决断,冷哼一声说道:「暂且饶你一条狗命,稍晚再来取你项上人头!」
应白雪倒提宝剑,踉跄着离开客房,消失在晨曦之中。
彭怜与翠竹面面相觑,美婢哀声道:「夫人素来刚烈,只怕此事难以善了,不如公子你就此离去,赶紧逃命去吧!」
忆起方才应白雪眼波流转瞬间美态,虽在病中气色尤差,那眉宇之间的英气和美艳,却仍是让人魂牵梦萦,彭怜心中难舍,嘴上却道:「要走只怕难了,夫人思虑甚密,岂能容我偷偷离去?况且即便要走,小生也要带姐姐一起离去!」
翠竹苦笑摇头:「奴婢自然也愿同公子浪迹天涯,只是家中父母尚在,我若一走了之,夫人岂会放过奴婢父母亲人?此刻天尚未明,公子不如径从后门悄悄离去,来日方长,若侥幸不死,还请公子莫要忘了……忘了奴婢……」
翠竹嘤嘤哭泣,她虽非一心为主,却也自以为一举两得,没想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其中冷暖,难与人说。
「既如此,那小生更不能走了!」彭怜计议已定,那泉灵小姐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尚未报答一二便要离去,还留下翠竹在此生死未卜,他心中难忍,断不肯如此绝情。
况且那应白雪久病,形销骨立依然如此秀色,假以时日恢复旧日容颜,不知该是何等国色天香,就此离去着实心中不舍。
当日他愧疚出走,每日里思念玄真心如刀割,早就下定决心,再有女子成就好事,决不可如此轻易离去,免再受那相思蚀骨之苦。
既已决断,他便继续说道:「小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夫人今日这番武艺,并未强出小生多少,来日方长,小生自有计较!」
翠竹眼波流转,忽然笑道:「也是,夫人面薄,昨夜之事定然不会说与旁人,更不会大张旗鼓前去报官。只她一人,若想恢复到先前模样,怕也需要些时日,不如我去诳她,说她身上旧疾尚未尽去,少了公子帮助,来日还要复发,如此她自然需要公子为其继续救治,这般一来二去,以公子神威,还不让夫人倾心相爱?」
彭怜深以为然,将美婢揽在怀里轻薄一番,笑道:「你倒不必诳她,夫人奇经八脉尽皆拥堵,窍穴淤塞难解,昨夜一番施为,不过勉强畅通百不及一,我细细算过,若要全部通畅,便是每夜施为,怕也要三月左右,若不连续纾解,复发乃是必然。」
翠竹娇喘吁吁,爱意无限,对彭怜更是崇拜至极,娇媚说道:「这便好了!
任夫人如何铁石心肠,有这三月耳鬓厮磨,焉能不臣服公子胯下?」
彭怜点头,说道:「只是如此却要多多劳烦姐姐,去夫人房里时可要小心谨慎,免得夫人一怒之下伤你性命!」
翠竹轻轻一笑,认命道:「奴婢性命都是夫人给的,她便真要狠心拿去,奴婢亦是无怨!」
不等彭怜言语,她又说道:「况且我每日里过去,专挑她房间里有人时去,夫人面薄,自然不会当着别人动手杀我……」
「公子尚在,她杀我无凭无据,凭空多了些许麻烦!」翠竹心思灵动,嬉笑说道:「只盼公子早日大显神威,收了夫人入房,那婢子也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既如此,不如……」彭怜俯首在翠竹耳边轻声低语,说起心中谋划来……
*** *** ***
应白雪回到房中和衣而卧,腹中空空,只觉无比饥饿,喝了口凉茶亦是难解,她平日里胃口极差,正经饭菜尚且一口不吃,糕点水果更是碰都不碰,是以房中除了茶水,便再无吃食。
若是平日,她还可叫翠竹去取些点心,如今那丫头背主偷欢,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这个主子,一想到此,心中更是酸涩愤怒。
应白雪有心去厨房找些吃的,可她毕竟自重身份,如何能够如此纡尊降贵去那庖厨之间?只是此刻着实饿得难受,心慌意乱之间,便要出门前去厨房。
甫一起身,却听门外有人敲门,随即一道柔和声音响起:「母亲,您可起了?
媳妇来给您送点心!」
应白雪一愣,却不知儿媳为何如此心有灵犀,自己这边饿着,她却先知道了?
