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大棒槌 / 2024/03/08 02:34 / 7322 / 533
【小说】元嘉烽火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8:20:12

第十七回 匹夫
  兰英缓缓走上台。她是今天上场的第一个女性,立在这台上,显得格外不寻常。
  刘义恭见兰英上来,便也向她一礼,道:“女子辩手,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早知道曲阿县主在仇池就有‘火娘子’的美誉,上次在南东海郡城下,更是把一向高傲的沈庆之将军说得心服。这样的能力,真正当得上‘巾帼不让须眉’这几个字。今天能见识一下这男女对战的好戏,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县主可别让我等失望。”
  兰英盈盈一个万福,答道:“尚书谬赞,小女子这般抛头露面,实在已经不妥,还望对面的褚夫子嘴下留情,别让小女输得太难看才好。”
  刘义恭道:“县主太谦虚了,这不是给褚夫子压力嘛。”这厮满脸堆笑,仿佛和谁都相当亲密。兰英看他表情,也就只好微笑还礼。
  台下观战的识乐斋诸人听到兰英这番开场白,都是会心一笑,俱都想起了汉中诗会的故事。在场诸人中,当年参加了诗会的有羽、林、陶贞宝、陈庆之、令晖、高长恭。当时正是高长恭直斥令晖作为女子而出来抛头露面,才开启了这诸人的一段缘分。忆及此处,众人都感到了往事的温馨,只有高长恭尴尬地挠头。
  这时,对面褚渊也上了台。刘义恭便直接宣布:“第三轮开始。”
  褚渊不等兰英见礼,便即当先发难:“县主刚才那话真真不妥。不让女子抛头露面,那是只有索奴那些迂腐、保守的人,才会有的风俗。我朝女子开放、男女无别,前有曹大家、后有谢道韫,出来抛头露面,完全不必有任何担忧,这正是我朝优于蛮夷之处。县主如今既已受我朝爵位,当然应该习得我朝风俗,却仍坚持索奴的落后守旧之心,这就不对了。”
  兰英见他迫不及待模样,知道他是憋着一股子劲要在自己这里挽回上次失利的颓势。对手士气正盛,当然要先避其锋芒,于是她淡淡一笑,颔首道:“褚夫子此言不错,仅就对待女子的态度,南朝确比北朝让人舒服得多。小女来南朝这些许时候,就已深有体会。若非如此,今天我也决计是不会上场的。”她一上来先是一顿好话,稳住那褚渊。果然,褚渊在听到她这番话时,便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自得神色来。
  “不过,”兰英见他模样,便知自己可以反击了,话音一转,温柔中一丝犀利便由中而生,“小女有一事甚为不解。刚才褚夫子提到了男女无别,这是何意?我们都知道,礼记上曾说,‘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如若男女无别,又如何体现这‘有别’二字呢?”
  那褚渊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自得过了头,竟未发现这是兰英的反击之语。见她设问,只道她真的不解,便继续解释道:“所谓男女无别,当然就是说,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比如我们史学馆,既有男讲郎,同样有女讲郎;既有男学子,同样有女学子。县主曾在我们学堂中应聘,岂会不知?”
  兰英“哦”了一声,继续着她略带犀利的笑容,问道:“听褚夫子的意思,似乎是在说,男女无别,就意味着女人应该和男人一样,独立地思考、独立地做事?”
  “是!”
  “即便是这个女人已经嫁为了人妇,也一样?”
  “是!”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有一个小问题要请教:今天这场舌战,我们辩的是未来廷尉的人选。那如果有一对夫妇,两个人的想法都比较独立,他们一个支持始兴王殿下,一个支持江州刺史,那应该怎么办呢?莫非他们两个要一个站我们赶驴社这边,一个却站你们洞玄观那边吗?”
  “这……”褚渊终于反应过来,兰英刚才那番示弱的话,不过是引他上钩的诱饵,而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着了她的道。这样想着,他额头上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丝丝冷汗来,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兰英正注视着他表情的变化,当然明白这正是他心理最脆弱的时机,此时正好长驱直入、一击致胜。于是她突然抬高声量,说出了自己的言论:“古人说:匹夫匹妇。何谓之‘匹’?匹者,偶也。所以,当古人说匹夫之责时,其实是在说匹夫匹妇之责。‘经夫妇’,乃是国之根本,《礼记》所谓‘礼之本’者也。换言之,夫妇是一个共同责任体,当然应该有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生活、共同的事业。既然结为夫妇,双方当然应该有共同支持的对象,否则就是貌合神离,这样的婚姻,如何能长久维持?”
  褚渊听完这番话方才醒悟,眼前的兰英,比之在史学馆时,实力又已强了许多,今日要想从她身上偷到一胜,怕是难了。可他又岂肯轻易放弃,仍旧辩解道:“古人说:‘有义则合,无义则去’。既然貌合神离,那分手就是了。魏武帝曹操,他的正妻不愿侍奉他,还不是归于娘家。既然婚姻是开放的,夫妇志趣相左,当然是各走各的路。”
  “哼!你这话和衣冠禽兽有什么分别!”兰英忽将眼神中的犀利全部释放出来,立时震得那褚渊连退了数步。只听她字句铿锵,此时这个台上,已全然进入了她的掌控。
  “试问在场的男人们,有几个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若个个都像你说的,‘无义则去’,那他们大都可以在妻妾年老珠黄时说出这话。那么,你让年老妇人如何自处?所以,我到南朝这些时日,唯一的感觉就是,南朝的男人比起北朝男人,更缺乏责任感。他们在面对美女时,全是甜言蜜语,可是美女总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候,他们真是弃之不及。曹操在‘喜新厌旧’这四个字上,真可说天下无出其右吧?归根结底,这正是倡导男女无别的必然结果。什么是男女无别?就是男人把本应他们承担的责任转嫁到女人身上,这就是男女无别!”
  她这一番话,每一个字都说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台下观礼的人中,如刘骏之流自是羞愧地低下了头,而新蔡公主这些可怜女人,则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纷纷向兰英投去感佩目光。这些话,正说出了她们多年来郁结于心的肺腑之言。
  而台上的褚渊,面对如此战力的兰英,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只有脸上的冷汗变作雨下,满眼都写着“认输”两个字。
  刘义恭见此情状,适时地宣道:“第三轮,赶驴社曲阿县主胜!”
  甫一宣布完,台下围观人群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有人不住地呼喊着“曲阿县主”的名字。
  赶驴社这边,林儿第一个跑过去迎接走下台来的兰英,拉着她兴奋地道:“阿嫂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才几句话,就把那褚渊说得无地自容,简直比阿兄还强!而且,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说的呢!”
  后面随之走过来的檀羽也拉住兰英,转头对林儿道:“英姊本来就是巾帼中的豪杰,当然是最厉害的,小林儿怎么才知道吗?”言语中满满的全是自豪。林儿一撇嘴,道:“所以阿兄命好嘛。”
  兰英这一轮胜得这样干净利落,也终于一扫前面连续失利的阴霾,令赶驴社回复了初起时的自信。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8:28:35

第十八回 四轮
  这边,檀羽拉住兰英的手,又回到后面坐下来,两人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顾自地分享着刚才胜利的喜悦。那边,刘义恭业已上台,续道:“请两边给出第四轮的出战人选吧。”
  话音刚落,却见对面洞玄观异状突发,江湛也不等主簿过来收纸条,竟就直接走上了台。
  刘义恭忙阻止他道:“江观主这是做什么?赶紧下去!”
  却听那江湛用他招牌式的怪音说道:“哎呀,刘尚书何必紧张,这一轮不需要纸条了,对面无论派谁上,都将由贫道来迎战。”
  “噢?观主这是为何?一开始你说,对付对面那些人,绝对大意不得。怎么?现在觉得不用小心了?”
  “呵呵,对付他们,小心谨慎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到了此时这个程度,也就不需要再小心了。”
  “此话怎讲?”
  “嗯,就让贫道来告诉你真相吧。我们在赛前的估计中,最不确定的对手就是曲阿县主。她那天在洞玄观门口能一言战胜蔚宗,可见实力不俗。加上她又是妇人,真要是发起疯来,我和徐老三也不好对付她。现在好了,她虽然轻易地就胜了彦回,可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胜负,因为此后对面能战的只剩下一个檀羽。所以,整场比赛的胜负已然明了,接下来,就是了结个人恩怨的时间。”
  说罢,他又对着赶驴社这边大声道:“陈庆之那小子,你不是说你今天不会上场吗?怎么样,现在打算改变主意吗?贫道就等着教训你的这一刻,让你知道天高地厚。上来吧,别让最后一场徐老三没有对手。”言语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识乐斋诸人当然也明白当前的形势。兰英虽然扳回来一场,可是后面就只有一个檀羽可以上场了,而对面还剩江湛、徐湛之这两个头面人物,又有谁能力挽狂澜去与之一战呢?所以,即使江湛在那台上挑衅,所有人都只能低下头去,安然接受失败的命运。
  唯独陈庆之还有一股子英雄气概,不忍就此服输。听得那江湛一激,他忍不住道:“主母,我虽然及不上为仪他们几个,但我们岂能就这样服软,让我上去跟他斗一回。辩不过他,我还打不过他吗?”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林儿的表情。只见林儿正似笑非笑地看他激动的说话,奇道:“主母觉得不妥?”
  林儿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与之伴随,刚才还是一脸的失落神色,顿时雨过天晴、云开雾散,就此开怀地“格格”笑开了。她原本就貌美之至,这般笑颜如花,更让人觉得又美了三分。
  众人见她如此,无不大奇。陈庆之忙问:“主母你怎么了?”林儿笑骂道:“子云真是胡闹,辩不过就动手,像什么话,难道你还真打算我们就此隐居?”陈庆之先是一愕,旋又急道:“难道你要让为仪上去对付江湛吗?那最后一轮的徐湛之岂不是不战而胜?”
  谁知林儿却胸有成竹地道:“阿兄这样的实力,当然是要压轴出场的,怎么能放在第四轮呢?”
