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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契约精神的增长使得人们的自觉性逐渐降低,几千年来形成的诚实守信的传统精神,本来是挺深入人心的,当然任何时候都不乏蝇营狗苟、宵小之徒,契约也是需要的,可在大的趋势上人们还是推崇诚实守信的,德行自古就被人看重,现在人们别说气节什么的,就连基本道德都逐渐淡化了,大环境驱使人变得自私自利,有钱便是爹,有奶便是娘!
法治和德治的本来含义,法治应该是底线,德治应该是提高,底线是必须,提高也要被推崇,而且推崇不是喊口号,要实际行动,口号喊得再久再响亮,也不过如此,况且司法执法机构现在有时候也不好说,总以底线要求人,这样便会大量滋生灰色地带!?
“有我的信件?”
忧像个送包小童一样将一沓报纸夹在腋下,站在报社之外,而他面前则是西都剧院的男侍。
“是的,阁下,信使并无特别说明,也考虑到您不在的状况,我们有魔力记录仪,您需要查看吗?”
男侍将信件奉上,转交重要财务对剧院来说小事一桩,还可以增加客户信任。
忧将信件收下,然后礼貌夸赞西都剧院的责任感,他们对职责的坚守无需质疑,这时候就要用适当的场面话给予鼓励和尊重。
不过信使不愿留下线索,神秘感很足,追问下去不见得有收获。
索性忧婉拒对方观看记录仪的请求。
云朵在气流的变动下转换形体,轻柔似锦的气体在蔚蓝苍穹中纠缠不清,忧在原地呆立良久,目光一次又一次在信件文字上扫过,周边宽阔的街道在他心中构图中变得寂静安详。
“有点意思了”
魔力火焰将信件烧的一干二净,忧在报纸中抽出一张看了看,随后叫住一位路人,谦虚的问道“这位大哥,报纸上三叶草旅店怎么走?对对对~就是五银币住三天的这个……”
曾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未曾阔气的要革新。
大抵如是……大抵!?
蔚蓝的天空先是变得火红,红到极致又变成了黑,最后连绵不断的灰黑占据了天穹,街头巷尾的路灯逐渐明亮了起来,正是吃晚餐的钟点。
军政议会已经散去,忧和佩露沿着石子小道缓步前行。
“没想到你的口才除了会哄女性,还会哄男的。”
汹涌的波涛从丝绸礼裙的领口露出,佩露丰盈聘婷地身子远胜初见之时。
忧向后瞄了一眼,在二人身后紧跟着一个颇为熟悉的俊美少年,正是不久前分别的埃瓦。
“我是没料到他会说动米斯提耶参与进来,反正给我们提供不少方便不是吗?”
比起男人的悠然,佩露要显得深沉稳重一点,语气严厉道“你真以为我在夸你?行军最忌各怀鬼胎,给的两万人全是滥竽充数之辈,摆明了要看咱们笑话。”
男人保持一贯微笑,莫名的,也可能是二人本来职业充满相性,他努力听取女仆长辈的教导。
“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他们愿意笑就继续笑去吧。”
正在踏上马车的佩露闻言停了下来,怒视男人,充满不可接受的敌意,沉声道“你的孤独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简直是敌对宣言,佩露的威胁让忧疑惑,他解释道“但在那之前,我会让信任我的人抵达安全地带。”
“但愿你能善用克劳缇娜大人借给你的力量。”佩露叮嘱一句,放下车窗窗帘,在黑色薄帘后她的异瞳发出柔和的光。
忧行礼后试图转身,却听见马车内传来严厉的嘱托。
“我们血日山脉再见!”
被马车过滤的声音竟像是家人关怀,让忧心中一暖。
“同样,佩露小姐。”忧再度向佩露致敬,注视着马车消失在街道。
“佩露伯骑士真是个神奇的人。”
埃瓦默默走到忧的身边,光亮皮鞋踩在砖缝上,脚尖刚好和一旁男人的足尖处在一条直线。
“女仆,骑士,然后又是伯爵,确实很神奇。”
忧拍了拍埃瓦的肩膀,少年则回以微笑。
两人的话说得都很轻,如微风穿过街道,所发出的窸窣呢喃,俊美少年从男人的表情中猜到什么。
“难道你和她一开始就认识?”
忧点点头,主动邀请埃瓦进行闲逛的后续。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原打算是让佩露女士充当暗桩,得到出兵许可。”
先是在会议上进行强烈要求,忧这个外来者和本土势力必然陷入二元对立的局面,谁都不肯吃亏,不肯让步,让事情陷入僵局。
忧的实力虽弱,但他代表的立场牵连甚广,比如尽管氏族没有加入,但他们本身的意愿和忧一致,乐见其成。然后又有王都势力,由于忧反应最大,也成了半只领头羊。
因此西都不敢得罪,实力上勉强均衡。
这时候再请出事先安排的和事佬,充当润滑油的同时让局面导向忧。
很考验中间人自身水平,既有兜得住两方的面子,还有让人看不出二打一的操作。
听着少年把计划全盘托出,忧并没有意外,面色似是不忍,对埃瓦肯定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埃瓦注意到男人的神情,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想到。
当初击破联军先锋时,忧和氏族并肩作战,对他们无条件信任与支持,而在今天的会议上,他的冰冷淡漠,对氏族各部距千里之外。
但得到自己支持时,又有了片刻犹豫,而就是几秒的时间,他竟然又立刻认可了氏族的加入。
没有人,性格会转变如此极端。
“忧,你为何不相信他们?氏族也是教国的一部分,他们效忠教国的誓言,神圣而紧密,尽管千载难记,他们的契约精神已经升华,你和我都有见证。”埃瓦用着蹩脚的语调向男人表达。
“咱们讲话就别学官腔了吧。”
忧买了些炒豆子和埃瓦分享,他听得出埃瓦为了会议学了不少对话方式。
埃瓦清了清嗓子,另一只手空着拇指和食指不停打转,男人亲密的话竟让他充满紧张感。
“和契约精神无关,有些人只是单纯的投机倒把而已,根本就不是契约的事情。”
忧怕的是忠诚被人利用,那是最可悲的事。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埃瓦不愧是鹰眼之子,立刻回答道“你的意思是……”
他走到忧的身旁,在男人手心中写下“内鬼”一词。
忧混不在意,光明正大的给埃瓦解释“你以为你是怎么让两万人发兵的?那么多的人~看乐子的人太多了。”
又说道“告诉我,你为了达成条件,是不是和你父亲做了交易。”
埃瓦镇定的出奇“那不重要,你和佩露女士预定的计划被我打乱,还是认同了我,就是说……”
忧耸耸肩,表现的无所谓,只是目光变得无处安放“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会赢的!”埃瓦把拳头握在胸前“我会赢给你看,我要打退他们。”
集权与分权,中心化与扁平化,分化与拉拢,往往都是一个套路。
只是,有绝对的力量,谁还玩什么计谋。
第六十二章
尼基季奇新历1505年17月37日,凌晨。
轰隆~轰隆~
爱泪河翻起白浪,在山隘间如蛇蜿蜒七百里,其中最关键的一处Y字夹道内,有着一处古典壮丽的祭祀堡垒,本应是沉静安稳之所,如今充满喧嚣吵闹。
天空的钢铁之翼喷射着火焰,旋转着螺旋,遮蔽了整个天空,地上的钢铁洪流则踏着毁灭的脚步,轰炸机,战斗机,坦克,运兵车,来自中央大陆的武器发出野兽咆哮一样的无情之音。
身穿各色高领军装的军官们站在机场降落台,在他们面前一架堪称山丘的空中巨舰正缓缓降落。
机舱打开,几辆客梯车上前,身穿铁灰色制服的士兵顺着阶梯犹如流水一样从客机中涌出,在军官们的呵斥咆哮声中,他们迅速的在停机坪上整队集结。
比蒙级空中战巡,以圣言录中的巨兽比蒙来形容,群兽之意,只此一艘,堪比上万战机的战斗力。
三万,这艘来自弗朗吉的空中战舰满载是两万人,如今全无顾忌的装满士兵,承受力让人咋舌。
一艘比蒙,一个整编作战师。
“我一定要把那个可耻的叛徒抓回维也纳,亲自送到学院长面前。”
朵莉米一马当先从战舰上飞下,翠绿锦袍迎风飘扬,与那些头戴钢盔,身着护甲的士兵截然不同。
不光她的打扮特殊,在她身后是清一色休闲便装,手持各种乐器的青少年们,
“维也纳魔导院的魔法部队请到这边来。”
拿着令旗的士兵早早注意到她们的动向,纷纷舞动手中旗帜。
不光维也纳,还有身穿骑士盔甲的弗朗吉,与军队样式相仿的翼之国,还有从各小国抽调过来的魔法使,共同组成屠龙联盟的对魔法特殊部队。
峦河堡主城内教国士兵早已清空,也不见任何百姓居住,明明是号称八十万百姓的大城市,让人感觉都是些望风而逃的鼠辈。
在主城市政厅一处庄严的会堂内,数百名指挥官端坐在白玉雕琢的席位上,正对着一张巨大帷幕,上面勾勾画画,列出了峦河堡所有地区、所有行政分布的名称。
“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联军已经在这场对抗野蛮教国的战争中获得巨大胜利。”
联军参谋,副帅之一,斯内科正在发表重要演讲。
“尼基季奇教国,封建社会的走狗,它的存在是落后的,它的制度残酷的,无时无刻的在折磨它的人民,毫无人性,而我们将会在这长旷日持久的神圣战争中将它彻底解放!”
心潮澎湃,斗志激昂,斯内科握紧拳头挥舞,仿佛要与天神战斗。
“这阵子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自峦河堡以北,以西七成的土地被解放,联军得到了鹰羽平原,只要再进一步,向东前进,攻破西都,便可以夺回几千年前属于阿伟神教的圣地。”
斯内科话语一滞,神情悲痛,尤犬人出身的他感受到血脉的召唤。
“对!为了雨果陛下的诺言,攻破西都,还尤犬人一个太平国家!”
在席位前排,包含朵莉米在内的众多美丽女子纷纷叫嚷起来,鼓动会场气氛。
“呵,早听说雨果陛下仁慈,因为尤犬人的经历多加关爱,元帅那边也十分看中这次战斗,现在魔法使聚集数量大概有全联军的五分之一了。”
炎发圣骑士奥利弗没有少女们的狂傲,这位来自弗朗吉的青年正偷偷的和同僚议论。
“以后来的人还会更多。”另一名高大的圣骑士接话“根据情报,辅助军在一个星期前拿下峦河堡,只差顺着爱泪河向东攻击前进,可不知怎么来了一伙敌军,把手住关键河道,至今不得存进。”
联军本就要南北合璧,峦河堡Y字地形的两段也是计划中的汇合点。
这点只要在地图上俯瞰攻击路线,会预料到峦河堡是关键,在这里遭遇阻击也是意料之中。
“哈哈哈,河道过不去,翻两边的山绕过去不就得了。”
奥利弗笑容灿烂,攻城拔寨不都有这个想法吗?这个地点占领不了,绕过去不就得了。
高大骑士眉头一皱,严肃的说“又在胡说,山岭险恶,五六千米的高度,七八百里,要翻到什么时候,而且人能翻过去,重武器怎么办?补给怎么办?深入敌军腹地,支援不到位,前后夹包怎么办?”
奥利弗连连摆手,笑道“奥杰尔,我只是开个玩笑,大战之前要放松心情。”
奥杰尔无奈道“雨果陛下常言从军不可散漫,我们还要继承十二勇士的名号,这次对教国战争胜败,关系到弗朗吉在欧罗巴合众国的地位。”
好友脾性认真,奥利弗也不好说什么,其他圣骑士也一样如此。
只是此战不同以往常,实际上从第一天交战开始,联军对教国的攻击就没停过,每日都会动用上万门大炮和远程导弹对对方阵地进行轰炸,至今已经持续攻击了一个星期。
远程轰炸很符合联军作战风格,那时他们看见教国军联合残军时就把所有炮火对准了他们,足足八万吨炮弹和炸药,全数轰了过去。
然而教国军四周迅速升起魔法护盾,将它们全部挡下,这在对教国作战中初次见到,难以理解的魔法出现时,给联军带来不小的讶异,他们还以为是普鲁士帝国最先进的立场发生器,因为在加护内炮弹烟火不进,水土不侵,一万米以上的护盾高度,更是阻拦了大部分飞机的轰炸和侦查。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教国军挖好战壕,筑起围栏,用不可思议的魔法制作出堡垒般的阵地。
之后还是通过卫星勉强看清原貌,但在询问是否需要卫星打击时,却遭来最高指挥部的迎头痛骂。
“卫星打击会激发教国护国大阵,打击力度必然减半,根据教国《对外战争协定》一旦启动大阵,教国必须动用最高军事力量予以还击。”
教国阵地内,忧看着护盾外不曾停息的炮火,对身边的莉莉薇儿解释道。
“最高军事力量?难道是多布雷尼亚?”