她赶忙回到床上躺下,随即醒觉,又脱了外衣,只穿一件素白中衣靠在床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洛行云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只托盘,身边丫鬟彩衣打着灯笼,主仆二人均披着夹袄,显然受不得晨间风寒。
「媳妇听翠竹来说母亲身体大好,胃口大开,这边赶忙取些点心过来,只是母亲平素吃的甚少,却也不能吃得太硬,这几样糕点都是昨日里彩衣为我买的,母亲且先尝尝,稍稍缓解饥饿便好,媳妇已吩咐厨下煮粥了!」
洛行云平日里起的便极早,此刻并不见丝毫倦容,倒是丫鬟彩衣,毕竟年纪尚小,不停打着哈欠。
应白雪拈起一团藕粉桂花酥小口吃着,不由问道:「翠竹与你说的?她人呢?」
洛行云听婆婆问的奇怪,便回道:「翠竹先来我房里敲门,给我报喜,说昨日母亲吃的药见效了,如今胃口大开,直嚷说饿,跟我说完便去泉灵房里报信去了。」
应白雪一愣,不等说话,外面脚步声声,却是女儿陈泉灵到了。
「娘,您真的大好了!」陈泉灵惊喜不已,直接扑到母亲身上,嘤嘤抽泣起来。
应白雪一病,全家仿如折了主心骨,尤其陈泉灵,本就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如此更加感怀心事,身体羸弱,渐渐也要走上母亲老路。
如今应白雪病情大好,陈泉灵自然欢欣无比,便是洛行云,心里也着实安定下来。
泉灵小姐身后跟着两人,正是小姐泉灵身边丫鬟珠儿和翠竹。
翠竹站在最后,显然怕得不行,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不敢靠上前来,生怕夫人暴起发难,将她当场斩杀。
应白雪早已明白,这番摆布皆是翠竹彭怜所为,此刻势同骑虎,自不能说出实情,只得与儿媳女儿虚与委蛇,只是不时瞟着自家婢女,眼神犹有深意。
待到早饭,应白雪一年多来首次不在卧房单独吃饭,她带着儿媳女儿一起在正堂八仙桌旁坐下,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吃了顿寻常人家见惯不怪、陈家却是暌违经年的团圆饭。
饭间泉灵便数次哽咽,如此场景她平日想都不敢想,只觉某日母亲便会忽然故去,怕是这家便就此散了,今日复见曦光,自然悲喜交集。
应白雪柔声劝慰道:「为娘既已大好了,便不要总是如此悲伤,女儿家整日以泪洗面不成个样子,你本来就不曾习武,总是这般再坏了身体!」
听见母亲批评,泉灵开怀一笑,如此这般管教严苛,才是平日母亲样子,她破涕为笑,竟然也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白粥。
翠竹一旁服侍着,见机说道:「夫人如今已是大好,这药却还要继续服用,我听人说过,夫人这般大病,须得巩固三月以上,才能彻底去根,切不可初见药效,便止住不服了……」
洛行云也点到应道:「正是如此,那省府名医可也说了,若是见效,自当每日煎服,不可半途而废,只是究竟吃一月还是三月,却并未说的这般仔细……」
她转头去问翠竹:「你是听何人说起?」
翠竹神色一慌,赶忙说道:「婢子是从家中客人彭怜公子处听来的,似乎彭公子略懂医术……」
洛行云闻言一笑,转头去看小姑泉灵,戏谑道:「既如此,那岂不泉灵有福了?」
泉灵俏脸一红,娇嗔道:「嫂嫂!」说罢羞不自胜,径自起身离去。
应白雪婆媳相视而笑,早饭尽欢而散。
「翠竹,你扶我回房。」应白雪叫住翠竹,让她搀扶自己回房。
她的要求恰如其分,并不突兀,翠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扶住夫人,朝着内宅走去。
应白雪吃饱喝足,此时只觉全身气力尽复,伸手握住婢女手掌暗自用力,柔声问道:「方才之事,是那彭怜指使你的?」