  此时陈庆之在她脸上竟再也找不见一丝的失落神情,仿佛刚才几轮中所有的不安自责竟全是装出来的?他不禁大奇,忙道:“主母是不是早就有什么安排了?快说出来吧,急死我了。”
  林儿嫣然一笑,又转头看了看台上正自嚣张的江湛,眼神中充满了鄙夷。江湛被她这眼神一震,心中不由得也是一惊。
  林儿这才转回头来,对着己方诸人自信地说道:“告诉你们吧,这一轮的上场人选其实昨夜我就定下来了,这人就是黄龙、张小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讶然。当然,这“所有人”并不包括躲在后面说悄悄话的羽、英二人。那二人此时仿佛游离于赛场之外、没有听见场中人的说话一般,只是互相咬着耳朵,时不时还笑上几声。
  众人便去人群后面寻找黄龙的身影。她和杨懿一般年纪,但因为身形小巧,所以并不吸引旁人的目光。加之今天她不是主角,所以直到此刻之前,没有人会去留意到她。
  黄龙当然也听到了林儿刚才说出自己的名字。其时,她正坐在萧道成旁边。赶驴社虽然是由羽、英二人提议,但真正组织起这么多人来,她居功至伟,檀羽也一直把所有任务都放心地交给她去完成。所以,她才是赶驴社实际的创始人和领导者。此时的她,当然应该和赶驴社的众多社员在一起。
  今天这场舌战,名义上是洞玄观对赶驴社,但实际上,真正出场之人,全都来自识乐斋。所以准确地说,这是洞玄观与识乐斋之间的争斗。赶驴社的成员固然会在未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的华林园之辩中成为主力,但至少今天,这里并没有他们的责任。所以,黄龙今天只是来观战的,她也没有为今天准备任何东西。
  可是,林儿却突然就提到了她,她必须要立刻上场参赛。而她要对付的,还是对面的主力人物,洞玄观观主!
  黄龙一时有些木然,不知道林儿师叔是什么用意。林儿见她如此,这才走到她的面前,柔声道:“今天是赶驴社建社以来的第一次战斗,黄龙你是赶驴社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这场比试,你怎么能缺席呢?”黄龙用她清脆的声音回道:“可是师叔,我能行吗?”林儿道:“你当然能行。张小美,你要告诉自己,你一定能行!”
  黄龙又回头去看檀羽和兰英,可那二人却全没理会她们。她又去看其余诸人,直看到念双时,念双便道:“小丫头,你以前跟老子斗嘴的时候不是很在行吗?有几次都被你气得险些崩溃,怎么这时候你就不行了?”黄龙“格格”一笑道:“那时候跟阿双叔闹着玩的,你都找回双妹师姊了,还和我纠结这个事,真是的。”念双闻言一愕:“啊哟,被你这一说,倒成我的不是了。”
  黄龙又是一笑,方才下定了决心,对林儿道:“既然师叔这么信任黄龙,黄龙一定全力以赴!”林儿道:“嗯,江湛算什么,要赢他有何难的。拿出你的全部勇气,不准辜负了阿兄弟子的名声!”黄龙听她如此鼓励,坚定地点点头,便转身走上台去。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8:40:14

第十九回 个性
  台上的江湛,乍听到林儿的安排,当先也是一愣,这显然和他的估计并不一致。黄龙年龄不过十六岁,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见黄龙走上台来,江湛当即哂道:“哈哈哈,水心仙子真是病急乱投医啊,居然派个小女上台,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他的话一如既往的阴沉,让人听着格外难受。而这,也正是他摄魂音的看家本领。
  唯独黄龙却似乎全不在意他的话,只是表情放松、轻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你代表洞玄观,我代表赶驴社,不是正好针尖对麦芒吗?”
  她的话没有太多的战意,如同平日里聊天。显然,她还没有进入到眼下这个特别的状态,这个刀刀见红的状态。台下的识乐斋诸人见她一上来就这样毫无气势地回应,无不担心起来,难道他们就要在这一场落败吗?
  江湛自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他续道:“小女,你的见识还浅得很,见你这样稚嫩的模样,我都觉得胜之不武。你可知道,我是如何才能坐到洞玄观观主这个位子的?当年师尊创建洞玄观,在观中设下擂台,向全天下广发英雄帖,让天下有辩才之士前来应战。那时候,数千人同战于一个擂台,其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脱颖而出,成为未来的观主。贫道不才,正是那个最后的胜出者。你以为,这些战绩都是虚妄吗?你这小女,又有什么样的经历,敢和我相提并论?”
  他今天战意十足,言语中所有的犀利全都爆发了出来。他知道,若不能在一言之内胜出,今天这场便不算是胜。所以,他才将自己当年的傲人战绩说将出来,再配他独特的音色,正是要让黄龙感到自惭形秽,从而尽快认输。
  如此强大的威压,连台下观战的众人都感到喘不过气来。的确,天师道在从南到北都有众多追随者,而洞玄观正是其主庭。能够成为洞玄观观主,这需要何等实力,明眼人一看即知。而此刻,江湛更将这些事和盘托出,分明就是要用最强的战力,一击而胜,绝不给黄龙任何反击的机会。
  这样的战力,即便是檀羽和兰英在台上,怕也并不能轻易应付。可是不知怎么的,黄龙却似毫不在意一般,只是仍用她清脆的声音答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啊,我又没说你不厉害。可是,这和今天这场舌战有什么关系?”
  她满脸的不知者不怪,仿佛她竟丝毫不觉得踩着数千人上位是何等荣耀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然而,这却令江湛也不由得一诧。他满以为,这时候黄龙唯一能做的,就是羞愧地认输下台。可他没想到,对方不但不认输,还在反问他这些荣耀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哈哈哈,原来所谓的赶驴社创始人,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那我倒是好奇了,台下这众多赶驴社的社员,其中不乏名士、财主,你们就甘愿唯这样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女马首是瞻?窃以为,这实为不智啊。”
  江湛见黄龙不回应他的战绩,便转头对着赶驴社社员们而战。既然黄龙能够避过他的战意,台下的那些社员可未必能避得开,利用他们来对付黄龙,那黄龙想不回应都不行。一击不中之下,他只能采用这种分化对手的终极招数了。
  果然,赶驴社众人中,就有像裴松之这样的资深社员,被他鼓动,开始用眼神质疑起黄龙的态度来。
  然而黄龙却仍旧对他毫不在乎,只是继续说道:“我懂的道理是不多的嘛,我才十六岁,又能懂得多少。所以我在努力学习啊,你没看我这段时间,学习可认真了,师父、大师娘都夸我用功呢。”
  江湛先是一愕,哪想到他已经连分化离间的招都用上了,黄龙依然这样不冷不热,难道她真的对自己的所有攻击都完全免疫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舌战还如何比下去。江湛想及此处,心中竟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不过,他毕竟是成名人物,岂会轻易就认输。于是继续讽道:“这我倒是忘了,你还只是个学子而已。哈,真是可笑,这样一场重要的舌战,对面上个学子来对战,真真儿戏之极。檀羽、檀林、曲阿县主,你们也算是众望所归的人物,就这样应对始兴王殿下对你们的重托?”他见分化赶驴社无效,直接将战火延烧到了始兴王身上。看样子,他是誓要将这场舌战变成他对识乐斋诸人的心理战。这一轮若能中伤檀羽,下一轮徐湛之的一战也会更加容易。
  奇怪的是,无论台下之人已经被他激得如何愤慨、如何不安,台上的黄龙就是分毫不为所动,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怯畏,仍然平静而响亮地说着:“哎呀,你这个道士真是讨厌,明明是和我辩啊,为什么要说我师父、师叔、大师娘的坏话?他们都是我很崇拜的人,那么年轻就能打败你们这些成名人物。”
  “打败我们?哈哈,真是好笑。这一轮只要你输了,他们也就输了,何来打败我们之说?”江湛仍然骄狂的声音,可却再没了刚才的气势。
  连续三个回合,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就是无法奈何黄龙。他也不是笨人,自然地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摄魂音对黄龙完全无效!
  原来林儿在这样关键的一轮派上黄龙,正是针对他而来!事前他早早地走上台来,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
  黄龙则继续着她的萌音:“可我明明就不会败啊。师叔派我上台来,是来获得胜利的,我当然不会败了再走下去。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派我上来不?”
  她一脸纯净无邪的笑容,正对着江湛半睁半闭、歪斜的双眼,台下之人如此看着,正邪之分立现。心理上,他们已经完全站在了黄龙这一边。此时,他们才听到黄龙自走上台来的第一次进攻。可仿佛,这就是她胜利的宣言一般,他们竟就这样为她欢呼起来。
  江湛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景,自己刚才连续进攻,下面一片沉默,可对手才发了一句不温不火的言语,台下竟欢呼成这样。难道对手这一问有什么深的含义?一向眼高于顶的他,此时竟不自觉地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一时却忘记了回应。
  等了一阵,黄龙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你这都回答不上来啊,真笨!我来告诉你吧,因为我们识乐斋有一个宗旨,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张扬自己的个性。”
  “以前我曾听漂女阿姊说,识乐斋过年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吃到自己熟悉和喜爱的美食,而不是大家吃一个大锅饭。否则,大师娘和小师娘都是赵郡人,鲍阿姊和玉娘阿姊都是仇池人,喜欢吃的口味完全不同,又如何能调和到一处呢?鲍阿姊说过,天下最好的庖厨,不是别人,正是每个人的母亲,这话说得真好。未必每个母亲都能有足够好的刀工技艺、足够好的调味水平、足够好的火候掌握,但她们都有一点,就是会为自己的亲人做出最有爱的食物。正是因为这个性的彰显,才令她们成为最好。所以,舌战之道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门道,如若遇到了自己能克制的对手,哪怕明明你的实力不济,也能轻易战胜,就像我们现在的状况一样。”
  她的声音干净有力,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她竟说出了这么多至理名言。别说江湛和在场诸人,就是天天与黄龙接触的兰英,亦是诧异无比。待黄龙说完这一番话,台下竟是兰英头一个鼓起掌来,高叫了声:“漂亮!”
  接下来,就是众人的欢呼。不光是赶驴社、不光是围观群众,就连观礼台上的嫔妃和百官,也有许多忍不住叫了好。这声音如此之大,已经完全盖过了江湛接下来的回应。很显然,大家已经对江湛下面的回应毫无兴趣了。在他们心中,这一场的胜者只有一个,就是张黄龙,这个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新和愉悦的小女。
  刘义恭亦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于是也不等江湛回应完毕,便高声宣道:“民心已经确定,我想江观主不必再辩了,这一场,当是赶驴社张黄龙获胜无疑!”
  人群又是更大的欢呼。而台上的黄龙更是兴奋地高跳起来,口中直呼:“师父,我赢了!师叔,我赢了!大师娘,我赢了!”
