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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拥吻
在欢动的人群之后,钟沁儿仍守侯在容渊的身侧。
她的面色沉静如水,看向他的目光却如三月春风般轻柔,所拂之处,冰雪消融。
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她回首望去,只见归思晚正缓缓走来,面容如雪般苍白,脚步还有些虚浮。
显然,她刚才伤得不轻。
“子期哥哥,他没事吧?”
归思晚的目光停留在容渊的身上,一瞬不移,盈满了关切。
钟沁儿娥眉淡扫,微微蹙起。
她想起昨夜容渊抱着她,轻声细语,“子期是我的字,从前在魔界常用……你若喜欢,也可以这么叫我。”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他与归思晚比起旁人多出的那一分亲密,依然说不清道不明,让她如鲠在喉。
这一刻,她心里生出一股的烦躁,真的不想面对归思晚。
忽然,归思晚神色骤变,一声惊呼,“子期哥哥!”
钟沁儿迅速回身,只见容渊的面容如染,竟然呈现半边蓝半边红,冰与火的交织。
他一定是在强行突破阵眼,且目前的情况十分棘手。
归思晚跪在了他的身侧,急切地说道:“子期哥哥,若是不行就赶紧回来,不要再走了!”
就像她和怀安一样,只要适时地撤出来即可。
钟沁儿也是心中焦急,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所知道的容渊,不会这么容易放弃,一定会想办法强撑过去。
她沉吟了片刻,紧咬下唇,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归思晚不解地问道。
钟沁儿默然片刻,才是认真地说道:“以我的神识来助他。”
归思晚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你能行吗?”
钟沁儿闻言,冷冷扫了她一眼,“不然呢?少宫主你现在能行吗?”
归思晚自己都受了伤,况且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记住容渊走过的路线吗?
归思晚见她眼底的神色冷若冰霜,也不由怔住了。
此前,钟沁儿一直以一副柔弱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对她的师兄无比依赖。
而如今,终于是透出了一丝别样的神色。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归思晚的心忽然一下锃亮起来,钟沁儿的这双眼睛竟是似曾相识。
“是你!你是相思江上的那个……”
归思晚想起来了,是她。
相思江上那个戴着一顶帷帽的白衣女子,身形曼妙,翩然若仙。
她以极其飘逸的身姿,一次次地躲过了归思云的长鞭。
碧水长天,仙姿玉貌。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此人绝非池中物,原来她竟然就是容渊的心上人。
钟沁儿扬唇一笑,并不言语,收回了目光,静静地阖上了双眼。
不一会,一缕飘移的白雾自她的头顶升起。
不比刚才他们的神识起势缓慢,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向了星空阵。
这时,周围的人群也渐渐转了过来,含光也默默地踱步走到了容渊和钟沁儿的身侧。
怀安面露惊讶之色,不禁感叹道:“慕姑娘的神识速度真快。”
含光面色如常,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她记住了他的路线。”
归思云走上前来,无视着归思晚煞白的脸色,“这些星辰如此繁杂,她真能记住?”
含光颔了颔首,“当然,她若说记不住,也没人敢称能记住。”
星空浩渺,漫天璀璨。
此刻钟沁儿的神识,宛如一道朦胧的身影,从容不迫,飘渺轻灵。
她正顺着容渊走过的路线,在无数晶亮的星辰之中灵活地折转。
星空阵法之中,仿若有一颗炫目的流星闪了进去,轻盈地掠过,拖起一道长长的尾光。
她速度奇无比,因而所过之处,都扬起漫天的的星光,绚美灿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再言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终于在一处阵眼之前,见到了容渊。
他正陷在一团如星云般弥散的薄雾里,浮浮沉沉,双目紧紧阖住。
他竟然是大胆地身入阵眼之中,再行突破阵眼之法,虽然有效,却也十分危险。
“师弟。”她扬声唤他。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双睫一落,眸光在眼睫之中流转了片刻。
等到长睫再度扬起,她却是叫了一声,“子期……”
这个名字在她的舌尖轻轻转了转,从容地唤出,却令她惊奇的是,毫不陌生。
而是熟稔的,仿佛她早已唤过千百次般的熟稔。
她的心,一下被什么拢住了,似一道温暖的泉,缓缓流淌。
而陷在阵眼之中的容渊,听到这个声音,不禁一个激灵。
衣衫猎猎作响,周身散出一股强烈的明蓝光芒,如波浪般向四周扩散。
整个阵眼之中的云雾被卷了起来,不停地旋转,无数的星辰也跟着转动起来。
一时之间,五光十色,色彩纷呈,炫目如七彩云霞。
这样还是不行。钟沁儿在心里暗道。
她踌躇了片刻,轻轻叹息了一声,还是选择了继续向他传音,“红莲业火。”
她心里明白,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法子,不过是不到最后不会动用而已。
但,依如今的情形,早用晚用,终究还是得用。
容渊那边静默了片刻,终于是抬起掌心,缓缓地旋转。
一朵妖媚的红莲,亭亭玉立,现于了他的手掌之中。红莲如火,映得他的长指如玉般莹白。
只见他弹指一动,花蕾绽放,红光冲天,在他的周身轻盈一转,那些星云的薄雾也飘摇了起来,阵眼有了一处的裂口。
钟沁儿足尖踏在一颗星辰之上,轻轻一点,衣袂翻飞,又落在了容渊近处的一颗星辰之上 。
她抬手从阵眼的裂口伸了进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就在此时,容渊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电般,灼灼映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中各种情绪交加在一起,似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进来。
“师姐,你来了?”
他面色微动,声音却是带了一丝的沙哑。
钟沁儿朝着他,点了点头,手一用力就想要拉他出来。
容渊轻轻挥开了她的手,沉声说道:“再等等。”
只见他的手掌一转,那朵红莲轻轻晃动起来,花瓣忽张忽拢,不停地颤动。
不过眨眼之间,周边竟然显出了十数朵的红莲。
他眉目低垂,指尖仿佛被无限的光华若笼罩,隐隐自内透出明红色的光芒。
只见他双手自上方而起,修长的手指划了一个六角芒星,娇艳的红莲跟着跃入其中。
他一手将这六角芒星托在掌心,像是一个明红色的转轮在手中不停地旋转。
弹指一挥,红色转轮在阵眼之中回旋翻飞,疾速掠过。
不过霎那之间,星云般的阵眼就被冲破得四分五裂,消散了去。
两人在浩瀚的星空之中,隔着无数的繁星,相互对望着。
四目相触,灿若星辰。
“师姐。”
容渊叫了她一声,飞身踏上她足底的那颗星辰,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他神色平和,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毕竟钟沁儿如今法力微弱,等同一个最普通的仙门弟子,却依然为了他冒险前来。
他垂眸静静地看着她,此刻她柔顺地伏在他的身前,被他轻轻地抬起下颌。
他深深地望向她,眸色温柔,比周身的星光更璀璨动人。
“能见到你,我真开心。”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的唇间。
她的双眸忽然亮了起来,心也渐渐亮了起来。
漫天繁星,流光溢彩。
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缓缓阖上了双目。
两人置身于一望无垠的穹顶之下,足踏星辰,在光芒闪闪的银河之上,深深拥吻。
第八十七章·别走
漫天星河,光芒万丈。
一吻方休,容渊倚在钟沁儿的耳边,听着她轻轻的喘息声。
两人方才吻得太热烈,她觉得鬓边都渗了细细的汗,呼吸紊乱。
她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搂得紧紧的,不得动弹,便作罢了。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这么冒险地进来……”
“我就来看一眼……”
她的双目仍静静地阖着,闻着他衣间淡淡的梅香。
他抚了一下她的面孔,唇角上扬,“嗯,我知道了。”
身边点点的星光,若冰蓝色的琉璃,衬在他们的身后,映着她白净如瓷的面孔。
墨色长睫轻轻扬起,晶莹的眼瞳流转着无限光华,似银河倒悬,入了她的眼底。
但,星辰万千又怎及她的一点眸光。
当他浮沉在阵眼之中,听见她的呼唤,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穿过灿烂若霞的星云,坚定地向着他伸出手来,安静地看向他。
从那一刻起,这一百年来马不停蹄的思念,披星戴月的孤寂,都仿佛得到了最温柔的安慰。
只因,来自于她。
容渊默默地抬起她的手腕,见上面那缕艳色红痕,不由低头轻吻上去,引来她娇躯的一阵颤栗。
“外面怎么样了?”他柔声问道。
“外面……已经有了一道破阵之路了。”她小心地说着,抬首仔细看了他一眼。
“看来是我输了。”
他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声,“一定是你的那个好师兄破阵的吧。”
钟沁儿带着丝疑惑地看了看他,“不会不开心?”
“我像是心胸这么狭窄的人?”他勾唇笑着反问她。
若说起争强好胜,大概也只有一个人能真正激起他的胜负欲。
且,完全是为了她。
“不过……”
容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他这次通阵,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没有直接突破阵眼,而是以折转变道的方式。”
毕竟突破阵眼,更加耗时耗力,且凶险异常。
钟沁儿心下一惊,容渊果然猜得不错,毕竟含光法力有限,不能正面突破阵眼。
只能如走迷宫般,不停地变道,找到一条完全无任何阻碍的路。
容渊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他数次变道,但还能如此的神速,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钟沁儿长睫一扬,正对上他幽深如潭的目光。
“他的前身不是个凡人。”他的神色淡淡,话语却意味深长。
钟沁儿心头一跳,“这是何意?”
“你明明就很清楚。”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钟沁儿看着他,咬住下唇,不再言语。
容渊神色温和了些,没有再为难她,而是一只手环过了她的腰,手臂紧紧贴着她的背。
“师姐,以前在天山,我们每次双修的时候,可知我会封掉我们周身的灵域?”
钟沁儿闻言,呼吸一滞,他果然感觉到了异常。
她一个抬眸见他正紧紧盯住她的眼,仔细辨认她面上神色,长睫颤抖了两下。
容渊长眉微挑,“看来,师姐一直都知道。”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由别过脸去,移开与他对视的眼神,惹来他的一声轻笑。
“因为,我感觉到了师姐的身边有特别的气息。”
她眉尖轻蹙,“什么气息?”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方才我让师姐替我持剑,你也没有拒绝。”
他顿了顿,眼底多了一丝的了然。
“是不是因为……师姐的那柄含光此刻不在手里……”
钟沁儿心下一惊,眸中神色变了又变,“你……”
他笑了笑,“让我知道没什么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忽然,他的面孔缓缓靠近,“至少这样,我就不用再吃醋了。”
眉眼深邃,如诗如画,他的声音也渐渐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撩人心弦的节奏,让她的心也不由颤了颤。
他侧了侧首,下颌微扬,轻轻的一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到时,跟我一起回天山好不好?”
她怔住了,感受着他温热的唇舌抚在额间,轻柔得仿佛翩跹的蝶翼。
这一句里饱含的意义太深远,她仍然有些摸不透他真正的意思,心里举棋难定。
过了许久,她才是轻声回了一句,“我需要些时间。”
确实,她如今法力全无,她仍需要些时日找到苏穆,取回洗烷丹。
容渊低低叹息了一声,许是认为她还需要时间来想一想这个答案,便也不再说话。
两人的目光又落在这个星空阵法之上,他放开她来,飞身向前跃了一步,细细打量着。
前方星辰密布,缠绕盘桓,千结百扣,如蜿蜒曲折的迷宫。
他的目光仍落在璀璨的星辰之上,自信而坚定。
“虽然我没有你师兄快,但若我能完全打开前方的阵眼,这条路会比他的那条近。”
钟沁儿低低应了一声,“我不能跟你走下去……我必须得回去……”
不然,她会成为他的负累。终究,还是有那样的遗憾,不能与他并肩作战。
自看见他与归思晚配合默契,打开逍遥谷的结界,这便成了她心底的一个结。
他回身看她,并没有察觉她心中所思,但仍是依依不舍。
他的目光之中,万千情绪交汇在一处,“其实,倒也不必走……”
他可以再渡些法力给她,让她后面一直跟着他,毕竟他真的很想她陪着他。
她却是低声打断了他,“刚才给你吃了颗敬元丹,此刻,应该也生效了……”
容渊先是一怔,细想过后,长眉微微挑起,神色慵懒。
“噢?师姐是如何给我吃的?”
