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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野性
看着课桌上被人放好的奶茶,温见月心里涌起些无奈。大冬天的来上一杯热呼呼、甜腻腻的奶茶确实是一件美事,但是如果送奶茶的人是周怀质,这种福气她可消受不起。温见月一边感叹少年的恋爱就是这么稚嫩而赤诚,一边又觉得自己愈发老气横秋起来,明明才是十六七岁的花样年华,一定是被她爸爸带偏了。
然而她还不好拒绝,周怀质这个人看起来单纯无害,没想到做事滴水不漏,也不明说,即使她明里暗里都有婉拒的意思,他却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愧是当班长的料。人家什么也没说,她总不可能直接就放狠话:“别爱我,没结果。”
于是她很熟练的把奶茶递给了一个室友,俗话说有福同享,她们宿舍还是轮流享。“哎呀,我运气这么好,居然是奶茶啊。”一室友颇为高兴,听听这语气,温见月都快感到有些愧对周同学了。
教室里开着空调有些闷热,她决定出去走走。大课间有很多人去操场运动来暖身,她就正巧看见了拿着篮球正准备回教室的李翊。她心里一动,向他走了过去。
“聊聊?”温见月问他。
李翊瞧了她一眼,点点头。
他们并肩走在操场上,冷风吹得温见月鼻子都快冻僵了,她紧了紧围巾,轻声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李翊没有看她,没有惊讶,没有反驳,好像也没什么情绪,静静地听着她接下来会说的话。但温见月看到了他抱着篮球的手臂骤然一紧,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人了,那人还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任谁陷入这种奇怪的叁角关系都会感到头疼。
“李翊,我问你啊,喜欢上一个,”她试图找到一个词来形容那种禁忌的关系,“几乎没有可能的人,是什么感受啊?”
李翊停了下来,温见月看着他,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飞蛾扑火的感觉吧。”
飞蛾扑火吗?还真像。
“怎么,你也有喜欢这样的人吗?”
“有。”不知道为什么,温见月不想瞒他。
“那我们还真是,”李翊若有所思,目光带了点怜悯,“同病相怜啊。”
温见月搓了搓手,问他:“那你会怎么办呢?一直围着火光打转吗?”
“总比被直接烧死了强。”
“看到他喜欢别人你也无动于衷?”
李翊沉默了,抬头望了望天,又叹了口气,说:“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他也在迷茫啊。怀着忐忑的心小心翼翼地接近,看到他与别人亲近却独独不懂自己的心思,想要与他倾诉却又害怕他不能接受,犹豫踌躇着不知道如何才好。
“老天还真是捉弄我们啊。”温见月也叹了口气。
“逃不过的,你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反而越会想。”
“想不到万事不上心的李翊也会有今天。”温见月语气戏谑。
“这话也奉还给你。”李翊毫不客气。
“话说,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就是高一那次运动会,你应该还有印象,当时我摔伤了,他就把我背到了医务室。后来,就分到一个班了。再后来……”他没说下去了,而是反问她:“你呢?”
“我啊,开始也没什么。后来就……挺突然的吧。”
“你这是开窍了?”李翊了然。
“日久生情,多美好的词汇。”温见月感觉她这一会儿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日久生情,然后呢?你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吗?”
温见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对方,然后让他陷入苦恼之中,这样做很自私吧?”
“听起来是的。”
“可我觉得人还是自私点好。”
猝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李翊有些吃惊地看着温见月,这可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可见她神色淡淡,也瞧不出来什么。
“我从小到大也没对一个人、甚至一个东西这么执着过,就是那种唯一的、不可替代的人,可能之后也不会对哪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如果不得到,生命就好像不完整似的……很难懂吧?”
“有点,我觉得我要是哪一天累了,大概就会离开他吧。”李翊有些灰心丧气,“也不是……非他不可。”
过了一会儿李翊又笑她:“没想到你这么固执啊,那你打算……直接上?”
这会儿轮到李翊问她了。温见月摇了摇头:“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
“至少,现在不是。现在的我,还不行。”
李翊静静的看着她,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理智上这么冷静,感情上却又是截然相反的偏执。他仿佛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她一人捧着火烛行走在冬天的寒风中,爱的热烈而又叫人生出些痛惜。虽然隐约知道她是要走一条比自己更难的路,但他不打算劝她,感情的事冷暖自知,也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复杂情绪,任何局外人都不能真正的理解吧?
“祝你成功。”最后他说。
“你也是。”
***
A市往年的冬天并不常下大雪,今年却飘了好几场雪,最后一场正好赶上了过年前。
“今年就在家里待着吧,外面路上雪还没化,出去玩不安全。”
“好啊。”
温尧在厨房里忙着做年夜饭,温见月则在打扫客厅,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今年你魏叔叔回家了,不过他已经答应我,等明年你高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一起啊,好啊。”
她听到“一起”这个词的时候心里莫名起了些许波澜,明明也不是什么唯美或者特殊的词汇,如此朴实无华,却让她心里一暖。其实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所求的也唯有与他的花好月圆,只不过这条路仿佛黑暗得看不见尽头。但她很享受与他相处的日常,温馨又美好,等到她真正迈出那一步之后应该会很难得吧。
叮咚——
手机通知音响起,她转头看向沙发,是爸爸的手机。她随意看了一眼屏幕,是一条新微信,就在她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发送消息的人的名字。
林容。
她的心陡然一沉。
还是条语音消息。她在心里冷笑,除夕当晚发语音?一个同事,而且是异性,这样做也太过于暧昧了吧?而且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林容这个名字或者人了,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那叁次呢?
居心不良的女人。
她走向厨房,见温尧正在炸春卷,噼里啪啦的油炸声伴随着春卷的香气一起传过来。
温见月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客厅沙发边,打开他的手机,输入她的生日,手指在那醒目的红色删除选项上徘徊了一阵,最终按了下去。又熄了屏,状似随意地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做完这些,她接着去拖地了。
可她的心并没有平静下来,那条语言她不想听,也不想她爸爸听。她知道像爸爸这样的男人身边肯定不缺各种女人,这么多年没发展出来点什么全是为了她,她仗着这份宠爱霸占了他许多年。可如今呢,以后呢?
她不能容忍他被别的女人抢走,可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说这些。她还没成年,她还未上大学,她的未来还有很多变数。她不想因为嫉妒一时冲动贸贸然对他说出那句话,然后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任人宰割,被他以各种她无法反驳的理由宣判死刑,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
温见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正在把饭菜端上桌的温尧。
“皎皎,吃饭了。”
“来了。”
这个男人,她是不会放手的,她要把他牢牢抓在手中。
在那之前,请再等等她吧。
15.春和景明
北巷酒馆的二楼,魏满手捧咖啡,满意地看向自己亲手搬上来的一盆盆花卉,心里觉得春暖花开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想着想着文艺之魂熊熊燃烧。
“阿嚏——”
突如其来的打喷嚏声破坏了这份美感,魏满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正在擦鼻子的赵怀安,偏偏这人还在抱怨:“摆这么多花干什么?有人花粉过敏怎么办?”
另一人环视了一圈说:“你这,看着花花绿绿的,不扎眼吗?”
魏满感叹朋友一场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人理解他的艺术审美,他们两个还不如炒饭的小张懂得欣赏。
赵怀安看着手机收到的消息,眼皮跳了跳,面色古怪。
温尧看他那样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怀安放下茶杯,“那女人找我,”拿起文件包,“还说什么爱不爱的。”说完就走了。
“啊这,好不容易赶上下午都有空。”魏满看着他下了楼,颇为不屑,“真是重色轻友。”说完觉得不过瘾,又吐槽了一句:“春天到了,发春呢吧。”
“这春天都快过了。”温尧提醒他。
“不过这次搞得还挺久的,”魏满思索着,“莫非是真的动情了?”
温尧对这事不予评价。
魏满看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决定逗逗他,“哎,你家姑娘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啊?”
温尧感觉全身僵硬起来了。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心里就不得劲。过了这么久,他几乎都快忘了女儿谈恋爱的事,对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也几乎是一无所知。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一来他平时工作很忙,有很多时候顾及不到她;二来女儿看上去也不像是谈恋爱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温不火的,学习反而似乎比以前更用功了。他推测,要么是她装的太好,要么就是压根没开始过或者早就分了。
看着黑了脸、说不出话的温尧,魏满感觉打蛇打到了七寸,顿时得意起来,继续火上浇油:“那啥,虽然我不鼓励高中谈恋爱,但是两人共同进步,考上同一所大学也很美好不是吗?哎,要是这样的话我可提前祝他们百年好合了啊。”
“去你的百年好合,”温尧简直想锤死他,“要百年好合还得先过我这关。”
“啧,霸道家长。”魏满摇摇头。
温尧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担心你家白菜哪天真的被头猪拱了?”
温尧懒得搭理他的胡话,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心里门儿清着呢,他相信她不会做什么过火的事情。只是最近,他有些担心她。
“皎皎她太逼自己了,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多了。“
魏满不以为然:“有压力才会有动力嘛。”
温尧幽幽地说:“就怕压力太大,像当年的我一样……”
魏满一愣,说不出话了。
***
“哎,等等我呀!”
庄静雯叁步并作两步地赶上了温见月,讨好般地抱着她的胳膊使劲摇。
“放开,这次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你的。”温见月不为所动。
“哎,不就是之前给你发过黄片嘛,后劲不会这么大吧?”
温见月最烦她提到这个,加快了脚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庄静雯是真怕了,当初给她发过去一个绅士网址,结果她整个暑假都没怎么理会自己。开学之后她去问温见月是不是受刺激了,结果温见月只是神色莫测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她毛骨悚然,后来也就没敢再问了。
温见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不是要怪庄静雯,她只是心里感到惶恐和迷茫没有地方可以发泄而已。那些黄色录像只不过是激发出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罢了,那些潜藏在阴暗角落处、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感情,在过去的日常里多多少少都有表现出来,而她未曾察觉,或者说下意识地回避了。
于是她毫无准备地被推到了真相面前,那份惊世骇俗、有违伦常的感情让她感到害怕,她迷茫了许久,如今也总算是坚定下来。她知道爸爸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所以很难、也不愿去想象如果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多年之后幡然醒悟的她会不会感到痛彻心扉。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应该庆幸她打开了那个该死的网址,可当她看到庄静雯不知道想到什么而露出了贱兮兮的笑容时,她又觉得还是得让庄静雯长长教训,别老给她发些黄片。万一她忍不住,吓跑了爸爸怎么办?
庄静雯笑得不怀好意:“是不是上次那些太黄暴了?要不要下次来点文艺清新的?”
温见月简直想骂她:“你还真是个色中饿鬼啊!”
“过奖过奖。”庄静雯摸摸鼻子,一本正经地教育她起来:“人不好色那还是人吗?”
温见月竟无言以对。
好不容易放个假,两人有机会同行回家,温见月不想跟她聊这个无解的话题,就问她:“我看你放学前和李翊鬼鬼祟祟的,你又给他支什么阴招了?”
“呸呸呸,什么‘又’,什么‘阴招’啊?我那是……”
“那是什么?”
“哎呀,一些耽美小说、漫画啊。”
温见月服了,有些不解地问:“你哪来的那么多时间看这些东西啊?不会影响学习吗?马上都快高叁了啊。”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啊同学,你天天学习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吗?”
“学习有什么不好的?”
“你看看你,现在都快成了个无情的学习机器,”庄静雯苦口婆心地劝她,“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都很担心你啊,偶尔放松些也好,你不想让你爸爸也担心吧?”
温见月心里一动,缓缓点头。
“所以说!”庄静雯兴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看我给你推荐的那个漫画啊!真的超级好看!黄色真的不多啊!”