  而台下观战的林儿,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显欣慰的笑意,说道:“呼……终于可以笑了!”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8:49:47

第二十回 伪装
  人群首先爆发出了热烈的讨论:“这个水心仙子果然非同凡响啊,这样的暗藏奇兵,也只有书上才能听得到。”“刚才说,她的排阵会令我们大开眼界,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大开眼界了,了不起了不起。”“可不是,江道长以为自己聪明算尽,前面一路顺风顺水,没想到对方其实是给他设下了埋伏让他去钻,嘿,结果他还真的就钻了进去。这简直就是用兵如神哩。”
  这些话传到了正自一脸懊恼与不服、要与刘义恭理论的江湛耳中,那是如此的刺耳。他江湛算计来算计去,用上了几乎所有手段,最后只一个黄龙,就破掉了他全部的算计。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害了众道士的命。江湛此时方感羞愧难当,只好就这样低着头,郁闷地走下台去。
  而另一边,赶驴社的人却无不兴奋异常,黄龙是他们的领导者,这一战当然是大大地给他们挣了面子,刚才还犹疑的裴松之等人,此时叫得最是响亮。而漂女适才本来被林儿一顿骂,还躲在高长恭的怀抱中,此时终于扬眉吐气。她虽没再去和围观百姓们说什么,但当她的眼神回头看过去时,依然是充满了欣喜和自豪神色。
  其实,当林儿让黄龙上场时,大家都以为她是作最后的赌博。毕竟黄龙从来没有真正与人舌战过,让这样一个生手进行这样关键的一战,正常的统帅都不会贸然为之。
  可直到刘义恭宣布胜负那一刻,众人这才明白,让黄龙上场,不是去赌博的,而是真的让她去获取胜利的!
  兴奋之余,自然是诧异。陈庆之第一个问道:“主母派黄龙上场,是早已预定好的?”
  “是啊,昨晚上就想好了。”林儿淡淡地道。
  “那你一开始派陶兄、杨师弟、兰陵兄,都是故意为之?”
  “是啊,不这样,那江湛又怎会现出真身,来让黄龙与他一战呢。”
  “那你一开始艰难的表情都是……”
  “装出来的啦,嘻嘻。”林儿忍不住终于一阵坏笑。
  原来,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场地,她的言行举止,竟然全都是做给对面江湛看的!众人闻得此言,更是诧异非常。
  林儿见众人表情,这才解释道:“其实我很清楚,从来到这场中,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必然要落在对面之人的眼里,因为既然我们在揣测对方,那对方也一定在揣测我的心思。所以我不能给他们丝毫机会、让他们看穿我的布置,我必须要毫无保留地伪装下去,直到逼出江湛,让其自己上场为止。因此,我显出失落情绪、我吼你们、不顾你们反对,这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陈庆之恍然道:“原来主母这一招用的是骄兵之计,我刚才还在怀疑呢,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是真的比我高了一筹啊。”林儿则娇笑道:“刚才实在是不能道破天机,所以吼了你一下,子云别见怪。”陈庆之忙道:“这是哪里话,如此妙计,吼两声算什么。”
  林儿又过去拉住漂女的手,柔声说道:“美女别生我气啦,刚才吼你实在是情非得已。”漂女刚刚被林儿吼,心中的委屈一时无处发泄,所以才哭了出来。现在她才明白,原来林儿早已设下了欲擒故纵的计策,也只有这样的计策,才能让洞玄观的老狐狸们上当。她想通这些,哪里还会怪林儿,只是说道:“谁生你气了,是我自己胡闹嘛。谁叫仙姑学得檀生那样粗鲁,害我白哭了一回,唉。”
  后面檀羽本还在和兰英说悄悄话,看来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林儿的安排,所以才会这样泰然。此时听得漂女说话,他忙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影儿你可不厚道,吼你的是林儿,我又没说话,怎么凭空把我带上?真是冤枉啊。”漂女见他表情,忍俊不禁:“仙姑跟你是一条心嘛。我就喜欢说檀生粗鲁,哼!”檀羽闻言,只好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林儿见漂女破涕为笑,这才伸手过去拭净她玉颊上还残留的泪珠,旋又回头与檀羽二人相视一笑,原来一切局势,其实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昨天晚上,林儿倚在檀羽怀中时,曾问檀羽:“我们只有五个人能上场参赛,可如果有人出现意外,该怎么办?那我就无人可用了?”
  檀羽轻声道:“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一直留着一个奇兵,可保此战无虞。这人就是黄龙!”
  “黄龙?我听阿嫂说,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功苦读。她的底子本来就好,她的兄长步六孤丽又是舌战一道的顶尖高手,相信她应该也有这样的潜力。可是她从来没与人舌战过,如今又是这样重要的场合,她真的没问题吗?”
  “若仅论当前的实力,她比其他人的确差了一大截。但她有一个天赋的优势,就是可以无视江湛的摄魂威压。所以,让她对上任何人,都没有丝毫胜算,唯独对上江湛,她反而有必胜的把握。林儿你可以利用这一点,来灵活调整你的排阵。”
  “能不能战胜江湛,是此役的关键。阿兄把这么重要的一战交给黄龙,想来不是无的放矢?”
  “当然。上次在洞玄观遭遇江湛,我和英姊都被他的摄魂音击败,唯独黄龙却无惧于此。后来我仔细想过这事,她对于恐惧、不安有天生的抗性,这不是靠战斗经验累积就能得来的,而是上天赋予她的。林儿你还记得我们在汉中遇险的那次吗?那时候也只有黄龙能够毫无畏惧地反刺对手。想通了这些之后,我才不顾英姊反对,让她独立去组织赶驴社、增强她的历练。赶驴社中各色人等都有,她要与这些人串联,就势必要经历大小舌战。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而她做这些事,却并没有落在天师道人的眼中,因为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对付我和陈子云。加之黄龙前几日又去了武当山,直到今天才回来,所以相信道士们不会把黄龙考虑在对手之列。而这,也给了她成为奇兵的条件。”
  “我明白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针对她来重新调整排阵,务必让她对上江湛!”
  林儿正是在檀羽的建议下,兵行险招,先是一上来就不顾众人反对连折两员大将,之后又在关键的次轮战中派出必败的高长恭,而第三轮更是将唯一有可能造成翻盘的兰英也派了出去。这一系列动作,其目的,正是要令对手失去戒备之心,这样才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排阵,从而让黄龙准确地对上江湛。
  果然,三轮之后,洞玄观两胜一负,江湛、徐湛之这两大主力均未上场,而赶驴社却只剩檀羽一人。在这样的优势下,即便檀羽有逆天之力,洞玄观也是胜券在握。所以,江湛才会不顾赛前制定的规则,在对手还未派人上场时,便抢先登台。而这,也给了林儿从容应对的机会。
  事实证明,在檀氏兄妹面前,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必胜的。
  那边江湛此时一脸懊丧,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旁边坐着的徐湛之却喝道:“慌……慌什么,难道我会输……输给那檀羽?”他说话并不流畅,带着明显的口吃,但那气势,却是属于成名人物的。他一面说着,便快步走上台来。
  林儿见那徐湛之上台,便也走到檀羽身边,说道:“阿兄,我的任务可全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喔。”檀羽捏一捏她的手,笑道:“放心,保证不辱使命。”说罢便也登台。
  这场舌战真正的压轴大戏,决定南朝未来的关键一役,开战!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8:59:56

第二十一回 终战
  那徐湛之的身份,是天师道四大长老之三、典质行的掌柜,掌握着南朝的钱脉,真的是打个喷嚏也能让南朝抖一抖的人物。所以他的上台,比起之前的所有人,都要更有气派。
  只见他刚一上台,就有下人将一张大的桌案和一张胡凳搬上了台。而那桌案上,自然是早已备下的纸笔。看来,徐湛之今天是打算和檀羽在这众目睽睽下,来一场他最擅长的笔头辩。
  徐湛之挺着自己的大肚子,来到凳上坐下,也不和檀羽打招呼,便直接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不多时,就见他写好几个字,举起来亮给大家看。那上面写的是“商圣陶朱公”。
  只听他结结巴巴地道:“刚才蔚……蔚宗和那高……高什么的辩时,他居然……居然不知这个人吗?”他的语气很低调,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威压。但正因如此,才让檀羽感到了一丝的不安。他能凭借这并不强大的威压,占据天师道长老的位子,其后隐藏的实力显而易见。
  于是檀羽小心地回道:“帮助越王勾践完成灭吴大业、‘三迁皆有荣名’的范蠡范少伯,那句‘飞鸟尽、良弓藏’更是千古闻名,兰陵怎可能不知道这个人?只不过,此人离他心目中的儒商形象还有相当之差距,故而他才没有言明。”一上来,檀羽显得很低调,没有任何修饰地说出了实情。或许正是上次和范晔的一次舌战,让他在舌战中变得小心,不再轻易地抛出过多观点。
  徐湛之闻言,睁大了眼一阵好奇,就提笔在刚才他写那五个字中的“圣”字上画了个圈。意思是,此人都被称为“圣人”了,难道还不算儒商?
  檀羽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回应道:“所谓的‘商圣’,那不过是后人看他财富聚集速度快,给的尊称罢了。他辞官后来到齐地,没几年时间,就聚集了许多财富,然后又因为不想安于富足,就将财富尽数散去,来到吴地。在那里,他再一次累积了足够财富。后人一定觉得,他这个人做起买卖来简直有如圣人一般,故而给了他这样的称号。至于这个‘圣人’,是否与儒家所说的‘圣人’一致,我看倒是未必。”
  徐湛之听他一边说,一边又在纸上写着什么了。待檀羽一席话说完,不多时,徐湛之又将一张纸举了起来给大家看,原来上面写的是:“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然后说道:“如此治……治国之道,你小子……懂?”言语中充满了不屑地嘲讽。
  檀羽一看即知,他写的是《史记·货殖列传》中关于范蠡经商思想的段落,其大意是说,粮食的价格如果太便宜,就会影响农民的收入,太贵又会影响工商业的发展,所以应该定在一个合理的范围,让大家都得利。老实说,这样的宏观经济思想,产生于先秦之世,的确是相当难能的。
  檀羽知道,徐湛之是典质行的掌柜,对于这些经济思想显然要比自己在行得多,自己绝不能在他所擅长的方面过多纠缠。
  主意一定,檀羽便即回道:“陶朱公在经商方面的天才,当然不容我去质疑什么。不过既然刚刚徐掌柜说的是‘儒商’的话题,那我们当然要说说他在‘儒’上面的作为。同样是《史记》上的记载,陶朱公的二儿子在楚国杀了人要问斩的事。陶朱公在楚国有个朋友叫庄生,其人有能力说服楚王大赦天下,从而挽救他二儿子的命。于是陶朱公打算派他的小儿子去向庄生行贿,结果他大儿子却不干了,说如果不让他去,就自杀。陶朱公明明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从小苦惯了、舍不得钱财,派他去是救不了二儿子的命的,结果还是同意了让他去。其结果就是,大儿子行贿失败,二儿子被杀。”
  “在大儿子带回二儿子的尸体之时,陶朱公不但不难过,反而笑着说他早就算到这一切会发生。试问,这样违反人伦、没有感情的行为,如何能称为一个儒商?难怪班孟坚会把他列为‘智人’,而非圣人,看来是有道理的。”
  他一说完这番长论,台下就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红玉先生怎么不回应徐掌柜刚才的问题啊?这分明是避实就虚嘛?”“是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治国之道,不就是儒家最基本的责任吗?”“看来徐掌柜的实力果然很强,红玉先生要想赢他,怕是不容易啊。”
  这些议论当然是从洞玄观背后的人群中发出的,想必是他们早就安排了人手,故意引发围观人群的不安,从而造成檀羽处于劣势的局面。这几句话一出来,果然就有不少人开始怀疑起檀羽刚才的话,人群中出现了稀稀拉拉的一阵嘘声。
  台上的徐湛之也听到了下面的议论,当即阴冷地一笑,便又在纸上写了起来:“范子曰:‘尧、舜、禹、汤,皆有预见之明,虽有凶年,而民不穷。’”口中说道:“知道这……这句吗?《泛胜之书·杂说》中的……的句子。圣人难道就能……就能趋吉……避凶吗?舍小全大而已。”
  檀羽见他写的这话,心中不自禁地一咯噔。这徐湛之虽然口吃,但记忆力极佳。这先汉的《泛胜之书》檀羽自然是翻过的,可那毕竟只是杂学,要记住其中的每一条每一款,显然不可能。而那徐湛之就这样随意地背将出来,光这一点,他就已经胜过自己一筹了。
  不光是他,台下之人见徐湛之如此引经据典,无不啧啧称赞。至少在他们看来,要在这台上舌战,那都必须是学富五车之人,而要再在这些人中更加高人一等,所需要的知识储备,可想而知。所以从心理上,围观人群已经完全倒向了徐湛之。
  檀羽凭他舌战的经验,岂能不知人群所想。他若再不奋起一搏,这最后一场,就要败在徐湛之之手了。于是他慌忙说道:“好吧,或许他不让大儿子去楚国,凭大儿子的刚烈,必定在他面前自杀。所以派小儿子去,大儿子死;派大儿子去,二儿子死。他不得已才选择了后者。这一点我也勉强承认他了。可是,他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那个爱他如此之深的西施夷光,拿去用作他政治阴谋的牺牲品,这一点,又哪是一个儒者应该做的!”