手掌吃痛,翠竹却是不敢声张,额头豆大汗珠滚滚而下,敬畏说道:「是……
是彭公子所言……」
「他说三月之数,怕不是胡诌的吧?」应白雪继续用力,仿佛要将那婢子小手捏碎一般。
翠竹惊恐至极,语调颤抖说道:「公子……公子只说……夫人病入膏肓,经脉堵塞,如今只通了百不及一,便是……便是连日施为,也要三月……才能去根……
」
「按他所说,难不成我还要供他淫玩三月?」应白雪声色俱厉,主仆二人回到院中,四下无人,她便再无忌讳。
翠竹吓得双腿酥软再难前进,哭泣着说道:「夫人饶命……奴婢真是为了夫人着想才……才……」
「你背主成奸,陷我不贞,真一剑杀了,却也不枉,只是如今彭贼尚在,且留你性命,到时一起取了便是!」
眼见夫人绝情如斯,翠竹明知难逃一死,绝望之余,不由心中一横,想起彭怜吩咐,便即说道:「婢子性命前程都是夫人给的,便要取去,奴婢心服口服,不敢稍有怨言!只是公子说过,夫人如今通了几道窍穴经脉,其余未通经脉窍穴却是更加淤堵,平日里自然看不出来,但若习武练功,便能发觉不同,尤其四肢之间多有滞涩,常见酥麻难制,若夫人不信,一会儿习武练剑便能知晓……」
应白雪一愣,心中虽然不信,却也知道翠竹不敢如此胡诌,她松开婢女手掌,回到房中取了宝剑,呛啷出鞘,当庭舞弄起来。
剑锋凌厉,剑势如云,一番剑舞宛如行云流水,应白雪沉寂良久,此刻仿佛重现旧日风华,心中得意之际,手中宝剑放出阵阵龙吟,剑光犹如雪练一般将她瘦削身形团团罩住,仿佛泼水难进。
眼角瞥见廊角婢女,她心中忽然迸起杀心,自己此刻练剑失手,刺杀了婢女,任是谁来,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如今自己神完气足,杀了翠竹,晚间再取彭怜狗命,身体既已康健,为女儿家业着想,自刎自然不必了……
电闪之间,心中计议已定,她一挑长剑气势如虹,便要去取翠竹性命。
第十四章 寸心之间
庭院之中,剑光闪动。
忽然「当啷」一声,宝剑坠落于地,应白雪应声跌倒,面色苍白委顿坐于地上。
美婢翠竹浑不知已然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连忙冲上前去扶起夫人应白雪,关心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应白雪轻轻摇头不语,缓慢喘气调匀气息,静坐良久,这才轻轻说道:「扶我起来……」
之前她仿佛从前一般只觉浑身是力,孰料心中方才动念杀人,便忽觉体内气息紊乱,再也不复之前模样,身体虚弱,尤甚昨日。
应白雪心中了然,自己一病不起至今已近两年,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只一夜便完全恢复的道理?今晨至今一切虚幻,不过是别样回光返照而已。
回到房中坐下,看着翠竹为自己倒好茶水,应白雪轻声说道:「你且去吧,莫让我看着你生气!」
翠竹尴尬一笑,连忙躬身退下,带上房门。
应白雪心中惴惴,若当真还需三月,以今晨种种,自己又如何冷得下脸子去求彭怜为自己施治?若不求他,到时旧疾复发,便要重新受那生不如死之痛,她心中更是不愿。
此刻虽然仍是身体不适,力气却是强了不少,就连喘气都有力许多,尤其咳嗽,晨起至今一声未见,显然不管彭怜究竟如何施为,效果却是极佳。
纠结半日,亦是难以决断,吃过午饭而后小睡片刻,应白雪竟被便意憋醒,急忙起身到屏风后面恭桶上如厕,她平日里吃的极少,寻常十余日也不走动一回,
如今不过几个时辰便即肠道通畅,实是出乎意料。
如厕过后,应白雪只觉神清气爽,身上汗津津的,却有些不适,静默良久才明白过来,原来她病后喜热怕冷从不流汗,今晨至今,与彭怜殴斗时已然汗出不止,而后当庭舞剑更是大汗淋漓,刚才这一番出恭如厕,也弄得香汗点点。
