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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天之涯,地之角(留言四百加更)
温见月刚刚抹黑上了床,正准备盖上被子时,手机突然发出“叮咚”的提示音,吓得她赶紧切换成振动,生怕打扰到对面的室友。
现在已经是中部时间快凌晨一点了,她收到了远在旧金山的李翊发过来的视频,打开一看,一群俊男靓女在开party,看起来十分热闹。一想到自己这些天累死累活连个屁的娱乐都没有,好不容易有时间有好天气去草坪上晒太阳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书,她绝望了。
Moon:大半夜的能消停点吗?
Loki:现在很晚吗?
Loki:噢,我忘了,时区不一样
Loki:不说了,这周末就来找你玩,准备好吧
Moon:……
找她玩?不好意思啊,她还有个十几页的实验报告没写呢。
温见月把手机关机,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她来到芝加哥的第四周,生活乏善可陈。
那天,在温尧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她和老师同学们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在太平洋上飞了十几个小时到达旧金山后,又马不停蹄地转机去芝加哥。一趟下来温见月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散架了,看看同行的几个人也都一样。
可出了机场后迎接他们的是狂乱的大风,此时又累又饿的她才想起芝加哥还有个“风城”的别称。在她感觉自己快被夜晚的凉风吹成傻逼的时候,他们终于下了高速,看着室内明晃晃的灯光,她觉得格外温暖。
安排好住宿后,她和另外一个女生倒头就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在床上坐了好久,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美国,这里是芝加哥大学,没有A大,没有420姐妹花,更没有温尧。
不过她怅然若失的心情很快就被美丽的校园治愈了,虽然占地面积不如A大,但历史底蕴和学术水平绝对是一流。建筑格局紧凑有序,古典与现代风格完美融合,温见月不会用各种华丽的辞藻赞美,拿起手机拍就完事了。
她把照片发给了温尧,又忽然想起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在睡觉,回复她再怎么也得几个小时之后了。
和A大的同学们汇合,一起去吃早餐,随后办好各种手续,签名签到手累,拿到了银行卡和手机卡后她寻思着要不要给李翊打个电话试试,想想还是算了。
下午他们去见交换项目的负责人们,听他们讲述两所大学的传统友谊,顺便了解一下交流合作项目和未来一学年的安排。以前就听说过芝大发明了令人闻风丧胆的quarter学制,详细了解过后她觉得有些不妙,要在十周左右内学完四门课程,还有期中期末考,更别说平时还有各种论文和实验报告,还没开学就感到压力山大。
晚上参加了一个联谊会,气氛还行,温见月也不是个外向的人,全程潜水,除了烤肉比较好吃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最后回到宿舍里她才有空和这个新室友深入了解了一下。
许露,看起来就是那种太妹的类型,而且脾气有些暴躁,起床气很大,他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自然也玩不到一起去。因为五个人中也就他们两个女生,这才被安排进同一间宿舍,现在也不过点头之交而已。
他们来芝大的时候还未开学,听负责的刘老师说给他们安排了衔接的时间,主要目的是尽快适应学习环境,特别是语言环境。过了几天温见月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面对native speaker,她的口语简直不堪一击,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嘴瘸了,要不然说出来的英文怎么那么别扭呢?
算了,至少比温尧的口语强。
郁闷了好几天后她又看开了,反正都是要在这儿待一年的,多练练就好了。
可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她实在是忍不了了——食物。
听说他们交的学费包括了食堂的费用,一顿十几块钱,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们五个人用了一周的时间把三个主要的食堂都试了个遍,最后发现……还是自己的快乐最重要。
没有人能忍受半个多月不吃中餐,尤其是温见月,她一秒钟都受不了。可放眼校园,再扩大到整个海德社区,就没有正宗的中餐厅,于是他们几个人诱拐了老师,如狼似虎般地扑向了中国城,不算太远,坐车十几分钟就到。
当再次见到亲切的家乡菜小餐馆以及火锅和奶茶时,温见月差点就泪流满面了。她终于意识到会做饭的重要性,可惜学艺不精又特怕麻烦,跟着温尧愣是没学会几个,只好辛苦点跑出来打打牙祭。
然后她就想起了李翊,这家伙似乎也是在美国留学来着?
然后他们就再度联系上了。
这家伙出奇的热情,表示如果不是他们已经开学了他绝对立马飞过来见她,他刚结束了一段短暂的恋情,想出去散散心。
温见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不是很想当别人的倾诉对象,但念着好歹也是多年的老熟人了,也就允了。
九月下旬,正式开学。
一学季要修四门课,温见月觉得有些吃力。每门课堂上人不多,但节奏快到飞起,教授还扬言要给他们布置各种reading、paper和随堂测验。更让她猝不及防的是,一个多月后还有各科的midterm,这场面她还真的没见过。
高考都没这么顶的好吗!
她也开始暴躁起来,有时甚至很想骂人,但每次都是在书山文海过后的疲惫和做完实验的腰酸背痛中爬上床,然后一头睡死过去。
然而今天她却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哄哄的,把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切都过了个遍,感觉更精神了。
明明还不到一个月,她就好累,那剩下的几百天该怎么办?
她好想他。
她忙,他也没闲着,可几天一次的视频通话根本不能缓解相思之苦,她不满足于从那一方小小的屏幕上看见他。
以前天天腻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分开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都多少个秋没见了?
也没听他说上一句想她,温见月有些惆怅。
话说她觉得他们在一起之后好像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更加随意了。以前她要收好自己的小心思,他要端个架子当个模范好爸爸,之后就是各种没羞没臊,各种突破底线,他们都发现了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呢?是不是会腻了?
以前常听别人说异地恋难,她这异国恋岂不是难上加难?
会不会出现什么狗血意外?
温见月狠狠地拍了拍脑门。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这样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可不是她的作风。
她应该又信任和耐心才是,相爱容易相守难,两个人只有风雨同舟、相互扶持才能一直走下去,更别说他们这样无比亲密的关系。
也许是最近真的太累了吧,她想,是该出去放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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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女日记(留言五百)
距离高考还有73天。
我不想再学习了,我想回家,我想见你。
你肯定不会像其他那些家长一样责备我,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什么还不学习,你会让我好好休息,再笑着鼓励我。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好爸爸。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爸爸呢?
倒也,幸好是我爸爸。
为你挡了无数烂桃花,看着那些女人被你拒绝的凄惨样子,我真的好开心。
如果不是你女儿的话,我恐怕也会是那无数个伤心女人中的一个吧?
我在想,你会爱上一个人吗?
给她做饭,陪她逛街,答应她各种有理无理的要求,把她视为珍宝。亲吻她,抚摸她,和她做爱……
而我呢,你的女儿,只能理解你给我找了个后妈,笑着祝你们百年好合,甚至,说不定将来还会有个弟弟妹妹……
光是想想我都能发疯。
不,你不会爱上别人的。
我知道,你只会爱我,当然,是父爱,该死的父爱。
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哪有多余的力气去爱别人?
我笃定,你离不开我的。
胡思乱想中,我迫不及待地回了家,打开门,果然看到了刚洗完澡的你。
唔,一把年纪了,保养的真好。
丝毫不显老的俊脸,性感的喉结,浑身上下结实有力的肌肉……
特别是挺拔的鼻梁,听说鼻子大的男人哪里也会很大,你是不是呢?
那宽松的睡裤真是碍眼,丝毫看不到凸起,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很长,很粗,很大,能不能塞进我的阴道里……
糟糕,小穴又开始流水了。
你仿佛看出了我的不自在,问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心虚地摇摇头。
其实是想看看爸爸你的肉棒啦……
可一个乖女儿绝对不可以这么说。
你嘱咐我不要熬夜,好好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笑着说你啰嗦。
可我还是熬夜了,不是学习,是根本睡不着。
唉,脑海里全是你深深吻我、狠狠操我的样子,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可我懒得自慰。
说实话我的性欲也不是很强,可每次见了就想发情,怪。
我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地摸黑溜进了你的房间,看着你熟睡的侧颜,我有些焦躁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
看着你薄薄的唇,好想吻,亲上去会是什么味道呢?
喉结,好想咬,听说那是男人敏感的部位。
宽阔的胸膛,也好想靠着,可惜自从我上了初中后你就没怎么抱过我了,暖洋洋的,我好怀念。
劲瘦的腰,做爱的时候一定非常有力吧,也不知道你持久力怎么样,可别是个绣花枕头啊……
结实的小腹下面……看不到了。
我失望地撇撇嘴,同时心里也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被子掀开,应该就能看到了吧?
进一步,扒掉你的内裤,亲眼看看那玩意儿。
再进一步,用手摸它,唤醒它,撸动它。
亦或者,张嘴含住它,舔它,轻轻地咬它。
这样,你肯定就会射出来。
嗯,半夜被爽醒,看到你女儿含着你的肉棒,被你射了满嘴的精液,还吃掉了你的子子孙孙,你会是什么表情?
感到恶心破口大骂我是个变态?
给我一巴掌让我滚?
从此拉开距离断绝关系再也不理我?
不不不,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我要成年,我要考上A大,我要留在A市,断了你所有的借口。
我要你直面我,被我追求,再爱上我,离不开我。
然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
我年轻,又漂亮,身材……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嫌弃。
这样的我如果你都不接受,那我就只好下药把你迷晕,然后绑起来慢慢调教,让你从身体,到心里,都臣服于我,离不开我。
嘻嘻,我可真是个坏女儿呢。
又邪恶,又色情,还没有道德。
也不知道你看见我这副样子会是什么感受呢?
是不是感觉样了十多年的女儿白养了,还是养歪了?
不,这也不是你的错。
谁让我好奇去看黄片呢,一不小心就学了很多知识啊……
就连做春梦,男主角也都是你。
你这男人,竟该死的甜美。
长的又帅,性格也好,要不是有我这个拖油瓶,估计早就成家了吧?
但你在床上可不能跟你的性格一样温柔喔。
我喜欢霸道点的。
现在想想,爱上你,好像也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
可惜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谁让你是如此优秀呢?
不考上A大的物理学院,我感觉都配不上你,可那也是真他妈难考。
哎呀,乖女儿是不能说脏话的,也是不能大半夜跑到亲生父亲的房间各种意淫的。
她现在要回去乖乖睡觉啦,被发现了可不好哦。
我还是大着胆子,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你的脸庞。
等着,终有一天,我会得到你。
让我陪着你,让我占有你,让我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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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随笔
写得我挺兴奋的
温爸爸看了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51.算计
奥黑尔机场。
温见月百无聊赖地站在出口处接机,举着牌子等候着,上面写着大大的“李翊”两个汉字。
她正在和和孟禾激情聊天,八卦着隔壁院某系草和系花的爱恨纠葛的爱恨纠葛,忽然,一条烦人的消息弹窗跳了出来。
Loki:我下飞机了,等我~
唉,可算把他等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厚实的人向她走来,对她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温见月对他说。
李翊把自己裹了里叁层外叁层,温见月很佩服他的先见之明,但穿成这样她是真的差点没认出来。
一年多不见,他算是彻底脱离了之前的中二之气,看起来更加随和了。
“这什么鬼天气啊。”李翊抱怨了一句。
“习惯就好。”
在强风的吹拂下,他们聊着这一年多来各自发生的事,李翊又说他毕业后要回A市工作,到时候他们可以再聚。
温见月只能勉强微笑。
后来,他突然嘀咕了一句:“要是庄静雯来了保准得给你分析一遍芝加哥气候如此的原因,这熊熊燃烧的文科生之魂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
温见月笑不出来了。
“她失恋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温见月一哽,她还真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李翊想了想,“嗯……两周前。”
怎么最近很流行爱恨情仇复合分手的戏码吗?她刚才才跟孟禾八卦完周怀质与他们系花的爱情故事,真真是狗血又矫情,简直能写一本小说了。
温见月又想起来一事:“当时你不是说你失恋了吗?”
“我和他那是和平分手,也没什么可伤心的,庄静雯嘛……可惜了。”
算算也有一年多快两年了,确实,很可惜。
两人到了芝大,温见月领着他逛了一圈,李翊嫌弃这学校太小了,但还是很诚实地拿出手机拍照,边拍边问她这些都是什么建筑。
温见月对建筑风格没什么概念,古典一些的统统都说哥特式建筑,好在李翊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好看就完事了。
他们在Main Quad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温见月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打开庄静雯的朋友圈,翻到两周前的动态,分享了美食,看起来一切照常,无事发生。
原来不是所有人的分手都是要死要活的,甚至于十分平静。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声不响,有时更令人折磨,像钝刀子割肉,不至于很难受,但会难受很长一段时间。
她又打开和庄静雯的聊天界面,发现已经不显示上一次对话了,再翻翻聊天记录,也终是一片空白。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原来她们之间也是……说散就散。
“喂,这什么情况,今天不是周末吗?”
李翊的声音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扯出来,她看了看周围,嗯,有拿着笔记本电脑敲数据的,有看着厚厚的数学书的……像他们这样闲散聊天的人,看起来还真是格格不入。
“习惯就好。”
“噫,受不了,快带我走。”
温见月寻思着快到饭点了,想来想去还是带他去了中国城,毕竟火锅是真的好吃,她已经爱上了吃辣。
李翊还顺便买了几本国内的流行小说送给了她,让她偶尔也放松一下。温见月谢过之后也接受了他的好意。
李翊想去看密歇根湖,温见月想想也不远,就和他去了。
他们沿着滨湖的绿道散步,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和从湖面吹来的凉风,周围有不少人也来休闲,其中不乏很多华人。
李翊犹豫了好久,才试探性地开口:“这个,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就直说单纯的好奇而已。”
“你问吧。”
“就是,那个,你和……他,目前是什么情况?”
温见月一瞬间就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扭头看着有些局促的李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很好。”
“啊,哦……”
“你到底想问什么?”