她被他问得一愣,想起刚才在众人的身后以口给他渡药的那一幕,心中羞赧,面色却不动。
她眼梢扬起了一些,似笑非笑,“你说呢?”
话音刚落,足尖却是微微一点,身子已快速地腾空而起,轻盈地一转,衣袂翩翩,向着来路飞驰而去。
“师姐。”
她侧首回眸,纤巧的身形仍在空中飞速向前,见他正站在漫天星光之中。
微风从她的耳边轻轻吹拂而过,如情人温柔的碰触。
那一刻,所有的星辰都黯淡了,只有他的眼神越过虚空,直直映进她的心扉。
然后,一闪而过。
那缕如烟如雾的神识,再度回到了钟沁儿的体内。
她又慢慢地睁开了双目,她仍身在逍遥谷的地宫之前,跃入眼帘的是含光关切的面容。
“师妹,你没事吧?”他低低地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首,刚要起身,却有些晕头转向,被含光一把扶住。
她道了声谢,感受着体内那些粘连的经脉,此刻又受到了一些的冲击,隐隐作痛。
果然,如今的身体情形还是不容乐观。
“子期哥哥他没事吧?”
归思晚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心底有点沉,闭了闭目,敷衍地摇了摇首。
归思晚与当年的她仍是相去甚远,但若如今的她能有归思晚那样的法力,刚才也不致从阵法之中离开。
至少,也能跟在容渊左右,倚仗着他,一起将那条破阵之路走完。
只可惜,现在她连跟着他走下去都不能够。
她在心里长叹一声,手中握紧那把龙吟剑,默默地走到了容渊的身侧。
归思晚见状,也慢慢地跟了过来。
他的神色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但是唇角微动,却是说了一句什么。
两人刚好一起伏身,将他说的那句话听了个明白。
“婉婉,别走。”
钟沁儿一下怔住了,顿在了原地。
归思晚却是眸光闪动,眼神一下亮了起来,她快速地伸手过去,掌心覆在了容渊的手背,紧紧贴着。
她低低地回了他一句,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子期哥哥,我在这里,我没有走。”
第八十八章·怀疑
婉婉,别走。
归思晚容色激动,静静地蹲在容渊的身边。
她柔软的手心紧贴他的手背,安抚地摩挲着,看向他的双眸之中又惊又喜。
其实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钟沁儿有一刻的恍惚。
脑海之中,似是有无数的碎片涌出。在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黑衣人的身影。
甚至是他看她的眼睛,明亮温柔,似曾相识,趟过了所有的岁月长河,又再一次遇见。
忽然脑中有剧痛袭来,她仿佛又看到一片黑暗之中,有一根长长的银针向她刺来。
她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她在魔域所有的记忆封住,不要再让她想起来。”
过了片刻,钟沁儿终于回神来,汗如雨下,微微喘息,再一凝神,记忆更是支离破碎。
当她看到归思晚的手轻抚在容渊的手背,眼眸却是立即黯淡了下来。
一颗心猝不及防,倏地落空。
她回看了一眼容渊的脸庞,此刻他面色平静,双目紧阖,眉心却是轻蹙了一下。
她神色复杂地又看了归思晚一眼,缓缓起了身。
身后的众人也见到了这一幕,见无夷宫的少宫主对这个神秘人莫名的青睐,如此的举动和神情,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其实关于归思晚和容渊,他们两人这一次本就走得十分亲近,但众人并不知道容渊的真实身份。
只是觉得归思晚对他格外的依赖,且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掩饰自己。
此刻,归思晚这样亲密的举动,再让人想到之前的种种传言。
关于无夷宫与天山派的交好,两人从前在魔域相识相交,甚至是联姻的消息不时地传出。
这会容渊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旁人的窃窃私语,也入到了钟沁儿的耳中,她隐隐听见天山派,联姻,婚约等等话语。
她默默听着,神情冷淡,听到要紧处却也只是垂了垂眸,不动声色。
“师妹。”含光轻声唤道。
她默然回首,见他眸色深沉,似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她不由轻扬唇角,回以他一个淡淡的笑,如碎石击落湖面,一时荡起,轻轻浅浅的涟漪。
这个笑容向他透露的是,她没事。
含光却是皱起眉来,他太了解她了,表面越是平静,心里的波澜就越是起伏。
但此刻,他也只能以温润的眼神,给她无声的安慰。
归思晚眸光流转,见钟沁儿起身缓步离开。
翩跹的裙角,在她的身侧一掠而过,不由唇畔漾出了明媚的笑容。
她脑海之中响彻着容渊的那一句话,她只是忘记了从前的事,等她想起来,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原来,她是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星空阵法之中再一次波动起来。
容渊走过的那一条道,在一瞬之间荡开万千繁星,光芒四射。扬起的辰星,如明蓝色的蝴蝶在不停地舞动翩跹。
星光璀璨,流光飞舞,将那一条破阵之路彻底点燃。
归思晚眸光一亮,笑着站起身来,“破阵了!”
而且,这条路正如容渊之前所说,比起含光的那条要短得多。
神识回归,他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目,但他第一个看见的,却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人。
归思晚半斜着身子,鬓间那颗金色的南珠在他面前荡漾着,闪出一道明艳的珠光。
她笑看着他,柔情似水地说道:“子期哥哥,恭喜破阵。”
他轻扯了扯唇角,“这没什么好恭喜的。”
容渊起身抬眼,目光流转,想着的是钟沁儿,正待去找寻她。
一道明亮的剑光却是闪在了他的眼前,光芒如炬。
他凝眸一望,只见钟沁儿从他的身侧,将那把龙吟剑递了过来。
他掀了掀唇角,正欲说什么,却见她的神色沉静,眉眼之间没有半点的波澜,眸色甚至可以说是如雪般寒凉,不由也怔住了。
方才她以神识入阵之时,他正与她说到以后一起回天山一事,她现在就突然冷淡了下来。
难道,是她不愿意?
他不愿再细想下去,但错愕的表情仍是凝在了面上,直到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时的沉寂。
“容掌门,你的剑。”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四下无声,万籁俱寂。
她这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将那些猜测终于落实了下来。
容渊心神一荡,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深沉起来,比夜色更浓郁。
他紧蹙眉尖,一手去接剑的时候,另一只手正准备去握住她的手。
钟沁儿却似早有准备般,纤柔的手从他的掌心翻转滑过,灵巧地避开了来,且身形一晃,默默地转回了含光的身边。
他的心沉了下去,正要跨步向前,却被其他的人给重重围住了。
他们不断地向前,除了莫名其妙的贺喜,更是向容渊介绍着自己,想趁此机会,与这位年轻的天山派掌门结交。
归思晚推开人群,唇角含笑,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当她与钟沁儿擦身而过的时候,面上更是泛起了一丝更为得意的笑容。
是你自己记不住以前的事,是你自己忘记了他,是你让他认为你已不要他,那就休要怪我了。
钟沁儿冷冷地凝望着她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含光问她。
她转过脸去,又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的容渊,微微扬起了下颌,眼眸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在灵山的时候,了尘说过,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是指我被封印的那段时间吗?”
含光神色微动,目光灼灼,也一同望向了容渊,“你的意思是?”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怀疑这一切与师弟有关。”
此刻在他们的上面,逍遥谷的大殿之前,再次血流长河。
扮作蓬莱岛弟子的苏穆和素嬛,又一次大开杀戒。
苏穆慢条斯理地施了个咒术,抹去了自己剑身粘稠的鲜血。
“他们应该已经破了那个星空阵,马上就要进去地宫了。”
素嬛轻轻喘息,握着那把蝎尾琴,指尖胡乱拨弄,传出几个破碎的音,不成章法。
“看来子期还是有两下子的。”
她说完,看见苏穆皱了皱眉,神色更深沉了些,不由轻笑了笑。
她莲步款款,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斜斜地倚在了苏穆的身上。
“马上又要见到你的好师妹了,激不激动?”
她生得明媚无双,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艳,是名副其实的魔界第一美人。
此刻的她,眼波如水,上扬的眼角正勾起无限风情,一瞬不移地凝睇着苏穆。
苏穆冷笑了两声,并不言语,眼神却是如冰般寒冽。
“你怪我不怪我?”
素嬛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胸口,玉指纤纤,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
苏穆低首看着她,温润的面孔波澜不惊,眸色却渐渐转浓。
“怪你什么?”
素嬛吃吃笑道:“就是……当年若不是我在魔域勾引你,被你师妹看见,说不定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去做你的天山派掌门。”
苏穆捏住她作乱的手,淡淡地说道:“素嬛,你应该知道,我当年与你们保持联络,并不是因为你……”
素嬛眼底的光芒在一瞬间凝住了,似长河结冰。但很快,她的眸光又迅速流动了起来,晶莹剔透,光彩耀人。
“我知道,你是有个野心的人。”
素嬛的声音极其轻柔,深情款款,她深深地凝视着他,目光之中尽是倾慕。
她轻声一笑,抬手揽住他的颈项,踮了踮脚,吻在他的唇角。
“所以,我才更喜欢你。”
第八十九章·迷离
星空阵法,浩瀚如海。
两条破阵之路彻底被打通了来,闪着荧荧光芒,流光飞舞,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含光的那条道路要长一些,而容渊那条明显则短了不少。
为了节省时间,众人自然是选择了容渊的那条。
顺着破阵之路越过去,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无夷宫的人放出了行舟,准备以法力催动,沿着打通的破阵之路,跨越这片星海迷宫。
当众人纷纷登上行舟的时候,钟沁儿却是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似在想着什么。
归思晚勾唇浅笑,越过她的身子,向前轻轻叫唤了一声,“子期哥哥。”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在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钟沁儿忽然侧首,低声与她说了一句话。
“归少宫主,他叫的那个婉婉,真的是你吗?”
归思晚的身子顿了一下,脚步略停,“你这是何意?”
钟沁儿淡淡地笑了,“我想你应该明白。”
她眉眼微扬,足尖轻点,衣袂翩翩而起,直接飞身掠了过去,向那艘高大的行舟跃去,只留下一个面色骤白的归思晚,停在原地。
当她正要踏上行舟之时,原来背对着她,一直站在甲板之上的容渊,却忽然回了身。
他神色从容,长袖一动,却是凌空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她微微一怔,却也顺水推舟地握住他的手。
削葱玉指,纤细白皙,被他宽厚的手掌捏紧了来,再轻轻一带,裙角飞扬,她便翩然地落在了船上。
两人持手相看,彼此身后的星光灿烂,入到对方眼底,凝神细望,更是绚丽动人。一时之间,二人竟是挪不开眼来,身边的众人也权当不见。
钟沁儿的身姿轻盈,灵巧如燕,这下归思云也看出来了,她就是相思江上的那名白衣女子,不由冷哼了一声。
钟沁儿顿了顿,想要挣开容渊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却被他捏得更紧,整个人被拖到了他的身前。
“师姐,你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成何体统?”她挑了挑眉,轻声说道。
“你果然生气了。”
容渊见状,更是抓紧了她的手不放,“再说,我也不怕被人看见。”
钟沁儿眉眼轻挑,正欲说些什么,归思云却是慢慢走了过来。
她斜瞥了二人一眼,冷冷道:“我还从未听说过天山派和青云门有这么好的关系。”
钟沁儿轻笑了一声,“自然是比不上无夷宫的。”
她这一句话,让容渊挑了挑眉,似是悟出了点什么。
归思云是不介意钟沁儿给自己的妹妹添堵,但她的心里还念着那艘贝壳行舟,就是想着不大痛快。
归思云面色微沉地道:“你既然知道,还和容掌门拉拉扯扯?”