呵,她就知道,永远不能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
结果温见月回到家的时候,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庄静雯还在叽叽喳喳,脑子里全是她讲的那些奇葩剧情。 温尧一回到家就看到女儿坐在沙发上,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可爱。他起了玩心,伸手去捏了捏女儿又嫩又软的脸,手感甚是不错。然后他就看见女儿回过神来,用一双澄澈的眼睛瞪着他,他松开手,有些惊讶地发现女儿的脸竟然被他捏红了。他哭笑不得,还真是娇气……
“怎么了?一回家就傻在这儿了?”他略带歉疚地又揉揉她的脸,想要安慰一下她。
温见月直接拂开了他的手,古怪地看着他:“我的脸有这么好玩吗?”
“咳咳,”温尧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只是看你一副学傻了的样子……”
“我看你一副还是个小孩的样子。”温见月笑他。
温尧笑着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温见月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温尧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自从魏满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到那件事后,他的感觉胸中憋了一口气,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他硬着头皮说:“皎皎,你谈恋爱的事……”
实在是太尴尬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温见月懵了。
谈恋爱?什么谈恋爱?她什么时候谈过恋爱?她怎么可能谈恋爱?
想了半天她才“啊”了一声。其实她都快忘了她还对爸爸撒过这句谎,最近确实只顾着学习了。但难得看到他这么上心还别扭的摸样,她的心里止不住的窃喜,还有点得意。
她弯了弯嘴角,心情颇好地对他说:“爸爸,你靠近点,我告诉你个秘密。”
温尧见状听话地凑了过去,女儿唇靠近他的左耳,低声细语间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耳朵周围,滚烫炙热。
“我骗你的,我没谈恋爱。”他听到她轻声说,声音里似乎带了些许愉悦和揶揄。
温尧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般地去敲她脑门,“小骗子,又作弄你爸爸。”
温见月像是有预料般地灵活闪开了,还顺手摘了他的眼镜。
这下他彻底没辙了,眼前一片影影绰绰的,只模糊看得到她跑开离去的背影。
“放桌子上了啊。”又听到她含笑的声音。
临走还不忘告诉他眼镜在哪儿,可真是体贴的好女儿。
他蓦地也笑了。
16.刹那
高叁这一年对于温见月来说并不难过,教室、食堂、家叁点一线,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学习这个动作,脑子里的各科知识点来回倒腾,每天最轻松的时光大概就是在想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在家里学习到很晚时偶尔也会有爸爸为她做的夜宵。
不过她觉得爸爸最近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不仅强行规定她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还总是时不时提醒她不要久坐、保护眼睛不要近视、不要老是驼着背要坐直等等,唠叨得不行。他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她也不厌其烦地答应他。
说来也是因为这个,后来温见月也并没有近视,在一群戴眼镜的学生之中格外显眼,简直成为了珍稀物种。
温见月学习很努力,可总有比她更努力的。有时她稍微放松一下,但看见别人学习的那种拼命劲,心中的危机感又上来了,这时常让她陷入焦虑的状态。好在成绩日趋稳定,她估计着自己的排名应该能上A大,但有时小小的波动总能让她失眠。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像是被蚂蚁咬似的焦躁不安。想做会儿作业但是又怕第二天精神不振,她干脆起身去客厅倒杯水喝,无意中看到爸爸的房门虚掩着,她心里蠢蠢欲动。
像是着了魔般,她放轻了脚步像只猫一样走近了那扇门,手抬起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最终,她还是轻轻推开了门,步伐又轻又缓,心脏却剧烈跳动着。
她看到了温尧的睡颜,他是侧着睡的,她走到床头,静静地注视着他。奇怪地,心跳趋于平缓,心里的那股烦躁也平息下去。她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的脸,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却停下了,然后像是触电般的收了回去。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些心虚,要是他突然醒了看见这一幕,她该怎么解释呢?
可是她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期盼。
她真是疯了。
她又踱步到床尾,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原本清醒的头脑也开始混沌起来,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想不管不顾就倒在这睡过去算了。她的眼睛开始乱瞟,扫过衣柜时心里一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回头看了一眼爸爸,缓缓打开了衣柜的门。
黑暗中看不大清楚,但她知道其实他的穿搭一向很简单,而且基本上都是深色系,所以当她看到那件白衬衫时,她心里一动,拿起来轻轻嗅了嗅,有淡淡的柠檬味,清新宜人,是家里洗衣液的味道。温尧向来偏爱这些清爽的香气,比如薄荷,她也跟着爱上了这样的味道。
她抱着爸爸的白衬衫,准备回她自己的房间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床尾她坐过的那处凹了下去,格外违和,她赶紧轻轻抚平,然后做贼心虚地溜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的心才算安定下来,赶紧缩回了被子里,抱着爸爸的衣服感觉就像在他怀里一样,可惜的是自从上了高中他就很少抱她了。她有些兴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自此温见月发现了治疗失眠的新方法。虽然她觉得自己有些变态,而且有些痴女行为,但她仍然甘之如饴。
那晚后过了几天,温尧随口问她有没有看到过自己的一件衬衫,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了。
后来温尧也没再提起过,她松了一口气。
***
高叁那年的除夕温尧还真的带着温见月去了南城的魏满的酒馆,让父女俩没想到的是那个房东老太太居然也在。于是他们四人简单地摆了一桌小吃,连带着那只大黄狗,等着烟火大会开始。
魏满开始还在抱怨温尧是个麻烦精和重度女儿控,又说这烟花有人么好看还不如我老家的云云,等烟花真的开始放的时候,嗯,真香。温家父女和老太太就跟看猴一样看着魏满拿出手机和他爹妈视频,并开始吹A市的烟花有多牛多壮观多震撼。
温见月发现老太太看着烟花却神情恹恹的样子就关心了她几句。
老太太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可惜老伴走得早啊……
夜空中的烟花炸开的声响传到他们这里已经减弱了不少,温见月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没由来的,她的心有些抽搐般地疼。
她转过头,看见那只中华田园犬趴在爸爸身边,懒洋洋地摇着尾巴,而爸爸正在看着烟火。她悄悄拿出手机,关闭了快门声音和闪光灯,悄悄地对着他拍了一张。
角度是侧面的,因为灯光不足略有些黑暗,但烟花的火光映入温尧的眼里,她觉得格外明亮。
***
从那之后一直到高考前的那段时间在温见月的记忆中比较模糊,唯一清晰的便是百日誓师大会上,一向忙碌的温尧居然也来了。
她跑过去问他怎么来了,温尧笑着说他一下了课就赶过来了。她很高兴,看着一向穿着淡雅的爸爸居然特意换上了应援T恤,那么红的颜色显得他更年轻了几分,真个人似乎都热情了几分,果然她爸爸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她拉来了带了相机的班长请他帮忙照相,并且告诉爸爸她要把这张合影洗出来,温尧看她这兴奋样就由着她去了。
周怀质就这样看着那个平时对谁都不咸不淡、温和安静的少女突然生动起来,并难得的主动找他,请他给他们照相。他看向那个男人,戴着眼镜,有着一张清俊的脸,看起来也就叁十多岁,温文尔雅,可惜身上的红色T恤破坏了这种气质。
这就是温见月的父亲吧?看他们长得也有叁分相似,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是如出一辙。可是她的母亲呢?他似乎也从没听她提起过。
他看着镜头里温见月和她父亲,少女挽着男人的胳膊,两人都微微笑着,看起来格外美好。
他找准角度和光线,按下快门。
事后他也只是得了她一句谢谢,又被发了好人卡。
他感叹,追求之路漫漫啊。
***
高考前一天晚上温见月失眠了,抱着爸爸那件白衬衫睡不着,甚至她都穿上了也没用。于是她又跑到爸爸的房间里了,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轻手轻脚,反而她还挺想吵醒他好陪陪她说说话的,可惜她爸爸睡眠质量看起来还挺好的。
哼,睡得跟猪一样沉。
她干瞪着眼,一瞪就到了天微亮,看着男人隐隐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像个幽灵似的。
事实上熬夜不仅没有使她萎靡不振,反而精神格外亢奋,这种亢奋持续了两天,最终在结束最后一门英语时才逐渐消散,等回到教室时她感觉好像体内的精力都被吸走了一样,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这恍惚样被来接她的温尧看见了,还以为她发挥失常,明里暗里好一通安慰,搞得温见月哭笑不得。
查分的那天晚上,温见月坚持要等到零点,温尧没办法只好陪着她,两人瘫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温尧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直点刷新,温见月就在一旁看着。父女俩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刷新网页,折腾到了四点多才刷出来她的分数。
温见月紧张地看着她爸爸,温尧思忖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稳了。”
她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露出这半个多月来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向爸爸道了声晚安,就回房去睡了。
录取结果出来时,温见月才知道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她和庄静雯、周怀质还有李翊居然都考上了A大,不过四个人都在不同的院系。于是李翊和周怀质合计了一下,提议四个人可以一起去出去游玩,温见月想着既然庄静雯也会去,而且李翊似乎和周怀质还处成了好哥们,她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是四个人的家长一通气,认为年轻人多出去走走看看,开阔眼界、锻炼能力,也就放他们去了。
其实温见月迫不及待地想赶快结束这场旅行,回来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件关乎她的人生的大事。
很可惜,在旅行即将结束前,她就出事了。
17.受伤
当温尧好不容易忙完期末工作,眼看着女儿马上就要回来了,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得知女儿受伤了。
温见月一行人计划去北方的草原游玩,旅行前期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个项目是去参观那达慕大会,大家顺便可以学学骑马,结果温见月在策马奔腾时不幸摔伤,要不是她穿了护具,估计已经住院了。
温尧在电话那头听得心惊胆战,直想赶紧飞过去看她,又听说伤得不重,一颗心才勉强放下去半截。即便如此,他还是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女儿赶紧回来,不见到她的人,他还是不放心。
当在机场看到女儿的一瞬间,温尧的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疼。她的左肩和胳膊以及脚踝处都缠上了纱布,还用夹板固定住了,整个人被李翊背着,笑得倒是挺开心的。
温尧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记忆中他的皎皎还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自己骑术不精还到处放肆,真是越长大越不省心。他强撑着笑脸谢过她的同学们,然后把她抱过来小心地放在车的后座上。发动汽车后刚想训斥她几句,就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女儿方才还笑容满面的脸一瞬间垮了下去,看起来比较郁闷。他奇道:“怎么了?伤口还疼吗?”
“还好啦。”她又问:“诶,我们不回家吗?”
“先去医院看看,我不放心。”
到了省叁甲医院好一通检查,确定是只伤到了左肩的骨头和几处皮外伤,修养两个月,以后注意点伤口就好,温尧这才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女儿应该是参加不了开学军训,温尧找医生开了证明拿了药,就带着她回家了。
***
温见月相当不爽。
在马场上玩的好好的,要不是为了避开突然出现的小朋友,她才不会摔下去呢,所以说她最讨厌熊孩子了。她还盼望着在草原上肆意驰骋,结果落得个动弹不得的下场。事后大家都还夸她反应神速、当机立断,结果爸爸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她个好脸色。
然后她才想起来了她原本打算回来之后要干的事,看来计划得延后了。
但她也挺开心,天晓得她刚才被爸爸抱在怀里心跳得是有多快。
回到了家,温见月才算是安心了。
晚上伤口处要换药,温见月手脚不便,这活只好由温尧来代劳。
温见月看着她爸爸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神色专注。温见月爱极了他这模样,仿佛是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带着恋人般的温柔和怜惜。但她也知道,这只是错觉而已,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开始埋怨她爸爸为什么要这么专心,心猿意马些多好,这样就能注意到一些别的东西了……
腿部上完药后,温尧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女儿把左半边的T恤扒掉露出个肩膀来,他下意识觉得这样似乎不妥,但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并没有什么。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吸引了,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骤然添上一道疤痕,任谁看到都会心生怜惜,他自然也不例外,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消了,只得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挺清凉的,不疼。”
“看你以后还不小心点。”
“当时情况紧急啊。”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皎皎,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全。有时候我其实希望你能自私一点,别让自己受到伤害,你在爸爸心中是最重要的,不要让爸爸担心。”
“哦。”
她应了一声,却忽然又伸手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胸前。
温尧怔住,下意识搂住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尽管因为伸臂的动作拉扯到了肩膀导致伤口又开始疼起来,但温见月还是得忍住,如果刚才动作再不快一点的话爸爸就会发现,她的脸像是被煮熟的龙虾一样红。
此后的一个月里,温见月就像只大懒猫一样,整天待在家里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吃了睡睡了吃,小日子过得很是舒坦。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伤情逐渐好转,享受不到爸爸的照顾了,事事还是得亲力亲为。
伤口渐渐愈合,可是无论她再怎么细心保养还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这对于她一个强迫症来说是相当难以忍受的。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心中浮起淡淡的忧伤。
温尧看她天天长吁短叹,心里觉得好笑,便出言安慰:“其实看着也不是很明显,真的。”
温见月还是不高兴:“你会不会嫌弃啊?”