“也不是想问什么吧,就是觉得太难以置信了,理论上讲,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什么理论?”温见月皱眉。
“韦斯特马克效应。”
温见月点点头,“我知道。”
自从她发现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以后,她就很在意各种这方面的东西。
她偷偷上网搜索这方面的资料,学到不少心理学效应,有些确实能解释她的一些心理。又悄悄地看了一堆乱伦文学作品,能引起共鸣的却不多。
后来她去了一个匿名的网络社区,刻意寻找之下发现了一些很隐晦的讨论帖。有像她一样迷茫不知所措的,有分享自己经历的,有写各种建议和忠告的……
她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几乎所有的帖子,看到他们或难过或开心,有人说,长大后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心思就淡了;有人说,在一起后压力实在太大了,最后分手了;还有极少极少的人说,他们很幸福……
她这才知道,原来不止她一个,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和她一样在黑暗中独行的人,血缘这份原罪依然阻挡不了最纯粹的爱。
他们不会有后代,他们也不会妨碍公序良俗,他们不会伤害别人,他们没错。
如果非要用什么生物学、心理学的理论来解释他们这种感情的起源,她想了想,“遗传性性吸引?”
“可一般是要分开很久之后才会……吧?”
“再加上恋父情结呢?”
“这……”李翊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
“有什么奇怪的,人和人本来就不都是一样的,你可以用一个定理概括大部分人,可总会有例外。就像是做数据统计分析时,我们总会观测到一两个极端或者异常的值吧?比如青梅竹马,有的想你和庄静雯一样只是很好的朋友,有的却能在一起啊。”
李翊点点头,忽然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想当然了。既然话已经说开,他就干脆直接问:“那他要是一直不接受你怎么办?”
温见月沉默了一会儿,笃定的道:“不会的。”
“这么肯定,为什么?”李翊有些惊讶。
温见月幽幽地望着湖面,忽然笑了笑,语气莫测,“因为我算计他。”
“什么意思?”李翊懵了。
温见月看向他,“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父母不要投入太多的爱在孩子身上,因为孩子终会长大,离他们而去,而只有爱人才能相伴一生。
“而他完全反着来,耗费了大半辈子心血在我身上,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爱上其他任何人了,他已经离不开我了,你明白吗?
“或许我直接告诉他,他还会不相信,可一旦我离开了,无论多久,他会明白的。说到底,他也是个缺爱的人,所以他不会拒绝我。这些他潜意识里都明白,只是醒悟的时间早晚问题。
“而且,他是最见不得我伤心难过的,他只能妥协。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邪恶?”她的笑中带着点阴郁,声音听起来却无比轻松。
“不,只是觉得你看得很明白。”李翊眼皮跳了跳,这简直就是把人家的路全部堵死后,在人家面前挖个坑让他自己跳下去。
无论怎样结果都是注定的,他只能跳下去躺平了,无非是挣扎多久的问题。
“那你对他的情感呢?也是这样吗?”
她点点头。
“离开了就活不下去?”李翊皱眉,这简直就是对新时代独立青年的当头一棒。
“能活下去,”她远眺湖面,眼神又虚无缥缈起来,“但也仅仅是活着。”
真是令人费解的感情,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或者理解。
“谢谢你啊。”她忽然又对他道谢。
“谢什么?”李翊一头雾水。
“有些话憋在心里也挺难受的,幸好还能说给你听。”
“老朋友嘛,谢什么。你怎么不把这些话和他说说呢?”
“在他心里纯洁无害的人设还是有必要保持的!”
李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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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禽兽上(一千珍珠微h)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温尧推开了家门,看到玄关处多了一双漂亮的板鞋,他心里一动,女儿回来了。
果不其然,刚走到客厅他就看到了沙发上毫无形象瘫着的温见月,正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剧。
“爸爸,你回来啦。”温见月扭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嗯,高中生活适应的怎么样?宿舍住得还习惯吗?”他边问边坐在了她的身旁。
温见月朝他的方向挪了挪,靠在他的肩膀上说:“节奏好快,勉强跟得上吧。室友们人都挺好的,每天晚上唠嗑可有意思啦。”
他勾唇一笑,顺势把她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问:“那你有没有想我?”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温见月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偏过头,看着他的笑脸,也笑着回答:“当然想啊,所以我一放学就马上回来了,都没跟他们出去玩呢。”
“乖孩子。”温尧摸摸她的头,把她按在怀里,让她感受自己胸膛内跳得有些快的心跳。
温见月挣扎着想要离他远点,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以前他从没这么抱过自己。或许有过吧,可那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了,现在她长大了,怪难为情的。
“怎么,才一周就跟爸爸生分了?”他戏谑着说。
“没有!”她否认,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特意搂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可能生分呢,就是有些奇怪。可具体哪儿奇怪,她也说不出来。
他满意地再把她抱紧了些,嘴里却说着:“看来是真生分了,这么紧张,心虚了?”
温见月瞪大了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可她心虚不是因为这个啊,但如果就对他说什么“你离我太近了太奇怪了你走开”之类的话,听起来倒确实像是生分了。
她一时之间陷入了矛盾中,最后只能沮丧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温尧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她的脸。
她被他眼里的汹涌复杂的情绪震住了,脸颊随着他的轻抚逐发热变红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补救?”
温尧靠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成为爸爸最亲密的人……”
像是被他的热度烫到了,她轻轻颤抖着,但也有些疑惑不解:“可我们不就是最亲密的人吗?”
温尧看着一脸天真的她,按耐住心中的蠢蠢欲动,耐心地解释:“不够,远远不够。你是爸爸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可我却不是你的,即使现在是,以后……”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拉住她的小手,“皎皎,想和爸爸再亲密一点吗?”
“好啊。”她没想太多,能和爸爸多亲密些总归是好的,可是,他们之间还能更进一步吗?更进一步之后又是什么呢?
温尧竭力克制住自己的狂喜,手指有些颤抖地抚摸着她的唇瓣,低沉着嗓音问她:“皎皎,爸爸爱你,你爱爸爸吗?”
她被他忽然热切起来的眼神和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遵循着自己的真心,说:“爱的,皎皎很爱爸爸。”
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接着是脸颊,最后在嘴角。不知为何,心脏开始狂跳不止,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也开始发红,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温尧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红唇,又软又嫩,比梦中的触感不知美妙了多少。
温见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后,忽然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庞。
“爸爸……”她惊愕不已,虽然是父女,但他们之间好像也不能嘴对嘴亲吧?可他做地是那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她有些懵。
话都没说完,他就强势地吮吸住了她的唇,舌头钻进了她的口中,撬开她的牙关,找到那条丁香小舌,狠狠地舔舐着,搜刮着每一处津液。
温见月被他吮得舌头发麻,双手抵住他宽阔的胸膛,直想推开他。她不知道爸爸今天发了什么疯又或者撞了什么邪,居然这样亲她,这样的他简直太可怕了……
可一个娇弱的未成年女孩怎么能推开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温见月反而被他扑倒在沙发上,怎么反抗都没用。
成熟男人的雄性气息包围着她,混杂着让她安心的熟悉气息,她渐渐放弃了挣扎,反正也没用。可是他吻得又凶又急,温见月不一会儿就感觉有些气短,只能用舌头戳戳他的舌头,表示自己快不行了。
温尧稍稍放开她,却也还是贴着她红扑扑的脸,暧昧地笑她:“鼻子不用,放那儿当摆设么?”
这个问题温见月没办法回答他,因为她只顾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脑袋晕眩,浑身发热又酸软,跟发烧了似的。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欲哭无泪。
“怎么不能?”
“不是只有谈恋爱了才能亲吗……”
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温尧哭笑不得,这傻孩子是恋爱漫画看多了吗?
“那你想和爸爸谈恋爱吗?”
她有点懵,这个行吗,怎么听起来这么诡异?
他看出她的疑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蛊惑般地说道:“爸爸爱你,你也爱爸爸,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可是,这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你刚才还说爱爸爸的,骗我?”
“没,没有。”她还是下意识否认,可具体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趁她还在晕晕乎乎的,温尧凑近了些,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那刚才爸爸亲得你舒服吗?”
湿热的气息和性感的声音让她微微颤抖,不禁缩了缩脖子,耳朵和脖子完全红透了,她忘了之前的话题,只想起了那个霸道凶狠的吻。
“喜欢吗?”他含住她的耳垂。
她脑子更晕了,她有些害怕他的失控,但他的吻,她并不排斥。
听着两人都有些不太正常的心跳,温尧再度吻住了她的唇。不同于之前那个迫切的、带有浓重占有欲的亲咬,这次他缓缓地舔着她的唇,舌尖又滑过一排排牙齿,与她的小舌共舞,吃掉她香甜的津液,辗转纠缠,温柔缱绻。
温见月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沉浸在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中无法自拔,也不去想这样到底对不对,反正爸爸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可情况恰好刚刚相反。
温尧的手已经抚摸上了她柔软细嫩的腰,另一只手拉开了她校服的拉链,手掌隔着T恤覆上了那两只可爱的小白兔。
怎么还是这么小?他想。
身下的女儿却像是如梦初醒般看着他,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马上侧了身子不给他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要……”
“要的,不想跟爸爸做最亲密的人吗?”
“可刚刚……不是已经……”
难道亲了她还不够?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亲哪儿够啊,还有更好的……你一定喜欢。”他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浓重的情欲仿佛要将她吞噬。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乖皎皎,爸爸教你。”
温尧将她抱了起来,往自己的卧室走,沙发上可不适合他们的第一次。
看着这朵养了十几年的娇花终于要被他拆吃入腹,他兴奋不已。心里仿佛有一千万个小魔鬼在舞蹈,叫嚣着要把怀里的天使吃掉。
他可真是禽兽啊,居然要和自己未成年的亲生女儿做爱,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可他忍不住了。
再忍下去他会先疯掉。
他还记得那个错误的开端,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女儿委屈巴巴地要和自己睡,说怕打雷睡不着。
那时他还是个正常的父亲,觉得有些不妥,但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还是心软了,让她上了床。
小小的身体一下扑在了他的怀里,害怕得瑟瑟发抖,他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他也很快就睡着了,但做了个奇诡的梦。梦里他和一个女人滚床单,那女人又小又软,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十分好摸。身材跟“火辣”二字八竿子打不着,但无一处不软,无一处不嫩,真想操她。
他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还是早晨,今天又不用上班,怀里还有个美人,如果进行一场完美的性爱就再舒爽不过了。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沉睡的少女正背靠在自己怀里,小脸微红,睡裙已经被他撩了起来。他的手抓住了她胸前尚且刚刚发育的娇小的乳房,拇指和食指甚至还在无意识地揉捏着挺立的奶尖。
他的孽根此时坚硬不已,隔着棉质桃粉色内裤直直地戳着她的小屁股,欲望的前端甚至还渗出些液体来。
旖旎的梦全醒了,他出了一身冷汗,僵硬地离她远了一些,心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极度震惊。
他居然,对养了十多年的亲生女儿起了生理反应,甚至还做了个与她有关的春梦。
那年,她才十四岁。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温尧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恋童癖,可看到别的女孩甚至是身材火辣千娇百媚的女人时,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为什么偏偏是她?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原来的稚嫩到青涩,身体渐渐发育,整个人出落得水灵灵的。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叛逆,乖乖巧巧的,每天好好学习,脑后跳来跳去的马尾和青春少女独有的芬芳让他心猿意马。
好可爱,好想操。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用词越来越过分,对她的意淫也越来越变态。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每一处都能如此契合他的心意,仿佛就是为他而生一样。
他想把她吓得不知所措,扒了她的衣服,用自己的肉棍狠狠地插进她的小穴,咬破她的嘴唇,把她操翻,把她操哭,让她求他放过自己。
光是想想就让他兴奋得颤抖。
不行,他不能伤害她,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有段时间他一度想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但又怕自己被送进精神病院甚至监狱后没人能好好照顾她,她可不好养活。
终于,他逐渐接受了自己是个变态和禽兽不如的东西,一边站在道德的高地指责、唾骂自己,一边又忍不住肖想她。
他一直忍啊忍,想着她实在是太小了,万一被自己玩坏了该怎么办?
可她上了高中后要住宿了,每到周末才能回家,他以前还从没离开过她这么久的时间,心中有些恐慌。
没错,他发现自己离不开她了。
也就短短五天时间,他觉得度日如年,难以忍受。他怕他的宝贝被哪个乳臭未干的混小子挖了墙角,想着要不要干脆先下手为强算了……
终于,他以爱的名义蛊惑着她,让她跌入自己的怀抱,从此不能逃离。
他当然爱她,可惜她现在还不能理解。
他也知道她爱他,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种爱。
没关系,日子还长,他可以慢慢教她。
温尧近乎虔诚地把少女抱在了床上,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点害怕和好奇,像一朵娇花一样任君撷采。
他屏住呼吸,脱去她的外套,缓缓掀起那件白色T恤,露出她白皙的皮肤,往上就是她白色蕾丝边的可爱内衣,非常让人有种想犯罪的冲动。
他伸手抚了上去,隔棉料不太真切,但很软,他又去解开她背后内衣的扣子。
“不行!”她伸手去挡他。
“嗯?”
“庄阿姨说了,不能让人碰我这里。”她义正言辞地说。
都这个时候了才醒悟过来?
晚了。
“没关系的,我是爸爸,不是别人。乖,皎皎宝贝,让我看看你……”
语气还是温柔的,但动作已经十分强硬,他一只手就把她两只小手抓在了一起,另一只手解开扣子,终于触碰到了那软软的两团。
温见月羞极了,感到他温暖厚实的大手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双乳,一股如同电流般的酥麻直击心脏。
她想起来庄阿姨说过,如果有不法之徒要对她们动手动脚,要趁其不备,攻其下路。
于是她用膝盖轻轻地顶了顶他的下面。
果不其然,他发出一声闷哼。
温见月有些吃惊,还以为自己力气太大弄疼了他,果然男人的那个部位是这么脆弱的吗?
她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
温尧眼神一暗,却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对情事毫无了解,自然不会主动挑逗他,那么就是把防身术用到他身上去了,但好歹还算有点良心。
他继续揉捏着她的奶子,力道刚好,不轻也不会太重,感受着那柔软的一团在他的手中不断变换着形状。
好舒服……
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全身都热了起来,意识也逐渐混乱,下身好像有一股热流流过,她难耐地夹紧了双腿。
看到她的动作,温尧心里的欲火烧得更旺盛了。
还真是个敏感的小丫头。
===
上帝创造温尧时:
加点良心吧……咦,用完了?