炮火炸裂,阵地亮如白昼,但刚来的小女孩并不胆怯。
忧捏了捏莉莉薇儿的小脸,后者似乎钟爱两人的身体接触“不是单纯的多布雷尼亚,是多布雷尼亚中有她的存在。”
“威尔马丽娜……”
莉莉薇儿身体忽然抖了一下,联军支援再至,根据情报,大约有五万魔法使,七万辅助军,面对这些小女孩全都不以为意,可听见最强勇者的名号时,她罕见的露出苦笑。
“我是该庆幸她站在我们这边吧!”
莉莉薇儿吐出粉嫩小舌,在男人面前调皮一下,又快速缩回去。
“见过她之后,有这种想法实属正常。”忧俯下身安慰女孩,莉莉薇儿对最强勇者感到恐惧的心情他深有体会。
“忧哥哥,你见过她吗?”莉莉薇儿认同忧的观点,对他不掩饰想法。
“嗯,我见过,还与她交过手。”忧像是在炫耀功绩,把莉莉薇儿吓得不轻,又补充道“看你的样子,你也一定见过她。”
莉莉薇儿上下打量着忧,确认他完好无损,觉得可能是普通比试,默默凑到他的胸前,任由男人将她抱起。
“我当然见过,就在几个月前,公主殿下亲自……”
公主必然指的是克劳缇娜,忧心中一怔,思考线路不断串联,有些猜想正在成型。
“莉莉,不可以因为大哥哥的关爱就昏了头啊!”
妩媚嗔怪打断二人思考,一个黑红短发的高挑美人忽然凑到二人身前,那双黑红眼眸道不尽的万种风情,直愣楞的欲望柔光让忧心神撼动。
“芭芙小姐,看您这么轻松,我拜托您的事肯定做完了吧。”
忧只瞟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哼哼,圣骑士大人,跟人讲话要仔细看着对面哦~不然你让小咩咩怎么学习教国礼节呢~”娇艳迷人的小羊百媚横生,不断调戏着圣骑士抖动的眼皮。
芭芙·咩,肯定不是真名就对了,学着小羊咩咩叫的神秘女人,忧唯一知道的是她是莉莉薇儿的同僚。
“教国动怒的消息果然威力巨大,联军只是见到小股部队就裹足不前,到是给我们不少准备时间。”
芭芙纤细柳腰一转,扭着浑圆丰腴的美臀走到忧正前方,让忧不得不正视。
“侦查队辅助军魔法使芭芙咩归队,爱泪河船只准备妥当,与四公主援军取得联系,目前正前往赛特林省求援。”
相视一瞬,尤物轻浮不在,严肃认真的表情产生反差,忧反倒不好意思。
而男人窘迫的样子又在片刻让芭芙轻笑连连,白嫩的玉手轻掩樱唇,狐媚妖娆,黑红丝袍紧贴身上,看起来端庄规整,特别是胸前那对波涛汹涌的双峰将胸前衣襟撑得胀胀得,臀部向外挺凸,将衣衫绷得紧紧。
只是裙摆露出的修长大腿,丰满雪白,十分妖娆,说不出的婀娜多姿,曲线曼妙,更让那双玉腿显得纤细笔直。
不由得让人细思在衣服下必然是一具凹凸有致,光洁如玉而有韵味的饱满胴体,妩媚动人,性感十足。
若非忧早已被芙兰拿下,单凭以前对卢茜安的纯爱性子,绝对会动摇一番,就算如此,忧也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不见得。”忧搂紧怀中幼女,定了定神“他们停止进军,也可能是在消化得到的战利品。等他们吃饱喝足,战或不战都与我们不利。”
联军各有思量,弗朗吉为先辈荣誉,用战争得到功勋章而战,翼之国为财富,尤犬人为土地,更别提忧知道的,欧罗巴合众国想要得到西都矿脉。
而这些在峦河堡以西,联军攻占的土地中已经得到大半。
“您的意思,我们该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芭芙露出邪恶的笑容,两方军力差距过大,忧不会如此不智,逞匹夫之勇。
“不,”忧坚定地说道“我们要拖,死死拖住他们。”
芭芙正要发问,她期待男人给出的理由,却看见传令官急急跑来。
“我们有一个不错的司令官,让他一起解释吧!”
放下怀中的莉莉薇儿,三人大步走进作战室,总指挥的埃瓦已经和众多军官入席。
第六十三章
持久战是一场噩梦,它会让弱势一方揭露最不想面对的事实,就是国力的本源碰撞。
“目前算上联军后续支援,在峦河堡已经聚集二十五万军队,其中魔法使十万,辅助军十五万。空中战力比蒙空中战巡一艘,雷鸟战斗机,海雕战斗机无算,地面坦克两千,火炮上万,汇报完毕。”
听完汇报,埃瓦环顾左右,见众人面色阴郁,更有多数不满。
本来军力上就有差距,即便多了四万残军也才六万人,焦虑也很正常,更别提中途疏散百姓耽误行军,让联军提前占了峦河堡,失去地理优势。
埃瓦看向席位末端的忧,他单手撑着下巴,正盯着作战地图发呆。
“敌军主力被塞林特省牵制,还能聚集这么多人,确实有点意外。”埃瓦语气平淡,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吾主,根据线报,七音女,六勇士都已抵达,我们的魔法优势已经大大减弱,一旦他们动手,我怕支持不住。”
担忧不是没道理,维也纳魔导院八音女中除了最强的终音库莉,其余都已到场。弗朗吉十二勇士虽是候选,但十二圣骑士、圣武士之名是象征着多米尼克教中圣子的十二位门徒,只从名号上看便知道实力不可小觑。
“七天,我们在这里当盾牌当了七天,对峦河堡的士兵和子民已经尽到责任,吾主还请您下达明智的决断。”
抱怨埃瓦为了救援民众耽误了时间,要是在敌军占领前接手峦河堡,倚仗城市防御,也不用在荒郊野地挨轰炸。
听他话中略有退意,埃瓦眉头一紧“那您的意思呢?”
主将不能把部下想法说出来,容易背锅,埃瓦小心谨慎,让忧心中赞叹。
那位将军咬咬牙,说道“不能再拖了,七天……如今局势,敌人在峦河堡站稳脚跟,强攻的话必然损失惨重。”
先声明强攻无用,就只剩下继续防守和撤退,然而在保护领地的一方两者画了等号。
“吾主,您的仁慈让人钦佩,峦河堡的军民会感激您,可这是战争,会动刀流血,还请你把精力留给部队士兵。”
部队吃不饱会影响战斗力,到那时谁都保护不了。
会议上不止一人如此暗示,更有甚者觉得埃瓦指挥不当,私下里阴奉阳违,对任务百般推脱。
忧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埃瓦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些不满者。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稳定焦躁气氛“敌人在见到我们时反应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等细思,埃瓦又说“敌人虽然势大,在我看来已经强弩之末。”
忧笑了,先给敌人定性,削减对方气焰,之后就是压迫一下摇摆不定的人。
“敌人的目的是什么?西都的财富啊!所谓一路胜利,实际上就是用战利品当补给胜下来的,塞林特省是最大的抵抗,他们啃不下来,便打算到其他地方掠夺资源,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塞林特省扼住联军后方,对方补给上不来,要胜他们还不容易。”
有一人质疑道“司令,我担心他们会将联军子民迁往占领区,跟有了群众基础没两样,就算胜利了也不好处理。”
不错的话术,先赞成埃瓦胜利的结果,再从结果中挑麻烦。
敌战区的敌人平民怎么处理?他们支援敌军可跟着“保家卫国”差不多,联军这是反客为主,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能把我的“无辜”平民怎么样?全杀了吗?你敢吗?你要是敢,你就是个杀人狂魔。
久而久之,土地要回来也废了。
埃瓦在合众国学习已久,自然深知联军征伐之道,他郑重说道“这就是我协助子民撤退的原因,相信已经有不少当地人想要参军加入我们了吧。”
众人哑然,埃瓦说的可是事实,至少有十万人想要加入战斗,会魔法和武技的不计其数,若非教国有政策,对民间武力加以管制,人员还会更多。
“可那些人都是氏族!这些民族值得信任吗?”
笑话,占了土地杀了亲人,同是本地人还问信任问题,更别提政府本身的义务所在。
“就算一直守下去也没意义啊!敌人弹药储量是个未知数,咱们不敢打,还不是……”
埃瓦瞟了一眼,没有回答这些为问而问,让人发笑的问题连当消遣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的大后方,爱泪河通往的寂静女神平原,琳利司,库位艾斯仍然能给我们源源不绝的补给,这个临时基地有保存的必要。”
埃瓦一如既往地坚定,郑重道“不仅如此,我已经有了退敌之策,拿下峦河堡。”
是夜,月隐星疏,连绵炮火依旧击打在魔力护盾上阵阵泛起涟漪。受此保护教国阵地中风平浪静,巡逻兵士徘徊,游景观花,甚至有点惬意。
“唉,我给你说啊,那个阿不思骑士又进团长办公室啦!没准又要聊到深夜呐~嘻嘻”
贵族士兵窃笑,眼里都是乐子。
“嗨哟哟~两个外乡人,真不知廉耻。”
要打仗随便应付两下就成,士兵靠着墙角,魔导长枪上黯淡无光,让外地人当指挥,心中总不是滋味。
“那个俊俏少爷可是鹰眼之子,长年在外……”舔了舔舌头,眼睛里有些冒火“不过他长得可真漂亮,一般货色还比不上呢~”
“没准他真有那爱好~”搓搓手,同僚被勾起心思“嘿嘿你猜他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士兵已经中年,贵族的奢靡生活让他一想到性别关系总是充满下流欲望。
“他刚回来就担当高位,肯定是前后两个洞都用过啦!”阿不思带女装鹰眼回到西都的事他早有耳闻,禁忌之事越想越挺,谁让小公子太俊“没准,还是调教好的小禁脔,活好着哪!”
淫秽笑声回荡在角落,被阴影遮蔽,而在贵族士兵意淫的办公室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没人站出来出谋划策。”
会议已经散去,埃瓦紧盯着魔力沙盘,西都受辱已久,按理说每个人都恨不得奔到前线去。
“人员成分不对,他们对土地没多少感情。”
忧目光如剑,这支队伍多是西都贵族,受贵族熏陶,不如氏族土生土长,要殊死搏杀根本不可能。
埃瓦心中明澈“联军也是这般,我们扼住敌人攻势,时间一久军心必散。”
没有明确目标和统一意识确实如此。
“派过去的使者怎么样?”
闻言,埃瓦回应道“前几天下战书没有回应,使者应该是死于流矢……”
没有亲眼看见,只能暂时推定,毕竟两军交兵不斩来使是默认规则。
“后来对方见久攻不下,主动有了联系,我给他们几个主要势力派了使者,写了信件,并且在信件里故意涂抹,应该可以起到离间作用。”
同盟关系最怕猜忌,更别提盟友和敌军私下联系。
埃瓦的离间计并没有问题,忧却感到不安,打趣问道“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
双方信息相对,对自己同样有效。
面对忧的戏言,埃瓦脸一红,吞吞吐吐起来“那个?说起来还需要感谢忧大人提供的粮食,耶诺商会真是大气,据说塞林特省能聚集氏族,也是省内开仓放梁……”
忧笑而不语,联军屏障有三,第一峦河堡,在爱泪河南面上游,正对教国军一条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第二爱泪河,丿字天险,教国军在下游同样扼住咽喉。
以上两者,究其根本是不会移动的靶子,只要绕后就行,忧被埃瓦安排准备船只,就是这个目的。
至于第三个……
哗啦啦,声似暴雨倾盆,忧和埃瓦同时心头一紧,就在埃瓦拿书翻看之时,忧厉声喝道“结界被破,攻击提前了!”