“哪有做父母的嫌弃自己孩子身上的伤疤的?”
“那就好。”
于是温见月也就不纠结了。
在家太无聊,出去玩太热,加之马上要开学了,温见月干脆请了庄静雯他们叁个人来她家里玩,顺便也探探病。
到了那天,让温见月没想到的是,周怀质居然没来,而李翊一脸严肃。
叁个人都是一言不发,最后庄静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行了,都是自己人,有话快说。”
沉默了一会儿,李翊缓缓开口:“我觉得,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两个女孩对视,庄静雯问:“所以他就躲着你?”
李翊点头。
“你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啊?”
“没有,我是按照你给的那些小说漫画里写的那样做了。”
“喂,那可是虚拟世界啊,现实生活中你有没有主角光环的。”
温见月点头附和。
“那……”
突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是温尧买东西回来了。
叁个人默契地转换了话题。
温见月开口打趣庄静雯:“你学了新闻学以后是要去当记者吧?你这敏锐的洞察力当个狗仔可能挺合适的。”
“当什么狗仔啊,我又不追星。”庄静雯摇摇头,“李翊你呢?”
“出国吧。”
“到国外工作?”温见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李翊摇了摇头,说:“还不确定。”
这时温尧已经切好了西瓜摆上了茶几,“聊什么呢?”他随口问道。
“大学的打算啊。”温见月回他。
庄静雯问:“你呢?你打算干什么?子承父业?”
温见月思索了一下,“我哪儿都不去,子承父业……听起来不错。”
温尧笑她,“有点出息。”看了看时间,“我去书房,你们慢慢聊。”说完就走了。
于是叁个人又默契地转回了话题。
“那……怎么追男生?”
温见月看向庄静雯。
“看我干嘛?我又没追过!”
“你看了那么多书,就没有悟出点什么吗?”
“你看他看了那么多书有没有悟出点什么?”
“这……”
“要我说真悟出点什么,那大概就是,掌握主动权,让男人来追你。”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于是叁个人陷入了沉默。
庄静雯突然一拍桌子:“我说你要不然就直接上吧!”
“嗯,对,早死早超生。”温见月默默地点了个赞。
李翊沉默,无语地看着她们,心想,姐妹什么的果然靠不住。
到最后叁个人也没商量出来什么对策,庄静雯和李翊无功而返,只各自带回了温见月已经康复的消息。
两人走后,温见月看着紧闭的书房门继续思索着,到底该怎么追男人?
18.微波
慵懒闲散的时光虽然让人感到漫长,但也很快就过去了。等温见月再度踏入A大时,已经是一个大一新生。看着人潮涌动的各大学院,她颇为感叹,幸好家住本市没有那么多行李,但按照惯例还得住宿两年,所以收拾完宿舍后她仍是累得不行。
温尧看得直摇头,活儿大部分都是自己干的,她累个什么?在家里养了一个月的病,也不锻炼,体力居然差成这样,到时候体质测试有她哭的。
此时的温见月还不知道这些,只是要爸爸带她去他办公室坐坐。以前温见月很少到他办公室,这次进去之后发现其实跟家里的书房也没有什么两样,简洁齐整,并无过多的装饰。书柜里全是些她看不懂的专业书籍,书桌上还零零散散摆了些照片,大概是他和同事们的合照。果不其然,她又看到了林容。
“你怎么也不放张我的照片啊?”语气酸酸的。
温尧觉得也好,“放哪张?”
“就……百日誓师那张吧。”
“回头裱起来放上去就行了。”
温见月这才满意了,但看着那张合影,虽然是多人合影,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记得摆显眼点。”她又补充了一句。
温尧真是搞不懂她的小心思,无奈地答应了。
***
温见月参加了一场简短的班会,回宿舍换了军训服,再到操场上集合,军训就正式开始了。
虽然她不用参加,但还是要旁观的,坐在阴凉处的长椅上,看着同学们在太阳底下挥洒汗水,还不能玩手机,极其无聊。好在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陪她,是一个子高高的女生,身材苗条,看起来挺高冷的。而且,温见月觉得她很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女生也看向他,不确定的开口:“哎,你是不是和我一个宿舍的啊?”
温见月想起来了,“对,我就睡你对面。”她有些局促地挠挠头,“呃,我叫温见月。”
“孟禾,禾苗的禾。”
既然是室友,那就好说话了,她们很快就聊了起来。
温见月这才知道孟禾不是本地人,但有个在本地的姐姐,而且她月前做过一场手术,所以才不能参加军训。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很快便熟稔了起来。温见月发现她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高冷,反而有些脱线,简直就是另一个庄静雯。她有时也在思考,她是专门吸引这类人的吗?好像身边就没个正经姐妹。
孟禾特别崇拜她姐姐,听说她姐姐在市区有一家女性美容会所,孟禾表示有机会带她去瞧瞧。
不出几日她们便成为了好姐妹,庄静雯看她们俩形影不离的样子表示十分嫉妒,并感到遭到了温见月的背叛。
对此温见月嗤笑道:“到底是谁身边女人更多些啊?”
孟禾看她们俩互相吃醋的样子感到十分好笑,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一对呢。”
温见月嫌弃的摆摆手:“谁跟她谈恋爱算谁倒霉。”
庄静雯回击:“那你就等着注孤生吧,我一定先比你找到对象。”
前半句温见月不置可否,后半句她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
***
本以为军训大概就会这样摸鱼过去了,没想到教官看温见月和孟禾一天天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十分不顺眼,让她们绕着操场走十圈。
温见月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阳,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肤,叹了口气,还是和孟禾走了。走十圈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聊聊天也就过去了,但结束时还是出了很多汗。
孟禾去接水走开了,她就拿起自己的水杯准备喝水,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她突然心生一计,抬起头准备喝的时候手轻轻一抖,水便洒了出来,顺着脖颈流下来,打湿了她迷彩T恤胸前的部分。
嗯,湿身诱惑,应该不错。
从温尧这个角度看,女儿的迷彩T恤实在是太薄,被水打湿后原本宽大的衣服紧贴着皮肤,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白色的内衣。他皱了皱眉,女儿这副样子要是被什么躁动不安的毛头小子看去那还得了?
“喝水喝那么急干什么?”他摸摸口袋,幸好还有纸巾,他把纸巾递给女儿,“赶快擦擦。”
温见月接过,却不着急擦,“没事,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干了。对了,你怎么来了?”
温尧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没好气道:“来看你晒黑没?”
“疤都有了,晒黑算什么,过段时间就白回来了呗。”
温尧听她这颇有些自暴自弃的语气不禁笑了,“不用回宿舍换件衣服吗?”
“不用吧……”
确实,这不一会儿的功夫衣领确实干了不少,他也放下心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在阴凉处好好待着,别晒伤了。”
她“哦”了一声,听起来居然有一种还蛮遗憾的味道。
错觉吧。温尧想,然后就走了。‘
孟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温见月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见月感到了挫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看到如此美好的少女湿身会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多给。
“怎么了?”孟禾走了过来。
“你说,一个男人看到美女湿身会是什么反应?”温见月悄悄地问。
“湿身?呵,男人,都是色狼。”孟禾一脸嫌弃的模样,又看看她这副样子,暧昧地说:“有喜欢的人啊?刚才过来了?”
温见月默认。
“可惜没看到欸,不过我姐姐说,男人嘛,都一个德行,所以……”孟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看看她,然后斟酌着用词:“噢,你说你这样的啊,这……”
温见月感受到她微妙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她低头看了看,顿时悟了。
没错,她贫乳。
孟禾略带同情地看着她,说:“唉,坚强,有些东西啊,它是天生的。”
温见月盯着孟禾的上半身看,目光灼灼。孟禾顿时抱住了胸,有些脸红,“哎,你别看我啊,我的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说完她又揽过温见月的肩膀,指着正在军训的女生们给她看:“你看,第一排第五个,第叁排第一个,第四排……还有最后那个,”孟禾指完后点评道,“这些简直都是人间胸器啊!”
温见月感到内心受到了重创。
最后她安慰温见月:“这个,其实你还是有曲线的,平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那个男生就喜欢这样的呢。“
温见月表示您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啦。
这件事情过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温见月都感觉有些丧,然而大学生活的正式开始让她没时间再忧郁下去。她第一次发现除了学习,在学校里还能有那么多事情,一时之间她忙得不可开交。
更让她感到无语的是,她有一门专业课的老师居然是林容。每次上课的时候她都感觉心里憋了一股气,又发不出来,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没事去骚扰爸爸呢。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她决定主动出击。经常找些疑难题目去“请教”林老师,或者偶尔去温尧的办公室转悠,反正怎么爽怎么来。
就在这种时候,庄静雯居然告诉她,自己谈恋爱了。
温见月很惊讶:“啊,你这,闪电侠啊?”
“哎呀,人家从军训就开始追我了,两个多月了,我觉得也挺好的。”庄静雯娇羞捂脸。
“怪不得最近你都不见人影。”温见月只能为她鼓掌并祝福她。
温见月心里也有点酸,她的爱情啊,什么时候才能降临呢?
19.吻
周怀质坐在校园银杏树林里的长椅上,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他给温见月发了消息,约她在这里见一面,她回了一个“好”字。
深秋时节的风萧瑟肃杀,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还有些烫的奶茶,又想起来了那个女孩,一颦一笑都让他着迷。这个女孩像月亮一样清淡出尘,温婉雅致却又让人难以接近。他觉得她更像是冬天里的雪,虽洁白无暇、赏心悦目,但冰冷刺骨。
很难相信,他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接近她、讨好她,她还是一如从前般对他看似亲切,实则疏远。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他更知道,她大概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其实那个暑假,他们去大草原上游玩,最后的那晚他是准备告白的,可惜天意弄人,那天下午温见月摔伤了,他也只能无奈放弃。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接触,任谁都能看出来温见月对他没兴趣,尤其是她受伤后,他主动提出来可以背她,温见月却拒绝了,然后拜托了李翊。
他心里一清二楚,可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他抬起头来,看到了温见月走来,仿佛仙女入画。
温见月在长椅上坐下来,离他不远也不近,他微笑着把买好的奶茶递了过去。见温见月迟疑,他有些无奈地说:“你都拒绝了那么多次,好歹答应一回吧。”
温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来喝了一口。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的气氛开始蔓延。周怀质其实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喜欢的女孩就在身边,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美好的,他怕他会说出一些贪心不足的话,他怕她会说出一些让他失望的话。
但是这次他必须先开口。
“温见月。”他叫她的名字,又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从高一到大一,我也喜欢你那么久了。”
温见月喝奶茶的动作一顿,刚想说什么,周怀质抬起手阻止了她,继续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是觉得这份感情如果到最后都没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太遗憾了,况且还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温见月沉默,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她好像总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无欲无求的。良久后才听得她一句:“抱歉。”
“你道歉干嘛?”周怀质感到有些好笑。
她没有回答,只是说:“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一句话就将他们的关系定下来了吗?真是够残忍的。
他接过这好人卡,回敬道:“你也是。你不知道,高叁那会儿看你那么拼命学习,我的压力挺大的。比你优秀的人你比你还努力,真是让人焦虑,于是我只能更拼命了。”
温见月也笑起来,对他说:“A大这么好的大学,你肯定也能遇见比我更好的。”
周怀质叹了口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的人……是谁?”