  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台下已经爆发出了强烈的嘘声。很显然,他们对于檀羽的再次回避问题相当不满。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两个最强者的终极对决,可现在,檀羽却反复拖延转进,就是不肯正面回应,这让所有人都看不到碰撞的火花。也难怪,他们会显示出如此的不满来。
  对面徐湛之见状,立刻便在纸上又写了一句话,亮起来让大家看:“墨子曰:西施之沈,其美也。”然后道:“正因为她的美,才只有牺牲这一条路!”
  “哗!”他一说完,人群中立即爆发出热烈的吹呼声和掌声。
  徐湛之则终于站起身来,仰头向天,开怀地大笑起来。
  檀羽见他表情、和人群的呼应,这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之所以徐湛之喜欢笔头辩,正因为笔头辩与普通舌战有着重大差别。普通舌战可以通过各种技巧来进行适当的威压,比如江湛所采用的利用特殊的声音和语调来控制对手的情绪,从而赢得胜利。可是笔头辩却无法运用这些技巧,所以胜负的关键,就变成了知识和经验的比拼。
  大家一上来,首先亮出自己的知识水平和层次,让对方与之呼应,如此往返,直到对方词穷、或出现漏洞为止。这样的舌战,适合于考据派,尤其是那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老书虫,更是此道中的高手。而像檀羽这种观天下大势之人,读书更多的是“观其大义”,对于很多细枝末节,则未必如此在意。因此,让他与那徐湛之进行这笔头辩,便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一上来,檀羽先天就处于绝对的劣势。
  檀羽念及此处,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想到这里,他已经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去。
  (注:正史中并没关于范蠡是否真的跟西施泛舟江湖的记载。《汜胜之书》那句话,原出《齐民要术》,成书比本书所描写的年代更近。《齐民要术》中由于大量援引前代典籍,犹已《汜胜之书》为最,故而此处借用之。)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9:03:22

第二十二回 精致
  台下的赶驴社诸人见此状况,全都把心提到嗓子眼边上了,都想出言为檀羽加油。林儿则在心中不住地念着:“阿兄,一定要坚持住啊。”
  也不知她的心意是否传到了檀羽的心中,就在檀羽低下头的时候,他固有的执拗性格便涌了上来。
  笔辩?这的确是他第一次面对的情况。虽然上次在狱中也曾与徐湛之笔辩,但那毕竟是可输可赢,远没有今天的情况凶险。他开始反复地思索着,应该怎么才能破掉徐湛之这笔辩的功夫。
  徐湛之的优势在于他的知识足够丰富、见识足够广博,而自己则更擅长推衍。所谓推衍,就是要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没有人为的任意。所以,要想打败徐湛之,那就只有用一套让人窒息的道理,彻底地征服他!
  这时候,那边刘义恭已经在准备往台上走了。很明显,人群的压力已经使得胜负的天平完全倾斜。此时,他似乎已经可以宣布胜负了。
  可就在这时,檀羽却缓缓地抬起头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顿悟似的微笑,令那徐湛之和台下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一颤。
  只见檀羽缓缓走到了台的边上,伸手指向了寻阳,意思是请她上台。
  寻阳不知他是何意,只是顺从地走了上去。檀羽便拉起她的手,然后微笑着说道:“刚才我之所以提到西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在我们识乐斋同样也有四大美女。”
  “这位是我们大宋的寻阳公主,有绝世之姿、碧玉无瑕。凉州的三少主,有万方之仪、浑然天成。李雍容李双妹,有天仙之貌、秀外慧中。徐漂女,有倾国之色、巧目含情。那你们可能会问,为什么天下间的美女,偏都集中在我们小小的识乐斋里。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追求精致。”
  “哇喔!”他才说出一句话,场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惊叹声。显然大家想看的,就是这样爆发出终极实力的大对决。
  檀羽之前的表现,与他目前的名望实在相差太远,这才让人群感到了失望。此时此刻,檀羽有如换了一个人。这才是已晋为“君子”境界的檀羽,所应有的实力。在他将所有的气势完全爆发出来时,他说的每一句话,才足以令在场之人受用无匹。
  刚刚徐湛之的步步紧逼、围观人群的一阵嘘声、以及刘义恭很“识时务”地往台上走,众人只道今天檀羽终要品尝一败。可是檀羽刚才抬头时坚毅的眼神,才让众人彻底明白,要在这样的场合下战胜檀羽,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做到。
  “精致,是君子之德,是对抗商贾堕落的根本之道。”檀羽继续着他的言论,“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正是说,君子就要追求精致的生活。我刚才为什么一再地讲范蠡不是儒商,正因为他不够精致。既然徐掌柜喜欢引经据典,那我也来引一句吧。”
  说着,他便放开寻阳的手,让她先下台去,然后径直走到徐湛之的桌案旁,提笔写下一句话:“范蠡字少伯,越之上将军也。本是楚宛三户人,佯狂倜傥负俗。”口道:“仍是《史记》中的话,是说范蠡少时轻狂、邋里邋遢、为世人不容。不论他是否伪装,但都至少说明他绝不是一个精致之人。因此,不论他有多么高深的治国之道,他都不是一个儒商!”
  人群见他如此动作,便知他终于要开始掌控全局了,接下来,就是他的个人表演时间。于是,没有人再说话,场中登时安静下来。
  徐湛之也没料到,在自己如此的紧逼之下,檀羽还能抬起头来与自己一战。这就仿佛已经被打倒在地的武士又重新站起来了一般,那是最后的血性所催动的终极一搏。想到此处,徐湛之也把刚才嚣张的笑容全部凝固,张大了嘴,竟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檀羽微微一笑,续道:“所谓‘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无一不在说‘精致’的妙处。若要给‘精致’下一个断语,那它就是一种态度,当你想要追求时,它随时在那,无论你是高官显贵、抑或市井凡夫,皆可随取随得。孟子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已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这正是教诸位一步步走向‘精致’的秘诀。首先我们喜欢一个东西,然后真实地拥有它,然后了解它、将其放大、进而影响到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如此一步步地做下去,精致也就离你不远了。”
  “我们识乐斋的精致生活,是从鲍小姑开始的。记得当初在汉中,我们与鲍小姑第一次邂逅,就听到了她对于饼的见解,真可谓是精致之极。此后,一个个伙伴的加入,让我们识乐斋越来越好。我们在家有溢香的居所,出门有宽大的行屋。焚香、烹茶、插花、挂画,我们的四个侍女恰好一人精于一道。陈子云每次出门,必定要精心穿戴。原本邋遢的念双,在与双妹重逢之后,也开始注意自己的面容。”
  “精致,不是浮华,这两者有重大区别。举个例子,就像寻阳公主喜欢种花,但她从来都是因地制宜,为全家人带来最美的花卉。还有建康城出名的裴大善人,种花也力行精致,所以才能在盆栽中种植玫瑰。然而,时下有许多年轻人,也说自己喜欢种花,但他们不是想着如何精进种花的技巧,却是一定要跑到荒郊野外去种植,他们说这叫贴近自然。而我却认为,这叫无病呻吟,君子应不屑于此。因为他们只喜欢的是表面的浮华,而不是精致。所以说,追求浮华,就是追求表面的舒适、抑或‘打肿脸充胖子’,而追求精致,就是追求自己本心的舒适。”
  “人的本心生而有之,那是最真的‘自然’。要想寻求自然,那就从自己本心中去寻找吧。真正快乐的人,即使身处陋室、衣食简朴,一样快乐。并不快乐的人,即使到了天下最美的地方,那也不过是去亵渎天地间的美丽而已。我见过太多一面感叹美景、一面丢下脏物的人,这些人都是失去本心中快乐的人。现在不是很流行道家所谓的养生之道吗,真正要养的,不是‘生’,而应是‘心’。心若健康了,生命就会自然地健康。《中庸》所谓‘大德必得其寿’,《内经》所说‘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皆是言养心之妙。所以,所谓精致,也就是凝练自己的本心,以达到精致的境界。”
  檀羽说完这番话,也就静立当地,闭目不再多言。场中没有了声音,静得落针可闻。然而,却似乎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这个沉默。因为,檀羽所释放的威压已是如此之强,即使很长时间,也没有人能喘过一口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徐湛之艰难地说出了三个字:“我输了。”
  这三个字的发出,就如同泄洪的闸门被打开了一般,让场中立即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是的,檀羽赢了!识乐斋赢了!赶驴社赢了!
