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礼（一）
我适时道：“可以起来了吧？”
“哦...”，少女红着小脸，又有些恋恋不舍，便在我嘴上“啾”的啄了一下，这才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
而在我坐起身的功夫，丫头便问：“哥，你今天下午不上课吗？”
“嗯”，我点点头，随即便把不上课的原因简单说了下。
“这样啊...”，听我讲完，妹妹笑了笑，随即身子一歪，脑袋靠在我的肩上，却颇为正经严肃的问道：“这几天想我没？”
又是这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
我只迟疑了瞬，便故意淡淡道：“你猜”
“那肯定是想的不能再想...”，说着，靠着我的少女嘿嘿笑了起来：“毕竟你妹妹这么这么可爱...”
臭丫头，还真是不知道谦虚怎么写。我轻“哼”一声，没有接话。
而妹妹用脸蛋在我肩边蹭啊蹭，继而又问：“那想我没有呀”
我故作思考了一秒：“也许...可能...大概...想过吧！”
其实怎么可能不想，只是这份想念里，还夹杂着一点其它的东西。让人无非将之坦率的说出口。
我的心情也因此略微复杂了瞬。
“臭哥...”，少女不满的用脑袋顶了顶我的脸侧，柔软的发丝顿时帖压在皮肤上，弄得我有些痒痒。
换做平时，丫头说不定还要在这个话题上和我纠缠不休，非要从我嘴里听到她想听的话不可。不过今天，她却果断的换了话题。
“算了，不说这个了...”，妹妹哼唧一声，转而问道：“哪些礼物送出去了吧？”
丫头所说的礼物，就是我们从灵云山带回来的零食特产，那四盒山药糕。看来她果然很关心这个。
我道：“放心吧，都送出去了，一人一盒。”
“哦...”，虽是乖乖应着，少女犹不放心的又问：“那给陈沁然姐姐那个，你是怎么送的？”
送礼物的方法其实也很讲究，方式不同，所代表的含义也随之不同。
知道这才是妹妹真正想问的，我想了想道：“就是你来那天的第二天晚饭后，我把东西拿到沁然住的寝室楼外，然后打了电话让她出来一下。”
“嗯，然后呢？”
“当时我直说这是从灵云山带回来的一些特产，希望她不要嫌弃。然后，沁然也大方的接受了。”
“再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
“就这样啊...”，少女沉吟着：“这么想想，倒是没什么问题...”
其实送东西之前我也仔细考虑过，若是上课时顺便把东西带去，自然会被其他同学瞧见，免不了又是一番猜测议论，而若是托人转交，我和沁然本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显然多此一举。
所以干脆大大方方的直接给了她。
“没问题就好”，经妹妹一说，我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丫头却哼一声：“话是这么说，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没错。”
说着，沉思了两息，长发少女挪动身子，更靠过来几分，同时还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这个陈沁然姐姐...就有了回礼的理由，她肯定不会放过，所以过一段时间，她应该会送你点什么。”
妹妹这话倒是没错。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内疚，我没有说话。
大概是察觉了我的心思，少女双臂搂住了我的胳膊，柔声道：“哥，这就是一个机会...”
机会？
我一怔：“嗯？”
丫头解释道：“她这个回礼的东西代表的意义，多半会介于普通朋友与更进一步关系的中间，就是用朋友的名义送礼，却送了个只稍微过线了一点的东西。”
“而且我估计，很有可能还是吃的。”
妹妹顿了一秒：“这样打个擦边球，显然就算是在正式的试探你了。”
试探...我思绪转动，有些明白身边少女的意思了。
而丫头也接着解释着说：“如果你接受了她的东西，也就代表你们俩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而若是不接受，那就是一种婉拒...”
我顿时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所以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怪不得妹妹会特意买几盒特产让我送人，而当我忘记带上后，她又会在第二天送过来。
其实我第二周回来再带去也可以，但丫头之所以会给我送过来，应该就是担心夜长梦多。毕竟事到如今我也看出来了，丫头真的很忌惮沁然，也害怕越拖下去越难处理。
她让我送礼物，无非就是给沁然一个回礼的理由。然后，让我婉拒。
这应该就是妹妹的第二个计划。因为我没有同意她那晚跟我说的计划，周兰不能名正言顺的登场，所以这之后，就只能靠我了。
只要我没有收下回礼，沁然那么聪明，显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们之间，就真的只剩普通朋友关系。
这样，明面上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没有让任何人失了面子。枝丫上的花，还没长出米粒大小的花苞，就已消失不见。
对外人来说，没有瞧见，那么这花就根本不存在。
还没开始，就已然结束。
其实我也知道，早就该这么做了。但心里的某个东西，还是莫名沉了一沉。
我抿了抿嘴：“所以...丫头，你是想让我婉拒...？”
“嗯...”，丫头点一点头，犹豫了几秒后才道：“哥，这几乎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沉默一秒，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种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越拖下去越难处理。哪怕要自己来当这个恶人，也不得不这么做。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抱歉啊哥...”，少女轻声道：“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不过哥能这么快的同意我的办法，我还是很开心呢...”，丫头的唇角抿出一丝笑。
无论如何也跟妹妹没有关系。毕竟这事说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而丫头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情况下，仍能飞快想出对沁然伤害最小的法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柔声道：“说什么呢，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也知道，这几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嗯...”
虽是下定了决心，但我心里更多的还是愧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下来。
第十四章 商量（一）
“这是当然的啊...”，我抿嘴笑笑：“听妹妹的话，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哼，少拍马屁...”，虽是这么说着，少女嘴角却带着甜丝丝的笑意。
闻言，我心头一动，靠着妹妹身子的那只手伸到沙发上，然后在她那软嫩的臀肉上捏了下。
拍不行，那捏一下总可以吧。
“啊...”，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做，少女显然被吓了一跳，顿时轻呼一声，柔软的身子一颤，接着飞快挪远了一寸。然后她才惊魂未定的羞恼盯着我：“你...！”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的手，颇为回味的道：“软软的，很舒服嘛...”
见我这样，丫头整张小脸顿时涨的通红，嗓音却害羞的低了下去：“哥真是越来越坏了...”
被妹妹这可爱的反应挠的心头痒痒的，心中的天平终于彻底偏向一边。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真的离不开丫头了。
也是...
重度毒瘾患者，就已经是离开毒药就会活不下去的状态。
不论我和妹妹的未来如何，我始终是不愿离开她的。而且在心里的某处，自己还是想让丫头来帮忙做决定。
所以，要不要把日记的事告诉她...
心底泛起冲动的波澜，我垂眼看了眼就靠在身边的少女，想要说的话几乎涌到了喉咙，最后又被我咽了回去。
可这件事，该怎么说...
而且不管怎样，也不方便在这说。
飞快想了两秒，我突然站起身，向着妹妹俯身下去。
“你...你想干什么...”，丫头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我没有说话，而是弯腰伸手，分别穿过少女的肩后和腿弯，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哥...？”，丫头只是略微挣扎两下，似猜到什么，便不再多问，只是乖乖把脑袋窝在我胸前就没动静了。
我一边考虑着该怎么跟妹妹说，一边抱着她向着自己卧室走去。
怀里的少女很轻，我甚至没怎么费力，就将之抱着来到自己房间。
走进房间后，我抬脚把房门关上。正要继续往里走，我忽觉不妥，出于一种保险心理，我又转过身，稍微腾出两根手指扭动旋钮，把房门“喀哒”一声反锁上。
而这锁簧弹动的细微声响，却把丫头吓了一跳，她的身子顿时轻轻颤了颤。
“哥...”，少女悄悄抬眸看了我一眼：“你不会真的...要...要...”
“嗯？”
丫头眸子有些慌乱的左右看了看，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于是我抱着怀里的人走到床边，并把她横放在床上。
然后，仔细打量着床上这个诱人的长发少女，我琢磨着道：“也是时候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也是时候把日记的事告诉妹妹了，而这丫头显然会错了意，垂着眸子不敢看我，细声道：“会不会...太、太突然了，我还...有些没准备好...”
我也是愣了瞬，才明白丫头是弄错了我的意思。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我刚才只顾着考虑该怎么把日记的事告诉妹妹，却没注意到自己这行为本身是另一个意思。
明白了这点，我却没有解释，而是抱着逗逗丫头的心思，叹了口气道：“没准备好就算了吧...”
