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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姑娘,别这样
“你呀你,怎么还学会撒娇了。”谢锦茵虽是这样说着,还是俯下身来,在他脸颊处亲吻了一记,“好了,这样不疼了吧。”
她刚离开谢瑾,后颈忽然传来一阵力道。
“嗯……”谢瑾的手扣在她后颈将她压了回来,回吻在她脸颊处,抿唇一笑,“这样就不疼了。”
“胡闹。”谢锦茵将他推开。
“母亲。”少年琉璃色的眼眸转而望着她,里头是藏不住的深情:“我很开心。”
这种时候听小瑾唤她母亲,反而更加奇怪了,她说不出这种怪异感,只能抿着唇,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茵茵。”谢瑾却像是明白她所想似的,忽然温柔而低沉地唤她名字。
但这样唤,也更奇怪了。
怎么唤都奇怪,怎么想都奇怪,和小瑾变成这种关系的自己也很奇怪,木已成舟,她却还觉得不自在。
“没大没小,怎么还直唤母亲的名字。”谢锦茵像是他儿时那样捏他的脸颊,可惜面前的少年早已不是稚童,宽大的手掌包住女人的柔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母亲希望我如何唤你,我就如何唤你,母亲希望我做什么,我便会去做什么。”
少年生动俊美的眉眼近在咫尺,他垂下眼睫,青色的眼眸映着火光,如若在碧海中摇曳荡漾的烟火。
越靠越近,近到那烟火也绽放在她眼底。
盛开。
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谢锦茵微微侧脸避开,却也没有完全抗拒,抓着他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回:“别做了,你的伤口经不起折腾……”
谢瑾握住她的腰不让她躲开:“不做,不会再令母亲担忧了,只是想吻你。”
“任性。”
她其实,也想吻他。
察觉到默许,谢瑾再次将唇覆了上去。
柔软,甘美,如何都令他吻不够。
这一吻持续了许久,待结束时,谢锦茵肌肤发烫,脸颊也像是染上了艳丽的红霞。
她捂着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休息一会吧,等雪小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
“嗯。”
过了一个时辰,风雪小了些。
二人顶着风雪赶路,未走多远,雪中就有了异常。
一道白影跃过谢锦茵面前,她身形一躲,堪堪避开这一击,在雪地里翻了个滚,立刻单手撑起身体,握着慧寂剑站直后,反手削去一只狼首。
头颅落在地上,吐出两口浊气便没了生息。
还没完吗?
“还真是阴魂不散。”谢锦茵暗暗唾骂一句,甩去慧寂剑上的血,看向一旁的谢瑾,“小瑾,还能应付吗?”
“自然。”伤口虽还在作痛,但他不能拖累母亲,也跟着抽出佩剑。
二人被雪狼团团包围,一边防备一边后退,寻找恰好的出手时机。
但数量实在太多了,若真要打起来,又是一场苦战。
谢锦茵一边留心四下,心中暗暗思考脱身之法。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忽然射来。
又快又准,正中头狼眉心。
这一箭仅仅是个开始,接二连叁的带着灵气的箭矢如若流星般气势汹汹降落而下,雪狼纷纷被射中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叫声。
谢锦茵屏住呼吸,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一群玄墨色道袍修士的身姿映入眼帘,为首男子骑在马上,五官温润,虽算不上过分俊美,但也清秀耐看。
“李长源!”
谢锦茵克制不住地惊喜唤出了声。
李长源闻声,骑马渐渐逼近,最后停在她眼前,才翻身下马。
清俊眉眼比之谢锦茵记忆中的分毫未变,只是略微年轻了几岁。
“你认得我?”他虽在笑,但笑容淡漠疏离,显然是有些防备。
若是谢锦茵没有记错,他这个时候方才坐上玄夜宗掌门之位,此时应当是他携玄夜宗弟子前往北境,祛除邪祟,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的时候。
在这之后不久,他就会遇到从神山之下来的师尊,只要跟着李长源,她就能够见到这个时间线的师尊。
“是。”谢锦茵心下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事?”
“你凑近些,我就告诉你。”她眼眸微弯,期待着李长源作何反应。
李长源虽有困惑,却还是微微颔首下来。
见他凑近,谢锦茵踮起脚,直接将他抱住:“李掌门,还好这么快就找到你了,不然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啊?”