外部警笛震天,护盾结界炸裂,化成满天晶体飞散,与此同时联军炮火却骤然一停,猛然间那艘巨舰遮天掩目撞来。
教国众军骇然,竟然牺牲一艘比蒙巨舰撞破魔力护盾,也只有它才有能力屏蔽护盾感知。
“敌人以为这些天我们只是干看着,哈哈哈,笑死个人”圣骑士罗兰的继任者黑甲黑盔,巨舰上残留炮火不断发射
“驻地前密林已经被炮火轰清干净,正是钢铁洪流碾过之时。”
罗兰率魔法部队直冲中军,七音女在左,圣武士在右,其余人马在峦河堡钢铁洪流之前。
“他们想要学曹操战马超,偷偷绕到上游去,攻击我们的大本营,避战,拖战,岂不知都在雨果陛下意料之中!”
哆来咪发唆拉西,丘蒂,朵莉米,埃莉蒂,凡西,格蕾西,安琪莉,比蒂,库莉,七音女身着七色魔法战袍,手举音律圣器,竖琴,风琴,竖笛,号,弦琴,鼓,由七音女之首赤色丘蒂手执圣音指挥棒统一指挥。
顿时行军乐,奋战歌奏响,己方军阵众人,无论凡人、魔法使都受加持,伤痕自愈,力敌千钧,以往需要炮弹才能炸断的树木被单人连根拔起,众军联合一气踏步腾挪间气势磅礴,更兼数量极多,漫山遍野,势不可挡杀进教国阵地。
教国士兵多有魔法护身,论单兵素质本是不输,但对方有备而来,巨舰撞破护盾造成魔法师反噬,瘫痪魔法师主力,坠落巨舰又变成堡垒,客场变主场更有峦河堡援军重火力全力支持,配合之间天衣无缝。
屠龙联盟南征军第五舰队,与第七,十二,十四师,组成的南征第一集团军与西都侦查独立一师真正交锋。
爱泪河畔劫火掩空,杀生如雷,毁灭号角不绝。
“王·忧·佩尔法斯连长!”
惨绝人寰第一眼,埃瓦对忧咆哮“我命你带侦查一连迅速向北岸撤离,占住渡口协助撤退。”
渡河器具本就是忧的侦查连负责,驻地就在渡口。
事态紧急,忧火速离开,而后埃瓦召集通信兵“发信号,通知各部指挥官,四旅,五旅顺下游撤退三十里死守河口,私自撤退者军法从事。”
四旅五旅都是氏族精兵,参战情绪高涨,而且对埃瓦忠心,为什么要用来撤退?
“其余主力用船只、浮桥向北岸撤离,警卫团随我断后!”
炮火如同季雨,落下之后只剩下冒烟的残骸。刀与剑绽放冷兵器之美和身体挤撞的吱嘎声热烈地奏响
如果说书人在场,他们会尽心尽力的描绘着激战时战士们每一招,每一式,描述着他们的内心活动。
有些人则写出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这样的句子。
埃瓦不想去形容它们,因为战争从不是个人英雄,而是集体。而集体的感受,每个人的思维……
“埃瓦司令官,请随我撤离吧!”
无数战机冒着滚滚浓烟,教国反击正浓,一名士官兴奋的拉住埃瓦,在后者愕然发问时,用解脱的情绪回答道“您看看这情况,您已经败了。”
“我没有败,快组织人们撤离!”第一阵交锋损失已经高达五千人,情势确实危机。
“联盟军势不可挡,败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已经联络好了,到了联军那边咱们还是贵族待遇。”士官军衔不低,五官在此时挤在一起。
埃瓦愤怒的将士官推开,当着其余指挥官的面下令逮捕,然而无人动作,擒拿的警卫又不是士官对手。
“埃瓦少爷,贵族少爷的游戏时间该结束了,您不懂战争的艺术,还是交给大人吧!”又一位士官应声,看来最开始那人只是说出他们的想法而已。
“不要任性,鹰眼大人提前吩咐过,您如果败了,他回不会责备您。”
埃瓦脑中一片空白,他后悔安排忧的撤离,若是他在……不,埃瓦庆幸自己此时的境遇,不光揪出一大批内鬼,还保留了忧做以后的反击。
“司令官,我们也是为了您好,您和鹰眼大人的约定,我们也是知道的,马歇尔家的小姐是刁蛮一点,可你能继承不少财产啊!”
着相,埃瓦从不想要这些。
“屠龙联盟那边也没个啥恶意的,听着杀人多,其实就宰了几个贱民,咱们到了哪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而且还能捞个好名声,说咱们在前线奋战被俘。”
氏族人确实不太听话,可在大事上从没含糊,如果调低税收,他们不见得比平民差。
士官的话像刀子扎在心口,埃瓦被众士官逼到墙角,内心冰凉,憎恨着贵族间虚伪的炫耀。
“再说咱们打仗也是要死人,跟他们打咱们都一样,被俘虏也是常事,您还是第一次吧习惯了就好,鹰眼大人给的赔偿金肯定多,这关乎咱们的身价。”
忧给的书本上确实有贵族间按俘虏金额论身价,甚至引以为荣。
在他们眼中当俘虏不丢人,而且还盼着现在的自己认输。
“跪吧!跪吧!”
少年呢喃着,在众人面前抬起愤怒的脸,凶狠盯着在场每一个人。
“但你们请你们想清楚,我们生在尼基季奇,活在圣旗下。”
埃瓦指着背后的白金国旗,发出撕裂喉咙的怒吼。
“这片土地没什么可骄傲的,在我们看来无非就是千年拼搏,万年骄傲,后世乐土。麻烦你们跪倒时,好好的,感受一下体内的鲜血,它们已经生生不息在教国土地上流淌数千年。
等你们明白,你们就会发现有东西真的比性命更加宝贵。
无论我们眼前的敌人是谁,是肮脏蠕动的虫豸,还是雄居一方的霸主。生而倔强,骨子的血,不准我跪!”
“嘁,场面话可真动人,您该去当演说家!”
誓言被士官们当成笑话,他们上前擒住埃瓦,一个小屁孩叫的再狠也是无用。
埃瓦滑稽的被人按到,太无力,在他们的蛮力之前,他真的算不了什么。
弱者的挣扎与示威,只是强者眼中的乐子。
老虎露出肚皮是对人的信任,好可爱啊!
你看,小仓鼠也在肚皮朝上,也是对人的信任啊!
去你的!小型的啮齿类遇到威胁时会肚皮朝上,是为了让四肢利爪更好的对付敌人,是绝对的敌对行为。
傲慢把两者混为一谈的事情常常发生,最鲜明的例子还有狗快速的摇尾巴,那不光是一种友好的兴奋,还是一种厮杀的前奏。
炮艇在头顶呼啸,数排机枪的火光穿过尘埃密布的黑暗。
侦查一连架起魔力护盾,透明波纹上散出无力的火光,顺利的将其完美挡下。
在他们周围,黑暗扭曲变形,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刺耳的金属碰撞碰撞声,引擎爆炸声与外壳扭曲声响彻四周。
是刀光剑影与满嘴污言秽语的战士们包围了他们。
“机枪不要停,消耗他们的魔力!”联军的魔术师怒吼着“把火箭筒和手榴弹都拿过来,通知对方坐标,让轰炸机和火炮对付他们。”
眼前这支部队是教国军反抗最迅速,最激烈的,几乎在开战的同一时间就做出防御,并且与周围部队配合,打出数次反击。
区区三百人,竟让数千人饮恨,他们坚持将打倒的士兵拖走,不论死活,拖进护盾中就此不见人影,围攻的士兵推断肯定是什么邪恶的魔法,用人肉、灵魂进行献祭,不然他们的护盾魔力为什么不见枯竭。
“大丰收、大丰收。”
芭芙在连队中央单手撑起护盾,尤显一派沉雄,四面重甲围绕,有各类枪兵拿勾镰利爪,长杆无限延伸,暗夜中好似食人滕蔓,不断拖住联军男性拉进军阵。
邪异,可怖,连队中央一口黑红大锅沸腾浓稠之物,一个又一个联军士兵面色恐惧的被丢了进去,在哀嚎中陷入其中不知踪影。
“虽然质量都不咋地,不过数量多啊!”气泡爆开散发甘美气息,芭芙咩深吸一口,妖媚身子不断颤抖“这一次的黑弥撒一定能满足不少下级姐妹,嘻嘻嘻。”
“忧哥哥怎么还没回来?”莉莉薇儿蹲在她的铁块上,抱住小腿,对士兵哭爹喊娘的惨状视若无睹。
“放心,这里是转移路线,他早晚得来。”不断有士兵沿着连队保护的路线撤到北岸,佩露一身戎装,手提大剑督阵“倒是你们,把自己都藏好点,若是让别人发现……”
芭芙咩一脸无所谓,不屑道“那就一样丢进去呗~偶尔也要给下级姐妹好男人不是~”
佩露不显声色,只是腿甲摩擦作响,她何尝不想早日找到伴侣,一缓心中饥渴。
联军士兵体质虽好,但心灵思绪有失偏颇,需要长久纠正,在场的人有任务在身,根本顾不及,只能先运回去给需要的人尝个甜头。
正在佩露思量之时银色月牙呼啸而来,如水刀断浪雷电劈目,竟透过魔力护罩劈倒数名士兵。
“谁”
娇喝中,佩露消弭月牙,大剑金光化粉,淋漓伤兵满身,伤势顷刻自愈。
“好一副甜美皮囊,可惜是个拿人熬粥的巫婆!”
圣武士战袍鼓荡,宝剑挥出,剑刃流光没有出处,也没有方向,仿佛八方齐动,又在虚无中自生。
佩露异瞳凶光一闪,大剑未动,魔力激荡早把圣武士震翻。
“也比你这滥杀无辜的好!”佩露踏步出阵,威风凛凛。
教国阵地上火光亮如白昼,咒骂声与惨叫声愈发凄厉了起来。不断有死者堆积在地面,流出的液体侵染大地,和机枪火炮造成的碎尸糅杂成沼泽。
联盟军的夜袭可说相当成功,教国军无法有组织地反击,一触即溃。
圣武士借着夜袭占尽先机,斩杀数位魔导师级别的敌人可谓意气风发,不成想在一个女骑士面前栽了跟斗,还是物理层面。
“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了!”圣武士高举水晶剑,圣洁白光中浮现六位女神的身影。
“佩露,你不是想要好男人吗?”芭芙咩在军阵中喊道“你眼前那个不就是了~”
能被女神看中,确实有好男人的潜力,只可惜……
圣武士猛地向前一跃,剑飞快劈过,速度惊人,受六女神祝福的加护之力足以让他进入神使之列,不愧是弗朗吉巅峰战力。
疾驰的风在他缥缈的尾迹中呼啸,灰烬搅动,闪电嘶鸣,圣器之神锋竟发出山崩之响。
圣武士坚信,若刀锋及颈,圣力加持,轻易劈开坦克的一击,定能让佩露香消玉殒。
嗡~
该如何形容?一条被菜刀劈成两半的蚯蚓吗?
圣武士瞪圆双眼,被无可匹敌的阻力拦下去路,佩露纹丝不动,只用右手轻轻夹住水晶剑。
“怎么会!”
没有任何迟疑,圣武士从盔甲中掏出手枪,对着佩露额头清空弹夹。
不容思索,无暇喘息,佩露护体魔力翻腾,巨剑抢攻,挡开全部子弹,唯物与唯心双技竟武,雄劲交接,招招入险。
“怎么可能有这种肉体!”
顷刻间,圣武士魔力运转抵达巅峰状态,对手却悠然三分,举手投足,无可匹敌的非人威能尽数展现。
“所谓魔法本质,便是不可思议,不可预知,不可捉摸!”佩露倒提巨剑爆射出一道刺目灵芒,狠厉夺命“若有归类,便如生命意义,进化终点,可笑!”
骤然之间,一道奇异剑吟声猛然响起,圣武士气血翻涌,巨剑从脖颈砍到腰根!
“额啊啊啊!”
五脏六腑宛如被碾碎般,圣武士禁不住发出凄厉痛呼,绝对毙命的一击,圣武士意念飘散,瞳孔恍惚,恰似末日来临,万物湮没,心间充满了毁灭绝望。
“怎会~”
圣武士发出惊恐声音,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尽管失去知觉,他却看见惊人一幕,本该切成两半的身体完好无缺。
难道?