他看到她原本清淡的眼神陡然暗沉起来,睫毛轻颤,眼帘微垂。她又说了一遍:“抱歉。”
周怀质不死心地追问:“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就当是他对她最后的好奇心了,从此以后他们就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再也不会谈论这样越界的话题了。
“他啊……”她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似梦呓般,“他是个很特殊的人,对我很好。”
温见月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发现任何词用来形容他都会显得单薄而又贫瘠,人是复杂的,正如她对他的感情一样复杂,她不知道要以何种方式来描述、来阐释。她摇摇头,说:“你不会懂的。”
周怀质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他见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眼里尽是复杂的情绪,没有要开口的欲望。他知道,这场简单的对话该结束了,他倾诉心事,她沉默以对,这很无趣,可也让他知道,她的心防之深,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突破吧。
“再见。”他道别。
“再见。”
温见月看着周怀质离去的背影,心中情绪万千。
她不可能对他说出那人是谁,只能模糊的描述。她也不可能像他一样,如此轻易的对别人诉说心中的情感,连多提那个人几句心里都会觉得不安。
这都源于那种禁忌的关系,那道不可跨越的身份鸿沟,那违反道德与人伦的妄念。她不是不知道,她是刻意让自己忘掉。她从来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因为她不需要,因为除了爸爸没人有资格可以管她。
谁来告诉她要时时刻刻注意这些东西?
她那抛夫弃子的妈?
她那些素未谋面的长辈和亲戚?
她只有爸爸。
她的感情注定只能在阴暗的地狱发芽,她看着它开出了花,结出了果,她本该阻止的,可她任由它随意成长。
现在,她还想把这果实带到人间,让他瞧瞧。
***
当北风携带着寒流肆意呼啸在A市时,温见月早已放假窝在了家里。不过距离温尧放假还有些时候,她就开始采买过年要用的东西。温尧看女儿神神秘秘的,还瞒着自己,一度很是好奇,不过直到除夕前他也没弄清楚她到底在干什么。
除夕那天早上,温尧看女儿穿着一身酒红色连衣长裙,顿时眼前一亮。平时她不管穿什么颜色都是淡淡的,甚至于就只有黑白二色,显得整个人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如今换上酒红色,便使她多了份性感和神秘,如同午夜绽放的红玫瑰。
这种气质在她身上出现倒也意外合适,不显违和。
她兴致也很高的样子,笑着对他说:“爸爸,怎么样?我漂亮吗?”
他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好看,跟小仙女一样。”他夸赞道。
两人的好心情持续了一天。
到了晚上她也没有要出去的打算,温尧便问她:“皎皎,不出门去看烟花吗?”
她朝他神秘一笑,说:“不了,在家里,咱们喝酒。”
“那我们先吃饭?”
“好啊。”
吃罢饭后她便拿出早已买好的两瓶酒,又拿出两只高脚杯,替温尧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两个人便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温尧看了看她给她自己倒的那瓶酒,有些哭笑不得,“你给自己倒的是果酒,”又拿起另一瓶看了看度数,“怎么给我倒这么烈的洋酒?”
温见月哼着笑了一声,说:“我不会喝酒嘛,你都喝了那么多年,再说了,也不烈啊。”
温尧反驳不了她,看她笑意盈盈的,显然心情还好的很。是因为那件新买的裙子而高兴成这样吗?也不至于吧?温尧不解。
但她要喝,他陪着就是。
即使是果酒,随着一杯杯下肚,温见月也有些醉了,她脸色绯红,眼神迷离,也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起来:“爸爸,你知不知道,我们系里女生好少的,一百多号男生,就二十多个女生,还成立了个什么女生保护协会,那会长竟然是个男的……”
他当然知道,虽然不给他们系上课,但整个物理学院的男女比例失衡都是十分恐怖的。不过那个协会应该就是纯属扯淡了,要不要找院长反映一下叫他们管管呢?
“爸爸,我的绩点排名太低啦,大学物理为什么这么难学啊?”
一百多号人里面排二十几名还低吗?能进物理学院的人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他的皎皎有些妄自菲薄了。
“唉,庄静雯都有男朋友了,我也想谈恋爱,但是那些男生我一个都看不上……”
温尧拧了拧眉头,喝酒之后他一向少言,此刻大脑好像也不甚清明,只是下意识反问道:“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嗯……长得帅,脾气好,要时时刻刻都能包容我安慰我,对我有求必应,对我好……”
这哪是当别人女朋友,这明明是当别人活祖宗。温尧有些想笑。
她忽然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像你这样的最好。”
莫名地,他觉得这个眼神十分暧昧。
在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之前,她忽然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喃喃道:“不过再也不会有了……”
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拿走他的眼镜。他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她渐渐放大的脸,他下意识往后退,却靠上了沙发。
忽然,他感到有一冰凉的柔软之物贴上了他的嘴唇。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其他的所有感官全部消失,只剩唇齿间馥郁的果香。
他仿佛看到了一颗色泽鲜艳的禁忌之果,散发着迷人而又致命的芬芳。
20.黯然
电视机发出欢乐的背景音,鼻间萦绕的果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齿间和舌尖被轻轻的扫过而颤栗,那个女孩正如同天使降临般俯身亲吻着他。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畔仿佛响起轰鸣声。
温尧瞬间清醒过来,猛地推开她,看她因醉酒而软绵绵地倒下去时,下意识地又搂住她,把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他居高临下般审视着她,眼底晦涩不明,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皎皎?”声音竟有些颤抖。
温见月只是傻笑着看着他,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
他不敢去深究这眼里蕴藏着些什么,只是用一种非常确定的语气说:“你喝醉了。”
她摇摇头,“没有,我很清醒。”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说出来的话却叫他胆战心惊,“爸爸,我喜欢你。”
“温见月。”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全名,语气是少有的严厉,“别说胡话。”
她干脆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我认真的。”
先前的脉脉温情全部消散,只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与之格格不入的电视传来的欢声笑语。两人对视,仿佛狭路相逢的仇敌对峙,谁都不肯妥协,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二人间蔓延。
温尧率先打破沉默,“你成年了,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她点头,静静地听着他说下去。
“那你清不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该叫我什么?”
“那又如何,我不在意。”温见月毫不退让,“你很介意这个,是吗?”
“是。”
她突然站起来,慢慢靠近他,压低了声音,宛如妖精般诱惑着他:“为什么不可以呢?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够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该知道,这绝无可能。”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但你要分清楚爱情和亲情,不要混淆了……”
温见月打断了他,“我都亲你了,你说我分不分得清?”
“那好,我告诉你,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女儿,这是亲情,更是我的底线。”他冷冷地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你还年轻,做事容易冲动,今晚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次逾越了界线。”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在他冰冷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般的眼神下失了声。
他没再说了,转身回了卧室。
温见月看他关上门,放松下来,全身像脱力般瘫倒在沙发上。她抬起手,看着手心因过于用力而留下的指甲印,有些红肿,还有些疼。
她自嘲一笑。她确实惹怒他了,她看得出来他方才其实一直都在忍住自己的怒火,忍着不向她发脾气。生硬的语气,说教的口吻,小时候若是她犯了什么大错,他必定会这样训她,像极了他教训那些顽劣的学生。她大概是他最不听话的学生了吧,她想。
但她不后悔迈出这一步,如果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们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这份畸形的感情她已经压抑太久了,在黑暗里待太久她会疯的,她要抓住这唯一能救她的人。
虽然他的反应在预料之中,温见月还是感觉心里一阵钝痛。她知道这件事会异常艰难,所以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包括他的态度、他的行为、他们的未来……她想过无数可能性,但是越想感觉心里越乱,她不是乐观主义者,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得承受住,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温见月环视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一阵寂寥,关了灯,也回房了。
万家团圆的除夕夜,父女俩却各怀心事,无心欢庆。
第二天,温见月起了个大早,开始在厨房忙活。她将早餐准备好并端上餐桌,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到爸爸出来。她看看时间,平时这个点爸爸早就起来了,可今天到现在还没动静,她有点担心。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喊他时,她就看到他走了出来,眼皮耷拉着,略有些憔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
温尧出来时,就看到温见月做好早餐正等着他,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了点担忧。他感到昨天心里的那股气又上来了,他没再看,去洗漱的同时平复一下心里的烦躁,可回来时看到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时,那股火气更盛了。
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完全不觉得昨晚她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难道她认为这很正常?
昨晚温尧并没有睡好,震惊、失望和愤怒在胸膛汇聚和交织,喝下去的酒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胃,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湿热的吻和她冷静而又坚定的目光,这一切都令他辗转反侧,无所适从。
那个吻对温见月来说是美好的、充满爱意的初吻,对温尧来说却是能让他下地狱的潘多拉魔盒。
两人无言进食,温见月不打算沉默下去,她看向他,微微一笑,“爸爸,今天一起出去玩吧。今天能玩的地方少,我们可以先去商场买些东西,然后去公园玩,晚上去看电影,我看到有一部不错的,怎么样?”
温尧怎么会不知道她这话里面的意思,他放下了喝粥的勺子,定定地看着她,“看来昨天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进去。”
“听进去了,我不会放弃的。”
温尧简直快要把手里的鸡蛋饼捏碎了,“你真的要不顾伦理纲常和社会道德?你疯了吗?”
“我不在意,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她直视他,毫不退缩,“再说了,我们在一起也不违法,法律也没有规定这样是犯罪的。”
“那你可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和未来吗?”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当然也不在乎他们的否定。还有,东窗事发这种事,我不会让它发生。”
温尧无言以对,他不知道她为何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来,“从小到大我是这样教你的?目无伦常,甚至连自己都不顾?你是要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吗?”
温见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是我自私,我不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想一直无视这份感情,不想一个人守着它了。是我贪心,想要更多……”
“别说了。”他听不下去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惊怒交加,仿佛在否定他们这么多年的亲情,又像是在嘲笑他对她倾注的心血。
温见月看着他彻底沉下去的脸,额角青筋跳动,心里涩然一片,“我喜欢你,让你觉得很恶心吗?”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冷笑一声。恶心?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无法做到对她恶语相向,骂她的话他说不出口,但他知道自己无疑是愤怒的。他的女儿好似一个天真的孩子,用着最轻柔的动作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掉进了地狱。他感到被她背叛了,他的女儿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父女亲情,对他产生了不为世俗所容的感情,这让他无法接受。
尽管温见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他的冷笑声还是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她不甘心地问:“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对。”
“不能给我个机会吗?现在或许你不能接受,但以后……”
“以后也不会。”他不耐烦地打断她,“你还不明白吗?有了这层血缘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的,我也不会接受的。你不在乎的东西我还要在乎,你不当我是你爸爸,可我还当你是我女儿。你真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成?你还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不成?”
他难得这样情绪失控,一直以来他都是沉稳内敛的,却因为她被气成这样。温见月摇头,坚决地说:“你不接受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多久都行。”
“你简直不可理喻!”