  陈庆之第一个冲上台去,之后是高长恭、韩均、念双、大眼……檀羽被高高地抛起,一次、又一次。
  台下,被檀羽称为四大美女的寻阳、三少主、双妹、漂女则不自觉地簇拥到林儿身边。她们盈盈而立,显示着识乐斋的精致。
  所有围观人群都为识乐斋欢呼。这是被天师道挤压多年后爆发出的欢呼。从此之后,他们不用再“忍辱”,不用再当牛作马,他们可以自豪地过精致生活。
  这一天,也被建康的闺门中人称作美女节,是大家追求精致生活的开端。而识乐斋四大美女的名号也由此传遍天下,无数少女少妇开始模仿她们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也正是在这一天,檀羽悟透了何为真正的君子,他的识乐斋也因为这场大家的胜利、永远地团结在了一起。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9:04:08

第二十三回 撤离
  这场胜利,有人欢喜有人忧。百官观礼台上的刘劭,一双怒目看着台上识乐斋诸人的庆祝;洞玄观人众中的江湛,一张脸已经完全皱到了一处,形成一个标准的“囧”字;刘义恭那厮则好像也很高兴,不停地叫着:“好啦好啦,你们总得让我宣布结果吧?”
  可是又有谁理他,眼前之人都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俱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没人能阻止他们为自己庆祝和欢呼。这时,也不知是谁首先提议:“我们应该拜谢主母啊。”台上诸人便纷纷下得台来,向着林儿深深一礼。
  的确,正是林儿的指挥若定,才会有这场胜利,她无疑是第一功臣。随后,识乐斋诸人、赶驴社社员、围观人群,也不自觉地向林儿颔首。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少年英雄的主母、被汉中人和北凉人称为水心仙子的这个女子,绝非浪得虚名。
  林儿已经习惯了这样众星捧月的场面,所以也是安然受之。直待众人礼毕,林儿方唤高长恭:“兰陵,你的酒葫芦中可有酒么?何不与大家分了喝?”
  高长恭到任何地方,都不会丢下他的面具、和身后的葫芦,当然里面也不会没有酒。听到林儿呼唤,他便取下葫芦来,自己先饮了一大口,然后交给身边的陈庆之。陈庆之同样饮毕,酒葫芦便一个一个传下去。有了酒的助兴,众人的心绪也提到了顶点,开始大声唱起歌来。
  这首歌,名叫《九问歌》。
  那边厢,台上终于空了出来,刘义恭方才适时地站上了台,宣布道:“今天的舌战,赶驴社胜!既然赶驴社支持的是始兴王殿下,那么,始兴王就是新任的廷尉。下面请陛下为始兴王授廷尉印信。”
  于是,百官观礼台上,一个魁梧的身影走了下来,此人正是始兴王刘浚。他来到刘义隆面前跪下,父子相视一笑,刘义隆便将早已备下的印台交在始兴王手上。
  刘义隆当即朗声说道:“今天这场舌战,过程曲折、精彩。适才朕与几位爱卿讨论,都觉得这样的形式很有趣。场上诸人斗智斗勇,但俱是在公平公正公开的舌战和比赛,没有人耍奸使手段,这是令朕最欣慰的。希望当选的阿浚,也能秉承这样的精神。朕今日除授你廷尉之职外,还授你都督南徐、南兖、扬三州之军事,持刑罚之剑主持三州的土断。希望你同样能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不辜负这诸多百姓的厚望。”说完,他也不作停留,便起身与诸妃摆驾回宫。
  百官们见皇帝离去,也就三三两两地退了场。只有刘劭往那洞玄观的方向走了去,像是要去责难于江湛、徐湛之二人。而这边,始兴王和刘义恭则同时来到识乐斋诸人面前。
  始兴王向众人一拱手,道:“本王能坐这位,全拜诸位所赐,本王在此有礼了。本王已在府上设下宴席,诸位英雄请过府一叙。五叔也来作个陪吧?”刘义恭呵呵笑道:“殿下美意,老夫岂敢推辞。老夫生平唯一爱好就是美女,殿下这府上……”“自然是早已备下,绝不会怠慢了五叔的。”“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林儿见那刘义恭一脸的色相,心下厌倦不已,正要出言拒绝,旁边檀羽忙道:“既然得殿下相邀,我等自然会前往。不过还请殿下先行一步,小人还要处理些后续之事,待做完再到府上。”始兴王点点头,便与刘义恭相邀离去。
  林儿皱眉道:“阿兄你还真要去赴宴啊?我看见刚才那厮就恶心。”檀羽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林儿怎么这时候犯起傻来?若不拿话稳住他,我们如何能脱身离开南朝?”
  “阿兄要走?”
  “现在就走!”
  林儿见他坚定的眼神,当即省悟过来,他们的任务既已完成,自然就是刘义隆卸磨杀驴的时候。此时此刻,只有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确保安全。
  于是她心中飞速地思索了一阵,便安排道:“我们人太多,要离开必须分批走。我和阿兄两个人一定是他们关注的重点,所以我们两个最好是落在最后,这样就能确保其他人的安全。兰陵,由你指挥,第一批先让木兰护送所有女子离开建康,再去把行屋赶过来。子云,由你指挥,第二批让慕容香主护送所有不会武的男子离开。二郎、双妹、阿双三个留下来,保护我和阿兄最后走。出了建康,我们就马不停蹄,到东面的吴郡,我让阿文兄与姓和的找到大船后就到吴郡等我们。”
  众人皆知此时还不到最后庆祝的时候,只有离开了建康才是真正的安全。于是众女便在高长恭、木兰的带领下,随着逐渐散去的人流,往建康城外走去。
  这边林儿忽道:“别让他们注意到兰陵他们,子云,你去和那江湛打个招呼。”陈庆之当即会意,道声“好嘞”,便走到洞玄观众人面前。
  刘劭此时正在那边责备徐、江二人,见陈庆之过来,忙住了嘴。陈庆之一路坏笑地走过去,还没开口,那江湛就先说道:“小子,不用你来提醒,贫道愿赌服输,明天就离开建康。”他脸上满带着不服气,可又有什么办法,输了,终究是输了。
  陈庆之脸色忽然变作冷峻,说道:“哼,你太小看我陈庆之了,今天这一场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究竟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之数。我过来,不过是想告诉你识乐斋为什么要与你洞玄观为敌,那是因为我们的朋友被你们残害。他的墓就在长江边,希望你们在离开建康前,能去坟前上一柱香。”
  识乐斋剩下诸人也都听到了他的话,便将眼神看向了人群后面的司马灵寿。陈庆之的话让他又想起了其弟司马道寿,眼中的怒火也就直接喷向了徐湛之。徐湛之认出了这个自家当年的家奴,肥胖的身躯立时一颤。他这才明白,整个事件的起因,竟是因为一个自己的家奴,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不过,只是片刻之后,那徐湛之便恢复了平静。让他向一个家奴道歉?当然不可能。陈庆之见他表情,便知他的所想,也就微摇摇头,回到了己方阵营。这时,第一批撤离的人应该已经走远,于是陈庆之就带着剩余的其他人,也往建康城外而去。
  檀羽这时方才走到赶驴社众人的面前。萧道成见识乐斋诸人大都离开,便小声问道:“夫子,你们要走?”檀羽道:“嗯,这回舌战,夫子已经犯了皇族大忌,若不及时离去,绝难善终。所以,赶驴社的重任就要交在你身上了,希望赶驴社的未来会越来越好。”“可是夫子,我怕我做不好。”
  檀羽沉吟片刻,便道:“那我赠你八个字吧,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3 09:19:41

第二十四回 屠杀
  正说话时,念双忽然上前来小声道:“有大批高手正往我们这里来。”檀羽讶然道:“来得好快。阿双你留下来找个地方监视他们,二郎和双妹带我和林儿走。”三人齐答一声好。于是韩均和双妹便分别负着羽、林二人,飞身往城外去。
  林儿在双妹背上,好整以暇地问檀羽:“阿兄,刚才那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啊?”檀羽道:“那是《论语》中的话,意思是君子要庄重而不乖戾暴躁,合群而不结党营私。萧道成要成为赶驴社这成千上万人的领袖,这八个字于他是非常重要的。”
  凭借韩均和双妹二人的轻功,四人很轻易便出了建康东城门,一路往东,追赶前方两批人马。
  不多时,就在官道上看到了两辆行屋正在缓缓向前。识乐斋众人这便会合,风尘仆仆,往东奔去。
  一路走,大家都有聊不完的话。
  漂女问和她同车的兰英道:“好奇怪噢,檀生刚才说四大美女的时候,怎么把仙姑漏了?明明她才是我们家最美的女子啊?”
  兰英微笑着道:“羽弟评价林儿的美叫‘无言之美’,是没有办法用那些世俗词语形容的,所以他没有提林儿,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吧。”
  漂女这才恍然大悟,嘟着嘴道:“搞了半天,檀生说什么四大美女,原来是在骂我们是庸脂俗粉呢。哼,檀生永远都这么粗鲁,气人!”诸女闻言,无不大笑。
  黄龙就坐在漂女旁边,小声对她道:“漂女阿姊至少也是四大美女啊,黄龙就没这名号,我这个小美的名字可真是白叫了。”
  谁知漂女却更加生气了,撇开她道:“小美女别理我,正生你气呢。你和高阿兄都是檀生的弟子,今天为什么偏你胜了,高阿兄却输了?分明是檀生耍赖,只教你,不教高阿兄。”
  黄龙吐了吐舌头,摇着她的胳膊道:“漂女阿姊别生气嘛,大师兄是文武全才,比我厉害多了。不过也对,只有大师兄这样的英雄,才配得上漂女阿姊这样的美女呢。等你们结亲的时候,我就和小师娘一起给你们做花冠,好不好?”
  漂女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忙啐道:“哎呀,小美女瞎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要结亲了。”说得车中诸女又是一阵哄笑。
  另一辆车上,林儿、令晖、仙姬和三少主并肩坐在一起。仙姬正小声问令晖:“大姊,那个刘劭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夫君这一路上都心事重重,好担心。”令晖道:“我也说不好。既然他能说出那么多细节,即便是假的,其中也应该有许多真的成分吧?我记得夫君曾说过,他的母亲就是被南朝人所害,看来这事恐怕真和那刘义康有莫大关系。”仙姬道:“那我们以后应该叫三少主作阿姊吗?”令晖转头看看三少主,又看看林儿,一时也犹豫不决。
  三少主忽过去拉住二女的手,柔声道:“不管陶公子是否潘玉奴的儿子,他和我一样,都是没有母爱的可怜人。鲍小妹、玉娘小妹,每次看到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我都觉得好感动。在我们伊吾城,女人天天都想的是争宠邀功,所以伊吾城的下一代才会互相残杀。有你们两个在,相信陶公子的后人一定会很善良的。至于他是不是我弟,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好姊妹。”
  旁边的林儿听到她这番亲切的话语,顿觉诧异:以前的三少主不是个冷艳美人吗?看来是这段时间在南朝,阿兄改变了她的性格,让她逐渐融入到了识乐斋这个大家庭中。
  于是她道:“你看师弟多幸福啊,以前有我这个师姊罩着,后来有了阿姊和玉娘这两个最温柔的人儿陪伴,现在又多了三少主这样一个美女阿姊。唉,怎么进了我们识乐斋的男人,运数都这么好呢?”