如此一来,她更加信服了彭怜的医治,晨起午间儿媳洛行云端来的两碗汤药,都被她偷偷倒掉,那药她昨日喝了三副,却不及夜晚彭怜一捅之威,孰强孰弱,不问可知。
翠竹不在房里伺候,她只得亲自唤来洛行云,让其着人安排热水浴桶等物,自己便要洗澡。
洛行云听婆婆说起大汗淋漓及排出便溺,自然也是心中欢喜,连忙命人备下热水,搬来专门沐浴木桶,随后与泉灵一起服侍应白雪沐浴。
应白雪所用木桶,却比浴堂那个还要宽大厚重,显是陈年老物,家中仆妇连着倒了二十余桶热水才堪堪添至七成。
应白雪解去衣衫,露出瘦削身体,大方迈入桶中,并不因儿媳女儿在旁稍有羞赧。
洛行云一旁掬水帮婆母濯洗身体,笑着说道:「母亲如此瘦削,怕是要些时日才能恢复从前模样,只是单看气色,却是好了许多。」
应白雪笑着点头,「平日病着,米水不进,早已油尽灯枯,怕是需着不少时日才能养好身子……」
旁边小姐泉灵帮着舀水,笑着说道:「母亲身子却白,如今病好了,只怕更比人家白了些呢!」
应白雪自幼长于武将世家,性子疏阔大方,并无一般婆婆作派,洛行云又书香门第家教甚严,温和醇厚守礼孝顺,是以婆媳二人极是相得,尤其陈泉安去后,彼此相依为命,感情亲密犹胜母女,妹妹陈泉灵总是故作吃醋,便是由此而来。
沐浴过后,洛行云亲自为婆婆擦干秀发梳起发髻,换上干净衣裳,动作轻柔细致,却比一般婢女还要周到。
「许久不曾出门,且去花园走走。」陈府后院有片菜地,洛行云嫁来后便在上面种满鲜花,如今八月时节,仍有些许花株盛开,应白雪心心念念,便要过去看看。
洛行云自然同意,与小姑一起扶着婆母来到后院花圃。
高墙之下,六道花畦笔直并列,上面红白黄蓝各色花卉争相怒放,间或一两花枝沉甸甸结出硕果,更添一抹绿意。
「春天时开了两茬,媳妇已经采了做成香膏,从前母亲不用脂粉,便也不敢献丑,如今您既然身体大好了,晚些时候我便让彩衣给您送些过去试试……」
应白雪笑着点头,「当初媒人便说你有这般天分,嫁到陈家来,只知你喜好花卉,却不见你有何成品,你这一说,为娘倒真要试试……」
「媳妇小时随家中老仆学过胭脂水粉采制之道,只是实践不多,嫁到府中闲来无事便种花种草,好在母亲并不责怪,不然怕也不会有此成品……」
洛行云谦逊,应白雪自然不以为意,只是说道:「如此自种自收,倒也省了一笔开支……」
洛行云微笑点头,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说道:「母亲容禀,非是媳妇挑弄是非,权叔如今里外欺瞒、巧取豪夺,家中捉襟见肘皆是他居中攫取之故。母亲从前身体不适,媳妇不敢以此烦扰,如今既然身体见好,却要早做打算,莫被他占尽先机才是……」
应白雪轻轻点头,随即说道:「我若能完全康复,回复旧日光景,莫说他一人,便是陈家上下,也无人敢欺我这一支家中无人!且容他跳梁几日,来日方长,等我病好便是。」
洛行云笑着点头,婆母大人英气逼人,豪迈之处不逊男儿,有她坐镇,家中一切自然无忧。
眼见天色已晚,吃过晚饭后,应白雪回到房中,随即遣散儿媳女儿,自己休息。
一更鼓过,她心中犹自纠结难解,一日来思绪频仍却始终难有头绪,一边是委曲求全,放下面子去求彭怜,更要不顾羞耻赤身裸体供他亵玩,一边则是女儿依靠、儿媳信任以及家业所系,两下为难,自然不知该如何自处。
二更鼓过,她仍是难以决断,设若完全康复真需三月光阴,将近百日时光,每日里都与那彭怜如此耳鬓厮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到时即便不情愫暗生,怕也难分难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真到那时,自己纵然真个恢复如初,却又哪里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便是今日,那股气愤一过,对婢女翠竹,她已心生愧疚,又如何能对缠绵三月之人绝情下手?