说着，我抬脚转身就要走。
而这时床上的少女却叫住我：“等、等下...”
我转过身，看着床上的丫头。
妹妹小脸此时通红的像是一掐就能挤出血水来，又像是即将蒸出热气。她垂着眸子，粉嫩的双唇嚅动着，细若蚊吟的嗓音响了起来：“我现在...准备好了...”
老实说，我完全没想到丫头会这样，一时怔住了。
床上的这个少女，该是有多喜欢我，才能说出这种话...
这一瞬，心中的各种顾虑被某种强烈的感情直接冲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忽然向床上一扑，把妹妹给压在身下。
“嗯...”，身子被我一压，妹妹下意识嘤咛一声，随即偏过脑袋不敢跟我对视。
而我则低头在少女的白嫩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然后怎么做...
我犹豫一秒，把头埋在少女的耳朵边，轻声道：“丫头，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
妹妹一怔：“嗯？”
接下来又该怎么说...
心思飞转，我一边思索一边斟酌的道：“其实这件事，我一直都瞒着你的...”
“什么...？”
如果知道自己日记内容被父母知道了，就算是丫头，也肯定会难以接受。所以我先道：“你听了之后不要激动啊...”
“到底什么呀...”
我迟疑了下，伸手从少女身后穿过，然后连同她的两只手臂一起，把她柔软的身子给紧紧抱住。
确认妹妹挣扎不了，我稍稍放心下来，才缓缓道：“其实上周爸爸找我谈话的事，我还有地方没告诉你...”
闻言，丫头也知道我将要说的事很重要，也不开口问了，而是安静等我继续。
于是我道：“你还记得我在你日记本上的留言吧，就是去年的事...”
“嗯...”
我再次犹豫了两秒，才下定决心道：“其实那个留言，妈妈也看到了...”
闻言，少女身子轻轻一震，好一会后才听她轻轻叹了口气，并轻轻应了声：“嗯...”
想到反正已经说到这，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我干脆把那天爸爸找我谈话的内容慢慢告诉了身下的丫头。而至始至终，少女只是安静的听着，一直没说话。
虽然答应了爸爸不把这事告诉妹妹，但自己并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所以几分钟后，还是把那天下午爸爸找我谈话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我轻轻松了口气，如鲠在喉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但我发现身下的丫头却一直没说话，不由有些担心的唤了声：“丫头...？”
“嗯...”
“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少女略带幽怨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换做你，你会没事啊？”
这个，当然会十分难以接受。我就是考虑到这点，才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她。
不过现在再去计较这个也没用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便老实住了嘴。
或许这个时候让妹妹一个人安静一会，留给她缓冲的时间才是最好的。
于是我道：“那我就...”
说着，我就想松开抱着少女身子的双臂。
没想到丫头却忙道：“别松开”
“啊？”
“哥...你干脆再使点劲勒死我吧...”，妹妹的嗓音中带着生无可恋。
果然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第十五章 商量（二）
我依言没松开抱着少女身子的手臂，不过也没再加力。一时不知道也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我只好抱着丫头，没有出声。
而妹妹任我抱着，好一会后，才像是缓冲过来的叹了口气：“唉，早知道我就写在电脑里了...”
我在少女的脸蛋上亲了下，回味着嘴唇上软嫩滑滑的触感，柔声道：“以后再写也不迟”
“呜...”，丫头呜咽一声：“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做法还是冲动了。毕竟这事不管换做是谁，多半都会宁愿选择不知道。
但是这事，实在太重要了。而我现在已有些养成习惯，不论什么都想告诉丫头，不想有什么瞒着她。
不过这次，做法确实有些欠妥。
我想了想：“抱歉啊，其实我之前也犹豫了好久...”
“原来是因为这个...”，身下少女的嗓音软软的：“我就说有哪里不对劲...”
已经隐隐看出来了吗，妹妹的观察力果然好敏锐...
丫头接着问道：“那哥，你怎么打算的？”
其实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唔...我分析一下...”，少女沉吟几秒：“事到如今，也就是说...爸妈已经知道我喜欢哥了...”
“嗯...”
“所以我现在在明处，哥还在暗处...”
也可以这么说。我又点点头：“嗯”
“所以...”，丫头犹豫了两息：“这种事情...该怎么办，还是要哥来决定呐...”
让我来吗，这才是最让人为的地方。
我缓缓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自然很想很想很想...留在哥身边呀...”，说着，少女作出一副凶横的可爱模样：“我要天天跟着你，把那些想靠近的不长眼的女人统统拒之门外。”
我不由一笑，胸口一阵暖洋洋的，忍不住又使劲亲了一口丫头的脸蛋。
“但是，就像哥所担心的，如果你真的执意让我留下来，就是跟爸妈挑明了我俩的关系...”
说着，妹妹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我还能装作不知道爸妈已经知道了，咱们一家人也能和睦相处下去，但到那个时候，这事彻底摆上明面，问题可就严重了...”
心里为难，我柔声道：“总之，我听你的...”
“可这件事不能只听我的...”，少女声音软软的：“虽然哥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想明白了，这件事，只有两个选择啊...”
是啊。我已经不止一次的确认，摆在前面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而且这两个选择，感觉都是五十五十，没有哪个更好一点。”，丫头继续道：“所以选一个，就注定会失去另一个。”
说着，少女轻声失落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所以该怎么选...
“嗯...”，心里矛盾，我只应了声。
“丫头继续道：“而且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女人在爱情中总是盲目的，别看我小，其实我也不例外。我说这两个选择五十五十，其实只是个人感觉罢了。实际上，说不定是八十和二十。”
我明白妹妹的意思，即是选择继续隐藏我俩之间的关系是八十，而直接挑明才是二十。
相信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能得出这种判断。毕竟直接跟父母摊牌，涉及的事实在太重大了...
“所以，哥来选吧，我听哥的。”，少女颇为坚定可爱的道：“反正爸妈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我现在是赤脚不怕穿鞋的，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就算跟他们挑明，也不是接受不了。”
说着，丫头顿了几秒，嗓音低了几分：“这么做让家里产生的裂痕，就由我俩未来慢慢的弥补好了...”
“或者...”，少女徐徐道：“就这么继续隐藏下去。反正我和哥的关系又不是只持续这么一时一刻，依我看，要持续很多年，甚至一辈子呢。”
“所以来日方长嘛。等我俩都大学毕业，经济独立了，那时跟家里...自然也会不可避免的远了一些。那个时候再挑明关系，对爸妈的伤害也会小许多。而且，到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们也没办法反对我们了，嘿嘿...”
虽然知道妹妹是在安慰我，尽挑好的地方说，但我还是好受了些。
正想说点什么，身下少女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半度：“但是——”
我一怔：“嗯？”
丫头动动身子：“先松开我”
“哦...”，我依言松开了抱着妹妹身子的手臂。
圈箍着自己的手臂一松，丫头把两手从我怀中抽出来，随即搂住了我的脖子，才颇为认真的道：“有个前提，哥必须答应我。”
“什么啊...”
“就是...你和陈沁然姐姐...必须明确划清关系。”
我一怔，就这个啊。对我而言，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只有确保她不会再主动攻略你，我才能勉强放心”，说着，丫头微微鼓着小脸：“不然，我一定会留下来，否则我会寝食难安的。”
我点点头：“好”
“嗯...”，少女声音越来越小：“那就在确保能做到这个的前提的基础上，哥自己选吧。”
结果妹妹又把选择权丢给了我。
我发现自己仍旧难以抉择。就如丫头所说，这种事就是一半一半，对我而言，天平是平的，没有哪边要重一点。
要拿天平上哪一边放着的东西，全凭自己。
抱着怀里的少女想了想，我突然问道：“丫头，给我说实话，你更倾向选哪边啊？”
妹妹想也不想的道：“当然是留下来呀，留下来我才安心。不然，就算没了陈沁然，万一又出来个李沁然张沁然什么的，还真是夜长梦多...”
我忍不住笑笑：“哪有那种可能啊...”
事实上，我们学校能有一个沁然这种等级的女孩，就已是相当难得，哪里还有找到更多。
而且还要统统喜欢上我，这简直比连买一周彩票都中头等奖的几率还低。
所以妹妹这话，完全是天方夜谭。
不过丫头却不这么想，嘟起了小嘴道：“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啊，防患于未然，这不常识吗...”
妹妹到底要把我看的多重要，才能有这种奇怪的常识...