  令晖见她又犯起花痴来,笑骂道:“小林儿尽夸张,说不定他们也在外面说:识乐斋的女子,怎么都那么好运呢。”
  仙姬却呵呵笑道:“大姊,我觉得这样的话只有咱们夫君会说,高先生、陈公子肯定不说的。”说得令晖连连点头,也引得林儿和三少主都是菀尔一笑。
  众人一路向东,走了两天,总算来到吴郡,亦即苏州附近。林儿便叫韩均进城去搜索綦毋跟和其奴的踪迹。过不多时,就在韩均带着那二人回来了。林儿当先问道:“怎么样,我们的大船呢?”
  和其奴道:“侥幸啊侥幸,真是多亏主母你把綦毋主公叫过来,不然这事难成。”
  “怎么回事?”
  “南朝对船只的控制极严,一般人都没有自己的船,只有一些豪族才有。可是豪族的船都要自己跑走私的活,轻易又不肯出借,我们好说歹说也没辙。恰巧那天运道好,有一个豪族的船搁浅了,船的底部被撞了一下,有个地方需要重新开榫。然而因为是在水下,作业难度很高,普通木工都不行。綦毋主公去了,三下五除二就帮那豪族解决了这问题。豪侠一高兴,这才答应把船借我们用。”
  众人听完他的话,便纷纷看向綦毋。綦毋脸一红,忙低下头去。众人又看林儿,林儿倒是大方了许多,说道:“好啦,别看我了。咱们这就上船吧?三少主,你手下的这些武士是打算和我们一起走,还是怎样?”
  原来,高长恭回去拿行屋时,伊吾城的众多高手也就跟了过来。此时,三少主方道:“我和夫君商量过了,既然伊吾城已经不存在,而我又已嫁人,他们自然也就随我成了侯家堡的人。我想让他们先去侯家堡,一方面把我们的消息知会给那边的人,另一方面也可维护侯家堡的安全。等以后如果我们回仇池,兴许还能再用上他们。”
  林儿道:“好主意。那就请他们走陆路吧,陆路快一些,省得在海上折腾。”三少主点点头,便去和她的这些手下好生交待了一番,让那众人离去。此后林儿返回上邽组织义军,这些人便成了义军的主力。
  于是,众人也不耽搁,便到了江边,找到那豪族的船只,纷纷上了船去。那船刚要开行,却见岸边飞跑过来一个人影,却是念双。
  檀羽见到来人,心中当即一惊:“我与阿双交待,让他留下来观察南朝政局变化,之后就沿陆路与我们会合。可他此时却突然过来,想必是出了大事。”
  果然,念双刚一走近,就急切地道:“阿羽,大事不妙了!辅国将军萧斌,正在大肆屠杀胡人!”
  (第十五卷完)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9 09:36:57

第十六卷 欲劫心生 第一回 绝望
  念双道:“你们走之后不久,当地就来了许多高手,那是辅国将军萧斌的人马。他见你们已经离开,便也跟出了建康,一路向东来追你们。可是追到一半,他们却转向了毗陵郡附近的一个小村。那小村里住的人,看样貌服色,应该全是胡人。他的人马刚一进村,二话不说,见人就杀。很快就把那小村中的人杀得差不多了,然后又转到另一个村里继续杀人。那村中,同样也全是胡人。我看情况不对,这才急着过来找你们。”
  众人听完,无不震惊。林儿急道:“他们杀人没有理由吗?”念双无奈地摇摇头。
  林儿又看檀羽,才见檀羽的表情从震惊变为了绝望。只听他道:“他们这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
  “那萧斌与始兴王一者是皇帝和潘淑妃的亲生儿子、一者是其养子,二人本是兄弟关系。如今始兴王做了新任廷尉,又得皇帝的重任,主持南徐、南兖、扬三州的土断,手握生杀大权,而毗陵郡正是属于扬州管辖。所以无论萧斌犯任何事,始兴王都必然要袒护于他,他也才敢这样有恃无恐地屠杀胡人。”
  “他为什么要屠杀胡人?”
  “南朝实行的是军户制,身在军户的子弟,世世代代都可从军领军饷。这本是因当年我们阿公所领的北府兵战力最强而制定的军制,然而几代人之后,吃皇粮的军户战力越来越弱、却成了横行无忌的米虫。我曾听一个老船夫说过,阿公当年做过丹阳尹,毗陵郡附近的胡人,都是阿公征北俘获的降卒和部曲,随阿公在此修筑城池,后来也成了这里的军户。汉人军户一向恨胡人军户抢了他们独占的皇粮,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萧斌屠胡是有这样的基础。不过我相信,萧斌这时候来屠胡,不是冲着这里的胡人来的,而是冲着我们的阿公来的,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儿这才了然,同样是无奈地摇着头:“原来我们这次所做的事,全都变成了他们杀人的理由,我们也成了杀人的帮凶。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一声绝望的哀叹。平时一向自信的她,此时声音已经颤抖。她想过人心之险恶,但没想过竟会险恶如斯,已经到了灭绝人性的程度。
  檀羽此时紧闭住双眼,他的声音已被刺激到几乎失声,他只能用干巴的喉音续道:“一定是荀万秋。上次他到牢里来向我挑战,说他要杀很多人,让我去救这些人。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他都没有任何动作,我心里一直在担心着他会突然袭击,果然,这就来了!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场屠杀就是出自他的阴谋,他要借着毁阿公之名而逼迫我们做出反应,我们檀家的身份终于还是成了他们攻击的对象。难怪他并没有出来阻止我让始兴王上位,原来始兴王的上位,正是他想要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后面的高长恭见羽、林二人俱是绝望之色,忙上前安慰道:“师父、师叔,别这样,你们一定要振作起来啊,这时候,你们不能垮!”经他提醒,识乐斋诸人便都纷纷上前安慰二人。
  林儿首先回过神来。她定了定自己的心情,方道:“既然恶因是我们种下的,就要由我们去解除。要不这样,大队人马还是按计划,乘船沿淮河而上,前往北朝的义阳郡。我和阿兄、木兰、二郎、阿双、双妹六个人留下来,希望能挽回这场悲剧。事情完成后,我们就走陆路与你们会和。”
  高长恭忙道:“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林儿道:“有木兰他们四个保护,我和阿兄的安全应该没问题。只要大队离开了,我们几个轻装简行,行事会更加方便。阿兄你说呢?”
  檀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听得她的安排,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让公主和玉娘也留下来吧。如果要走陆路回北朝,必然要经过南朝的重重关卡,到时可能还需要公主的帮忙。玉娘的易容术也能帮我们隐藏行迹。”
  林儿点头同意,于是安排道:“兰陵,我和阿兄不在,这一路就由你负责大家的安全。到了义阳后你们先暂时在那里安顿,等我和阿兄过来之后,我们再一道前往丁零。”
  “师叔放心,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那边兰英又上来和檀羽说了半天话,两下依依惜别,于是羽、林、寻阳、木兰、韩均、双妹、仙姬七人重又下船,羽、林、寻阳、仙姬四人坐于凤行屋上,由念双驾车,其余三人骑马环伺,八人即向毗陵郡方向去。而识乐斋其余诸人则收锚启航,往北方去了。
  马车上,檀羽一个人缩在角落处发着呆,林儿、寻阳、仙姬三女则肩并肩坐在旁边。林儿此时亦是目光呆滞,无奈地道:“上次在汉中,我们辛辛苦苦拿到库部供货权、打败了南朝联盟,以为可以高兴一下了,结果立刻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悲剧。这次也是一样,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多地方,就从来没有安生过?”
  寻阳道:“林儿你有没有觉得,两次由喜而悲都是同样的两个人在主导,就是那个荀万秋和司马飞龙。上次是他们引三郎的人马到仇池,这次又很可能是他们怂恿辅国将军去杀人,仿佛他就是故意要和我们过不去。”
  林儿闻言,沉吟道:“是啊。现在想想,好像这次我们回来南朝之后,所有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记得我刚到南朝第一天,就莫名其妙碰到那个陆修静,然后就卷入了和他的比试。可是这三场比试,说实话,并没有多么困难,开始得草率,结束得也很简单。现在想想,倒像是那陆修静故意输给我们的。至于后来的华林园之辩,我们虽然赢得艰难,但归根结底,还是天师道的两大核心——王玄谟和萧思话——没有到场的缘故。试想,即便他两人的实力只与刘劭相当,那我们无论如何排阵,也不可能有丝毫胜算。然而,这么重要的活动,那二人居然跑到江州去传道,这不是很诡异的吗?”
  寻阳道:“照你这样说,会是那荀万秋安排了这一切吗?可他和陆修静不是死敌吗?两人在太原斗得那样厉害,陆修静怎会听他安排?还有王玄谟和萧思话,又岂是荀万秋这样一个小小的御史能指挥得动的?”
  林儿听她这几问,摇摇头表示不解,又侧头去看檀羽。檀羽这才说道:“这荀万秋肯定用了什么非常手段,这个人的实力,绝不是他表面所显示出来的那么简单。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的感觉告诉我,陆修静的出现一定是他的安排。他利用陆修静是天师道元老这个特殊身份,出来压制住刘劭、徐湛之、江湛三人,让他们不能在华林园之辩开始之前,对我们下黑手。所以我们才能顺利进入到华林园之辩,并帮始兴王拿下这个位子。一旦始兴王上位,荀万秋就可实施他蓄谋已久的屠杀计划。”
  林儿道:“难怪,当时和那陆修静进行医术比试之前,陆修静曾说让我痛快地接下他的挑战,否则会有更凶狠的后招。那时候我也没细想,现在看来,这话绝对是别有深意的。他祭出这三场比试,不是来对付我们,而是来帮我们,不让天师道三兄弟出手。阿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认输,就得任由他们杀人;如果去阻止那萧斌、甚至将他抓住,那就要让始兴王判自己的兄弟死罪,这又怎么可能?这个荀万秋已经算得如此确切了,我们无论怎么做,都已经注定了失败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说的没错,真正的失败,不是一时的挫折或苦难,而是从根基上动摇你的信念,让你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定襄的郝惔之,现在的荀万秋,每次都是躲在背后,从不在人前露面。每一次,他都会先让羽、林二人尝到一丝成功的喜悦,但立刻,他就会用事实将二人打回痛苦的深渊。他似乎每次都是计算精确,恰巧能在二人的做法中找出漏洞,并一击致胜。
  这就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对手!
