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命中注定
　　和王里阳打了一架，脸上破了相，浑身都是伤，周庄干脆直接借口不小心在楼梯摔了一跤，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其实也没有多严重，基本都是皮外伤。不过佘语君来看望的时候他还是装出伤筋动骨的样子，一个是为了让她跟谢凯交差，证明自己确实来不了学校。另一个嘛，他需要时间和自由，去验证一个心中的疑问。
　　对于欺骗女友的行为，他是真没心理负担了。为了自己定下的齐人之福的宏伟目标，这都是必要的牺牲，他可以归为善意的谎言。
　　这周有物理奥赛的复赛，他现在也是没心思参加。就算没有取得大赛名次的保送资格，他对心仪的大学，也有信心考上。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弄明白苏诗依的过往重要。
　　她对自己无比熟悉，可他除了知道她的感情不似作假以外，其他的知之甚少。
　　行军作战还讲求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男女间的感情拉扯战，也是如此。之前就是吃了这个亏才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周庄决定找个突破口，了解下她曾经的世界。
　　这个口子不在她身上，而是在他心里记忆已久的一串QQ号码的主人，她的男友。
　　已经决定了要挥好锄头挖人墙角，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坎，反正对方也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男人的浪漫，为了心爱的女人与情敌毅然决斗，周庄有种普希金附体的感觉。
　　呸，普希金是死了的那个……
　　周一早上苏诗依还打来电话，周庄直接没接，想必是问他请假原因之类的。
　　他心里藏着一些报复心，也对这个女人玩玩欲擒故纵，还有，就是怕聊着来聊着不小心暴露自己现在的行动。在她面前，他真的很难藏住什么秘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给那个QQ号发出好友申请后，一直没有回应。周一还自信满满，周二有所迟疑，周三就只剩气馁。计划刚开始就胎死腹中，人家可能压根儿没有对话的意思，全是他在自作多情。
　　不过也是，这种上门挑衅的行为，搁谁都会有所厌恶。
　　既然线上沟通打不通渠道，那么只能顺着网线过去，面对面谈谈。刚好王里阳给的卖书的钱周庄都存着，这次算是排上了用场。
　　周三傍晚，周庄坐着城际公交去了市里，在市一中旁边的宾馆歇了一晚，踩好点守株待兔。
　　市一中只有正大门一个供学生的出入口，周庄起了个大早，提前守在门口。
　　天色渐亮，赶早自习的学生多了起来，人流熙熙攘攘，就他一个异类像个街溜子一样无所事事东张西望，多少不太自在。
　　学校内上课铃声已响，刚刚门庭若市的校门，除了几个早点摊子外已空无一人，可是目标还是没出现。周庄第一次等个男人等得望眼欲穿，也是哭笑不得。
　　就在周庄怀疑李行毅是不是住校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到门口。后排车门打开，下车之人面孔印象深刻，正是目标，他连忙朝那方向跑过去。
　　四目相对，没有预想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李行毅见到周庄，面露惊讶，不过还是示意司机先走，摇摇头说道。
　　「你还真来了。」
　　「你不加我，我只能亲自来了。」开场白没多少火药味，周庄也只能平静以对。
　　「行吧，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
　　「你不上课吗？」周庄本意是来堵住他要个联系方式，等晚上再细聊。不过看他这迟到后一点都不急的样子，想来也是惯犯了。
　　「没事，老师也不会管我。」李行毅指了指边学校街对面的公园，示意一起过去。「你都翘课过来了，我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
　　清晨的公园里基本都是晨练的大爷和出门买菜的大妈，这两年轻人走在其中属实扎眼。如果他们能听到这两人聊的内容，肯定还会颇为感叹，世风日下，年轻人的世界，可真的太乱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她对吧？」两人并排而行，李行毅双手插兜，适时开口。
　　「不，我想先问问你。」这也是周庄一直以来的困惑的地方。「你知道我跟她之间，有一腿？」
　　「知道。」
　　波澜不惊的回答，周庄诧异，他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了，这哥们儿莫不是个忍者神龟。他本来都做好今天再和人打一架的最坏打算，这决斗现场眼看就变友好磋商了。
　　「那为什么你……」
　　周庄话未说完，李行毅抬手打断。
　　「因为，我可管不了。」语毕，他自顾自坐到旁边的公园长椅上，没理会周庄眉头深皱的不解，接着说起一段往事。
　　「我们两个绕不开她的，我直接说吧。」
　　「诗依她，也是去年下半学期才来的市一中。像她这种女孩儿，在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去你们班也是吧？」
　　周庄点点头，压下心中的困惑，跟李行毅一同坐下，继续聆听后续的故事。
　　「我当时就对她有好感。她成绩来的时候不咋好，我就借着帮她补习的机会跟她亲近。可是呢，她这人，看着挺热情开朗，接触后又冷得像冰化不开。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碰不着，说得可能就是她吧。」
　　「可惜她的本质我现在才明白过来。我们俩这半年看着比普通同学关系好不少，能私底下聊聊天，一起吃饭，她喜欢喝奶茶，我每天晚上吃饭前，都跑去学校门口给她买。大家私底下都说我们像一对儿，我当时也以为她对我有意思。高考完我跟她表白，她却没接受，说是……」
　　复杂的眼神在周庄身上划过，他道出后半句话。
　　「她有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我本来以为这是她的矜持的借口。直到，高考出成绩之后，她考得很差，然后她求我帮忙办件事，就是转去你们班上复读。」
　　「复读生和应届生正常可分不到一个班，她提这件事我才觉得自己是被她利用了。我家在教育局有点门路，她应该是一开始就打算转校才和我接触……」
　　市教育局局长也是姓李，联想到早上看到的一些情况，听到这儿周庄似乎明白了什么。旁边李行毅嘴角的苦笑就一直没断过，而周庄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表情古怪，一个不可思议的怪异念头悄然而生。
　　苏诗依她这个所谓命中注定的人，不会是指的自己吧？！
　　两人各自想着一些心事，半晌，李行毅才酸涩不已地接着说起后文。
　　「可是要不是真的喜欢，谁会愿意当舔狗呢。就算这样我还是心甘情愿找家里帮了她。作为回报，她说可以让我在她没找到命中注定前，当她的临时男友。」
　　「这身份，除了换了一张合照，也就没什么了。直到十一我打算去找她，她却告诉我她已经找到她的命中注定，而且居然是个有女朋友的人。我就很想笑，我对她好了半年，还能比不上她才认识一个月的有妇之夫？我为了她甚至放弃了上大学！」
　　李林毅最后略显愤恼的语气并没有引起周庄的注意。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被几个关键字震得如同天崩地裂。
　　她的命中注定……是个有女朋友的人……这……这……就是他自己！
　　怎么可能，她怎么知道的！他俩之前可以百分百确定从未见过！这都不是一见钟情了，可以说是未卜先知！
　　她早就单方面就把红线绑上了他的手，甚至靠着胡搅蛮缠还捆上了他的身，将两人的本该平行的命运线强行捏合，拧成一根。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
　　「我当然不服气，就算输，我也得知道自己输在哪儿。她答应我可以找机会和你见见，不过不能暴露我和她的关系。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不能理解，她是怎么发现你是她要找的人，她看上了你什么？家世？长相？人品？我哪点不比你强？！」
　　李行毅越说越恼，侧身却见口中鄙夷的对象一脸呆滞，对自己刻意贬低的话浑然未觉，捏紧的拳头顿时和心里的愤懑一样泄了气。
　　「哎，看来……你也理解不了？」
　　「是，我之前根本不认识她……」周庄点了点头，惊讶之下，嘴唇微张一直难以闭上。随即又无力地摇了摇。「我之前还一直以为她是……」
　　她是什么呢？天生淫荡的狐妖？被情所伤的痴女？都是她的刻意伪装，她之前声泪俱下说的转校前的经历现在想来也都是假的。如果她所谓的男友只是一个幌子，那她生日那天的第一次……
　　周庄不知道她嘴里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可是，纠结这个毫无意义了，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爱上了一个不可理喻，但又对他毫无保留的疯女人……
　　「我现在是想通了，我就是她用来接近你的一个借口。上次看她和你女朋友那么亲近，恐怕，你女友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吧？」
　　李行毅双手抓着头发，斜眼看着周庄震惊的反应。他们两个被同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不免有些好笑。可他却笑不出来，想通了不过是安慰自己的借口。感情落败的那一方，可没这么容易释怀。
　　闻言，周庄摇摇头，既是回答，又是无奈。
　　是啊，女友怎么会相信好闺蜜真情感人的故事，居然是个用来让她放松警惕的谎言。要不是语君笃信她有个感情深厚的男友，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儿，随意闯入他们的私有领地。
　　而他，本来应该当好保安，却玩忽职守，甚至已经准备在领地上建栋私宅金屋藏娇了。
　　「我没想到我们今天会在这里聊这些。」周庄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缓缓站起。
　　「你以为会怎么样？我们会打一架？打赢了你能把她让我吗？」李行毅颓然靠着椅背，心情低落。他之前不加周庄就是在逃避，逃避必然一点胜算也无的事实。
　　不能，从今以后，她都是我的人了。周庄心里答复道。对方一直没有过激的举动，还给他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却也不好冷脸嘲讽。
　　「不管怎样，我今天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关于她的真相。」
　　「真相？」一声轻蔑的笑声，夹杂着些许苦涩。「我就没看懂过她。据我所知，她舅舅是市医院的院长，她自己也挺有钱的，像她这种家庭背景，为啥非得恬不知耻去给你当小三？你是不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下了什么咒？」
　　周庄默不作声，苏诗依的爱意本来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单单一个孤独的灵魂同类相吸，并不足以解释她不顾一切、处心积虑地诱他上钩的种种表现。
　　可就是她这近似疯魔的行径，隐藏之下的情感又浓烈到窒息，他已经挡不住了……
　　「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见周庄没反应，李行毅心有不甘地问道。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只有爱不爱，没有配不配，下定决心之后，周庄倒是坦然，他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对她无动于衷。既然已经决定要把她抓在手上，哪怕她身上还有许多不解的谜团，他也选择飞蛾扑火。
　　「最后再对你说一句谢谢吧，我该走了。」
　　周庄没再关注李行毅的反应，径直离开。之前本来身后这位是他最大的敌人，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就早已赢得了全部。对于这位失败者，他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怜悯，有更重要的人在原地等着他。
　　不过，刚才李行毅提到了苏诗依的舅舅，唤醒了周庄的记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亲人，但她基本没怎么提过。
　　下午周庄去市医院打听了一圈，这位院长也挺低调，从医三十多年，医术精湛，名声在外，除了信佛以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而关于他那位外甥女的信息少之又少。
　　周庄本来想找院长当面聊聊，可惜他恰好外出交流不在，只得作罢。
　　天色渐晚，没有多少时间，也没有多少心思留给周庄深入调查。
　　一个无法自抑的冲动盘踞在脑海。他该回去了，找回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天使。
　　县一中教室内，正在上数学课，苏诗依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能现在找她的人不多，其中一个就是她最挂念的那个。　　「我这两天去了市里，知道了一些事，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不要再装作对我不理不睬了，这不是你。第一节晚自习在教学楼对面的树下等我，好吗？」
　　讲堂上老师滔滔不绝讲着立体几何的解题思路，苏诗依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抿着嘴，她没有太多惊讶，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想回的话千言万语，想说的情无穷无尽，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却只敲了一句话。有些东西，还是当面告诉他好了。
　　「好，我等你。」

第二十七章 听说爱情回来过
　　天色已暗，洁白的雪花从天空中轻轻柔柔地洒下来，淅淅索索地降临到地面。
　　岁暮天寒，雪落如诗，这些水晶靓丽的白雪精灵，正在和这个冬天进行着第二次约会。
　　苏诗依和老师请假后，走出了教学楼，沐浴在这场温柔小雪的洗礼中，在叶已落尽的梧桐树下静静站立，也等着和某人的约会。
　　一片雪花调皮地落到她弯弯长长的睫毛上，冰冰凉凉让她有些心痒。手指粘上，雪花悄然融化，苏诗依会心一笑，嘴角藏不住地勾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现在的她仿佛和背后明光锃亮的教学楼一样闪亮。在昏沉的雪夜中，她也是那么惹人注目，可惜除了她空无一人的校园街道上，当下无人有机会欣赏。
　　接到周庄的消息后，砰砰直跳的心就一直难以平息。心爱的男孩儿已经挖掘出她的秘密的冰山一角。而他主动找她，也证明他终于完全接受了她的存在。
　　她双脚穿着毛茸茸的雪地靴，其中一只不自觉地摩擦着已经点点素白的地面，有些迫不及待，也有些莫名紧张。
　　周一从佘语君口中得知周庄请了一周的假，苏诗依十分担心地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他一反常态没有接，她就猜到他会有什么小动作。这倒也在她预想中，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他的性格，就是不知道他查到什么地步了。