“你该庆幸,是落在我们的手里。”
“不可能,你们此战没有战团长参与……”
佩露听到非但不惊,唇角反而流露出一抹笑意。
看着不断迫近的佩露,圣武士惶恐不安,一击就让他丧失战力而不取命,简直是她掌中玩物。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说了只派队长级参战。真是卑鄙。”
佩露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已经站到他身前,正要伸手扯他衣领。
“奥杰尔!”
一声大喝,利物破空,发出犹如索命追魂般的尖啸,快的不可思议,仅仅一瞬,就听噗的一声,尘土飞扬,一杆冲锋长矛早被佩露抓在手中,停在眼前再难寸进。
“可恶,奥利弗,快报告罗兰敌人有战团长,快退兵。”躺在地上的奥杰尔对援手大喊。
对方有战团长参与,作战必须慎重对待。
奥利弗赶忙使用通信设备,可惜除了电磁干扰的杂音外听不见任何动静。
“敌人算到我们会突袭。”只能用别的方法了,奥利弗严阵以待,试图寻找时机。
战团长可比队长级难应付多了,更别提还带了一个伤员,奥利弗心中苦笑连连。
这时对面圆锥模样的枪尖散发圣洁弧光,而佩露的手掌正在发出呲呲声。
撤退的教国军见状飞速赶来数人支援,都是硬手,联军的支援炮火都被挡住,两人已被隔离在外,逃脱更是无望。
奥利弗眉头一皱,忽然想起雨果的教导,教国体制落后,还征用懵懂女子充军,眼前女勇者不过二十来岁,大可用言语腾挪一番。
“美丽的小姐,您的武技真让人迷醉,在下是来自弗朗吉圣武士奥利弗,可否留下您高贵的姓名。”
没有女孩不对夸奖动心的,见奥利弗摆出休战手势,施骑士礼,示意让二人交流,佩露也挥手制止赶来的援军参与。
“佩露·阿克斯波蒂。”
奥利弗心中一震,教国情报中并无此人,莫非是假名,又或者隐藏高手,脸上装出一副钦佩表情,笑道“佩露小姐好姓氏,相比是自己争取的荣耀吧!”
佩露身边走来一名男性,并非佩露队伍,对佩露说道“佩露副连长您要小心,联军最会歪理邪说,我的四连已经撤退完毕,一起上,早些拿下他吧!”
佩露摇头轻声道“圣武士身居高位,想套我话,我再诓些情报出来,今天作战不寻常,劳烦四连长先协助其他部队撤离。”
“那我将四连精锐留下,拜托你了!”
佩露点头应许,四连长一声吆喝,不少军士又转身进了修罗场。
“教国骑士果然有情有义啊!”奥利弗全程不发一言,待人走后才连忙开始称赞。
惨白月光漫不经心地照射着战场大地,映照一地凄凉,给奥利佛的赞许增添一模讥讽。
“和小姐您一样有着高贵品格,难怪年纪轻轻就担任重职。”奥利弗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知小姐有没有体验过孤独?”
不提正事?佩露冷冰冰的点头,一双异瞳死死盯着对面。
“奋战的自己常常感觉与周围格格不入,这便是孤独啊!”废话而且诡辩,把个体和孤独绑定,想不承认都难。
“就和此时的联军一样啊!”
联军人多势众何来孤独,不过再臭的屁,放出来还是有人爱吸的,相反的议题,足够引起兴趣了。
果不其然,佩露臻首微斜,不言不语中袒露疑惑。
奥利弗神色大喜,继续说道“雨果陛下常言,勇者孤独,只因正义蒙尘,挺身而出,不畏强权。”
教国与联军,孰强孰弱,谁正谁邪。
“小姐,您是否有这种孤独。”
第六十四章
“要开始精准打击了。”
忧手腕抖动,剑芒一闪,和天空冲来的导弹撞在一起,轰的一声爆出灿烂烟火。
导弹的攻击不如炮火密集,然而每次都精准的落在忧的周围,联军的魔法师一次又一次将忧的信息报告给后方,在大数据计算中,斩首行动愈加强烈。
怕是知道了教国军已无力瘫痪电磁设备,才会放弃简单的火炮,采用复杂科技进行对指挥系统的斩首。
“指挥所撤出来了没?”
用魔法通信不远处的副官,众人用魔法通信构成小型情报网。
掩护主力撤退不是什么好差事,可必须有人来做,忧甘愿。
“你还敢分心!”
娇喝中,朵莉米琴弦拨动,方圆数丈松木震成木屑,有圣器加持,少女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嗡!
在声波武器之前,简单的物理防御徒劳无益,忧内脏巨震,喷出一口鲜血,同样的敌人有六个,而且配合无间,联合起来威力翻倍。
撤退人员已达七成,却不见埃瓦回转,忧将护卫任务全数转交佩露,带领部分卫队再度杀回,不成想正面与七音女相遇,七人中与朵莉米和凡茜过节颇深,两女一见忧带人前来,顿时杀意蹿升,七音女心意相通,牵一发而动全身,带领直属部队全朝忧杀来。
如今联军全面开杀,源源不绝的兵马蜂拥而来,忧的属下纵使神勇,也已走向末路。
难道真要将埃瓦舍弃?
此战名义上是埃瓦做主,师出有名,也是忧原本计划中担任的位置,如果他做了俘虏,或者失去他,西都士兵必然师出无名,最大可能的结果是贵族阶层溃逃认败,用金钱换取俘虏,底层奋战的人有心无力。
若是当初让忧当主帅便没有这层顾虑,逃就逃,战就战,名义上西都的主动权全在他的手里。
远处杀声震天,通信中周围属下浴血奋战,忧叹息一声,在通信魔法中说道
“全员撤离,我来殿后。”
狠心决断,不能再徒增伤亡,必须尽快脱身。
忧心意坚定,顷刻间,浑身魔力迅速凝结,火龙咆哮,敌人眼前乍现炼狱魔影,红玉作形,赤焰成弦。
“玉石琵琶奏,轩辕入梦来。”
凡念六意第三式,英雄破梦第一步,一梦入华胥,沉醉三千界。
七音女见状,各自惊异,其中朵莉米经历有过前车之鉴,喝道“就是这招,快打断他!”
“有我们七人在此,还怕你一个不成!”
圣音传唱,丘蒂指挥众女奏响天籁之音,隐约可见一尊威严巨像浮现空中,张开羽翼,凛不可犯。
刹那间,一道不可名状的音波带着澎湃浩瀚的气势,向忧头顶的琵琶轰去。
召唤天使助拳?忧只想到这个可能。
忧双眼一眯,没再做多余的闪避,无悲无喜,直视对方攻势。
刺眼的电芒刹那间仿佛充满了整个世界,将一切映得通明。
交战双方下意识向主将哪里看去,立刻看到茫茫丛林中透出了火一样的光亮,千万道光芒鼓胀着从大地龟裂爆散,直冲云霄将本就漆黑的天空射成了筛子。
结果如何?
教国军多有魔法精英,只觉得耳中轰鸣有声,似乎是无尽海浪在眼前凑响一曲永恒的圣乐,是七音女声势磅礴,胜了一筹。
一时间,教国军担忧主将,奋勇冲杀,试图救援,联军就算不知底细,看见教国军动作也知道了交战结果,
“噗!怎么会明明是我更强……噗……”
忧口鼻喷血,大脑受震,头晕目眩中跪趴在地,双耳双目鲜血流淌。
“死!”
朵莉米在前,凡茜协助,两者皆被忧俘虏过,如今袭杀,都要一雪前耻。
两女手中圣器闪现白芒,在尖端形成一个奇异的小小利刃,周围魔力旋转汹涌,音乐之器,蕴含凶光。
一念之仁有此祸端,忧奈何不得,只待闭目等死。
然而远方精光一点,去如流星,越过爱泪河,跨过战场废墟,来势汹汹,丘蒂眼精连忙大喊“危险,快点回来!”
“砰”地一声,精光在场中炸开,光华散开,犹如放了一个大大的烟花,流天照野,四方气流暗涌,众人衣衫猎猎飞扬。
“凡事不要逞强。”
冷风萧然四旋,娓娓温婉独添一份温馨。
“知道你体谅下属,可对战事来说,区区急行军!”
漫天硝烟,杀声如潮里火光映照,裹着绰绰人影,漫漫魔力光华中,显出一道魁梧而曼妙的身影。
“赛特林十万援军已至,三面夹包,联盟今日必败!”
轻啸传遍战场,来人高举手中枪斧,紫雷腾空,天火开路,同一时间峦河堡方向天崩地裂,联军求援哀嚎不绝于耳。
“可汗!可汗在哪儿!快帮可汗!”
氏族的战士冲进峦河堡城区,像炮弹一样砸进联盟军的防线,正在全力进攻下游导致后方空虚的联盟军根本无从抵御,很快就被占领了多处阵地,包括他们引以为傲的重武器,机场,还有各类车辆的补给点。
刀枪夺月辉,兵戈林满野。
时有大旗数面,骑马执剑,黑鸟振翅,异兽异神彩绘翻滚,插在峦河堡最高点,士兵们号角铮鸣,战吼震天。
城中守军只能仓皇出逃,与先前的进攻部队汇合,在原本教国军阵地负隅顽抗。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计策!”
朵莉米和凡茜早被震飞天边不知去向,丘蒂心知来者不善,强壮声势发问。
那人长着一张瓜子脸,相貌颇美,只是带着一个眼罩未免明珠有瑕。
“教……教官……”
忧魔力枯竭,也亏那人有心,不然刚才爆炸立时毙命,看清来人相貌,艰难应声。
“现在我是你的部下”
梅露塞将手指伸到忧的头顶,轻轻夹灭发间余火,一缕清烟飘去,在独目温柔的注视下,梅露塞严厉地说道
“上肩,我来做你的指挥台。”
不等忧反应,梅露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手臂用力,忧轻轻落在她厚实的背上。
“破阵式·血冷断蝮豕”
利斧过处,生灵屈膝,密林犹如风压麦穗,战火弥平,联军士兵惨遭腰斩者不知几许,修罗场眨眼便是炼狱血景。
七音女属下尽丧,战意崩溃,侥幸保住性命,向远处狼狈败逃。
“战士们啊!氏族的战士,西都的战士,我乃佩尔法斯可汗!皮埃尔堡的阿不思!我召唤你们!反击时刻已经来临,打倒侵略者,夺回我们的家园!”
尽管虚弱不堪,尽管浑身颤抖,忧还是用魔力吼出指令。
飞马,飞艇从头顶上方飞驰而过,雷霆和火焰的魔法向侵略者们怒吼着。纯粹能量的攻击粉碎脆弱护甲,让肉体爆裂而出撒落满地。
贝列氏族骑着魔力加持的骏马快速掠过地表,寻常子弹连蚊子叮也不如,他们用秘银宝剑将联盟军们剁成碎块,或者用马蹄将他们踩成血泥。
现在,原本打算越过爱泪河对教国军进行追击的联盟军只能调转枪头,匆忙应付这些袭来的魔法劲旅,先前撤退的四旅、五旅,以及爱泪河对岸的士兵也默契的杀了回来。
面对三面敌人,联盟军重组阵型再次开火,并且又使出了拿手好戏,站稳阵地,用密集的弹幕倾泻巨量弹药,无数曳光弹汇聚成灿烂星河,这是精确射击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
轰!轰!轰!
一发又一发,先前精准轰炸教国军的导弹这次竟然落在联军的阵地。
“火箭队!你们怎么搞得!都落在我们阵地了!”
电子仪器不断发出谩骂,头戴耳机的士兵木然的看着屏幕,死气沉沉的回应道“请报告位置,请报告位置,正在修正弹道。”
“正在运动战,追查无线电,敌人在……轰……呲呲呲”
伴随着无线电的轰鸣,一处据点完全失去了反应。
“报告位置,报告位置,正在修正弹道。”
士兵面无表情的继续用无线电搜寻目标,仿佛那头不是己方的同胞和战友,只是用过的厕纸,心中毫无波澜。
在他身后拿着法杖的魔法师显出身形,手中的魔法阵正在将士兵的思想抽丝剥茧,实施属于魔法师的命令。
“对对对!瞄准你们的火力点,慢慢来。”
这样的诡异景象不止一处,精神控制,技能拷贝,氏族士兵们很快就用魔法夺取了联军的武器,并且调转过来,对准它们原本的主人。
“什么?峦河堡失守?”负责主攻的圣武士罗兰震惊战场变化“斯内科参谋呢?”