这一刻，我胸口似被少女这话浇上了蜜，甜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第十六章 妹妹的终极计划（一）
“好了哥，不说这个了。”，身下的丫头忽然脸红红的小声道：“你也把我抱着有一会了，不...做什么的话，也该松开了吧...”
不做什么的话...
我心一跳，妹妹这是在提醒我吗...
连忙回过神，我总感觉心里某个东西被妹妹这话勾的蠢蠢欲动了。
老实说，感受着少女那柔软身子和压迫着胸膛的两团柔软，我是真想做点什么。
不过最终，一番迟疑之后，我还是松开了抱着妹妹的手，并翻身躺在她旁边。
“哥...不做什么啦？”，丫头翻过身，撑起上身把脑袋凑到我脸前，说话的同时，还用幼嫩的小舌头试探般的舔了我嘴唇一下。因少女这个动作，她脸边的几缕发丝垂扫在我脸上，轻轻摩擦着皮肤，弄得我痒痒的。
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软嫩滑弹的触感从指间传来：“别逗你哥啦，现在也太不是时候了。”
“嘿嘿...”，少女拉开我的手臂，在我身边躺下，把脑袋枕在我胳膊上：“对哦，反正我也跑不掉～”
我心头又被妹妹这话牵扯的一动。
老实说，我心里仍有些犹豫，在自己彻底下定决心前，还是不准备做到那一步。
有个这么漂亮诱人的少女在身边，却仍旧能忍住，这对以前的我来说，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现在，与我而言，这是最后一条线，一旦跨过，就绝没有回头的余地。
慎之又慎，是对自己负责，亦是对丫头负责。
......
在床上温存了没一会，丫头突然说想买台笔记本电脑，跟着便拉着我起床。
看来被偷看了日记这事，真的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所以才要换个地方写日记。
于是这天下午，我跟着妹妹出门去了趟位于市中心的电脑城。
虽说去买电脑，但丫头最后却没买。而是拉着我东逛西看的，或是找个地方喝了点东西。
要是在以前，是我陪着妹妹一起在外面玩。而现在，毫无疑问是约会了。
而我已经完全适应我们兄妹俩如今的关系，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反倒乐在其中。
我也是回家的时候才从妹妹口中得知她为什么又不买电脑了。在这家庭关系本就敏感的时期，她若是买了台笔记本回家，说不定就会引起爸妈的猜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日记的事。
所以稳妥起见，丫头才决定过段时间再买。而且今天她也相中了一款喜欢的款式，回头在网上买也能便宜点。
对此，我也比较赞同。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爸妈就一起回来了。
再过一周见到爸爸，我竟有些心虚。之前我对他说要考虑考虑，而如今也过去一周，自己却仍不能给出回答。所以难免会觉得他看我的目光有催促的意思。
果然，当天下午晚饭前，当妹妹和妈妈一起出去买菜后，爸爸便直接问起。
而我又迟疑着，再次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想好。
见我这样，爸爸只微一点头，淡淡应了声，算是知道了。
身边的中年男人虽没追问，但我也清楚，留给我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周末，过得大体还和往常一样。只是从陪着丫头写作业，变成了她陪我写作业。
就这样，转眼又到了周日下午。
吃过晚饭后，给家人打了招呼，我拿起早已收拾好东西的书包，准备出发。
“哥我送你”，少女说着，已跟了上来。
丫头今天穿的是日常休闲装，倒不用换衣服。她只换了双运动款式的凉鞋，便跟着我出了门。
我们俩来到楼下，并肩向小区外走去。
如今已完全进入夏季，日头变的相当长。哪怕现在快到七点了，天色仍还大亮着。此时天空被灰云遮蔽，沉到了天边。
“哥，我再唠叨一遍。”，身边的少女背着小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如果陈沁然姐姐送了什么回礼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拒绝啊。”
我点下头：“知道了，放心吧。”
“哼，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
“我不是不相信你啊...”，少女说着，叹了一口气：“你以为陈沁然姐姐送的礼物，是那么好拒绝的啊...”
我抬手捏了捏丫头的脸，又忍不住轻轻扯了扯：“你哥没你聪明，但也不至于连个礼物都拒绝不了吧。”
任我捏着她的脸，妹妹偏眸上下打量我两眼，哼唧一声道：“那可不见得，哥你没发现吗，每次你这么说，结果就一定是反着的...”
这个...怎么说呢，绝对是巧合...咳...
我讪讪笑了笑：“放心，这次不会了。”
少女撇了撇小嘴：“好吧，勉为其难信你一次。”
不等我说什么，丫头又道：“不过事先说好，要是你没能拒绝掉，我就要换个最直接的方式了。”
“什么？”
“保密～”
我把手穿过少女的头发，掐住她光滑白嫩的后颈，威胁着道：“别卖关子，快说。”
被我掐住后颈，妹妹缩了缩脖子，嘟起了小嘴：“真想知道啊？”
我道：“反正又不可能发生，如果我不问问，就不知道你这最直接的方式是什么了啊。”
“这么有自信啊”
“那是，快说。”
“好吧”，少女左右看了看，慢慢道：“哥，要是有个大美女，直接在你上课的时候走进教室亲了你...”
丫头似计算了一下，又道：“亲你五秒吧，相信这样你们班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我有点明白妹妹的意思了，就是简单粗暴的直接宣布主权。这样，一切就将尘埃落定。
不得不说，丫头这个方式大胆无比，但却出奇的有效。
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
不过她这计划的关键是，这个大美女，究竟是谁。我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女。
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丫头突然硬起了脖子，涨红了小脸道：“有可能是我，但更有可能是兰兰。”
周兰...
我一怔。
妹妹继续道：“兰兰正好还欠我一个赌约，只要我死皮赖脸拜托，所以她有一半可能会答应。”
第十七章 妹妹的终极计划（二）
说到这，少女狡黠的笑了笑：“如果她不答应，我就威胁她我会亲自上场，兰兰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最终，多半还是她。”
听着妹妹的话，我慢慢回过神。
突然闯进教室并亲我一下...
我心头忽的一跳，那个我行我素又丝毫不在意旁人眼光的冷淡少女，不得不说，她绝对做的出来...
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场景。要是真那样的话，说不定在我上某节课的时候，周兰直接走进来，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目光中，直接把我按住，完事后，又一句话不说的扬长而去...
再然后，我就出名了。
悄悄打了个冷颤，我抬手挠挠脸：“这也太大胆了吧...”
身边的丫头哼了声，小脸通红着：“哼，如果那个人是我的话，是不是就更大胆了啊。”
自己的亲妹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亲了我...
那何止是大胆，简直就是不要命。我明白丫头打的算盘了，所以周兰一定会阻止妹妹。若是阻止不成，就一定会代替她上场。
这是阳谋。
“丫头...”
显然知道我想说什么，少女看了我一眼：“哥，真到那一步，我可什么都做的出来。就算亲自上场，也...也不是不可能...”
脸红红的犹豫了一息，少女又道：“所以，要是这次拒绝陈沁然姐姐不成，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啊。”
这叫人怎么准备...
“好，我知道了。”
嘴上虽是无奈的应着，我胸口却很暖热。这丫头到底是把我看的多重要才会这么做。
“不过说起来，要是换做别人，兰兰绝对不会答应，但兰兰对哥你...”
丫头迟疑一秒：“之前跟你说过了...”
灵云山的那个夜晚，妹妹跟我说，周兰喜欢我...
所以这次妹妹干脆就将计就计吗...
真的明白我在想什么一样，妹妹继而又道：“要是人家真亲了你，你可要负责到底了啊。”
果然。
我沉默着，心里浮起几缕复杂。如果真这样，事情走向就跟妹妹的计划一样了。
为了事情不发展到那一步，所以我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跟沁然说清楚...
“放心吧”，我长长出口气：“这次...不会再出问题了...”
少女又看了看我，有些迟疑的道：“哥，你要是实在不忍心...就由我来当这个坏人好了。”
“不用...”，我沉默一息：“就算要当坏人，也得我亲自来。”
“那...”
少女一怔，半晌后，还是忍住说什么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嗯...”
说到这，一股难言的情绪弥漫而起，让我们都没心思说话。我俩一时沉默着，并肩走出小区大门，向附近的车站走去。
丫头很少送我到车站，读大学这几年里，她一共也只送过几次。
所以每次她送我，我都有种送一次少一次的感觉。
每次我都会想，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用了几分钟，我俩便走到车站。不等我开口，少女便主动停下脚步。
“哥...”，抬眸看着我，丫头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嗯？”
身前的黑发少女迟疑着：“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啊...”