　　还是之前他毫不知情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调戏他更有意思。不过嘛，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心中最大的秘密，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肯定不知道。
　　棕色绒帽已经被雪染白，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苏诗依搓着冰凉的手在嘴边呵了一口气，升腾着凝结成飘散的白烟，与雪夜交织融为一体。突然，这缕白烟断了线，她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身体骤然绷紧，可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又让她放松下来。
　　「你回来啦。」她没问他去找了谁，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为什么要编那些故事来骗我？」抱着她，周庄心潮澎湃地问出百思不解的疑问。这一次拥抱，他明显感觉到这是心与心的贴合，竟有了抱住语君的错觉。
　　「那些也不算完全骗你，半真半假吧。但我对你的感觉，可没说谎。」苏诗依摩挲着小腹前他紧锁的手掌，温热如冬日暖阳，背后的少年有点喘，他好像是跑着回来的？
　　「你真认为我是你的命中注定吗？干嘛不直接告诉我，还一直捉弄我？」
　　她紧紧靠在他胸口，回忆着过去。正常手段她不是没想过，可是……
　　「你不会信的。我直接告诉你，哪有你自己找到的真相，更能说服自己。你现在相信，我不只是喜欢你了吗？」
　　「信，千真万确。转过来，看着我。」
　　周庄把怀里的女孩儿掰正，双手搭在她肩上，近在咫尺，目光交织，想从她漆黑的眼眸中发现什么能让自己释疑的东西。
　　「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吗？我们之前都没……」
　　苏诗依抬手，两只纤细的手指放到他唇边，堵住了他的后话。她能理解他的困惑，可她也有不得不隐瞒的理由。
　　「还不到时候。等明年，我一定告诉你。你相信你是我的命中注定，就足够了。」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周庄想起《大话西游》的台词，也有了至尊宝和菩提老祖一样的纠结。他其实并不是怕苏诗依有什么歹意，而是担心这虚无缥缈的感情，跟难以捉摸的她一样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以后会不会又像风一样消失无踪。
　　这份流于血液、深入骨髓、铭刻于心的毒，他已经戒不掉了。
　　算了，与其纠结过去，不如珍惜当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这种事情他可不希望发生。周庄用力收紧环抱着她身体的胳膊，轻声在她耳边说着。
　　「今晚，跟我回家吧。」
　　「好！」苏诗依眨了眨眼，从周庄的情意绵绵的语气中品出了那两个字的含义。没有一丝犹豫，这也是她想要的东西。
　　梧桐树下，地面留下两块相接的椭圆印迹。随着风吹雪落，逐渐被白色填满，和周围的路面融为一体，仿佛没人来过。
　　而他们俩已经迫不及待地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周庄家里。刚一进屋，四片唇瓣就深深吻到了一起。屋外风雪交加，屋内春情萌动。亲吻与爱抚中，外套、毛衣从玄关一路丢到了卧室，等到了床边，仅剩贴身内衣的两人齐刷刷倒了上去。
　　周庄略显笨拙地卸下苏诗依身上的内衣，仅剩胸罩包围的玉峰呼之欲出，可他笨手笨脚地摸了好久背后的纽扣，一直没能解开这个碍事的家伙。
　　「笨蛋。」她娇嗔一句，手到背后摆动两下，最后一层阻碍悄然滑落，软糯温香的两颗乳球弹到了周庄手里。已经见过很多次，也亲手掌握过这两个大白兔的柔软，可他还是看不腻，触感依旧吹弹可破。
　　他含住其中一个娇挺的乳峰，如同婴儿吸奶般吮吸挑逗着上面已经充血的葡萄。饱满软嫩的乳肉覆盖着他的鼻尖，甚至能嗅出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苏诗依双手抱着他的头，化身成一个慈爱的母亲，把自己哺育生命的象征全部塞入怀里孩子的嘴中，让他肆意的吸食舔弄。可随着一股股酥麻的快感升腾，她的角色就演不下去了。
　　「周庄……别舔了……我好难受……我想要你……」
　　这腻声的邀请是世上最好的春药。周庄吐出嘴里已经湿透的乳肉，粗重地喘了一声，麻利地解开全部自己的束缚，释放出已经坚硬如铁的粗大肉棒。
　　她已经躺好，腿上的绒裤消失不见，完美的长腿和俏臀尽收眼底，只剩最后一片粉红的布片保护着少女最娇嫩的部位，可是中间清晰可见的水痕，也在告诉他此刻这个保护是多么多余。
　　不需要她的提醒，周庄褪去她浑身最后一片外物，揭开这块神秘的面纱，底下是她情欲泛滥的堤坝缺口，急需他身上的沙袋堵住。
　　粉嫩潮湿的小穴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刺激着周庄化身野兽扑倒在她这个赤裸可口的麋鹿上。
　　火热坚硬的棒状物体抵上了柔嫩多汁的密穴口，已经极度充血的龟头被嫩穴软肉一吸，敏感异常，汹涌的快感让周庄嘶嘶喘气。
　　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却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只见周庄挺着老二，徒然从她身上爬起，在自己丢到地上的裤兜里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苏诗依撑起上身靠在床头，不明所以。
　　「我们别弄出事了，我还是用这个吧。」
　　周庄掏出一盒避孕套，这是他白天厚着脸皮在超市买的。结账时他脸红得滚烫，人家却连个惊奇的眼神都没给他，高中生大学生偷尝禁果的可见多了。
　　轻笑一声，她对他早有预谋干坏事的小心思不恼反喜。能主动想到做保护措施，表明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只是欲望。可她却摇摇头，现在她更渴望于他亲密无间。
　　「别戴了，我可以吃药。」
　　「那对身体不好。」撕开一个包装，第一次给二弟穿衣服周庄很不适应，但是一想到王里阳的前车之鉴，自己牺牲一点极乐体验还是值得的。
　　「你射外面也行嘛，我不想和你隔着一层东西。」
　　「别说了，这个听我的。」
　　穿好防护，提枪上马，周庄吻住她还想说什么的嘴，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了肉体的交织。
　　屋内的暖气正在极速升温，动情的亲吻，私处的摩擦，四处游走的抚弄，重新点燃了男女之间的欲火。
　　等到她红晕满颊，喉咙里止不住呜咽出声，周庄一手抓住苏诗依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拉住她的雪白大腿，借着力道地开始把肉棒送进润滑无比的蜜穴。
　　敏感的穴口被一根滚烫粗大的肉棒撑开，第二次容纳他，极窄的腔道还没有完全适应。苏诗依娥眉一皱，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疼吗？」
　　上次愤怒和酒精淹没了理智，让他居然对一个刚破处的少女蛮力对待。爱意和怜惜荡漾在周庄胸口，肉棒被卡在腔道一半不上不下，他却不敢像上次一样一插到底。
　　她还骗自己说不是第一次，周庄哭笑不得，真是自找罪受。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女孩，他又是无可奈何，又是心疼不已。
　　「插进来吧，我没事。我喜欢你粗暴一点。」
　　她用力抱着他的后背，试图把他揉进自己体内。周庄的分身全部没入了一块泥泞湿滑的沼泽底，两人满足地同时舒了一口气。
　　青春紧致的阴道壁在快速地收缩着，抵御着这根侵入的棱角分明的坚硬肉棒，却带来一种包裹的温润快感，如同浸泡在温暖舒适的温泉，让他流连忘返。
　　随着少女的内穴开始习惯了异物的存在，整个幽幽的隧道也变得更加泥泞。
　　花心不断涌出的蜜汁是可以发起冲锋的号角。扶着她的腰间，他不废多少力气便能在她曲径通幽的小道内快速的穿行。
　　每次抽插，他的肉棒都会被曲折的阴道内的一股滑腻的热流包围，让他欲罢不能，这种紧凑、浸润的销魂滋味，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避孕套，也让他所有的感官都飘上云端。
　　最初被撑开的痛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快感涌现，她如同置身于广阔无垠的海面，成了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滚滚海浪不断冲刷、拍打着她。
　　他每一次一插到底都像是一个狂风巨浪，把她骤然淹没，渐渐沉入水中。
　　那根在自己娇嫩纯洁的身体里搅动摩擦肉棒，感觉清晰可见，不用正眼看到，她都能想象出那根火热粗长的家伙在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进进出出的模样。
　　她又一次完完全全被他占据所有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爱的结合，情的缠绵。灵与肉的交融比单纯的肉体摩擦更有韵味，他的动作温柔了许多，可他们的快感一丝不减。
　　「好……好……舒服……嗯……嗯……我要死了。」
　　婉转承欢的她气喘吁吁，无处安放的手紧紧抓住床单的一角，随着快感的累积，如泣如诉的动情天籁之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的眼睛里是她脸色潮红、眼波迷离的模样，耳朵充盈着她幽怨动人的呻吟，兴奋之下，进出抽插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全力挺动不知多久，她蜜穴里的嫩肉开始激烈蠕动收缩着，阴道壁也出现了抽搐，媚肉裹缠着他的肉棒一阵阵颤抖。
　　「嗯……嗯……快……快点……要来了……」
　　升到天堂的感觉已经让她快说不了话了。花枝乱颤，两只腿锁住了他的腰，床单已经快被她抓得皱褶层峦叠嶂。高潮迭起间，她浑身忍不住地颤抖，原本雪白的肌肤透出丝丝樱红。
　　周庄一边揉着少女滑腻娇美的乳球，一边沉醉于蜜穴的紧凑吸吮，她已经如潮喷涌的蜜穴内开始一阵强力的收缩夹紧，紧咬着肉棒顶端迅猛的吸吮着，几乎要把这个外来物夹断。
　　「我要射了！」
　　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炸开，每个神经末梢都在发麻，电流顺着脊柱电梯直达龟头，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发痒酸胀让他锁不住精关。一手捏住她浑圆饱满的翘臀，用力在她泛滥成灾体内挺动到底，龟头抵住花心研磨几下，释放出积攒许久浓稠滚烫的精液，喷在那层担任守护神的小雨伞内。
　　步调一致的生命大和谐让人回味无穷。两个人保持着结合状态，享受着高潮余韵，一分多钟的时间只带走了渐渐平息的喘气声。苏诗依眯着眼睛，手指在周庄后脑和耳根来回拨弄。感觉体内的侵入者软了下去，她环抱着他的后颈腻声开口。
　　「好舒服……我都快被你捅穿了……」
　　高潮后苏诗依的声音嗲得让人浑身酥软，差点让周庄又硬了起来梅开二度。
　　不过现在实在不是再和她嬉闹的时候，再不处理后事可能就要准备后事了。他握住套子根部抽离她的身体，汁液横流的小穴发出啵的一声响动，两人面面相觑，继而又忍俊不禁。
　　扔掉满满当当的套子，重新躺上床，周庄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有些情侣出去开房喜欢选标间。上次没睡不知道，这次两个人亲热完的那半边跟漏水了似的，只能挤在另一边絮絮说着闲话。
　　激情褪去，进入贤者时刻，纷乱繁杂的现实又一次袭来。他们现在即使已算情投意合，但终究还是见不得光。他不忍放弃的青梅竹马，就是横在两人间的第一座大山，迟早都要面对。
　　「诗依，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说吧，我听着的。」伏在他的胸口，苏诗依同时倾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我……」当着刚刚才和自己深入交流的女人提另一个女人，刚决定当渣男不久的周庄还不是很能放开。手在她光滑的锁骨和肩颈抚摸了一圈又一圈，他缓缓开口。「我是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我……也不会放弃语君。」
　　「所以你是想左拥右抱？」她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的非分之想。
　　「我的想法瞒不过你，我也不想瞒你。」两个女孩儿都是天赐良人，能拥有一个已经是前世福分。他不是没想过暗中脚踏只船，但是苏诗依就是那个让他上船的人，这船想怎么开，可由不得他。
　　「你们都是好女孩儿，都是我心头所爱，我……我不想伤害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周庄觉得自己还真有当渣男的天赋，搂着赤裸裸的妹子聊着其他女人，信誓旦旦保证都是为了你们好，这场景颇有骗炮还要骗感情的意味。
　　胸口的苏诗依一直没有回应，恍若未闻。
　　哎，想得倒是美美的，怎么就没考虑过人家答应么？他心虚地想着。
　　她沉默不语，他内心忐忑，时间一分一秒走在心跳的频率上，飘雪的夜，深了。

第二十八章 吃醋
　　苏诗依的手指在周庄胸口画着圈，秀发垂落，遮住了她的俏颜，目视不出她的神色。发梢和指尖刺得他很是心痒，可是自己理亏在先，倒是不好阻止她的玩弄。心跳如雨落屋檐，她肯定感觉到了。
　　哪个女孩不渴望得到心上人全心全意的爱。碎成两瓣的心，怎么也给不出一份完整的情。他之前本来以为他和她是同样的渣。结果，她是一心系在自己身上，只有他自己才是见异思迁的渣男，不由得自惭形秽。
　　可是两个少女都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青梅竹马，一个命中注定；
　　一个承诺一生，一个合体之缘。放弃哪个都将是蚀骨灼心的痛。
　　他只能先从知道真相的苏诗依打开突破口。至于有没有伤到她的心……为了未来的齐人之福，不得不先委屈她了。
　　苏诗依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中，丝毫没有对话的意思，他不得不用上卖惨博同情的套路，吸引她的注意。
　　「语君她，亲生父母在她出生时就不在了，九三年的时候……」
　　望着天花板，周庄把佘语君的身世以及佘国伟命不久矣的故事，完完整整告诉给了苏诗依，却没发现她指尖微颤，藏在浓黑柔顺的头发帷幕后，脸色惊恐交杂，一闪而过。
　　命运之路有很多分叉口，但终点站从来没有变过……
　　毫无察觉的周庄终于说完了他的故事，最后郑重其事补了一句。
　　「我跟她养父保证过，要照顾她一辈子。」
　　「那你就要抛下我？」苏诗依画圈的手指骤然停下，细声问道。
　　「不是……我也会对你负责。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公开在一起，需要时间，你能理解吗？」
　　哎，渣，就渣得彻底一点吧……
　　「我不逼你和她分手，这话还算数，但是……」
　　在周庄的忐忑不安中，她缓缓抬起头，双目相对，故意让他接受一会儿停顿的煎熬，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也不准故意偏袒她，我想你的时候你必须要来陪我。」
　　好像……她是接受当自己的地下情人了？
　　比预想中她松口的进度快了不少，果然还是套路得人心。左拥右抱的幸福日子这么快就跨出了第一步，着实让他喜出望外。
　　至于会不会被女友发现……之前已经练习过很多次，想瞒住语君不说信手拈来也是驾轻就熟。
　　剩下的，就是多找机会让三个人多聚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乐，上大学后甚至可以在外租一间房一起生活，彼此都熟悉三个人的世界。时光和陪伴是最强的粘合剂，即使到了最终关系曝光的那一刻，也有回旋的余地。人都是习惯成自然，润物无声的改变是难以应对的阳谋。