疯了,简直是疯了。
温尧见她如此固执,怒火中烧,差点要摔了手中的碗。没看她一眼,气急败坏地离开了餐桌,摔门而去。
听到玄关传来的关门声,温见月呆呆地看着对面他曾坐过的位置,双手紧握着凉掉了的半杯牛奶。
嘴里很苦,身体很冷,心里很痛。她信誓旦旦地说会等他很久,久到一辈子,可她知道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对峙、这样的感觉不知道还要重复多少遍,这才只是开了个头。她不能打退堂鼓,可这样的路何时才能望到尽头呢?
她看着精心准备的早餐就这样冷掉了,整个家里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她有点想哭。
21.混沌
刚结束了整整一上午的课,孟禾就看紧了身边的温见月,见她只是神色恹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下课就不见了,宿舍也找不到人。
直到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温见月还在发呆,孟禾拍拍她,“你到底怎么了啊?最近老是这样,搞得我也有点忧郁了。”
温见月揉了揉肩膀,叹了口气说:“和一个,嗯,朋友吵架了,他现在不理我了,怎么办?”
“啊?你这样的居然还能得罪人啊,稀奇。”孟禾大为惊异,“你对她做了什么?”
温见月明显不想回答。
“那,道歉也没用吗?”
温见月皱眉,“我没错。”又补了一句,“他……也没错。”
孟禾听得有些迷惑,“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又问:“你们闹翻有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她听完摇了摇头,“算了吧,这么久都不理你,我看她是想和你绝交了。”
两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下去。
“我更好奇了,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温见月看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无奈道:“实话和你说吧,他是个男的,还有,我向他告白被他拒绝了。”
孟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不会吧,居然会有人拒绝你?哪个男的这么不长眼睛啊?”
“他要只是单纯的不长眼睛就好了,那我还能治好他。”
“啊,所以你们现在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温见月闷闷地点了点头。
“唉,所以我跟你说,不谈恋爱,啥事没有。”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不能当舔狗啊,到最后会一无所有的。”
“我才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不知道啊……”
温见月唉声叹气。
自从和温尧沟通无果后,他就对她异常冷漠起来,能少和她说话就少说,特别是开学后简直是躲起她来了。有时去他办公室堵人,温尧也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无视掉了。她从不知道,如果他想的话竟可以对她如此冷硬。温见月感到十分难受,她宁愿他生气也生气或者愤怒,也不愿再看到他熟视无睹、毫不在意的目光。
她不怕他恨她,她只怕他不在乎她。
“行了,别乱想了。要不改天带你去我姐那里玩?”孟禾又神神秘秘地说:“你可以向她咨询嘛,好歹也是过来人。”
“你姐?”
“对啊,她超棒的。”孟禾提起她姐姐是总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其实是我堂姐,她明年就要结婚了,应该能给你出出主意。”
“那先谢谢你了。”
“没事。就是挺可怜我那位准姐夫的,折腾了这么多年,还以为他们终于要分了,结果突然告诉我们明年就要结婚,也不知道那几年他们都在干啥。要我说,一个人过多好啊,不说别的,能少不少麻烦事。”
温见月忽然笑了,“那是因为以前你肯定没遇到过一个值得为之这样做的人,或者已经遇到了,但还没有意识到。”
“那就等缘分到了再说吧,在此之前该干什么干什么。”孟禾才懒得管这些,说完便站起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教室外走,“现在是该吃饭的时间了,我快饿死啦。”
“哎,轻点啊,慢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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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满看着又在独自喝闷酒的温尧,问赵怀安:“这都第几次了?”
赵怀安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让他喝。”
“他家贴心小棉袄呢?也不来劝劝?”
“得了,让她来劝会出大问题。”
“为什么?”
“老温大年初一把我叫到外面喝酒,说是有个女人追她追的紧,问我怎么让那个女人死心。”
“那你怎么说?”
“冷暴力听说过吗?离婚案里很常见的。”
“这……没必要吧?有点狠啊。”
“我是为了他好。”
“那我猜猜,他家闺女发现了,不同意,然后吵了一架?”
“咳,差不多吧。”
“可真是个小霸王,我从她幼儿园就看出来这潜质了。”魏满啧啧称叹,“那后来呢?”
“显而易见,方法不凑效。”
“那这个女人还真是相当痴情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快想个办法,”赵怀安起身,“我去拿酒灌他。”
真是记仇的家伙,魏满无语。
等赵怀安拿酒回来时,魏满已经坐在温尧旁边苦思冥想了。他走过去,也坐了下来,递了一罐酒给温尧,语气有些嘲弄道:“我早说过了,叫你慎用这招,对你来说这样做就是伤人伤己。”
温尧接过来,瞪了他一眼,赵怀安回了一瞪。
他这些日子也不太好受。他只要一看到温见月明媚的笑脸心里就是一堵,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冷漠和无视而低落时心里又是一堵,于是干脆躲着她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可他们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如今又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哎,有了!”魏满突然一拍大腿,打断了温尧的思绪。
“这样,你不妨先答应,然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待她,时间久了她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放手的。”
“不行。”温尧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魏满不解,“你又不亏什么。”
“你太缺德了,玩弄人家感情啊。”赵怀安鄙视。
“渣男也配说这个?”魏满嘲讽他,又对温尧正经道:“听说她还挺执着的是吧,有时候你越得不到一样东西你就越是想得到,成为了执念,但是得到之后又发现其实你没那么喜欢。就和你对待你家闺女谈恋爱这事一样,你越是阻止,她还就越是想和那个小屁孩在一起。但是在一起后就发现,诶,其实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嘛,过了不久就分了是吧。同样的道理嘛。”
“说的头头是道,我看没用。”赵怀安直接否定了。
“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我赌他不会答应的。”
魏满看向温尧,温尧点点头表示赵怀安说的是对的。魏满不服,刚想开口,就被赵怀安打断了。
“我还有一计,”两人都看向他,“找个女人气走她。”
魏满翻了个白眼,又愤懑地拍起大腿来,指责他道:“没品!太没品了!”
温尧扶额,他实在不想再听这两个人讲相声了,说了句“我下楼透口气”就走了。
魏满的店离江不远,穿过沿江大道他来到江边,倚着栏杆。和煦的春风吹得他脑袋有点发晕,他突然感到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迷茫。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生活大多是稳定下来了,人生之路也仿佛一眼就能看得到以后的走向。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合该看着他的女儿长大、恋爱、结婚和生子,最后自己慢慢老去,可如今他的女儿成了最大的变数。
他这样的人,本能地讨厌意外。如同计算方程中一点小小的初值误差,最后导致的结果可能天差地别,甚至不可预测。他原本平静的、条理化的、有规律可循的生活突然出现了混沌。
如果可以,他真想时间暂停在除夕夜的前一天,至少表面上他们的生活仍是平静的。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亲生女儿对他产生了非分之想。他不敢去细细追溯,他害怕真相触目惊心。
但总归也就这大半年的事。
这么多年,他一直恪守着作为父亲的本分,尽到父亲的责任。他知道父女之间不能靠得太近,所以一直与她保持着既不疏远又不太过亲密的距离。他知道有些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不太好对女孩子讲,所以拜托了庄静雯的妈妈来教导她。他知道她总有一天终究是会离开自己的,虽然不舍,但仍尊重她的选择,放她自由飞翔。
如今她犯了错,走上了歧途,他不怪她,但即使会伤了她,可能更会伤了自己,他也一定要把她拉回到正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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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留言过百)
神奇Qamp;A
Part.1
作者:请说出对方最喜欢吃的食物!
女鹅:他不挑食!(抢答)
老爹:唔…黑森林蛋糕?还有很多奶茶…
作者:哇,你吃不胖的嘛?
老爹:我早说过这些东西不能多吃,热量高,糖分多,不仅会长胖,还会长痘痘……
女鹅: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Part.2
作者:那温先森你为什么不挑食呢?
老爹:啊,这…以前也是有点挑食的,后来…
魏先生:后来要给他家女儿做饭,就拿我们当试验品了…
赵先生:简直是惨绝人寰…
老爹:自己做的饭菜,跪着也要吃完
(作者:所以已经麻木到丧失味觉了么?!)
Part.3
作者:所以温先森你的厨艺也是这样锻炼起来
的吗?
老爹:是的
魏先生:唉,早知道就把他留下来当厨子了,还能宰一笔
赵先生:没有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
Part.4
作者:请问你们的理想型是?
孟同学:不好意思,不谈恋爱
女鹅:我爸爸…那样的
庄同学:18cm,180cm,180㎡
作者:???
Part.5
作者:请问你们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孟同学:时尚潮流酷girl
庄同学:美人,可惜能说话
李同学:知心大姐姐(大雾)
周同学:工具人
作者:允悲
Part.6
作者:请问你们的手机密码是?
女鹅:当然是自己的生日啦!
老爹:……她的生日(核善的眼神)
女鹅:马上改马上改马上改(QAQ)
Part.7
作者:你最喜欢的身体接触动作是?
女鹅:拥抱
老爹:摸头
女鹅:谁能想到我会秃居然是因为这个?(摊手)
作者:保护头发,人人有责
Part.8
作者:你们对身体硬件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吗?
女鹅:身高叭(160+的悲伤)
老爹:近视 女鹅:左眼500,右眼450(默默补充)
(老爹:干啥啥不行,坑爹第一名)
Part.9
作者:你们知道对方的弱点吗?
老爹:怕水,所以学不会游泳
(作者:咦?这遗憾的语气是?)
女鹅:恐高,当年…(被老爹及时捂住了嘴)
作者:我闻到了黑历史的味道(提起笔来)
Part.10
作者:为什么大家没见过你们过生日啊?
老爹:她六月份我七月份,可惜每年那段时间都很忙
女鹅:难道不是因为夏天吃什么都没胃口吗?
作者amp;老爹:……
Part.11
作者:你觉得TA最可爱的时候?
女鹅:他脸红啦~awsl
老爹:喝醉之后,哭的时候,嗯,在床上的时候…
作者:哇哦~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还是失败了的女鹅: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Part.12
作者:最喜欢的姿势是?
老爹:有好几个,最喜欢的…唔…(被女鹅及时捂住了嘴)
女鹅:不累的姿势~(还好赶上了)
***
脑洞小剧场 1.期末考试众生相
学生组: 周同学:一般般(90)
女鹅:还行(85)
李同学:凉凉了(70)
孟同学:肯定挂了555(65)
庄同学:这次稳了(59)
老师组:
老爹:(疯狂控制挂科率中)
林老师:(算完平均分后开始怀疑人生) 2.某日老爹出国做学术交流
女鹅:
温尧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第二天:想他想他想他
第叁天:想他想他想他
……
第十一天:温尧是谁? 3.真香定律
女鹅:你可以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老爹:哪个?
女鹅:就是…那个…真香…
老爹:…(酝酿中…)
我温尧,就是旱死,死外边,跳到海里去,也不会和你谈恋爱的!
嗯,真香。 4.梦中的婚礼
牧师:请二位把手搭在圣经上,并说不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至死相伴。
女鹅:不对,应该把手放在《进化心理学》和《自私的基因》这两本书上宣誓: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老爹:可我的天性和本能就是爱你啊。 5.如果怀孕(一)
“我要是身材走样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不会的。”
“我要是变丑了怎么办?”
“怎么会,你是天下第一美。”
“我不想吃这个!”
“乖,听医生的话,多吃点。”
“太热了,温度调低点。”
过了一会儿
“太冷啦!”
“……”(老爹:娇气包) (二)
“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不是…”
“你嫌弃我了是吧?我挺着个大肚子让你觉得我是个累赘是吧?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没有…”
“我一个人容易吗我,你太无情了!”
“我…”
(老爹:得,我还是闭嘴吧。)
(叁)
刚生完
“啊,他怎么这么红,还皱巴巴的,说好的白白胖胖呢?”
“你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样啊。”
“胡说,我可比他漂亮多了,哪有这么丑。”
“……”
(老爹: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被你妈妈嫌弃了。) (四)
老爹最近收到了女鹅幽怨的眼神
“怎么了?”