“参谋长……呲呲……已经向您转移……呲呲……紧急启动……呲呲……备案……”
通信器不断有杂音干扰,伴随教国军不断增加,也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的指挥官有一手啊!”
罗兰端坐在会议室中,在原本属于教国军的设施内,他的卫队已经占领了这里。
“有趣,表面看着是以逸待劳,我们进行破局之后的结果又转变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以在下游毫无动作的西都一师为诱饵,造成教国军并未深入的假象,长期安抚后方还让联军误以为战斗情绪淡泊,给了联军集结兵力的时间,让几部分首要力量汇聚,以联军作战习惯,从峦河堡到爱泪河下游末端二百公里的战线集结三倍力量作为进攻方,集中攻打一师守卫阵地,如此长的战线隔断联军优势,随后再让赛特林率奇兵突袭,让其头尾不能相顾,最后一举歼灭。
圣武士转头看向一旁的俘虏们,可以这么说吧!并未给他们加上无聊的绳索铁链,那些教国的指挥官们品着红茶,吃着联军带来的糕点,一副自家人的惬意模样。
“埃瓦司令官最后单独联系的是侦查一连连长王·忧·佩尔法斯。”一名俘虏放下手中红茶,轻声回答“不过之后给我们的命令,并没有转交指挥权。”
罗兰笑了起来,他相信俘虏们交代的全部情报,教国贵族的傲慢永远是那么坦诚。
“看来西都的士兵很有主见,对你们的国王陛下很是信任啊!”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罗兰对西都士兵的称赞无异是在讽刺西都的主权。
“我军的政务还用不着你来多嘴!”埃瓦看不惯他人搬弄是非,独自开口反驳。
离间行为很拙劣,很卑鄙,可就是有人爱上这个当。
“埃瓦司令官,按军中制度我们的建议应该优先采纳,可你却偏袒一个小小连长,还是个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军师尼莫居然当面顶撞。
“我看,我们今日的失败,就是他早有预谋,不然现在的部队怎么让他发号施令。”
最先变成俘虏的一旅长凯斯立刻附和道。
“罗兰将军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也让人敬重,他指出我们的错误,我们难道不该改正吗?”
通信班长尼莫,掌握最新情报的人,他的军衔本无资格站在这里,但谁让他在西都有公爵继承人的身份来着。
埃瓦气的把头扭向一边,他已经预见这伙人未来用各种理由弹劾自己的样子,人,一旦丧失责任心,很快就会权利个人化,教国的贵族制度本身更是滋养的苗床。
“唉,大家也不必如此。”罗兰靠在椅子上,俊美青年面色依旧和蔼。“若是我有佩尔法斯这样优秀的将领,我也会努力维护他的尊严。”
对于联军来说,目前战局岌岌可危,教国军挺过危机,四处都在反攻,而罗兰还在和人侃大山,是和教国贵族一样态度,还是另有所图,埃瓦也在推测他的想法。
“我已经听小姑娘们说过了,您逃跑的那晚,以及在那几日后圣城攻防战,如果我所料不假,佩尔法斯就是救你离开的可汗了是吧!”
不能放过任何一丝情报,罗兰作为指挥官相当优秀。
“圣城以及今日的爱泪河,面对我军的分进合击,都是防守反击,可这其中又有很大不同。”
罗兰指了指地图,圣城是第三方奇兵突袭,爱泪河则是第一师独自御敌,切断敌军后路进行包围作战。
“赛特林奇袭峦河堡,有圣城之战的影子,嗯!按这个计划,渡到对岸完全没必要。”罗兰指着教国军阵地的对岸,哪里有简易布防图“我们攻过来,你们也不会被俘虏。”
只要像撤退的四旅和五旅跑到下游固守,待联军深入以后,赛特林奇袭并占领峦河堡,联军就是瓮中之鳖,更进一步还可以边撤边打,像放风筝一样。
埃瓦眉头一皱,罗兰的推论确实有可能发生,不过他在如今情况提这个干什么?
“也就是说阿不思骑士没有对你们全盘托出,故意让你们被俘。”
罗兰的故作高深让埃瓦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喝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不理他不就行了,还是说被罗兰说到心眼里,埃瓦也震惊自己的动作。
“我的意识是,你真的了解他吗?”罗兰也从座位上站起,巨大身影将布防图遮住大半。
“那你又了解他什么!”
埃瓦攥紧拳头,就算势比人强,他也做好再被挑衅就拼命的打算。
“啊哈哈”罗兰大笑起来,从盔甲夹层拿出一本书翻阅起来“这一章,对对对,救主,该上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剧本了。”
埃瓦借着超常视力,很快从罗兰瞳孔得到书籍内容的镜面图案,并非弥赛亚的文字一行一列的排放。
“时候也差不多了,该让我去见见所谓的纯洁骑士。”
罗兰收起书籍,接过侍卫手中的佩剑,那剑的大小简直和一个成年人一样,另人畏惧的体积要何等臂力才能挥舞起来。
“喝”
罗兰敞开双腿,扎好马步,用力挥舞手中的大剑,剑压让桌上的纸质地图掀起一角,一连长凯斯和军师尼莫瞪大眼睛,他们在教国都是懂行的,巨剑在狭隘空间挥舞不可能只有这点反应。
“杜兰达尔”
埃瓦望着那把剑,难怪罗兰对困局有恃无恐,中央大陆三圣剑之一,每一把都有特殊能力,埃瓦在求学时早把资料背的烂熟。
罗兰翘起嘴角,斜视埃瓦,自豪道“不错,我身为圣武士罗兰名号的继承者,确是被托付了这把剑。”
轰,第一声爆炸的震动很适宜的传进室内,罗兰当即命令亲卫们带上俘虏,率军出阵。
但见南方天际雷屑如雨,电光如海,几乎漫过了天穹,周遭狂风嘶吼,想要将整个天地搅碎挤压在一起。
惨白雷霆与怒号飓风构成的末日景象中,漫天遍野的教国军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人,四处都是人,神力加持全身着铠的骑兵,手持法杖披着兽皮斗篷的法师,在飞艇居高临下的飞行骑手,更有无数手持魔道兵装的步兵。
他们在一面巨大光幕后面不断靠近,在光幕对面是溃逃的联军士兵,他们正绝望的对教国军倾泻弹药,可那些除了在透明光幕上泛起涟漪外什么也做不到,有不少跑的慢,被教国军活活踩死。
罗兰众人不由愕然,犹如身处在死胡同的野犬,四面都是光幕,联军下属的控制范围一再收缩,有不少其他编号的士兵被教国军驱赶进来,像老鼠一样逃跑到这里。
再这样下去,罗兰原本完好的建制迟早会被挤成丸子。
从战事激变到采取行动不过短短一瞬,根本反应不过来,仿佛只是小睡入梦,太短了。
炮火轰鸣,唤醒梦境,众人才发觉,教国军除了将他们围住,并无动作。
要把分散的二十多万人全部干掉,根本不可能,只是先一步阻断他们的通讯,再将他们分割消灭,借着联军进攻教国的布置,从爱泪河两侧山脉冲下来将他们隔断就会很容易。
当地居民很乐意报告上山的捷径,当然,更多的是赛特林士兵们也利用了这点。
“罗兰!”
残兵中一声呼喊引起罗兰注意,竟然是奥利弗,他神色慌张的跑到罗兰面前,快速将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是嘛!奥杰尔已经殉国了。”罗兰神色惆怅,叹息之余带人正面走到光幕之前。
“我是罗兰,屠龙联盟的代表,请你们的指挥官出来答话。”
光幕停止前进,不一会儿内部分列两侧,一男一女在近卫簇拥下走到光幕之前。
其中男人不是弥赛亚长相,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罗兰冷笑,看来战局变化敌人也不能掌握,不然不会受这么大的伤。
王·忧·佩尔法斯,所谓的阿不思骑士,佩尔法斯可汗。
至于另一人,罗兰脸角抽搐,目光牢牢锁定女人的独目。
独目巨斧的女性在教国只有一个,梅露塞·达斯卡洛斯,裂星者,撕开风暴的女人,包揽山峰者。
额~如今见到真人,梅露塞的最后一个称号另罗兰汗颜,果然人如其名。
左右都是刀剑的反光,远处依旧充满呐喊声。
“弗朗吉,曾经多米尼克最虔诚的子嗣。”
世事变迁令人畏惧,但在那惊心动魄的未来,穿过重重交织的命运,能够看到不愧于心的过去。
忧透过护盾看向罗兰一行,果断说道“我以多米尼克主神起誓,交换俘虏,你们退兵还可以活着离开。”
他提高音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清。
不提对方的十二勇士之名,弗朗吉也是信仰多米尼克的国家,不会不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罗兰苦笑,对方没有让他做选择难题。
选择权全然不在手里本是一件屈辱的事,可在己方劣势的情况,对方做出最大让步,顾及尊严和底线是一件难得的事。
联军被教国军四处分割,战线粉碎,再打下去非全灭不可,用交换俘虏来保存现有实力,安全退出战场以求后算再好不过。
而且选择中给的条件还有其他可以缓和的余地,比如撤退人数,时间。
“但是我拒绝!”
罗兰身影矫健如飞,快速朝忧掠去。
他明白手中人质的价值,远非忧开出的条件可比,西都的贵族会为了他们给出更丰厚的筹码,更有可能直接影响未来的战争走向。
在现在和未来,罗兰选择后者。
又是投鼠忌器,忧最不愿看到的局面,他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就算……
剑耀如涛,圣剑杜兰达尔不断喷射白芒,罗兰像长枪兵一样握着圣剑向前突刺,让山洪的魔力冲击护罩。
一步一步,魔力的光柱在半圆护罩上不断崩裂溃散,两者的距离不断拉近,在五千氏族亲卫构成的护面前,罗兰声势浩大的攻击纯粹是蜉蝣撼树。
忧相信他的战鹰们,一步不退,只是眉间紧锁,目光牢牢锁定俘虏中的埃瓦。
少年在不断挣扎,面朝下狠狠撞击地面。忧心痛之余还颇为不解,敌军士兵是在从工事出来时才用绳索将他绑住,嘴上特意绑着口球,防止他自杀或者发出声音。
看来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和谈。
埃瓦看着罗兰一步步逼近护盾中的忧,眼睛中全是慌张神色,面朝下“砰砰”的撞击地面,直到口球卡进门齿,嘴唇被撑到极限,腮帮用力,满脸痛苦与扭曲。
此时罗兰推着光柱,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三寸之深的脚印,艰难的步伐,终于站到忧的面前,他和忧之间只有一臂宽窄的透明护盾而已。
“危险!”埃瓦挣脱卫兵束缚,嘴上口球被他猛然咬碎,门齿与鲜血从口腔喷出。
几乎同时,罗兰大喝一声,在近乎实质的魔力护盾前,剑锋裹挟着炽盛白光怒劈而下。
那一刹,忧眼睛一阵刺痛,杜兰达尔竟然穿过护盾,直接冲到忧的面前,连带着握紧它的罗兰,一人一剑穿过护盾全然不受阻隔。
意外之变,忧只觉得面前圣剑如烈日当空,欲要荡平天下。
倏然之间,碰撞声如惊雷滚滚,震荡四野。
激荡中,忧神色如常,宽阔剑刃在他头顶停住,距离不满一尺,而在两者之间横过的斧刃让它成为不可跨越的鸿沟。
只差一步就能给忧开瓢!罗兰暗道可惜,手中继续用力,圣剑杜兰达尔微微一晃,通体银光,竟然压着巨斧下坠。
“这人不简单!”
眼看梅露塞换成双手握斧,忧身形暴退,眼下梅露塞是最强底牌,前弗雷卫队教官,她说话极具分量。
数名氏族战士连忙手握弯刀,将忧层层护住,同时战线左右冲出,与对方士兵激战在一起。
“凭这样阵势,便想留下我?”罗兰发出一声长啸,手中杜兰达尔的气势陡然一变“可笑!”
