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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别这样摸
玄祉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谢锦茵的吻又覆了下来,二人再次拥吻上,唇齿纠缠,少女柔软的掌心还趁此机会滑进他的衣襟里,贴上他的肌肤,温热的掌心似点燃他的火,惹得他一阵颤粟。
水色的罗裙在肢体摩挲间掉落在地,一吻结束,谢锦茵顺势跨坐到他的腰身上。
“先生帮我舔舔呀……”她细声细气地同他撒着娇,身体微微前倾,颔首将柔软的乳房贴到他的唇边。
薄唇轻贴上少女的乳房,玄祉顿觉无措,不好立刻下口含住,故而摸索着用手托住她的乳房,再顺势含入口中。
男子的体温略低,宽大的指节嵌进绵软的乳肉,指腹薄茧带来的触感十分清晰,令她不由发出极细的娇吟声。
一声声,令他心弦骤乱。
他启唇含住乳肉,软香顿时充盈在他的鼻息间,舌尖绕着软粉的乳晕舔弄,又含又吮间,男子喉结微动,唇间溢出暧昧的吞咽声,蓓蕾也在刺激之下挺立了起来。
于是他转而吸住那处挺立的乳尖,嫣红的乳尖已然挺立,触感自然更加敏感, 谢锦茵半眯着眼,两靥绯红,眼底湿润一片,只觉被他含在口中的乳尖酥麻不已。
他握着少女白瓷一般的乳肉继续虔诚地舔舐,乳肉满溢在掌心,入口是尝起来像微微甘甜不腻的奶脂。
谢锦茵被他舔得难耐,只能催促道:“先生,可以了。”
吐出来的蓓蕾泛着水光,俏生生的,嫣红如红梅。
“……这里,先生不想碰么?”
他的指节被少女牵引着,抚上她腿心的细缝,肌肤光洁玉润,滑腻又柔软,骨节分明略带粗粝的手指试着插了进去。
指节被晶莹的湿意包裹,紧致得过分,像是要将长指尽数吞下,软肉蠕动的感觉仅凭手指感受就十分曼妙,他不由开始想象,进入她身体时,那极致销魂的快感。
仅是想象就令他面颊发烫,双腿间那物更是硬得厉害,直将衣摆撑起一个夸张的幅度。
谢锦茵扬颈喘息,褪下最后一丝遮蔽,身上未着寸缕,一身雪肌在烛光之下如覆霞光。
“先生,我将衣物都褪了……”
他虽未与女子接触过,但他习医理懂药理,知道触碰她才能如何令她感到快乐。
故而他抽出手指,转而抚弄前面垂下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花核。
“呜……先生……”
她这一声声柔弱含欲的先生唤得他实在难耐,他强忍欲望,指腹继续揉搓细嫩粉滟的花核,随着他指节的动作,少女的身体也激烈的颤抖起来,只能搂住他的脖颈,不断发出细碎的低吟声。
最敏感敏感之处被他的手指细致的触碰揉捏,花核被捏得发涨,蜜水源源不断流出,浸润他的指腹。
谢锦茵再撑不住身子,整个人滑了下来,喘息着靠在他的肩膀。
玄祉看不见,却能清楚听到她紊乱的气息,感受到她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他不由低笑着说:“谢姑娘,好多水。”
谢锦茵还在喘息,答不上来,又听他感慨道:“若能亲眼见到,此时的你,该是多么动人又美丽?”
他的右手方才触碰过她的私处,所以转而用左手抚摸她的眼眉,神情恍惚,音色怅然若失:“这赐予我短暂的欣喜,究竟是不是我小憩时的一场梦境?实在令人患得患失。”
“要怎样才能令先生觉得真实呢?”谢锦茵回过神,垂眸看向他双腿间,抿唇一笑道,“或许……这样?”
含着戏谑的声音还未落下,玄祉便感觉到她将自己的衣带扯去,身下蓦然一轻,阳具从跳出,粗硕之物直接抵在少女雪白的小腹之上,便听她低呼一声。
“先生这物生得也太下流了。”
男子紧实白皙的腹肌前立着直挺挺一根性器,颜色浅淡,顶端略微上翘,谢锦茵伸手握住却一手握不住,只能从根部慢慢往上抚摸,茎身光滑,上头青筋暴起,在她掌下跳动。
分明他身上肌肤冰凉,却唯有这处是火热的。
玄祉俊眉蹙起,刺激太过强烈,他顿时倒抽一口寒气:“别、别这样摸……”
“先生感觉得到吗?它好长啊……”谢锦茵轻笑着,极缓极慢地来回抚摸它,从根部至顶端,最后用指腹堵着马眼,玩弄一般地弹了一下。
粗硕的阳具就连晃动时也是沉甸甸的,谢锦茵坐在他腰身上,手扶着轮椅,那阳具便从她腿心抵在她小腹之上,长度可怖得令人心惊。
谢锦茵也有些意外,虽是知道他这物能用,但他双腿残疾不能行走,这物却似乎没有半点影响,反而和那些勤勉炼体修行的剑修没有半点区别。
她看着男子那物,似笑非笑戏谑道:“先生这样儒雅温润之人,怎么长了这么一根下流东西?”
下流么?
霁月光风之人,哪里听得惯这些荤话。
玄祉不自在地避开脸,眉目低垂,干涩回道:“抱歉,冒犯谢姑娘了。”
实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强作镇定,人却已羞赧得耳根浮红,紧绷的身体也诚实地给出了反应,冠首发红颤动,马眼处溢出零星情液。
阳具被她握在手中抚摸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舒适,他甚至怕稍许不留神,自己的理智就会瞬间荡然无存,将她抵在身下狠狠贯穿侵犯。
他这般反应令谢锦茵颔很是喜欢,故而心情极佳,颔首吻了吻他的脸颊,笑盈盈道:“不冒犯,我很喜欢。”
这种东西,自然是大的用起来才舒服呀。
-- 51.只对你有这种欲望
其实早该这样了。
生下后小瑾的十八年里,即便她依然枉顾世俗伦常纲理,却依旧不得不受困于“母亲”这个身份。
她活得自由,不希望刻意隐藏自己,作为母亲的本能却又不得不令她隐藏真实的自己。
但小瑾那样聪慧,又什么都明白。
这种感觉令她时常觉得割裂,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看不见摸不着……名为血缘的纽带。
或许她以前的确觉得生下小瑾是个错误,但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
她该彻底放下这个束缚,活得自由一些,更自由一些,就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她想和玄祉做这种事,那就去做。
她慢慢坐下,少女光洁娇嫩的雪阜贴上肿胀硬挺的茎身,柔荑半握住男子的阳物,慢慢紧贴夹在腿心滑动。
正是因为他双目失明,所以触觉敏锐得过分,性器被她握在手中,又贴着湿滑的私密之处磨蹭,快感更是成倍累加。
“谢姑娘……”他胸腔震颤,声音含着情绪,听起来格外难抑。
她与玄祉相识已有二十余年,虽是一年只与他见上一次,称不上知交好友,交往间却早已熟络。
“先生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她贴着玄祉的耳廓,含糊不清地问。
玄祉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这种问题,却还是压抑着欲望耐心回答她:“谢姑娘很好,至少,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男子声音低沉而温柔,即便知道对方是涵养自持,谦谦有礼的君子,他的回答还是出乎谢锦茵的意料。
“一般来说,不会觉得我举止稍有轻浮,毕竟能和毫无关系之人做这种事……”
谢锦茵喃喃,话音未落,男子略显冰凉的薄唇就贴上了她的锁骨。
他亲吻她的锁骨,低声说:“炼制沧溟之水的药材昂贵,其中洛水莲花更是千金难求,你不惜一切代价筹集灵石,只为得到此药……那人对你来说,一定是非常珍惜珍贵之人。”
被说中心事,又得他赞誉,谢锦茵脸颊顿时红了起来。
她与他这些年交流不过寥寥闲语,并不深入,却不想对方这般七窍玲珑心思缜密,竟将她看得这般透彻。
多少有几分意外之喜……毕竟她并不讨厌玄祉,不如说,她根本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喜欢是喜欢,但也只是些肤浅的好感,腻了也能随时丢弃。
可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更了解自己。
幸而对方双目失明,没能将她流露的羞怯神情收尽眼底。
她搂住玄祉健瘦的腰身,把脸埋进她怀里,闷着声说:“这种时候说这般好听话,感觉好奇怪……缘何这种时候先生还能这般冷静?”