钟沁儿抬了抬手,示意她看清楚些,“是容掌门拉着我不放,你应该跟他说去。”
容渊扫了归思云一眼,神色淡淡,“天山派与哪个门派交好是天山派的事。”
他顿了一下,又深深地望向钟沁儿,再说道:“至于……我与慕姑娘的事,拖了也有上百年,我回去自会与师叔们交待。”
此话即出,众人一片哗然,归思晚更是花容失色,神情大变。
原来还以为容渊此行是为了归思晚,却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了个青云门的慕烟。
按容渊的意思,他认识这个慕烟显然要更早,甚至交情更深。
那么无夷宫与天山派的联姻一事,不过是以讹传讹?
而且,容渊还打算回天山禀告众位师叔,言下之意,就是准备向这位慕姑娘提亲了。
钟沁儿淡淡地看着容渊,她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在众人面前如此,她也不说话,且看他到时如何收场。
容渊则是挑起长眉,毫无惧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钟沁儿算是明白了,若是论起脸皮厚,自己还真比不过他。
含光在一边终于看不过去了,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去,拂开了二人紧缠的手。
“容掌门若是对我师妹有意,更不可不顾及我师妹的名声。”
容渊回眸看了看他,眼波涌动,仍然是恭恭敬敬地回道:“师兄说得是。”
这次他不再叫莫兄了,而是直接叫师兄。
钟沁儿心头一跳,却是冷冷地望了容渊一眼,见他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由转开了目光。
行舟的另一边,无夷宫众人将归思晚围了起来,频频冷眼望她。气氛如此尴尬,她也不由低低叹息了一声。
她默然取出那只贝壳行舟,弹指一挥,将它抛在了浩渺的星海之中。
落下之后,它渐渐变宽变大了一些,但仍是小巧玲珑,最多也仅能容纳两人。
莹润雪白的贝壳行舟,光芒浅浅,在众多星辰幽蓝光泽的掩映之下也毫不逊色。
其实此刻,她是千头万绪在心间,还需要理一理,并不想与那么多人呆在一处。
于是,她对着含光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上,自己则一人飞身上了贝壳行舟,入了船舱之中。
容渊没有再紧跟着她,高高地站在甲板之上,负手而立,遥望着下方的小小贝壳行舟,眼神渐渐幽沉起来。
进了星空阵,便如入了真正的银河星海。
在一望无垠的暗黑苍穹之下,他们的行舟绕开无数的星辰,顺着那条破阵之路,不断地向前行进着。
无夷宫高大的行舟,宛如漂浮在星辰的海洋,下面点点繁星,闪烁着明媚的光芒。
其中的一点银白紧紧尾随在后面,正是钟沁儿的那艘贝壳行舟。
钟沁儿休息了一阵,算了算时间,应该也到了午夜休息的时候,才从船舱之中慢慢起身出来。
她长发如藻,慵懒地披在身后,微散的发带隐在纤长浓密的发丝之间。
只见容渊正坐在舟尾,身形修长,玄衣如墨。
一阵微风拂过,荡起他的发尾飞扬,飘起的发带拂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
她有些迷蒙地望着他,心里却似有涟漪荡开,层层扩散。
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等了多久,总之他就一直都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
既然身份已被人道破,容渊便干脆舍弃了面具,他上挑的眼尾此刻晕了一点星光,显得格外慵懒轻慢。
“你来做什么?”她的语气生冷。
容渊顿了顿,打量着她,“还在生气?”
她又折回了船舱,坐了下来,他也跟着进来靠着她坐下,仔细地打量行舟的里面。
船舱里面有一处软榻,此刻被褥团在一处,显然刚才她就睡在这里。
想着她刚才在里面睡得正香,而是他却是忧心忡忡地守在外面,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刚才跟所有人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那是你的事。”她瞥了他一眼,冷冷回道。
“师姐,你若是不喜欢别的人对我有想法,那……我就一直跟着你好了。”
容渊笑了笑,眉眼之中又透出点桀骜不驯的少年气。
“……一直跟到你同意和我回天山为止。”
钟沁儿心头一动,耳根却是微微发红起来,甚至是觉得口干舌燥。
这样的他,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她偏过头去,他却起身迎了上来,轻轻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他缓缓低下头来,眼神如月色般温柔,缱绻的眸光流转在她的脸庞。
他双腿分开跪在她的身侧,直接将她压倒在那处软榻之上。
“别生气了……你看我粘你粘得这么紧,哪里还有人能插进来?”他柔声细语地轻哄着她。
温热的呼吸萦绕她的耳畔,吹得她耳垂阵阵发烫,身子也软下去了些,被他牢牢托住了下颌,顺着面颊一路吻了下去。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就被他将双手钳住,举过头顶,然后开始轻轻地咬她。
从耳垂到颈项,再沿着下巴缓缓上来,直接咬在了唇角,一下又一下,又轻又痒。
她只觉得呼吸都乱了,扬起头来,微睁着眼,从船舱望出去正好对上漫天的星光。
夜归星河,而她再度因他迷离。
第九十章·含入(微h)
银白的小舟行在茫茫星海之上,幽蓝的辰星,瑰丽的星云,仿佛是一幅壮美的画卷。
船舱的两侧薄纱曼曼,但外面星光灿烂,仍透了大片的光芒进来,将本就剔透的贝壳行舟照得更是如玉般莹洁。
绝美的星光落在钟沁儿的娇躯之上,映得她扬起的颈项莹白如雪,皎洁似玉。
容渊细密的吻,顺着她修长的颈项一路向上,双唇触到下颌处面具的边缘,小心地用牙轻轻咬住,掀开了来。
此刻,在他的面前,再度浮现出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
星眸泛光,纤鼻挺立,鬓角染了层层细汗,在星芒之中闪着晶莹的光彩。
樱红的双唇轻轻地喘着,湿润柔软,宛如一朵被细雨打落的娇花。
他的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比星光更要缱绻动人。
“师姐……”
他轻声呢喃,音色带着丝低低的沙哑。
其实,她未必就会挣扎,但他仍喜欢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钳制住,欣赏她在这一时刻流露出来的脆弱无助。
况且,这样的情形下,她的姿势更是令姣美的身姿曲线毕露,高耸浑圆的胸脯起伏着,衣衫绷紧,将下方的圆弧勾出一道诱人的线条。
顶翘的乳尖跟着呼吸不住地滑动,紧紧顶住轻薄的衣料颤抖着,更让他自体内猛地窜出一股欲火。
强烈的欲望破体而出,悄无声息地在暗夜里滋长,蔓延,茁壮勃发起来。
温热的唇舌在她脸庞轻轻流连,最后开始轻咬她的唇瓣,舔舐她的唇角。
绵软的长舌顶开她的唇齿,缠绵地勾起她的舌尖,纠缠不清,津液相融。
他腾出一只手来,修长的手指托住她的下颌,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
直到她也情不自禁地阖眼回应,任由他肆意摆布,自唇间发出一声声娇喘。
吻得太久,等到停下的时候,她的舌尖都已发麻,他也伏在她的耳边不住地喘息。
他再抬起眼来,看见她玉白的耳根泛起一圈明红的色泽,又美又羞,撩人心弦。
他心头一动,绵绵热气呼在上面,引来她一阵颤栗,想躲却被他用力咬住那片小巧的耳垂,含在唇间细细啃咬起来。
“嗯……嗯……”她发出猫般的细吟,不住地推拒着。
他咬得耳根红艳发烫,舔得整个耳廓都湿湿的,方才尽兴。
他的吻又落在了她的腰间,将衣带用牙给咬开了来,衣襟散开了一些。
他的下颌抵在她胸前的衣襟之间,缓缓摩擦着,将她的衣衫一点一点地蹭开。
她终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身躯忍不住地颤了颤,“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不怕。”
他的双唇绕到她的颈后,将她的肚兜的系带也咬开了来,垂落在圆润的香肩。
月白兜衣绣了数朵银莲,亭亭玉立,锦缎散了一截下来,边角正挂在挺立的乳尖之上,欲落不落,露出半个滑腻雪白的胸脯。
容渊将这点朦胧的春色看在眼里,眸色愈发深沉起来,细长的眼尾微挑,因情动晕出薄薄的红。
他伏下身去,隔着兜衣将那一点蓓蕾咬住,左右碾磨着转动着,引来她的轻喘。
他含糊地说道:“不管师叔们允不允,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钟沁儿被他咬出了点点泪花,想起他之前在众人面前所说的那些话。
至于……我与慕姑娘的事,拖了也有上百年,我回去自会与师叔们交待。
本以为他不过随便说说,却不想还真是有了这样的打算。
“你疯了……”她仰颈说道,荡出一道秀美的曲线。
容渊轻笑了声,“是疯了,想你想疯了,想要你也想疯了……”
她只觉得心口一动,看着面前那张清俊的面孔,似有什么流泻了出来,暖暖的,将心底的那点坚冰给融化了。
像是要顺应那句为她而疯的话,他眼神深沉了许多。
一双手揉上了她的酥胸,开始大力地揉捏起来,揉得胸脯鼓胀,两颗乳粒硬了起来,撑着衣料挺起来。
她的手得了自由,落在下来,不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迷蒙的双眸微微睁开,透着薄纱看着外面星光点点,神色有一刻恍惚。
钟沁儿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双手托住他的后脑用力,一个翻身,竟是将他压在了身下。
她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身上,丝滑的兜衣终于整个滑了下去,落在她的腿间。
一双绵软的玉乳在他的眼前跃现,雪白耀目,顶端红艳的蓓蕾更是颤动了起来,惹人怜惜。
她全然不顾娇躯赤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眉微微挑起一些,却是面容平静,神色莫测。
容渊抬眸看她,伸手将她的衣衫完全扯落了下来,手指轻抚着她的玉背而上,一点一点摩挲。
长指又将她的发带绕在指间,再用力一拉,本就慵散的长发整个泻落在了赤裸的背部。
鸦黑青丝,雪白玉背,透出无限的旖旎。
她的眼眸渐渐清明起来,却带着一点欲语还休的神色。
纤白的手指撩开他的衣襟,指尖勾着他的肌肤,指腹摩挲着,一点点地向下。
容渊在天山呆了数十年,少见阳光,因而肌肤白皙,光滑如玉。若说瑕疵,也就只有她给他刺的那一剑了。
她缓缓地下身去,轻吻了吻,他心间那个狰狞的伤痕,再度抬起眸来,眼底有泪光涌动。
她低声问道:“疼吗?”
那一刻,容渊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了。
从前,她在魔域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温柔地吻过这里,也这样泛着泪光地问过他,疼吗?
这一刻,仿佛从前的一切重演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柔声说道:“只要你在,就不疼。”
她的心颤了颤,有点酸酸涨涨的。
所以,她不在的时候,他的心就会疼吗?