地动山摇,云层割裂。
那一剑掠夺月光,让暗夜臣服,更是自内而外重创了护盾,席卷八方的风压夺走几十位氏族战士的性命。
殒命者可不是凡人,而是受惠于魔法,战力强悍的魔道战士。
梅露塞见状,冷笑一声,巨斧横过,双手各执一端,一左一右,用了个近战技巧,与罗兰斗了个旗鼓相当。
忧心中了然,罗兰竟是受圣灵们庇护的受祝勇者,而且能和梅露塞战了二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已经远超教国一般百夫长。
拒绝谈判,就是还有后手,罗兰应该是联军目前最高战力,可是,以他独自一人改变战局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还被梅露塞拖住。
联军且战且退,氏族在前进的同时也给梅露塞和罗兰留出单独战场。
“听说弗雷有位不肯升职的独目教官!”罗兰一边说着,连挥圣剑,场中剑光缭乱,好似条条白虹纵横虚空。“一手壮大紫金卫,足够担任其战团长的神秘美人!”
尼基季奇建立之初,紫金卫受命侍奉教国王室,司长仪仗,后因为多种原因不断衰败,而在即将除名时又猛然壮大。
“看来今天是让我遇上了!”罗兰一心二用,确认梅露塞身份时,巨剑依旧抢攻。
梅露塞也不搭话,单手握柄,一手结印,团团雷光风刃鱼贯射出,罗兰左躲右闪,几番想要伺机进击,却无从下手。猛然间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团雷光击中肩头,肩甲爆开,露出下面白金软甲。
忧远观二人激战,心中若有所思,梅露塞稳占上风,罗兰也不可小觑,他穿过护盾时种种诡异现象还未重现,必然是留着充当杀手锏。
“杜兰达尔可以让魔法无效化!要小心啊!”
埃瓦被人用刀抵住脖颈,刀刃锋利,早将他脖子上的嫩肉割破,胸口上鲜血淋漓,嘴上确实不停大喊。
忧心中一怔,根据护盾魔法师报告,先前施法并无异常,看来杜兰达尔确实有奇效。
没了魔法加持,魔法使只是给强壮点的普通人,有此仪仗罗兰突围确实有不少把握。
那这个能力是双向的,还是单向?情报太少。
抓着埃瓦的士兵已经被教国军分割出来,只是用埃瓦当人质,教国军不敢轻动,其他俘死活不论,埃瓦就不一样了。
“契力察!”
忧看到双方相持不下,命令传下,身边当即闪出一个黑脸大汉,手持月牙弯刀,眨眼便到埃瓦身前,在后者愕然表情中,一切仿佛静止,契力察慢慢取下身后士兵首级,随后拽着埃瓦回到忧的身边。
凡人在魔道士兵面前如同蝼蚁。
“佩尔法斯可汗。”契力察右手捶左胸,行礼道“人已带到。”
“好,不愧是风之翼。”忧点头称赞。
契力察面露喜色,默默退到人群,眨眼便泯然众人。
“埃瓦,没事吧!”
忧将右手放在埃瓦肩头,顺势拉近距离,然后左手使用医疗魔法治愈脖颈的剑伤。
“弗朗吉拥有的三把圣剑,杜兰达尔可以让接触的魔法无效,在发动这个能力时,持有者也不会遭受魔法影响。”
温热触感滑过伤口,疼痛缓解很多,埃瓦脸色煞白,心惊之余还在快速汇报情况。
忧看向罗兰肩头的伤,说道“有限制吗?”
既然不会遭受影响,那刚才雷击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是单纯的肉体不受影响还是有时间限制,或者次数,范围……还是说他故意示弱。
“剑的能力在他使用魔法时会失效,别的没了。”
埃瓦摸着脖颈,还有一点被触摸的感觉,明明冰凉,却感到格外温暖。
破绽百出的能力,不能阻止魔法发动,有几十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曾经有个魔王就有免疫伤害魔法的能力,结果被人封印,硬生生耗尽寿命。
“情况不对。”
高阶战力被牵制,只凭联军凡人断无可能翻盘。
忧眺望远方,东方山脉一缕阳光射出,一夜激战,终究持续到黎明。
“遭了,泰尔山脉。”心生警兆,忧对传令官说道“立刻调查泰尔山脉方向。”
“报告长官,有两支敌军从东方山脉杀来,武器精良,已经援救多支联军脱困。”
第六十五章
明明知道不对,明明心中抗拒,可是自己停不下来。
“面粉不多,我掺了点青稞和高粱,将就着烙了几张饼子,你尝尝怎么样?”
金色的阳光让院子里暖洋洋的,在其中支起一个二人小方桌,再摆上两个凳子,很符合西都农家风格。
氏族援军并未在峦河堡城区驻扎,他们仅在巡逻或者站岗时进入。
不许扰民。
庆祝会上忧亲自下的死命令,如有违者一律军法从事。
这让自负文明的西都贵族们,还有当地原住民都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用所需都该从百姓手中“征”用,如果不给,就该用点强硬手段,毕竟受保护者就该支付酬劳。
氏族都是野蛮人,他们茹毛饮血,奸淫掳掠,顽固不化,一旦受恩于他们就会被百倍掠夺,不会去惹也不会去接触。
而眼前这支氏族部队,似乎有点不大一样。
梅露塞此时一身便装,身上油烟味的围裙让她显得相当端庄贤惠。
谁能想到在人前大大咧咧的女将还有这一面。
“谢谢”忧微笑着回应,坐在桌子对面的小板凳上,将饼卷起来一口口吃着,那凳子太矮,也就比蹲着好受些。
一个词还是太少,但加上红润起来的脸颊足够了,更别提在这种农家院子里,一个本是属于相爱伴侣的温柔乡。
梅露塞坐在对面,她身形高大,两条饱满长腿挤压着,几乎要把皮质长裤撑破,只能把两腿张开勉强坐稳。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是被那几个小娘们榨干了。”
梅露塞用围裙擦拭手上油渍,忧的视线不免随着擦油的手在她跨间浮动,这块从双峰垂到两腿之间的布导致下方空荡荡的,在皮裤的映衬下像情趣内衣一般诱人。
“怎么可能,我只是运行魔力的时候岔了气,歇两天就好,不碍事。”裸体围裙又不是没做过,想起芙兰诱人身段,忧一时尴尬,扯开话题“我只是在想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联军部队多为凡人,需要实体物资的补给,埃瓦绕道上游的做法完全正确,而且在心理战上联军成分混杂,主动决策必然相互推诿扯皮,教国军也可以趁着机会一网打尽。
忧觉得埃瓦的决策完全没问题。
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何敌人会主动出击,不,是能够主动出击。
他们真的做到上下一心,意志统一到在复杂的决策层毫不含糊。
可他们打的是侵略战争,是掠夺战争,没有一点愧疚和人性吗?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人在推动着……
“上一仗不是打的很漂亮吗?”
梅露塞活动肩膀,简陋围裙并不能掩盖她曼妙的曲线,完美胸形高高耸起,随着移动在围裙下形成一阵波涛汹涌的浪花。
忧摇摇头,解释道“我们资源匮乏,没能全歼跟败了没区别。”
就跟人吃饭一样,一顿没吃,下次还能吃。人在,吃饭的能力就在。
联军基数庞大,加上霸占不少教国资源,战力很快就能恢复。
这一次战败对他们而言只是饿了一顿,回去整顿整顿,过些日子再吃。
而教国军方面说是塞林特十万援军,其实也就七万多,说出来吓唬人的。
西都方面再派人的机会悬得很,只能加上目前独立一师的残军。手中这些牌要对付几十万敌军,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直接让对方一次次“饿死”,即打一股灭一股。
忧将烙饼挪开,拿出地图铺在桌子上,一处一处寻找着敌人据点。
“西都报纸对敌军有夸大成分,不过敌人各路行军到是标志的很明确,我已经命人沿路收集,统一让作战部进行分析……”
梅露塞点头回应,仅剩的独目注视着眼前面色忧郁的男人。
没才能的人努力认真时就是这样,在梅露塞眼里,几个月前,忧还是王都的普通护卫,老实本分,守着一亩三分地。如今作为四公主的骑士指挥教国军团,沙场驰骋,也是世事无常。
被曾经的手下指挥,梅露塞心态微妙,毕竟眼前男人不能算单纯的手下,她用她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抵在木桌上,歪过圆脸津津有味的看着。
军旅生活让梅露塞有了不合她性别的浪漫情趣,对那些华丽服饰,涂装打扮通通无感,在战争中撒下名为计谋的齿轮,让它们相互咬合,组成一具庞大的机械,前进着,战斗着。
“有进步。”
她称赞一下,算是对忧的鼓励。
军团长级的认可,在忧心里就跟学生得到毕业证一样,他心中多少有些激动,用手抚平地图,缓解心情。
羊皮地图手感柔和,西都畜牧业发达,最不缺的就是皮制品。
忧的手眼看就要从西都滑到临界的翼之国,纵横西都全境,只是在半道阿尔伯德镇时忽然停住,在它旁边的恢宏堡垒凸起一道天险,阻止忧继续前进。
“额?”
或许冥冥中注定,忧看着图标犯了难。
“恢宏堡垒是吧,风景不错,有温泉,就是海拔太高容易高原反应,联军都是绕着走的,占住贝鲁恩城孤立它。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梅露塞眼尖,伏过去指正周围地形,在桌上她的御姐身材在围裙中朦朦胧胧,圆圆鼓鼓的胸部在上身挤压下向周围溢出,宛如纳比斯汀之怒涛直接淹没南境的巴比伦尼亚。
(纳比斯汀洪水来自吉尔伽美什史诗)
好一个人间大波。
“不是,教官,你的胸压住地图了。”
忧把地图向后扯了扯,抚平哪里的凸起褶皱,对于巴比伦尼亚的天劫,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吼~”
平日里都会偷偷看个半天,再见面怎么转了性子。
是了,四殿下也是美人坯子,等过了十八,相貌还能更上一层楼。
不对,不对,就他畏畏缩缩的性格,满脑子尊卑有别,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主动。
汹涌豪乳轻易挤出沟来,上衣像充满气的气球。芙兰跟她相比甚至有些贫弱。
刻意行为让御姐风韵从梅露塞身体的每个部位散发出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迷人。
可忧对此视而不见,对他来说目前暧昧还没有地图下的毛刺引人注意,木桌子有些年份,被干风一吹,难免会有些翘起,刚才捋顺地图时就扎了他好几次。
忧掀开地图拔掉几根毛刺,继续说道“刚才也让我想起来一件事,韦丝娜大公就是在恢宏堡垒失踪,我们去支援塔尔伯爵的时候顺道去看看吧!”