加点道德吧……啊,怎么又没了?
看了看禽兽和变态,
加吧……
(手一抖)
卧槽,加多了!!!
衣冠禽兽下(珍珠一千h)
温见月想到了一幅画面:一只大狗正舔着自己的骨头。
嗯,目前的情况是,爸爸是那只大狗,她是那根骨头。
爸爸一边亲她的脖子,一遍揉着她胸前两团乳儿,奇怪,平时她自碰到要么没感觉要么就有些胀痛,为什么他摸的时候自己那么舒服?
而且……身体下面也好奇怪,湿乎乎的,不会是她尿了吧,可感觉又不像,难道是来月经了?
她扭了扭身子,紧张兮兮道:“爸爸,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温尧心里一紧,停下了动作,脱掉她的校裤,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一片红色,反而……湿得不行。
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湿润的内裤,手指沾上了些水,亮晶晶的,给她看:“皎皎,你没有来月经,这是……你想要了。”
要?
要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刚才碰到那里时,仿佛有一阵电流通过身体,直击心脏。这种陌生而刺激的感觉让她害怕,她想变回正常,但是下面好像流的更多了……
“想要快乐吗?”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快乐?”
他没回答,双手拢着她的两只乳房,轻轻地吻了上去,正吻在那颤颤巍巍的乳尖上,随后便含住了它。
“啊……”她惊呼。
爸爸为什么要吃她的奶啊,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又舔又吸,又不能吸出奶水来……可是,为什么会这么舒服啊……
他吃完一边又去含住另一边,温见月看见那一边的乳头被他的嘴弄得发红,还残留着他晶莹的口水。
太羞耻了!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可是身上的感觉却更加明晰,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爸爸的舌尖在围着她的乳头打转,时不时舔弄几下,再用力吮吸着。
“嗯……”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呻吟,小猫似的叫了出来。
他抬起头,又往她双腿之间看去,手缓缓向下,勾起内裤的一角准备往下拉。
“不要!”她赶紧把自己缩成一团,眼里满是惊恐。
“乖,皎皎,爸爸会让你舒服的……”
他努力放轻了语调,不让自己狰狞的面容吓到她,像是剥虾般除净她的衣物,打开她的身体。
温见月眼眶一红,泪汪汪地推着他说:“爸爸,不能这样,你快起开!”
太过分了,居然脱她的衣服,还摸她亲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但肯定会比这更过分。
眼前的女儿哭得惨兮兮的,温尧心里升起点怜惜,可随之而来的更多的却是变态般的凌虐欲。
好想,看她哭得更惨一些,最好是在他身下被他操哭,那场面,一定很美。
他又去亲她,道貌岸然地安慰:“宝贝,爸爸会让你舒服的,相信爸爸好不好?”
温见月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里似乎是充满了柔情,饱含了爱意,还有很多只露出一丝的复杂情愫,她看的一愣。
眼神总归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他可是她爸爸呀,怎么会骗她,怎么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呢?
温尧看她呆呆愣愣的,不禁失笑,分开她的双腿,终于看到了那做梦都在渴求的花穴。
女孩的身体还没发育完全,阴部的毛发很是稀疏,此时已经全部被淫水打湿。阴唇娇嫩无比,泛着情欲的粉红,前端中间就是她敏感的阴蒂,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
“啊……”她如梦初醒般叫出了声。
看着爸爸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下体,还用手弄来弄去的,她羞愤难当,可下面一阵暖流经过,水反而流的更多,这太羞耻了。
可她完全拒绝不了,因为,她竟然真的感觉到了他说的舒服和快乐,在他变着花样的挑逗下,她湿得一塌糊涂。
他放过敏感的阴蒂,眼热地看着下面那条小缝,手指试探着滑了进去,果然又湿又窄。层层媚肉蠕动着将他的手指紧紧绞住,他往前推了推,温见月的身体跟着重重一颤。
温尧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狭窄的甬道被拓展开了些,他一边按压刺激着敏感的媚肉,一边伸进去了第叁根手指,惹得女儿娇喘连连:“啊……爸爸……别弄了……好胀……”
他的手指也被她下面那张小嘴咬的难受,甚至有些发疼。他的额头渗出些汗,手指缓缓抽送起来,虽然下身已经硬的要爆炸,但他还是忍着给她扩展,不然一会儿捅进去时可有她疼的。
温见月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陌生又新鲜,刺激又兴奋。体内初生的欲望被他一点点唤起,快感逐渐累积,终于,在达到顶峰后猛然释放。
“啊啊啊……”
一阵呻吟中,她颤抖着高潮了。
温尧看看自己沾满淫水的手,无奈叹气,她还太小了,自己不过随便弄了几下就让她泄了身子,看来以后还得慢慢调教。
温见月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棉花里面,浑身舒爽又无力,她怔愣着回味了好一会儿,却看到爸爸正在脱衣服。
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但如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温见月有些脸红,当他开始脱裤子时,温见月赶紧闭上了双眼。
“怎么不继续看了?”他的声音含笑。
才不要!
看了会长针眼的!
不对,他都看过自己了,为什么她就不能看他?这岂不是太亏了?
于是,温见月做贼般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爸爸最隐私的部位。
嗯,怎么说呢,除了更大一些,跟生物教科书上的图差不多嘛。虽然知道男的都会有这个东西,但是一代入爸爸的脸,她就觉得很奇怪。
温见月在这头盯着那玩意儿,脑海里把它和解剖图上的结构一一对应起来;温尧在那头呼吸不稳,被女儿盯着的下体的感觉太过刺激,他甚至想直接扑倒她。
“看够了吗?”温尧沙哑着声音。
温见月红着脸别过头去。
“乖,看够了就过来摸摸它。”
她才不要摸呢!
可好奇心害死猫,她有些心痒难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把手伸过去。
说实话,在她的手碰到龟头的那一瞬间,温尧就想射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去这种欲望,用蛊惑的语气说:“皎皎,这可是爸爸的大宝贝,只有你一个人能摸哦。”
“谁稀罕啊。”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居然有些小小的得意?
她毫无章法地乱摸,感受到茎身的青筋,居然还跳了跳,她更好奇了,又去摸下面两个囊袋,甚至用手捏了捏。
“好扎手。”说的是他的阴毛,又硬又粗。
温尧眼神更暗了些,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更龌龊的想法,他说:“你含含它。”
“啊?”她不明白。
“用嘴,含住它。”温尧甚至感觉这句话不像是自己说的。
“不要。”好奇怪。
温尧满脑子只有那个想法,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什么,或者说她说了什么也根本不重要,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的嘴靠近了那东西。
“张嘴。”他的声音低沉严肃。
温见月一瞬间想到了他上课时的样子,下意识听话地张开了嘴,接着,那根东西就杵了进来。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淡淡的腥气充斥着口腔,龟头前端分泌出的液体沾到了她的舌头上,她下意识一舔。
接着,那根东西不受控制地一抖,一股浊液喷了出来,尽数洒落在她的口中,浓重的精液味让她直犯恶心,她感到头上的手似乎僵住,赶紧抬起了头。
“咳咳……”她咳嗽着,看到爸爸一脸呆滞,一副难以置信和备受打击的样子,她有些疑惑。
温尧沉默着,脸色不太好。他居然被她口射了,还是秒射,还是在她没做什么只是舔了舔的情况下。
毕竟不是在梦境,而是在现实里,亲眼看到女儿含住自己的肉棒,这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而且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你没事吧?”温见月小心翼翼地问,明明是自己被他欺负了,怎么他还一副生无可恋样子啊?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对不起。”他摸摸她的头,难得有了一丝愧疚之心。
但下一刻他就发现,女儿眼角泛红,嘴边还残留着一点白色的液体。可她的眼神是那么纯洁澄澈,真是又纯又欲。
“你……吞下去了?”声音里夹杂着她听不出来的危险。
“我不是故意的……”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挠挠头,随后气鼓鼓地又控诉:“还不是你太过分了!我都说了不要了!”
他感觉那孽根又硬了起来。
她真的能有本事把他逼疯。
“那我们玩点别的?说好了让你爽的。”
“什么别的?”
他把她抱住,肉棒顶了顶她的下体。
“皎皎,第一次会有些疼,你忍着些,后面就好了。”他耐心地哄着。
温见月还搞不明白那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想到他之前做的事,脑袋突然开窍,结结巴巴地猜测道:“你,你不会是要把它……塞进去吧?”
温尧点了点头。
温见月震惊,看了看自己的娇小的臀部,那么大个东西捅进去,她会不会直接没命啊?
她白着脸摇摇头,拒绝道:“不行的,我不行的。”
说完就挣开他想爬下床。
上了他的床还想逃?
温尧轻轻松松把她抓回来箍在怀里,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别怕,皎皎,女人的孩子就是从那里出生,你不知道吗?这可比刚出生的婴儿小多了,当然能进去。”
温见月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乖,你就给爸爸吧,爸爸现在可难受了,那东西疼得厉害,要你它才能不疼。”
男人何曾用过这么柔弱甚至哀求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她一时心软,问:“你很难受吗?”
“对,我难受的要命。”
“哦,那……那好吧……你轻点。”
温尧等的就是这句话。
“疼的话就咬我。”
他吻了吻她,手扶着阴茎抵住了花穴口,用力一顶,龟头勉强挤了进去,可还是卡住了。虽然刚才用手给她扩张过了,但叁根手指还是比不上肉棒的粗,它卡在那里,进路艰难。
温见月差点哭出来,这跟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小穴才被打开了个口,她就有些疼了,真不知道完全插进去她会不会血溅白床。
长痛不如短痛,拖下去更难过,温尧心一狠,直直地捅了进去。高潮后的小穴足够湿润,不至于干涩而伤到她,但还是紧得要命。
“啊!好疼!”她哭出来,尖叫着。
撕裂般的疼,仿佛被人从下面劈成了两半,异物侵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身体本能地排斥着。
“你骗人!这哪里是一点痛啊!你快出去!”
出去?不存在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温尧也难受的紧,肉棒被狠狠挤压着,他也疼,听到她这话反而有些想笑。
他只好吻住她,手开始抚摸着她,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引起一阵阵情潮。吻过她的脖子、肩膀,含住她的乳儿,用舌头舔舐。又去拨弄着让她达到过高潮的阴蒂,为她转移、化解着下体的痛感。
温见月还在哽咽着:“呜呜呜……我不要了,你难受就去找别人吧,你弄的我也好难受啊……”
温尧皱眉,随后又明白过来。
这可怜的小丫头根本不知道男人和她做这些事到底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对象还是她的亲生父亲,恐怕是把这当成随随便便的事情了吧?
敢情他之前和她说什么亲密关系都白讲了!
他恼怒着开始动了起来。
虽然有爱液的滋润,但成熟的男人和青涩的女孩是那么的不匹配,从年龄到心理再到身体,一个太大,一个太小,很难同时从中获得快感。
温尧虽然快被她夹射了,但不想和她的第一次就这么草草结束,想到居然被她一瞬间口射了心里又憋着一股气,绷着额头的青筋,强忍着爆发的欲望,缓缓抽插。
温见月只感觉到胀痛,那种被人撑开的感觉十分难受,可她又哭又闹后男人根本不搭理她,她也只能忍着。疼痛很快变成麻木,她只期望他能早点结束,不然她都不知道明天还能走不走得了路。
他的嘴和手还在作乱,温见月感觉那些麻木好像也随之化解,伴随而来的是细细密密的酥麻。
他动作很慢,极大地延长了那种酥麻的感觉,她感受到了,一种由内而外的兴奋与刺激,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畅快地呼吸,惬意又快乐。
温见月渐渐迷乱,眼里聚起朦胧的水汽,脸上泛起情欲的绯红,在温尧的眼里,她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娇花,青涩与妩媚交织,介于两者之间的状态,让人意乱神迷。
他知道,她来感觉了。
他缓缓加快了速度,小心地释放着自己大肆抽插的欲望,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抬高她的腿,九浅一深地撞击着。
不过这很快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梦中他可是想怎么作弄她就怎么作弄她,那些变态下流的想法在她身上试了个遍,这些年来心里最肮脏的欲望通通在梦里的她身上发泄出来。
他加重了力度,对她说:“快叫爸爸。”
“呜啊啊……爸爸……你轻点……疼……”
她又开始哭,可他更兴奋了,加快了速度。
感到他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才第一次尝到情爱滋味的她实在受不了,浑身颤抖。没过几下,她的眼前一片白光,如同坐上云霄飞车般的刺激,她尖叫着泄了出来。
花穴喷出大量的淫水,高潮后的甬道更是湿润紧致,她受不了他冲撞的刺激,哭喊着:“我不要了……你快停下来……”
殊不知,她看起来越是可怜,哭得越狠,只会让他越想操死她。温尧继续大开大合地抽插着,对她的拒绝充耳不闻。
看看眼前的景象,女孩眼泪汪汪,口中的呻吟声已然嘶哑,身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各种各样的痕迹。下身交合处,粗大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插进她红肿的小穴,淡红的血和淫水混合着被拍打,淫靡不已,一副被凌虐的可怜样。
更不用说她还是自己的女儿,才十六岁的年纪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拐上了床,同他做着这些大逆不道、泯灭人伦的事情。
啊,想想都好兴奋,他可真是个禽兽。
不,连禽兽都不如。
他腰眼一麻,狠狠地一个冲刺后,抵着她的花心射了出来,浓浓的白精被他堵在花穴里。
女孩被他这深深的一顶和滚烫的精液激得一哆嗦,又高潮了。快感太过强烈,她体力耗尽,又受了如此巨大的刺激,承受不住后晕了过去。
他心疼似地摸了摸她的脸,又吻了吻。
不耐操的娇气包。
他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
终于,终于是他的了。
他看着她平坦的小腹,疯狂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要不,别给她吃避孕药了。
搞大她的肚子,让她怀孕,给他生个孩子。
这样,他就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了——
由于男主太过变态和禽兽,作者菌看不下去了,于是给他安排了铁窗泪结局!!!