考虑一下...
我跟着明白妹妹的意思，即是夜宿灵云山那晚她给我说过的计划。撮合我和周兰...
我轻轻摇摇头，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少女犹豫了一息，还是点点头：“好...”
“好了”，我露出一抹笑，催道：“那就快回去吧”
“嗯”，妹妹微一点头，看着我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转过身，向着来路走去。
看着少女那美丽的背影，我有些失落。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轻轻叹了口气。
不一会公交车便来了。
坐在车上，我也是突然才想起一个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的问题。
妹妹对沁然忌惮无比，但对周兰却是相当信任，甚至可以分享自己喜欢的人...
同样是女人，对待她俩的态度却天差地别。老实说，我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不得不说，妹妹和周兰的关系，是真的好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了。
至于其它的，比如现在到底该怎么选择，自己还没能下定决心。而且还有沁然那怎么处理最好...
念头及此，心里又泛起浓重的愧疚，我胸口像是这些东西拥堵住，一时相当难受。
“呼——”，想把这些东西一并吐出般长长出口气，我怔怔看着窗外。
脚下这条路，到底会走向哪呢...
......
这之后，我的生活倒还是跟往常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还有两周就要进行期末考试，身边的同学也开始磨枪的磨枪，烧香的烧香，校园散漫的氛围被紧张的复习取而代之。
我的室友们，也开始抓紧时间复习。就连原本晚上的游戏时间，也都破天荒的拿来看书。
“佛主保佑，上帝保佑，观音姐姐保佑...”，桂成双手合十，嘴里一本正经的念念有词：“献祭我的室友们，以他们所有科目全挂为代价，保佑我这次所有科目全过，拜托拜托。”
我托着下巴在对面冷冷看着这家伙装神弄鬼，忍住吐槽的冲动。
祈祷完毕，桂成搓了搓手，才翻开书本开始复习。
垂目看着自己桌前的课本，我心绪不由飘远。
眼看这学期就将结束，而这段时间身边也有了很多变化。比如纪宏找到女朋友，并与之打的火热。青华和桂成...倒还是老样子。
至于自己，我仔细回顾了一遍，除了和妹妹关系的变化外，大概就是认真学习了一学期，现在临近考试，自己也不慌不忙游刃有余了。
不用临阵磨枪，更不用拜佛烧香。
还有就是，跟沁然...
念头一滞，就像被什么掐住一样。我不愿再想下去。
“释迦摩尼佛主保佑，耶和华上帝保佑，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纪宏忽然放下笔，双手合十摇晃起来：“献祭我身边这个家伙，以他永远找不到女朋友为代价，保佑我们三个这次考试有惊无险低空飘过...”
“喂，过分了啊。”，面对这恶毒的诅咒，桂成终于坐不住了。因为他就坐在纪宏旁边。
“阿弥...陀佛...”，纪宏一本正经的向桌子一拜。 见纪宏不理自己，桂成再次双手合十：“万能的主啊，献祭我身边这家伙，以他仅有的智力为代价，保佑...”
眼看这两人又开始了，我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却是忍不住抿嘴一笑。
这样的日常，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第十八章 先下手为强！
接下来几天，紧张的复习氛围弥漫了整个校园，同学们忙着复习，我和沁然能说上话的机会也少了。
日子依旧不断往前推，一转眼，就又过去一周。这期间，桂成怂恿着我们去了次图书馆。
记得上次和这些家伙一起来，还是在上学期期末考试复习的时候。
那时大家都还是单身，而现在纪宏已然脱单，我们三个看起来也都还单着。所以桂成拉着我们去图书馆，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虽然事到如今，我总觉得只有这家伙才是真正单身，但也不好直说出来，所以还是如了他的愿，陪他去了次图书馆。
生活不常有书本里的巧合。这一次，我没碰见沁然，桂成也没遇到他那什么“真命天女”。
不过这家伙并不死心，仍旧每天吃过晚饭后就跑去图书馆。
对此，我只能默默祝福他能尽快得偿所愿。
在复习的闲暇我也会想，自己认识沁然，已经快一年了啊...
这段时间，我们的关系虽然缓慢，但确实也在缓慢推进着。
不知不觉就到了如今的地步。
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情复杂起来，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转眼就又到了周末。这天下午放学后，我带着几本书往家走。
“话说，可以查到成绩了吧？”，青华一如既往的走在我肩边，突然想起什么的问。
现在离妹妹升学考试结束已快有一个月，确实可以查询成绩了。我点点头：“快了吧”
“怎么样，紧张不紧张？”
老实说这个真没什么好 紧张的，不管怎样丫头的分数都不会让人失望。所以我轻摇摇头：“倒是没感觉”
“很轻松嘛”
“那是”
结果回家后的第二天，妹妹就拖着我去了她房间，让我陪她查成绩。
老实说，看到丫头的分数后，我都稍微呆住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个分数，实在令人望尘莫及，甚至大大超过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这么高的分数，别说是国内的大学，几乎世界所有一流大学，想去都能去的了。
“嘿嘿...”，看到分数后少女轻轻笑了起来：“看来这次还算稍微超常发挥了”
老实说，我此时应该替妹妹高兴的，事实也是如此。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却突然横了根刺似的，卡的我难受了一瞬。
“让我查查兰兰的成绩～”，丫头麻利的输入着周兰的身份证和准考证号，同时还得意的笑着：“这次她总超不过我了吧”
说着，伴随着光标点击【查询】的按钮，周兰的成绩也显示了出来。
居然比妹妹还高两分...
看到这个成绩，不止我，就连丫头也惊呆了，得意的神情慢慢收住，一时难以置信：“为、为什么呀...”
“我给她打电话”，少女飞快打开手机就拨号了出去。
电话那头响了两下就被接通，妹妹当即道：“兰兰你看成绩了吗？！”
“还没”
“你...你你比我还高两分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息：“愿赌服输”
“呜呜...知道了...”，丫头一愣，似想起了什么，随即呜咽两声，慢慢挂掉了电话。
看她这样，我就知道这丫头又跟周兰打赌了。
我捏了捏少女脸蛋：“这次又打什么赌了？”
妹妹心灰意冷的叹了口气：“就是...我要答应她一件事...”
这个赌约可大可小，不过以两个少女的关系，问题倒是不大。所以我道：“也没什么吧”
“这次哪有那么简单啊”，少女看了过来：“哥你还记得吧，我跟你说过，兰兰还欠我一个赌约。”
是有这回事，我点点头。
“所以啊...”，丫头又叹了口气：“兰兰完全可以用这个赌约抵消我这个”
“也就是说，我的终极计划，实施起来就有难度了....”
没想到丫头还在纠结那什么终极计划，本以为她是说着玩的，我有些无语。
“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我再想想办法。”
我轻轻扯了扯少女的脸蛋：“都说了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不行，我就要以防万一。”
“万一什么啊”，丫头小 脸的软嫩触感让我忍不住多捏了两下：“丫头，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嗯？”
我提醒道：“你哥我还有两周就要放暑假了”
少女一愣：“对哦”
“所以你那个终极计划已经没用了吧”
听我这么说，丫头沉吟起来，边琢磨边道：“话是这么说，但还有下学...”
说到这，少女猛的一顿，紧跟着道：“没有下学期了，哥，那个陈沁然，绝对会在下周发动攻击！”
我心一跳，怔然道：“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你想啊，等放假了，天高皇帝远的，变数太多，她绝对不会放心。所以就要趁着放假前，把你拿下...”，说着，少女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不是答应她要陪她出去旅游的吗？”
“嗯...”，我点点头。虽然是有这么回事，但那个仅仅是客套话...
“所以啊，把你拿下后，就让你陪她出去旅游，再然后...”，说着，少女一急，就像这事真发生了一样：“就没有然后啦...！”
我抬手挠挠脸：“不会的...”
少女扬起小 脸，小巧鼻孔哼了声：“某人被稀里糊涂煮熟了，还是十成熟。哼，那个陈沁然，还真是好算计...”
这丫头，也太一惊一乍了吧...
我有些无语。
老实说，也只有丫头才把我看的这么重要，因此才这么草木皆兵的。但实际上，我也有自知之明，并不会这么夸张。
不过我还是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哼，这次不同于以前，她肯定是有备而来，那会这么容易...”