一行清泪,自她的眼角轻轻垂落,无声地坠下,正落在他心口的伤痕之上。
他刚想出声安慰她,她却是再次俯身,将她落下的眼泪以唇舌温柔地舔舐掉,令他胸口一阵震动。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头越来越低,顺滑的长发轻柔拂过他寸寸肌肤。
螓首一路向下,最后竟是伏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柔若无骨的玉手,十指纤纤,将他所有衣衫全数褪下。
那一根早就肿胀不堪的阳物,脱开所有的束缚,弹跳了出来,凶猛地对着她。
她怔了怔,却还是一下将它握在掌心,抬首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清澈,如一泓秋水。
“师姐……”他沙哑地唤道。
话音刚落,她的眉眼轻垂,竟是看向手里握着的肉棒,下颌一动,轻轻舔了一下。
千年母贝所制的行舟,小巧玲珑,莹亮洁白。
星光掩映下更是晶莹剔透,光华流转,衬得她曼妙的身躯,曲线毕露,春光魅惑。
此刻,她赤裸地跪在他的双腿之间,一双白嫩的玉手,正捧着他红紫的肉棒。
这样的画面极其的香艳淫秽,令他喉头滑动,肉棒再度在她的手中又胀大了一些,更加硬挺起来。
钟沁儿垂眸看着它,眼神微微带了一丝的迷茫。
红艳的肉棒早已充分的勃起,硕长得令她一手无法握完,灼热坚硬。
狰狞的龟头正对着她,细小的马眼因她那一下舔弄,涌出了透明的前液。
上一次亲吻它,还是在他的引导之下。而如今要做什么,完全依仗着本能。
“它流水了……”
她的声音娇软之中,还隐着一丝浅浅的无辜。
容渊低低地笑了,“有水……等会肏你才舒服……”
因为情欲而哑透了的声音,低沉醉人,听在耳里让人心尖止不住地颤动起来。
钟沁儿嗔怪地斜瞥了他一眼,粉嫩的舌尖再次从红润的双唇之中探出,在他满是欲色的注视之下,又在圆硕的冠头上舔了一记。
她缓缓摆首,细软的舌左右游移,将那一点清液晕在舌尖之上,沿着下方的沟棱舔了一圈。
长舌的舌面包住龟头轻转,再反复舔舐,将整个龟头舔得湿漉漉的。
他自唇间逸出了一声沙哑的低吟,是那种舒爽极致的声音。
他的双手向下揉进她柔滑的青丝之中,拇指细细地揉弄着满头的秀发,将她的头更加按向他火热的欲根。
她双目微阖,长睫颤动,再沿着整个棒身一路舔了下去,将那一根根凸起的青筋都舔得更加鼓胀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
舌尖慢慢滑动,到了下方两个饱满的囊袋。
她以纤细的手指托住,轻轻地抚摸着。
柔软的丁香小舌轮流舔过两边,又含住最下一点边缘,缓缓移动,不住地吮吻着。
纤巧的手指还细细扣着龟头上的小孔,让那些晕出的清液缓缓流出,沾透圆头。
这下,她的耳边传来的是他重重的喘息声,她不由抿了抿唇。
她微抬首,勾起唇角,“师弟,舒服吗?”
潋滟的眸光勾住他的眼,清纯又妩媚,让人欲火中烧。
容渊咬紧牙根,用力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离开太多,轻喘着回道:“舒服……”
下一刻,他再度身躯一紧,粗喘出声。
因为,她秀发一拂,螓首一摆,将他的整根肉棒给含入了嘴里。
第九十一章·镜壁h
他低哑的喘息在她的耳边,重重响起。
肉棒被含入的瞬间,钟沁儿的手也跟着轻轻一拂。
她的手指不知是触碰到了行舟之中的哪一处开关,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整个行舟化作了原身的贝壳形态,两片雪白的外壳是水纹状的形状,如道弯弯的波浪。
随着声音响起,它缓缓地合拢了起来,将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两片贝壳合拢,与外间只有一丝非常细小的缝隙,透不进一点光线,但贝壳里面却笼着似珍珠般的光芒,莹亮如月。
令人称奇的是,贝壳两片光滑的内壁闪着银白的珠光,皎洁如玉,竟如面镜子般,映出了两人的样子。
此刻,他们两人浑身上下皆是一片赤裸,唯有一把青丝乌亮润泽,散落围绕住他们的身躯,如泉般流泻在壳壁之上。
容渊抬眼,看向上方的镜壁,钟沁儿正赤身伏在他的双腿之间,光滑的背脊曲线秀美。
鸦发如瀑,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游移,显出扬起的小巧下颌。
樱红的唇瓣仍未能完全含住的那一点,红艳的阳物,以及下方深红的两个囊袋。
他被镜壁所照到的香艳画面刺激到,腰身一挺,龟头重重地顶了一下,她柔软湿滑的口腔。
贝壳下方也是同样的镜壁,钟沁儿眉眼轻垂,将他双腿之间的景象看入眼中。
钟沁儿正含着他粗壮的肉棒,不停地吸吮。白皙的面孔与红艳的棒身,色泽反差明显。
这样淫秽的一幕,直接刺激到她的小穴,开始泛出粘滑的蜜液。
双腿之间空虚感是如此的强烈,引来想要被填满的欲望。
她刚刚才含住他的肉棒,谁料他这样的一顶,粗长的阳具向里进入,撑得她的嘴角都要爆开了来。
他的肉棒很干净,每一条褶皱都是浅浅的红色,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只是实在太大了,满满地撑住了她的嘴,没有一点空隙。
她眼角泛光,带着一丝呜咽地说道:“好长好大……吃不下……”
樱桃小嘴含着棒身向后挪开,舌尖仍不忘沿着棒身轻轻滑动,想要将它从她的嘴中释放出来。
但这样的动作却是缓慢的,带着磨人的节奏,还上挑眼尾,媚眼如丝地凝睇着他。
容渊微微扬首,望了下去,“师姐,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无辜地睁着迷蒙的双眸看向他,但他已经看出来,她确实是故意在逗弄着他。
火热棒身缓缓从她的嘴里拔出,细软的舌尖舔着龟头下方最敏感的沟棱,滑了一圈。
整个舌面又向上舔舐,转到了顶端的小孔,小舌一下一下地顶弄着,试图顶开整个马眼。
他重重喘息,仰起头来,正对着前方贝壳的镜壁。
里面正好照着她叼住那一点圆硕的龟头,粉嫩的舌尖不断地轻顶着马眼,贪婪得想要撑开它来。
乌发如瀑,玉体横陈,长睫微阖,眼眸含春,红唇晶莹透亮,嘴角甚至渗出透明的涎水。
她轻笑了声,眼波婉转,“师弟流了好多水……”
话未说完,他双目一片赤红,大口地粗喘着,双手按住她的后脑,将那些散开的长发彻底揉乱,向前深深一压。
她的嘴又向下滑去,双唇贴着他的棒身蠕动,再一次将他的肉棒,满满含了进去。
他后腰一麻,臀部收紧了来,舒爽地呻吟了一声,“小妖精……”
“嗯……嗯……”
她发出细细的呻吟,温热的呼吸全吐在了阳物之上。
肉棒粗长,不可能完全含住,仍有一截在外面,他抬手在她的下颌处细细摩挲,感受着被她小嘴包裹的感觉。
他的手指向前滑动,一只手伸到了未被她完全含住的部分,自己圈住轻轻地撸动起来。
“就是这样……师姐……太舒服了……”他深深地叹息。
钟沁儿抬眼看向镜壁,只见他微仰起头,双眸微阖,眼里已全是一片迷离。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洒在莹亮的镜壁之上,她在上面看见她望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迷恋。
她的心忽然软成了一滩的水,他们的开始就是以欢爱的形式而起,她沉迷在他掀起的欲海情天之中。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一颗心也开始因他沉沉浮浮,反复波动。
这时,容渊的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脑,缓缓向前动了动,竟是无声地在催促着她的动作。
她只得再一次地退后一些,又靠近了来,反反复复,紫红的肉棒在她的嘴里进进出出。
她柔软的唇碰到了他的手指,他停了停,勾指进去,染了一片晶莹的唾液,又涂到后面的棒身之上,润滑着继续撸动。
再一次退出的时候,她吸了吸他鼓胀的龟头,这样的动作取悦了他。
他不由喘息道:“师姐吸我……用力吸我……”
钟沁儿妩媚地瞥了他一眼,眸中水雾迷漫,含情脉脉。
她放低了身子,又一次将肉棒含了进去,这一次再度撤出的时候,整张小嘴紧绷,用力吸吮着整个棒身,再缓缓撤出。
那些凸起的青筋一根根摩挲着她的红唇,刺激着柔软的唇瓣。
她不禁轻轻地娇吟道:“嗯……师弟的肉棒好胀……”
钟沁儿的声音刺激到了他,肉棒在她嘴里跳了跳,变得更粗硬了。
他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嗯……再吸……吸上面……”
她此刻乖巧得很,在快要全部退出的时候,叼住他圆圆的龟头,开始用力地吸吮着,仿佛想要将他的精液给全部吸出来。
他咬住牙根不住地喘息,她的小嘴和下面的花穴一样紧窒,吸得他头皮收紧,舒爽极致。
她口中湿滑的软肉不住地蠕动包裹,从四面八方袭来,挤压得整根肉棒就要射出。
他定了定神,背脊快感如电涌上,他努力克制,止住了射意,双手按住她的后脑。
劲瘦的腰部不住上挺摆动,开始在她的口中抽送。
开始动作还是轻缓的,慢慢地控制不住了节奏,顶得深了,引来她泪水涟涟地嗔怪。
“嗯……太撑了……受不了了……”
他抬眸看着上面的镜壁,自己火红的阳物,不停地在她的粉嫩的唇间进出着,嘴角有晶莹的银丝缓缓滑下。
她被他顶得泪光盈盈,眸色迷离,脆弱无助的样子竟是取悦到了他。
一双洁白的玉乳,凝滑如脂,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摆动,红润的蓓蕾也跟着上下颤动。
这一幕刺激到了他,眼尾红了又红,喘息粗重,低哑地呻吟了一声。
他终于按耐不住,抽出硬到不行的阳物,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师弟……”
她唇角流了一线银丝下来,娇喘地唤着他。
容渊眸光轻柔,爱怜地凝视着她。
他低下头去,顶开她湿润的唇舌,长舌伸进去勾住她的舌尖,抵着磨了磨,再深深地搅动在一起。
她抬手勾住他的颈项,任由他深深吻着,雪白的莲足勾着他的小腿,细细摩挲着。
等到一吻方休,他跪在她的身侧,身子微挺起一些,托着她的双手扶在他的腰侧。