让我们祝贺他!!!(震声)
温尧:我这……要判几年啊?
法官:累了,不审了,死刑吧。
————————————————
52.今日无事
湖面吹来的凉风刮得人脸疼,李翊想赶紧回去,于是他们就开始往回走。
可刚回头,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他们面前,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问他们:“哥哥姐姐,你们有看到我妈妈吗?”
标准的中文。
温见月打量着他,十一二岁的样子,黑眼睛黑头发,纯正的亚洲男孩长相,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打扮,总的来说是个可爱的小正太。
“你和妈妈走散了?”李翊问。
“不,她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让我在原地等她,可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没回来。”
“那你也不能到处乱跑啊,万一你妈妈回来没看到你呢?”李翊最烦熊孩子了,净会惹祸。
“我……坐不住。”男孩有些尴尬。
温见月见状对他说:“那我们和你一起等好吗?”
男孩点了点头。
“走吧,带路。”李翊有些烦,又得回去吹风了,脑子疼啊。
温见月瞪了他一眼,李翊耸耸肩。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随意聊着天。
温见月了解到他叫李子衡,自幼生活在芝加哥,父亲是银行经理,母亲是退休了的舞蹈家。
“那你的中文说的还这么好啊!”李翊因为他也姓李就莫名其妙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好感,不由得佩服道。
“妈妈一直在教,平时我们家讲话也用中文。”
温见月觉得他不骄不躁,倒是个乖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小孩子这么有好感,甚至有和他亲近的冲动。
真是奇怪。
可能是因为他太可爱了吧,毕竟任何东西在可爱面前不堪一击。
“子衡!”一道女声打破了他们聊天的氛围。
李子衡扭过头去,喊道:“妈妈!”
远处走来一个身穿风衣,头戴遮阳帽的美丽中年女人。不知为何,温见月恍然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可她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
她走近后,李翊和温见月不由得心中赞叹,明明已经不年轻了,但岁月并没有在这个女人的脸和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衬得她更加优雅醉人。
不愧是舞蹈家出身,气质就是足。
“子衡,又到处乱跑了。”女人皱着眉,男孩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她这才舒缓眉目,再看向李翊二人,说:“抱歉啊,子衡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照顾他。”
她看到温见月时表情一僵。
“不麻烦不麻烦。”
“不客气不客气。”
李翊和温见月对视一眼,都笑了。
温见月看到那女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些惊讶,有些迷惑地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中国学生,有些惊讶。”
“可是芝加哥华人和留学生也不少吧?”李翊反问。
“是吗,可能是我不常出门的缘故吧。”女人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拉起男孩的手说:“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再见。”温见月和李翊也向她道别。
他们走远后,李翊挠挠头,说:“好奇怪啊。”又摇摇头,“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他们回了芝大,两人各自买了杯果汁,李翊给她讲旧金山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刚讲到精彩之处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接过电话后表情有些古怪,支支吾吾地对温见月说:“啊,这个,我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嗯?”
“有人来抓我回去了。”他苦恼地说。
“为什么?”
“有篇paper没写完。”
“哦,那……该啊。”
“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啊,我可是抛弃学业专门来陪你这个初来异国他乡、孤苦伶仃的人的,你还不得感谢我的大恩大德?”
“谢谢啊。”
“你变了,好冷。”李翊做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十分夸张,其实也明白她素来就这样波澜不惊,跟她老爸一样。
也不知道这两个古井无波的人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会不会性冷淡啊?
你也变了,温见月心想,从中二变成二货,越来越离谱。
“喝你的果汁。”多的话她懒得说。
抓他回去的人果然很快就来了,是个白人男生,自称是他同学,不过温见月觉得这个人十分怪异。
首先是,他化淡妆了,其次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凭她浅显的恋爱经历,她觉得那像是在……看情敌?
想起来李翊的性取向,温见月心中瞬间警铃大作,立马悄悄离他们俩远了点。
李翊非要在临走前买点芝大土特产,温见月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什么土特产,但拗不过他,只好陪着他们去了。
一路上她就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锃光瓦亮的那种。
敢情那人可不是来抓李翊回去交作业的,他是来捉奸的。
好不容易度过那煎熬的半小时,温见月明里暗里叫李翊赶紧滚回旧金山,李翊直呼她没良心,拉着同学就上了飞机。
但临走前他还是朝她喊:“等我回了国记得请我吃饭!”
“知道啦!”温见月把手放在嘴边,也朝他喊。
等他回国啊,那都是什么猴年马月了。
温见月蓦地叹了口气,回去了。
晚上她有些神思不宁,写作业时脑海里老是浮现起今天下午那个女人的脸,尤其是那个奇怪的眼神,感觉不只有惊讶,还有点别的情绪,可她也说不清。
她摇摇头,心想他们以后都不一定会遇到,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没必要太在意。
***
芝加哥的天气越来越冷,风越来越大,真是窝在宿舍学习的好时机,可惜温见月不能,她有网球课。
幸好是室内,倒也不怎么冷,就是去的路上冷得有些难过。
更难过的是,她接球时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手腕扭了,还是惯用的右手。
教练问有没有人能陪她去一趟医务室,一个个子高高的女生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务室,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温见月受了什么重伤。
温见月记得她,主要是因为她的身高,得有一米八了吧,每次站在最后,虽然看起来是亚裔,但她们没怎么交流过。
上药的时候,温见月仔细打量她,留着长发,长相清秀,看起来挺壮实的,而且……没胸。
她看了看自己,嗯,好歹还是有点曲线的,可这位姐姐嘛……大概是穿的太厚看不出来吧。
温见月心里有些奇怪的高兴,跟她越聊越火热。
她姓加藤纯,英文名Alice,是日本留学生,目前正在为计量经济学苦恼。加藤纯是那种很有元气的女生,就是有些话痨,她很贴心地将温见月送到了宿舍楼下。
“Alice同学,十分感谢你。”她们用英文交流。
“不客气。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这样啊,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打网球,真的很像打羽毛球啊。”她拍着温见月的肩,哈哈笑。
没有体育天赋那是她的错吗?
好气哦。
回到寝室后她更气了,受伤的右手几乎做不了任何事,关节处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疼。关键是,医生说这伤大概两周后才会痊愈,期间不能过度使用。
幸好不会影响期末考,但,两周也足够漫长难熬了。
在温见月花了两叁个小时发现自己的效率只有平时的叁分之一时,她终于瘫倒在椅子上。
生活不易,小温叹气。
好委屈,她打开手机给老温发了条消息过去。
Moon:手扭伤了,还要两周才好,难过[凋谢]
这个时间应该是A市的一大早,他应该已经在办公室了。果不其然,过了半分钟他就回了。
一枝花:嗯,好好休养。
一枝花是给他的备注,网名直接就叫温尧实在是太无趣了。但重点是,这个回复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这可是你的女儿哎,她的手可是扭伤了哎,要两周才能好哎!
她还在想这个男人是不是大清早还没睡醒,就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一枝花:帮我找找这几篇英文文献的原版PDF,你在国外资料应该更全一些
一枝花:[图片]
一枝花:[喵呜感谢]
啊可恶,这个老男人什么时候会用卡通表情包的?也太可爱了吧!
她指的是表情包。
这些论文大多数是上个世纪发表的,引用次数又不多,找起来着实费了温见月一番功夫。
等到她找完资料压缩好发过去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个忙啊?
他回的消息跟“多喝热水”有什么区别吗?
于是温见月开始继续生气。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邪恶的主意。
53.旖旎
工作日的清晨,学生们的早八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A大物理学院公共办公室安静而忙碌。
温尧站在打印机旁,等着自己的资料被打出来。
忽然,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皎皎:我这儿有个好东西,你要看看吗
皎皎:[文件]
好东西?
温尧微蹙着眉,下载了那个文件。
数据量不大,里面是一个压缩包和一个应用软件。
皎皎:tips,密码全都是四位数哦~
他打开压缩包,果不其然提示要输入密码,把能想到的四位数字全试了一遍,结果是他的生日,他勾唇一笑,却发现打开之后还是一个加密压缩包。
玩套娃呢?
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操作,这次是她的生日,得到了一张乱码图片,大体上是暗褐色。
他大概明白了,又打开了那个名称是看不太懂的英文单词的app,解密图片的时候试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她的手机尾号。
图片解析中……
他边等边拿起水杯喝茶。
“噗——”
偌大的办公室,水被喷出来的声音格外响亮,大家都震惊地看着响声的来源,那个一贯从容淡定、谦逊有礼的温老师,居然如此失态。
温尧立刻掐灭了手机,黑着脸冲了出去,连打印好的资料都没拿。
老师们面面相觑,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边的温见月刚刚穿好睡衣,就接到了温尧的电话,她一看,完蛋,那男人直接打了国际长途过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电话那头是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
“嘘。”温见月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又看看漆黑的寝室,这才想起许露还没回来,估计是去哪儿玩疯了。
“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东西吗?”温见月的声音里透露出满满的无辜。
可谁会一大清早就给别人发自己的裸照啊?!
哦,她那儿是晚上啊,那没事了。
放屁,出大问题!
温尧的血压噌噌往上飙,当他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差点一口老血混着茶水一起喷出来,不合时宜的欲火与怒火同时熊熊燃烧。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什么叫信息安全?!”
“我加了叁层密码的诶……”她还理直气壮。
“就这种程度的加密?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有人拦截怎么办?要是他们暴力破解怎么办?要是那张照片泄露了怎么办?”
“我没露脸啊,应该……”她的声音逐渐变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知不知道……”
“哎好好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发了,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她沮丧地说。
“你……”
“你最近在忙什么啊,我手都扭伤了,好疼的,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她又开始抱怨。
“很疼吗?”温尧紧张地问。
最近他确实有些忙,关于另一张照片的事,所以他才这么生气。于茫茫死局中好不容易找到点有解的苗头,他一时之间只想尽快破局,还以为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伤,于是就忽视了她。
“抱歉,是我疏忽了。”
“你怎么也道歉啊,”她语气带笑,“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只是想听你几句安慰而已。”
“你到好,我不在身边时总把自己各种折腾。”他像是被气笑了。
温见月觉得他应该消气了,舔了舔唇问:“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长时间的沉默。
“你快说啊,我马上要睡觉了。”她催促道。
“好,好看。”手机里传来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随后电话挂断。
温见月倒在了床上,笑得乐不可支。
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她还看到过有情侣裸聊呢,不过严肃古板的温老师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
戏弄老男人的感觉真不错,温见月乐了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蒙蒙亮,温见月就被闹钟叫醒。
唉,好冷,被窝好暖,好想赖床。
但一个早上有课的人是没资格赖床的,除非你想挂科。
看了看对面的床铺,许露连衣服都没脱,随意盖上被子就睡着了,看来是疯到挺晚的。
温见月懒得管她,毕竟她也不是爱操闲心的人,轻手轻脚下了床,洗漱完,就去上课了。
说实话,来到这里都上课两个月了,她还是感觉太吃力。当初凭借着捡漏才勉强混了个交换资格,她在几个人当中成绩可是吊车尾的,现在……依旧还是吊车尾。不管怎么努力也只能勉强跟得上节奏。
更令她心里愤愤不平的是她室友,天天也没见有花多少时间学习,更是有事没事跑出去到处玩,凭什么许露就能有那么好的成绩呢?
她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嫉妒。
可后来她也就慢慢放下了。
她想起来以前温尧对她讲过的话:“皎皎,不要嫉妒。如果别人开心你难过,别人难过你开心,其实到最后你还是会不开心的。多看看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比比,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已经非常好了。”
学习啊,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事。
如果她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了,接下来的两个学期恐怕会非常难过,她得自己振作起来。
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温见月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全是那些复杂的公式、绕口的定理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决定去图书馆再理一理,走到半路上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是温尧打过来的电话。这会儿对岸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吧,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嘛呢?
“喂?”她先开口。
对面却没有立刻回答。
她又喊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传出他气息不稳的声音:“乖皎皎,快叫爸爸。”
“啊?”温见月对他这奇怪的要求有些不解。
“快叫!”
呜,好凶,好喜欢。
“爸爸……”她颤着嗓子开口。
“继续,别停。”
“噢……爸爸……”
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做贼心虚似的蹲了下来,插上耳机,把通话音量调到最大,果然清晰地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声。
有性爱经验的她当然明白温尧这是在自慰,看来她的裸照对他的冲击还蛮大的嘛,她有些得意洋洋。
温见月想的没错,电话那头的温尧正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他已经烦躁了一整天。温见月不在身边的时候他这方面的心思也就淡了,可被她这样一勾,就又上来了。
照片里的女孩没有露脸,只隐隐约约看得到下巴,下面是一截纤细的脖子,接着是精致的锁骨,漂亮的酥胸,魅惑的肚脐,以及再下面……神秘诱人的叁角禁区。
她这照片拍摄地十分高明,昏暗的房间中,一束微弱的光正打在女孩的胸部,向上向下逐渐变暗。明处让他一饱眼福,暗处留给他无尽的遐想。
他对这具身体太熟悉了,无数次被翻红浪时,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勾着他越陷越深。
“爸爸……爸爸……”
她可以掐着嗓子的声音千娇百媚,一如无数次在他身下的动情呻吟。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终于,在一阵沉闷的低喘中,他释放了出来。
听到那声性感的闷哼,温见月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脸颊发烫,在冷风肆虐的芝大校园里,她居然感受到了床笫之欢的热度与旖旎。
他应该是解决完了吧,温见月不确定地开口:“爸爸?你……”
温尧看着手心里的白浊,听到她的声音,欲望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他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
温见月怔怔地看着手机,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没有开录音。
天哪,亏她还十分矫揉造作的叫他,那声音她自己听了都脸红,而且蹲在这儿好久了,腿都麻了,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温见月呲牙咧嘴地扶着墙站起来,心里十分抓狂。
太亏了,越想越亏。
决定了,下次一定要他当面自慰给她看!