“冷静吗?”
玄祉的声音沉淡,又有灰纱覆眼,唯有唇角的弧度能稍许流露一些情绪。
“嗯……只是感觉……”
他大掌轻而易举托起少女柔软的大腿,看起来远比他清癯的身形有力,硬挺的阳具也顺势紧贴着她腿根滑动,滚烫炙热,顶至她的小腹之上,强硬地宣告它的存在。
“这样,也觉得我冷静吗?”他唇角微勾,似是自嘲。
“先生……”大抵是对方一腔赤诚,谢锦茵难得有这样被惊讶到回答不了半个字的情况。
分明是那样端方雅正的君子,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失态与无措呈现在她眼下,令谢锦茵有种事态不由自己预料的感觉。
“我对旁人从未未动心起欲,无从比较,更不可能去比较,但……”
玄祉垂首,旋即细密的吻就落在她的耳廓上,吐字轻缓,却字字如珠玉坠地。
“谢姑娘,我只对你有这种欲望。”
昏黄的烛火勾勒他如玉般温润清雅的轮廓,他薄唇启合,诉说着内心对她最为真实的想法。
于终日处在黑暗之中的人来说,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第一年,她冲进药房,用剑指着他,逼问他能不能炼出可以使人尸身不腐的药水。
第二年,她来取药,那天下了雨,她浑身湿漉漉的,取了药便又匆匆闯进雨中,甚至不等他为她取来一把伞。
第三年,她似乎来前与人争执过,嗓音里还带了一点哭腔,他没有问,她自也不会说,只是与他钱货两讫。
第四年,她的步子比以往沉一些,因为他是大夫所以他听得出,她腹中有孕,且已有六七月。
原来她已有夫君……令玄祉有些意外。
第五年,她独身一人前来。
他随口问起她的孩子,她却开始认真烦恼,是不是该将这烦人的孩子送一户人家养着。
心下沉闷不已,他又状似无意般问起孩子的父亲,她却不屑地回,这孩子没有父亲。
不知为何,他忽觉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想法,又令他羞愧不已。
第六年,她说她的孩子已经会说话,并且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比别的孩童更为聪慧。
第七年,她说这孩子很早慧,明明年纪那么小,却已不会哭闹,整日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回过头却能看到他小小的影子。
第八年,二人能聊起的话题太少,所以她又和他提起那个孩子,她没有一开始那么厌烦他,反而随着他逐渐长大,因为能帮上她不少忙而感到开心。
第九年、第十年、第十一年……二人交流仍是不太多,但他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生机蓬勃,如三月春来,枝头最艳的那抹新俏。
他不看见,却好像能在她的声音中看见春夏秋冬,人间山河风月。
……第二十一年。
眼下,他们做着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事情。
-- 52.可以自己动吗
对方一腔热忱,倒是令谢锦茵如见珠玉在侧,黯然形秽。
故而她也认真回答:“可我不止对你一个人有这样的欲望,我还有个孩子……嗯,但我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想要让你说,‘我不在乎这些’诸如此类听着似乎会令人感激涕零的话。
那于谢锦茵而言没有意义,反而会让她觉得可笑,她也不会因此对方感恩戴德。
而且她也知道玄祉肯定不在乎,若是在乎,又怎么会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却又和她做到这一步。
于是她顿了顿,搂着玄祉的脖颈,轻声继续说着:
“我想说的是,先生你很好。但如你所见,我可以和心仪之人男欢女爱,却不会交予真心,甚至我对自己生下的孩子,都做不到付出多少感情。我并不觉得自己能给予先生相同的感情……所以,先生不必对我动情。”
其实若是平日里,她不会与人说这些。
想睡什么男人,便睡什么男人,睡了便睡了,找个借口逃之夭夭,之后也就没事了。
只是玄祉有些特殊。她二人相识已久,并且她以后还需要他继续炼制沧溟之水,所以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和他生出什么间隙。
还是将事情说开了最好。
幸而,玄祉心中早已有预料。
他清楚她从来都是无心之人,所以也并不失落,反而感激她能话与他说得这般清楚。
他不过是个残废,能与她一夕之欢已是奢求,至于她对自己动心……更是他从未肖想过之事。
“姑娘于我,如明月对古井。”他忽而道。
长夜无尽,萤流宿江,古井无波,唯能映月。
他左手覆上谢锦茵的眉眼,以指腹一点点描摹她清秀的轮廓,像是要将她的面貌镌刻进心底。
这二十余年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起对她动心的,只是在日复一日无尽的黑暗中,等待她的出现,已成为他唯一能够触碰的光。
古井映月,流影朝来弥散,镜花水月如大梦一场。
既留不住她,他又如何会希望自己动心?
可情这一字,最难言喻。
心不由己,遇她之后,此心,便如陨星坠落凡尘,即使如飞蛾扑火,燃烧后粉身碎骨,他亦无怨无悔。
玄祉抿唇一笑,声音宠溺又无奈:“我本不想动心也不该动心的……是姑娘太好,教我不得不动心。”
谢锦茵闻言怔怔,檀口微张,实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喜欢温柔的人,也最怕遇到这种温柔的人。
因为她清楚自己有多自私,她只在乎她自己,对于旁人利用后就丢弃,无法回馈给对方等价的感情。而温柔的人,却不会对她有丝毫怨愤,正是这样,她才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反倒是会令她愧疚。
但终究也只是一点愧疚罢了,她不会改变,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你这样说,可叫我该说什么啊?”
她笑着叹息一声,再不回答。
只是半跪在他腰身上,抬高腰肢,用右手二指掰开穴口,晶莹的爱液滴淌下来,将硕大的龟头浸润得湿糜,另一只手摁在玄祉的胸膛,慢慢坐了下去。
穴口被她分开到最大,才生涩地吞下龟头,肉茎挤开细窄湿润的内壁,严丝合缝地插入,发出粘腻的水声。
她勉强坐至最深,下身被撑得满涨,粗长的性器抵上宫喉,充实之中又有些许被撑开的细微疼痛,但好在还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这个姿势有些不方便继续动作,她身下含着他的阳具,转了个身,背对他再次坐下,这下比方才坐得更深,肿大的冠首瞬间挤开细窄的宫颈,直接插进了子宫里。
“啊——”从未被进入过这般深度,她不禁叫出声。
方才阴蒂被他揉弄时高潮过一次,甬道湿润都是蜜水,她顺势一口气坐下,整个人的体重压了下来,令男子的性器进入的十分顺畅。
她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姿势能插得这样深,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眶一下泛红,泪水盈了出来。
玄祉听到她极细的抽噎声,声音里含了一点哭腔,似乎是在隐泣,她坐在他大腿上,所以她身体的颤抖他亦能清晰感受到。
“你怎么样?是疼吗?”他连忙追问。
汗水沿着玄祉的鬓角滑落,他怕她不适,紧握着轮椅的扶手至骨节发白也不敢动作半分。
但勃涨的肉茎被少女湿润紧致的甬道裹挟,蜜肉吮吸紧绞,快感太过强烈,唯有这样,才能克制住他将身上之人抱在怀中狠狠抽插的欲望。
“谢姑娘你怎么样?”听她不回答,他紧张地又追问了一遍。
谢锦茵这时说不出话,只能蹙着眉,拉着他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男子的手掌沿着曼妙的弧度,将少女丰盈漂亮的乳房全然罩住。
片刻后,她抽了口气,轻声嗫嚅道:“先生,你摸摸我……”
玄祉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手掌托起乳房,指腹衔住那娇俏的红缨拉扯捏弄,他的手指本就灵巧,想减轻她此时的不适,故而格外用心,力道适中,不急不缓地抚摸她的绵乳。
“嗯……”乳尖酥麻的快意很快令谢锦茵发出细碎的娇喘。
被插进子宫的不适感逐渐消失,她渐渐适应这种饱胀感,薄嫩的花壁被阳具撑满,花宫内痉挛收缩,冠首贴在柔软内壁上,被胞宫温含着,又吐出徐徐情液。
“先生,你可以自己动吗?”