“那丫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少女想了想：“要不...哥你别去学校了？”
这算什么馊主意...
我没好气道：“我可要期末考试了啊”
“唔...”，少女陷入沉思，好几秒后，她偏头看了过来：“看来事到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
“什么？”，我一怔，这丫头又在想什么。
妹妹没说话，而是一指床边：“哥你先坐那去”
“干什么啊？”
“先坐过去啦”
“哦...”，不知道这丫头要搞什么鬼，但我还是从椅子上起身，到床边坐下。
“然...”，刚一坐好，不等我开口，少女就已经扑了上来。柔软身子压来，直接把我扑倒在床 上。
“丫头？”，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错，事到如今，就只有先下手为强了。”，说着，少女用两只小手把我按住，随即俯身亲了下来。
第十九章 不属于这
丫头的嘴唇带着软嫩滑滑的触感传来，我也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跟着轻轻一推，把她的身子微微推了起来。
妹妹一怔，不情不愿松开了嘴。
我有些无语：“想什么呢，爸妈待会就回来了。”
现在正是上午，爸妈随时可能回来。
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少女不情不愿的翻身躺在我身边，叹了一口气道：“唉，天时地利都没有了呀...”
我侧过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丫头，抬手揪了揪她的脸，柔声安慰道：“别乱想，好歹对我有点信心啊。”
“哼，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少女也侧身面向我，似想起了什么：“哥，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啊...”
“嗯...”
丫头犹豫了一下，小脸微微红了红：“如果陈沁然姐姐像我刚才...刚才那样对你，你会怎么做？”
是指把我按倒并亲我吗...
我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以我和沁然的关系，她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做。”
“我是说如果，如果她真这么做了，你会怎么做啊？”
老实说我真想象不出沁然对我做这事会是什么样的，不过听丫头这么问，还是颇为认真的答道：“退一万步，就算沁然她...不止沁然，只要不是你，我就会直接推开...”
“真的啊？”，虽是在这么问，丫头嘴角却弯起了一抹笑意。
我笑了笑：“比真金还真啊”
“哼～”，少女不置可否的哼了声，随即似又想到什么，小脸更红了，嗓音也细了几分：“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我看了眼就在身前一尺外躺着的少女，不知道这丫头又要问什么。
“如、如果知道爸妈今天不会回来，你...会怎么样啊...”
我也是绕了一秒，才明白妹妹的意思。即是说如果刚才她扑过来亲我，而爸妈又不回来的话，我会怎么办...
老实说，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不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但多半，不出意外的话，就会把想做的事做了吧。
不知为何，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刚才那种如刺在喉的感觉又出现了一瞬，让我不禁愣住了。
“哥...？”
“嗯...”，我回过神，犹豫了一息：“那就要看你有多坚决了...”
看着身前的少女，我把手放在她的侧脸上轻轻抚摸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可抵挡不住你的诱惑，只要你稍微主动点，我多半就招架不住啦...”
“这样啊...”，听我这么说，丫头抿着小嘴，同时还害羞的蜷缩了身子，把脑袋顶在了我的胸上。
我忍不住将少女的脑袋轻轻抱住。
接着，我俩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安静的只有我俩的呼吸声。
感受着身边少女的气息，这一刻，我真希望时间能停下来。
......
没过一会，爸妈就一起回来了，而妹妹自然也把升学考试的成绩告诉了他们。
能得到这么高的分数，显然也有些出乎父母的意料。就连爸爸，也是难得的满意点头。
再然后，话题自然而然的又绕到了升学志愿上。
对此，爸爸果然分毫不让，哪怕妹妹和他争了好几句，也依旧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房间里本来高兴的气氛顿时急速冷了下来。
老实说这个结果是我早已预见的。可当它真的发生，心存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灭，我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看着爸爸和妹妹争论甚至是争吵，这一刻，我的心也是复杂到了极点。
我很想站出来支持丫头，但又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于是就这么畏首畏尾的，到最后什么都没做，始终沉默着。
爸爸是不善跟子女争论的，所以没说几句，他便让妹妹自己好好想想，然后就直接去了书房。但他那坚决的态度，却极为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之后的一天，家里的气氛也没有丝毫好转，爸爸和妹妹就在这事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转眼周末假期已过，我也要再次去学校。
爸妈回来后的一天多时间里，家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我不由生出了一种想要出去透透气的念头。因此刚吃过晚饭，我给家人打了个招呼就想出门。
可就在这时，爸爸以他打算提早回学校批改作业为由，表示可以顺路送我一程。
对此，我沉默了一息，默然点了点头。
临出门前，我瞧见丫头眸中的焦急神色，对她露出一丝牵强的安慰笑容，然后便跟着爸爸出了门。
我们都一言不发的下了楼，去楼下取车。
上车时，我犹豫了瞬，还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发动了汽车，爸爸却没急于启动，而是打开换气系统，然后点了一支烟，一时间车内烟雾缭绕。
我以前从未见过爸爸在车里抽烟，这显然是第一次。
等爸爸抽完一支烟，我俩都没有说话。车内的气氛不免压抑了起来。
摁灭烟头，我身边的中年男人终于启动了车子，开着车缓缓驶出了小区。
一路上，我俩都没有说话。直到快抵达我所在的学校，爸爸才突然道：“静怡的成绩...你也知道了吧？”
这个自然。我点下头：“嗯...”
“老实说，静怡能考出这个成绩，我也有些意外。”，爸爸注视着前方，顿了几秒才道：“你也知道，以她的成绩，想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她愿意，我甚至可以送她出国念书。”，说到这，爸爸只看了我一眼：“你觉得，让她留在这合适吗？”
没错，这就是极大的不合适。经过一天的思考，我也终于明白了昨天那如刺在喉的难受到底为何出现。
因为在看到丫头成绩那一刻，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妹妹她...并不属于这...
而现在显然不止我，就连全家人，包括丫头她自己，都明白这点...
所以，我不由想，自己真的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让她留下来吗...
就像长大的金丝雀，是舍不得它离开而将之关在笼子里，冠以保护的名义，还是放手让之自由高飞...
我相信留她在笼子里的，是一种喜爱，但后者...也是一种爱。
而且还是让人不得不承认的，更为深沉的爱。
第二十章 我的一个妹妹朋友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学校门口，我尽量自然的跟爸爸道一声别，随即默然开门下了车。
最后，目送着爸爸开着的车渐渐远去，心头百种思绪同时翻涌上来，让我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做才好。
就这么，怔然好一会后，我才轻轻叹了口气，迈步向学校走去。
到寝室时，室友们刚好也都到了。
我翻出课本，打算开始复习。这个周末在家心烦意乱的，没一点看书的心思，以至于这几本书放在书包里就没被拿出来过。
而此时我的心思更乱了，几乎是麻木的看着课本，机械的翻页，眼里看到耳朵里听到的，也不是课本上的内容和室友们的谈话声。
而是爸爸之前跟我谈话时的画面，他说过每一句。这些东西，几乎不受控制的在我脑子里来回播放。
爸爸这个稳重的中年男人，显然也发现了我的迟疑，所以才会对我说那番话。用意很简单，就是让敦促我支持他的主张...
事到如今，就算是我这理智所剩无几的脑袋，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主张是绝对正确的。
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就是被猛兽追咬着逃命到了悬崖边上，下一步，要么从崖上跳下去，要么回头直面追来的猛兽。
不管什么哪边，都不想选啊...
可我也知道，生活的更多时候是无可奈何。最后总要作出决断的。
事实上，虽然现在心里还有什么在负隅顽抗，但我已隐隐预见了自己要作出的选择。
自己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喂，东子——”，桂成从桌对面探过半个身子，用手拍了拍我身前的课本。看他这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叫我了。
“啊...”，我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啊这么出神”，见我的反应，桂成笑道。
“没有...”，我尽量不让人察觉的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啊...”
“喂，我说，你不会真去神游太平洋了吧。”，桂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还是解释道：“我们都说了好一会了。算了，你暑假有什么打算？”
是啊，我有些恍惚，眼看还有半月不到就要放假，室友们当然会谈论这个。
我想了想：“应该会去找个兼职吧...”
“其它的呢？”
“嗯？”
这时纪宏插话进来，贼兮兮笑道：“就是那个...那个啊...”