54.母亲
终于到了广大学子翘首以盼的感恩节,热切盼望并不是因为要感恩什么,纯粹是因为要放假。
可在芝大,放假似乎都是一件宁人难以忍受的、只会耽误学习的和多余无用的事情,尤其是在别的学校放假时间远超他们时。
好不容易得来了两天假期,虽然跟别的学校七八天相比确实少吧,但也不错。
于是他们A大交换生和几个中国留学生准备去烧烤,温见月简直期盼已久,她已经受够了披萨和沙拉了。路上他们遇到了加藤纯,温见月顺道也把她拉了去。
今天不算太冷,阳光明媚且无风,但加藤纯还是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他们来的地方是一处宽敞的草坪,周围有很多出来野餐的情侣和家庭。
大冬天的吃着热气腾腾、撒满孜然的烤肉简直再美不过了,温见月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不过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她爸爸和两个叔叔带着她到街边撸串。叁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孩毫无形象地蹲在马路边吃串,夜色笼罩下丝毫看不出这些人是什么大学老师或者精英律师。
她沉浸在回忆里,脸上不自觉带笑,加藤纯看得一愣一愣的,问她在想什么,她就把这事讲给加藤纯听。
没想到加藤纯听完后表示以后要去中国工作。
“为什么?”温见月问。
“啊啊,中国有好的好吃的,感觉一辈子都吃不完啊。还有可爱的大熊猫,你都不知道每天在YouTube上看直播熊猫宝宝的人有多少,可爱死了,还有……”
她说了一大堆类似的话,温见月还是感觉她这些理由是不是太随便了?
忽然,温见月听到有人朝她们这里喊:“姐姐!”
她们同时扭头去看,发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正朝着温见月的方向。
诶,这不是那谁吗,似乎是姓李?
温见月给他让了个位置,他顺势坐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
她介绍加藤纯和李子衡互相认识,结果加藤纯在听到他母亲是舞蹈家的时候双眼放光,问他:“你妈妈会跳华尔兹?”
“会啊,她主要跳摩登舞,还会探戈。”
“我能去打扰一下吗?”
“可以啊,她就在那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温见月和加藤纯看到了不远处正坐在一起的夫妇,从两人言行举止之间来看,他们应该十分恩爱。
加藤纯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温见月和李子衡。
“真巧啊,你们今天也来这里玩吗?”
“对,爸爸好不容易有时间,我们就出来了。”他还真是中英文无缝切换,“之前那个哥哥呢?”
“他回旧金山了。”
“噢。”他看起来还蛮失望的。
他们又随意说了几句,周围的的同学也凑了过来,这么可爱还不熊的小孩太少见了,他们也想和他聊一聊。
过了一会儿加藤纯偷偷摸摸地跑了回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开心,“哇,她人很好的,还给了我名片,她老公也超帅的,很体贴,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好羡慕……”
她说着就把那张名片给温见月看,简洁的设计,上面只有中文名、英文名和邮箱,两个遒劲有力的毛笔字格外突出。
陈鸢。
陈鸢?
她没看错吧?
温见月拿过来那张小小的卡片,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两个简体汉字——陈鸢。
哈,开玩笑吧,天下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估计是哪个同名同姓的人,只是个巧合。
她的思维一片混乱,脑中却像翻开了泛黄的旧相册一样,各种画面纷至沓来。
陈鸢,这两个字她再熟悉不过了,在无数个祈盼妈妈能回来的日日夜夜里,她在书上、在作业本上、在草稿纸上反反复复写下那个名字。
还是她求她爸爸告诉她,教她如何写这两个字的。
可惜奇迹从来没有发生。
那时她经常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等等诸如此类的歌,看着别人开心地唱着,她觉得无比难受。
用最欢快、最煽情的曲调,唱着对她来说,最恶毒的歌词。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别人的幸福之所在,成了她的禁区。
这些,她从来没告诉过温尧。
后来她知道自己的幼稚,懂得爸爸的难处,与其沉浸在无尽的等待中,还不如好好把握现在。
再后来,长久的依赖和浓重的占有欲作祟,在一场春梦后彻底变质,她放任那份感情肆意脱轨,庆幸那个最大的阻碍早已不见,最好再也不见。
温见月努力维持着笑容,耳边加藤纯的絮絮叨叨随风而去,她看到了那个女人缓缓走来,是来带可爱的儿子回去的。
巧合,一定是巧合。
中国那么多人,同名同姓甚至同龄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正好遇见呢?
可是那熟悉的身影和复杂的眼神让她无法忽视,她不能说服自己就这样草草揭过这件事。
女人和男孩向他们告别后转身就走了,温见月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受控制般地站起来,忽略加藤纯奇怪的目光,跟了上去。
后来温见月其实也没有后悔过这么做,总是要来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喂……”
他们一起回过头来。
“姐姐,有什么事吗?”
这声“姐姐”让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诡异,如果,如果她的猜测一切为真,这声姐姐,他还真没叫错。
温见月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放轻了呼吸,她问:“你是谁?”
奇怪的问句,李子衡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这是我妈妈啊,姐姐你上次不是见过吗?”
温见月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温见月期待着她能反问一句: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可惜,女人面色复杂,用轻柔的声音哄着他:“乖,你先回去找爸爸,我和姐姐有话说。”
李子衡不解,但作为一个乖小孩,他还是听话地回去了。
温见月的心一沉。
两个人都不说话,女人眼里闪过些许挣扎,看着眼前仿佛失去灵魂、只有一具躯体的女孩,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见月近乎麻木地继续问:“你认识温尧吗?”
陈鸢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认识,我知道你是他的女儿。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我,确实是你的母亲。”
母亲。
她的心针扎似的疼。
55.送别、噩耗与遗愿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A市南火车站附近的小餐馆,二楼的一个包厢里,有个男人弹着吉他,缓缓唱着。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一曲完,叁个男人碰了碰杯,同时喝下杯中的酒。
“唱得不错。”赵怀安难得不嘴臭,夸了一句。
“太煽情了。”温尧还是补了一刀。
赵怀安马上要离开A市了,他们两个来送送他,吃完饭后,魏满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吉他,当场来了一曲。
“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有大学时那味了,怎从文艺青年变成文艺中年?”赵怀安拍拍魏满的肩膀。
魏满叹了口气,说:“你这一去,得多少年才能回来啊。”
“放心,过年……还得回来。”
“唉,你说说你,发什么疯要去乡下做法律援助啊。离完婚倒是一身轻松,你爸妈都快气死了。”
赵怀安皱眉,“我想怎样就怎样,管我前半辈子还要管我后半辈子吗?”
“行行行,城市套路深,你要去农村。”魏满赶紧转移话题。
“对社会做贡献,好事。”温尧拍了拍赵怀安的肩膀。
“嗯,时间不早,该走了。”赵怀安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温尧和魏满也站了起来。
“保重。”赵怀安对魏满说。
“保重,好好过日子。”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谨言慎行。”
魏满目瞪口呆:“你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
赵怀安面无表情地也补了一句:“祝你的乐队能火。”
魏满无语。
总从他彻底拥有了自己的店面后,就干脆当了甩手掌柜,竟然重拾少年梦想,拉了两个人组建了乐队,现在就在自己的酒馆驻场,可惜无人问津。
“好,借你吉言,走吧。”
A市的冬天是湿冷的,目送赵怀安过了安检,温尧和魏满也打算各自回去了。
突然,温尧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联系人来电,他的眼皮跳了跳。
“喂。”
“是我。”
“……”
凛冽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生疼,风声呼啸,一片长久的沉默。
魏满察觉到不对劲,这才发现一贯从容淡定的他此刻竟然有些失态。不知道他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瞳孔因为震惊而急剧缩小,脸色不太好,整个人居然有些微微颤抖。
“好,我马上过来。”温尧挂断了电话。
魏满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他像是被抽干力气似的,腰杆微弯,眼神涣散,看起来有些呆滞。
“我爸他,刚确诊肺癌了……晚期。”声音虚浮不定。
魏满心里咯噔一下,想想他那个烟鬼老爸,抽烟抽了这么多年,这样的结果好像又并不意外。
“那你现在是?”
“马上回趟D市。”说完他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哎,等等我,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我……回家看看父母啊,这么久没回去了,顺便陪陪你。”魏满张口就来。
温尧看了看魏满,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A市与D市在同省,坐飞机一小时就到了。路上魏满时不时瞅他几眼,生怕出什么岔子,还好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下了飞机后,两人直奔市里最大的叁甲医院,到达了住院部的病房前。温尧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打开了那扇门。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一张大病床,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枯瘦的、睡着的老人。房间很大,站了许多人也不觉得挤,他们的目光此时全都投向了温尧。
这种被审视的感觉简直比他第一次讲课时被那么多人盯着还难受。
他僵硬着走了过去,看着那个穿着病号服、半躺在病床上的、他的父亲,跟记忆里那个拿着烟头指着他骂骂咧咧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甚至,他有些恍惚,上次回到D市时,他看到的那个和孙子与外孙谈笑风生下棋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阿尧,你来了。”姑姑温宁走了过来。
温尧点了点头。
“月月呢,没跟你一起吗?”
“她去国外念书了,这会儿在准备期末考,也没时间回来。”
温尧虽然对这一大家子人都没什么好感,但还是很尊敬姑姑的,学生时代里无数个不想回家的周末,他经常去姑姑家玩。后来姑父工作调动,她也跟着去了南方,加上表弟的一堆事,偶尔几通的电话和过年时的团聚就是他们这些年全部的联系了。
“那过年的时候……”
“也回不来,春节她学校不放假。”
况且,他从没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她。
打小她就与这边的世界相隔甚远,稍微大点后他也带她回过这里,她从一开始的满脸不乐意到后来装成十分高兴的样子,大概也是不想让自己操心。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自从她上了初中后,他便不再让她接触这些人和事了,甚至偶尔回D市也是要瞒着她的。
温宁叹口气,目光投向病床上昏睡过去的温华,“你来得不巧,你爸刚睡着……咱们出去说吧。”
他们走了出去,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魏满在病房外看到他们走了出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很自觉地走远了。
“你爸的情况都知道了吧?也是老毛病了,说了十几年也不听……”温宁叹气。
“还剩多长时间?”
“医生说还有半年。”
“……”
“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没办法了。”温宁又勉强笑笑,“算了,他自己倒还挺看得开,给你留了些遗产,已经写进遗嘱里了。”
温尧刚皱了皱眉头,就看到温宁摆了摆手,“不多,也是他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好歹收着吧。年轻时没给你什么,这都几十年了……”温宁没再说下去。
“至少还有套房子。”温尧笑了笑,这点他还是很感激的,不然那段艰辛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
温宁看着眼前老大不小的侄子,也无奈地笑:“你啊,老是不让人省心,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没有。”
“有。你女儿也不小了,过几年说不定都结婚生子了,你呢,还真打算一个人过下去吗?”
“您给我打电话,十回里九回都在说这个。”
“你自个儿也知道,说了这些年,”温宁摇摇头,“一点长进都没有。”
以前就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温尧只能歉疚地糊弄过去,毕竟姑姑是真关心他的。
可惜这次温宁似乎格外坚持,“阿尧啊,朋友、父母、子女其实都不是能相伴一生的人,只有你的爱人,你的妻子,才能一直相守。人终究都会老的,老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难道那时候你还要月月一直担心吗?她还有自己的家庭,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子,你有着落了,她才能安心啊。”
温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我这些年除了带孩子就是在着急你,可惜我们家离这儿又太远,也帮不上什么忙。”温宁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关切,“其实你爸也说过这事……”
“他?”温尧有些意外。
“是啊,早上还念叨着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还没个伴。”
他转头,看到了走廊道顶部悬挂的红色电子时钟,“现在念叨还有什么用?”
温宁的目光落在了忙碌的护士身上,“没什么用,但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温尧沉默,温宁看得到出来他此时心情不是很好。
她斟酌着开口:“他那么多子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也算是他的遗愿了吧。”
遗愿。
这个要求的份量顿时沉重了不少。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黯淡的灯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分明是在逼迫他,他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一个人在世上,只要他还有感情,只要他还有牵绊,他就绝不可能真正的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温尧又想起了父母离婚那天的惨淡光景,人去楼空也莫不如此,又想起来更早时候他们幸福的一家叁口,吵吵闹闹却又温馨十足。
他如果恨地完全、恨地彻底,他自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拒绝,可惜他做不到,他忘不了温华也曾是一个好父亲,忘不了那十几年的父子真情。
温宁看他半天也没个反应,知道他是在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压根就不想找吧,要是你有这心思也不至于十几年都一直单着,单亲爸爸也不容易。”
她的目光露出些悲戚,声音有些沉重,“我们都老了,哥哥他还能活多久,我还能活多久,你呢,你又能陪你爸多久,陪月月多久?人生太短,你也是知道的,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别让他们替你担心。”
温尧怔住。
他还能陪她多久?
温宁感觉刚才还倔得不行的男人忽然就低落下去,以为他是被说动了,轻轻叹了口气。好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脾性也被磨了大半,不跟过去一样浑身都是刺了。
“我知道了。”
他轻声说,嘴角泛着些苦涩。
56.明日黄花
“喂,你在画什么呢?”
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那个男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讨厌,懒得理他。我低下头,没说话。
“问你话呢!”他不爽,恼怒地抢过我的蜡笔。
“还给我!”我很生气,这可是爸爸给我买的!
“就不!”他洋洋得意,还朝我做鬼脸,抢走了我的画。
画上,一个男人和女孩正在荡秋千,周围一片鸟语花香,最上面是半个太阳,嗯,还没画好呢。
他看了大声笑:“我们的画上都是叁个人,只有你的是两个人,你真的没有妈妈啊!哈哈哈……”
我气得浑身发抖,把他扑倒,朝他脸揍了了他一拳。
他懵了,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凶狠,反应过来后又也朝我挥拳,然后我们扭打在一起。
别人都说我身娇体弱力气小,可我心里憋了一股气,就是要打他。
周围的孩子们开始尖叫,吵得我头疼,脑子嗡嗡的,但拳头的力气一点都没小,他嗷嗷直叫,聒噪死了。
忽然,一股大力把我俩分开,是老师来了。
我和那个男孩在老师办公室里罚站了一下午,放学后,老师叫来了家长,于是我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不就是一幅画吗,多大的事啊,小小年纪居然还打人,长大肯定一副泼妇样!”他妈妈好像很生气。
“怎么说话的你,是你儿子先挑事的,小小年纪嘴巴倒是挺毒,你平时没少教吧?”爸爸好像更生气。
“你家女儿还打人呢,这像个什么话!”