　　这是他深埋于心不能明说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得说服苏诗依，先接受和他见不得光的爱情，借着她那个子虚乌有的男友当掩护，长期横插在他和佘语君之间，把一条线变成三角形。
　　数学定理上，三角形最稳固。这三角恋嘛……
　　「你就这个要求吗？」
　　「当然不是……」
　　玉手纤纤摸上他的脸庞，苏诗依继而说道。
　　「还有，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没结束。」
　　他们之间的赌约，在知晓她的感情之后，已经变成了双向奔赴。那个爱情赌约自然是废纸一张。周庄不理解她提这个干什么。
　　「我都已经输了，这有意义吗？」
　　「有，我说有就有。」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不过，他那可笑的胜负欲和自尊心，哪有讨好她重要，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没有迟疑太多，他就下了决定。
　　「好，我答应。还有吗？」
　　「暂时，没有了，等我想到再说。」
　　「那语君那儿，你先别……」话未说完，周庄的嘴就被捂住了。
　　「今天不许再提她，我吃醋了。现在你只能想我。」
　　周庄也想不了其他什么了。随着苏诗依向后缩去，他半软的老二进入了一个湿滑的地方，一条小蛇熟练地缠了上来，刚发泄不久的萎靡分身瞬间昂扬挺立。
　　「嘶……诗依……慢点，太刺激了！」技巧全开的苏诗依舌尖一直扫过他最敏感的地方，吸吮力度之大甚至让他有点疼，看来她吃醋的说法绝非虚言。
　　她这不光是吃醋，她还要吃了他。
　　「受不了了？」她抬起头，媚眼含春，见他点头，莞尔一笑，起身跨坐在周庄身上，把已经满是口水润滑的肉棒对准自己微张流汁的小穴。
　　腰上被一只手把住了，她不解地看着他摇头不止。
　　「先把套戴上。」从床头拿过来一个避孕套，周庄顺便撕开。
　　「我给你戴。」从他手里抢过来，第一次用，苏诗依差点搞反。还好两个人都是菜鸡，他也没发现。她暗自吐了吐舌头，把套撸到底。隔着一层橡胶都能感受到阳根血脉的蓬勃跳动，她迫不及待想放进体内切身体味下。
　　女上位的姿势让两人融为一体的过程清晰可见。粗大的阴茎把她细小的洞口完全撑开，她的嫩穴如同一个贪吃的小嘴，一寸寸吞没掉可口滚烫的肉肠。
　　「好深……我是不是很棒……全都进去了……」苏诗依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试探几次，花径全部吞没掉狰狞的肉棒，两个人严丝合缝地交融到一起。
　　「真棒……好爽……」湿热的阴道肉壁挤压得龟头一阵舒爽，他现在迫切地想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可她按住了他想要肆意侵犯上顶的腰部。满足的饱胀感让她暂时止住空虚的心痒，发丝沾到嘴边但也无暇顾及，连她娇媚的声音都变得气喘吁吁。
　　「嗯嗯……你别动……这次换我干你……」这次是她对他的征服，也是对他三心二意的惩罚。
　　可是这怎么又像是在奖励他。
　　苏诗依疯狂地抬着臀部上下起伏。丰盈有型的蜜桃臀和他胯部撞击不断，啪啪啪的淫靡之音不绝于耳。蜜穴紧紧包裹住巨根，每次抽插都是尽根没入，不时顶到花心让她双腿发软，连带着呻吟也软软糯糯起来。
　　随着动作在空中摇晃不停，上下翻飞的软乳玉球勾得周庄一顿眼热。他伸出双手卡主圆润的边缘，用力揉搓，肉棒上包裹摩擦产生的酥麻快感，又从她上身的敏感地带反馈回去，两个人构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环。
　　现在的她仿佛正在骑着一匹骏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他的双手是她驰骋的缰绳，而他的肉棒是稳固她的马鞍。
　　蜜穴中潺潺涌出的黏滑蜜汁，顺着棒身，打湿了两人私处的毛发。不断汇集的晶莹液体宛若雪山融水，经过睾丸上的褶皱小溪，滴落到床单染湿一片。
　　「亲爱的……我要死了……」咬着嘴唇，苏诗依的表情似痛非痛，下身鼓胀酥麻的快感已经让她飘上了云端。由自己把握节奏，每一次上下起伏都能顶到她最敏感的点位。
　　紧窄的肉洞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粗硬的形状，她这一次醉人的高潮来得特别快。
　　等最后一次坐到他身上，龟头与花心一撞，快感的波浪荡漾到全身每一个细胞，她无力地趴在他胸口，微颤不止，鼻音尾声如痴如醉。
　　阴部软肉一张一缩，爱液的溪流变成了瀑布，周庄屁股下的床单湿得彻底。
　　可他现在无心理睬，她倒是在他身上爽上了天，可他还处在不上不下的边缘。
　　「我好难受……你屁股动一动？」
　　「我没力气了……」高潮后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听见他说话本能地想抬臀，可是浑身发软根本动不起来。
　　「那你还说干我……」周庄哭笑不得，莫名其妙想到一个词，银样镴枪头……就是有点不对劲……
　　红彤彤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羞涩，苏诗依偏过头去不敢正视他调笑的眼神。
　　「你托着我动嘛。」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乳头，慵懒无力地撒着娇。
　　自下而上的发力不太自然，周庄抱着软绵绵的她半坐起来，让苏诗依双手搭在他肩后，托起蜜桃臀肉做起活塞运动。她的嫩穴已经水润无比，周庄没费太多少力气也能畅快地在她体内进出。
　　软嫩的翘臀手感滑腻，她的软乳在胸口挤压摩擦，腔道的稚嫩肉壁收缩蠕动，四面八方的柔软包围了他。周庄的手指陷入两块丰盈多脂的臀中抓揉了一会儿，想到她刚刚大言不惭又转而赖账的小人嘴脸，逗弄般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嗯咛……」她甜腻地呻吟了一声，腔壁也跟着一哆嗦，像是小嘴在龟头上嘬了一口，周庄也跟着爽得嘶嘶吸气。
　　一个巴掌就让她到了一个小高潮，联想到她之前的表现，奇怪的想法闪现在周庄脑内。
　　「我打你屁股……你很爽吗？」周庄喘着粗气，对着苏诗依耳朵沉声问道，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又疼……又舒服……嗯嗯……你可以……再重点……」刚说前四个字，臀上又被他半轻半重打了一掌，她微微一颤，下身分泌的爱液又多了一分。
　　刚刚拍了两巴掌的地方白里透红，隐约显出一个手掌印，周庄看得有点恍惚。
　　而她的话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我就是……觉得……你对我……野蛮一点……我就好喜欢……嗯嗯……就是这样……」
　　她没有正面回答，可她的身体不会说谎。周庄狠下心重重一拍，清脆的响声和她的痛爽不明的呻吟一同响起，包裹着肉棒的蜜穴又一次开始痉挛。今晚他正式把她当成他的女人，没想到她想他不把她当人。
　　酸胀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已经到紧要关头，周庄没办法思考她这个性癖是好是坏，身体全部重量压上已是风雨飘摇的她，腰部用力挺动开始最后的冲刺，激烈的抽送又带出不少粘白的淫液。
　　「好舒服……又来了……你要干死我了……」嘴上说着要死，可苏诗依现在却活得无比快乐。双腿锁住了周庄的腰身，花径收缩得更加紧致，花心涌出的春露浇灌到膨胀到极致的龟头上。周庄后腰一麻，闷哼一声，顶在她身体深处开始今晚第二次喷射。
　　高潮的余韵缓缓散去，两个人不得不面临两侧床单都成漏水潮湿状的局面。
　　女人是水做的果然名不虚传……
　　剧烈运动后，身上汗如雨下，黏糊糊的感觉和床单比也是半斤八两。重新换了个床单后，苏诗依扭着周庄一起去洗了个鸳鸳浴。
　　少年的身体恢复力极强，刚刚才射得一塌糊涂，互相搓澡间被她挑逗揉搓两下就又硬成一根铁棍。浴室的墙上留下了她被他后入抵死缠绵的欢好痕迹，纸篓里也多了一个承装着白色液体的橡胶套。
　　结果嘛，就是这澡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洗了一个小时，等重新躺上床，她是一脸红晕地靠在他身边说着悄悄话，而他眼皮上像是挂着千斤坠。
　　周庄不得不承认，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这个至理名言。女人色起来，他完全不是对手。刚才完事后苏诗依帮他把套子取下，伪装着天真的笑脸，晃了晃里面的液体说「怎么变这么稀了，你是不是不行了？」他只能抢过来赶紧扔掉，摸摸鼻尖掩饰尴尬。
　　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短时间连着来三次他也腿软……
　　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醋味还没散去，这小妖女怕不是发现她自己体力不行，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借力打力，半勾引半报复给他榨精。
　　周庄昏昏沉沉地想着，伴着她温声细语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听不到周庄敷衍的应答后，苏诗依奸计得逞般捂嘴偷笑。拉上被子盖好他的身体，她把发梢捋到耳后，俯身偷偷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这是另一个还没告诉他的癖好。她自己的耳朵不大，就特别喜欢他身上的这个部位，葫芦似的大耳朵总是让她忍不住想亲。
　　少年的心思还是单纯，少女的情怀总是相思。可惜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等他再长大一点之后，还能和现在这般容易接受她吗？
　　答案，她早已知晓。
　　屋外的雪下得更密了，不时响起积雪从树枝滑落的沙沙声。她靠在床头撑着脸颊，瞳孔里只剩下他熟睡的脸庞，说不完的柔情蜜意，她渐渐看得痴了。
　　第二天一早，苏诗依以身体不适为由，跟谢凯请了一天假。挂掉电话，扔掉手机，她转身就骑到了睡眼稀松的周庄身上，开始新一天的早操运动。等到床架的咯吱声完全消退，一盒六个避孕套就只剩了孤零零的一个。
　　这消耗速度远超周庄的想象。如果没有之前卖书赚的那笔钱，照这使用频率，对他这个穷学生来说，不出一个月就得遭遇财政危机，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也不一定全是笑话，羡慕肯定也是有的，毕竟他一个高中生，一天能真枪实弹射精的次数，比中国足球一场比赛射正球门都多。在一帮荷尔蒙无处释放的同龄人中，绝对是无比劲爆的话题。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早上，晌午填饱了咕咕叫的肚子后，周庄一边收拾碗筷，随口问道。
　　「下午有什么安排吗？」他的语气有点心虚，要是下午还是在床上，难免不会再被她勾得擦枪走火。爽是挺爽，就是三条腿现在都有些发软，他怂了……
　　「有啊，我想……」苏诗依正拿着手机回消息，戏谑地瞅着眼神飘忽的他，不紧不慢回话。「陪我去逛街吧，顺便送我回去。」
　　放下手机，她俏皮地对他一眨眼。
　　「我再待下去，有些人就要吃不消了。」
　　温柔一刀，扎心了……
　　昨天的雪下到现在都没停，窗外素白一片，这不是个适合逛街的天气，不过周庄没有拒绝的理由。
　　飞舞的雪片，盖满了路灯，屋顶，马路，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也最适合隐藏某些秘密。
　　踩在积雪上面，松软清脆，一步一印。他撑着伞，陪她走在城中的最繁华的商业街上。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阴沉的天，漫天的雪，愿意出门的人确实很少。
　　苏诗依说的逛街真的像只是说说。走过好多琳琅满目的店铺，她都没有驻足停留，她的视线反而在街面的景色多一点。可是除了柳絮般飘飞的落雪，以及他们呼吸的袅袅白雾之外，似乎也看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周庄时不时偏头看她一眼，小脸在冷风吹拂中冻得发红，却依然漫无目的地逛着。她是真的喜欢自找罪受。
　　「你冷吗？」
　　她点点头。脖子上的黑白相间的围巾裹得更紧了。这是从他衣柜里薅的，放置许久却还有他身上的味道，看来是他很喜欢的一件东西。
　　「我送你回家吧，别冻坏了。」
　　「不要，就是大雪天，才需要和你走一走。」
　　她接过他右手的伞，却又随意丢到一边。他们瞬间笼罩在纷飞的大雪中。手心接住一片鹅毛雪花，等它渐渐融化，苏诗依抬眼看着不明所以的男孩儿，他头发上已经粘上点点素白，甜甜一笑。
　　「因为这样，我们走着走着才会白头。」
　　一语双关的情话，他咧嘴轻笑。可他倒是已经白了少年头，她却戴着绒帽，隔绝了雪花的侵染，依旧青春靓丽。远远看着，更像是一对老夫少妻。
　　这不会是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吧。这个小妖女总是喜欢整些出人意料的动作。
　　不过，她提起白头偕老，周庄的脑海中却相起了另一个同样美丽动人的少女。
　　曾经，语君是他生命中的唯一。如今，又多了诗依这个天使。以后，他执子之手的诺言还没变，只是两只手，需要分别牵上她们两人。
　　或许这有点厚颜无耻，但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离开，都会是悲剧收场，他别无选择。
　　「周庄！」
　　神游之际，一声亲密的呼喊响在他耳边。
　　「嗯？」他本能的一声回应，眼中她的面孔也在不断放大。
　　苏诗依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锁上他的头，献出她柔软的吻。
　　街道上行人或好奇或羡慕地注视着这对雪中拥抱的男女。冰凉又炙热的吻，旁若无人的亲密，两个人的眼中只剩彼此，继而又默契地同时闭上，专心享受起爱侣间的温馨。
　　冬天实在是很适合相爱的日子，寒风瑞雪中，遇到心爱之人，一个拥吻，就可以让这个雪天，变得无比温暖。
　　这本该是温情有爱的一幕，但对于街角某个小小身影，却是冰冷彻骨的寒意。

第二十九章 破碎
　　坐在从省城回来的中巴车里，佘语君静静看着车窗外肆意飞舞的雪花。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片素白的景色，在眼中不停倒退，没能在她的脑海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有没有想我？今天下午我突然敲门会不会吓到他？
　　佘语君默默想着，嘴角勾起一个预谋着恶作剧的微笑。
　　周三下午，她跟着年级老师和其他几个同学去省城参加比赛。这次物理竞赛她自我感觉发挥还不错，不出意外应该有个很好的名次。
　　本来周庄也在，两个人难得可以「公费出游」一次。可他临时受伤了没能参赛，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如果他们两个人都能取得好成绩的话，保送一所大学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她不喜欢有意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风险。
　　或者，只是单纯的怕有和他分开的可能。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现了，她一定会疯掉的。
　　算了，还是相信他吧。就和以前一样，他总是能做到最好，谁叫他是她这辈子认定的男人。
　　车内的人都在闭目休息，没人说话，安静的空间是妄想滋生的温床。佘语君靠在车窗边，最近心中愈发不安的想法油然而生。
　　最近周庄的表现着实反常了点。诗依说的给他一点距离感，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一个多月了，他还是没什么好转，成绩还是在下滑。
　　而且还有另一个难以启齿的疑问……
　　算起来，就是男友和闺蜜开始当同桌开始，他就没怎么再对自己提一些色色的要求。