可若不将此病治好,将来女儿能否出嫁尤未可知,即便嫁出,娘家只有洛行云一人支撑,怕也难以为其呐喊助威,更甚者,能否嫁为正室都在两可之间,真个与人做妾……
应白雪不敢去想,她若故去,洛行云再如何守贞,终究力有不逮,这般家业只怕也要落入人手,到时任她如何节烈,生死之间怕也要屈从于人……
陈家族中早有人虎视眈眈,年余来刘权种种所为应白雪也看在眼里,昔日温驯奴仆露出尖牙利齿,此时已是虎狼之姿,若非自己余威犹在,怕是早已明目张胆侵吞田产家财了。
三更鼓响,应白雪心中天人交战,终究狠下心来,愿意舍却自身贞洁操守,换来家中长治久安,心念已决便即起身,只穿了一件中衣,悄悄出门来到客房门外。
客房门扉开启,桌上一灯如豆,彭怜端坐桌前,正手执一卷书籍专心观看,浑然不觉门前有人来到。
「翠竹那丫头可在房里?」应白雪面色红透,已是尴尬至极,见彭怜不理不睬,更加心中懊恼,只是此刻有求于人,哪里能拉下脸子,无奈出言问起翠竹,试图打开局面。
彭怜假做不知,半晌后才道:「翠竹姐姐身体不适,自去回房睡了,眼下只有小生一人,夫人不妨进来说话。」
应白雪无奈,硬着头皮进得门来,远远站在边上,对彭怜说道:「你莫要误会,我只是来寻翠竹,并无他意……」
彭怜轻笑一声,说道:「所谓医者仁心,小生虽非医者,这份仁心却是一般无二。夫人身染沉疴,关系重大,遍访名医却见效甚微,侥幸小生有此良策,夫人于我又有救命之恩,自当竭尽全力报答万一,还请夫人成全一二!」
他态度恭谨,应白雪自然就坡下驴,尴尬之心稍减,却仍摇头道:「我已大好,不必公子再献殷勤!」
彭怜心中暗道,你白日里淫贼狗贼叫个不停,此刻已经叫起公子来了,眼下只穿中衣至此,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终究面嫩,难以厚颜相求罢了!
他是怜香惜玉的性子,不忍看应白雪过分委屈,便笑着说道:「夫人初愈,尚需巩固,昨夜今晨,不过一日一夜,如若中断,又要从头再来,夫人既然有意,不如便到榻上躺下,让小生为夫人着手医治解去沉疴如何?」
应白雪心中早有定见,只是碍于情面难于出口,闻言便讷讷说道:「那……
那便劳烦公子,只是……只是妾身此来……只为……只为治病,公子切莫……切莫以为妾身淫贱……」
白日里猛虎一般要择人而噬的应白雪如今宛如猫咪,彭怜自知得计,便即正色点头道:「所作所为只为治病救人,晚生并无他念,还请夫人放心!」
应白雪点头,随即挪着步子走到榻边,双手抱在胸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夫人不如先自行脱去衣裳,免得还要小生动手,到时肌肤相亲反而不美。」
彭怜执礼甚恭,并不丝毫僭越。
应白雪放下心来,却又若有所失,轻轻解开衣带褪去中衣长裤,只留一件银色亵衣蔽体。
「还请夫人躺下!」彭怜伸手一让,宛若正人君子。
应白雪脸颊通红,就着床榻躺下,举手投足间难免春光乍泄。
彭怜早已色心大动,只是强自忍着,待应白雪躺好,这才解开裤带,露出强壮下体,温言说道:「子时将至,夫人欲火重燃,届时阴中流水,小生便即运功施为,其他时候则秋毫无犯,还请夫人允准。」
应白雪俏脸滚烫,一手遮掩轻轻点头,蚊蝇一般说道:「便请……便请公子施为……」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应白雪那份矜持节烈早已荡然不存,尤其昨夜时身体羸弱不堪,虽然阴中快感万千,却着实未曾尽心体会,心慌意乱之间,倍觉羞辱委屈,快感虽强,终究难抵羞窘。
此刻主动前来,自行宽衣解带,主动张口求欢,个中滋味,与昨夜自是迥然不同。
心中矜持放下,应白雪没来由身躯一热,腿中汩汩热流喷涌而出,阴中崩漏,又如昨夜。
眼前彭生正自顾抚弄宝杵,见状也不多言,兀自挺着阳根,龟头对准自己腿间两瓣娇花,缓缓刺了进来。
相比昨夜身体虚弱感觉麻木,经历一天休养生息,应白雪饮食得当,体力已然恢复不少,虽然依旧身体瘦削仿佛皮包骨头,气色却好上许多,腿间花径也更加敏感,刚将少年粗壮阳根纳入,便觉异样饱满充实,情不自禁「啊」的娇吟一声,随即羞红脸颊,转过头去,紧紧捂住嘴巴,再不肯发出声音。
彭怜也不在意,直到将阳根顶到尽头这才停下,随后默运昨夜功法,照旧行走周天,为应白雪疏通经脉窍穴。
与昨夜不同,今日他凝起精元化成金珠速度更快,金珠运转游走更加自如,毕竟最早是恩师玄真指点主导,昨夜是他初次自主尝试,今夜再试,自然经验更加丰富。
金珠游走不停,妇人体内窍穴又开几处,经脉略通两条,彭怜强忍阳物快美,并不如昨夜那般全力施为。
以他昨夜所见,若将应白雪治得如同恩师玄真、师姐明华那般周身窍穴通透,确需三月以上,尤其他初次为人疏通经脉,自然力有不逮,但若是将其治成丫鬟翠竹那般凡人样子,以他昨夜生涩,却也不过月余光景即可,以今夜之熟练忖度,大概也就半月时光。
但他垂涎应白雪美色,尤其今日应白雪所为,更是激起雄心壮志,定要将应白雪收于胯下,因此有意保留手段,并不倾力而为。
他原本急于寻找母亲,只是连日来经历红尘俗世,却知道自己着实莽撞了些,听翠竹所言,母亲去向何处尚未可知,他身无分文,便连户籍路引也没有,仓促上路,别说寻不见母亲,怕是连自己生存都是问题。
一应要务,想来恩师玄真早有准备,只是自己不告而别下山而来,手中空空,自然手忙脚乱。
他只知母亲姓岳,家中乃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却不知母亲故乡何处,如此大海捞针,岂是那般容易寻得?