她眼底水雾迷离,含含糊糊地说。
她还要留着些体力御风赶回玄夜宗。
缄默之中,爱液沿着二人的交合处流下,在木质的轮椅上留下一大片水痕。
玄祉沉吟片刻,过了会从嗓中挤出一声低哑的回应。
“嗯……”
-- 53.先生插得好深
谢锦茵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这个姿势不仅能将阳具插到最深,还能令玄祉轻易将她抱起。
他目不能视,腿不能行,故而五感更加清晰敏锐。
所以他能感觉到,阳具插进膣腔后,宫喉挤压得更加厉害,最为细窄之处卡着茎身上端,已插进胞宫的冠首却贴在娇嫩不已的宫壁上。
他微微托起她的大腿根,正打算轻轻动作,结果反而令阳具压得更深。
满涨感又重新溢了上来,少女贝齿咬着下唇,花径失控般的痉挛,特别是宫喉之处紧紧夹着,令他进退不能,紧锢感却又令人销魂不已。
怀中娇躯颤抖得特别厉害,玄祉察觉到她在紧张,颔首吻上她的后颈,留下一个有一个温柔而细密的吻。
他的手掌也再次抚摸上她的乳房,包在手心缓慢揉弄,希望她能舒缓一些,方才吻着她的耳廓轻声道:
“别怕,你放松一些。”
“我知道……”少女甜美的音色里难掩抽噎。
谢锦茵也尽量想要放松自己,但阳物插得太深,宫房被塞得满涨,她先前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插入过,虽然不疼痛,但身体被侵犯到深处导致的本能反应,就令她不受控制地恐惧起来。
迟疑片刻,她小声道:“先生,你动慢些……”
“好。”
玄祉顺从应答,再次托起她的大腿,慢慢将她身体往上抬起,挤进胞宫中的龟头稍许退出一些,棱角处碾蹭过宫口处凹凸不平的褶皱,瞬间带来强烈的刺激。
“啊……别,这样太……”
这种感觉实在很难言喻,就像一瞬间被抛上云端后又顷刻跌下,快感短促却强烈到令她有种溺水得生之感,她不受控制地低呼出声。
大脑空白一片,少女双腿打颤,花径中蜜水如失禁般大量泻出,媚肉更是酥软不已,裹覆着正退出宫房的阳物,带来极强的挽留感。
“我再慢一些。”玄祉含着她的耳垂柔声轻哄着,动作也愈加得轻柔。
他慢慢将她身体抬高,粗长的阳具也随之慢慢从少女光润粉嫩的花穴退出,带出一股蜜水,穴口边缘肉膜被茎身撑得夸张变形几乎透明,两片粉滟的花瓣也随之外翻,可怜兮兮地贴在湿润的茎身上。
听她声音中似乎已没了不适,玄祉又将她放下,硬挺再次深入,撞上敏感的花心,宫口先前被撑开,插进来时又已经几乎闭合,不可能再顺畅地插进去。
所以他没有直接插进宫口,而是微微撤出一些又重新抵上,圆头不断对着闭着的花心研磨抵弄,直到那处小口被磨得酥软不已,她又泻出不少爱液,玄祉才慢慢钻研着角度一口气塞了进去。
阳具再次插进子宫,这次没有方才那般满涨的强烈不适感,不过他也没有接着尽根拔出,而是继续深埋在里头,紧贴着宫房内壁抵弄,茎身上凸起的青筋挤压宫颈,溢出糜烂的水声。
“嗯……先、先生……”谢锦茵眯起眼,莹润白皙的脚趾蜷缩起来,身子在他这般抵弄之下已经完全软了,双臂无力地吹在轮椅扶手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玄祉的手臂上,又啜泣着泄出一大滩阴精。
周围一切都变得虚虚渺渺,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腿心失禁一般仍在流出爱液,实在是湿得厉害。
谢锦茵恍惚间垂眸看向二人的交合处。
她被身后之人用手掌托着臀,双腿大开,一大片水液将玄祉小腹大腿的肌肤浸润得透亮,火热灼烫的男根直挺挺插在她腿心,两三分露在外头,还能见到他沉甸甸的与他肌肤颜色相近的精囊,情色而淫靡。
随后,她又听玄祉低叹道:“你用这样的声音唤我,实在是太考验我的定力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动情时的声音有多么勾人?
一声声先生似被她含在口中的低弱娇柔,像是能将人的心都唤化了,偏偏听得他身下又这般硬,只恨不得再重些深些,令她在身下不断娇喘抽泣才好。
谢锦茵已经渐渐适应这个深度,所以还有余力轻笑调侃他:“先生可以不必忍耐。”
不必忍耐?
若他不再忍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疯狂到什么程度,会有多么粗暴地侵犯她……
他的私欲是否能被满足并不重要,他只是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适。
他缓缓放下她的身体至大腿上,再次将性器压入最深,轻启薄唇:“我忍耐与否都无关紧要,我希望你能觉得舒服。”
虽是腿不能行,但他的双臂腰身都极为有力,又加之这个体位本就容易插得极深,谢锦茵被他抱起送往阳具上,子宫深处被轻而易举地频频插入撞开,快感陌生却又强烈到令她窒息。
她扬颈,脊背与后颈连成一道曼妙的弧线,神情迷离,檀口中娇吟不止。
“嗯……先生……插得好深……好舒服……”
-- 54.里面塞满了,吃不下了
少女的肌肤柔嫩,男子宽大的手掌稍一用力就在她大腿上掐出红痕,雪臀被抬得高高的,被送上最高处又重重放下,腿心蜜穴吞下粗长的阳具,娇艳的花穴不断被强势撑开,视觉上带来的刺感觉极为强烈。
她的肢体也在起落之下颤抖摆动,如雪兔般的绵乳晃荡弹跳,肉体拍打的啪啪水声回响在寂静的室内。
快感在他肆意尽根没入没出后更是翻倍累加,快感刺激得怀中少女泪水不断滴落,巨物次次深入娇嫩的宫房中,顶撞研磨,刺激得甬道不断痉挛收缩,阳具也愈发涨大,将蜜水全堵在宫喉之上。
短短半刻钟,谢锦茵被他插得高潮了叁四次,她双腿无力,小腹沉坠发涨,被顶弄出一个突兀可怖的形状。
身体快乐得令她发疯,这场性事早已超脱了她的掌控,却酣畅到令她沉溺。
交合处接连不断响起肉体拍打的黏腻水声,臀肉撞在精囊上,蜜穴像是失禁般喷出大股透明爱液浸润二人的下体。
覆顶的高潮再一次来临,她受不住,抽噎着哭出声来:“先生……先生……呜……里面塞满了……吃不下了……”
她宫喉本就浅窄,如今被阳具将花径的内壁撑开,绷得不能再紧,连带着宫腔都开始收缩温含住硕大的龟头,舒爽得令人头皮发麻。
她唤的声音太过娇软动听,也令玄祉有些难耐,只能压制射意,吻在她后颈微微凸起的骨节处,嘶哑含糊地问:“谢姑娘,可还舒服?”