　　是我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吗？还是，他们背着我有什么不轨的事情……
　　咬着嘴唇，木然摇摇头，佘语君又一次否定了这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想法。
　　想什么呢，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她还那么喜欢的，怎么可能还和自己男朋友有什么……是吗？
　　佘语君想起上次看到苏诗依男友的那次约会。她的眼神，是不是停留在周庄身上更多？爱一个人的眼神，可是藏不住的。
　　车轮滚滚，路面的积雪有深有浅，连带着少女的心思也在起伏忐忑。
　　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不在他身边真的没有安全感，可能……看到他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最近一个月来，这些想法佘语君时不时就会从脑海中冒出。不过，她连试探的举动都没表露出来。万一这真是捕风捉影，她可不想让周庄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毕竟，好多情侣不就是被这些有的没的作没的。
　　兜里手机一震，是苏诗依发来的QQ消息。
　　「店主说我们的东西已经做好了，什么时候去取？」
　　苏诗依指的是她们之前在陶艺店做的娃娃和花。
　　她一直都是这么坦然，如果真的和自己男友有一腿，肯定不会和自己关系这么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吧……
　　刚刚还在怀疑闺蜜，佘语君不免有些惭愧。她两手握着手机，轻触几下回话。
　　「我在回来的车上，下午到了就去取吧，早就想给他看看了。」
　　「哦，今天不回学校了吗？」
　　本来是打算回的，不过佘语君跟年级老师说她要回家看生病的家人，翘了下午的课。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挂念着几日不见的男友。
　　「嗯，不回了，我跟老师请了假，先回去看看周庄，这几天没人照顾他，不知道他好点没。」
　　对面停顿了好久，下一条消息才发送过来。
　　「别担心了，他一个大男生，过几天就会生龙活虎的。对了，你要是今天去取，顺便把我的花也取走吧，本来也是打算送你的礼物。」
　　「不行，我还是不能要。店主都说，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作品。这么好的艺术品，我可不想夺人所爱！」
　　「你跟我不用客气啦，我们是好姐妹嘛。」
　　随着这段话过来的还有一个斜眼笑的表情。古灵精怪，又似乎不容拒绝。
　　手指停顿一分钟，佘语君才敲出下一句。虽然心里喜爱极了，可她不喜欢欠别人太多，人世间最难偿还的，莫过于人情债。
　　「我都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等我想到送你什么了再说吧。」
　　「怎么没有？你早就送过了！」
　　明亮秀丽的大眼睛闪烁着不解，佘语君只能回复一个疑惑的表情。
　　「就是你呀！」连带着又发来一个调笑的表情，惹得佘语君这个脸薄的姑娘一阵脸红。
　　不过好在跟苏诗依相处了几个月，闺蜜之间聊天也有过一定尺度，现在多了一定抗体，不然这橘势大好的对话她可没法应付。
　　「讨厌，你来晚了，我可是有夫之妇了，这话跟你的李行毅说去！」
　　又是许久未回，佘语君有些惴惴不安，自己这话不会哪儿说的不对吧。
　　「我是说真的。我们的一生会遇到过8263563 人，会打招呼的是3619人，会和275 人熟悉。但最终，只会和寥寥几人建立深厚的感情。我开学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这样的关系。你看啊，我们两个聊天这么合拍，所思所想也一致，连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不管以后如何，我都希望我们能彼此相伴，直到永远。」
　　遇见一个对的人后，整个命运发生改变，并不是恋爱才有的情节。人生有一个知心好友，志趣相投，也是上天的恩赐。
　　真的不应该怀疑小诗依啊，她对我这么好……
　　面对闺蜜的真情流露，佘语君暗自反思，微微一笑，敲出一段肯定的回复。
　　「嗯嗯，我想和你当永远的的好朋友，好闺蜜，好姐妹。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两个女孩儿继续在QQ上闲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车也到了目的地。
　　穿好羽绒服，戴好可爱的白兔子手套，用白色的绒帽保护住一对小小秀气的耳朵，一身白色的佘语君也是雪天里的飞舞的精灵。
　　可是顶着冷风寒雪，小脸很快就被冻得发红。佘语君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颊，勉强找回点温暖。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可今天，是有点冷得出奇了。
　　好在很快到了陶艺店里，屋内的暖气总算解救了怕冷的佘语君。
　　大雪的天气，店里没有其他顾客。店主拿出了一对做好的瓷人，还有一个活灵活现的瓷花。
　　佘语君托着花抚摸欣赏了一会，爱不释手，最终却还是递还给店主。
　　「这个，还是等下次它的主人自己来取吧。」
　　说罢，她拿起那对神色十足，崭新靓丽的瓷娃娃。
　　这算是她自己用心完成的作品，冬日中摸着居然有点温暖的错觉。
　　但也不是全都靠自己完成的……
　　哎呀，送他的时候就说是自己做的嘛，他又不懂这个。
　　拿着这个Q 版周庄，佘语君越看越喜欢，心思也飘到了幻想过无数次的婚礼上。
　　那一天的她可以美美地穿出惊艳的盛装，成为那天舞台中央的主角，被所有目光期待、关注，接受所有人真挚的赞美和祝福。
　　最关键的，他会一身帅气的西装，捧着惹眼的花束，带着声势浩大的迎亲队，来娶心爱的公主回家。
　　就跟踏着七彩祥云的孙悟空一样。
　　哎？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大话西游》结局可不好。
　　好像周庄之前说过，他会那样来娶我的。他不会骗我吧……
　　小狗才骗人，不是么？
　　佘语君低头看了眼手中一对瓷娃娃，小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手心莫名冒出了一丝冷汗。
　　先回去吧，雪下得好大，他这个懒猪，肯定还在家睡大觉吧。
　　冰冷的风像是装了导航，可以找到任何细微的缝隙钻到身体里。出了店门，佘语君裹了裹羽绒服领口，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雪花纷飞的天空是一片阴沉的灰色，和少女非黑即白的单纯世界格格不入。
　　这也是佘语君最不喜欢的颜色。
　　纯洁无瑕的素白，不染一丝尘埃，才是她的钟爱的主题色。
　　走到路口拐角，一对年轻的恋人正撑着伞朝这儿走来。
　　风雪模糊了身影，雨伞遮住了他们的面庞，佘语君本来没有太关注他们。
　　直到，他们的伞被那个俏丽女孩儿，突兀地扔到了一旁。然后，旁若无人地在街中当众拥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佘语君本该只看一眼就低头离开。可是，那两个人未加遮挡的熟悉身影，男孩儿熟悉的衣着，女孩儿脖子上熟悉的黑白围巾，都告诉了她一个不敢置信的事实。
　　那条围巾，是她去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圈圈棉线亲手织的。到现在，手上都还有当时编织不小心受伤的印迹。围在周庄脖子上的时候，他曾说过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
　　现在，却出现在别的女人身上。
　　而她爱意深种的男友，和她倍加信任的闺蜜，吻在了一起。
　　手中的一对瓷人，宛如脱线的风筝，骤然滑落。跌在雪地上，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像是无边大海中渺小的沉船，淹没在愈发刺耳的风雪声中。
　　那个美丽而娇弱的瓷娃娃，碎了。
　　包括承装着她的无瑕世界。
　　佘语君想哭，泪线却像是被冻结在眼中。她想上去拉开拥吻中的那对男女，脚却陷在不深的积雪中无法挪动。本该愤怒和冲动的时候，她却突然好软弱。
　　这是不是一个噩梦，重新睁开眼就是天明？
　　浑身颤抖的她眼眸一闭，一睁，却还是心痛得难以呼吸。
　　没有噩梦，也没有天明。那残忍的画面就这样真实地放映在眼前。她只能把视线转移，多看一秒都是浑身碎裂般的痛彻心扉。
　　地上，穿着婚纱的小人碎成两半，而西装小人却奇迹般得还完好无损。
　　佘语君呆呆地拾起地上的碎片，再无修复的可能。一对完美的作品只剩下孤身一个，她的视线在男友远处的背影和手中的西装小人飘忽不定。
　　他的怀抱本该是她的专属位置，如今却被另一个女人占据。
　　还是一两个小时前才说要和她友谊天长地久的闺蜜……
　　佘语君紧握着仅剩的那个完好的瓷人，紧紧咬着嘴唇，甚至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痕凝结，嘴唇陌然松开，她似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
　　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白手套的女孩儿，渐渐消融在漫天的雪白之中。
　　拥吻的男女不久也只剩下温情的拥抱。苏诗依靠在周庄肩上，刚刚看到的那个素白的女孩儿已然消失不见。她张嘴欲言，却又没有一丝声音，那微动的唇形，是她不敢明说的歉意。
　　「对……不……起……」

第三十章 君不语
　　送完苏诗依，周庄回到自己家中。一并回来的还有那条属于他的围巾，但现在又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即使在大冬天，也能从上面清晰地嗅出女孩儿的栀子花香味。
　　但是苏诗依又说她自己没用过香水，难道这就是化妆品腌入味儿了的表现？
　　这个就跟佘语君老说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一样，究竟是什么味儿周庄自己就一点都闻不出来。
　　为了不让女友察觉到有不属于她的气味，这围巾，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只能扔洗衣机毁尸灭迹了。
　　这种善后的事，不需要苏诗依提醒，周庄做得也是自然而然。渣男，现在是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不过这周一门心思扑在诗依身上，他也有几天没见乖巧可爱的女友。解决完长久以来的困扰之后，思念如泉涌占据心扉。
　　他和语君更像是相濡以沫老夫老妻，安静陪伴是彼此无言的告白。可许久不见又甚是想念，小别更胜新婚。
　　竞赛已经考完了，这周双休，今天周五又没晚自习，她应该放学就回来才对。
　　都快七点了，怎么还没见女友她人？
　　周庄发去询问的消息，过了一个小时才收到简短的回复。
　　「今天好累，我回家了。」结尾还有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就跟之前不小心惹到她生闷气，瘪着嘴可怜楚楚的模样一样。
　　不对劲儿啊，难不成是奥赛不太理想？
　　周庄思索一会儿，又发过去一些关心的话，可是，渺无回音，对面纯情白色系动漫少女的头像也变成了灰色。
　　看来她是真的累了，明天再问吧。
　　放下手机，他自己也是倦意上头。这两天被苏诗依反复挑逗都快被榨干了，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哪儿学得这些花样。爽是挺爽，累也真累。
　　下次得学会忍精不射，把她干到求饶才行。老是被女人在床上吃得死死的，也是很丢大男人尊严的事儿。
　　计划着以后得性福生活，周庄缓缓陷入沉睡。
　　第二天，周庄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肆虐一整天的风雪已停，太阳高悬在半空中。冬日的阳光没有什么温度，只是把窗外雪景映射得分外刺眼。
　　来人是佘语君，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今天看起来明显异于从前。脸上粉底腮红口红眼线一应俱全，可是由于不太熟练整体看起来不太自然，连周庄这种化妆白痴都能看出来她的粉底没抹均匀，描眉也略显缭乱。
　　而更奇怪的是她娥眉之间那股化不开的愁丝。开门后，她居然没有展露出一如既往的可人微笑。
　　「怎么了？竞赛发挥不太好吗？」拉着佘语君进门，周庄关心问询道。
　　「没有，挺好的。」她眼神飘忽，弱声回了几个字，天真无邪的纯情少女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挺好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跟我说说。」
　　听到男友不似作伪的关心，那股难以述说的委屈翻腾不已。她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昨天那副心碎的画面就如同此刻历历在目。温暖的港湾停靠了别的轮船，佘语君心中一痛，抱在周庄后背的小手更紧一分。
　　「你以后，会跟我上一所大学吗？」
　　「当然啦，你这是什么……」他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是怕我考不上？那不可能！」
　　「你又没和我一起去参加比赛，万一……」
　　这拧巴纠结的语气，更让周庄认为是佘语君对自己信心不足。谁叫自己前段时间实在表现欠佳，他摸着女友的头发，柔声安慰着。
　　「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下次，我保证考回第一。就算这次你拿到名次，能保送，你去哪儿，我拼了命也要考上！」
　　「真的吗？」
　　「你还不信我？」
　　佘语君露出一个意味复杂的微笑，转口提起另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那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啊，就是挺突然的，今天咋想着化妆了？」
　　「那你是喜欢我现在这样子，还是以前好看？」
　　突如其来的选择题让周庄略微愣神，没多想，他给出了一个中庸的答案。
　　「那当然是都好看。」
　　「不行，你只能选一样！」
　　「那还是你之前好看，素颜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讨厌，拿歌词骗我！」
　　许嵩的歌文采不错，遣词造句和嗓音总是有一股非主流的味道，偏偏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就很吃这种扑面而来的文艺范，在初高中生中传唱度很高。周庄也是粉丝之一，平时老哼哼，佘语君想不熟悉都不行。
　　不过她没有深究此话，脸上难得恢复了一点笑意。在男友怀里拱拱身子，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柔声提起一个要求。
　　「周庄，我今天想吃你做的饭。」
　　「啊？」
　　「老是吃我做的那些，没什么新鲜感，是会腻的，你说是不是？」
　　这周为了苏诗依，没陪女友去参加比赛，他歉意十足，是得补偿下她。况且这个要求也是简单至极。
　　「行，那今天我就给你换换口味。」
　　宠溺地拍拍女友的小脑袋，周庄半开着玩笑。
　　「我先说好，做得没你好可别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要你……你做的就是最好的了。」
　　她今天的语气一直都像是林妹妹附体，娇弱无力。女友心情不佳，作为男友当然得哄着。家里已经没有屯菜了，得出门采购。周庄穿戴整齐，在女友额头轻吻一下，出门而去。
　　屋内仅剩佘语君一人，她款步走进卧室。这是她支开周庄的目的。