“这是要做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他低下身子,又咬了咬她的耳垂,湿热的呼吸沉沉,全吐在她的耳畔。
“师姐拿出来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当然要在弄你之前,好好享受一下。”
他抬起上身,眸色暗如黑夜,眼神幽沉似潭。
他深深呼吸着,轻轻捏着她的乳尖,将丰满的双乳拢起来,红到发紫的肉棒则放了进去,就着光滑的肌肤磨了起来。
肉棒被她刚才舔得光亮湿滑,现在滑动起来毫不费力。
坚硬的棒身,一下一下地向前顶弄,擦着她的下颌。
两手边捏揉着莹白的乳肉,边细细摩挲着她红艳的两点。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常年练剑的缘故,指腹有一层薄茧。
此刻捏紧了她的乳尖,微糙得刺激着柔软的蓓蕾,酥麻得她弓身呜咽了一声,身子不住地战栗。
钟沁儿也抬首看着上面的镜壁,只见他跨坐在她的腰间,背脊绷紧挺直,线条流畅。
玉白的面孔透着隐忍的轻红,双眼欲色迷离,喉头不停地上下滚动。
他的臀部不停地摆动,那根粗硕红艳的阳物,正在她雪白的双乳之间摩擦,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画面淫靡至极,圆壮的龟头好几次都顶到了她的颈项。
她一瞬不移地抬眼看着,这样的画面看得她口干舌燥起来,扑扇般的长睫,轻轻颤动。
再一次龟头向上,准备顶到前面之际,她低下了头,垂眸细望,正见深红的龟头正对着她,马眼翕动,向前涌出一点清液。
硕大的龟头摩擦着光滑的乳肉向上,终于顶到了她的眼前。
她眸色迷醉,低了低下颌,含住圆头重重舔了一圈。
舌尖轻轻剐蹭着马眼,将那些清液舔进了唇中,再叼着用力地一吸吮。
这个动作实在是刺激,他双手重重地搓揉起她的双乳,手指夹住她硬挺的乳尖,引来她深深含着龟首,不住地颤动。
他更是快意滔天,仰首阖眼,闷哼了一声。
肉棒硬到不能再硬,龟头顶住她嘴的上颚一阵摩挲,马眼大开,爆射了出来。
一股一股白色的浓精,不住喷涌了出来。
第九十二章·珍珠h
总有一天,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吃进去。
他从前说过的话,应验了。
容渊在挺腰射出的瞬间,眼尾也红透了,长睫微阖,仰首重重地粗喘了一声。
一滴饱满的汗液,自他的颈项越过颤动的喉头,直直滑下,洒落在他饱满的胸间,挂在浅红的乳粒之上,散着晶亮的光。
那些浓烈的阳精股股喷射,涌在了她的唇间,甚至是顺着嫣红的嘴角流了下来,晕了一道淫秽的痕迹。
肉棒抽离的时候,还未完全软下去,硬挺挺的,红艳的龟头仍在不住地颤抖着。
细小的马眼翕动张开,点点白浊滴落下来,将她小巧的下颌也染上些,画面极度淫靡。
钟沁儿素白的面孔被憋成了淡粉色,她嘤咛着移开面孔,眼眸里全是泛着星光的泪珠。
沾了水光的羽睫颤动着,喉头滚动,她娇喘着,咽下了少许的精液。
过了一会,两人才是平静了下来,身躯不再颤抖。
容渊低下身来,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面孔,施了个清洁咒,替她仔细清理了一下。
俊美的面孔再次贴近,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亲吻着她眼角滑下的泪痕,又将眼底还盈着的点点泪水,轻轻吮掉。
“师姐……我很舒服……接下来到你了……”
他低声呢喃着,手抚上她的唇瓣细细摩挲。
他的眸光如水,温柔缱绻,再次吻上了她的双唇,品尝着她嘴中残留的,他的味道。
他耐心地挑逗着她的舌尖,诱哄着吸过来,火热缠绵地吮吻着。
两手轻柔地揉着,她被肉棒磨得泛起粉色的酥胸,按着乳尖不断地上下搓动。
她挺了挺胸,将整个胸脯顶进他的手心,任他肆意玩弄着饱满的乳肉。
“嗯……嗯……”她被他吻得舌尖发麻,不住低吟着。
钟沁儿迷蒙着双目,一双手顺着他光滑的腰腹探了下去,摸着他平坦的腹部肌理,又一点点蹭下去。
那刚才疲软的欲根又慢慢硬了起来,在她的手心暧昧地磨着。
她双眼睁亮了,神色微诧地看向他,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眸。
容渊勾了勾唇,“还没满足你,怎么可能结束?”
他起身,抬起她的双腿分得极开,垂眸欣赏着娇红的花穴。
两片肉唇微微闭合着,早已是水光潋滟,在他热情的注视之下,又涌出一股潺潺的春水,晶莹欲滴。
“师弟,别看了。”
她面色羞红,一只小巧的玉足在他的肩膀蹭了两下,脚趾勾着他的肌肤摩擦。
“何止是看……我还要……”
话音未落,他已经低下头去,将她的臀部高高托起,埋在她的双腿之间,直接吸吮了起来。
“啊……嗯……”
她感觉到两片湿润的花瓣被他的长舌搅开,他的唇瓣开始用力,一股股的蜜液被舌尖卷着,不停地吸了过去。
耳边传来他吸吮的声音,听在心里宛若催情的春药。
酥麻的快意阵阵袭来,她被吸得身子不住颤抖,抓着他的手臂,娇喘连连。
两条修长的玉腿软了下来,从他的肩头滑落,被他温柔地折向两边,花户敞开,被他托向腰间。
她抬眼看向上方的镜壁,只见他正跪在她的腿间,乌亮青丝流泻在身后。
那根红紫的欲根又翘了起来,他将她浑圆的臀肉又掰开了一些,肉棒直直地顶在了她的花穴入口。
圆翘的龟头分开湿漉漉的贝肉,还沾着浑浊粘液的马眼,磨了磨那颗小小的花核,又用力顶弄了两下。
“啊……好酸……好麻……”
湿黏的触感带着过电的酥麻,引得她呼吸急促,一手抓住了他有力的腰身,向前送着。
“师弟,快插进来呀……”她仰头轻吟,目光迷醉了一片。
“这就给你。”他也粗喘了一声。
话音刚落,硕大的龟头已经顶开了两片肉唇,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啊……嗯……好胀……”
她在插入的瞬间弓腰,娇喘了一声,泪水喷溅了出来。
他半跪着,将她的腿向两边分得更开,折成了一字型,狠狠地抽插顶弄。
肉棒进进出出,急插缓抽,水声阵阵,粗壮的棒身不停地摩擦,将穴口都研出了白沫。
他凶狠地顶弄了数十下,把她的双腿又并起来些,缠在了他的腰间,臀部放在他跪着的大腿上面,又急速插起来。
这个动作自上而下地斜插进去,她的背也离开了一些,半悬着。
还未来及细想,他又开始恶狠狠地挺进,娇躯被前后快速癫动,双乳也跟着上下摇晃起来,带来阵阵乳波。
她被癫得目光迷离,不停地喘息,双手无处可放,只得咬住一只手背,呜咽出声。
“啊……插得好深……”
她感觉快要被他插到顶峰之际,他忽然停了下来。
她泪眼婆娑地低泣,“师弟别停啊……就要到了……”
容渊的鬓角都潮湿了一片,低低喘息,“再等会,等下再肏你……”
“这是师姐从浮光塔拿出来的吧?”
钟沁儿长睫扬起,眼眸氤氲着薄薄的水雾,轻喘着看着他。
“贝壳行舟是千年母贝所形成……”
他抬手在贝壳的内壁上一掠,只见白光一闪,一颗莹亮的珍珠被托在了他的指尖。
“嗯?这是……要做什么?”她心头一跳,强忍着欲念,低声问他。
“让师姐快活一下……”
他将那颗拇指指尖大小的珍珠含在唇间,眸色沉醉地看着她赤裸的娇躯。
珠光一闪,他伏身托起她的下颌,轻轻地吻了上去。
两人双眼欲阖未阖,目光仍勾在一处,圆润的珍珠在两人唇间转动。
他用唇舌在口中吞吐了一下,再以舌尖缓缓将它顶向她。
钟沁儿嘤咛了一声,柔顺地分开了双唇,将那颗珍珠含在唇中。
他柔韧的舌尖跟着顶进,卷着圆圆的珍珠压着她的口腔,一点点地磨着她每一处的敏感之地,引来她细细的低吟。
银白的珍珠滑动着,被他的长舌翻搅在她的唇间,两人的津液相互交融,将这颗珍珠彻底润湿。
直到她的唇角止不住地流下一行涎水,他才是将珍珠吸了过来。
他抬起身来,扶住她浑圆的双臀,肉棒再次从她的小穴之中抽了出来。
她难耐地低咽了一声,接着是一声惊喘。
他把她的双腿架上他的肩头,用舌尖将那颗湿漉漉的珍珠,顶进了她的花穴。
第九十三章·欲海h
容渊叼住那颗莹白的珍珠,高挺的鼻尖一蹭,分开了两瓣红艳的花唇。
里面小小的花穴翕动着,显得脆弱无助,银色的珍珠含在他的唇间,被舌尖缓缓顶入。
钟沁儿惊喘了一声,双峰不住地上下颠动起来,背脊挺直。
刚刚被抽插过一番,穴道春水黏腻,那颗被他们唾液润得湿漉漉的珍珠,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撑开了穴口。
“师姐的下面都是水。”容渊抿了抿唇,声音低哑。
他的面孔离开了一点,看着那颗剔透的珍珠卡在穴口,粉嫩的穴瓣正含住它,闪着璀璨的珠光,绮靡莹润。
她只觉得有什么凉凉的物什,正在穴口研磨,缓缓蠕动。
玉白的双腿被他架起来,向后移动,搭在肩膀之上,顺着这个动作,他侧首自下向上,舔着她的大腿根部,留下一道濡湿的水迹。
她被他舔得足心蜷缩起来,脚趾在他后肩处轻轻挠着,磨人的动作让他眼底欲色更浓。
下一刻,她腰身再度弓起,如把长弓的弦般。雪白的脚背向上一翘,两只玉足完全绷紧了来。
因为,他再次伏身上去,用细软的舌尖顶着,将圆润的珍珠继续向内推进。
内壁微凉,花穴绞紧,珍珠沾满了透明的淫液,被挤压了出来,晶莹欲滴。
珍珠往回转动,触到花穴里他的舌,轻轻在他的舌面滚动了一下。
容渊深呼吸,舌尖一触,又把珍珠舔得缓缓转动起来,向内滚了进去。
圆圆的珍珠碾过内壁柔软的褶皱,力道轻柔,却蹭得花穴酥麻不已,不由更缩紧了一些。
“嗯……别……不要……”
她眸光迷离,轻颤了下,细细地吟叫。
一双手无处安放,只得无助地向他发顶揉去。纤纤玉指插入发间,抱住他的头颅。
双腿微微夹紧了来,贴着他的面孔,发丝柔顺,沁凉的感觉在指缝中滑动。
容渊停了停,收回了舌尖,出来的时候舌面故意刮蹭着紧缩的内壁,来回抽送了几下,惹来她一声娇媚的喘息。
最后又舔了舔花穴上面那颗小小的花核,舌尖流连轻触,令她纤细的腰身收紧了来,呻吟连连。
“不要吗?”
他勾唇浅笑,眼波流动,“我怎么觉得师姐现在很舒服……”
话音刚落,长舌又是一顶,坚硬的珍珠,柔软的舌尖,缓缓摩擦着湿润的甬道进入。
花穴里面被珍珠撑开了来,穴口的壁肉却回缩,贴住了他的长舌,被他的舌面轻轻刮着。
酸胀的感觉自脊椎涌起,猛地一下冲向她的后脑。
钟沁儿忍不住呜咽起来,“好胀……受不住了呀……”
容渊轻笑了声,“嗯?才这点大小就觉得胀了吗?”
他拉下她的手,去抚摸他下身挺翘的阳物。
“和我的肉棒比,哪个大些?哪个更能令你觉得胀?”