“你是更爱我还是更爱小靖?”
“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你快回答我!”
“你啊,连咱亲儿子的醋都吃。”
“谁让你最近都围着他转,也不和我亲热。”
“我错了,当然最爱你了。”
22.似雪
原本和孟禾约好了周末去她姐姐那里玩,没想到临时又增加了个庄静雯,温见月很奇怪,她不是天天和男朋友黏着吗,周末怎么会有空来陪自己?
“我和他吵架了啊。”庄静雯闷闷不乐。
“啊?为什么?”
“唉,距离产生美是对的,太亲密了反而不好。”她没解释,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温见月向来不爱管闲事,点了点头。
“唉,姐妹,一起出去浪吧,咱不要男人。”
“呵,有事叫姐妹,无事温见月?”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这次吧。”
温见月体谅她第一次谈恋爱,也不纠结她晾了自己那么长时间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于是就拉上她去见孟禾。
两人之前也见过,印象不错,很快便聊得火热了。
等到了目的地,孟禾便开始向她们介绍,“说是什么女性健康会所,其实就和俱乐部差不多啦。我姐姐也不是老板,背后都是那些富太太出资支持的,所以她也算是个打工的。”
“那也相当厉害了。”庄静雯崇拜地说。
她们走进了这家会所,温见月仔细打量着内部装饰,感觉精致而又低调,而看到吧台以及墙柜里各种各样的酒时,她恍然以为自己进了酒吧。会所里人不少,清一色都是女人,有一个人喝闷酒的,还有叁叁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倒也不显得嘈杂。
孟禾向坐在吧台里的女人打了声招呼,女人看向了她们,笑着让她们过来。
“喔!”庄静雯捂着心口,怪叫了一声。
“怎么啦?”温见月奇怪地问她。
“这位姐姐的眼神好攻!我感觉我被击中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庄静雯勾着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女人一看就很有故事。”
温见月看向孟禾的姐姐,大波浪长发烫成了栗色,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女式西装勾勒出良好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果然是要叫声姐姐的。
“我叫孟昔,往昔的昔。”孟昔向她们打招呼,又看了看温见月和庄静雯,“你们就是小禾的同学吧?”
她们点点头,又分别向她介绍自己。
孟昔眯着眼睛笑道:“那么,谁先来?”
庄静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孟禾拉着走了,孟禾找了个双人座位坐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让我姐给她支支招啊。”
庄静雯大为疑惑,“什么招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孟禾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不会吧,你不会连你发小在追男生都不知道吧?”
“啊!这……”庄静雯心一虚。
孟禾扶额,“唉,她不抱怨你算她脾气够好了,你该庆幸有这样一个好朋友。”
“懂了,我以后就天天黏着她,再也不撒手了。男人算什么,哪有姐妹重要,”
孟禾看着她一脸坚定的表情,一阵无语。心想,还好不是塑料姐妹花。
另一边,温见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盯着孟昔。
“别那么紧张,我是来给你排忧解难的,又不是来审问你的。”孟昔哭笑不得,又说:“你说你和那个人闹掰了?”
“他单方面不理我而已。”
“你干了什么?”
“就……告白,然后亲了他。”
“反应这么大吗?”孟昔有些惊讶,“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嗯……相识多年的朋友吧。”
孟昔了然,“是不是比你大上一些?肯定是把你当作后辈来看的,结果你却想上他?”
温见月差点惊出一身冷汗,不愧是姐姐,这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没试试其他办法?”
“别说了,他这个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温见月看起来颇为惆怅。
孟昔闻言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还不够软,或者不够硬。”
“怎么说?”
“软嘛,就是撒娇、装哭,总之怎么可怜怎么来,激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最好再来点白莲花。”
温见月摇了摇头,“我不会啊,而且我真哭还是假哭他看的出来。”而且她小时候就因为这个被教训过一顿。
“那就剩一种方法了,”孟昔认真说道,“你,直接上了他。”
“咳咳!”温见月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孟昔还在蛊惑着她:“想想,你把他灌醉,然后拖到床上,把他手脚都绑了,然后上了他……”
温见月脑海里真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脸蓦地一红。不行,这太刺激了。嘴上却还说着:“这,这是违法的吧?”
孟昔怒其不争,“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你了。”
温见月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奇怪,有时勇的不行,有时又怂了起来。
或许,自己真该试试她说的那些方法?
***
温尧走在校园里的路上,心情不算很好。准确的说,自从那天过后,他的心情就从没好过。
“温老师。”
有人叫住了他,是他的同事林容。
温尧觉得他的心情又差了几分。原本之前他还耐着性子和她打太极,后来就越来越不耐烦,现在更是懒得花时间和精力应付她。
他随意回了她一声便不说话了,两人无言,局面陷入了沉默。
林容有些局促不安。她知道这个男人近来心情都不太好,她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打听他的事,知道他最宝贵他的女儿。说实话,自从她成为他的同事后,她就没见过他有如此强的负面情绪,最多也就是训一训几个学生罢了,能如此影响他的心情的恐怕只有他的女儿了。
他的女儿她也有所了解,还做过她的学生,在林容印象中是个温婉而又好学的孩子,看起来不像是会惹家长生气的类型。在她的记忆里,温见月会经常来问她问题,和她父亲相处的也很好,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对温馨的父女。
如今他们之间好像出了些矛盾,她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多言,但温见月好歹也是她的学生,她觉得应该为温见月说些话。
“温老师,怎么最近不见你女儿啊?”
温尧呼吸一窒。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最近是闹矛盾了吗?”
温尧点点头,并不想多说。
“可是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亲人啊,好好沟通的话应该能解决问题吧?”
要是沟通有用,他也就不至于到现在还束手无策,一直躲着她了。
“小孩子不懂事,你要多体谅体谅她,等她长大后就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了。”
温尧说不出话,只能微笑着点头,他觉得他的脸都快要僵硬了。
林容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也笑了起来,正准备说话时就看到温尧怔怔地看着某处,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是他的女儿和另一个女孩。
庄静雯猝不及防看到温叔叔和一个女人相视一笑,感觉有些刺眼和微妙,再看看好友的脸色,也是相当精彩。
不知为何,她居然有一种正宫遇小叁的既视感,而且非常具有戏剧性的感觉。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23.雏鸟
庄静雯看着温见月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差,想劝她看开点却不知如何开口,结果下一秒就被她拉走了。
“你没事吧?”庄静雯有些担忧的开口。
“走吧。”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庄静雯想不通,按说自己老爸找个后妈小时候不情愿也就算了,也不至于到了大学还想不开吧?她对她爸爸的占有欲居然这么强吗?这么一想想,她好像一遇到和自己老爸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很奇怪。
可奇怪在哪里呢?庄静雯也说不出更具体的来。
林容看到温尧的手抬起来些许,似乎是想要叫住他女儿,但还是缓缓放下了。她很诧异,他们已经闹到如此地步了吗?这两个人跟以前相比变了许多,也是因为他们的不和而引起的吗?她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温尧有些疲惫,他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上次他喊了她的名字,她留了下来,这次,他却放任她走了。
那边林容还在劝着他,温尧已经耐心尽失,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
温尧晚上回到家时在玄关处看到了一双女式鞋,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是女儿回来了。
他有些可悲地想,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让他如此提心吊胆,甚至喘不过气呢?
一旦知道了她的心思,她的任何言行举止都让他心生警惕,好似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高兴。要解开这个死结,要么让她彻底死心,要么就只能离她远远的。
到了客厅,没看见她的人,温尧莫名松了口气,于是干脆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正当他打算回自己房间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他大脑中的弦又紧绷了起来,那脚步仿佛是踩在他心尖上似的,让他胆颤心惊。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没有回头。
“请过假了。”她的声音似乎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喜欢她吗?”她问。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他听得懂,“谁?”
“林老师。”她在他身旁站定,“你喜欢她哪点?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
“你在嫉妒。”他说。
“是啊,我嫉妒。”温见月望着他,“为什么,你都不对我笑一笑呢?连假笑也不肯施舍吗?”
她仿佛是在认真地发问,疑惑的语气又给他添了一把火,温尧试图平静地道:“你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是要抛弃我吗?”
“你能别逼我吗?”
他们之间无法沟通,他想跟她讲亲情父爱,她却跟他讲情情爱爱,这样下去永远也讲不通。他可以对她有无限的耐心,但他不想把耐心浪费在这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等哪天他对她再也没有耐心,抑或是他对她无话可说的时候,他们就彻底完了。
他起身要走。
又要走了吗?
她不死心地抓住他的胳膊,他停了下来,却没有看她。
“放手。”
她不放,反而得寸进尺地抱住了他,“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说吗?”
不能。
他大力地推开了她。
温见月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冷漠却又带点怜悯,像是审判罪人的法官,看着她滑稽地做着自我辩护,最后还是判她有罪。
她一个趔趄,向后倒下,左肩撞到了茶几的边角上。剧痛袭来,她闷哼一声,那可真是从骨头里蔓延到血肉上,肩膀都在颤抖,疼得她掉了几滴泪。她本来没想哭的,一切本就是她咎由自取,可她突然想到了孟昔的话。她又想想他对她的无情,想想二人以前的温馨时光,这么久以来心里的痛苦好像能找到一个宣泄口似的,眼泪就不停地流下来。
她的胳膊完全动不了,泪眼朦胧中看到他蹲了下来看着自己,她抽抽嗒嗒地说:“爸爸,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好疼。”
他什么也没说,扶她起来,带她去了医院。
又是一场繁琐的检查后,医生看着温见月的病例,皱了皱眉头。
“怎么又是你啊?上次伤筋动骨才好了多久?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谁来爱惜?这旧伤本来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倒好,这次又搞裂开,反反复复的,胳膊不想要了是吗?我看你什么时候好得起来!”医生越说越气,他向来讨厌这种折腾自己身体的,一而再再而叁到最后神医转世都救不了她,偏偏这小姑娘还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那医生,她的伤多久能好?”
他看到她旁边的男人开口,于是马上转移了目标:“你是她家长是吧?你怎么当的家长?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在家里也能出事!这年头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熊家长怎么越来越多?”
温尧垂眸,默了一会儿后说:“对不起。”
也不知是在向谁道歉。
温见月仿佛没听到似的,呆呆地坐着,医生也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医生打破沉默,叹了一声,说:“她这伤表面上看起来不太严重,实际上伤到骨子里了,搞不好就要落下病根,先住院观察几天再检查,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他看看他们父女二人,又怒从心中来,“你们就使劲作吧!”
医生怒气冲冲地赶他们出去了,温尧扶着她去了病房。
他好像很少看到她哭,特别是长大后。小时候她犯了什么错一言不合开始假哭的时候他总是不理她,看着她暗自懊恼的模样心里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慢慢地她也知道这招没用就不再哭了。
温尧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现在还疼吗?疼的话她怎么这么能忍呢?她有没有恨自己呢?
没错,恨。在推开她的一瞬间,他原本有机会拉住她的,可他没有动。他没有想到她会撞上茶几的尖角,他以为她只是会摔的疼一点。
后悔吗?
有一些吧,可是知道了疼就会离自己远一些吧。如果她能知道这条路的艰难险阻,如果她能明智的选择放弃,那让他来当这个掐断她妄想的刽子手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站起身想去倒杯水喝,温见月以为他又要走,用右手拉拉他,“别走啊,陪陪我好吗?”