眼下的李长源可不是叁百年后的李长源,这般投怀送抱可令他无福消受,他略带强硬地将谢锦茵从身上拉开,眉宇间已有几分不悦:“姑娘此言何意?”
谢锦茵倒是愈加觉得有趣。
真语者又如何?
他只能看出自己有没有说谎,若是将话题说得暧昧些,李长源根本拿她没办法。
所以她慢慢悠悠道:“我与掌门你关系匪浅,叁言两语间难以说得清楚,请掌门捎带我二人,届时在路上,我会慢慢与掌门你说清楚。”
没有说谎。
“好,你与我一道随行。”李长源看不透她来意,但既是对方没有说谎,他可以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李长源转身让跟随的弟子下马,似乎是要为她让出一匹马的样子,谢锦茵立刻补充道:
“我不会骑马。”
李长源无法,只好吩咐身后那人:“言非,你与她一骑。”
言非?顾言非!
听到这个名字,谢锦茵怔住了。
叁百年前的顾师祖,神魂还未有缺的顾师祖?
谢锦茵本是来寻李长源的,却没有想到顾言非也在此,让她有几分意外。
连忙看过去,恰好与李长源身后男子的视线对上。
男子身着墨色道袍,眉心叁瓣莲花衬得他气质清幽,眼眸深邃,眼睫微抬,赤金色的瞳孔看向她,眼神里有几分困惑,亦有好奇。
果真是顾言非。
或许,这才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谢锦茵不知道神魂未缺的顾祖师是什么模样,刚想开口打声招呼,对方却已上前一步,而下一瞬,她的腰就被搂住了。
身体一轻,她直接被顾言非抱了上去。
“冒犯姑娘了。”顾言非遵从掌门吩咐,握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了马上。
而谢瑾则另乘一骑,跟在一行人旁边。
冷风迎面吹来,身后就是男子宽阔的胸膛,顾言非将她护在怀里,本在顾言非身上的披风也被披在了她身上,倒是没有先前那么冷了。
顾言非一路上都不说话,谢锦茵只能想着法地找话题:“顾前辈,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哪?”
“北境。”
她当然知道。
下一瞬,谢锦茵侧过身子,就将他的腰抱住,甚至得寸敬尺,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而这时,顾言非淡漠从容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痕。
他轻咳一声,不大自在地与她保持了些距离道:“姑娘,别这样。”
耳廓也不知是被风雪冻住,还是害羞,竟也浮起微微薄粉色。
183.记住我的名字
这可实在有意思。
想到叁百年后木讷的顾师祖,谢锦茵不由起了玩心,又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分明是你将我抱上来的,如今却不让我动,这又是什么道理?”
“姑娘……”顾言非不善言辞,只得避开她的亲近,一时间竟辩驳不过她这番歪理,只得无奈地转移过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锦茵,谢锦茵。”她含笑道。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这名字却令顾言非有些熟悉。
他说不出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虽知于理不合,却好像并不排斥对方的亲近……想来是修行不足,待回宗门之后要将清心诀抄写百遍才是。
北境虽妖魔出没频繁,但玄夜宗人多势众,加之李长源和顾言非两位祖师坐镇,这一路下来倒是顺遂。
待入了夜,李长源设下结界,玄夜宗弟子们选了一处风雪不大的位置安营扎寨。
虽然弟子们对谢锦茵二人的加入感到奇怪,但碍于掌门的面子,也不敢多问什么。
亥时,天色大暗,就连月光也无。
弟子们帐篷里大多熄了灯火,唯有李长源的帐篷里还亮着灯。
谢锦茵刚打算吹灯休息,就敏锐地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
“谢姑娘,在吗?”
顾言非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修长清癯的身影被灯火映在帐幕上,不由令谢锦茵回忆起他那玄色衣袍之下赤裸健瘦的肉体。
真是诱人的男色啊。
若是叁百年前的顾师祖知道她会在叁百年后和她发生过那种事,又会如何想?
虽是这样想着,但她总不能说出来,只是朝外头应了声:“还未,顾道友有何事?”
“掌门与你,有话要说。”顾言非淡淡回。
“好,我马上过去。”她倒是没想到李长源那么沉不住气,若是叁百年后,李长源想来只会放任她为所欲为,当然,一切是在他的掌控下,李长源这人城府太深,看似淡泊似水,超然物外,但实际上似乎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
她挑开帘子,屋外还在下雪,刚迈出半步,顾言非就将手中拿的斗篷为她披上。
风声阵阵刮过耳畔,雪片如棉絮般在空中乱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
她看向顾言非的脸,赤金色的眼瞳倒映出白雪与她,眼中并无太多情愫,就好像洛水莲花间那匆促的一瞥,温暖的怀抱与月下的缠绵,不过是她短暂而浅淡的梦境。
顾祖师,为何叁百年后会爱上她?