联军南征集团碰壁,目前正由法芙娜,暗黑雄狮两团掩护撤离,看行动路线是前往贝鲁恩城与当地联军汇合,合击当地总督塔尔伯爵。
丧失峦河堡,又没有群众基础,联军不可能在这里打游击,忧也就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留一部分看守就行。 “等他们会议结束我们就出发,命令原独立一师四旅和氏族三、四、七团,两日后傍晚突袭贝鲁恩。”
四旅在爱泪河战斗中建制保存完整,其余三个团同样如此,而且他们还有善于急行军的特点。
塔尔伯爵的贝鲁恩城在敌占区深处,地图上联军分数道进军,像是油汤上漂浮的油滴,西都地区被它们分割数块,最后被融合的油滴吞噬掉。
“太快了,两股不同的力量刚刚合二为一,还没有在指挥系统上进行统一改革,我提议先拿近处的敌战区练练手,徐徐渐进。至于塔尔伯爵那边,他也没求援,过两天再救不迟。”
闹归闹,梅露塞分得清轻重,更别提她军事素养极高,目前部队成分较杂,西都官方和氏族民间不太对付,指挥阶层还是王都。
梅露塞不清楚氏族为何听从忧的调遣,西都官方又一团糟,不统一思想就贸然出击,恐怕会吃不成羊肉还落的一身骚。
“战机转瞬即逝……敌人专攻大城市,想先一步占领交通枢纽,然后再向农村蔓延,我们……”
忧何尝不明白这些,但他迫切需要一次胜利。
梅露塞不等他说完就制止道“你要考虑清楚,两万五千多人穿越敌占区,想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进去了,陷进去的可能也很高,我不支持你冒险。”
想要中心开花动摇联军根基,忧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他以前从没有这么功利过,自从当了骑士越来越不听话了。
人命不是数字,被加减乘除玩弄。
梅露塞心中不悦,高耸胸部随着呼吸起伏,女性的妖娆部位颤巍巍的摇晃着,魅惑感蚀骨销魂。
刚才还温馨的氛围被一扫而空,两人默然不语。
“忧大人,达斯梅洛指挥官。”
埃瓦拿着一沓文件出现在门口,不等战鹰通报,便迫不及待的发声提醒。
梅露塞冲忧挑挑眉,忧知道是什么意思,暗示他先缓解氛围,刚才的事情放一放。
现在队伍里可不是忧一人做主,该知分寸。
“氏族的族长们同意我给的改革方案了。”埃瓦拿着文件炫耀,交给两人观看“先是名称,改兄弟、儿郎一类,统一改称[同志]。”
“同志?同一志向吗?”梅露塞打量眼前少年,暗道好一个肌肤如玉的公子哥。
“不错,血缘称呼太重,可能会加重军阀气息,地方做派,导致人自私利己,进而让部队变成家族产业。”
埃瓦目光只是轻轻一撇,不敢在梅露塞身上久呆,生怕被傲人身材夺了魂,只一味看向一旁的忧,那人欣赏的眼光,让埃瓦舒心不少。
“有道理,先前氏族各部互不相援,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吃亏不少,这方面统一了也很有好处。”联军这次入侵不同以往,是该做出变革,忧也觉得改名称的方案眼前一亮。
“额,还有军队职务的称呼也有一点。”
埃瓦入座后坐着小凳子,向忧身边靠近,本来很近的距离更近了,更别说还手把手伸到忧的面前翻开文件一页。
“不过,更大的还是设立政委、参谋一些职务,遭遇不少困难。”
埃瓦鼻尖不经意闻到一股奇妙气息,像是阳光朝气,顿时表情羞涩,两手空空,话中有求助之意。
新政策下达后埃瓦也表示支持,并且以他家族的声誉保证部下同样不会触犯。
而后果就是一部分不服气的贵族们选择离开,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部分贵族军队们在军饷方面都十分抠门,有的甚至就没有军饷。
因此军队会默认一项额外收入,对平民的掠夺,打下一个地方通常会掠夺很久,粮食,钱财,还有女人。
作风真比联军好不了多少,也就比传言中的氏族野蛮人好点。
而人性中特有的崇外风气,总会让他们觉得高人一等,把自己放在氏族上面。
内卷了属于是。
在新政策下达后,征召兵都觉得未来肯定会很穷,还不如不去当这个兵。
忧简略看完文件,先看看埃瓦,后看看梅露塞,在后者同样疑惑的表情中,淡然说道“这些都是欧罗巴合众国改革后出现的职位,为的是巩固军中信仰,妥善后勤,还有军队思想宣发。”
埃瓦果然把学到的知识用在如今情况,不过氏族信仰各异,要统合起来太过困难,有阻碍很正常。
“我们接下来会进行招募新兵的工作,当地人不愿意到远方作战,这对目前情况不好,我们需要有人来……”
目前三人组成的最高指挥层负责部队的大方向发展,其余则放权下层去做,埃瓦这是在询问二人意见。
对目前情况很需要新鲜血液加入,只是新兵只想保护家乡,不愿到异地帮助其他同胞,这心态很危险。
“来当说客!不仅要能言善辩,还需要意志坚定,不然会在底层滋生小团体。”梅露塞一针见血,屁股决定脑袋,指导思想的工作也是重中之重。“不然就会像那群结社把教会搞得一团糟。”
“结社?”
埃瓦第一次听见的词,豪乳御姐明显在指某一事物,不过不等他细究,就听忧忽然说道。
“卡丹赫尔应该也成了结社成员。”
“诶?”
梅露塞和埃瓦同时一惊,甚至相互少有的对望一眼。
“这可遭了,二公主居然能把手伸到西都。”豪乳御姐不疑有假,倒不如说知道二公主能够做到,只是如今被人发现罢了。
“这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啊?”
正太起了求知心,听二人口气,结社恐怕在二人心中负面成分较大,自己对陌生故乡的责任感不断催促着他,想要知晓事情全貌。
只听忧继续说道“还记得我和卡丹赫尔战斗时那道白光吗?很邪异是不是。”
埃瓦茫然的点点头,他只记得那白光很白,很圣洁。
“那是结社成员联络或者表明身份的暗号,叫[圣福音节],之后卡丹赫尔和我没有起更大冲突,也是因为这点。”
梅露塞听到这消息都快气炸了,卡丹赫尔是谁,四圣武魁,少说是战团长一级,和忧是云泥之别。不过,和他交手而不死,现在的忧,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她教导出来的吧。
带了点调戏语调,梅露塞问道“你不会在战斗中向他求饶,他才放过你吧!”
一定是用了特殊手段,不然忧早就变成渣渣了。
忧捂着胸口旧伤,笑道“结社中没有官职,阶级,只有资历,每一阶段的结社成员在入社时都会被安排学习属于那一阶段的[圣福音节]。”
埃瓦思量一下,问道“也就是说可以对这个魔法进行模仿喽。”
理解与复制,很标准的思维。
“很可惜不行的,每一阶段的结社成员发出的白光都略有不同,很难模仿,我们共同饮下圣涎,据说是圣子产物,配合圣福音节,标志身份的方法,只此一份。”
没点防盗手段,一个特色组织如何壮大?你想到的其他人会想不到吗?
“那你是?”梅露塞也好奇,忧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以前就是结社成员,还是二公主最初组建的一批,我的资历比卡丹赫尔老太多。”
砰!的一声梅露塞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你怎么能加入她们,她们都是……”
强如梅露塞也向周围放出魔力感知,才敢低声传音在忧耳中说道“她们都是异端!邪教,你怎么现在才给我说。”
前面说它们把教国搞乱还能当调侃,后面两个称呼可不能拿上明面,会给人惹上麻烦。
“不用误会,我只参加过最开始的集会,后来一直没去过。”忧安慰受惊的埃瓦,这少年现在还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想解释太多。
忧伸手抓住梅露塞手腕,将她的手掌摊开在面前,几处老茧硬皮的边缘扎着几根木刺,忧一点点把它们挑出,权当是对梅露塞的安慰。
“说了也不少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把事情统一捋顺捋顺。”
第六十六章
下雪了。
白玉纷飞,如絮如绵,宛若千万朵白色的梨花,唯美而又凄冷,让整个芙兰杰西卡自治领笼罩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中。
“为什么我成了贵族家臣还要自己扫雪不可啊啊啊啊啊!”
扫帚挥舞,横扫千军,艾露在路上横冲直撞,沿途积雪被她野蛮的推在一旁,露出下面干净土地。
“是你说扫雪要拿第一才跑出来的吧,可怜的艾夫,过两天就要参加历史书记员考试了,还要到图书馆帮你做翻译。”
法斯看着妹妹胡闹一脸无奈,芙兰给了皮埃尔堡的孩子们选择学习和工作的权利。艾夫选择去学校学习,以后打算当个书记官,而艾露则对读书不感兴趣,加上对雾大陆文字颇有研究,就去了芙兰建设的皮埃尔图书馆当翻译。
只不过这妮子闲不住,加上忧不在家,干了没几天就找借口出去撒欢,还把艾夫坑进图书馆帮她赶进度。
雪地上不光是艾露,还有不少孩子都拿着工具帮人清扫积雪。
替人清扫积雪只能赚一个铜板,实在是少到不能再少的钱,但对于孩子间的炫耀来说足够了,更别说还是一群孩子。
“我才不要在剥皮馆里窝着,死羊的臭骚味,呕~恶心。”
小姑娘想起贵族们捐赠的魔法卷轴头都大了,用动物制成的魔力物品远比植物高效的多,在复刻时也更能接近原版。
“有那么夸张吗?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味。”法斯向前扫了五米左右,超过了艾露。
艾露见义兄走在前面,虎牙一张,气势汹汹的赶了过去,直到超过他后,才用胜利者的姿态回望。
“那是你闻习惯了!你个贵族的吸尘器!受气包!”讽刺着法斯的职业,仗着宠爱为所欲为,不过艾露说完后脑中灵光一闪,嬉笑道“佩尔法斯妈妈还在的时候,忧哥哥也是个这样的工作,这样的话~童养夫~法斯老哥新外号解锁。”
“傻丫头,我只是个领工资工作的保姆,哪来什么童养夫。”
法斯脸上一红,想起自己侍奉的大小姐,一个和眼前义妹差不多刁蛮的丫头,都是需要悉心照顾,严厉管教的对象。
会不会复刻忧的经历先不提,她可比不了芙兰嫂子那么温柔可人。
“她不是一直想让你待在她身边吗?还给你提了工资,你多陪陪她还能多给家里赚外快,咱们现在正需要钱呢。”
艾露接过雇主的铜板,向义兄比划一下。
法斯耸耸肩,虽说家中的人坚信能者多得,多付出就多回报,可在他的工作对象身上完全不适用。
别人犯错就辞退、责罚,他犯错反倒嘉奖起来,领着比别人高的工资,工作起来还是一样的效率,法斯怎么干怎么别扭,想辞职还被强行留住。
搞得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吃白饭的小白脸,干的实在不顺心。
“那种赚钱方式太卑鄙了,不是凭实力挣来的钱一分都不能要”法斯正色道“这就是忧哥说的志气。”
“略略略”艾露把舌头伸出来,甩动着像条上岸的小鱼“还志气呢!芙兰姐姐往哪里一站他就走不动道,像个软脚虾一样。”
咳咳咳!
地面雪屑卷起,透明波动如水散开,显出一个曼妙丽人,两人似是习以为常,等空间波动稳定见那人一身绯红如莲,长身玉立,双目澄澈如水,别有一番飒爽英姿,正是奥利维亚。
“哈哈”艾露赶忙飞扑入怀,小脸不断在奥利维亚胸口磨蹭,享受着魅惑山峦的挤压,一脸痴汉笑。
法斯手掌遮脸,根本没脸去看,大胸御姐有那么好吗?
“奥利维亚姐姐,艾露要洗面奶洗面奶~”
“小艾露,你长大也会有哦。”
“才不要~自己的哪有别人的香啊!呜呼呼~我揉我揉~”
萝莉顺势把脸埋进滚圆胸部,美肉触感紧致可口,让她沾沾自喜。
奥利维亚听的有些难为情,她甚至怀疑艾露前世是不是个男性痴汉。
御姐放下萝莉,下意识嗔怪一句“你呀!别老是学忧,都学坏了!”
“你说忧哥?”艾露惊喜用两手挤住脸颊,小嘴呈现一个o字,然后回身对法斯自豪的说道“看吧!奥利维亚姐姐已经被忧哥拿下了!没准床裂的那晚是两个人……”
咚,艾露头上挨了一拳,调皮妮子终于受到惩罚。
“公共场合是说这个的地方吗?”法斯有了点火气,转而又平静下来对羞涩难当的奥利维亚道歉。
人的秉性终难压抑,一旦时机成熟,总要露出头来。
初恋如梦,热恋如火,单恋如病,失恋如死,畸恋如狂。
忧选择的芙兰,让自己心动沉迷的男人钟爱的伴侣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在床上共同侍奉的灵肉交融可不够,奥利维亚正是为此而来。
“阿不思图书馆欢迎你,奥利维亚姐姐。”坐在轮椅上的阿拉乔伊说道。
图书馆位于村落中央,执政厅的旁边,不大也不小,棕色的木质外观远看跟小酒馆一样。
不过,在魔力鉴定时,图书馆周围盘踞旋转的丰厚魔力,让知晓它的不一般。
奥利维亚对图书馆的小小主人施以礼节,在渴望知识的来访者眼中阿拉乔伊的架势可不小。
珍贵稀有的雾大陆典籍,在忧和芙兰的宣传下在王都掀起一阵寻秘浪潮。
“请您为图书馆命名吧,我的公主殿下。”作为骑士,家人,忧自愿成为芙兰的财产。
“既然是忧的东西,自然要忧来做主,嘻,名字就是为了记住珍贵之物不是吗?就让大家都记住你吧!”
馆藏中都是忧的家传财富,托付于自家人并无不可,而后芙兰踮起脚,用唇让骑士遵守御令。
起名就起名吧!亲嘴干什么?