“啊？”，对某人这莫名其妙的话，我迟钝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就是你和你的沁然..”，纪宏干脆直接问道：“暑假有什么打算没？”
原来是这个...
我摇摇头：“没有...”
“别装了”，桂成摆出一副早已预料的样子拍了拍桌：“如实招来，你们是不是肯定已经偷偷约好了，比如去哪里旅游什么的？嗯？”
“没有...”，内心被累累重负压的喘不过气，我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都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本来我以为室友们又会像以前一样不相信，但这次，他们却都没说话了。
我一愣，这才发现此时自己脸上的落寞已相当明显，换谁都能看出并不是装出来的。
“东子，你和沁然到底怎么回事啊？”，看我这样，桂成忍不住的担心问道，而与此同时，另两个室友也看了过来。
这一秒，就像离水的鱼即将窒息前而猛烈挣扎一样，我心里剧烈挣扎几秒后，终是又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沁然，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啊？！”，纪宏和桂成同时惊道。后者跟着又问：“我们都觉得你和沁然是迟早的事，怎么现在又冒出个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好了，自己也受够了这么遮遮掩掩的。心里憋着的东西露出来一点，就像河坝决了堤，再也不复之前的牢固。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因为...我喜欢上另一个人了...”
“什么？！”，纪宏和桂成惊的合不拢嘴。这时一边的青华担忧的唤了我一声：“阿辉...”
我对自己这个好友递去一个没事的眼神。
“喂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两个室友紧跟着问道：“对了，最关键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我妹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涌起针扎的恐惧感，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先动了起来：“的一个朋友...”
“你妹妹的朋友？？”，纪宏和桂成面面相觑，显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我默然点了点头：“嗯...”
“那不是和你妹妹差不多大？刚中学毕业？”，两个室友显然也知道我妹妹刚结束升学考试，所以这么推测。
我再点一下头：“嗯”
“那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桂成又问。
我犹豫了一秒：“该做的...都做了...”
“什么？！”，两个室友惊的大声喊了出来：“该做的都做了？！”
我和妹妹的关系，除了捅破那一层窗户纸，还真是该做的都做了。所以哪怕知道这两个家伙误会了，但我仍不想解释。
“行啊东子，看不出来啊，你不声不响就走到我们前面去了。”，这时桂成反应过来，顿时拍了拍桌子：“快给我们说说，做那事...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这家伙，我无语了瞬，果然想歪了...
正当我犹豫该怎么答复他时，纪宏就先对桂成道：“你个变态，满脑子都是这些龌龊的东西，怪不得找不着女朋友。”
“身为男人...”，桂成有些底气不足：“变态一点有错吗...？！”
“但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纪宏没好气道：“你没发现今晚东子一直都在走神发呆啊？”
说着，纪宏对我道：“东子，那你今天...是怎么啦...？”
我这体格健硕魁梧的室友的心思倒是颇为细腻，竟发觉了我的异常。或许是我实在掩饰不住，太过明显了。
罢了罢了，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下去也不会怎么样。这一刻，心里溢满的东西终于找到了缺口，我忍不住将之倾诉了出去。
我沉默了几秒：“昨天就能查到升学考试的成绩，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这个倒知道”，桂成思维转到倒挺快：“你那个比你小两岁的女朋友考得如何？”
人们向他人倾诉自己的一段故事时，常常会用“我有一个朋友”开头，来给自己扯上一层遮羞布。
此刻的我也是如此，嘴里说的是“我妹妹的朋友”，但那个人，其实就是我妹妹。
我迟疑了一秒：“她...考得很好...”
【卷二十完结】
第二十一卷 第一章 恍惚
“那很好啊”，两个室友都点点头。不过纪宏细心的多问了句：“考得具体怎么样，多少分？”
心头泛起一丝苦涩，我缓缓道：“大概...省内前十吧...”
“省内前十！！”，桂成和纪宏同时倒吸一口气，震惊道：“等等，东子，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不是在开玩笑吧！”
“嗯...”
是啊，哪怕我早已习惯，但在这一刻，也仍觉得太夸张了，也希望自己是在开玩笑。
“厉害啊东子！你居然能找到这么厉害的女朋友！”，桂成不可置信的道：“你突然这么说出来，一点实感都没呀，就跟做梦一样。”
是啊，我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梦见自己在现实里呢。
桂成继而又问：“不过这是好事啊，你这么愁眉苦脸的是干什么？”
还是纪宏想到更多一点，轻声道：“应该是升学志愿的问题吧...”
“嗯”，我一怔，再一点头。其实这种事并不难猜，毕竟在影视作品和生活里都时有发生。
经纪宏这么一说，桂成也明白过来，然后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他俩显然也都猜到了我如今的处境。
“那...”，还是桂成再次开口：“东子，你那个女朋友，是怎么打算的啊？”
我想了想：“她要留下来...”
闻言，我这两个室友罕见的没接话。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我那个女朋友要留下来，牺牲该有多大...
毕竟那可是省内前十...
最后还是纪宏打破沉默，问道：“那...她家里人怎么说的？”
我又想到了今天爸爸对我说的那番话，缓缓道：“她家里人很不同意...”
闻言，两个室友都不怎么意外，毕竟这种事家里人能同意才是见鬼了。纪宏犹豫了几秒，还是问道：“那...她爸爸妈妈，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吗？”
我艰难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
闻言，纪宏和桂成对视一眼，神色都担忧起来。事实上，不论是谁都能想到。试想一下，自己家的女儿前途不可限量，却要因为一个臭小子委身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念书...
我想不管是谁的父母，都不可能同意。
两个室友显然也都想到了这点，才会露出这种担心神色。
“那...东子...”，桂成斟酌着，小心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落寞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大概是室友们从未见过我这么落寞的样子，担忧的交换了下眼神，却是不知该怎么安慰我。
最后，桂成猛的一拍桌子：“东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没错”，纪宏也点点头：“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
事到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都已经走进死胡同里了啊...
不过对于两个室友的好意，我还是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跟室友们倾诉一番后，虽没有任何实质作用，但我还是稍微好受了一些。
而这之后的两天，我还是一直都心事重重的。
不过好在这已是考试前最后一周，课程基本都停了，同学都在抓紧时机复习，几乎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就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中，转眼就到了周三。一想到两天就要回家，到时必须给出一个答案，我就感到一阵恐惧。
这种恐惧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让我生出了逃跑的冲动。
可我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逃跑已经没用了。
所以我此时此刻的感觉，大概就像要上断头台的死囚一样，在这生命的最后几天，既恐惧煎熬，又觉得时间在不要命的疯狂流逝。
吃过晚饭后，我习惯性的拿出课本想要翻翻看。就算自己看不进去，可总要找点事做，哪怕只是毫无意义的翻着书页。
虽然告诉室友几个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但他们还是有所顾及的没有像往常那样聊天谈笑，而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而这都是因为我...
我心里莫名生出些歉意。
想到这，我把手书合上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就离开了寝室。
走出寝室楼大门，我终于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然后抬脚往外走。
我当然不知该去哪，一时漫无目的慢慢走着，不过大概是习惯催使着，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慢慢踱步到了操场。
夏季的日头本就很长，虽然这个时间已过了饭点，但天色还是大亮着。因此操场的学生还是不少。他们或三两几个沿着跑套慢步绕圈，或围坐在草坪上谈天说地。
还有远处的几个篮球场，已被打球的男生占满。围观女生的欢呼声不时远远传过来。
一切看上去还是和平时一样啊...
我仰头往往天，天色深蓝，已蒙上了层灰幕。一如蒙在我心里的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又抬手看看表，七点刚过，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
这时不知不觉的，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一样，我已走上灰红色的跑道。沿着跑道散步的学生不少，我这样自然不会引入注意。
跑道边沿冒出来的几根青绿小草正随着清凉的风轻轻摇摆着，我突然就想起大概是十个月前，我和青华沿着跑道散步。
那时的草已经枯黄了，也是那时，我跟他说了自己和妹妹的事。
一转眼就已过去这么长时间，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身边少女还是今天下午课堂上的那身穿着，青蓝主色调的及膝长裙。她一头柔黑长发不拘不束，如瀑般垂落至腰背，正被轻风的微微拂动着。
见我看过来，少女嘴角微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同时俏皮的眨了眨似泛着秋水的眸子：“那么，方便跟我说说吗？”
走了一会后，心里的难受像是又淤积了起来，我不得已再次轻轻叹口气，试图将之吐出，好让自己好受点。
就在这时，我肩膀被轻轻拍了下，同时一道娴然却带着几分俏皮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怎么，林东辉同学，这么唉声叹气的，是遇到什么事吗？”
我侧头看去，身后的人已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走着，正是沁然。
第二章 不能说的秘密
我怔了怔。妹妹升学志愿的事，该怎么跟沁然说...