　　佘语君也想知道，男友和自己闺蜜之间，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在面对自己的感情危机时，曾经那个呆萌的女孩儿也觉醒出福尔摩斯般的精明。
　　关上房门，点亮电脑，打开QQ，自动登录。他的聊天列表里，第一个就是那个熟悉的男女相拥的头像。她心中一颤，握着鼠标的手指也跟着颤抖。这里面一个潘多拉墨盒，打开不知道是灾祸还是无尽的折磨。
　　可是她别无选择。她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也不敢挑明对质。太在乎输赢的后果，就是失去了梭哈的勇气。
　　比起爱而不得，更可怕的是曾经拥有。
　　她只能尽全力把握住那一丝丝挽救的可能。
　　就像今天，她第一次撒着娇缠着妈妈，用那堆许久没动过的化妆品，学着苏诗依化妆。
　　他可能是因为喜欢这种精致的容颜才出轨的吧。诗依她，确实好好看啊……
　　可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无法言说的难受是一座压在心头的巨石，堵得她近乎偏执。终于，她还是打开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最近的聊天记录不是很露骨，甚至还不像是恋奸情热的男女。但是翻到上面，一张的奇怪的照片赫然在目。
　　背景无比熟悉，近在咫尺，就在门外的客厅。
　　自拍照上的主体，是个漂亮的女孩，她的好闺蜜，坏情敌，苏诗依。
　　可她的脸上却满是白色浓稠的液体。
　　佘语君对这种液体印象深刻，那是属于情侣间最亲密行为的产物，是可以生宝宝的东西。
　　在这个地方，能把苏诗依弄成这幅模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甚至比昨天的那一幕更加痛心。
　　他已经彻底出轨了，在他们的爱巢里，和别的女人有了更加深入和亲密的举动……
　　是我没能满足他吗？他不是答应我要坚持到结婚？他想做这种事为什么不找我？明明我可以帮他的，明明我……还是因为我……太矜持了……
　　佘语君已经呆住了，不解、懊恼、委屈，种种情绪化为锐利的寒芒贯穿心扉。
　　冬日的寒风像是击穿厚实的墙体，连满是暖气的屋子也变得冰冷起来。
　　眼前的聊天框突然弹出一条消息，给她心房上的血淋淋的缺口，又撒上一把盐。
　　过了快一个小时，出门的周庄才拎着两大包东西回来。
　　刚进屋，周庄就看到沙发上，佘语君委屈地蜷在上面，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看着他。
　　眼圈泛红，是刚刚哭过吗？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周庄把袋子扔到一旁，坐到沙发上搂着她细声问道。
　　「你！」他诧异不已，她却是意有所指。「哼，一直不回来，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什么傻话，我这不是买东西去了嘛，超市那么远，路上还结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友的嘴嘟得都能当挂钩了，他赶紧打住，从袋子里掏出她最喜欢的浪味仙，拆开一个个喂给她。
　　之前惹她生气他就拿这招赔罪，屡试不爽。
　　「我发誓，我就算抛弃整个世界也不会抛弃你！」这不仅仅是哄她开心，也是他不能违背的承诺。
　　佘语君的嘴里吃得满满当当，听到男友的情话还是不自禁地浅笑起来，鼓鼓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的可爱。
　　「光说可我可不信。」咽下嘴里的零食，佘语君吸了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声音颤抖。
　　「下周回学校，我要坐你旁边。」迎着不解周庄的目光，她补了一句。「监督你学习，你说了要和我考一所大学的。」
　　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周庄心里一紧，今天女友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现在还突然提出要坐自己同桌，很难不联想到现在的那位同桌身上。
　　可他确信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毕竟，想当个渣男脚踏两条船花好月又圆，决定还不到一周。
　　再说了，如果真是被发现了，女友哪儿还能和自己在这里不咸不淡地聊天。
　　他想起之前看的一部动漫，诚哥的头怎么没的就是最好的答案……
　　压下心中的不安，暂且相信是女友想拯救他的成绩，在大学继续双宿双栖。
　　不论从什么角度说，他都确实没理由拒绝。
　　「行，以前你还不想和我坐一起，我可求之不得。」他刮了下她的鼻尖，算是敲定了。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某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因为心虚，一个是因为心痛。
　　「嗯嗯，你最好了。」她握住他的手，轻声应和着。这个回答还算果断，看起来，在他心里，还是她的分量更重一点。本来绝望的心情，看到了一丝挽救的曙光。
　　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吧，他还是爱我的……
　　恍惚间，那些残忍的画面都只是虚影，身边熟悉的体温和气味，宛若从未改变。太爱一个人，是真的会自己骗自己。
　　挪动身体，双手抱住他的后背，她突然吻住了他。
　　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口红味道，周庄猝不及防。不过正牌女友给的奖励该吃还是得吃，算起来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亲密了。
　　和苏诗依尝试过深吻，周庄已经不满足浅尝辄止，他的舌头尝试撬开她牙关。
　　佘语君浑身一颤，本能地闭紧防线抵御着这个外来物，可是又想到什么，乖乖地张开嘴，任由男友施为。
　　那条软嫩的舌头怯生生地躲避着他的追逐，这是一片还没有人来过的处女地，搭配上她青涩的吻技，急促的呼吸，娇羞的表情，实在很有征服感。
　　这是和苏诗依在一起完全不同的体验。那个小妖女太过邪魅，他一直作为被调戏的那个，不知不觉就会伤到大男人的尊严。可是她偏偏又对他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就撩拨起他的冲动，在她身上总能释放出最原始的欲望。
　　与女友接吻的时候想别的女人，显然是不应该，不过……
　　真的好刺激啊。
　　「呜呜……」佘语君呜咽出声，她发育不错的胸被一双魔爪袭击了。
　　「我想摸摸，好吗？」隔着羊毛衫都能感受到她少女的弹性，手感大好，周庄想更深入探索下女友的私密部位。
　　以前他都是先征求她的意见，现在玩上了先上车后补票，不得不说，经过苏诗依的调教，他的色胆，和现在下身的二弟一样，是越来越膨胀了。
　　怀中的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搞得他莫名其妙。
　　「是不行吗？」
　　抿着嘴，她沉默不语，只是红着脸，坐到他大腿上，牵着他的手，伸进了衣角内，攀上自己从未没被异性涉足的丰满之处。乳香软肉的触感清晰无比，竟然是没有胸罩的阻拦。
　　女友今天主动得有些过火，这个迟疑只存在了几秒钟，就被她压抑的娇哼声逐出脑海。
　　这份盛情邀请已经无需多言。在苏诗依身上练习过好几次，周庄的手法已日渐熟练。
　　一阵轻柔缓急地揉捏，乳晕中央的小葡萄已经发硬，他托着手中圆润玉碗般的酥乳边缘，暗自和摸过的另一对乳球比较起来，形状和弹性相差无几，不过好像女友还更大一点，真不知道她怎么长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要……好痒……」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佘语君有意无意地晃动着饱满多汁的蜜桃臀，摩擦得已经显露狰狞的肉棒更加坚硬。
　　「语君……帮我摸摸它……」这近乎挑逗的动作，周庄再也忍受不住，拉着女友的小手伸进裤子，握住情欲之根。
　　她顺从地撸动两下，像是动作不便，裤子被她褪下一分，那根火热的肉棒便暴露在空气中。
　　第二次看到男友的壮硕之物，她水润的大眼睛里满是羞意。动作却是毫不害臊，她俯下身去，伸出滑嫩的舌头蜻蜓点水般在龟头上碰了一下，惊得周庄目瞪口呆。
　　她怎么突然玩上这招了，以前不还说这很恶心吗？
　　男友惊异的眼神有如实质，她偏过头去不敢直视，面颊滚烫，弱声解释着。
　　「你之前……不是说想让我这样帮你舔一舔吗？我就试试……我不会，你教教我怎么做吧。」
　　女友突然开窍，娇羞的语气说着淫荡的话语，周庄忍不住想把她按在身下。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掌握主动权，不太会表述。好在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会无师自通，思索一会儿，他抚上她的后脑勺，把已经硬得发红的铁棒凑到她嘴边。
　　「就和吃棒棒糖差不多吧。啊……对，还可以把把它含进去……头部很敏感的……你舔舔，吸一吸……」
　　青涩的口技和苏诗依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小嘴包裹住肉棒的感觉虽然舒服，可却没有太多刺激让他更进一步。突然牙齿刮到龟头，疼得他龇牙咧嘴，啧啧吸气。
　　「很疼吗？」佘语君吐出嘴里的肉棒，不安地看着男友。
　　「呃，不太舒服。」他尽量轻描淡写地回应，可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被袭击，他的表情还是暴露了实际情况。
　　她立刻紧张地握着他的命根，像小孩子受伤一样，鼓鼓地对伤口处吹着气，略显幼稚的举动再周庄眼里也是可爱至极。
　　可龟头又突然粘上了一丝清凉的液体，接着是女孩儿啜泣的声音。
　　她刚刚还羞涩红润的脸颊，像是龙卷风过境，此刻已是泪如雨下。
　　「语君，你怎么哭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没帮你……弄出来……还把你弄疼了……」
　　本来疼的是他，怎么哭的却是她自己。少女的心思如夏雨惊雷瞬息万变，周庄只得抱住她不停颤抖的身躯，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安慰着。
　　「怎么会呢，第一次嘛，很正常。乖，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只是……突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平时乖巧懂事的她竟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在他怀里洪水决堤般哭着。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哭了不知多久，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像是一朵失去养分的花，枯萎在沙发上。
　　「我想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好了……」她喃喃说完，停止了啜泣，变成了一个安静的睡美人。
　　昨晚她就没怎么睡着，心神疲惫之下瞬间就陷入沉睡，就连王子的吻都无法唤醒。
　　周庄束手无策，摇摇头，一腔欲火早就化为乌有。今天女友属实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只能让她安静躺一会儿了，这饭也只能等会儿再吃。
　　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他坐到一旁，掏出手机，翻看着消息。回来的时候手机有震动，可他双手拎着袋子可没空看。
　　QQ有一条未读消息的红点，是苏诗依发来的。
　　「我想你了，今天来我家吧。剩下的那个套套在我这儿，放你家容易被发现。」
　　昨天两人欢好的痕迹已经被他收拾干净，只剩下那个避孕套不知所踪，原来是被她带走了。他本来是准备藏到卧室柜子里的，心思缜密的她总能比他多想一点。
　　看了眼女友的睡颜，道道未干的泪痕充满无助的凄美。别的时候可能都行，今天，他是注定要爽约了。
　　「语君今天不太开心，我得在家陪陪她。」
　　似乎是觉得说服力不够，他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
　　「她看起来挺没安全感的，可能是我这几天没怎么陪她。下周她还要和我做同桌，我们最近还是少接触，别被她发现了。」
　　「好，听你的。」
　　简单的几个字没过太久就发了过来。没有她一贯的强势，周庄准备的后话都没用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两个人要想平平稳稳走下去都得不断妥协，三个人的纠缠不休更需要有人牺牲。要是没有苏诗依的善解人意，他实在是分身乏术，心里对她的爱意又深了一分。
　　只是，这段关系中隐藏的暗流涌动，就和隐藏在QQ消息下标记未读的按钮一样，他都一无所知。

第三十一章 角色扮演
　　周庄的周末时光，在佘语君的贴身陪伴中，转眼就过完了。
　　醒了之后的佘语君似乎是精力无限。每天都要和他玩到晚上十点半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堆雪人，逛商场，看电影，玩游戏，窝在家里卿卿我我……
　　就连无聊的抽乌龟，她都兴趣十足。
　　周庄只能一一奉陪。
　　周天佘语君又半暗示半主动的尝试给他口了一次。这次她小心了许多，倒是没怎么磕到牙，可又没敢用什么力度，结果十多分钟腮帮子都舔酸了，也没弄出来，只能再一次放弃。
　　挫败的佘语君又有要哭的趋势，在周庄的竭力安慰下才勉强止住。不过最后，她还是坚持换成小手帮他撸了出来。
　　不可避免又把腥臭的液体弄到了她手上，可是这次她看着却很是开心。
　　周庄有些无语。本来应该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怎么在女友这儿像是完成了一件艰难的任务？
　　不得不承认，在搞色色这方面，还是苏诗依能完美满足他不可告人的欲望。
　　这个想法当然不可能告诉女友。佘语君这朵白莲花，能给他品箫弄玉已经是始料不及的出格之举。不像苏诗依这个狐媚子，甚至敢当众和他演活春宫……
　　想到她，他心里不免有点膈应。虽然已经知道苏诗依的男友是个幌子，可她这技术可不像毫无过往……
　　但她那晚清晰可见的落红，付出一切的浓烈爱意，又让他不忍再深入探究下去。
　　联想到她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某个荒诞又虚无的想法，却在怀疑的沃土上发了芽，愈发真实起来。
　　周一回到学校，佘语君到教室就找到苏诗依提出换座的想法。在周庄的侧目关注下，仅仅五分钟就顺利完成了交换。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搬走前，苏诗依故意没看周庄，反而是调笑着问佘语君是不是想通了想和他双宿双飞。
　　出乎周庄意料，女友脸色平静地点头了，没有一丝羞涩。
　　这几天，她的性子确实变了许多。女大十八变，这变得有点太快了……
　　接下来两周，佘语君和苏诗依在一起玩闹聊天的时间愈发少了，更多的时候是陪在周庄身边，似乎所有重心都转到了他的身上，督促他认真复习。
　　女友全天寸步不离的陪护，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和苏诗依私下见面，只能晚上回家后通过手机各述衷肠。
　　经过这段时间的专心学习，效果还是非常明显，十二月下旬的月考，周庄成绩回到了第一。谢凯公布成绩时的眼神总算从伤仲永变成了孺子可教。解除了找家长三方会谈的压力，他不由得长舒口气。
　　当晚送完女友，回家时就见苏诗依俏生生杵在门口，望夫石般等侯着他。刚确认关系却两周未能亲热，当晚干柴烈火自不必说。