他看着她充满恳求的眼神,一阵心悸。
「请施予我怜悯
如同轻抚那坠地的雏鸟
请赐予我怜悯
愿你双目含泪
将我俯视
……」
心里突然难过起来,他坐在了病床上,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权当作安慰。
温见月就顺势用没伤的右肩去靠着他,她感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她靠着他温暖的身体,热度仿佛能传到她心里去。她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弯出一个极浅的笑。
温尧能感到她有些凉意的躯体,心头一阵悲凉。
没救了。
注:「……」那段是Aimer-I beg you的歌词的网易云音乐版本的翻译。
24.端倪
“不是吧?我们才一天没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庄静雯看着好似被五花大绑的温见月,有些哭笑不得。
昨天还她们叁人还好好的去逛街、吃饭,最后一起回学校,结果一觉醒来她人就在医院里躺着了
“在家里怎么会摔成这样啊?”庄静雯摸不着头脑,又颇有担忧地说:“这次好像比上次更严重了。”
“我觉得还好吧。”
庄静雯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压低了声音说:“你不会和你爸吵架了吧?”
“没有。”
“就是说嘛,温叔叔那么好个人怎么会对你发脾气呢。”
“是啊。”温见月摸摸鼻子。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孟禾也来了,她把笔记本递给温见月,“今天的课堂笔记。”
温见月翻开看了看,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愁什么?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副教授吗?”孟禾有些羡慕道:“要是我,做梦都得笑醒。”
温见月眼神一亮,笑着说:“说的也是。”
她向门口看去,没看到爸爸的人影,却见李翊拎着个水果篮子进来了。
李翊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有些好笑地说:“怎么以前是庄静雯天天磕着这儿碰着那儿,你去照顾她,现在反过来了?”
“别接我老底啊!”庄静雯炸毛,“你以前还被女生追着打呢!”
“喂,说了我那是角色扮演……”
“啊啊,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啊!”
温见月扶额,哭笑不得,孟禾则在一旁默默吃瓜。
刚要打开门的温尧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手一顿,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女儿正和她的朋友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少男少女们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他恍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也和小伙伴们有过这样一段青葱岁月,那是段算不得上丰富多彩、甚至有些乏善可陈但足够美好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发生在昨天的一场梦,但他确实知道,那已经离开他很久了。
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
庄静雯觉得温见月真是个奇怪的人,伤筋动骨旁人可得折腾好一阵子,可偏偏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每天还笑得跟朵花似的,一丝忧伤都没有,连前几天的愁绪都没了。难道是不用上学的缘故?可她们课业一向很繁重,不去上课好像之后会更难过吧?要不是有温叔叔天天抽空给她补,她看温见月还有的哭呢。
听说温见月伤势恢复得挺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庄静雯决定再去看看她。
她推开门就看到温见月靠坐在病床上,一脸享受地张开嘴,温叔叔就拿着勺子来喂她吃的。
温见月的眸子仿佛淬了星光般,亮晶晶的,嘴角的笑就没压下来过,活像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温尧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投喂的动作格外温柔而细心。
“你啊,这么大人了还要你爸爸喂你吃饭,丢不丢人。”庄静雯大咧咧地走进来,破坏了这温馨美好的氛围,还不忘嘲笑她。
温见月的笑容瞬间就没了,“我才不嫌丢人。”又看看她,“你怎么又来了?”
“啊?什么叫‘又’啊?我来看你是关心你,你不应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吗?”
“少臭美了。”
“果然,我就知道,见爹忘友。”
温见月无话可说,自己拿起那晚鸡汤一口喝完了,反正也没剩多少。
温尧默默地收拾好,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庄静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听到温见月说:“怎么了?”
她忙回过神来,对上温见月澄澈的眼神,又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我看你这花不错啊。”
“那是孟昔送的。”温见月看着那已经显露出衰败迹象的百合花,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苦涩。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庄静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匆匆告别了。
下楼的时候,电梯往下坠,她的心也跟着往下坠。
不会吧?
一定是她看错了吧?
这怎么可能呢?
太荒谬了……
门开了,庄静雯麻木地走了出去,却又来到另一部电梯前,她要再上去看看。她告诉自己是她搞错了,是她多心了,是她恋爱脑看谁都像有那么点苗头似的。
她像个幽灵般,站在门外窥视着房内人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温见月把药塞给了温尧,温尧犹豫着接过,温见月就很豪迈地直接把衣服扒拉了大半,露出半个身子,温尧的脸沉了下来,忙把她的衣服又拉好,有些狼狈地起身走出去,温见月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
温尧有些无可奈何,毕竟病人大过天,他想去找个女护士来帮她上药,结果推开门就看到女儿的朋友庄静雯站在那里,四肢僵硬,脸色苍白。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她艰难的吞吐道,转身就快步走了。
她看他的眼神惊惧,像是在看着怪物似的,温尧心中了然。
庄静雯几乎是冲出医院的,无意中撞到几个人也不在意,嘈杂的喧哗和抱怨也不及她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她头一次恨自己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这些精力放在学习上不好吗?偏偏要叫她发现这惊世骇俗的禁忌的秘密,她真可以去当狗仔记者了。
手机嗡嗡震动,她看到她男朋友发来的消息。
死鬼一个:雯雯啊,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啊?
死鬼一个: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死鬼一个:你怎么不回我啊?你不原谅我了么?委屈.jpg
死鬼一个:你看看我们曾经那么好
她看着男朋友发来的照片,都是他拍的,特有的死亡直男视角下两个人显得既滑稽又搞笑,可他们笑得很开心。
她看到她自己的眼神也是璀璨的,看着他甜甜的笑,那是少女看向心爱之人时,欢喜之情最诚挚的表达。
多熟悉啊,她刚刚还在温见月身上见到了。
可温见月看的是谁呢?
满心满眼只有她爸爸。
怪不得,老早就觉得奇怪了,她现在想想,以前的一些事情都能解释的清楚了。
温见月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温尧身边的女人,那是嫉妒;温见月为什么这几个月和温尧闹得很僵,想必是摊牌了吧;甚至于高中那段时间的失魂落魄,温见月也纠结过、挣扎过,可她为什么还是选择继续沉溺下去呢?
这种感情她究竟埋藏于心多久了呢?在更早的时候时不时……
庄静雯突然想到那个暑假,她给温见月发了一个黄片网址,之后的一个月她就没理过自己。
青春期的少女会产生性冲动不奇怪吧?看过黄片之后做几个与之相关的春梦也很正常是吧?那之后呢?她的春梦,梦里的男主角是谁呢?
庄静雯不敢再细想下去,她接受不了。
所以这一切其实也算得上是由她引起的?她亲手点燃了导火索,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若是她没有给温见月看那个“好东西”,这一切是不是都可以避免?他们的生活会不会依旧正常?
但她没有,所以一切都错了。
她不能看着她最好的朋友自甘陷入泥沼之中,他们是没有未来的,她要拉温见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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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play(珍珠二百福利)
上午九点,A大温副教授的专业课开始期末考试。
温尧在讲台前百无聊赖地看卷子,默默地在心里演算着,有助教和监控的存在,监考的事情轮不到他来操心。在脑海里做完了一遍卷子后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他抬起头来看向奋笔疾书的学生们,目光很自然地被一个女孩吸引了。
女孩坐姿端正,正专心致志地答题,看起来自信且从容。她有着一张清纯秀丽的脸,柔软的黑发披在后背,有一绺却因身体前倾而垂在胸前轻轻飘动。她穿着合身的海军领连衣裙,白色的领配上黑色的裙身,胸脯微微隆起,顺着曲线向下,在腰处用一条橙色丝带束起来,勾勒出姣好的身段。明明是如此纯净的气质,却散发着诱惑的气息,特别是她朝他笑的时候,亮晶晶的眸子简直能勾去他的魂。
他知道她,温见月,他的学生中最不安分守己的那个,却也是成绩最好的那个。
学期伊始时在课间问他问题,一句“老师,我们都姓温,可真是有缘呢。”成功地让他对她多了几分印象。后来便是她不动声色地勾引,或是“不经意”的身体接触,或是暧昧不清的言语,或者仅仅是稍稍展示她那年轻美好的胴体。
他作为一个还有些师德的老师自然尽量不会理她,可这小姑娘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四处点火,还经常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他也是个男人,对这么个长相和身材都挺对他胃口的女孩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况且次次都是她来招惹的他,送上门来的美人,再推开简直都对不起自己了。
似是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女孩抬起头来朝他嫣然一笑。考试中还在勾他,温尧简直现在就想办了她。
接下来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对温尧来说极为漫长,他脑海里全是她的模样,想象着她脱了衣服后该是何等绝色与诱人。他要把她变成小狐狸,先给她顺顺毛,洗干净后扒了她的皮,再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想,那肉一定会是又嫩又软的,恰好,他今天很有时间来慢慢品尝。
考完后他回到办公室,果不其然看见了她在门口等了很久的样子。他把她带进办公室,反手锁了门,一步步靠近她,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他甚至能通过那双清澈的眼看到他自己,想必十分面目可憎吧。
“老师,您这也太心急了吧?”她调笑。
“当然不是在这。”他一边摩挲着她白皙的脖颈一边说:“你想好了?”
他不过是来假装一个仁慈的老师来给她最后的警告,事实上就算她现在不想玩了也没辙,他这个衣冠禽兽是不会停下来的。
“当然。”意料之中的反应,她又说:“这都一个学期了,现在才动手,我真是佩服您的定力。”
嚯,还颇为遗憾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这一个学期忍得辛苦啊?”
温尧轻轻地咬住了她的耳垂,用牙齿细细研磨着,用舌头色情地舔着,弄得她头一偏,直接半靠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她便面红耳赤,气息不定。
他笑她:“就这点程度?”说着手便掐住了她的细腰,顺着两边向上移动直抵胸部。他双手向上一托便握住了她的双乳,不算大,一边一只手就能掌握,软绵绵的让人爱不释手,只是隔着胸罩有些不太真切。
她呼吸有些紊乱,小手按住了他的大手,“怎么样?”
“嗯?”
“不算大……”
“很可爱,我喜欢。”他不吝啬对她的赞美。
她开心地笑起来,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师,我好喜欢你啊。”
宛如情人的呢喃耳语,又像是狐狸精般蛊惑着他。
他却稍稍推开她,捏着她的脸,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乖,去停车场等我。”
她当然感觉得到,他硬了,那东西还抵着她蓄势待发呢,而且她也有些湿了。
他走之前看着她,忽地又说了一句:“扎个双马尾。”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她今天穿着什么。
制服配双马尾。
呵,看不出来他还挺懂的嘛。
温见月从第一眼看到温尧时就被他吸引了,温柔、帅气、多金还单身的大叔谁不爱呢?