听到他的询问声,谢锦茵因反复高潮而迷离的双眸终于寻回一点神采,迷迷糊糊地回:“好舒服……舒服得要坏了……”
她甚至没怎么动作,只由玄祉托起她肆意抽插,身上就都是滑腻的香汗,足以想象这场情事是多么激烈。
“怎么会坏?”玄祉的动作顿下,一连串细密的吻安抚般落在少女弓起的脊背上,轻笑着说:“我怎么舍得。”
就连珍惜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将她弄坏。
“好香……”他唇瓣摩挲她的耳垂,又掠过她的肌肤,一寸一寸品尝她细腻而柔滑肌肤,“感觉你流了好多水……”
他看不见,看不见身上的少女被汗水濡湿,身下的水更是敏感得积流成了水洼。
谢锦茵在喘息间细声细气地回应他:“嗯……因为喜欢先生对我这样……”
喜欢,这二字实在比任何催情的药物都能令心仪她的男子发狂。
“如此就好。”他释然一笑。
话音刚落,又开始托着她的下体抽插起来,分明谢锦茵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却如同感受不到重量一般,抱着她起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插入得越来越深。
二人做了许久,直到谢锦茵哭得嗓音沙哑,再没有半点力气高潮,玄祉才终于不再抑制自己的射意。
他一口气插到膣腔最深处,浓浊的精液大股射在娇嫩的宫壁上,持久而激烈,烫得谢锦茵低低抽泣,她无处着力,只能坐在他身上双腿不停发颤抽搐。
玄祉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低抽一口气,也觉自己快乐得要发疯。
他就此食髓知味,已意识到自己今后将绝对忘不了这般酣畅甘美的情事。
谢锦茵被他抱着,背靠在他胸膛,眼眶湿润泛红,嗓音也因为反复高潮而哭哑。
“先生……”
她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些气力,想扶着轮椅站起身来。
“暂时别动。”玄祉眉头一蹙,按住她的大腿不让她继续动作,沉声肯求道,“就这样让我抱你一会……”
说这话时,他的阳具还没拔出来,方才射过本已疲软的阳物又在她体内再次硬挺,龟头卡在宫喉处,宫房里头又满满都是他射进来的精液没有办法排出去。
二人耳鬓厮磨温存片刻,等体内躁动平复下来,玄祉终于抱起她,将粗长的阳具一口气抽出。
阳具抽出后,一大滩白浊液体随之从被撑开花穴泻出,沿着少女白皙的大腿根往下流淌,被撑开的花穴也立刻闭合,只剩沾满精斑阴蒂暴露在空中,溢出一点蜜水来。
但他方才直接射在了胞宫里头,仅凭这样可流不干净,于是谢锦茵揉了揉酸胀的小腹,腿心又溢出大股大股精液。
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二人的体液溅得到处,玄祉的衣摆更是脏乱不堪。
谢锦茵看着这乱象,垂眸又坐下身去。
少女的雪臀压在男子肿胀的阳具上,藕臂圈住他的脖颈,还颇为委屈地开口:“先生射了这么多的精液到里面,可要对我负责呀……”
是要他如何负责?
玄祉喉结微动,嗓音略显低哑沉闷:“你希望我如何?”
少女心满意足,踩着地上的绣鞋站起身,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一边将私处送到面前,一边含笑道:“不如先生帮我舔干净吧。”
玄祉有些意外,但回答时却没有犹豫。
“……好。”
这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需要犹豫的事情。
不过他看不见,所以只能先扶着轮椅俯身下来半跪在地,又摸着她的大腿往上,寻到她的腿心间。
手指触碰到腿心时,就感觉指尖湿滑黏腻一片,他找准位置就凑近了些,谢锦茵也分开双腿,以花阜迎合他的唇舌。
-- 55.怎么先舔那里
男子喉结滚动,将体液尽数吞咽下。
第一次这样舔砥女子的私处,感觉有些微妙。
他继续启唇含住,舌面卷起垂下的粉瓣,二人体液交融的味道便漫延在舌面之上。
她的爱液带了点稀薄的甜味,但掺杂了浓浊的精液,味道就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反感,恶心更说不上,如果是她希望的,这点小事他自然会为她做到。
因为她说要他舔干净,所以他舔得也格外认真仔细,舌尖扫动分开阴蒂薄肉,他虽看不见,却能以唇舌描绘感受她韶美绮妍之处。
谢锦茵秀眉紧皱,难耐地喘息道:“呜……先生……你怎么先舔那里……”
她只是让他舔干净,若是舔那处,只怕又要高潮了。
方才高潮数次的身体自是敏感得厉害,被他舌尖抵到阴蒂处时谢锦茵就有些受不了,她呼吸急促,只能扬颈喘息,纤细的手指按在玄祉的头顶,将他往双腿间摁。
分明已经再禁不起高潮,可快感依旧足以强烈到冲昏她的神智,她在这种缥缈的快感中几乎失控,只想继续体会那种瞬间攀附上云端的感觉。
玄祉含着她的私处无法回答她,大掌握住她的大腿,又含得更深了些,灵巧的唇舌探进去勾挑着阴唇内侧的皮肉,几乎是将每一寸都舔砥干净,最后舌尖扫回阴蒂之处,抵着最敏感的那块皮肉继续舔弄卷扫。
快感随着他舌尖的频率满溢出来,再次攀上高潮的那瞬间,仿佛眼前绽放开一道强烈的白光。
她被他舔得又高潮一次,混合着精液的蜜水几乎是从花穴中黏黏嗒嗒地喷出来,双腿发软她甚至站不住,幸而玄祉托住她的大腿,才没让她滑坐在地。
“可还舒服?”未有丝毫犹豫,玄祉喉结动了了,吞咽下她方才泄出来的爱液。
高潮后少女的声音含着情欲,又细又娇媚:“总觉得先生是在明知故问……”
“嗯,怎会?”
玄祉扶着轮椅边缘撑起身体坐了回去,神态沉静而温柔,微笑道:“我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你是何种感受,若你不亲口告诉我,只凭唇舌,我想我也很难就这样断定你是快乐的。”
谢锦茵垂眸看他俊美清癯的面庞,本以泛着薄粉的面颊更是烫得厉害。
她大抵是第一次这般失控,明明身体已经疲倦,却还是渴望着不停高潮,可对着这般温润敦和,玉洁松贞之人,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同他具体描述自己的感受。
但她也想来对这种事算不上太过羞怯,所以过了会才坦荡回答他:“和先生做这种事的感觉令我有些难以自控,先前我都是觉得疲倦就戛然而止的,所以……我觉得很舒服。”
“嗯。”玄祉嗓音低哑,“这样便好。”
这样便好?
灰纱蒙住他的双眼,很难让谢锦茵感觉到他此刻流露着什么样的神情。
不过她不会去探究,也不必了解,就如同她先前和玄祉说的,她希望玄祉不必对她动情。
因为无论玄祉动心与否,她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对他施以相同的感情。
他们的关系……最多之停留在肉体,外加炼药的生意。
谢锦茵想着,简单用避水诀清理了一下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后,又将散落在地的衣物拾起穿戴好,系发带时正好与玄祉提起她来此的目的。
“对了,除了洛水莲花之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先生。”她说着,从袖中拿出她在荀殊居处拿到的药瓶,递给玄祉。
“就是……我想问问,这药品里曾经装的是什么药。”
玄祉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药瓶,将瓶口置于鼻息前轻轻一嗅,待意识到是什么药,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拘束起来。
这药……
“这药是男子……用来压制情欲的。”虽不知为何她手里拿着这种药物,但沉吟片刻,他还是如实回答了谢锦茵。
用来压制情欲的药物?