他慢慢挺动腰身,圆硕的龟头颤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她的手心,将马眼上粘腻的清液,缓缓地涂在她的指尖。
他把她湿润的手指折上去,伸进她的嫣红的唇间,看着她自发地伸出丁香小舌,舔舐着他透明的前液。
他微笑着趴在她耳边,沙哑道:“师姐这么主动,我很喜欢。”
珍珠仍在花穴之中,随着她内壁的收紧,慢慢蠕动着,带出一波刺激的快感。
她泪光盈盈地轻喘,“当然,是师弟的大……啊……”
话说到一半,杏眼一睁,她仰首用力惊呼了一声,盯紧了头顶的贝壳镜壁。
他方才在她说话之际,已经握着深红的茎身,将龟头挤进了湿软的小穴。
龟头顶端抵住微凉的珍珠,珍珠被勾动起来,向后磨蹭,贴着细小的马眼来回滑动,引来他一声舒爽的闷哼。
她更是星眸含泪,咬唇颤动,穴壁湿滑,珍珠沁凉,而他的肉棒则是火热的。
这样多重的刺激,令她的花穴轻颤着绞动,又涌出一股清亮的蜜液。
他低哼了一声,玉面泛红,眉眼含情,垂了垂眸。就着甬道的湿滑,鼓胀的肉棒又向内挺了进去。
珍珠被推向花穴的深处,不住地缓缓滚动着,微凉的触感在穴道蔓延开来。
珍珠滑动,被压在了一处敏感的内壁之上,她忍不住地叫了一声,被他很快地捕捉到,顶着珍珠在那处反复摩挲。
钟沁儿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呜咽了几声,腰身不挺颤动,感受着它紧压的快感,低泣着冲上了一个高峰。
她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抱着他的腰不住地颤抖着,双腿无力地张开,任他来回进出。
“师姐……还不行……我还没射……”他哑声说道,咬了咬她的耳垂。
容渊把她的双腿直接缠在腰间,抵着那颗圆溜溜的珍珠又是向内一顶。
珍珠将层层迭迭的花壁撑开,抚平了所有的褶皱,为他的肉棒开道。
这一下深顶,马眼被珍珠丝滑的外壁撑开,几滴清液直接吐在了上面。
珍珠壁身滑润,蹭着马眼蠕动,不住地来回磨蹭,将小眼撑得更开。
快感翻涌,冲嚣而上,他咬紧牙根,忍住射意,重重地喘了喘,顶着珍珠又向前用力挺了挺腰。
珍珠向前顶弄,磨到最里的小口之上,卡住不动了。
一阵紧窒的麻意,由内向外袭来,她足尖绷紧了,又不住地蜷缩起来,忍不住地呜咽。
“嗯……师弟……不要……太深了……”
容渊抬眸,看着她娇媚的模样,发丝微乱,鬓角香汗淋漓,细白贝齿紧咬住樱唇,眸底水光潋滟。
脆弱无助的样子,更让他想把她死死压在身下,彻底肏透。
他眉眼微扬,抿了抿唇,“就是肏得深才舒服。”
话音刚落,他将她的双腿架上肩膀,又是深深地来回顶弄,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啊……啊……嗯……”
她失神地尖叫起来,珍珠磨着花穴深处的小口,不住地滚动,如电般酥麻的快感阵阵冲击而来,将她的魂都要勾走。
他偏偏不依不饶地使劲抽插着,腰部一下一下重重顶入,让珍珠研磨着在花壁深处,上下颤动。
龟头一次次蹭着光滑的珍珠,来回顶弄,让他也感受到强烈的快意,低哑暗沉的喘息声,不时在她耳畔响起。
宫口被颤动不已的珍珠一次次冲击,湿滑的花道开始紧紧收缩,绞得他的肉棒寸步难行。
容渊咬着牙,将她的双腿缠上劲腰,如打桩般狠狠地顶入,一下比一下入得更重。
坚硬挺实的胸膛,重重压上她丰满的双乳,将两团玉脂紧压到变形,滑动在他胸口。
上下摩擦,任那两颗樱红的蓓蕾挺立,在他的胸间不住地磨蹭着,引来一波酥麻的战栗感。
“嗯……好深……受不住了……”
钟沁儿开始不停地抽泣,觉得快感如潮般涌来。
她刚被推上一个高峰,仍在沉浸之中,潮水翻涌,又将无助的她深深地推了上去,再度攀上一个巅峰,永无止境。
她抬眸紧盯住一侧的镜壁,两条赤裸的身形,正紧密地交缠在一处。
她的眼眸春情荡漾,面色潮晕,揽住他的颈项,不住地轻喘娇吟。
雪白的双腿大开,挂在他有力的腰间,随着他前后抽插的动作不住地紧缠,宛如柔软的藤蔓绞紧在他的身上。
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背肌偾张,筋脉突起,晶莹的汗液在背脊之上,不住地滚动。
臀部绷紧,前后用力摆动,紫红的肉棒沾着莹亮的晶液,在她红艳的小穴之中来回抽动,透明的春水不时地泻出。
容渊也侧眸,顺着她的目光向那看去,欣赏着镜壁之中,两人淫秽香艳的交合画面,抽插得也更用力。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会,紧紧地胶着在一处,不肯分离。
她波光潋滟,忍不住地杂夹着喘息,轻声唤起来。
“子期……”
他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心里却如暖泉涌过,澎湃的感情涌了出来。
他低头咬住她的颈项,含糊不清地道:“再叫我一声,婉婉,再叫我一声。”
她微怔了怔,忽然彻底明白了过来,心尖一动,再一次地呼唤。
“子期……子期……”
他的心软了又软,但下身却是硬到不能再硬。
粗壮的肉棒顶着珍珠,一次次撑开她的宫口,不住地深深顶弄,惹来她一声接一声,带着哭泣的呻吟。
最后时刻,随着他一记重重顶入,白光自她的眼前漫过,泪水情不自禁地奔涌而出。
酥麻的快感,终于自腿心蔓延至全身,再没顶而过。
她失神颤动,宫口紧缩,夹着珍珠,不住地喷涌出阵阵蜜液。
整个花道也不停地绞紧,绞得那颗珍珠回缩,重重地摩擦着他的龟头。
肉棒被她的小穴紧紧绞住,马眼被珍珠用力蹭开。
他红了眼眶,重重喘息,快意冲天,阳精终于控制不住地再次喷出。
他重重地趴在她的身上,一会才缓过来,她已是累极地轻阖双目。
他眸色轻柔,抚着她泛粉的娇躯,缓缓揉捏着,低头轻吻着。
小小的贝壳,在星海之中起伏颠簸,还带着两人刚才交合的余韵,不住地前后摆动着,漾出一道银色的珠光。
第九十四章·琴弦
夜沉星河,波光粼粼。
等到她再度睁开眼来的时候,他已经帮她穿回了衣衫,贝壳又变回了小舟。
钟沁儿翻身趴在舱中,把那层薄纱撩在耳后,身子仍被遮掩着,只露出头去,胳膊垫着下巴,静静凝望外面的星海。
星光打在她素白的侧脸,泛了一层银蓝色的光,显得格外沉静。
后面那人再度贴身上来,厚实的胸膛紧紧压住她的腰身,双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他的脸贴着那层薄纱,隐在后面亲吻着她的后颈,舌尖舔舐,双唇含吮。
那种触感轻轻痒痒的,还伴着他湿热的呼吸。
她只觉得腰间一酥,明明两个人才彻底尽兴过,她腿间似乎又渗出了些花液。
想到刚才被他按在镜壁之上肏弄,两面镜中入目皆是彼此赤裸交缠的身躯,他在她的双腿之间不住地耸动,她整个人都软在他的冲刺之下。
那样极富冲击感的画面,让她不由舔了舔舌。
还好,他在她的身后,没有看见她此刻的样子。
钟沁儿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问道:“师弟,你这趟出来到底是为何?”
她不会相信那些仙门中人所言,容渊此行是为了帮助归思晚和无夷宫,他必然还有着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干脆直接挑明了他的身份。
他的唇仍在她的颈间流连,声音微哑,“师姐,应该也听说过万年前的那场天魔大战吧。”
钟沁儿下颌微点了点,“略知一二。”
“当年魔刹女茠艼之所以能有能力对抗天界,不是因为她天赋异禀,而是因为她借了魔神之力。
她的面色微微变了,问道:“就是血祭坛一直祭献生魂的那个魔神吗?”
容渊点了点头,“左使当年一直在祭献魔神,却始终未能掌握要领。”
容渊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魔界一直有传言,魔神之力在万年之后会卷土重来,只可惜这些年来,四大仙门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真正放在心上。”
钟沁儿皱起眉头,所以,这就是容渊隐藏身份前来逍遥谷的目的。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看看逍遥谷的地宫里到底有些什么?让魔界的人一直念念不忘。”
钟沁儿沉默了会,才说道:“或许……是那五样圣物的其中之一?”
“圣物?”他疑惑地抬眸。
钟沁儿垂眼,长睫之中漏了几缕星光,翩然入眸。
原来,容渊并不知道这五样圣物的事吗?还是他不知道,这五样圣物的关联?
“天山派的洗烷丹,钟离门的如意珠,无夷宫的……可能是归少宫主的那枚银铃,其他二派的,我暂时不知。”
容渊听到洗浣丹的时候,眉峰挑了挑,却仍未出声。
他越听目色越沉,拧紧了眉心,“银铃?””
钟沁儿的眼神变冷了些,嘴角却撇了撇,“你应该对归少宫主的银铃很了解吧。”
他低语道:“……那枚银铃叫做荧波铃。”
她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偏过头去,“荧波铃又可灭三昧真火,应该是属水的吧。”
容渊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一转,抬手托住她的下颌,转了过来。
他把轻柔的薄纱卷起来,露出了她雪白的面孔。
他的目光在她微微开启的樱唇之上流连了片刻,又盯紧了她莹亮的双眸。
“什么叫很了解?”
“你心里明白。”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容渊叹了一口气,低首过去,在她唇角咬了一下,眸色如水般轻柔。
“这件事毕,我和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他将额抵在她的眉心,眼睫微微阖住,双唇越靠越近。
她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却被他整个拖进舱内,将她的双手按在了身子的两侧。
她扭动了两下腿,又被他用膝盖压住,只得冷眼瞪他。
“师姐,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他轻笑了一声,再度移下唇去,轻轻地吻住了。
漫天星光映在他的脸庞,长睫轻阖,落了一圈鸦影下来,晕在他白皙的面颊之上。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沉沦,心里却是百转千回,直到他轻喘着放开她的双唇,温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他双眸微睁,眼波轻柔,又在她的唇角咬了一口,加深了这个吻,“专心点。”
她被他火热的吻侵袭得无力招架,只得嘤咛了一声,彻底投入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他才是放开她来,抱着她翻转过身,让她趴在他的胸膛之上,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低声说道:“等你回到天山,我们的事……”
钟沁儿面色微动,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是疑虑重重。
她抵住他的胸口,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一直在想,师弟既然已经当上了天山派的掌门,那么,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她眉眼轻垂,敛住眸光。
“或者,师弟接近我,是不是我的身上还有着师弟的秘密?”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叫她婉婉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是不是他因为某种目的,抹去了她的记忆?
在她遗失的记忆之中,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不是不信任他,她只是想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
容渊抿紧唇角,有些明白了,眸光闪动,“师姐以为,是什么样的秘密?”