  林儿想到这里,不自觉得打了个冷战,对于荀万秋的威胁,她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此时,却听檀羽忽然神秘地道:“看来,要想救人,就只有用强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9 09:43:56

第二回 挖坑
  林、寻二女见他眼神中透出的杀气,不由得一凛。林儿忙问:“用强?阿兄想做什么?”檀羽道:“武力威胁始兴王,让他公正判决。”
  林儿当即一惊,急道:“武力威胁?这不是那李宝之流才会用的招式吗?为什么阿兄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
  檀羽抬眼看向林儿,见她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安,忙过去握住她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林儿别着急,先让我把话说完。记得我刚回南朝时,就发生了沈庆之屠杀南东海郡平民的事。而在屠杀之后,却没人能判他有罪,包括皇帝。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我才决定要动摇刑狱体系,并建立起新的朝廷治理体系,以使得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之后,能有人站出来为此事负责。所以这才有了后来的华林园之辩。沈庆之的事,荀万秋也是亲身经历者,他当然也就知道我要改革吏制的初衷。因此,他这次利用萧斌性格莽撞、又是始兴王兄弟的特殊身份,就将沈庆之的故事重新演绎,其目的,必是要让我感到自己所作努力的彻底失败。”
  “失败的关键,还是在于我错误地把找到一个合理的制度看得太重。所以,正如林儿上次说的,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认,世上又有谁能绝对正确?做错了就只有尽力地去弥补。现在,始兴王是由我们推上去的,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他会有把柄被荀万秋抓住,但既然我们已经肯定他不可能进行公正的判决,当然就只有使用武力来强行要求他这样做。”
  “可是阿兄,”林儿还有些犹疑,“如果没有按我们的想法做事的,就要用武力去威胁,那以后谁敢坐这个位子?就算这个人本心是善良的,可他只要有把柄被别有用心的人攥着,他就永远无法公正地判决啊?别忘了,我们这一路上所碰到的人,哪怕如独孤尼、步六孤俟这些身居高位者,都有可能是因为被人握着把柄,才会与人同流合污的。天下哪有几个干净的人啊。”
  檀羽被她一问,心中不由得一颤,只能摇着头道:“是啊,其实荀万秋这次的做法,就是让我明白了,当这个世上的人心已彻底崩坏,一切变法都是浮云。或者说,我此次在南朝的所有实践,只证明了一件事,光是依靠制度,根本不足以匡正乱局、更无法治愈人心。当初在东安寺,慧严方丈告诉我要用圣王之道来治国,然而现在我们却发现,这个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一个圣王,即使有,也会被旁人抹黑。这样的话,我又要怎么样做,才是对的呢?”说话时,他又陷入了一阵深深的迷茫中。
  寻阳见他表情,忙安慰道:“羽郎,也许事情没想像的那么糟呢。这次之所以失败,关键是因为那荀万秋有意挑战。如果羽郎解决了这事之后就离开南朝,荀万秋没了对手,他也就不会去试图破坏这一制度了吧?”
  林儿也道:“是啊,也许是我太偏执了,任何的制度背后,其实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肮脏内幕。所以,我们眼下的任务是救人,至于制度的事情,还是交给萧道成他们这些后来人吧?阿兄刚刚说要‘武力威胁’,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以你的辩才去直接说服始兴王呢?”
  檀羽经她二人一番宽慰,这才定了定心神,方又说道:“现在这种环境下,光靠辩才实在没有把握。即便我当时说服了他,他一转身被荀万秋这些人从旁一阻挠,又怎知他不会变卦?”
  林儿点点头,便掀起马车的帘子,向外面说道:“你们四个联手,应该能够威胁始兴王了吧?”
  却听念双道:“阿羽异想天开,始兴王可不是新蔡公主,此事谈何容易。且不说那始兴王身边众多年轻一辈的高手,上次洞玄观里我就险些被他们所害,就是始兴王自己,也是惯战的沙场悍将,岂是我们几个就能轻易威胁的。”
  林儿“啊”了一声:“那可怎么办?阿兄这计还是行不通啊。”
  檀羽却道:“其实,我们还有一路强援,可保此战必成。这一路强援,就是武当山,这也正是我把公主留下来的原因。因那刘义宣是公主的叔辈,又欣赏公主的种花技艺,有公主在,我们就能试着去说服刘义宣、刘秉等一众高手,前来助我。”
  林儿赞道:“原来阿兄早就打定主意了,害我白担心一回。那我们等这边的事了结,就迅速前往武当山吧。”于是众人便快马加鞭,一路飞驰。
  走了小半天,就快到毗陵郡的地界时,已是午夜。
  此地的繁华不可与建康相比,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什么灯火,就行屋和几匹马的声音在四野传播。如此月黑风高,果然是杀人的天候。
  正走时,念双忽然勒住马,低喝道:“前面的山岗有嘈杂声音,大家小心。”众人忙勒马停下。羽、林二人在车上侧耳细听,却没有任何声响,便知这是因念双的六识远胜他二人之故。于是林儿问道:“能听到是什么情况吗?”念双道:“像是军队在行动,没人说话,时时有金属锄地的声音。应该就在眼前这座山岗的背面。”
  林儿抬眼看时,原来眼前正有一座不高的山岗。于是她跳下车来,对众人道:“把马和车放在这山脚,我们徒步翻过山去吧。”
  一行八人便下马下车,拴好马,向山岗上走。那山极矮,很快即到山顶。从这里向远处看,才知前方是一个谷地。此时谷地中正有许多人在活动,八人连忙蹲下身来,让长草掩住他们的形迹,这才小心翼翼朝那谷地中看去。一看之下,众人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谷地中正有数百人,在挖一个大坑。坑的旁边,则不断有独轮车满载着尸体,倒进那坑里。
  这就是所谓的万人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9 09:51:01

第三回 七十
  林儿一双手紧紧掩住了嘴,吃惊之余,便觉腹中一阵作呕,那是尸体的腐臭飘到了这山上的缘故。旁边寻阳、仙姬、双妹诸女俱是被惊得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她们何曾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会看到这样阴暗的场面。
  念双小声对檀羽道:“这应该就是萧斌的人马。看来,这萧斌还没到肆意妄为的程度,毕竟这些胡人也都是军户,他杀了这些人,还是希望掩藏行迹,不让世人知道。所以他们就在这里挖个深坑,把尸体掩埋,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阿羽赶紧想个办法,把他们的阴谋揭露出来啊?不能让这些人死不瞑目。”
  檀羽努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能猜到那萧斌此时的想法:屠杀胡人的事闹大了不好收场,所以只有不公开为世人知晓,始兴王掌控的廷尉府才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对这事不闻不问。因此,其人就想到临时制造这样的一个万人坑,将一切秘密埋到地下去。
  檀羽在震惊和悲愤之余,终于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让世人知道,制造这个万人坑的罪魁祸首是谁,绝不能让这样的阴暗永埋地下!
  他仔细思索良久,方道:“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屠杀这么多人,只有军队才能做到。可是据我所知,毗陵郡附近没有大规模驻军,如若在平时,那萧斌带兵到这毗陵郡,难免不会引起旁人注意。此次,他本是带兵来追击我们,却秘密在中途变道。他正是利用这次正当出兵的机会,干出这等肮脏的事,又不引世人怀疑。而要想让世人知道这事是他干的,就要首先让大家知道,我们几个此时也在毗陵郡,那么大家就会自发地联想到,萧斌的人马必然也在毗陵郡。那么这场屠杀,他就难脱干系。走,我们立刻前往毗陵郡!”
  说罢,他便拉了林儿、寻阳,快步下得山岗,一行人小心转过山岗,往毗陵郡去。
  诸女虽都已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可对于刚才那人间炼狱的场景,依然无法释怀。林儿和寻阳毕竟以前经历过赵郡战乱,有此心理准备。仙姬这个山里出来的女子,却从小都只知道跳舞和欢乐,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此时她正一个人躲在凤行屋的角落里不住地打着颤,眼里全是惊惧神情。
  林儿和寻阳见她如此,忙一左一右坐到她身边。林儿安慰道:“玉娘一定要坚强起来,记得那次我们在去伊吾城的路上遇险,玉娘主动代替我引开敌人的追击,那时候的你多么勇敢。”
  仙姬却道:“刚才的场景像极了我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羌人和汉人互不认同,打伤打死的情况常常发生。我从小只要一听到汉人欺负羌人的事,就睡不着觉,怕得要命,还老做噩梦。没想到现在汉人也一样欺负其它胡人,他们大家为什么不能和和睦睦的呢?”她一边说,手心里就不自觉地冒冷汗。
  林儿听她如此肺腑之语,这才明白过来,不禁神色黯然地道:“现在才明白,当时阿兄力主汉羌和睦,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檀羽却道:“可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如今五胡乱华、神州陆沉,今日屠汉、明日杀胡,千年以来中原大地就从未出现如此胡汉并立之局面,也难免会天道不彰、世事沉沦,再被野心家一煽动,仇恨和杀戮就会自然地出现。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胡汉之争,是应该将胡人赶出中原,还是平和的相处,我想不到答案。”
  这次的事件,让檀羽仅存的一点信心都已荡然无存。他比会做噩梦的仙姬还要感到悲凉,他就像处在一个让人憋闷的空间里,稍微探出一个头来,就被人轻易地摁了回去。他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这是一种无法改变的绝望。
  在这神州陆沉岁月里,真正让人绝望的,不只是肉体的屠杀,还有已死的人心。
  此时,他很想抓住一个人,问问他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可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同他一样绝望的林儿诸女。没有谁能告诉他未来在何处。诸女可以逃到丁零去,可他这个已晋为君子的人,也要逃避吗?当然不行。可是不逃避,路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在他心中反复回荡。他反复地思索着他曾遇到过的人中,谁能替他解开这个郁结。可他想不到。他的师尊李孝伯会选择激进的方式,李灵师伯则会以权谋对抗权谋,眭夸和东安寺的慧严方丈都过于出世,他们都不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谁能给出这个答案呢?天下这么多能人,难道真的没人能回答吗?他不相信。
  马车内的四人,就在这痛苦不安中来到了毗陵郡的无锡城,天已蒙蒙亮了。众人将凤行屋和马匹藏到了无锡城外一个僻静的地方,又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当作早饭,这才快步往那城中走去。
  一边走,檀羽一边安排道:“上次在宗正寺大牢中,我遇到过一个叫陈妙登的女奴。她说她父亲因为得罪了毗陵郡的官员而被杀头。这件事情应该是最近才发生的,二郎你先去城中打听看看,到底这个官是什么人,我们正好可以顺便帮那陈妙登出口气。”韩均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众人也随之进了无锡城。此时天已大亮,街上不少人,开店经商的不多,提笼遛鸟的倒是不少,看来毗陵郡倒成了这些军户的纨绔们舒服玩乐之所。羽、林这一行人都是生人,甫一走进无锡城,就招来了不少疑忌的目光。
  刚走不远,韩均就回来了,报告说:“陈妙登家本是毗陵郡附近的买卖人,她有一个阿兄,那天到无锡来给人送货,却被一个人骑快马撞飞出去,当场就丧了命。无锡城的参军过来一勘察,就说那个人当时骑得并不快,是陈妙登的阿兄自己宿疾发作,导致死亡。陈家人哪里会服气,就去郡守那里击鼓鸣冤。可那个撞人的是本地主簿的公子,郡守显然是要袒护他的。结果陈家人去告状,状没告到,却把自己家告了个家破人亡。那郡守找了点事,就把他家的男人都杀了,女人则发配做了奴隶。”
  众人闻言,俱是唏嘘。木兰最看不惯这种不平事,当即忿道:“让我去杀了这些郡守、主簿,给那陈家人报仇!”她这含光女侠,就是专做这些打抱不平的事。这回碰上了,自然不能放过。
  谁知檀羽却道:“光是使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就像之前林儿说的,这一任郡守走了,下一任郡守又来,一样会做这些不法的勾当。现在的关键是这毗陵郡仇胡的问题,这是由来已久的。要解决它,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林儿嘟囔道:“我觉得,这些汉人根本就是闲的。你看这城里的人,尽是游手好闲之徒。他们自己懒惰,然后去说是胡人霸占他们的财富。这些人都是蛀虫,一般来说,蛀虫都是色厉内荏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怕的,他们以后就再不敢胡作乱来了。”
  檀羽道:“说得没错,让他们惧怕无疑是个治标的好办法。这位公子不是喜欢骑快马吗?那要不让他和木兰阿姊比比骑术好了。木兰你去找两匹快马,拉着这个公子去那些已经被屠的胡人村子转一圈。相信以你的骑术,够他喝一壶的。”
  木兰坚定地道:“放心,若不叫他以后看见马就怕,我就退隐江湖!”