若他回去山中求见恩师玄真,或有机会知道母亲去向,然而恩师之意明显不想见告于他,只是说等他功成名就,母亲自然回返。
彭怜深知恩师苦心孤诣,也懂得母亲所作所为其来有自,内心只是愧疚不安,却并不责怪旁人,此刻落脚陈家,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
应白雪身为陈家之主,若与她结下一份情缘,这尘世之中他便有了一席之地,到时是科考求官,还是回山去见玄真,便也进退自如,不怕被师父拒之门外了。
心中既有所求,自然坚忍不拔,彭怜耐心施为,除了运功行法,果然不去触碰应白雪身子。
周行九大周天过后,彭怜收回功法,轻轻抽出阳根,下了床榻,找出干净丝巾擦拭阳物上面腻滑汁液,前后除了私处相交,竟是丝毫不碰妇人身子。
应白雪只觉下体骤然空虚,转头看时,却见少年已然离去,她心中怅然若失,羞涩尴尬之余更多几缕幽怨,便要起身穿衣离去。
彭怜却道:「夫人窍穴初通,容易风寒入体,不如今夜就此睡下,明早晨起阳气生时再走,免得风邪侵袭,引动旧疾。」
见应白雪犹豫,彭怜整理妥当衣衫,恭谨说道:「夫人自可放心,小生言而有信,且请放心安睡,小生床边打坐即可,绝不侵犯夫人分毫……」
想起方才床榻之上彭怜所为,应白雪已然信了大半,不由羞窘说道:「既……
既如此,妾身便……便歇在这里,还请……还请公子……」
她言犹未尽,彭怜已然点头应下,应白雪这才放下心来,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只觉周身温暖浑身舒泰仿佛冰雪消融一般,鼻中闻着淡淡男子体味,心中没来由轻叹一声,随即沉沉睡去。
长夜漫漫而逝,天色将明之际,应白雪自然醒转,睁眼看去,身上衣衫完整一如昨夜入睡之时,果然书生彭怜一夜秋毫无犯,此刻在床尾盘膝而坐,头低垂着,倒也睡梦正酣。
应白雪面色一红,想起昨夜种种,不由心跳不止,她夜半前来,名为求医,事实却与求欢无异,待到床上,这书呆子果然温和守礼,浑不似前夜那般放手施为,她虽然也觉舒爽,却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脑中一时混乱无比,千头万绪着实不易理清,妇人干脆不再去想,起身开门蹑手蹑脚离开。
应白雪步履轻快,晨曦之前庭院之中黝黑如墨,她却丝毫不觉滞涩,目力所及,竟比从前看得更加真切了些,此刻身轻如燕,比昨日晨时还要轻松写意。
她心中快活,久病初愈得见光明,每日里再不用枯坐等死,那份欢欣鼓舞,旁人着实难以体会。
应白雪随手带上院门,乘着浓稠夜色返回内院,轻轻推开房门钻进榻上被窝,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想起近来种种,尤其昨夜自己自行宽衣解带,随后仰卧榻上,被那少年挺身而入,桩桩件件,竟比初次承欢还要清晰万分,一念至此,应白雪心中一荡,竟将手儿伸到腿间,轻轻自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