　　之前说的少见面别被发现的想法，也被两人满腔情欲排挤到九霄云外。
　　第二天，周庄把自家的备用钥匙塞给了苏诗依，隐藏了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她也没有推脱，可也没说什么时候再来。
　　照苏诗依的说法，这一次是对他成绩上升的奖励，以后看他表现，再决定有没有下次福利。
　　周庄哭笑不得，可又心痒难耐。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古人诚不我欺。
　　周庄成绩与心情倒是春风得意，可佘语君的愁丝万缕却是越来越多，就连二十九号获得竞赛一等奖的消息传来，都没让她展露多少笑颜。
　　回家路上，骑车载着闷闷不乐的女友，周庄忍不住问道。
　　「获奖了怎么还不开心？」
　　「复旦大学邀请我去冬令营，可我不想参加。」
　　冬令营基本是高校提前锁定优质新生的手段。特别是拿到了国家级竞赛奖项，参加某所高校组织的冬令营相当于一次走走形式的面试，拿到对应保送资格基本是板上钉钉。
　　「去啊，这是好事！什么时候？」
　　「元旦过完就要去。」
　　「这么快？不过还是去吧，能拿到保送就不用费心费力准备高考了。复旦是很好的学校了，上海也是大城市，这个机会不错的。」
　　「可是上海离家这么远，冬天很冷，又没有暖气，我会不习惯的。」
　　外滩绚丽闪耀的霓虹灯，极尽奢华的陆家嘴，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都是上海的惊艳与繁华。之前看《情深深雨蒙蒙》时，佘语君就说过以后一定要去这座有故事的城市看看，可是今天她怎么还一脸嫌弃。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瞒着我？」
　　这句话戳中了心底久久不安的惶恐，她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我……我要是去了，你以后……要是不会去怎么办？」
　　原来她还是担心这个。周庄暗自觉得好笑，语君是他认定的老婆，怎么可能会离她而去。
　　虽然老婆这个称谓，得加个之一……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略显肉麻的情话居然没有收到女友感动的回应，他只得带着肯定的语气，继续打一针强心剂。
　　「你看我成绩都提高了，别担心我考不上了，你就放心去吧，我以后一定会陪着你上一个学校的，我保证。」
　　她终于靠在他的背上，缓缓点头。
　　「好吧，听你的。」
　　「刚好可以先给你过完生日，后天想怎么过？」
　　「我还没想好，明天先看完我的表演再说吧。」
　　「行，明天你一定又是最漂亮的那个。」
　　后座上的佘语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去年这时候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在他心中，真的还是这样的吗？
　　第二天下午五点，县一中所有的教室都变得空空如也，全校的师生早早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涌向学校区域正中央的礼堂。
　　元旦晚会是县一中的传统，每年在元旦放假前都会组织全校师生在大礼堂观看表演。歌声清灵形象姣好的佘语君必被提名。
　　周庄所在的班级就坐在二楼正对舞台的位置，视野极佳，有着电影院般的观看体验。随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开场白，元旦晚会也正式拉开序幕。
　　台上自编自演的小品包袱十足，周围笑声和掌声此起彼伏，可周庄却打着哈欠，他今天唯一有兴趣的节目只有女友的表演。据她说顺序排在后半场，至少还得等一两个小时，等待的时间有点难熬。
　　同一排的苏诗依穆然起身，貌似是去洗手间。经过他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踢了下他的脚，那侧身一瞥的眼神，是让他跟过去的意思。
　　他不明所以，确定周围没人注意，悄悄尾随而去。
　　「叫我出来干什么？」跟到洗手间附近，看到没人，周庄一把把她拉住问道。
　　苏诗依不着急回答，眯着眼睛咬着嘴唇，手指在他手心轻轻一勾，痒得他不禁松开手，盯着这只狡黠又勾人的猫。
　　「大家都在这里看晚会，教室里没人的，我们试试在那里做爱吧。」
　　闻言，周庄喉头一动，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压低声音呵斥道。
　　「这也太大胆了吧！被发现就完蛋了！」
　　「有人的时候都做过了，没人你还怕？」
　　苏诗依不以为意，转而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凝视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耀着诱人的光。
　　「学校里的人都在这儿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做一次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自从发现她的秘密之后，郎情妾意的日子像是一滩温泉，总让他沉浸在她的温柔包围中，舒缓之时，差点忘了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妖女。
　　恰恰她又能精准的拿捏住他的欲望，回想起以前看到的教室门视频，心里全是快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
　　「我今天还是安全期哦。」
　　这句话是压死他的最后一块筹码，他弃牌了。
　　「行，就这一次。」
　　两个人偷偷溜出礼堂，门口有几个一样偷溜出来抽烟的学生。没多做理会，他们径直回到教室，坐到周庄座位上。
　　冬天的太阳早就消失在天际，不敢开灯惹人注意，幽暗的环境最适合苟且行事。
　　往日的充盈的朗朗读书声，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周庄不太自在，周围仿佛有的看不见的视线注视他，教室内的暖气没有多高的温度，但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珠，热量的来源是心底不可抑止的躁动。
　　「我们得快点。」脱去外套，周庄猴急地催促着，不光是怕突然有人窜出来，女友的节目也快开始了。
　　「要怎么快？你想当个三秒男吗？」
　　苏诗依适时调戏了下这个紧张兮兮的男孩儿，熟练地脱下他的裤子，弹出已经充血挺立的肉棒。
　　「你怎么这么硬了，还说自己害怕？」
　　危险的环境，紧绷的神经，无限放大某处的感官。他的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迫切地想通过一个口子宣泄出去。
　　「别废话，快脱掉，免得夜长梦多。」
　　她笑笑，听话的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隐藏在底下的居然是白色衬衣和黑色包臀裙，和他们英语老师张敏常穿的还是同款。
　　「你怎么今天穿成这样了？」
　　「玩玩角色扮演啊，你看我像不像老师？」
　　说话间，苏诗依已经褪去了裙下的保暖裤袜，白嫩的腿肉是黑暗中最刺眼的光亮。她撩起裙子，白色中间那抹深邃的黑色，是他无比渴望的尽头。
　　她翘起臀部，柔软湿润的嫩肉抵住坚硬的巨根，把它吞没进滑腻的腔道，一杆到底，两声呻吟。
　　没多少前戏，这个小妮子就已经湿透了，看来这个环境对她也是刺激无比。
　　「在教室里……干老师……刺不刺激？」她扶着他的肩膀，骑在他身上，上下耸动着。舌头在他耳边挑逗，时断时续的呻吟，仿佛恶魔的低语。
　　「诗依……别开玩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可在她体内的肉棒诚实地又膨胀了一圈，她一定感受到了……
　　「叫我苏老师！」她故意没有脱光，留着一套老师的装扮刺激他。
　　周庄还真叫不出口。教室本来是教书育人的神圣之地，现在他俩在这里「育人」已经是大逆不道，再玷污老师这个称呼……
　　她说起老师，周庄心底总会浮现出张敏那双大长腿，呼吸也粗重起来。
　　要说没有意淫过那个年轻漂亮的老师，那是扯淡。只是人和禽兽的差距，不就在于穿上衣物，带上伪装，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吗？
　　可如果真的在教室里，脱下衣服，和自己老师做爱……
　　那感觉，简直不敢细想。
　　「你是不是……有感觉了？」放在胸前的手感受到他心跳加速，她继续挑逗着。
　　他打了个哆嗦，没有回应这个陷阱问题。可是由她主动掌握节奏的姿势，已经满足不了快要逃离束缚的兽欲。周庄站起身，把她压在课桌上，从背后进入她的身体。
　　第一次使用后入，她绸缎般的后背，浑圆饱满的蜜桃臀一览无余。只是中间两点红斑看着刺眼，这是她口中与生俱来的胎记，蕴含着她不为人知的故事。
　　周庄看得有些愣神，可在本能的挺动下，身下玉人的呻吟声逐渐放大，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别这么大声，想死啊！」诱人的浪叫声回荡在教室里，如果外面有人一定能发现这里面正在进行的交合。他惊得停下动作，一巴掌打在她翘臀上当做警告，留下一个粉红的巴掌印。
　　「又没人~ 快动动嘛，老师就喜欢大棒棒捅我。」
　　完了，怎么忘了她喜欢受虐这事儿了……
　　挨了一巴掌后，苏诗依的声音嗲得出奇，包裹着肉棒的嫩肉也有微微收缩，吸得周庄一阵舒爽。
　　「贱人，是你逼我的！」周庄扶住她纤细的腰肢，打桩机一般冲撞在柔软的臀肉上，一阵啪啪啪的激情响动。
　　「啊……停一下……周庄……慢点……」她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差点把肉棒滑出去。
　　「又怎么了？」
　　回过头，她的俏颜上满是情动的红晕。舌头在红唇上轻轻一舔，她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去语君的位置上。」
　　真是受不了这个小妖女。
　　周庄带着她缓缓挪到旁边桌上，交合处的淫液落到课桌上，留下这场荒诞激情的痕迹。
　　「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干语君……」
　　她今天是怎么了？之前在床上他都自觉避开这个让她醋意横生的雷，现在她反而故意挑起话题，还是在他们正在结合的时候。这刺激，有点过头了。
　　「没有……她还是处女，我没碰过她……」
　　「我不信你没想过……那你说……是老师……让你舒服……还是你的……小女友？」
　　再说下去真的要乱套了，他只能用速度拦住她的胡言乱语。
　　苏诗依确实也说不了话了。他在背后猛烈的冲击，每次深入都顶到花心，她只能捏住课桌边缘，像是暴风雨中飘曳的小船，承受着狂风巨浪的侵袭。
　　课桌咯吱咯吱响动着，混合着她腻人的呻吟，在教室里奏响着淫糜的乐曲。
　　响动本来已经超过安全线，可是浴火已经烧掉了警惕心，就连课桌上的书掉下去几本，都让他停不下来。
　　「周庄……用力……我要来了……」过了十多分钟，苏诗依的身体骤然发紧，接着又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她已经飞到了云端天境。
　　高潮下肉壁的媚肉吮的龟头很是舒爽，周庄忍耐不住，抵在蜜穴深处，一晚上的淫欲，随着浓稠滚烫的精液，全都激射在她娇嫩的花蕊上。
　　宣泄过后，周庄喘着气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看着白浊的淫液从苏诗依的花园不断涌出。
　　她转身在下身摸了摸，粘稠的精液挂在手指上，说着显而易见的结论。
　　「你射了好多啊，干老师是不是很刺激？」
　　「别说了，我们出来有点久了。再不回去会出事儿的。」
　　精虫离体，理智回归，周庄不愿意再和她聊这种禁忌的话题。劈腿已经是行走道德底线的边缘，要是在再没有任何礼义廉耻的敬畏之心，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没有一丝空隙。两个人整理好衣服，擦掉淫靡现场的痕迹，一起走出教室。
　　门口一个女人的身影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出来立马迎了上来，惊得周庄后背一阵阴冷，恐惧变成寒流从脚尖直接窜到头顶。
　　我们被发现了！
　　不是他的女友，可是一样呆滞原地不知所措。
　　正是刚刚淫糜时刻有过幻想的张敏！
　　「张老师，你都听到了？」经过最开始的慌乱，苏诗依反倒很快镇定下来，这个学校里，被哪个老师发现她和他的关系都不好处理，除了这位。
　　「你们都还是学生，怎么……怎么干出这种事，还是在教室！」张敏伸出手指了指周庄，又颓然放下，神色间好像全是对这位一直以来好学生的惋惜。
　　「张老师，你可没有资格说我们。」苏诗依向前一步横到张敏和周庄之间，盯着这位神色复杂的老师。
　　「我是你们老师……我怎么没有资格！」
　　「你知道的。」苏诗依走到张敏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瞬间张敏的表情变得比周庄还要惊恐，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女孩，这是只有魔鬼才知道的秘密！
　　「我们先走了，希望今天的事情，你可以为我们保密。」
　　说完，不理会张敏，她带着同样惊诧不已的周庄离开了教室门口。
　　走在校园的街道上，周庄的心神终于从刚刚差点身败名裂的边缘拉回来。他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张敏当成抓奸指控，又被苏诗依莫名其妙化解的场面。疑惑和不安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他难以平静。
　　「真不会有事吗？你对张老师说了什么，她会替我们保密？」
　　「放心吧，她没有在我们做爱的时候闯进来，就说明她不是个冲动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我们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个还不是什么大事？！呃，好像确实是……没有证据，他们厚着脸皮抵死不认也能把这事赖过去……
　　周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的想法，他已经被她潜移默化的同化了。
　　或者说，他们天生就是一样的人，才能如此契合。
　　天生一对吗？
　　在他沉思之际，苏诗依突然拉上他的手。夜色冰凉，她微颤的手也是一样。
　　「周庄，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干涉了你的人生，失去了你本来的际遇，你会原谅我吗？」
　　莫名奇妙的问题，完全不在他的预想中。他望着天际，冬日的夜空一片乌黑，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有感觉，这个问题绝对不是一个假设。他的人生，在遇到她之前一直波澜不惊，从她开始才大起大落，她身上的秘密，就和隐藏在乌云背后的月亮一样，看不清本来面目。
　　「我不知道。」
　　一个模糊的回答，但也在苏诗依的预料范围内。毕竟，除了「舅舅」，谁会理解自己身上匪夷所思的经历呢。可是下一秒，她的笑意就如花般绽放出来。
　　「但是我相信你是爱我的，如果是你做的选择，那一定有你不得不做的理由。」
　　夜空涂抹上银白皎洁，一弯新月，悄然出现。

第三十二章 一刹花火
　　正在举行元旦晚会的大礼堂中，佘语君在后台化好妆，坐在长椅上，等着自己的节目。
　　看不到男友的身影，她的心情格外焦躁。
　　自从发现男友劈腿后，一种叫做挽留的渴望，让她本能的把他无时无拴在身旁。
　　可惜总有时间让她没办法完全看住他，比如晚上回家睡觉，又比如现在。
　　眼皮一直在跳，佘语君坐立不安，终于，她还是压制不住探查的欲望，起身向前。
　　透过后台的帷幕，班级所在的位置，刺眼的两个空缺。熟悉的的同学中，独独少了两个自己最关心的面庞。