钟沁儿在心里低叹了一声,咬唇看着他,并不言语。
“如果说我现在还真有秘密,那么我最大的秘密就是师姐。”
容渊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白皙的玉手缓缓托起,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因为,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个你。”
钟沁儿只觉得手心发热,被他深情的目光看得更是面飞红云。
她想要推开他的手来,却被他揽得紧紧的,指尖轻轻颤抖,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
她缓缓启唇,音色也软了下来。
“我失去的记忆……”
只听见前方传来金属铮铮的响声,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格外刺耳。
两人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无夷宫那艘高大的行舟已经停了下来。
整个舟身不知何时起,已被无数的金丝给拢住,密密麻麻地牵制着。
那些金属丝线散发着冷冷的光泽,在暗黑的苍穹之下,比起银色星光更加耀目,显得异常的诡异。
容渊面色微变,目光变得深沉了起来。
“这是蝎尾琴的琴弦。”
第九十五章·神剑
蝎尾琴,是魔女素嬛的法器。
钟沁儿曾在醉风楼中,听说书人说过这一段。
当年的苏穆,正是在天山的牢狱之中救走了她,自此消失于世间数十年。
既然,魔女素嬛在此处出现,那么苏穆想必也来了。
两人都想到了一处,面色微微泛白。
容渊垂眸看了看她,抿唇不语,默默地起了身。
长身玉立,清风盈袖。
他站在贝壳行舟的前端,眸光微敛,抬手自掌心召唤出龙吟剑。
剑光如雪,长剑发出一声清啸。
只见漆黑的暮色里,掠过一道明亮的光影,向着那些困住行舟的密密金丝,飞速斩去。
暗夜无声,忽而传来阵阵金属拨动的声音,宛如瑟瑟琴音。
寒芒倾泻,光芒暴涨,那些金丝被飞剑一一割断,但丝线纷纷甩动,很快又接驳了起来。
一道人影飞身掠过,落在一根耀目的金丝之上,正对向他们。
身形窈窕,婀娜动人,一身黑红相间的裙衫,怀抱着一把墨色古琴。
“子期,真是好久不见。”
那名女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眉如翠羽,腰如束素,嫣然一笑,眼波媚动。
钟沁儿起身,默默地站在了容渊的身后。
“她就是魔女素嬛么?”她低声问道。
果然是生得明艳,一颦一笑,千娇百媚。
龙吟飞旋而回,容渊信手接过,目光望向那些很快又恢复如初的金色琴弦,皱起眉来,轻点了点头。
素嬛的目光越过容渊,深深看向钟沁儿的眼睛忽然亮如闪电,她勾起嫣红的唇角,似笑非笑。
再一凝眸,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居然躲在这里……”
她扬声一笑,音如银铃般悦耳,“苏穆,快来看看你的好师妹。”
只见黑幕之下,又有一人飞驰而来,也掠上了那根金色的琴弦。
蓝衫如晴空般明媚,身姿挺拔如竹,手握长剑,明若星辰。
他眉眼如墨,却是神情寡淡,空静如水。
容色俊逸,如珠玉般清雅温润,连璀璨的星光都难以撼动。
时光流转,一百年过去了,他依旧是姿容胜雪,俊朗如玉。
人人称颂的天山派大师兄,却在一夕之间,忽然叛投向魔界,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扬了扬眉,目光淡淡地扫过容渊,落在了他身后的钟沁儿身上。
“师妹。”他轻声唤道。
素嬛回眼望他,见他神色淡淡,但她依然是冷笑了一声。
钟沁儿默然不语,眉心微蹙,因为她看见了,苏穆手掌之中漏出的一缕翠色剑穗,这是她当年给他织的。
数百年过去了,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子,可这个剑穗还挂在他的剑柄之上。
可是,此刻她的内心却是平静如水,不见波澜。
她一言未发的样子,却是惹来了容渊的回眸,他的目光极淡极淡地扫过她,却是双唇紧紧抿了起来。
他记得,在那日浮光塔之中,她设计他,夺取他的修为,都是为了下山去找苏穆。
这应该是,他们醒来以后的第一次见面。
到底,她对苏穆是如何作想?
他们二人已是如此的亲密,这是否能撼动苏穆在她心里的地位?
毕竟,他从前已经输过一次,一败涂地。
回想那些过往,让容渊的面色有些不悦起来,他侧首冷冷地瞥了苏穆一眼。
苏穆这才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掌门师弟。”
容渊冷道:“大师兄如今已在修真界的通缉榜上,不好好躲起来,前来逍遥谷是有何谋划?”
苏穆的目光在他和钟沁儿的身上来回穿梭,渐渐深沉。
“我的事师弟不用操心,我来……也是想来看看师妹,毕竟这些日子,师妹肯定也在念着我,找着我呢……”
容渊面色一变,龙吟剑脱手而出,竟是向着苏穆的面门击去。
苏穆眸色轻慢,抬手一挡,长剑溅出明黄火花,将容渊的龙吟逼开,隔退了三尺。
苏穆冷笑一声,长剑凌空一挥,剑刃掠起一道白光,如翻飞雪浪,直直向二人的小舟挥来。
小舟被明亮的剑光斩成两截,从中分开了来。
小舟上的两人身形一晃,各站了一边,被澎湃的剑浪所涌开。
素嬛唇角一扬,身形如燕,已向着钟沁儿袭来。
她素手一拨,蝎尾琴上金芒涌动,一根金线猛烈地跳了出来,朝着钟沁儿卷去。
“师姐。”
容渊回眸,目光一凛,正欲飞身过去,苏穆却已持剑向他刺来。
容渊身形一折,闪过一剑,左手手掌结印,一道赤色金轮挡在身前,又拦住了苏穆的无数剑势。
另一边,龙吟随着容渊的意动,在钟沁儿的周身划了一圈,将那条跃动的金丝逼退开去,稳稳落入了钟沁儿的掌心。
钟沁儿低首,双眸却是睁亮了,因为长剑在手,传来一股臣服的气息。
她心念微动,那把长剑此刻被她紧紧握住,剑柄弹跳了一下,又发出了一声愉悦的清啸。
她定身凝眸,将龙吟缓缓横过眼前。
剑光亮如白昼,映在她清冷的双眸,更是如霜雪般凌冽。
“咦?”
素嬛收了身,立在空中,神色微诧,“认了主的神剑,竟然愿意听你的号令……”
钟沁儿心头一跳,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剑现在不在身边,容渊才把龙吟给她召唤。
他果然是,真的担心着她。
素嬛的话语惹来了苏穆的目光,他若有所思地扫了钟沁儿一眼。
素嬛感受到他的目光,在空中格格笑了起来。
“苏穆,看来你的好师妹和你的掌门师弟已经……”
她的话未曾说完,但意思已是很明显了。
昆仑神剑,从不轻易认主,一旦认了也绝不会随意动摇。
容渊既然愿意把龙吟交给钟沁儿,龙吟又肯为她所使,自然是因为她和容渊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且为此,容渊还舍了不少精血给龙吟,让它认可自己与钟沁儿的关系,相当是向神剑召明了道侣关系。
这一生,只此一次。
苏穆冷哼了一声,目光再次转回向容渊,长剑如电,一道道飞速地向着容渊袭去。
“你竟然……”苏穆冷冷地道。
容渊眉眼轻扬,勾唇浅笑,“没错,师姐早已是我的人。”
第九十六章·昏迷
没错,师姐早已是我的人。
漫天星光,此刻容渊嘴角的一抹浅笑,格外刺目。
苏穆闻言,面色铁青,“你动作还真是快……”
据他后来收到的消息,钟沁儿自天山醒来也才半年,且数月之前,她就已一人离开了天山。
想不到,她和容渊竟然已经在一起,且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她对他的态度确实不一般。
他清楚钟沁儿此时仍未恢复记忆,那么她竟然再一次对容渊动了情。
容渊挑了挑眉,“原来你还是在意的,既然如此,又为何背叛她?”
苏穆眼神沉了下来,冷冷说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两人手中招式未停,在天幕之下斗了无数个来回,但苏穆的脑中已是泛起千头万绪。
当年,钟沁儿在天山试道大会之上,摘得魁首,成为了天山派首徒。
那时的他,亦是她的手下败将。他仰视着她在天池之畔的擂台之上,受着众人拥簇的时候,内心百感交集。
她是他无比倾慕之人,也是他登上天山派掌门最大的阻碍。
自那以后,他开始化名与魔界联系,传递修真界的各种信息过去,以换取未来在魔界的一席之地。
那时魔界势头正旺,若是将来魔界兴,他便也跟着上位,同时也可修行邪门妖术提高修为。
若是不行,退一步回来,他也依然是天山派受人尊崇的大师兄。
本以为这一切都天衣无缝,谁料竟然被钟沁儿在无意之中所察觉。
他还记得,那年魔域因容渊做了手脚,而被毁掉之时,他前去魑魅之门的那个入口探查,正遇上在此地徘徊的钟沁儿。
入口在一处阴暗的山谷之中,通过一个露天的广阔岩洞才可到达。
那时,魔域被大火焚烧了月余,暗星塔倒塌,黑水河燃起熊熊火焰,整个入口早已坍塌,道路被彻底封印,只剩下一堆的岩石废墟。
钟沁儿一人正静静地站在岩洞前方,一个巨大的石台之上,裙角甚至有些污渍,与以往爱洁的她,完全不同。
孑然一身,人影纤细,在山谷蒙蒙薄雾的掩映之下,清冷与脆弱交迭在一处。
他的心隐隐地疼,却还是带着惊喜地唤了一声。
“师妹。”
他此前有将近两年未曾见过她,钟沁儿在执行一件任务的途中突然失踪,就此再无音讯。
钟沁儿侧首回眸,他却是微微一怔,因为他看见她清丽的脸庞之上,满是泪痕。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想来是伤心到了极点,她才会如此这般。
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这般模样又是为何?
苏穆举步向前,伸手就想要替她抚去眼角的泪珠。
对于她,他仍是有情,两百年来天山的朝夕相处,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强大起来,让他欣赏之余,也心生感叹,可惜她强过了头。
正是因为如此,他始终在正派与魔教之中摇摆不定,并未能完全下定决心。
此刻,魔域被毁,魔界眼见又落了下风。或许,他还是得回归天山。
谁知道,钟沁儿柳眉倒竖,目光骤冷,挥剑便向他刺来。
“师妹……”
他飞身闪过,面露惊诧,赶忙召出自己的法器。
钟沁儿咬唇,出手如风,又是一连串的攻击,剑影如织,将他完全笼罩。
“师妹,你这是为何?”他长剑起势,格挡了一波钟沁儿的攻势。
“苏穆,你还想隐瞒吗?”
钟沁儿冷冷对他,愤声说道:“你与魔界勾结一事,我早已知晓。”
苏穆一瞬之间,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许久之后,他才是说道:“师妹,没有这样的事,你别受奸人挑拨。”
“奸人挑拨?”她怒目而视,唇角扬起苦涩笑意,“这明明是我亲眼所见。”
苏穆冷汗如雨,自额间鬓角不时落下,他哑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钟沁儿眼眶渐渐发红,眼角完全被那抹艳色给笼罩。
“一年前的四月初六,我那次在魔域见到你,你大概不记得了,你跟那名女子传递了情报,就当场在那行苟合之事……”
苏穆脑中一声轰鸣,她居然看见了。
那日是素嬛主动,他一时经受不住诱惑,便与她有了男女之事,却没想到钟沁儿竟然在一旁潜伏。
事已至此,他将手中长剑一抛而下,双目微阖,面色沉痛,任钟沁儿的剑光将他牢牢锁住。
“师妹,是我一时糊涂,受那魔女蛊惑才犯下如此大错。我愿意跟你回天山认罪,是杀是剐,到时全凭师门处置。”
钟沁儿冷哼了一声,“我自是要把你押回天山……”
钟沁儿侧眸,流连地望了一下,魔域那被封闭的入口,有些许的不舍。
苏穆扬睫,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眼中的情绪,竟然是有些凄楚。
难道是为了他?他心中顿时泛起点期盼。
“师妹,是我当时鬼迷心窍,我心里的人始终只有你……”
“苏穆,你闭嘴吧。”钟沁儿冷眼看着他,“再说,我也不在意你了……”
“不在意?”