奇怪的一见钟情,那都是见色起意。
引起他的注意,吸引他的眼球,勾起他的色心,若近若离,让他欲罢不能,迷上自己。
她成功了。
去他家的路上,温见月的心跳就和车速的码数一样控制不住。
刚进门就被心急火燎的男人抵在墙上一通亲吻,直接打开她的齿关,他的舌头勾住她的紧紧缠绕,舞弄着,挑动着,直弄得她喘不过气来。
两人的舌稍稍分开,他开始吮吸她的小舌,温柔而又缱绻,带着一丝急切。
男人的手也不闲着,撤掉那条碍眼的丝带,直接把她的裙子撩到腰部。他放过她的唇,低头看到她那黑色蕾丝内裤已经被打湿的一塌糊涂,现在还有水在往外流。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还不忘评价:“水真多。”
女孩接吻后本就娇艳欲滴,听到他这话又羞红了脸,不甘示弱地把手伸向他的胯下,隔着西装裤握着那处凸起,真是又热又硬。知道男人命根子要紧,她只是轻轻地捏着,引得他一阵闷哼,随后又舒爽的喟叹。
男人的手绕到她后背,解开了内衣扣子,终于摸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可爱的胸。两颗乳球果真又软又富有弹性,还觉得不满足,又用手指的缝隙夹住两粒乳头向外拉扯。她惊呼一声,不知是疼到了还是爽到了,乳头倒是充血变硬,颤颤巍巍地挺立着。
他很想尝尝她的滋味,可惜连衣裙太过碍事,他干脆把她打横抱,冲着卧室走去。
他把她丢在床上,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媚眼如丝。
很好,顺完了毛,接下来该扒皮吃肉了。
他把她压在床上,没什么耐心地脱了她的裙子,扔了她的内衣,看着她胸前挺立的奶尖,张口含了上去。
“啊……”她叫出了声,带着隐约的兴奋。
他就用牙齿磨着,又用舌头拨弄,最后开始吮吸起来,像个吃奶的孩子,好像真能吸出些奶水似的。
她看着在她胸前埋头苦干的男人,浑身燥热,感觉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渴望,下身又流出水来。她抱着他的头,手指插进他又黑又硬的头发,咬着唇难耐地呻吟着。她感觉下身也开始空虚难耐起来,双腿并拢交叉磨擦起来。
他低头,见状眼神一沉,扒了她的内裤,又脱了自己的衣服,释放出巨大的欲望。
她看到男人那粗长的肉色阴茎,被那尺寸惊到了,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扶住茎身对准泥泞不堪的花穴口,但很坏心地在旁打转就是不进去,硕大的龟头摩擦着娇嫩的阴唇,逗弄着那颗花珠。
“想要吗?”尽管已经硬得快爆炸,他还是卯足了劲耐心问她。
“想~”她娇滴滴地回答他,声音媚得都能滴出水来。
“说出来。”他将龟头抵在了花穴口,堪堪进去了一些。
“啊……我……想要……老师的……唔……你快进去呀~”
他不再戏弄她,一个挺身送了进去,两人同时畅快地呻吟出声。
他觉得这小狐狸精的小穴真是销魂得要命,又暖又湿,紧紧地咬住他不放。他开始动了起来,虽然花穴仍在流着水,已经足够湿润,但他还是被夹得进出艰难。紧点好,紧点他肏得才舒服。
茎身蹭刮着小穴的肉壁,坚硬的肉棒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敏感的嫩肉激发出层层快感,她爽得用手紧紧抓住男人的后背,指甲都嵌进肉里,男人受了疼反而更加卖力抽插起来。
“啊……慢点啊……嗯……”
“慢点怎么让你爽?”
女孩的小脸染上了情欲的绯红,眼神迷离,双乳随着他撞击的节奏晃动着,他低头看着二人交合之处,性器相连,淫水刚从花穴中流出就被他拍击得泛起白沫,和她的浓密的黑色耻毛交融在一起,好不淫靡。
男人放纵自己沉迷于她的身体中,肉棒每次抽出都带出大量淫水,媚肉也跟着外翻,撞击的时候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她的花户被他撞得泛红。
“啊……老师……你好厉害啊……”这小狐狸精还在勾着他。
他无意中撞到她穴内某块嫩肉,女孩惊叫了一声,呻吟声格外动情,他便知道这是她的敏感点了。他发狠了用肉棍去戳这块敏感地,惹得她浪叫连连。
“别……你轻点啊……”
快感层层堆积,她挺直了腰,脚背紧绷,头拼命地向后仰,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仿佛幼兽濒死时的挣扎与哀鸣。
男人知道她快到了,用手捏住她的阴蒂,摩挲着刺激着她,又狠狠地顶了顶花心。她的眼前仿佛闪过白光,体内的快感如同洪水般袭来,直送她上了顶峰,她就这样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她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男人也从她小穴里缓缓撤出,大量淫水顺着肉棒流出来,打湿了床单。女孩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水,脸上春情未褪,就被男人又拉了过去,接触到他炙热的怀抱,那依旧坚硬的肉棒戳着她的小屁股,烫得她一哆嗦。
“还来啊?”她感觉有些体力不支了。
“你爽完就不管我了?”
男人把她调转了正反,从背后抱住她,把她拎起来让她跪在床上,又把她的背压下去,扶住她的腰,从后面猛地进去了。
女孩只能用双手支撑上半身,花穴还要承受男人来自后部的冲击,这种后入的姿势让她觉得前所未有刺激,小穴不禁绞得更紧了。
他被紧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干脆马上就射给她,但还是忍住了,大力挞伐起来。
空气中满是情欲的味道,两人之间的温度也在攀升,男人的囊袋拍打着女孩的菊穴啪啪作响,肉棒进出小穴与淫水摩擦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女孩动情的呻吟声和男人的低喘交织,淫靡不堪。
“老师……不要了……我好累啊……哈啊……”
女孩终于坚持不住了,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瘫在床上,小脑袋也趴在了枕头上。男人却不满她体力如此不济,两手抓着她的马尾,迫使她稍稍抬起头来。
“以后多跟老师练练、练练就好了。”他微微喘了一声。
她侧过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我……啊啊啊~”
他陡然加快了撞击的速度,疯狂地抽插着,直肏得她说不出话,眼泪又被撞出几滴,口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男人看着身下的女孩被他插得几乎失神,不知今夕何夕,花穴里的水就没停下来过,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而他拽着她的双马尾重重地顶着她,她的菊穴也被拍得发红,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感从他心底油然而上。
女孩的身体开始紧绷,微微颤抖起来,男人也感到了射意,开始大开大合地肏弄,每次都直击花心,全部抽出又全部插入,直把她撞得七荤八素,床也跟着颤动。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女孩猫一般细细抽噎着,她都快爽哭了,仿佛灵魂都快被他送到天上去。没想到他这么持久,她真的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说不定会直接晕过去的。快感密密麻麻袭来,她又一次达到了顶峰。
“啊!老师……”
她全身颤抖着泄了身子,失神地叫着他。汹涌而来的淫水将他的肉棒淋透了,甚至还有一些溅到了他的腿上和腰腹。
他便全力抽插了数十下,再重重顶入最深处,精关大开,将又浓又多的精液全部射给她。
她感觉自己的下体快被他填满了,他还射了一泡又一泡,灼热的白精烫得她又是一阵哆嗦。
男人舒爽的喟叹,心满意足地缓缓抽出阴茎,精液和淫水便混合着流了出来。
两人下半身全都是暧昧的液体,男人见状便把女孩捞在怀里,抱着她去浴室清洗了。
温见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赶紧休息,看着温尧反倒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中一顿气结,但更多的却是满足,与他融为一体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温尧收拾好一切后便搂着她躺进了被窝里,看着她早已熟睡的红扑扑的小脸,不禁笑了。体力不好还敢来招惹他,今天他还算照顾她,以后她可有得受了。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也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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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
温见月:老师,其实我是你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女,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温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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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渐远
温见月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万里晴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由于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好,今天她就要出院了,回想这些天,心里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这段日子里爸爸待她极好,虽然还是冷着脸,多的一句话都不肯说,但是默许了她的接近。她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步步靠近他,仗着他的宠爱,试探他的底线,她乐此不疲。看着他对自己的温柔与爱惜,她心中窃喜,尽管这还不是她要的爱,但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下去,等他沉沦。
她回到病床上,静静地等着温尧办好出院手续。
突然,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庄静雯,温见月有些意外。
庄静雯看起来心事重重,低垂着眼帘,温见月看不出她的情绪。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仿佛是犹豫和纠结了好久,才看向温见月。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空气里弥漫了压抑的气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开口。
温见月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有些苦恼般地笑着说:“我们是朋友,但有些自己的隐私也不奇怪吧?”
“不,我是说关于你爸的事。”她仿佛没了耐心,直直地逼问。
温见月心里一颤,话哽在喉头,最终只能将万千情绪轻轻放下,用她那一贯淡淡的语气说:“你知道了?”
“对。”庄静雯偏过头去,抿紧了嘴唇,双手也不自觉地捏紧,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你们……”
“是我一厢情愿,跟他没关系。”温见月打断了她,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她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和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庄静雯的,她们再了解彼此不过。
庄静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温见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那样的话,“你……别开玩笑了好吗?”
“我没有,”她也直视庄静雯,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很正常。”
“我觉得不正常。”庄静雯猛地吸了口气再叹出来,“放弃吧,你们没可能的。”
温见月摇了摇头。
庄静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别傻了,你真的要为了他毁了你自己?”
“我有分寸。”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庄静雯此时真是恨透了温见月这副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模样,她激动起来:“你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啊?你们在乱伦啊,你知道吗?”
温见月身体一瞬间僵硬,但还是克制住那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清楚?”庄静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嘲弄般地笑了一声,又忽然落寞下去,“是不是我……当初……不该给你看那个的……”
“这不关你的事,”温见月摇摇头,苦笑道:“其实我还要谢谢你吧,如果不是你,我大概还不明白这份感情吧,也许,说不定后来就会一辈子错过……”
庄静雯算是明白了,温见月不觉得那是个意外的错误,而认为那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如果当初能死皮赖脸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劝导她,让她尽早从歧途上转回来,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怕是为时已晚……
“喜欢谁不好呢,偏偏……”庄静雯难以启齿,“你让我们怎么看你?”
“你接受不了的话……”
“我当然接受不了啊!”庄静雯有些崩溃,她过去十几年的认知在这短短几天陡然被摧毁,她看着最好的朋友亲手打碎平静美好的日常,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进。她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失态般地冲温见月大声叫道:“那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叔叔,是我们的长辈!他比你整整大了二十岁!更何况你们还有血缘关系!你们可是最亲近的血亲啊!你这是在乱伦!你发疯啦?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
字字句句都直戳温见月的心,但她也只能受着,她知道,庄静雯说的都对。
她沉默,无法辩驳。
庄静雯看着她这一副默认的样子,失望地问:“你真的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吗?”
又问她:“也不顾忌你其他的朋友和同学会怎么说你?”
“我不在意。”
“呵,那我呢?”庄静雯看着她,目光有些悲哀,“你知道我是怎么想你的吗?”
温见月终于像是有了一丝情感波动,自嘲般地笑了笑:“觉得我恶心吗?还是觉得我贱?罔顾亲情?泯灭人伦?”
庄静雯不语,有些话说出来太伤人。她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吵也吵过闹也闹过,长大后深知语言的威力几乎可以杀人,尤其是至亲之人。如今这样的失控大概还是这些年的头一次,但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就问你一句,你的伤究竟是意外还是你故意的?”庄静雯盯着她。
她一顿,缓缓低下了头,心中苦涩一叹,不愧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不错,那个时候以她的反应速度是可以避免受伤的,但她想赌一把。输了也无所谓,这不过是她人生豪赌的一部分,她还输得起。况且她赢了,虽是惨胜,但她觉得值得。
“是。”
仅一个字的回复,庄静雯还是听懂了,她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你可真行。”又摇了摇头说:“你会后悔的。”
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一句最后的善意提醒。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她的目光像是包含着无限悲悯,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见月看向她离去的背影,小声地说:“谢谢你。”
***
温尧再回来时就看到女儿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眼失焦地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她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她脸色很不好,眼睛还红红的,却仍朝着他笑。
温尧心里一堵。
其实他早就办好了出院手续,回来时在门外看到庄静雯和她在说话就没有进去,而是走开了。
她们具体说了什么他不清楚,但他大概猜得到,看她哭过的样子也就知道结果了。
他看着温见月收拾东西的身影,很想问她一句,值得吗?
她肯定会说,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朋友之间想法不合,谁也无法说服谁,那就只好各走各路了。
可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上次是摔伤了肩膀,这次是和朋友闹矛盾,那下次呢?
在这份他不可能回应的感情中一直等下去吗?
白白地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错过了许多她本该有的与他人的缘分,最后醒悟过来的时候,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恨自己?
她本该有的人生……
温尧构想中的她的人生,五光十色,缤纷多彩,他的戏份重,但不多。
她的岁月还长,而他比她先走过二十载,她要的答案,她要的爱情,他都给不起。
像放风筝般,他曾小心拉着线,不让她坠落,不让她飞得太远。
现在,他要剪断这根风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