谢锦茵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药。
——可不许念着我的名字自渎,我不喜欢在我背后自渎的男人。
——道君要将所有的精液都为我留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说你可以泻的时候,你才可以泻。
——凤梧道君,你可要为我守身如玉啊。
该不会……
早已被她抛之脑后的记忆再次浮现,想起那时候自己对凤梧说的话,谢锦茵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微妙。
若是她没有看错,那满满抽匣里满满都是这种药瓶,瓶瓶见空,若里头装的都是这种药,凤梧这些年来岂不是一直在服用这种药物?
他不会真的乖乖按照那时她说的,不仅守身如玉,甚至就连自渎也不肯,清醒之时若是动了欲念,便吃这药来压制欲望?
她眉头微微蹙起,又想起李长源在大殿之中与她说的话。
荀殊模糊不清的面容浮上心头,她仿佛听到他希望李长源能代为转达时,是以何种神情诉说这番话的。
——当年你所要求之事,荀殊已全都做到,我从始至终,唯你一人而已。
明明只是她当时随口说的玩笑话而已,他怎么还当真了?
这也……太傻了。
-- 56.情人眼里出西施
谢锦茵想起凤梧心下恍然,久久不言语,自是引起了玄祉的注意。
“怎么了?是这药有什么问题么?是谁在服用?”他察觉到这个答案应当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可以接受的回答。
少女纤密的眼睫微垂,指腹轻抚过手中玄祉递回来的药瓶,怔怔然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这十八年里她几乎没有想起过凤梧。
一开始的时候偶尔担忧凤梧会报复她,但后来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就渐渐忘却了他的事情。
唯有小瑾,因为他是她和凤梧二人的孩子,所以每次看到小瑾的时候,她都会意识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与这个孩子血脉相连之人。
她并不觉得小瑾和凤梧相似,可血缘的联系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若凤梧尚在世上,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那张看似圣洁清远的脸上不知道会流露出什么有趣的神情。
虽说凤梧此举令她有些动容,但她也不可能因此爱上凤梧。
只是想到,她不过一时戏言,他却牢牢记了十八年,并且为那几句戏言不停服用这种药物,心下有少许的愧怍罢了。
但他魂灯寂灭,陨落于世天上地下都再找不到他踪影。
想来,她也永远无法看到他会露出何等惊诧的神情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谢锦茵抿唇,双眸水润,故而其中失落的神色异常明晰。
她心非磐石草木,到底也并非全然无情,只是比起别人,她更在乎她自己。
“先生,洛水莲花我留在这了,果断时日我会过来取药……”
夜已深,她不想久留,吩咐完这些,便和寻常一样打算离开。
“谢姑娘。”
玄祉忽然紧握住她的手腕,用了几分手劲,不让她离开。
在她离开之前,他有必须要传达给她的事情。
谢锦茵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回过头垂目看他。
回答她的,是对方笃定而真挚的声音:“无论你对于你自己有如何看法,但于我而言,爱上你,我永远不会后悔,也不奢求你回应……同时我也觉得谢姑娘你已经足够好,值得被任何人所爱。”
谢锦茵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怎么会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人,竟还担心她会自责愧疚,所以说这些话来宽慰她。
谢锦茵闻言莞尔一笑,俯下身去,嫣红的唇瓣贴上他的耳廓,颇为暧昧道:“那,先生,下次我再来时,还可以与您做这种事吗?”
温热的呼吸铺撒在男子颈侧,本已消褪的情欲又被重新点燃,像是他体内生腾起燎原的火。
他仍然渴望她。
他呼吸骤然一乱,耳根泛红,不自在地回:“若谢姑娘希望的话。”
自然是对她的默许。
玄祉其实很困惑,这世上真的有男子能够不对她动心吗?
谢锦茵将洛水莲花交予他炼制后,就转身从原路而返,离开鬼市,返回玄夜宗。
外头早已入夜,谢锦茵御风回到玄夜时,宗门外只有稀稀落落的石灯还亮着。
她隐约可见男子站在山门前,袖袍蹁跹,只被灯火勾勒出一个清癯而颀长的浅淡身影。
“抱歉,劳烦师兄在山门等候了。”谢锦茵匆匆上前,有礼致歉。
男子闻言转过身,容色俊美非常,如松风朗月之姿。
不是洛白,是沉玉书。
见是沉玉书,谢锦茵旋即佯装出一副羞怯模样,半是惊讶半是喜悦道:“沉师兄?怎会是你?今日不是洛白师兄守值么?”
沉玉书执起灯笼,走上前来:“他有些事,我恰好来替他。”
灯笼昏黄的光芒映在少女清秀柔美的面庞,她朱唇微启,嗓音轻缓道:“沉师兄这般温柔体贴,怪不得我瞧师弟师妹们都喜欢与你亲近。”
他倒是平日里没有太过留意,只是他年长,自然是要对师弟师妹们多多照拂些,但也大多数些修行上的指点,亲近但也算不上,只是师弟师妹们喜欢与他讨教剑道罢了。
但,他现在,其实只希望你与他亲近。
沉玉书眸色渐沉,又问:“谢师妹先前说的话,如今可有改变?”
既是他这般问了,谢自也毫不犹豫地开始说谎:“嗯……我如今依旧倾慕沉师兄。”
少女美目流盼,纤密的睫羽低垂下,似乎有些害羞,话音刚落,便随手撩过鬓旁的发,墨发穿过她纤细的五指,神态温软,不经意的举动落在沉玉书眼中,却愈加令他觉得婉转动人。
幸而夜色昏暗,他没有注意到少女餮足后比起平日更不胜娇美的容色,只是觉得她眏着灯火的眼眸美得惊人。
为何她这样美丽……
这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平心而论,他从未被任何女子的容色惊艳过。
但他也并非觉得她们丑陋,只是于修真之人而言,骨肉皮相不过虚妄,世人所夸耀的美丽,于他而言只是于芸芸众生一般的寻常。
但他觉得她美丽,从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这种感觉与她皮相无关,哪怕她生了一张寻常的脸,他依然也会觉得她无处不动人。
她说,她倾慕他。
这几日,他将这句话反复斟酌回味,愈想愈觉得不胜欢喜。
既然他二人拥有相同的心意,那么他若是想更进一步,或许算不上太多唐突。
念此他沉声道:“谢师妹在我心中,也与旁人不同……我怕冒犯,这几日一直在斟酌如何与你开口,但我想,我亦是倾慕谢师妹的。”
-- 57.两情相悦
虽已是在谢锦茵的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故作惊讶,半遮檀口,少女黑白分明的杏眸望向他,眼里有羞怯,也有惊喜,令人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此刻的喜悦。
“沉师兄,也对我……”
“是,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第一眼见到的你的时候,我就对你有特别的感觉……”
被少女澄澈的目光注视着,他心头更是揣揣难安,不自觉抬袖遮脸,颇有些局促道:“抱歉,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表达这种心情,只是见到你的那瞬间,我觉得,此生非你不可。”
此生非你不可。
真有人能一眼决定一生的吗?
谢锦茵不信,是因为她自己做不到,即便是对于她唯一动心过的兄长,也不是第一眼就注定,而是在相处之间,才逐渐动心。
她顿觉心下晦涩难言,再次抬眸对上青年不掺杂任何虚伪的眼神。
她早已通透人心,所以清楚他并没有说谎。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对旁人动心过,所以反而一腔赤诚,无所惧怕,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故而也,更加容易欺骗。
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大抵都会相信,更何况,她演技本就不错。
“沉师兄……”她无措地唤他,眉目低垂,樱唇微张,两靥如覆朦胧霞光,眼波流转间不胜娇美。
沉玉书凝视她,深棕的眼瞳眏着灯火犹如琥珀,目光更是温柔得如春水匀化开:“既是我们心意相同,你如何想?你希望,我们之后可以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将决定权交到了谢锦茵的手里。
得到他这番回复,说明谢锦茵的目的几乎已达到了一半。
只是,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所以,她现在不会立即答应他。
唯有让他的心悬置在半空,进退不得,他方才会忐忑不安,愈加渴望。
她别过脸,双手捧着发烫的脸颊,佯装不安地回答:“抱歉,沉师兄,你忽然说这些,令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能不能再让我想想……”
沉玉书也觉自己这番话太多唐突冒犯,也没有要她立刻回答的意思,所以温声应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
多久都可以?