“怎么,女孩就不能打人吗?难道受了欺负还要忍着不成?”
“好了好了……”老师只好来劝架,和稀泥水平相当高。
最后,男孩不情不愿地敷衍了句:“对不起。”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不会原谅你。”
所有人都看着我,但我就是梗着一口气,场面陷入沉默。
爸爸黑了脸,“你们太过分了,把我家孩子气成这样!”
“都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不要得寸进尺!”
“我女儿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能气成这样?”
“这个……那个……”老师又出来和稀泥。
我看看快要哭出来的男生,真没出息,不屑地撇撇嘴。又看到爸爸和那个大妈吵架丝毫不落下风,有些搞笑,嘴角弯了弯。
索性小孩子力气也不大,我们没什么大碍,但是在回家路上,爸爸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背着书包,牵着我,我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忽然,我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
“不生气了,爸爸。”我抬头看着他,说。
“好。”他僵硬了一会儿,才说。
回到家,我的头发已经被弄乱了,他就给我梳头。
“疼吗?”他问。
我摇摇头,问他:“爸爸,妈妈到底在哪儿呢?”
“嗯……这个啊……”他叹了口气,“你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去找妈妈了。”
“那为什么妈妈不来找我们呢?”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梳子滑过头发的速度加快了些,“估计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你想啊,你去游乐园玩,是不是也不想回来?”
“不是,不好玩,你都没和我坐过……”
“咳,这不重要。”
他给我绑好了头绳,问:“皎皎,你想要妈妈吗?”
我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我不要,要原来的。”
他一怔,“为什么?”
“不为什么。”
“原来的……就一定好吗?”
“就要原来的。”不然我宁可不要。
爸爸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我看着桌子上那张在打斗中被弄得皱巴巴的画,上面是一幢房子,旁边的大树下,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在荡秋千,两个人笑得开心。
我看得有些发愣。
太阳还没画好呢……
但纸张渐渐泛黄、破碎、化为尘埃……
如同停驻的黑白电影般……
温见月惊醒了过来。
又做梦了。
一片漆黑的寝室只有室友清浅的呼吸声,窗外透出零星几缕光线,空调送来的暖气让她头脑发晕。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明明……
明明白天已经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了,可深夜来临时,那个女人的身影还是飘忽到了脑海里,就连梦中也无孔不入……最近更是连连想起那些陈年旧事,无一例外,都和那个女人有关。
温见月翻了个身,恍然想起来今天似乎是圣诞节,昨天就放假了,她送了加藤纯和几个同学随手买的苹果,祝他们平平安安,加藤纯感动的差点流眼泪,弄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秋季学期暂告一段落,可她却开心不起来,整日无精打采。加藤纯喊她出去玩,说要报答她,她连忙摇头,编了七八个理由把过分热情的加藤糊弄了过去。
唉,出了校园说不定又会遇见那个女人一家,虽然芝加哥不至于两室一厅那么小,可巧合无处不在,人生无处不相逢,要不然她怎么就正好被顶上了交换生项目,要不然就怎么正好是芝加哥,要不然怎么就正好是那一天遇见他们?
她又翻了个身,幸好这里的床板够结实,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她想他了。
可惜他们的时间老是错开,不仅黑白颠倒,学期假期更是完全对不上。更别说现在是A大的期末,学生和老师个个忙到脚不沾地,估计他现在还在工作呢。
心里空空的,像是装满沙子的沙袋破了个洞,细沙飘落,纷纷扬扬,满地狼籍。
只有他能堵上。
她向来是没什么安全感的,黑夜和寂静能把心中微末的不安和惶恐无限放大,她甚至想马上飞回国。
她怕了,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
理智告诉她,那个女人已经结婚生子移民国外,如今家庭美满看来也不打算和自己有过多关联,可心里还是发堵,那与生俱来的、流在血液里的、刻在基因上东西都在提醒她——你僭越了。
陈鸢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温见月这辈子都不奢望得到的东西。
更可笑的是,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一天,温见月甚至想恶意满满地告诉陈鸢——喂,你知道吗,我和我爸上过床。
就让她发疯吧。
可大概也只会得到陈鸢一个嫌恶的眼神,再不屑一顾地回她一句——恶心。
陈鸢生下她,抛弃她,如今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还淡淡地用一句“都过去了”企图抹掉过去二十年的不管不问。
她当然恨陈鸢,埋在沼泽地里的恨如今又被刨了出来,又烂又臭。
更令她绝望的是,她连报复都没有办法,所有的苦涩都由她自己品尝,她像个小丑一样独自起舞,滑稽又可笑。
可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问她,假如当年陈鸢是一个好母亲,你还会拥有现在的一切吗?
当然不会。
她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平凡地长大,学习、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子……总之不可能爱上她的亲生父亲。
照这样来说,她应该感谢陈鸢当初一走了之咯?
黑夜中,她笑出了声。
人生啊,如此荒诞。
57.新年快乐(微h)
加藤纯来芝大两年了,从没有参加过华人学生们举办的新年晚会,去年好不容易走出社恐交到了一个中国好朋友,这才知道了他们传统新年晚会的存在,结果此时此刻这位朋友正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偶尔看看台上一群男女激情歌舞,然后继续看手机。
灯光炫酷,舞台明亮,歌声嘹亮,时不时还有观众们的尖叫,气氛十足,可这位仿佛有道屏障,隔绝了所有的热闹。
“你觉得他们表演的不好吗?”加藤纯问。
“呃……”温见月瞄了一眼台上,“好看,真的好看。”就是有点不伦不类的。
好想念和爸爸一起跨年的日子,两个人窝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吐槽,或者是干脆拿它当背景音,两个人在家里做火锅……总之干什么都比这个强。可惜这里不过春节,也不放假,过完周末她还得去上课。
独在异乡为异客,当初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归心似箭,现在,她总算明白游子为何一定要落叶归根了。
她又打开聊天软件,看着她和温尧最后的消息记录,还是二十个小时之前的,他说他在D市。
D市,去那里干什么?
温见月想了一会儿,估计是那位远在南方的姑奶奶回来了。往年总是这样,姑奶奶回去,他们也就回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她却觉得好不自在。
加藤纯看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温见月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
加藤纯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似乎都闷闷不乐的,以前还乐意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后来干脆变成宅女,怎么拉都拉不出去。所以她到底是怎么了?想不明白,加藤纯更用力地挠头。
手机振动,温见月收到了一条消息。
忽然,加藤纯感觉她整个人都好像僵住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发生什么事了?加藤纯想问问她,结果下一秒她就冲了出去,加藤纯一惊,下意识拉住了她。
温见月感觉被人从后面一扯,刚转过身来就撞到了加藤纯怀里,鼻子磕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没事吧?”加藤纯有些懵。
温见月摸了摸鼻子:“没事。”她这个朋友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力气太大,骨架也挺宽,真不像个女孩子。
“我……男朋友来找我了。”
“哈?”
温见月没空跟她解释,甩开她的手就跑了。
加藤纯彻底懵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种直到此时此刻温见月才活了过来的感觉,真是奇怪。
会堂里暖和无比,可室外正狂风大作,寒雪肃肃,她无心去理会这些,心跳骤然加快,满脑子都是那条九个字的简短消息,在她的世界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皎皎,我在你们校门口。”
温见月发誓,在她过去十几年的学生生涯里绝对没有像今天这样用力奔跑过——即使是体测八百米和下课冲食堂,虽然很害怕会摔倒,但是没关系,她不怕。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突然会来?他不是说在D市吗?那姑奶奶呢?为什么他要过来不提前和自己说呢?莫不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逆着风雪,穿过傍晚校园里的明明暗暗,终于,在路边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即使压低了帽檐,戴着厚厚的围巾,穿着干练的风衣,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或许,他就是天然发着光的,对她的吸引力是致死量,她想。
像是心有所感,温尧转身,也看到了她。
说不清到底是谁奔向彼此的速度更快,最终他们相拥,两人之间几千公里的距离瞬间归于零。
他们的心跳同样剧烈,他们的呼吸同样不稳,他们有一千句、一万句相对彼此说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到底,还是用吻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宣泄胸腔中四溢的感情。
这一吻,难舍难分,世界是冷冰冰的,可只有眼前这个人的身体才是温暖的。两唇相贴,牙齿轻轻触碰,舌头更是纠缠在了一起,抵死缠绵,呼吸之中带来的热气竟然有些醉人。
他们也不知道抱着对方拥吻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直到有人路过时轻咳了一声,他们这才如梦初醒——这还在学校呢,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温见月看到了那个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鼻子红红的,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拿着钓鱼竿感叹了句:“哦,青春和爱情,多么美妙。”
温见月只祈祷那不要是某个学院的老教授,不然她得尴尬死。她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明明一副得意和开心的语气还要装作波澜不惊,温尧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高兴?”
“别薅了,要秃了。”温见月拍开他的手,温尧反捉住她的小手,说:“送你的新年礼物,把我自己打包好送过来,满意吗?”
温见月噗嗤一笑,“满意,”语气又转了一弯,“你要是把自己洗白白送到我床上,我会更满意的。”
没想到温尧却没有哭笑不得,反而暧昧地在她耳边说:“真的?”
温见月舔了舔嘴唇,想法不言而喻。
“走,去酒店。”他拉着她的手就朝外走,“不远,我的行李就放在那儿。”
温见月就乖乖地跟着他,此情此景,温尧忽然有一种自己是不良少年,诱拐学校里的乖巧好学生去和他开房的错觉。
酒店离学校不远,最妙的是离中国城也不远,在高楼的窗口远眺唐人街,一片火红的热闹景色,万家灯火,宁静美好。
刚进了门,温见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又吻了上去,温尧被她推着背靠着墙,心想刚才果然是错觉,哪有乖巧好学生比不良少年还迫不及待要上床的?
或许是空调的暖气开得太足,他们都感受到了相同的炽热,让人忍不住褪去外物,让对方来缓解自己的渴望。
他们缓缓向大床移动,可惜耐心有限,温见月直接把他扑倒床上,二话不说开始解他的皮带。
那眼神,在温尧看来,活像个饿了千儿八百年的色中饿鬼,像是妖精见了唐僧肉,也像是狐狸精见了穷书生。
他想把她压在身下,可没想到她先人一步,扒开他的裤子,一把握住了那坚硬滚烫的欲望。
温尧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个念头明白她要做什么,可还是很虚伪地问了句:“你干什么?”
“这是回礼。”说完,她便轻轻地含住顶端的蘑菇头。
“唔……”
回礼?噢,他把自己洗白白打包送到她床上的回礼。
温见月扶住茎身,心里想着她无聊时曾看过某个黑色网站上的视频,学着那里面女人的动作,舌头缓缓舔舐。舌尖戳戳顶部的马眼,卷走一些液体,再舔过冠状沟,感受着它茎身上的青筋。
她满意地听到了男人逐渐加重和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大手又抚上了她的脑袋,微微用力,不知道是让她停下来还是继续、更深入。
“砰——”
忽然,一声炸响在窗外惊起,温见月还以为是枪声,身体一抖,牙齿就不小心磕到了肉,男人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嘶……”温尧皱眉,有些疼,但更多的是爽。
火药炸裂的声音仍在规律地响起,温见月能感觉到他迷乱的眼神,于是再接再厉,吃下去更多,同时手也抚摸上两个囊袋,给他更多的刺激。
是很刺激,没有什么比亲生女儿给自己口交更刺激了,外面的烟花在盛放,他脑袋里的烟花也在炸开,嗡嗡作响,又如炮轰雷鸣,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轻轻含住了他的两颗囊袋,手也不忘安抚挺立的肉棒,她就像个狐狸精一样紧盯着他的精元,势必要让他全部交出去才是。如今这狐狸精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炼得道,居然进化到如此妖孽的境地,让他招架不住。
她舔够了,可是他还没释放出来,她忽然想到了深喉,听说会让男人觉得很爽。于是她试着吃得更深入些,可是那玩意儿太大,她的嘴太小,卡在那里下不去有些尴尬,她只能尽量再深些,同时舌头开始作乱起来。
温尧已经被她这一通操作弄得满头大汗、欲仙欲死,看出来她的意图后想让她别勉强自己,可偏偏喉咙又干又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见月没辙了,只好吮吸着,期望他能快点射出来。她像是咬着吸管一样,仿佛在努力从中吸出“牛奶”再喝掉似的。
他不再克制,想要把她推开,可她偏偏变本加厉,终于,那一股股白色液体喷薄而出,全都进了她的口中。味道并不怎么样,她舔舔唇,不过就算一个男人再怎么心疼女人,看到她吞下他的精液时也一定会兽性大发的。
温见月做出个吞咽的动作,果不其然,他的眸色加重了几分。
温尧亲她的嘴角,听着窗外的烟花声,平复好自己激荡的心绪,问:“你从哪儿学到的?”声音沙哑无比。
“网上,”她眨眨眼,“看片。”
“不好好学习看这些干什么?”
哎,又来……
“以后不许看。”他语气强硬。
“为什么?”
“不许看别人。”他说地一本正经。
连这醋都吃?
温见月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好好好。
烟花终于停了,温尧看着她,忽然对她说:“新年快乐。”
温见月有些懵,但也下意识回了句:“新年快乐。”但随后又反应过来,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么一句是干什么,要说也应该是明天上午说才是啊,那才是国内的新年凌晨。
但更重要的是,他怎么还是一副不准备进行下一步负距离接触动作的样子?她都湿了诶,他自己也不急的嘛?
“马上过年了,不如年底……”他把她搂在怀里,似笑非笑般耳语:“我们来算算账?”