愣然几秒后，我强迫自己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特地拿出来说啦...”
“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哦”，少女把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她这可爱的语气和动作，不由让人放松了戒备，想跟她倾诉一番。
沁然都这么说了，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开口，不仅等于拒绝了她的好意，反而还说明让我唉声叹气的，正是一件大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自己可做不出。
所以好像...不得不说了...
大脑飞快转动两秒，我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顿了一秒，我继续道：“...就是我妹妹的那个...升学志愿...”
闻言，沁然想了两秒便问：“静怡考了多少分啊？想必很高吧。”
以前我也跟沁然无意提起过我的妹妹学习成绩，她显然还记得。于是我点点头：“嗯，很高，老实说连我都有些意外，大概...在省内前十吧...”
“这么高啊...”，身边的少女只意外了一秒，随即轻轻点头：“嗯，其实稍微猜到了...”
“所以...”，我斟酌着，想找个适当的说辞。
“所以”，沁然作出一副边想边说的模样，替我说道：“家里人肯定要静怡妹妹去报一所好大学，但她舍不得离开家，也舍不得离开她哥哥，就非要留下来...”
说到这，长发少女笑着看了我一眼：“但是呢...作为妹控的哥哥，一是舍不得她离开，二呢，却是希望她能去更好的地方有更好的发展，对吧？”
“嗯...”，我愣了瞬，随即点点头。沁然的思维好快，一下子就推测出前因后果了。
说起来，记得这已不是沁然第一次说我妹控了，不过意思却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纯粹亲情的那种。所以我也没必要否认。
这时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沁然知道我们兄妹真正的关系，会怎么想呢...
肯定会觉得不可理喻吧。
见我点头，确认自己猜对了，沁然才眨了下眸子：“所以就为难的是吧？”
在外人看来，确实是这样。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只不过要更加为难。于是我再点点头。
“唔...”，少女沉吟着：“这可难办了...”
“是啊...”
沁然的嗓音软了几分：“那东辉，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大概就是...”，我喉结上下滚了滚：“让她去个好大学吧...”
这确实是我想了好几天后，初步作出的打算。至于原因，一是我无法确实证明爸爸说的话是错的，二则是我反复推敲了无数次，这个选择确实对妹妹更好。
而且最关键的，经过这几天的缓冲，向爸妈挑明我们兄妹关系的念头，已随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衰竭。这个念头就像燃烧着的火堆，没有燃料加入，一定会越烧越小，乃至熄灭。
听我这么说，身边的少女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仔细想了想，才轻声道：“嗯...真是个好哥哥呢...”
“好什么啊...”，我苦笑着叹了口气：“正常人都会这么选吧...”
闻言，沁然沉默着，没有接话。
谁也没说话的并肩走了十几步，我的思绪忍不住转到了身边少女的身上。说起来，我还从来没问过沁然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念书，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她升学考试发挥失常考了个差点的分数，仍旧会有更好的选择。
于是我犹豫了下，斟酌问道：“那个...沁然，你为什么会到这所学校上学啊？”
少女微怔，随即故作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我怎么就不会在这上学呀？”
沁然这略带俏皮可爱的模样引的我一笑：“嗯...我也是突然想到，当时你的成绩应该是很好的才对。所以按理说，会去一所好点的学校吧...”
“是啊”，少女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其实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最后，还是到这里来啦...”
这之后的事，说不定涉及沁然的隐私。我虽然挺好奇，但还是忍住没问下去。
不过长发少女却接着道：“原因其实相当简单...”
“在我刚上中学那会呢，每天上学放学都会经过这里，于是当时我就想啊，要是自己以后能在这读书就好了。这么想的多了，久而久之，都快成了执念...”
说到这，沁然轻笑了起来：“而我这个人可是相当固执的，想要什么的话，就一定会尽全力去争取。所以就坚持到这来了。”
就因为这个吗...
老实说我不是很能理解。
沁然的这种想法，相信很多人都有过。就好像小时候我们非常想要某样昂贵的玩具，可父母不给自己买，于是就下定决心，等以后自己长大了挣了钱，就去买一个这样的玩具。
可事实上，等我们长大了，又有几个人愿意去买这些早已过时自己又早已不感兴趣的玩具呢。
就算买了，这始终还是个遗憾。毕竟，再也无法从中收获到以前的那种快乐了。
大概猜到我在想什么，沁然偏头看了看我：“如果一直想做某事，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没做成，以后说不定会遗憾的吧...”
少女这话不经意触到我心里某个地方，使之颤了颤。
那自己...会因现在做的决定而遗憾吗...
几秒后，我心里自嘲的笑了，这几乎是必然的啊...
悄然回过神，我顺着话题问道：“那你家里人没反对啊...？”
“当然会啊”，说到这个，少女故作得意的道：“实不相瞒，当时我的成绩，可也是进了省内前十的哦。第六还是第八来着...嘿嘿...所以他们怎么会不反对啊...”
果然如此...
老实说我并没有多惊讶。毕竟此时自己身边的少女，可是沁然啊。
说到这，沁然轻轻笑了起来：“东辉你可能不知道，我爷爷在家里可是相当一言九鼎的，所以爸爸妈妈反对了一次发现没有商量的余地，就不敢反对第二次了，所以我报考大学这事，就定下来了～”
记得沁然的爷爷，是出版过某本著作的大作家。在家里的地位绝对算得上德高望重，沁然爸妈不敢反对他的决定，倒是挺正常的。
于是我又问：“那你爸妈...”
“当时我爸我妈当然是相当的反对的”，似想到当年的事，长发少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但我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见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沁然才道：那就是去求我爷爷，我舍不得离开家想留下来～”
第三章 无法拒绝（一）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倒是挺轻松的。要是妹妹也能这么轻松的留下来就好了。
“不过，为了安抚住爸妈...”，长发少女看着前方，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我还是跟他俩谈成了一个条件”
我一怔：“嗯？”
“就是我只能在这读一年，然后必须转去其它学校。这样，我的愿望也算实现了，也能如父母所愿，能更好的发展，所以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方案吧。”
还有这种事。但如今已是第三学年，沁然却还在这里...
我忍不住问道：“那怎么待了两年啊...”
本以为沁然会故作不满又可爱的说上一句“怎么，林东辉同学，你对我待在这有什么意见吗？”，可眼前的长发少女闻言，只偏目环视周围半圈，又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同时轻声道：“后来我发现，这里也挺不错的，再加上有舍不得的人在这，所以就留下来啦...”
我心砰砰快跳了几下。
要是自己还不知道沁然是喜欢我的，那我多半会以为她话里的“舍不得的人”是指她的朋友和家人。
而现在，这“舍不得的人”当中，会不会有我呢...
心情在这一瞬又复杂了许多，同时我心头涌上一股负罪感。
“这样啊...”，我轻挠挠脸：“毕竟待久了，总会产生感情的吧...”
少女抿起唇角：“是啊...”
我赞同点点头。一时间，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就在操场弥漫着的学生发出的各种动静中，慢步向前走着。
不知为何，我很享受这种谁都不说话的安静。似乎这个娴静的少女只在自己身边，我的心就能平静下来。
围着操场走了大概半圈左右，我突然反应过来，发现和少女之间的气氛似含有丝丝暧昧在里面。于是我思绪飞转，打算说句话来转变这种气氛。
两秒后我装作想起什么的道：“对了，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其实这是个蠢问题。不过沁然却轻轻点头：“还不错，你呢？”
这几天心事重重的，都没什么心思看书，不过我还是道：“嗯，也挺好的...”
“是吗，那就好...”
我看向远处，略带感慨的笑道：“我想这次，沁然同学又是第一咯...”
“尽力而为吧...”，少女竟轻轻叹了口气：“要是拿不到第一，怎么回去交差呀...”
听她这么说，我猜沁然能继续留在这上学的条件，说不定就是她父母对成绩有要求。
身边少女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推测，她略有些无奈的道：“爸爸说要是我有一次拿不到第一，就要把我送去国外。偏偏我最大的靠山，爷爷他竟然也赞成了。所以没办法，只能加把劲了。”
“太夸张了吧...”