谢锦茵闻言不由抿唇一笑,打趣他:“如果是一辈子呢?”
修真之人寿命何其漫长,一辈子,千年百年都不过只是个开始。
这样漫长的一辈子,真的会有人愿意等待吗?
她唇角笑意隐没,忽而想起了凤梧。
若他未曾陨落,她也未曾来到玄夜宗,在修士漫长没有尽头的生命里,他还会继续以那样笨拙的方式等待吗?
等待一个,初见时羞辱他玩弄他,还不可能爱上他的女子。
眼下,谢锦茵自是得不到凤梧的答案,但面前的青年却可以毫无犹豫地回答她。
“就算是一辈子,我也可以等。”他坦荡回答,声音诚恳而真挚。
沉玉书不是会轻易许诺之人,但若是他一旦许诺了什么,他就一定会做到。
修士大多不敢随口下诳语,否则会造因果反噬,积下业障。
所以,她不过是随口调侃一句,对方却这样认真回答,远远比他想象中还认真,令谢锦茵实在意外。
不过,心下虽这样想,面上她还是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含羞带怯地做出了回应:“我只是还需要再想想,不会令沉师兄等待太久的……”
声音越说越轻,沉玉书垂下眼帘,温柔地注视她听她将余下的话说完,却被她趁机抓住衣襟,狡黠地往跟前一带。
他嗅到清雅的花香,少女娇俏的面容迎上他的脸,她嫣红的唇瓣也随之靠近,于沉玉书而言她无处不美,如今这般近看,更是耀眼夺目得令他心惊不已。
与先前几乎如出一辙,那次他尚且有些意外,这次却已经联想到她要做什么,心底却还是止不住的期待,也并不打算拒绝。
她踮起脚,勉强够到他唇角,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若即若离、浅尝辄止的吻,所以反而更愈加令人难耐,像是在他心口点上一团火,却又没有熄灭的打算。
愈演愈烈,让他开始渴望得到更多。
“沉师兄,明天见。”
谢锦茵从善如流松开他的衣襟,退开几步,朝他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后就转身离开。
沉玉书指腹拂过脸侧被她亲吻的那处,又看着少女在夜色中远去的背影,不自觉抿唇一笑。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
-- 58.她是我的娘亲
她搭乘云梯回到雁青峰时,已过子时。
月落星稀,庭中寂静,灯花揺落。
室内还亮着烛火,谢锦茵推门而入,便见谢瑾正坐在案前看书。
灯火勾勒少年人俊美的轮廓,他听到开门声,便从书页中抬起视线,与进门的谢锦茵对上视线。
谢锦茵这才留意到,他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碗阳春面,只是时间有些久,面已经凉了。
“小瑾……”她想起先前对谢瑾的嘱咐,说会很快回来,让他为自己煮碗阳春面等他,结果却是食言了。
谢瑾并不在意,放下手中书卷淡淡道:“无妨,我再为母亲做一碗。”
“不必,我打算休息了。”谢锦茵连忙叫住他,因为食言,她说话有些不利索,随口转移话题,“小瑾,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因为您还没有回来。”谢瑾眉目低垂,音色沉淡,听不出喜怒,只是转而道,“您,今年也去见他了是么?”
“谁?”
“母亲心下清楚,您每年都会去见他。”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本能令谢锦茵矢口否认。
“母亲以为,我想的是哪种关系?”谢瑾凑近一步,眸色幽沉,似乎早已看穿她的掩饰。
“……或许先前不是,但如今,已经是了。”
谢锦茵闻言一怔,秀头微蹙,杏眸氤氲秋水,无意间流露出无措模样反而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是啊,她早知道小瑾聪明,即使她什么都不必说小瑾也都会知道。
可她拘束于母亲的身份,总是不愿真的朝他流露她最真实,最恣意妄为的那一面。
但事已至此,谢锦茵不知该说些什么,也只能干脆承认:“是我食言了,没能及时回来。”
她默认了他话中隐喻。
片刻的沉寂之后,谢瑾依然抿唇不语,只垂眸看她。
大抵是因为她肌肤娇嫩,对方虽已温柔至极,脖颈侧还是留下了零星极浅的红痕。
他们是如何做的,又做了多久,仅从这些暧昧痕迹中,便可以猜到几分。
谢瑾微抬视线,目光上移,落在她的耳垂上。
这处没有留下痕迹。
少女的耳垂莹润如玉,像是一直被包裹在柔软贝肉中的珍珠,永远白净,沾染不上半点尘埃。
她永远不会老。
这些年她随母亲走遍紫微界,他渐渐从稚童长大,母亲的样貌却与他儿时无改。
他尚在牙牙学语之时,牵着她的手随她四处游历之时,周遭之人想与他这个孩童攀谈,时常和蔼地问起二人的关系。
那时,他总是会笑着回应说,她是小瑾的娘亲。
后来,他逐渐长大,他的身量逐渐高过她许多,他们的年岁看起来越来越相近,他已不是那个被她牵着走四处游历的孩童,甚至他已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抱起她。
而当旁人再问起二人的关系时,他再不能那样自然而理所当然地开口回答。
她是我的母亲。
——母亲。
不用在别人面前唤她母亲,这既令他解脱,又觉痛苦。
就好像他不用再这样称呼她,他就可以自欺欺人,二人相连的血脉并不存在,他和这世上任何人一样,有能够爱她的资格。
但终究,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永远,没有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爱她的资格。
他伸手轻扶她鬓角散乱的发,轻轻道:“没关系,您不必道歉,反正我会永远会在您身边。”
反正我会永远在您身边。
一句话虚虚渺渺,谢瑾分明离得很近,声音却又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这份落差感,令谢锦茵好奇他如今是何神情。
所以扬起颈想看他的脸。
却没能看清。
灯火在他身后明明灭灭,唯有少年人的影子从上方覆了下来,将她遮蔽在属于他的影子之下,而他清秀的五官隐藏在晦暗的阴翳之中,令她看不分明。
“母亲,我真希望……”
一句话,有头没尾,余下的字音似也被吞噎进这方阴翳之中,悄无声息。
谢锦茵不喜欢这种欲语还休藕断丝连之感,刚想追问,温热柔软之物却在此刻贴上她眉心,代替了回答。
如晴风过竹,夜月当花,少年人这一吻克制而怜惜,如同在这暮色以后,吹进香幔中忽至的梦境。
这一触转瞬即逝,等她回过神来,谢瑾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夜已深,母亲早些休息。”
落下音色清冷,如檐上霜雪。
他并没有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多做解释,只是就这样转身离开,就连他此刻流露的神情,都没能令她看到半分。
随着吱呀一声,门扉被掩上。
直到谢瑾离开,谢锦茵才后知后觉的用手按在眉心之处,那处还残留着唇瓣温软的触感,她用手反复摩挲,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并且,大抵是因为太过惊愕,胸腔之下心跳剧烈,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越出她的胸膛。
这一吻……究竟是什么含义?