“……啊?”
58.小别胜新婚(h)
算账?
算什么帐?
“胆子肥了,给我发自己的裸照?”他语气莫名。
温见月立马就想到了后来他被撩得起火然后打电话让她帮忙解决需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恼羞成怒,于是二话不说把她翻了个身按在床上,开始脱她的裤子,“一点都不像好学生。”
她趴在床上,笑吟吟地说:“我是不是好学生你看不出来吗,嗯……老师?”
“老师”这个称呼平时不知道多少人叫他,如今从她口中听来却暧昧无比,他眸色一深,声音有些低沉:“好学生不乖,老师要好好惩罚你。”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啪——”
清脆的拍打声响起来,温见月懵了,直到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干了什么。
“你!”她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
温尧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羞恼的神情,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小脸涨红,恶狠狠地看着他,相当勾人。可惜他没有手下留情,白色的棉质内裤包裹着她圆润的两瓣臀,富有弹性,手感好得很。
“啪——啪——啪——”
接连几道拍打下来,她的臀瓣已经有些泛红,温见月没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了居然还会被家长打屁股,一时之间羞耻无比。更羞耻的是,这巴掌打下来的力度不轻不重,仿佛有电流从后面窜到了前面,花穴酥酥麻麻的,可耻地流出水来了……
“嗯,好学生,告诉老师为什么被打屁股还会流水?”他戏谑地问。
温见月欲哭无泪,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说话。
温尧看着那已经发红的两瓣,颇有些心疼地用手揉了起来,替她按摩按摩。
这下更不得了,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屁股被人这样玩弄?温见月感受到下面已经泛滥成灾,难耐地看着他,“别揉了,你快进来嘛……”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
温见月翻过身来,双目含春,像是带着钩子似的,夹紧了双腿缓缓摩擦着,“快插进来……”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
“小淫娃。”他笑她。
她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明明都是一样的心思,这人还反过来嘲笑她。他只不过是更能忍一些而已,可偏偏也就是这一点就能让他在床上永远压制自己,想想还真是有些气。就比如现在,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坚硬,仿佛带着要把她贯穿的欲望,艰涩地挤了进来。不过,温见月觉得怪怪的,这感觉是……
他怎么……
“你怎么没带套啊?”她忽然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他,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温尧微微一笑,吻了吻她,在她耳边说:“我结扎了,两个月前。”
结扎……
温见月呆呆地看着他,心里蓦地空了一块。
“怎么了?”温尧看她有些懵,摸了摸她的脸。
温见月回过神来,眨眨眼,努力忽略心里的不快,故意笑着问他:“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影响性功能什么的……”
温尧都快被她气笑了:“你要不要亲自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影响?”
她眼神飘忽。
温尧狠狠地顶了进去,睽违已久的快感让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欠操。”
结合的滋味太过美妙,两个人身子都是一颤,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大脑也被欲望所支配,剩下的就全是冲动的本能了。
很奇怪,明明平时他们都不是重欲的人,相隔的远了这方面的心思也淡的很,可一旦回到了彼此身边,就恨不得缠缠绵绵到天荒地老去。
像是冬眠苏醒后的第一顿美食,他急不可耐,可又想细嚼慢咽。他亲吻、舔舐着她细皮嫩肉的脖子,手里揉搓她软软的双乳,压着她纤细的腿,挺身抽送。
没有避孕套,他更能好好的、毫无阻隔地感受她,紧致的花穴温暖湿润,全方位包裹着他,狠狠地绞住,刺激着他更加兴奋。
温见月无力地承受着,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全身上下的情欲都被他掌控,娇柔的呻吟声夹杂着呼唤,她呢喃:“爸爸……”
他没有回应她,只是更加用力的肏干。
坚硬的肉棒势如破竹般捅进去,撑开肉壁的褶皱,填满幽深的甬道,直直撞到花心,快感犹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肉体拍打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淫水从两人结合的部位流出,又被拍出泡沫,随着他的抽插,坚硬的耻毛也拂过她敏感的皮肤,带来细细密密的刺激。
她忽然夹紧了双腿,脚背绷直,身体开始轻轻颤抖,这是要高潮了,他了然,加快了速度和力度。
“啊……”
她仰起头,身下大股淫水随着战栗猛烈地喷出,崩溃般的快乐让她全身酸软无力,眼前似是也看到了那绽放的烟花,灵魂仿佛在混沌中漂浮,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拉她回到现实的是那熟悉的冲击感。
温尧见她泪眼朦胧,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嫣红的脸上春情无限,喉头滚动,不禁又入了进去。高潮后的花穴紧紧收缩,又湿又热,更是令人销魂。
他抬起她的双腿,简直要把她折起来,一下更比一下用力地抽插,床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嗯啊……你快点……”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
温尧笑了笑,汗珠从他额头滴落,低沉性感的声音让她脑袋有些发晕,鬼使神差地叫他:“用力。”
他自然听令,压着她大开大合地肏弄,一次比一次更深,腰部的肌肉紧绷,把她的下体撞的通红。
终于,在一阵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后,他直直没入最深处,紧紧抱着她,不再忍耐,白色的浊液一股股喷出,全部浇灌在花穴里。
温见月有些恍惚。这还是他第一次内射,以往都是清清爽爽地来,清清爽爽地走,这次还是第一次在她体内留下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很奇怪。不过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不可能受孕就是了。
剧烈的喘息声交织,他们相拥,下身仍结合着,无言着享受高潮后的余韵。
过了好一会儿,温尧不咸不淡地开口:“以后别拍那种照片了。”
温见月顶嘴一句:“你是没见过,他们还有裸聊的呢。”不过她还没放的这么开,更别说眼前这位保守的老男人了。
“他们是谁?”保守的老男人皱眉。
搞错重点了啊喂。
“哎呀,我是听说的,听说的,绝对没见过。”她赶忙解释,不过这着急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心虚,她干脆转移话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谁让你当时都不关心关心我,我手都扭伤了,你还叫我多喝热水……”
“我说过这句话?”他怎么记不得了?
“你看,你甚至连句‘多喝热水’都不愿意说,还叫我帮你找资料……”她的语气万分幽怨。
温尧无奈:“我当时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有些资料让你找确实会方便一些……总之,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真的?”
“真的。”有了她找到的资料,那份用来反制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武器”才能最终成型,如此一来互为威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他甩去脑中繁杂的思绪,握住她的手,说:“抱歉,当时没有重视你,现在好了么?”
温见月瞬间就不委屈了:“早就好了。”
他拉住她的手,凑近,吻在了手腕上。
温见月感觉似乎有一道电流从那里直窜向她的心脏,然后是四肢百骸,酥酥麻麻,奇痒无比。
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是她的敏感处,于是,她舔了舔嘴唇,说:“我还要。”像极了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
男人的眼睛里的火噌的一下就点燃了。
她在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弱弱地说了句:“哎不行,换个省力的姿势吧……”
她省力,他就得多出力。
他能感受到她的热情,只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来,健身计划日后还是得提上日程,他想。
房间里,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他们又换了好几种姿势,暧昧的气息也随着暖气游走。因为怕着凉,他们只在床上折腾,床单湿了大片,各种液体交汇,淫靡不已。
最后完事的时候,温见月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哑了,也不知道这男人吃了什么药,这么能干,她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各种暧昧的痕迹遍布,简直不能看。
若是温尧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教训她一顿,什么磕药,那是小别胜新婚憋出来的。不过此时他到是说了句人话:“我抱你去洗洗?”
温见月立马闭上了眼:“我困了,睡觉吧。”
那就是要早上洗,也行,温尧点点头。
温见月在心里面骂道,这老流氓,说话的时候那玩意儿还在她身体里呢,就这样过去指不定又能干起来,她可受不了。明天好歹是周末,还打算和他出去玩呢,决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床上。
幸好这床足够大,翻个身又是一片新天地,她被他抱着,沉沉睡去。
59.微愿
温见月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像是条小鱼畅游在温暖的海洋里,十分幸福。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温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有些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盯着我看干嘛?”
“这么久没见,想你了。”
她笑得开心,“我也是。”说着就要去亲他,可惜被他用手一挡。
“先刷牙。”
呃,居然被嫌弃了……
温见月无话可说。
她看了看窗外,天气还算不错,很适合出去玩,于是就赶紧起来,拉着温尧上了街。半路上想起来她还有东西放在宿舍里,于是又把他带去了学校。
打开寝室门后,她发现许露居然也在,更稀奇的是,许露居然还主动问了她一句:“你昨晚没回来?”
温见月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转念一想她也不需要向许露解释些什么,就答了一声:“嗯。”
许露也没再说什么。
温见月下了楼,看见温尧正在四处看周围的建筑物,她就拉着他的手,说:“我带你逛逛吧。”
因为是周末加上少有的好天气,校园里有不少人出来放松,温见月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们,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国外就这点好,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牵手,由于种族的差异,别人也不会对他们的年龄差格外敏感,她能感到一种由衷的安心和自在。
温见月给他介绍他们校园的各种建筑和逸闻趣事,温尧就认真地听着,想象着她在这里生活的日常,虽然已经从平时和她的聊天中知道不少,但总没有亲眼看到的直观。
“看来你还挺适应的。”他说。
“还好啦,但是挺累的。”
“没关系,半年不长。”
但也不短啊,温见月叹气。
他们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阳光虽然照在身上但还是感觉冷冷的,温见月干脆直接侧身靠进了他的怀里。
温尧搂着她,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国。”
温见月有些惊讶:“以前没有吗?”随后又想起来,记忆里他好像的确没有过,更小的时候他甚至连出差都很少。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学校的?”
温尧拿出手机晃了晃,眼神仿佛在说:笨。
温见月无语。
“我只是口语不好而已,词汇和语法还是没问题的。”要不然那么多外文资料不是白看了么,温尧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正名。
温见月想到小时候他教她写英语作业,那场面简直耳不能听,还好自己没被带歪。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换算了一下现在国内还有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到零点,笑了笑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大白天跨年呢,就在这儿吗?”
“你想去哪儿?”
温见月摇摇头:“这样就好。”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温尧不禁一笑,抬起她的下巴,双唇逐渐靠近,温见月下意识闭上了双眼,放轻了呼吸。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嗨!温……嗯?”
两个人身体一震,迅速分开。
温见月连忙起身坐好,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正见加藤纯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们。
“哦,这是你男朋友!”加藤纯终于想起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
温尧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嘴角弯了弯,而加藤纯在好奇地打量他,温见月表面平静内心抓狂,把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温尧礼貌地微笑,但还是一副十分冷淡的样子,仿佛在问她这个电灯泡什么时候能走。
电灯泡本人毫无自觉,而且,温见月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太对劲,但她手上提着的一个盒子倒是有些奇怪,就问:“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哦哦,这个呀,是我的室友昨天从英国带回来的特产。”她边说边打开那个盒子,“是一道特色点心哦,叫仰望星空派。”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盒子一打开,一股咸鱼味扑面而来,温见月恍然大悟。只见一个圆形的派上面立着几个鱼头,派上还撒了几味调料来点缀,五颜六色,鱼眼可以称得上是死不瞑目,十分诡异。以前她总是在网上听说过这种黑暗料理的传说,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朋友直接送给了她……
话说加藤同学就是因为实在难以下口才会送给自己的吧?可她的眼神怎么那么真挚且饱含热情呢?
“谢谢你啊。”温见月偷瞄了一眼温尧,看他表情还算淡定,就堆起一个假笑:“我回宿舍再吃吧,真的非常谢谢你啊,哈哈。”
加藤纯看起来很可惜她没能当场就尝一口,不过语气又逐渐兴奋起来:“我的室友Albert还去了肥鸭餐厅,虽然很偏僻但是是星级餐厅哦,招牌就是那个顶级的黑森林蛋糕……”
说到她最喜欢的甜点,温见月简直是两眼放光,忍不住凑近了仔细听加藤纯讲。
一旁的温尧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地把她拽回来。温见月突然被人攥住,忙回头一看,只见温尧冷着脸盯着他们两个人,浑身散发着不太友好的气息。
这表情绝对是生气了,温见月搞不清楚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有些懵,但本能地没有反抗,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忽然一笑,缓缓说:“我们该走了。”语气仿佛温柔的不行,但温见月听得心惊肉跳。
她看向加藤纯,磕磕巴巴地说:“呃……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不耐烦的温尧直接拉走。
走了一会儿,温见月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皱眉道:“怎么了?”
怎么莫名其妙对她发火?奇奇怪怪的。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问。
“我不是说过了嘛,就是一朋友。”温见月还是摸不着头脑。
“朋友?”他声音明显有些愠怒,“你离他那么近干什么?”
“啊?近吗?”温见月完全不觉得。
“你都快靠进他怀里了还不近?”
“那有什么问题,我和我闺蜜还搂搂抱抱呢,不会吧,女生的醋,你也要吃?”温见月瞪大了眼。
温尧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女生?”
“对啊,和男生肯定保持距离啊,你……”
温尧打断她:“你觉得他是女的?”
温见月更加迷惑:“不然呢?”
温尧一哽,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你那个加藤朋友,他是男的。”他干脆直接说出来。
温见月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大声说:“不可能!”
“你没看到他那么显眼的喉结?”温尧摸了摸自己的。
温见月懵了,随后立马转身冲了回去,走了一小段路果然看见正在晒太阳的加藤纯,风风火火地冲到了他面前。定睛一看,果然,喉结在此。
这下她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怪不得觉得今天他有些奇怪,怪不得之前从没注意过这点,原来是他没戴围巾!之前这人一直把自己穿得跟个粽子似的,里叁层外叁层,加上他们其实才认识不到半年,她一直没怎么在意。中性的嗓音,宽大的骨架,和大到离谱的力气,从前有些奇怪的小细节被无限放大,真相昭然若揭。
看着仍旧迷惑地望着自己加藤纯,她求证般地问:“那个……所以,其实你是个男生?”
他十分爽快地回答:“对啊。”又感觉这问法不对劲,挠了挠头,随后恍然大悟道:“咦?你居然现在才知道的吗?”