苏穆眼神跃动,低声说道:“我俩是未婚夫妻,你不在意我,难道你在意别的人?”
钟沁儿抿住唇角,复又开启,“是,自知遭你背叛,我确实痛苦过一些时日……但,你若无情我便休,如今我对你并无半分的情意。”
苏穆面色惨白,抿唇不语,颓然地垂下双手。
钟沁儿持剑走上前来,目光又向着废墟瞥了一眼。
也不知道魔域里到底是什么情形,容渊到底怎么样了?
此刻入口被封,她等了这许多日,终究还是得离开。
她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就在这时,苏穆忽然抬掌向她手腕袭来。
灵光一现,快如雷霆,将她的长剑打落下来。他一个箭步,欺身向前,紧紧扣住了她的脉门。
不过片刻之间,形势逆转。
刚才二人对招不过数十来回,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钟沁儿的法力并未到达巅峰状态。
而且,她此刻用的是把普通的剑,并没有使出她的那柄含光。
钟沁儿受制于他,怒目瞪视,“苏穆,你杀了我吧。”
念着在天山百年的同窗之谊,本来以为他有悔意,还想到时向师父求情,留他一命。
“师妹,杀了你我怎么舍得?”
苏穆淡淡地看着她,他没有犯她轻敌的失误,抬手给她下了个禁制,又伸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他虎口张开,拇指在她腰间轻轻滑动。眼角微挑,透着一丝赤裸裸的意味。
钟沁儿又羞又恼,但全身无力动弹,只得任他将自己推倒在石台之上。
苏穆一手剥开她的衣襟,见她胸前肌肤耀白如雪,眸色暗沉了下来,温润的面孔都不禁染上了情欲。
“师妹……你真美……”
他看着她因为羞愤而通红的面孔,由衷地说道。
钟沁儿眉心一蹙,竟是挣出了一分气力,启齿狠狠向舌根咬去。
苏穆的手疾如闪电,直接钳住了她的双颊,但仍是咬破一点舌尖,一缕血丝自她唇角滴落下来。
他的手狠狠地用力捏着,她的面孔由红渐渐转白。
“你就这么反感我碰你?”
他低下头去,在她裸露的颈间肌肤之上,狠狠地启齿咬去,不顾她的咒骂。
等到咬得她的脖颈一片青紫,她也渐渐没了声音。
他不禁再度抬眸,这才发现因为钳制的力道太大,她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子期……”
她在昏迷之中,声音柔情缱绻,眼角缓缓滑过一滴清泪。
苏穆对昏了的女人没有兴趣,但仍是愤怒地一拳击在石台之上,裂纹条条迸出,他的手被碎石划得鲜血淋漓。
原来,她果然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想到这里,苏穆愤然起身,冷冷低首看向她。
当看着她颈项之上被他啃出的星点痕迹,他的双眸渐渐沉了下去。
第九十七章·入怀
看着昏迷过去的钟沁儿,苏穆内心嫉恨交加,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对她下手。
他做了些手脚,让她一直处在沉睡不醒的状态。他将昏迷的她带回了天山,向着宗离禀告。
“我在魔域入口附近见到师妹,估计这一年来,她被魔界中人掳了,法器目前仍是封印的状态。”
宗离低首,见她嘴角有血丝残留,颈间的青紫斑痕,那样的痕迹明显是遭到了侮辱。
他心口剧痛,浑身一震,“沁儿她……”
苏穆闭目,满脸浮现痛楚之色,复又张开,眼眶血丝遍布。
“师妹正是跟我说到她在魔域时候的遭遇,羞愤交加,竟然试图自尽,弟子只得打晕了她。”
宗离眼角微微湿润,“你师妹真是受罪了,她若醒来,你不可再离开她一步。”
苏穆低声说道:“师父,切不可让师妹再想起从前之事,不然她恐又……”
宗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等下就为她施行银针封脑之术,会将她在魔域这一段往事彻底封印。”
宗离起了身,欲前去做准备,苏穆低下头去,嘴角轻勾了勾。
他压抑着心中激动,认真地说道:“银针封脑消耗过大,就有劳师父了。”
宗离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声音之中隐着一丝压抑的痛意。
“沁儿遭此一事,让为师颇多感概,她毕竟是名女子,还是更需小心呵护,这未来掌门一事以后还得多多斟酌。”
苏穆压抑着心头狂喜,不露声色,看来这一招果然有效。
如今魔界式微,钟沁儿失忆,或许,他又有机会在天山出头了。
如果容渊没有再度出现,天山派掌门势必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谁料那场大战结束,钟沁儿闭关,宗离正欲登仙,眼看天山派掌门位置就要落入他的手中,容渊突然回来了。
容渊在魔界屡立奇功,他坚定强大的心智,隐忍低调的姿态,备受众人的瞩目。
回到天山以后,他跟着宗离再修玄门正宗也是天资过人,堪比第二个钟沁儿。
宗离和天山派的师叔们对他赞赏有加,更是对天山派新任掌门一事有了考量,苏穆如临大敌。
就在这时,容渊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四大修仙门派之中,潜伏着魔界的奸细。
宗离严命容渊彻查奸细一事,以防魔界余孽卷土重来,这让苏穆备受威胁。
登仙天道即将关闭,因为对未来掌门一事有了新的考量,于是,宗离便决定让苏穆与容渊代理掌门之职。
等百年之后,钟沁儿醒来,三人再重新比试,胜者即位掌门。
苏穆还记得,那一年容渊初回天山,几乎夜夜徘徊在钟沁儿的凌云府外,但问他来此是为何,他却始终是一言未发。
钟沁儿在洞外下了禁制,除了苏穆和宗离,其余人都不可进入。
所以,容渊时常会等到天明,才是悄然离去。他也从来不问苏穆她怎么样了,那仿佛是他最后的尊严。
他并不想从别的男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苏穆联想钟沁儿失忆之后,与容渊数次见面,他奇异的神情,以及对他莫名的敌意,心里渐渐有了怀疑。
后来在天牢之中,素嬛对容渊叫的一句子期,让他彻底醒悟。
原来,钟沁儿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容渊。
正是他在魔域与钟沁儿日夜相伴,两人之间生了情愫。
既然如此,容渊又没有放手的打算,那么钟沁儿迟早会有想起所有的那一天。
那时的他,同样会变得一无所有。
就在这时,身在天牢之中的素嬛也认出了他,并以此要挟他救她出去。
素嬛许诺,会在获得自由之际,告诉他获取魔神之力的秘法。
眼见容渊越来越接近真相,他也不可能再留在天山。
魔神之力,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试想当年的魔刹女,正是掌握了魔神之力,就有了与天界对抗的能力。
那么区区一个天山派,又何足挂齿?
苏穆终于下定了决心,救出素嬛,盗走了洗烷丹。
逍遥谷的地底,星光阵法之中。
苏穆与容渊,两人凌空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剑光如雪,金轮耀日,光芒涌动,流光飞舞。
苏穆双目一凛,长剑一挥,法力如翻涌的浪潮,凶猛地向着容渊袭去。
容渊飞身跃起,足踏一颗星辰,舞动掌心之中的金轮,与他来回过招。
两人再次靠近之时,苏穆眼底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
“容渊,你到底还要阻挠我到什么时候?”
容渊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师姐,我绝不会放手。”
他侧目远远地望了一眼钟沁儿,她站在一片雪白的舟身之上,正在银蓝色的星海之中荡漾。
他想到那一年在魔域分别的时候,她在黑水河的小舟之上,泪水涟涟。
子期,我会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等你娶我……
如果那一次她没有离开他,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另一边,钟沁儿飞身跃上了一根金色琴弦,素白雪衣,翩然若仙。
她如今法力微弱,也不清楚素嬛的底,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抬眸望了一眼,无夷宫那艘高大的行舟,见上面没有半分动静,不禁皱了皱眉。
“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不过是让他们睡了一觉罢了。”素嬛娇笑。
她涂了红艳丹蔻的纤指,在琴身轻抚着,“本想等你们都睡着的时候,一网打尽,谁曾想你们二人竟做了那漏网之鱼。”
钟沁儿见她不动手,便也没有出招,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素嬛眼角含春,笑道:“子期的床上功夫如何?别看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玩得一向大得很,在船上也不是第一次了。”
钟沁儿又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噢?是吗?”
“在魔域的时候,他和他的心上人在黑水河泛舟看河灯,就情不自禁……”
他的心上人?
黑水河?泛舟?河灯?
钟沁儿忽然心头一跳,似有什么自胸间迸裂,仿佛是被打破的漆黑天幕,一颗一颗星辰,被夜色隔裂了开来。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说她永远会记得我。
后来……她把我忘记了。
是容渊曾说过的话,是那个人与他一起在黑水河上泛舟吗?
为何,对于听见的这一切,她会有着莫名的心悸?
素嬛见她神色微怔,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她指尖一动,宛如抚琴般轻轻拨着。
一根金色琴弦卷着一团红光,就向着钟沁儿的面门逼来,仿佛一颗拖着尾焰的流星,划开了暗沉如墨的黑幕。
她虽身为魔女,但因先天受限,修为并不见得高深,但对付如今的钟沁儿已是绰绰有余。
钟沁儿抬剑一挡,只见剑身与琴弦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琴弦断裂在地,但那团红光却如跃动的火焰,向着她的周身袭来。
钟沁儿微一蹙眉,身形一晃,足尖在琴弦上一点,向后空翻跃去,避开了这一下,落到了另一根琴弦之上。
红光如影随形,她只得一次次以灵巧的身法避过。但这样的举动,总归消耗过大。
她眸光微敛,气沉丹田,凝聚了一股法力出来,刚汇入掌心,龙吟剑却发出一声特别的鸣叫。
她聚气入剑,却感觉到剑身之中有一股更为充沛的法力。
钟沁儿心中一动,难道?
这时,红光再次近到她的周身,她来不及细想,使出了她最为拿手的瑶华剑法,天光十九式。
一招一式,剑意荡然。
红光与剑气相撞,只见龙吟剑一声长啸,如游龙出水,澎湃的法力一涌而出,将那团红光彻底冲破。
素嬛只觉得胸口猛然一震,心间剧痛,嘴角一抹鲜血猛地涌出,她紧紧按住心口,停在了原地。
此刻龙吟剑的法力,来源于容渊。
神剑与心骨相连,他近在咫尺,更是能为神剑提供源源法力。
他知道她如今法力有限,早就想好了守护她的法子。
但这样,于他损耗实在是太大。若是这样的他,与苏穆对战必然是毫无胜算。
钟沁儿回首,与苏穆正顽抗的容渊也偏过头来。
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色,心里又酸又胀,一时之间连眼眶都红了。
若是她没有丧失法力该多好,可以与他并肩作战,而不致成为他的累赘。
她双目之中泪光盈盈,容渊却是轻扬起唇角。两人目光之中隐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忽然,容渊向着她轻轻一颔首,她也心领神会地回以一个眼神。
容渊飞身退后,避开了苏穆的数下攻击,手指一拨,金轮向着钟沁儿极速飞去。
钟沁儿一跃而起,也将手中的龙吟剑抛向了他。
苏穆面色骤变,急忙抢身向前,但终究是晚了,龙吟剑已回到了容渊手中。
容渊手握龙吟剑,唰唰几下,又将苏穆避退了数尺。
这时,金轮已经转到了钟沁儿身前,她飞身而上,赶上了金轮的回旋之势。
“师姐。”
耀眼的金轮托着她转了回去,容渊飞身向前,目光无比坚定地望向她。
在那片流光溢彩的星河之上,他将她深深地揽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