她惴惴不安,实在,不敢深想。
-- 59.母亲,不要丢下我
或许是因为,她在小瑾儿时对于他过于冷淡厌烦的态度,他从小便开始极为擅长隐藏情绪。
他不会哭闹,不会要求,不会提出任何让她为难的事情,大多数时候,他会像只会怕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跟在她身后,温顺、缄默,视线却一刻都不愿从她身上离开。
小瑾早慧,或许从那时起,他便已经感觉到,他于自己而言不过是负累。
但孩子对母亲天然的感情,令他本能地爱着她,害怕被她抛弃,所以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留在她身边。
这种依恋感随着他逐渐长大而变淡,她以为是因为他已长大成人,所以逐渐消失,却不想,这或许是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
她或许早该明白。
他偶尔眼底流露出的落寞,时而暧昧的靠近,二人若即若离的联系,如今一捻随时能被风吹散的轻烟,于母子这个身份而言似乎有些过于亲密。
这几年间,她不是没能察觉到这微妙的异常,只是她一直不敢往那处去想。
不敢想,小瑾会对她抱有亲情之外的感情。
这种感情,一旦让人知晓就如百丈玄冰,裂一寸,则如蛛网般,寸寸尽碎,最后粉身碎骨,溺于冰河之中。
她该装作不知道吗?
将这个吻当做,没有任何其它含义的吻。
或许这样才更好一些……小瑾隐藏自己的感情,大抵是不希望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被改变,而她也同样不希望。
她并不害怕血缘禁忌、世间伦理常俗亦或是世人的看法,否则她不会对与她血脉相连的兄长动心。
她只是,不希望这种关系被改变。
小瑾他是特殊的。
她不希望这份特殊有任何改变,过去是,如今也是。
有所决定之后,谢锦茵的心反而渐渐沉寂下来,唯有方才的震颤留有余热,指腹不经意抵在眉心,轻抚过他方才吻过的地方。
……并不讨厌。
更长露重。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枝头流莺婉转,曦光从窗沿洒落。
谢锦茵一夜好眠,待辗转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她梳洗完,慵懒系着发带走出门外,谢瑾已如往日一般守在门外。
“煮了桂花莲子羹,母亲要尝尝吗?”他自然而然的开口,神情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也难怪,他自幼开始就擅长隐藏情绪,如今更是,他若真的要藏匿自己的心事,没有人能看出来。
昨夜之事二人都默契没有提起,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好啊。”谢锦茵自也不会提,朝他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来,便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等他将甜羹盛来。
汤匙谢瑾为她备好,谢锦茵端着碗尝了一口,入口香甜软糯,很是可口。
“好吃。”她赞许道。
这些年她带着小瑾四海为家,家务基本上都是由小瑾打理,虽而二人都已辟谷,但她喜欢吃东西,小瑾便学着为她做各色美食。
“母亲喜欢便好。”
彼此默契的都不再提起,但又都心知肚明,反倒显得更加不自然。
谢锦茵侧目看他,少年人文质彬彬,薄唇微抿,纤密睫羽之下,瞳色与她近似,在天光之下透出稍许浅青色。
她不由想起十年前,七岁多的小瑾,唯一对她哭泣过的那一天。
那天下着大雨,屋外雷声很大,师尊祭日刚过不久,她从苏家村赶回时二人的居所时,已经将仅有年幼的小瑾一人独自留在家中好几日。
她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外,心下愧疚,刚想说些什么。
本站在屋中一声不吭的男孩忽然朝她看来,眼眶泛红,顾不得她浑身雨水,跑上前来将她抱住。
除了尚在襁褓时的啼哭,谢锦茵真的是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哭泣。
一点,都不像孩子的哭声。
他没有嚎啕大哭,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于是怕她厌烦,他压抑自己的哭声,却无法压抑自己的孤单与害怕,往向她时,已是满脸泪水。
心头柔软之处像是被什么击撞,她来毫无波澜的心底,才骤然泛起一点涟漪。
她十月怀胎生下这个孩子,即便她再厌恶,对他再冷淡,名为血缘的羁绊,无法割舍。
这种血缘带来的宿命感,远比她对兄长的更加强烈。
“母亲,不要丢下我。”他抽噎着,不安地浑身颤抖,个子只及她腰间,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生怕她又一次离开。
不断哀求。
“求求您,不要走,让我永远留在您身边。”
让我永远留在您身边。
她想那时的小瑾,只是出自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纯粹依恋。
而在这些年二人共度的岁月里,他对她的这份感情,究竟是在何时开始发生变化的?
她无从知晓。
“母亲在想什么?”见她似乎有些走神,谢瑾出声唤她。
谢锦茵托着下巴,回过神后抬眸看他,鬓旁花饰贴在面颊,几缕墨发淌在锁骨欺霜赛雪的肩头上,曦光下,如美玉生晕秀美动人。
她红唇抿起,神态自若,徐徐道:“在想你小时候,明明是那么可爱。”
谢瑾闻言,垂下眼睫,眸色幽沉,似寒更夜永、暗云遮月。
“……可我已不再是稚童。”
-- 60.他只要留在她身边
他已不再是稚童。
“是。”
谢锦茵勾了勾唇角,笑意漫不经心,不及眼底。
小瑾渐渐长大成人,她的岁月却在师尊死去之后便已停滞了。
于情于理,小瑾却不该和她一起被困顿在其中。
他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未来。
所以,还是就这样维持如今的关系,不必改变。
……
玄夜宗之所以身为紫微界第一剑宗,除了它强大的实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忘虚剑冢。
上古洪荒之时,天地间灵气充裕,修士繁多,玄夜宗祖师季忘忧偶得一天外陨铁,并以此铸剑,名曰玄夜,自此开山立派,此为玄夜宗之名由来。
但这仅仅是个开端。
随着时间更迭,修士们为争抢天地灵气四处征伐,形成各自的阵营,诸多大能修士也与玄夜宗弟子干戈不止,经过接连不断的战役之后,玄夜宗才在紫微界有了如今第一剑宗的地位。
那时战败于玄夜宗手中的修士,会将作为作为信物的佩剑投入陨铁落下后产生的深坑之中,剑器天生带有煞气,而陨铁则能吸收煞气,淬炼灵气。
久而久之,剑生剑灵,此地便成了剑冢。
而玄夜宗通过初选的弟子,都会来到此地,通过其中剑境试炼,得到与自己灵根属性相符合的本命剑,若能得到其中传承,便能成为玄夜宗嫡传弟子。
而今日,他们要进入忘虚剑冢,取得本命剑。
谢锦茵和谢瑾二人来到雁青峰云梯前的,正打算前往主峰与其他弟子汇合,却见许祯卿站在云梯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师兄也要搭乘云梯?”谢锦茵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他。
“不是。”
他本以为,这些时日自己已经整理好心绪,但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她,如今倏然看见她清丽的面容,便觉心跳得厉害。
“……我在等你。”许祯卿耳根微微泛红,幸而被鬓发遮住,没让对方注意到。
“嗯?”谢锦茵不明其意。
“今日你们不是要进忘虚剑冢试炼么?”许祯卿清了清嗓,正色说道,“我陪你们去,顺道和你们说说剑冢里的事情。”
既是于自己有利的事,谢锦茵自然毫不犹疑地答应下来:“那倒是劳烦许师兄了。”
三人一道上了云梯,在前往主峰的路上,许祯卿为他们解释剑冢中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谢锦茵时不时问他一些问题,倒是谢瑾一直沉默,并不多言,视线平静地望着云梯外的薄雾流烟。
他的平静引起了许祯卿的留意。
相貌上,这孩子与师父有五、六分相似,唯有瞳色与她相同,性子更是与她不同,缄默寡言,情绪也从不流露在脸上,看起来远比他的年纪沉稳。
他虽只年长谢瑾几岁,但他与茵茵之间既已有了那种关系……他也许也能算作他半个长辈。
谢瑾既是茵茵和师父的孩子,那他自然也会承担起作为长辈的责任,好好照拂他,茵茵也会少些牵挂。
对面的谢瑾自也留意到了许祯卿审视的目光。
他想,对方虽是容色姣好,是母亲会喜欢的类型。
看似淡漠清冷,但却是个不擅长隐藏情绪之人,至少在母亲面前,他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谢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旁人看不太出来,但他却不难看出,他对母亲已经动了心思。
分明最初时还是一派清高自持的模样,不沾染红尘俗世的模样,只是再清冷色的月色,最后都能转瞬之间就为她沦落。
不过母亲这般好,有人喜欢她也是难免的,他不可能不在意母亲不反感身边出现的这些男人。
但也仅仅只是在意罢了,只要能够留在她身边,他就已经知足。
至于母亲喜欢什么男人,想要和他们做什么,若能让母亲感到开心……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他只要留在她身边。
云梯穿行过山峦迭嶂,不久后便移动到了正殿前。
三人一前一后从云梯上下来,谢锦茵最先走下长阶, 不远处,沉玉书和几个新入门的弟子站在正殿的石碑前 “谢师妹,晨安。”沉玉书见他们下了云梯,就走上前,朝她微微颔首,笑意温和。
“沉师兄好。”谢锦茵也回他,只是客气有礼,不算亲密,也不算疏远。
一旁的许祯卿却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改变的迥异气氛,上前一步挡在谢锦茵面前,不着痕迹令二人拉开一些距离。
看见许祯卿也在,沉玉书有些意外:“许师弟,这次考核掌门应当没有安排你处理要务,你怎会一道前来?”