　　或许，只是去卫生间了？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那里还是空缺如初。
　　果然，猫一有机会就会出去偷腥吗？
　　意外总是猝不及防，怀疑就会野蛮生长，撑破了被他的陪伴掩饰的假象，她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佘语君找到主持人，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求跳过她的节目。没有多做解释，她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后台，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不适，只留下主持人在原地焦头烂额。
　　出了礼堂，门口有几个抽着烟胡吹海侃，流里流气的学生。
　　作为乖乖女的她，本来从不敢和这种小混混打交道。
　　可是害怕，矜持，甚至一味的坚持和原则，在真正在乎的人或事面前，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同学，请问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出来？」
　　「有啊，去教学楼了。那小妞可真靓，哦不，你比那个妞还好看！美女，认识下呗。」
　　佘语君本就天生丽质，在今天略施粉黛之下更是一瞥惊鸿。对面的男生看直了眼，伸手就想抓她肩膀。
　　「你们几个干什么！」就在佘语君躲开脏手之际，一声呵斥传来，几个学生见状立马扔下烟头，落荒而逃。
　　「谢谢张老师。」制止的人是她的英语老师，佘语君上前款款道谢。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跑出来了？有什么事吗？跟老师说说。」
　　看来她没听到我问了什么，佘语君暗想。这是她们三个人的错综复杂的纠葛，不想再牵扯其他人进来。
　　「没什么，老师，我回教室拿点东西。」
　　他们去了教学楼，大概率是回了教室，这是三个人一起待的最多的地方。
　　「需要老师陪你去吗？」
　　「不用了，谢谢张老师。」
　　「好吧，那你小心。」
　　等佘语君去往教学楼，张敏并没有转身回礼堂，反而尾随跟上。
　　周庄是她的得意门生，就算在发挥失常的时候，他的英语都能拿到第一。佘语君是周庄半公开的女友，她也一直有所关注。今晚佘语君的表现太过奇怪，不论是内心的好奇，还是冥冥中宿命的牵引，都领着张敏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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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突然嗓子哑了？」
　　周庄和苏诗依回到礼堂，随便应付了一下谢凯对他们缺席的盘问，重新落座后等着看后续的节目。可是直到元旦晚会结束，周庄也没看到女友出场。他心生不安，逆着离场的人流跑去后台，就发现佘语君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
　　他急切地询问女友，听她开口就发现那天籁的嗓音失去了所有水分，像是从沙漠深处挤出般沙哑，顿时心疼不已。
　　「可能，是受凉感冒了吧。」
　　她咳嗽一声，抚住娥眉，掩饰自己微肿的双眼，转而说起明天的安排。
　　「明天，我生日在你家里过吧，就我们两个人。」
　　「不请朋友吗？」
　　周庄有些意外，她喜欢热闹，过生都喜欢拉着一帮朋友一起聚餐。本来他还想借机邀请她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这嗓子，见不了人的。」
　　「那你爸妈呢？」
　　「就我们两个吧，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不太想让他们看到说我。」
　　女友坚持，周庄只能点头答应。等到人群消散，他骑上车载着的佘语君回家。
　　她在后座上默默地看着他的后背。他们明明离得很近，却没办法相拥。他温暖的臂膀，已经不属于她了。今天这段回家的路，对她来说，太冷了。
　　2012年12月31日，和往年的最后一天一样平静。玛雅预言里世界末日的时刻早已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庄在家等了一个白天，都没有见到女友。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背着包姗姗来迟。
　　布置好的烛光晚餐，这次生日是两个人单独的浪漫，周庄盛情邀请女友落座。
　　可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惊喜，只是默默的从包里掏出两瓶酒，换掉了周庄准备的椰奶。
　　「你怎么想着要喝酒了？」
　　「我的生日，就听我的嘛。这个果酒是我的，这小瓶白酒是你的。」佘语君说着拧开盖，把酒递了过去。
　　出乎意料，她的嗓音恢复了正常，只是她的语气，居然是不容拒绝，和某人如出一辙。
　　「行，我陪你。」
　　拿上酒给自己倒上大半杯，周庄对着女友举杯祝贺。
　　「生日快乐！」
　　她并没有立刻喝下，注视着周庄为表诚意一饮而尽，然后因为白酒的辛辣龇牙咧嘴去找水喝的滑稽模样。
　　「生日……快乐。」望着周庄的背影，她小声的重复了一句，举杯喝完了杯中的果酒。酒量欠佳的她脸颊立马就染上了一抹红晕。
　　这一个月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不快乐，现在就有多少无能为力的不舍。
　　夜幕下，遥远的黑色背景板上，升起几道绚丽的流星，半空中炸裂成五彩的烟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临近跨年，已经有迫不及待的人开始庆祝新年的到来。
　　可毕竟没有到正点，提前庆祝的终究是少数人。不一会儿，这座小城市便恢复如常的宁静。
　　那美丽的闪光，短暂的绽放，只是一刹花火。
　　她眼中的花火也同样消失殆尽。
　　等到周庄拿着两杯水回来，她平静地发问，只是隐藏桌下的手，捏紧了衣角。
　　「周庄，人们都说，酒后会吐真言，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真心话，想对我说？」
　　真心话……
　　她不会在试探什么吧？！
　　他和苏诗依的关系，总会有一天要让她知道。
　　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场合，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间。在她的生日，他只想说一些能让她开心的东西。
　　「有啊，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863 天，离我可以对你换个称呼的日子又近了一年，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看你穿起婚纱的模样。」
　　从她的眼神里，他明明看到了一丝闪光，可是立马又暗了下去，最后只能品出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而他内心的不安，也愈发沸腾起来。
　　「骗人。」
　　「啊？」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862 天，我明明第二天才答应你的表白。」
　　周庄浅笑一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女友还有心情开玩笑。下一秒，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可今天，我有很多真心话，想对你说。」佘语君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放在桌上。「我给你放首歌吧，最近我很喜欢听，本来，也打算昨天晚会上唱给你听的。」
　　「将爱情肆无忌惮的挥霍，心都碎了还要计较些什么……」
　　这个熟悉的前奏响起，周庄的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小学，晚上八点准点坐在电视机前，守着看《乌龙闯情关》。最开始是被刘病已插科打诨的搞笑举动吸引，后面看到霍水仙一身粉装的回眸一笑，第一次觉得女生还能这么漂亮，从此对佘语君也有了除了玩伴以外的兴趣。隐约记得结局刘病已只选择了青梅竹马的许平君，错过了霍水仙。按现在的想法，应该三个人在一起才不是遗憾。
　　而后面同样好看的《穿越时空的爱恋》，也用了这首歌当片头曲。
　　小时候听到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是一首节奏很好听的歌。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她现在放这首歌，绝对是另有深意。
　　突然周庄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看了一眼就立刻挂断。
　　那个号码，现在可绝不敢接听。
　　屏幕上的号码，她也看到了。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什么了。无心太过容易，在乎需要勇气。而她的勇气，已经痛得所剩无几。
　　「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至尊宝为了救白晶晶回到五百年前，却爱上了紫霞，白晶晶是不是很可怜？」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当时他不知道女友为何发问，现在可是了然于心。
　　当时是不知如何应答，现在是不敢应答。
　　看到男友哑口无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悲伤。
　　「我猜中我了我们的开始，却没猜中结局。真的有紫霞在等着你，而我只是那个白晶晶。」
　　他还想负隅顽抗，哪怕有一丝丝理解错的可能，他都不想承认，因为后果，他不敢想象。
　　「语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没有什么是比自揭伤疤更加残忍。昨天本来以为泪已经流干了，今天依旧是泉涌。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借口，为了爱情我也背叛了所有。如果你想离开我，不要再畏畏缩缩……」手机依旧自顾自地放送着，丝毫不顾现场诡异的对峙。
　　深吸一口气，佘语君也不再畏缩，将最亲密朋友和最爱之人的背叛，一字一句和盘托出。
　　「你和诗依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快乐？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们欺骗的我，会有多难过！」
　　她真的发现他出轨的事实！
　　以女友的性格，能和他当面对质那一定是确凿的证据，狡辩也都是徒劳。他并没有做好摊牌的准备，可事到如今，只能坦白应对以求谅解。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和她，又可以回到了没有谎言和秘密的状态。
　　只是……
　　面前是周庄从未见过的她，一边微笑一边流泪，熟悉又陌生，无助又果决。
　　相伴十几年，相恋几百天，今天仿佛第一天认识她，猜不透她的想法，看不破她的举动。对失去她的恐惧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让他不寒而栗。
　　「对不起……」这是他本能的歉意，可这软绵绵的三个字，相对于她的委屈，真的一文不值。
　　他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下他只是贪心，并没有变心，可是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难以言语。
　　本该因为震惊而无比清醒，他现在却感觉眼前泪流满面的她，越来越模糊不清，世界也开始扭曲旋转。
　　他的酒量不可能如此不堪，那只剩一个可能。
　　「语君……你做了什么……」跌坐在椅子上，他抬手指着心爱的女友，又无力地落下，意识已经被脑海中黑洞彻底吞噬。
　　「不要问我难过时候怎么过。或许会好好的活，或许会消失无踪，你在乎什么。」手机里的歌曲已经播放到最后。这是曲终人散的寂寞，他已经彻底听不见了。
　　两个人的生日，只剩一个人清醒。佘语君自顾自倒了一杯果酒，混着酸涩的泪水，一饮而尽。刚才的摊牌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只有面对安静的他，借着酒劲，她才敢把所有的心里话掏出来。
　　否则，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句安慰，都可能让心有不舍压垮摇摇欲坠的决心。
　　静静注视着昏迷的周庄，泪水终于止住，只是她的视线依旧朦胧。
　　过去的甜蜜时光一页页在眼前翻阅，直到漫天风雪的结尾，让眼前虚幻的迷雾破碎。
　　是时候该说道别了。
　　佘语君从椅子上扶起瘫软如泥的周庄，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去往卧室的五米，是他们以后之间最长的距离。
　　吃力地把他抱上床，在床边站定，她仿佛要把昨天未登台的节目，对着这位沉默的观众表演完毕，然后，华丽谢幕。
　　「你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吗？」
　　「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了沙子，一点点从指缝中流失。想要挽留，握紧了手掌，也不过是换了个方向从侧面溜走。」
　　「我以为，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欲望，你就不会再去找她。我以为，把你留在身边，你就会慢慢回心转意。我以为，只要有你的爱，我就还能忍着心痛，假装不知道一切。」
　　「可是昨天看到你们在教室里，做着那种事，我是真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绵长地呼出，让破碎的心重新聚合在一起。
　　「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诗依她那么漂亮，她又那么有钱，还会陪你做那种事，我的挽留，终究是一厢情愿，彻底失去你，也只是早晚……」
　　伸手在他脸上轻抚着，她喃喃自问。
　　「可是没有了你，我以后还能爱上谁呢？」
　　她拿出藏在衣兜里，那个穿着西装的小瓷娃娃，轻轻放在枕边。
　　「这个礼物，早就想送你了。本来是一对，可是另一个已经碎了，我只能把我自己，作为代替送给你了。你一定会喜欢的，毕竟你一直都想要这个，不是么？」
　　衣服一件件地滑落在地，她似一朵在腊月寒风中，缓慢的盛开的梅花，纯净无瑕，还有着近乎逆反般的骄傲。
　　「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和她在一起的……」
　　拿起他的手，贴住自己左侧圣洁的玉峰上。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刺骨的痛苦都随着血液传遍她赤裸的身躯。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不管是清醒还是昏迷。
　　「心真的好痛，明明我都想好了的，为什么我还会这么痛……」
　　她从地上的衣服里摸出一条丝巾，垫在他的屁股下方。准备给她自己留一个纪念，纪念曾经的纯真，亦或是天真。
　　「不过今天痛过以后，我应该，不会再痛了……」
　　这朵鲜红的梅花，绽放在纯白的丝巾上。

第三十三章 双姝解语
　　神色伤感的佘语君，拖着疼痛欲裂的身子，缓缓走下楼。即将离开，她忍不住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周庄家的位置。