她忽然问:“顾道友,有喜欢的人吗?”
顾言非的眉眼因为惊讶而瞬间舒展开:“玄夜弟子,怎会为儿女私情牵动道心?”对方口中的这件事,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所以谢锦茵这突然的问题,令他有些失态。
这般有趣的神情,谢锦茵没忍住,抿起唇角:“顾言非你最好记得你今日所说。”
下意识抬手想碰他的脸,只是刚抬手,想到二人如今不过是陌生人的关系,又抽回手来,只是眼眉弯起,又重复了一遍:“还有,记住我的名字,锦茵,谢锦茵。”
奇怪的姑娘。
顾言非没有这冒昧的回答,只是撑伞送她至帐篷外,垂目对她道:“我在外等你,不必担心,只是你来得忽然,掌门有些事情要和你问清楚。”
谢锦茵点点头,掌门是什么秉性她清楚不过,自然不会担心。
挑起帘子进了帐内,李长源正坐在矮榻上,眼前是以灵力构筑出的棋盘,见谢锦茵已经进来,他大袖一拂,那棋盘顿时化作光尘消散去。
谢锦茵想起自己以不知几次见他下棋,不由调侃:“李掌门平日里是没什么乐子,终日只知道下棋么?”
“谢姑娘。”
白日她和顾言非共乘一骑时,李长源就在不远处,自然听到了她的名字。
“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谢锦茵想想是时候了,也不与他打哑谜,开门见山道:“我从叁百年后来。”
李长源审视的视线扫过她。
没有说谎。
谢锦茵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走到他面前继续道:
“是叁百年后的你,让我来找你。他说,因为无论我说了多么荒谬的话,你都会相信我。”
李长源眉头微蹙。
仍是没有说谎。
“我来找一个人,你不必知道这人的名字,只要继续往北境走,我们就会遇到她,届时,你什么都不必做,等到了那时,一切自然会有答案。”
话音落下,她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李长源:“怎么样,我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那叁百年后,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李长源问。
“道侣。”谢锦茵答。
“说谎。”李长源毫不犹豫拆穿。
谢锦茵又继续调笑:“那,我孩子的父亲?”
“说谎。”
戏言几句,转眼间,谢锦茵步步紧逼,已与他只剩一步之遥。
这时,她却停下了。
少女眼睫垂下,在烛火映照间落下淡淡的阴翳,琉璃色的眼瞳比枝头凝翠更为碧绿动人。
她和李长源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又暧昧又疏远,我揣摩不过你的心意,你也总说,你长我太多年岁,没有动心的可能,这样一看,或许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可她仍有些不甘心,她总是能轻易得到旁人爱意,这份轻易,为何在这李长源这里就失了效。
“那么李长源,如今来到叁百年前,我想问问你,叁百年前的你,如今的你,会为我动心吗?”
她颔首下来,二人面面相觑,谢锦茵只要再低下一些,就能吻上他的唇。
可惜此时,若她真吻上去,李长源也会将她推开,所以她退开一步,故作轻松道:“玩笑罢了。”
唯独他李长源啊,不能也不该被她拉入这红尘风月间。
说谎。
这次李长源看破了,却没有揭穿。
分明是在看着他,眼神却仿佛在看着另外一个人,拥有的记忆不同,经历也不同,他竟有些不悦于叁百年后的自己带来的这个意外。
他不知道叁百年后的自己对她怀揣怎样的感情,故而也没有挑明的资格,只是这句句字字若并非谎言,实在叫他如鲠在喉。
“道心既已成,有如磐石,断无回转的可能。”他给出了答案,谢锦茵并无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对李长源算不上多喜欢,只是占有欲和好胜心在作祟,所以被李长源拒绝,她也没有太多感觉。
“还真是李掌门的风格。”谢锦茵懒懒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事情也同掌门说清楚了,那我告退了。”
李长源薄唇紧抿,目送着谢锦茵离开。
直到她的衣角消失在帐帘下,袖下五指仍不自觉紧握着,就连他自己都并未发觉,骨节已隐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