“谢师妹谢师弟第一次入忘虚剑境,我有些不放心,便随他们前来。”许祯卿眉目低垂,容色清冷,似长夜霜月孤傲而幽寂。
在沉玉书的记忆中,许师弟平日不善言辞,他也并未见过他主动与师弟师妹们打交道,更谈不上他会担心师弟师妹们,甚至还特地陪他们前来参加试炼。
如此看来,他对谢师妹似乎有点不同。
或许是他多心……想到谢师妹先前和他说过的话,许师弟与谢师妹那番提点发自真心,并无恶意,但看到他,沉玉书心中仍是有些芥蒂。
就当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师弟和谢师妹同属雁青峰,在顾师祖名下,比起他和谢师妹的确更近些,可他不喜欢看到他与谢师妹这般亲密。
他也知就这般嫉妒起来有些过于心胸狭隘,但他与谢师妹情投意合,吃味也是理所当然。
故而,他看向许祯卿,尽可能地令自己的声音不带上任何情绪:“我知许师弟心思缜密,但我与谢师妹只是寻常交流,你不必太过忧心,更不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
这四字落在许祯卿耳中,也令他也有些不舒服起来。
沉师兄平日里为人古道热肠,与师弟师妹们更亲近些,但他对谢锦茵的关心,显然已经超出对旁人的,不免让他觉得有些越俎代庖之嫌。
许祯卿沉声质问,眉目间已有几分不悦之色:“敢问沉师兄,谢师妹所属雁青峰,位份上自是我与她更接近些,怎么谢师妹的事情到了我这里,便成了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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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是在因为我吵架吗?
“既是掌门未将考核事务交给你,你特地来此地,难道不是多此一举?”
沉玉书回驳的话音落下,言语中虽未有愠恼,嗓音清朗玉润却字字珠玑,气氛一时间略显剑拔弩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心胸狭隘。
只是看许师弟屡次从中作梗,拉开他和谢师妹的关系,即便知对方并无恶意,他心中仍是有一股无名火,并且叁言两语间就被挑拨了起来。
二人身材皆清癯颀长,所差无几,如今对峙,周遭得气氛像是寒冬忽至,天地霜寒,又加之狂风呼啸凌冽不已。
谢锦茵自是察觉到这颇为凝重的氛围。
事情变成这样,也有她刻意引导的原因,唯有他们二人产生分歧,彼此不信任,她的做过的事情才不容易被揭穿,也更方便她趁机牟利。
自然,她面上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上去温良无害就好。
她本就生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不是么?
少女乌鬓如云,朱唇皓齿,颜如渥丹,一双杏目更是纯粹无瑕,指尖半遮檀口看向二人时,眼中微微透出些许茫然。
“你们,是在因为我吵架吗?”
怯生生的嗓音一出,瞬间便化干戈为玉帛,那二人原本逼人的锋芒也顿时收敛,青年又恢复平日里那般容色,一个似玉洁松贞一个如冷月霜雪。
“没有!”
“没有!”
许祯卿和沉玉书齐齐看向她,又异口同声地说。
少女闻言这才如释重负,睫羽如覆星落,笑容在曦照之下清丽动人。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差了。”
谢锦茵昨夜才答应了他考虑二人今后的关系,所以沉玉书自然不希望因为他和许师弟的争执令她对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和许师弟的关系一贯不错。”他轻咳一声,斜睨一旁许祯卿,以眼神给他示意,“方才,只是一点误会。”
许祯卿虽是不善与人打交道,但再不善察言观色,也能看出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许祯卿当然也和他揣着一样的心思。
总不能令茵茵觉得他小题大做吹毛求疵,这点小事情都要与师兄争辩计较,显得他是个心胸狭隘的男子。
这便整了整衣襟,轻咳一声道:“是误会。”
事情就此揭过。
说实话,谢锦茵倒是完全不介意这二人背着她打成什么样子,鼻青脸肿断几根肋骨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疼在她身上。
但是当着她的面,若是起了争执,惹了什么事,最后事情因她而起,李长源许是会查到她头上来……就算李长源不查,闹出什么事情也不利于她今后在玄夜宗久居。
于是,她自是做出一副温柔无又善解人意的样子,手心不经意抚过鬓旁墨发花饰,芳容窈窕,绰约秀丽,看得面前之人皆是一怔。
随后她抬眸看向二人,朱唇微启,细声细气道:“我初来玄夜许多事情不懂,还请两位师兄多多指教,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直接同我说,不必为我这般争执。”
听她这般说话,两个青年目光温柔了几分,心中更是暗自决定,在她面前时要收敛住情绪,至少不能令她因为他二人有半点为难。
看他们不再争执,谢锦茵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茵茵姐!”
少女轻快雀跃的嗓音一下子传到谢锦茵耳中,紧接着手臂就被人熟悉地挽起,她抬眸一看,见是赵琼芝。
“几日不见,你可还好?”她抿唇问候,并不反感她的亲近。
“挺好的。”赵琼芝也笑吟吟地回他,这才注意到面前两樽正暗自较劲剑拔弩张的雕像,连忙顺道打了招呼:
“见过沉师兄,见过许师兄。”
沉玉书客套有礼地朝她一笑,许祯卿则更为冷淡,只是略微颌首示意,容色一如往昔清冷。
不过赵琼芝也不在乎这两位师兄是什么态度,她拜在林长老门下,与他们平日里几乎没有照面,也没什么交集,而且她是来找谢锦茵的。
“茵茵姐,这次进剑冢试炼可以组队,我可不可以和你一组?”她凑上前,挽着谢锦茵的手臂热络地说道。
“当然可以。”谢锦茵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既是要组队,自然是和自己认识的人一道自在些。
“那我呢?”
赵承乾先前一直跟在跟赵琼芝身后,躲在一旁一言不发,出了声才有了一点存在感。
谢锦茵这时才注意到他,因为赵承乾生得普通,她对他的印象不太深,但看在谢瑾的份上,还是对他温柔一笑道:
“你是小瑾的同窗,也与我们一起好了。”
“阿姐不必理会他。”谢瑾倒是很干脆利落地拒绝。
只是他拒绝也没什么用处,反正最后还是谢锦茵说了算。
少女肤质白皙,眸中如眏春水,虽生得不算惊艳至极,却如寂月梨花,纯净无暇,愈看愈令人心动。
赵承乾看她对自己微笑,又不争气地红了脸,讷讷地回:“多谢姑娘。”
自那日看她在擂台之上的身姿之后,他对她的倾慕就更加强烈,看到她心跳就不受控制跳动得厉害,也不敢与她对视,只是腼腆地摸了摸后脑勺。
她这般好的姑娘,不知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 我很土,爱看男主为女主争风吃醋 简单的玛丽苏,极致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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