　　那里不光有他们多年的相伴，还留下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可惜除了记忆，她带不走其他什么了。
　　轻叹一声，她别扭地继续向前走着。
　　拐角处，一个女生模样的身影，正伫立在灯光下，分外亮眼。
　　「你怎么来了？」对这个夺走自己挚爱的不速之客，不说仇人见面，至少也是形同陌路，佘语君的语气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热情，甚至比冬天的风更加冰冷。
　　「我们可是好闺蜜啊，今天你生日，你没邀请我，我只能不请自来了。」苏诗依的和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仿佛这话真是出自内心。
　　「别装了！你抢走了他，还来找我干什么？嘲笑吗？炫耀吗？还是，看看我这个傻瓜，被你耍的团团转，最后一无所有，这样你才满足吗？！」
　　佘语君歇斯底里地呵斥着，对面这幅靓丽的脸竟是如此面目可憎。爱情已经破碎，友情更是扭曲，她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面对彻底摊牌的她，苏诗依一点也不惊讶，笑容依旧。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会背着你和我在一起？」
　　难道还有隐情吗？
　　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不然，两个互有对象的人，怎么还敢搅合在一起，这仅仅是追求刺激吗？之前翻到的聊天记录，还是她勾引他的成分更多……
　　可是，不论有什么理由，背叛和出轨都是罪无可恕。被伤透的心，已经是玻璃碎片，这都没有意义了。
　　「说这个有什么用吗？以前是我太天真了，认人不淑，引狼入室。他都和你那样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吗？所以你就甘心认输？」
　　苏诗依的话，听起来并没有情敌相见，一碰即燃的火药味，反倒是春雨润物般柔和，佘语君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
　　苏诗依的视线在佘语君的小腹扫过，最终停留在她脸上，四目相对，朱唇轻启。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嫉妒你，嫉妒周庄把他大部分的爱都给了你。」
　　大部分的爱吗……在你之前，他给我的可是全部……
　　或许是被苏诗依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又或许是被这番话刺到了痛点，佘语君偏过头去，不再与她对视。眼角的泛光，那是一闪而过的悲伤。
　　苏诗依心有灵犀般察觉了，伸出手想给予安慰，却被侧身躲开。她也不以为意，语君现在不接受她的好意也是自然。
　　「可我也很感激你，因为，你让我遇见了他。」
　　侧身挪步，露出背面地上藏着的两生花，苏诗依指着，真情流露。
　　「这个花，我已经给周庄送过一个了。这个，本来就是给你的，可惜，你一直没有接受。今天，我把它当成你的生日礼物，再送你一次吧。」
　　这个精美的作品，是她们之间纽扣，见证了曾经的海誓山盟的情谊。
　　睹物思情，佘语君本来有所松动，可是……
　　「你和他，总是说着对我好的话，却又让我遍体鳞伤。你不用假惺惺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们了……」
　　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吗？
　　深邃的眼眸宛若洞悉一切，苏诗依追逐着佘语君躲闪的目光，揭穿她心底无人知晓的计划。
　　「所以，知道了我和周庄有了私情，你就连和我公平竞争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是不是想着，借这一次冬令营的机会，去了上海就再也不回来了？你真的能假装不在乎，躲避我们一辈子吗？」
　　这番话终于在佘语君坚实的壁垒上，凿出一个洞，她无法再自我封闭装作死心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会知道。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其实很像吗？」
　　话语间隙，苏诗依拉上佘语君的手。她微微一颤，却是没有再躲开。
　　「因为……」
　　随着苏诗依的讲述，佘语君的嘴型和瞳孔逐渐放大。第一句就是一道晴天霹雳，接下来的话，更是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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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任凭周庄声嘶力竭的呼喊，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像是个柔弱的小孩，独自彷徨在荒郊野外。
　　没有保护，没有指引，没有行进方向，只剩下满满的不知所措。
　　偶尔，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暖流包裹住全身。偶尔，又像是有冰凉的东西，划过胸口。更多的时候，是毫无温度的黑色伴他左右。
　　远方突然响起一个空灵的女声，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角落也出现了一个光点，在黑暗中不断扩大，逐渐笼罩了整个世界。
　　终于，光明重现，周围是熟悉的卧室，书桌，电脑，衣柜，以及一张亲切的秀脸。
　　「语君，我……啊！诗依，怎么是你？」昏迷的后遗症让周庄意识模糊，恍惚之间，两个女孩儿的脸竟又融为一体。
　　「打电话你没接，我担心，就只能来看看了，结果就看你躺在床上，叫都叫不醒。」
　　脑袋一片混沌，记忆也有断层，周庄按着太阳穴，努力地回想着某个很重要的事情。
　　「你躺了好久，都快跨年了。来，先喝点水清醒下吧。」
　　木讷地接过水杯，嘴刚接触到杯沿，他骤然放下，抓住苏诗依的肩膀急切问道。
　　「诗依，你看到语君了吗？」
　　「没有啊，我来的时候家里就你一个人。」
　　「不行，我要去找她。她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失去意识前，女友决绝的摊牌，以及那副诡异的模样，让他无法冷静。他掀开被子急着下床，也顾不得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着。
　　只是两只纤细的胳膊拦住了他。
　　「别急啊，你先把水喝完再说。」
　　「你就不害怕吗？」拿过水杯，奇怪地看着苏诗依毫无波澜的表情，他兀自问到。
　　「怕什么？本来就是我告诉她的。」
　　水杯滑落，浸湿了床单和衣服，他却毫无动作，呆呆地注视着苏诗依，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什么？！你怎么敢的！你不怕她想不开吗？！她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她知道了会做傻事的！」
　　「你难道没听说过，爱情是自私的么？我只是想你一心一意的爱我一个，有错吗？」
　　原来，所谓的妥协，只是你暂时的伪装吗？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好手段，我怎么忘了你是个诡计多端的小妖女！
　　周庄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咬着牙，厉声质问。
　　「你说过不逼我和她分手，所以你就要暗地里逼走她吗？！」
　　苏诗依回头一瞥，若有所思，接着正面周庄的怒火，轻蔑一笑。
　　「是啊。可你自己不也藏着龌龊的心思。你是不是还想着让我们和平相处，你好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你就不觉得我们会吃醋的吗？你可真是贪心！」
　　被她当面戳破心思，周庄刚刚还怒火中烧的脸立刻羞愧难当，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承认，我是贪心，我是无耻，我是异想天开，可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伤害她……」
　　衣柜发出一声诡异的轻响，可周庄正陷入自责与愧疚的泥潭之中恍若未闻，又被苏诗依近乎绝情的话掩盖下去。
　　「你自己选，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沮丧无比的垂着脑袋，周庄一直重复着那无能为力的三个字。他以为自己能妥善处理好三个人的关系，却没想到感情从来不是多选题。为了爱情，人可以卑微到尘土里，变得不是自己，也同样可以因为占用欲而不择手段。
　　良久，他抬起头，注视着看不知何时背过身去，面朝衣柜的苏诗依的背影，下定决心说道。
　　「诗依，我不知道你为何笃定我是你的命中注定，但是能被你垂青，绝对是我三生有幸。能和你共度余生，四季冷暖皆有你伴，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苏诗依的肩膀似乎在颤抖，聪慧如她，已经意识到周庄还有后话。
　　「可是，我也对你说过，语君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儿，我答应过她爸爸，我要对她一辈子负责。」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为何一定要因为一个承诺，辜负另一个同样需要自己负责的女孩。只能说，梦境过于甜蜜，现实总是残忍，如果可以一直假装睡下去，那该多好。
　　如果有办法，剩下这句话是真的说不出口，可惜没如果……
　　「我是决定不会抛弃语君的。诗依，如果真的必须这样的话……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砰的一声，衣柜突然打开，一个身影，喜极而泣，呼喊着周庄的名字，一头撞进少年怀里。
　　呆呆地看着佘语君大变活人般出现，瞬间，周庄边明白了许多。其中一个，便是女友原谅了他。
　　一个月以来，佘语君数不清已经哭了多少次。在生日的最后一刻，她的泪，终于是甜的了。
　　误会解除，重归于好，少年少女热情相拥的场面之中，苏诗依突然变成了局外人，显得很多余。
　　驶向幸福终点的双人船上，她将是被丢下船的那个可怜虫。体面的离开，或许是最佳选择。
　　「语君，我说的没错吧，他一定会选择你的。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之前算是我从你这儿借的，我这就把他，还给你。」
　　强颜欢笑，苏诗依拿出一个穿着婚纱的瓷娃娃，竟然是和佘语君之前做的一模一样，摆在床头西装小人旁边。
　　「周庄，你既然选择了她，就好好爱她三生三世，别来找我了。这是我的第四个要求，我们之间的约定，就算完成了吧。」
　　微笑着告别，是她最后的洒脱。
　　「再见了，语君。」
　　「不要！」佘语君想起身阻止，可是腿根处还在隐隐作痛，疼得差点让她跌下床。可是她却不管不顾，焦急地催促着前来扶她的周庄。
　　「周庄，你快去追她！」
　　「啊？」
　　「她是我姐姐！亲姐姐！」
　　「啊！」
　　电石火花在脑海中跳跃，没有过多的言语，周庄却是立刻相信了佘语君的说法。
　　难怪，他第一眼见她莫名的熟悉感，语君莫名和她的亲近无间……她们两个的灵魂也是如此想像，都有那种刻进骨子里的疯狂。
　　如果诗依是语君的姐姐，那么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可就大有说法了。
　　不用佘语君提醒，他也必须找到苏诗依把话说明白。
　　确认了女友无恙，他朝着门口急速奔去。
　　按理苏诗依离开的速度并不快，下楼之后周庄焦急地到处寻找，可是一直芳踪难觅。正准备掏出手机时，那个熟悉的声音才在背后响起。
　　「你怎么追出来了？难道你想违约吗？」
　　看来她是一直在楼上呆着等他出来，难怪找不到。可周庄现在无暇顾及这种小事，有更大更多纠葛不休的谜团需要和她缕清。
　　「去他娘的狗屁赌约，我是明白了，你们是在拿我当赌注吗？！我选了谁，另一个就必须离开？」
　　「没有，我和她说要公平竞争一下。我只是没想到，我输了。」
　　「你是她姐姐的事，为什么不早说？还要拐弯抹角搞这么多事！」
　　苏诗依默不作声，掏出手机操作一番，递到周庄手上。
　　「语君说她今天给你听了首歌，我也给你听首歌吧，你肯定没听过。这个时间，原作者还在上大学，我专门找他录的，也不算侵权了。」
　　随着一种近似倾诉的歌声出现，平静而悠扬的旋律确实不在周庄听过的任何的曲库中。
　　「给你我平平淡淡的等待和守候，给你我轰轰烈烈的渴望和温柔，给你我百转千回的喜乐和忧愁，给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
　　「给你我义无反顾的长长和久久，给我你多年以后仍握紧的手，给你成熟，你给我迁就，会不会就这样白了头……」
　　「给我你未经雕琢的天真和自由，给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给你我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
　　这歌词就和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一般，没主动对他说过爱，可是里里外外，一字一句全是爱的表现。
　　本是温馨平淡的歌曲，苏诗依却是越听越激动，她的视线锁在他还略有青涩的脸上，喋喋不休地吐露着心底早就想告诉他的话。
　　「周庄，你知道吗？能见到现在还是纯情少年的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不像以后，你只会说些大道理，只念着你的曾经沧海，难道珍惜眼前就不行吗？就算语君她不在了，你也不肯完全接受我……」
　　「以后的我那么爱你，你却只念着现在的她！」
　　「你把你的青春和成熟都给了她，你又给了我什么呢？可我只能给你我微不足道的所有的所有……」
　　难怪她能认定自己是她的命中注定，难怪她总是能未卜先知，难怪她第一个要求就是要代替语君和自己度过一天，难怪她能对自己无比熟悉，而他又从未见过她……
　　所有的碎片拼凑到一起，那个荒诞不经的想法破壳而出。周庄迟钝片刻，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是说，我们在以后会相遇……你……你是重生回来的吗？！」
　　「你这个傻瓜，终于猜到了吗？」激动之下泪眼婆娑的苏诗依，总算释怀的笑了起来。他就算没有想到全部，那也足够了。他们离奇的关系藏在黑暗处太久，现在终于能重见光明。
　　「我怎么敢相信这是真的！」
　　「诗依……姐姐……你不要走……」
　　两人背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呼喊声，佘语君强忍着疼，一瘸一拐的从楼上下来。
　　姐妹之间心意相通，她怕刚刚认亲的姐姐和她一样，也产生远走他乡一去不回的想法。
　　佘语君跌入前来接住她的姐姐怀里，看着苏诗依满脸泪痕，竟也是一起哭了起来。
　　「周庄，我们第四个约定，我换一个吧……你不要抛下语君，也一样不要抛下我。」苏诗依一边安慰着小鸟依人的佘语君，一边小声地对旁边的周庄说道。
　　这么近的距离，佘语君也是听到了，她没有作声，只是在姐姐怀里抹着泪滴。
　　他默默将两个女孩一起揽进怀中。这个要求，不用明说，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三个人相拥，在月光下的影子，彻底融为一体，再无分离。
　　天空中一朵朵焰火此起彼伏，已经到了跨年时刻，满城烟火不再是转瞬即逝。
　　新的一年，他们也将迈入新的人生。
　　放在周庄家客厅的两生花，被烟花的闪光点亮，光彩斑斓之下，好似真的活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