听到这高的可怕的要求，我倒是没想到，一时有些无语。说起来，自己爸妈就从没要求过我要拿什么成绩。
自己和沁然，果然还是差得很远啊...
一个念头又紧跟着跳入脑海，让我突然怔住了。那就是我和妹妹，就隔的近了吗。
这个念头闪过，我心竟猛的一窒。虽想极力否认，但心底深处还是懦弱的承认下来...
抛开血缘关系不谈，我和丫头的差距，真的就跟沁然一样...
这一刻，心头泛起一阵无力感的同时，我感觉心里还生出了些别的能让自己落寞的东西。
“唉，不说这个了...”，少女顺势挑起一个新话题，似夸似调侃的：“说起来，这学期的东辉同学，感觉要比以前努力了很多啊。”
“总不好再和以前一样了”，我强迫自己笑了笑，声音中却不小心透出几丝落寞：“不过和你还是差得很远啊...”
闻言，身边的少女脸上闪过一瞬的怔然神色，一两秒后，她才略带俏皮的眨眨眸子：“现在不是挺近的嘛，看，你就在我旁边～”
明知道沁然说的是空间上的距离，但看着黑发少女眸子的一瞬，不知为何我的心又跳快了一拍。
总感觉沁然这话，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嗯...”，不过我只点了点头。
“那这次期末考，应该没问题了吧？”
“嗯”，虽然没怎么复习，但我还是有几分把握。
闻言，少女轻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啦”
这有什么好值得放心的...
我有些不能理解，不过却也没细问。
之后，我身边的少女随便聊了一会，绕着操场又转了两圈。最后，眼看时候不早了，于是在我的提议下，我俩便往回走去。
我想像往常一样送沁然到宿舍大楼附近，但此时天还没黑，想来也用不着了...
毕竟我和沁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在这种天色未黑的情况送她回去，这一行为的意义可就不止普通朋友了。
想到这个，等我俩走到前面的分支路口时，我便招呼了沁然一声，表示自己就先从这回去了。
少女自然没有异议，轻轻点了点头。
“那明天见”，我再一点头，就抬脚向前走。可就在这时，沁然似想起什么的叫住了我：“东辉，等下...”
我侧身看向身边的少女。
“我也是才想起来”，少女从她那及膝长裙的小巧裙兜里，掏出一颗金箔纸包裹着的精致小球：“刚好只剩最后一颗了”
说完，沁然忽然牵起我的手，将之放在我手心：“尝尝吧，我托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被那几个没良心的一人吃了几颗，就没剩下几颗啦，所以不准嫌少哦。”
稍顿了下，少女就又道：“这也算勉强算是上次的回礼吧，那个山药糕味道还挺别致的。所以也不准拒绝哦。”
回礼...
我怔了瞬，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婉拒。可手里这颗指头大小的巧克力球，该怎么拒绝...
这个小东西看上去就是一点小零食，很不值一提，又像是沁然顺手给我的，所以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反正也只有一颗，尝尝吧，很甜的。”，见我还想说什么，少女跟着摆出一副不满意的可爱模样：“真嫌少啊？”
“呃...那倒不是...”
但是，这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一共也就几颗，价值先不论，情义绝对不小轻，而且还跟上次的回礼有关，因此是必须要婉拒的东西...
怎么办...
这一刻，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前来，我很快反应过来道：“那个...好意心领了，东西就不用了，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
第四章 拒绝（二）
正在我思绪快速转动的时候，身前的少女抿嘴一笑，身体略微前倾：“那就这样，明天见～”
说着，沁然转过身，向着另一条路走去。
我心一急，下意识收紧手掌。掌心里的巧克力球大概是放在口袋里很久了，沾染了主人的体温，还残留着几分热意...
看着沁然那已走到两步外美丽的背影，这一瞬，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将很大程度上决定一件事。
我不由转头看了看另一条路，那是自己回寝室的方向。
从这里直接转身就可以回去了，不会发生任何事。
至于以后的事，可以交由那时的你解决。林东辉，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做的吗...
犹豫两秒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再次看向沁然，同时两步追了上去：“沁然，等一下...”
“嗯？”，少女转过身：“怎么啦？”
我一言不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心头涌动的罪恶感几乎沸腾起来，让我实在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场面话。
缓步走到沁然身前，哪怕下定决心，我还是迟疑一秒，然后略微弯腰牵起她的手。
少女的手白皙晶润，五指修长，指甲晶莹整齐，可爱中还带有几分优雅，就跟它主人一样，相当漂亮好看。哪怕只是轻轻捏握着，软嫩的触感也依旧让人舍不得松手。
但我此时无暇估计这个。我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牵沁然的手了...
轻轻将少女的手掌翻转过来，极力忍住强烈的罪恶感，我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将手上捏着的那颗巧克力球，放在少女手心。
不敢看眼前少女此时的神色，但我也知道必须去面对。在这种时候，已经不能再逃避了。
慢慢松开沁然的手，我看着沁然的脸。少女此时神色怔然，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嘴唇动了动，终于发出了声音：“那个...我不能要...”
闻言，从来都是娴静从容的少女的眸子里，竟罕见了慌了一瞬，接着她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是、是不喜欢啊...？”
这一瞬，就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我心里猛的一阵刺痛。
是不喜欢吗...
老实说，我是喜欢的。
我动动嘴角想笑一笑，可心里的罪恶感已浓烈到几乎喷薄而出，让我实在无法勉强笑出来。
“喜欢...吧...”，看着身前的少女，我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紧了紧，随即缓缓松开：“但...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其实我还很想说声对不起，很想几近赎罪般的说声抱歉，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呢。在两人之间的感情中，通常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这话。而我，只不过是个懦弱的胆小鬼罢了。
“...这样啊...”，眼前少女的眸光暗淡了瞬，但她还是看向我，嘴角抿出一丝笑：“那...那就算啦...”
“嗯...”
“那...”，沁然眸光垂落：“我就先回去了...”
我艰难的点了下头：“好...”
少女转过身，带着她那长发披肩的美丽背影，慢慢向着远处去了。
等沁然走远，我依旧站在原地，一时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远处，一个转角后，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有什么，也就此断掉了。
这一刻，我也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大概就像心脏上有一块肉被挖走了，虽然拼命告诉自己这块肉不属于自己，可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吧。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回过神，迈开步子向往回走。可才走两步，我又慢慢停下。最后，转身去了操场。
现在的我，脸色大概很难看吧。与其回去让人担心，不如在外面独自安静一会。
再次来到操场，除了天色暗淡许多外，这里和之前并没有差别。学生们发出的各种声响混合一起，交织出喧闹的气氛。
我来到跑道上慢步走着，脚踩在暗红色的跑道上，心思却不知去了哪。
刚才自己和沁然还在这谈笑聊天，似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大概...还是有些后悔吧。
一直都想尽量温柔委婉一点，可刚才自己却近乎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这一刻，负罪感和悔意掺杂一起，压在心头，让我甚至都喘不过气起。
“呼——”
走了不到一圈，我找了棵位于在操场外围的树坐下，然后长长出了口气。
还真是...
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我像是在怔怔出神，又像是想了许多事情。
我想起了妹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她的升学志愿。
如今毕业学生们查询了成绩，都在填报志愿，确实不能再拖了。
那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其实此刻，我心里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现在已经和沁然...表明自己的真实想法，相信那个聪慧温润的少女也能明白，我们的关系，已无法再前进一点。
而丫头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自然要去更好的地方。而我，自然会像以前那样独子一人，回到原点。
这样，爸爸也能满意，家庭的和睦得以维系。妹妹也能有更宽阔的空间，更好的发展。我们兄妹也不用承受还没做好准备的事。
我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后，这算是最好的结局吧...
之后的很长一段，我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想的太多太杂又太乱，反而什么结果也得不到。
我只记得自己默默看着天色逐渐黑下去，看着操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寥寥几人时，被一阵铃声惊醒。
这是学校即将熄灯就寝的提示铃声。也就是说，已经接近十一了。
很晚了啊...
我站起来，活动几下酸疼腰身，迈步向寝室走去。
......
这天晚上，我回了寝室后，匆匆洗了一把脸就上了床。结果意料之中的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接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这天有早课，室友们已经下床洗漱开始准备。
昨晚我大概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眼睛干涩脑袋昏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仿佛昨晚，只是做了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