  檀羽又道:“二郎也去把那郡守抓来,让他两个今晚就在那万人坑旁边过夜,也算是为那些无辜百姓守灵。林儿,我们去找个酒垆,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说罢,众人便各自行动。檀羽让双妹去问到了这无锡最大的一家酒垆,众人径直走了过去。
  这时候刚是一群纨绔遛完鸟,到酒垆喝酒的时间。檀羽等人走到时,就见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众人便也随着人流往里进。
  刚到门口,一个酒家保却突然拦住诸人,表情轻蔑地道:“你这几位中有一位不能进。”念双当即上前,喝问道:“为什么?”酒保指了指旁边一个招牌,道:“自己看吧。”
  那牌子上写着:胡人和驴不得入内。
  他说的是着西域打扮的仙姬。念双见那牌子,勃然大怒,过去举起那牌子,就朝旁边一根柱子上砸去。只听一声巨响,牌子立即被砸得粉碎,空中飘起一阵呛人的木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9/19 09:58:11

第四回 君子
  念双砸那牌子,几乎使用了全力,酒垆的柱子也险些被他砸断,震得整间房子不停地晃,连多年的老灰也被抖了下来。
  酒垆里的酒客听到门口的声响,便纷纷出来围观。见是几个人正在捣乱,喝骂声顿时响起,就有好事者去州衙叫人。
  刚才的小二早已被吓傻了,只等掌柜出来时,才上前与念双理论:“哪里来的胡虏,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知道这酒垆是谁开的?”
  念双见他一副不屑神情,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他两个耳光。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被打掉四五颗牙,痛得他直接捂住了口,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用手指着念双。
  围观人群见此异状,立即就有人大声叫道:“胡虏造反了!胡虏造反了!”
  如此一叫嚷,远近的路人都围了过来。这无锡城中本来多的是市井闲人,见这变起突然,自然都过来帮腔。群情激愤之下,就有不少人挤上来要对念双动手。
  念双的武艺自然远在这些人之上,可他却没想到这人个个都如不怕死的亡命徒,毫不畏惧他的武力。他虽然脾气大,但还没到不顾一切的程度,见这样的状况,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被人群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檀羽方才上前,将念双让到身后,顶住围上前来的人群,高声叫道:“尔等休要猖狂,檀羽在此!”
  华林园之辩中的核心人物,这些人虽然远在边陲,但此事早已传遍大宋朝野,其人怎会不知檀羽的名字。檀羽这厉声一喝,登时令众人都停顿了片刻。
  就有人小声嘀咕:“檀羽是谁呀?”“是那个帮始兴王舌战的红玉先生吗?”“好像是哎,你看他腰间好像也配了块红玉?”“他不是帮始兴王的吗?那他怎么会是胡虏?”“不知道,有点奇怪。”
  檀羽高喝一句后,便冷眼看着人群。待人群讨论了一阵,方才说道:“今天这事,是我檀羽的人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汉人或胡人都没有关系!尔等要找人寻仇,只管认准我腰间这块红玉,记住了吗!”他最后一声厉喝,震得一群南朝纨绔都不自觉地退了半步。檀羽又是冷声一笑,便一挥手,叫己方众人离去。
  众人快速退出毗陵郡,也不敢耽搁,就取了凤行屋,往西飞驰。他们知道,萧斌的人马此时就在左近,正虎视眈眈等着他们。檀羽既已在毗陵郡露面,萧斌自然要以最快速度赶过来。所以他们绝不能逗留,稍不留意,就再难走脱了。
  一路走,寻阳忍不住担心道:“羽郎,刚刚你为什么要说事情都是你干的啊,如果这话一传开,不论胡人、还是汉人,都要当你是仇人呢。”旁边林儿却笑道:“小嫂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他就是想把所有仇恨都揽到他一个人身上,这样才能冲淡胡人和汉人的仇恨呀。”前面赶车的念双听到他们讨论,在外面大声讥道:“拿自己当标靶,也只有阿羽这种蠢人才干这种事。”
  檀羽奚落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我那样说不对,却没人来阻止我。说明蠢的不是我一个啊,蠢的是我们识乐斋的所有人。”众人闻言,俱都会心地大笑起来。
  如此一路不停,飞奔了大半天,才见后面木兰和韩均骑快马赶了上来。檀羽忙问毗陵郡情况如何,木兰道:“那纨绔子原来是个怂货,我拉着他才骑了两里,就晕得狂吐不止。不过我也没饶了他,就这样绕着无锡城转了二十几圈,让他把肠子肚子全吐了出来,恐怕以后难免落下一身的毛病了。然后我才将他放到那万民坑旁边,和那郡守绑在一道,那地方阴森恐怖,今晚怕是够他们受的,想来以后做一辈子噩梦是跑不了了。无锡城此时已经闹翻了天,郡守失了踪、萧斌带人接管了城防,正四散寻找我们。我估计,咱们这样一闹腾,那萧斌也该收敛一点了吧。”
  檀羽叹道:“但愿吧。不过像他这样的热血莽夫,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二郎再辛苦一趟,留下来观察局势变化,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武当山报我。”
  于是众人也不耽搁,便飞速赶往襄阳武当山。木兰上个月刚和黄龙来过武当山,也算轻车熟路,当先带着众人往那武当山去。
  武当山就是后世著名的道教圣地。此时的武当,还只是求仙学道者的栖隐之所。然而此地毗邻南阳,从来都是人杰地灵、天地护佑,多少仙家隐士出身于此,也让这里有了更多的灵气。
  此时业已入冬,山中的天已是极冷。刚行至山区,天上便飘下来几片雪花,把本已冻住的路面,又铺上了一层白色。众人从建康一路飞驰而来,虽然已经准备了厚厚的衣物,可行至此处,林儿、寻阳诸女,仍不自觉地打寒战。众人坐在马车上,也就互相挤在一起取暖。
  山间的松树在眼前掠过,那松枝上挂满了一颗颗雪球,一阵寒风吹过,便将雪球吹下来、飘到行路人的衣上、马车上。诸人虽来自天南海北,这样的场景见得也并不算多。檀羽隔着车窗,望着这满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几丝杂质,忽觉这不正应是自己当下的心境吗?
  只听他道:“林儿,要不我们从头开始吧?”
  “从头开始?”
  “嗯。你看这外面,多像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万物仿佛都被掩藏了起来。可是,等到明岁开春,所有生灵又将重新焕发生机。我们此次虽然失败,可怎知不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从中原一路过来,我们为匡正乱局,做了那么多,我们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接下来,只要我们认真总结,相信下一次我们一定能成功的啊。”
  林儿听到他恢复了初始时的信心,不由得连连点头,说道:“阿兄这样说,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跟阿兄在一起,最幸福的事就是,任何的愁郁、不安、彷徨,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阿兄是一个君子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作为君子,就不应该抱怨什么,如果一件事没有做好,只能说明自己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最佳的办法。”檀羽说完,微微地一笑,诸女也就随着他这一笑,把之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如此又奔了一天,众人总算找到了武当山的入口。那是在一个山涧的终点,两座小山夹住的一个很窄的通道。通道处是一个石牌坊,上书“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十个字,再往里,下得山岗,就是这传说中的武当。
  在牌坊旁边有一个门房。门子见有马车来,忙过来询问:“各位有何贵干?”木兰在马上答道:“这位兄台,我前几天刚来过的,想进村中找刘秉兄长。”门子看了看诸人,又问:“马车上都是什么人?”木兰道:“都是我的朋友。”她一边说着,那边檀羽、林儿四人也下了马车来。门子瞧了一眼诸人,当即说道:“那个男的不能进去,其他人可以进。”他手指的,正是檀羽。
  众人见状,无不大奇。檀羽忙问:“为什么单我不能进?”门子指了指牌坊后面,道:“你们自己看吧,这个人的画像就贴在这里,是不能进的。”众人依言看过去,果见檀羽的相貌正被赫然贴在那里。
  檀羽讶道:“这倒是怪事一件,我檀羽怎么还上了这武当山的禁入榜?这位兄台可否去禀报一声,我和刘秉兄长也算得是朋友,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谁知那门子却道:“抱歉得很,这画像正是大公子贴的,就算我进去通报了,他也肯定不会让你进。”
  木兰奇道:“上次我们来还没这个,这刘秉到底在搞什么鬼?阿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檀羽哪想到自己倒在这里吃了闭门羹,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回头去看林儿。
  林儿想了想,方道:“阿兄,要不这样吧,让阿双和二郎陪你在这外面等。我们几个女子先进去。”
  “你们中没有擅辩之人,能行吗?”
  “阿兄放心吧,我们那时连九句村都敢去闯,这武当山肯定没有当时凶险。我一路过来时也在想,要说服南郡王,光靠辩才大概是没用的,还得依靠本心去打动他,我觉得我能胜任。”
  檀羽听得她言,信任地点点头。于是林儿便与其他四女一道,走进了武当山。
  (按:那句“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出自后世的孟浩然,但作者实在太喜欢这句诗了,所以只好让它也穿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