温见月在风中凌乱,此时此刻,她忽然有种被仙人跳的错觉。
“那你为什么要打扮成女生?”她疑惑不已。
“谁说男生不能打扮成女生?”他反问。
温见月无言以对。
加藤纯继续说:“哎呀,刚出生时外婆可惜我不是个女生,后来妈妈说我这种条件不穿一次女装太可惜了,我也觉得蛮可惜的,后来,就渐渐喜欢上了。”
确实,面部线条柔和,身材匀称,长相清秀,声音中性,简直万分合适。只是没想到,女装大佬竟在她身边,还成功地误导了她那么久。
“你没事吧?”加藤纯担忧地看着她,之前有不少人被他吓走过这个朋友还蛮好的,他有些忐忑,“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瞒你这么久的,我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没事,我现在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回见。”温见月看起来十分淡定,转身走了。
加藤纯没有挽留。
看着一副遭受了重大打击样子游魂般走来的温见月,温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来,他还真没想到她有时候脑子也会不太灵光,连朋友的性别都搞不清,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他第一眼也以为那是个女生;二来,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交了个好姐妹,那他这还吃什么醋,怕不是吃了个寂寞?
本来一肚子火只好憋了下去,温尧有些郁闷,默默地打开那个散发诡异气息的盒子,拿起里面的刀叉,把“死不瞑目”的咸鱼挑出来放到一边,切了一块派递给她,温见月下意识张口,温尧笑了笑就喂给她一块。
嗯,咸咸甜甜的,味道没有闻起来那么差啊。果然,美食是能治愈人的,她渐渐开始恢复正常。
温见月自己再吃了几块,又投喂给他一块,知道他只喜欢正餐不爱吃这些甜点,剩下的派她自己一个人全享用了,只剩下那几条咸鱼,她想着,附近的流浪猫也许会吃?
温尧用纸巾给她擦嘴,没忍住,亲了上去,又是缠缠绵绵的一个吻。
“你怎么不刷牙?”温见月摸摸自己的嘴唇。
得,这是在反讽他着早上说的那句话。
他无奈,看看时间,早已过了国内的零点,望着她,问:“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吗?”
她想了想,说:“没什么大愿望,”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就希望我们一直都能平安喜乐、幸福安康吧。”
60.(想不出标题)
来到密歇根湖畔,这里有不少人正在散步,温见月远眺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无比安宁。周围有人说话的声音靠近,她不自觉心里一紧,又想起来这是在国外,没人认识他们,才缓缓放下心来。
温尧看看她:“刚才那个男同学,以后离他远点。”
“为什么?”
“看着心思不正。”
哪儿不正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爽好吧?温见月腹诽,撇撇嘴:“你不讲道理。”
温尧没理她。
小心眼。
一朝姐妹变兄弟挺猝不及防的,她觉得此事可能还有更多受害者,不禁为加藤纯身边的朋友担忧起来。
走着走着温见月觉得有些不自在,看看周围的景色,正巧是上次她和李翊散步路过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李子衡和那个女人的地方。
今天正是大年初一,有很多人出门游玩,会不会又遇到那一家叁口?她的警惕性直接拉满,瞄了瞄周围的人,没有发现疑似身影,但并没有松一口气。拉着他的手好像也变得滚烫起来,这种随时可能被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人看见的恐惧感差点让她松开了手。
此时,消息通知铃声恰好响起,她装作很自然地去拿包里的手机,两人的手分开。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但她还是低着头随便回着消息,没敢看他。
温尧心情颇好地欣赏着湖边景色,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前面传来稚嫩的吵闹声,有两个小孩子打闹着向他们走来,推推搡搡地从他们中间穿过,追上来的父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孩子们跑慢点。
温见月心里一动,有个困扰了她很久的疑问就那么脱口而出:“爸爸,这么多年你有和妈联系过吗?”
温尧一怔,看见她眼神还停留在那个四口之家远去的背影上,以为她触景生情才有此问,回答道:“没有。”
语气、语速、语调都没有问题,要不是温见月知道,从这自然无比的回答还真看不出他在撒谎,要是哪天他想骗自己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温见月“哦”了一声,没说话。她想起来一段时间前和陈鸢的那番对话,当时她几乎是无比肯定般地说:“我之前见过你。”不然解释不了她为什么会对陈鸢的身影眼熟。
“确实,”陈鸢承认,“就在A大,你可能忘了,去年那天我远远地看过你一眼,你爸也在。”
温见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不确定陈鸢到底看到了什么,尽管在外面她一直和温尧保持距离,但偶尔恋人之间无意识的亲密落在别人眼中就显得十分奇怪。
陈鸢笑了一下:“当天我就收到了他发来的邮件,很不客气,让我离你远点。”
温见月懵了。邮件?他们居然有对方的联系方式?那这些年他们有联系过吗?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要骗她不知道陈鸢的消息?脑海里瞬间闪过千万种想法,最后却什么都不剩。指甲嵌进手心,微弱的疼痛感提醒着她冷静些。
看着木着一张脸的温见月,其实她和自己长得并不大像,陈鸢微微蹙眉:“我知道你大概心里还恨着我,一晃二十年过去了,现在就算想补偿你,恐怕你心里也觉得隔应吧?”
“你想说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你这些年受过的伤害我弥补不了其中万一,而且也无济于事,所以……”
“你想说,就这样算了?”
陈鸢一愣。
“你想说,因为现在你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所以劝我想开点是吗?”温见月冷冷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两清?”
陈鸢是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过是自以为了解她,以此来减轻心中那微不足道的负罪感罢了。迟来的补偿毫无意义,而温见月也不可能就此释怀,两难之下,她不过是想就此翻篇,一刀两断。
这让温见月愤怒,她凭什么能这么轻飘飘地一笑而过?就因为刀子没有捅在她身上她不觉得疼吗?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呢?当初可以抛下亲生女儿一走了之,时隔多年又想把这事轻易揭过,温见月想不通,一个人为何能如此无情。
更令温见月无奈的是,她不想纠缠,可更厌恶陈鸢这副轻松的模样,而且她发现她拿陈鸢还真的没有办法,进退两难。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之结。
陈鸢沉默,她感到心累,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出门游玩的心情。
她想,她还是讨厌血缘这种东西,割不开,舍不掉,摆脱不了,万分麻烦。可人和人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吧?有人对此嫌恶不已,有人对此万分珍惜。
她偏头看看身边的人,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他问。
“没什么。”可能他说没有,是怕自己会多心吧,说了有估计又是一大堆麻烦,没关系,她心里知道就好,她替自己原谅了他,“就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回国。”
“我不急,可你还要上课。”
温见月顿时一副苦瓜脸:“我太难了。”又摇摇头:“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就再留几天呗,当做来旅游算了,再说频繁坐飞机时差倒来倒去的对身体不好。”
“我还没那么脆弱。”
“是是是。”温见月点头,一副关爱中老年人身体健康的眼神。
温尧黑了脸。
眼看到了中午,两个人找了家餐厅吃饭,温尧多年习惯吃中餐,西餐实在是吃不惯,最后来了一句:“这里就没有中餐厅吗?”
“有,但很多都不地道,或许咱们可以去吃火锅?”
“麻辣和冷东西要少吃,小心得肠胃病。”
又来了又来了,果然甜品和火锅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她马上转移话题:“咱还是去逛街吧。”
到了商业街,看到那么多人,她有些汗颜,又开始莫名心虚起来。温尧看她时不时四处张望,又看看没什么可疑的人,疑惑地问:“你在找什么?”
“啊,没有。”她摇摇头,赶紧把注意力收回来。
任她再怎么安慰自己芝加哥不是叁室两厅,两个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但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玄妙,运气不好她就是能随时偶遇。
可半年来好不容易见他一次,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干脆破罐子破摔,懒得管了。看见了又怎样,他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
纠结完后一切仿佛都豁然开朗,她就认真仔细地给温尧挑了一条围巾,很衬他的风格,付款的时候温尧照例嫌弃了一句:“连手机支付都没有。”
温见月表示习惯就好。
“可我已经有围巾了,也是入冬前买的。”
“你嫌多啊?”温见月瞅瞅他,把他脖子上的那条脱了下来,“这条给我了,你就缺围巾了。”
看她一个人围着两条风格迥异的围巾分外滑稽,温尧哭笑不得。
温见月生怕他反悔,拉着他就走:“哎呀,芝加哥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快走吧,别浪费时间。”
他们的手重新紧握,再不可分。
61.(依旧想不出来)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当温见月和温尧打卡了芝加哥大部分比较着名的景点和建筑后,一向不准的天气预报却准了——瞬间乌云密布,寒风阵阵,下起了冷冰冰的小雨。
温见月郁闷了,不能出去玩意味着他们俩会被关在同一间房里,而无论他们想干什么,最后的结果都会演变成床上运动,当然也不一定在床上,但她可不想在这种令人腰酸腿痛的事情上浪费时光啊。
温尧看了眼窗外惨淡的天空,又看了看同样惨淡的她,“谁让你不提前做好规划?”
“我可没想到你会直接飞过来啊。”温见月还曾经真以为自己要惨兮兮地和他打一个跨年视频通话,甚至认真考虑了一下用两天时间往返于A市和芝加哥并度过一个愉快的时间的可能性,答案是除非她是时间管理大师,否则基本不可能。
她忽然一拍大腿:“走!吃火锅去!”拉起温尧就向外冲,“冬天最适合吃火锅!”
温尧无语,这孩子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他们去了一家华人评价都很不错的重庆火锅店,装修不错,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一进去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与香味,让人直想流口水。在服务员亲切中文口音的询问下,温见月点了鸳鸯锅。
热气腾腾的火锅让温尧的眼镜起了雾,他摘下眼镜,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吃得很开心。之前和温见月闲聊时她说自己甜品都快吃吐了,口味越来越来重,以前基本不吃辣结果现在无辣不欢,温尧大概能理解她,还是嘱咐她少吃一些。
“少吃辣,对肠胃不好。”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
温见月看了一眼一旁的菌菇汤,实在没劲,“唉,你就饶了我吧。”自从出了国,她的快乐就少了一大半,别提有多心酸了,温见月含泪吃下一大片羊肉,含糊不清地说:“偶尔啦,不经常的……”
温尧反而眼疾手快把辣锅里她下好的东西都夹到自己碗里再迅速吃掉,温见月目瞪口呆:“你怎么这样啊,你不是不吃辣吗?”
“偶尔,不经常。”原话奉回。
“……”
“我以前也爱吃这种又辣又油的东西,后来就得胃病了,再后来就喝了几年中药调养,你应该都记得。”
何止记得,简直印象深刻,温见月至今都忘不了那奇特的中药味。但是,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都怪火锅太香。她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再摆出幽怨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温尧,他硬着头皮强装淡定,看都不看。
不过一会儿,温尧就投降了:“好吧,你随意。”
就是最后心软了一下,温尧败下阵来,她这副神情他实在顶不住。想来他回去后她也不会听话,该吃吃该喝喝,毕竟阳奉阴违这种事她也干过不少,看来只能等她回国后在他眼皮子底下时才能管着点了。
于是温见月放开了手脚,无所顾忌,一顿下来很是爽快。同时温尧也免不了一阵担心,这么能吃,万一几个月过后长胖了怎么办?他倒是不嫌弃,毕竟自家女儿嫌弃什么,可到时候她自己估计得好一通折腾,要不要趁此机会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这或许是个好主意……
温见月可不知道他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算算时间,这两天他们完全没有计划,想到什么做什么,凌乱又快乐,无拘无束,无所禁忌。外面的小雨已经停歇,漫步在雨后的大街上,温见月又拉住了他的手,有些闷闷不乐:“你明天就回去吗?”
温尧点了点头:“你还有课要上,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
温见月没吭声,他又说:“放心吧,几个月很快的。”
“好”。
温尧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一脸严肃地对温见月说:“你那个……男同学,离他远点。”
“啊?”温见月下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不就是加藤纯嘛,“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啊。”就是癖好有些特殊吧,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没之前那么震惊了。
“总之离他远一点。”温尧的口气就像是在说这事没得商量。
温见月敷衍地点了点头。
结果温尧还一直念念不忘,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时还问她记住了没有,温见月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加藤同学说两句话:“他真的挺好的,乐于助人,我之前在学校碰到过一个奇怪的大叔跟我传教,弄得像传销一样,还是他帮我解了围。”
“传教?学校里怎么会有传教?”温尧皱眉,随后了然,这又不是在国内。
重点不是这个啊,“重点是他人真的挺好的,是我的朋友。”虽然这两天她还一直躲着他,线上消息也不敢回。
在给加藤同学发了无数好人卡后,温尧的脸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一丢丢,语重心长地嘱咐她:“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注意安全,你们学校治安挺好的,就是不要一个人出去乱跑,尤其是晚上……这里还是挺冷的,要穿厚一点,别冻着了……不要熬夜,有空多去锻炼身体……”
虽然已经听过无数次他的絮絮叨叨了,但温见月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让她切实感受到了关心和爱意,他不厌其烦地说着,她也不厌其烦地听着。最后,他们站在嘈杂大厅里面,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静静地望着他。
他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说:“走了。”
他们隔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人群挥手道别。
温见月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送别,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呆呆地愣着,双目失焦。那颗随着他到来而活跃的心也随着他的离去渐渐归于平静,她想,生命中再也不会有一个像他那样对自己重要的人了。
带着怅然若失的心绪回了学校,她在空无一人的寝室发呆。
室友许露总是神出鬼没,温见月也很少在课余时间看见过她,周围人也都不太了解她,有些时候她甚至夜不归宿,第二天带着些许酒气回来。温见月虽然很好奇她是不是在这里有亲戚,但两人交流很少,从没问过,也不知道她平时看起来这么忙,各种作业是怎么写完的。
想到作业,温见月忽然想起来,这个周末她本来是要有几篇报告要写的,结果温尧一来太开心,光顾着玩全给忘了,而截止日期就在下周。
这下可好,她也没什么时间伤春悲秋了,赶紧抓起各种资料直奔图书馆,学业要紧,绩点杀人。
真是贪玩一时爽,赶due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