奥利维亚拍拍脸颊,驱散心头情景,公主和骑士在图书馆剪彩时当众亲吻的事让人一来到图书馆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
踏步入门,图书馆内部让人眼前一亮,内部远非外观看上去的酒馆小房,魔法的奇迹让内部空间足有万平有余,十米高的书架摆满五颜六色的书籍,一眼望不到边界,让奥利维亚惊叹之余也起了好胜心。
是阵地炼成的魔法,竟有人在这方面造诣上超过了[铸炼铁心],那个在圣冰华中以建造冠绝全军的魔法少女。
“芙兰姐姐大概在伊始纪元的书籍区,穿过第五个空间门就到了。”
不仅是压缩空间,还有多空间重叠构造,更印证奥利维亚心中所想。
图书馆内读者虽多,但茫茫无边的空间使他们穿梭其中并不拥挤。
奥利维亚很快在阿拉乔伊的引领下来到伊始纪元的书区,本应是蛮荒世代的各路书籍比起其他纪元的著作只多不少,只可惜后世第三纪元造成的圣魔交织,让它变得没什么研究价值。
芙兰修长的身材曲线清纯柔美,柳腰丰臀婀娜多姿也是韵味十足,她悬浮在书架半腰,周身淡紫裙摆浮动,奥利维亚远望她的第一眼便联想到水中金鱼,纤弱迷人,心生爱怜。
“我的情报机构告诉我你怀孕了。”大胸御姐轻佻作弄,身处下方照样盛气凌人。
掌握情报的技能在一方势力是重中之重,怀孕的事暴露出去此并不意外。
芙兰先是伸个懒腰,在奥利维亚面前舒展傲人曲线,并且用手指在小腹画个圈,缓缓降下来调笑道“怎么,吃醋了。”
“我会吃醋?那个鲁莽的笨蛋,他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奥利维亚躺在沙发上,故意挑刺说“他出走一个多月,你肚子还没起来,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得,把芙兰说成乱搞的贵族了。在贵族阶级中,情侣之间情话说的天花乱坠,床上姿势再怎么进进出出全都是虚的,忧只是一个平民骑士,怎么能配得上教国四公主。
现在男人出走一个月,芙兰肚子没有变化,又有情报说她怀孕,奥利维亚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芙兰出轨。
“你呀!倒也是会找时候。”
忠贞爱恋遭人诽谤,芙兰心中不怒反笑,奥利维亚只是在耍脾气,当初被人说是爱人的替代品,还是当着“小三”的面,再见面不可能给好脸色。
“你知道的事儿多,见了面也不提提忧突袭阿尔伯特的情况。好给肚子孩子安安心,小家伙已经因为在血日山脉的事儿踢了我好几次,嘤嘤嘤。”芙兰假意抹泪,捂着肚子说道“好难过,当初忧插得那么深才把这孩子造出来,是他的血脉,你好歹是忧的情人,也不来关心自家人,还拿外人闲话寒颤我。”
圣冰华的情报搜集能力在教国名列前茅,而且绝无虚假,奥利维亚不可能不知道西都的实际情况。
奥利维亚到底心软,看芙兰跟诉苦一样,想起芙兰一个人支撑领地建设,强硬的态度缓和下来,而就是这变化被芙兰捕捉到,又听她继续扭捏,似乎要吐出心中秘密“真亏忧还想让你做这孩子的教母,到时候公开场合和孩子在一起多和谐~”
奥利维亚顿时不淡定了,在教国信奉的教义中,教母等同于生母,就算和生父母经常在一起也不会遭人非议,反而还会被人夸赞教母的尽职尽责。可以说被挑选为教父母,一般都不会当作一种负担,反而是被当作一种荣誉来看待。
“他真是这么说的?笨蛋,就是不说我也会争取。”小腹传来春情悸动,男人粗壮有力的触感让御姐回味无穷,要是自己怀上该有多好,也可以拿来对芙兰炫耀。
“呵呵,露相了吧。”芙兰晃了晃手中书册,风姿摇曳,坐在奥利维亚一旁,微微眯着眼睛,颇有玩弄人心的姿态。
“只是给你个台阶下,不要臭美。”
奥利维亚靠近芙兰,鼻尖品味少妇芳香,精湛的魔法技艺让她即便只用嗅觉,也能知晓对方的身体状况。
“如何?”
“哼!贫弱的奶香味,日期对上了。”也只有奥利维亚这种拥有完美身段,挺拔柔韧胸部的女人敢如此自傲。
芙兰环视四周,伊始纪元书区空空荡荡,她牵起奥利维亚的手轻轻放在小腹。
奥利维亚的手指轻触着芙兰平稳起伏着的腹部,光洁平坦的肌肤上有着一道道黑红色符文组成的深邃图案,隐隐约约像一个落难天使张开双翼,效仿圣子束缚在十字架上。
“是魔纹师的作品,可看品相你的领地应该没有吧。”
能用魔纹隐藏怀孕表象的魔纹师对魔法必然十分精熟,芙兰白手起家,全部身家又都倾注在领地建设,应该没有富裕。
“是另一个我,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
芙兰故作神秘,奥利维亚只当是对方隐私也没多问。
“前阵子西都确实夺回了阿尔伯特,打破联军封锁,不过领兵者不是忧。”
芙兰闻言,明眸微闭,嘴角上扬,淡笑道“忧处事还是太圆滑了点,也是,他自知身份,厌恶独裁,顾及梅露塞想法,才有让埃瓦领兵的妥协之策。”
皮埃尔堡的情报系统还在旧势力手中,芙兰怎么会知道西都前线情况,奥利维亚心中讶异,在内心盘算了一下,本来以二人关系,对这事开口发问也没什么,可她总觉得眼前的殇命公主自入世以来,越来越神秘,变化之大让人咋舌。
“你想知道我为何这么清楚?”芙兰看了奥利维亚一眼“等你怀上忧孩子的时候,我们可以试试一起去桫椤树那边,在哪里3p一定很有趣。”
“死相”奥利维亚听的一头雾水,芙兰的话太神神怪怪,她有点接受不了“他兵行险招,太大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完全可以做个闲职,等西都自行处理。”
说起来,忧说他去西都,完全没说要去干什么?
现在忧的行为从里到外都有一种急功近利的感觉,想让人知道是他打了胜仗,是他出谋划策,是他最nb。
“他是不是想让人知道,他配得上你。”
每次细思一番却都无答案,只好对着臆想出的答案空叹气。
愚蠢的男人,用最愚蠢的方式印证一个既定事实。
不得不说奥利维亚对忧还是有点了解,只是完全比不过芙兰就是了。
芙兰翘着二郎腿,纤细胳膊撑在丰韵大腿上,清纯可爱的美丽面容没有一丝波动“也算没错,他现在受命格所制,性格极端很正常。”
命格是什么?命运吗?又是没听过的词,奥利维亚心中思量,芙兰肯定知道,她知道忧的性格会这么做,那她为什么还要让忧去西都。
“你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吗?”
最好的结果是二人串通好,有自己的计划。
“不,忧什么都不知道,识海的桫椤树,还有他自己的命格,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笑容一成不变,仿佛在说什么生活常识,芙兰仿佛对爱人最近的境遇并不在心。
奥利维亚突感一阵恶寒,芙兰不亏是教国公主,和她的几个姐姐们太像了,忧简直是她手中的工具,还是像抹布一样随时可以替换。
谈话并不愉快,芙兰的态度让奥利维亚很是纠结。
“闲话已经说完了,好姐妹,你来我这里不会只是跟我聊天吧。”
芙兰隔空将一本书册摄来,封面上印着奥利维亚不认识的雾大陆文字,不过让人好奇的是左起第一个跟三道杠一样,想来是和数字有关。
“你既然神通广大,连西都前线的事儿都知道,怎么不知道我要来干什么?”
奥利维亚扭过一旁,芙兰对忧的态度让她不满,不由得想争口气。
第六十七章
皮埃尔堡城区,西提公爵居所。
“在我的家乡有一道经典考验,名为电车难题,人性优劣,一试之下昭然若揭。”
“哦,雨果陛下的意思是?”
西提有些意外地问,雨果突然来访,还是用一种知己相交的方式对谈。
当初他与科伦娜同时造访,自己可没少视奸科伦娜,怎么想也是个好色小人的形象,你与这种人结交,不怕脏了身子。
雨果品了一口从合众国带来的龙舌兰,那酒是他在合众国研发,极为名贵,颇有年份,此时作为礼物相赠,与友人同饮更可增加友谊。
见贵客示意,西提勉为其难的将嘴唇印在高脚杯边缘,轻触酒水,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酒杂醇多,还不如喝散酒舔铁钉,欧罗巴合众国怎么把糊弄人的东西摆上台面。
也罢,想来是对方拿最高配置待我,要是挑明就显得不识抬举。
西提忍住不满,淡淡说道“茶无上品,适口为佳,酒也一样,雨果陛下品味独特,以诚心待我,在下自当效力。”
雨果自是不知道西提所想,对于龙舌兰,他自认为是“有钱难买爷乐意”,前世风靡之物,今朝照样不寻常。
“芙兰杰西卡公主想要帮人体面,不如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让她体面。”
*
月明星稀,夜幕低垂,今宵在西提公爵府外留守,四周分外寂静。
也不知雨果探访西提所为何事,她自从和雨果闹了矛盾,两人相处愈加生疏,如今同僚随雨果进入偏偏把她留守在外,俏丽巫女忽感一阵寂寞。
莫非是自己做错了?按照二人关系与身份相互结合在一起本无不妥,但心中一直有种不明波动,时时刻刻笼罩心头。
“好奇怪的感觉,我到底在想谁?”
腹中涌起的火热胀痛又一次安慰了今宵,来的真是时候,每次今宵感到不顺,小腹就会有所反应,简直跟自渎一样。
“姐姐!好心的姐姐!快来帮忙啊!”
正在今宵愁思之际,远处一小女孩匆匆奔来,衣衫浸水,脸上淤泥斑驳,水灵双眼泪光闪闪。
今宵正感疑惑,那女孩已经在远处跌倒,她急忙回望府邸门卫,那些门卫自当不知,没奈何,今宵大步上前将女孩扶起。
“姐姐”女孩的金发被淤泥粘连在一起,冒着哭腔说话“我的家人掉进水里了,你这么漂亮,肯定是好心人,快来帮帮忙吧!”
声声姐姐,喊的今宵一阵心酸,眼前人影与故乡亲人重合,说什么也要帮她一帮。
冬季水冷,一时也不能耽搁,今宵先用符咒给少女散湿驱寒,随后抱起女孩运起东瀛术法疾驰。
“小妹妹,你家人在哪里落水。”
皮埃尔堡市区内有三大河口,内连湖泊,自三岔地形淡水入海,若是就得及时还好,晚了过了中间的河湾地带冲入茫茫大海,怕不是早已葬身鱼腹。
那金发女孩十五上下,看着格外懂事,回声道“是在涅瓦河河口。”
今宵一听,竟在城区末角,西提府邸在城区中央,赶过去要耽搁不少时间。和小女孩一来一回赶得上吗?更别说女孩刚才步行求救……
“呜呜呜,冬天晚上太冷,泥都冻在一起,拽也拽不出来,我妹妹该怎么办啊……”
小女孩见今宵面色有变,赶忙补上一句。
原来河口所在地链接拉多加湖,水位随季节变化,经常淹没平地,造成与芬兰湾之间有大片湿泥滩地,沼泽荒野流淌足有70公里。
如今水位退缩,泥泞结冻,表面硬内里软,小孩玩耍一时不慎,陷落污泥也属常见。
今宵赶忙打消疑虑,人命关天岂有算计,更别说刚才西提府邸门卫冷漠,晚间谁愿多事。
不一时,两人来到河口附近,黑夜中茫茫沼泽,冷风刮骨,地面结了冰,又黏又滑。
“小妹妹,你的家人在哪里?”
今宵茫然四顾,这里呜呜风声再难听到半点异响,若是受困孩子失温休克,无疑加大施救难度。
“哎呀!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小女孩忽然挣脱今宵,一边叫喊一边撒开脚丫子就跑,没几步就冲进结冰泥地。
这时今宵忽然发觉情况不对,阻拦不及,小女孩脚下淤泥好似有生命的液体般,把小女孩一裹一收,陷进去不见踪影。
原以为茫茫四野,小女孩要去哪都在她的掌握,可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废了心思把天之宫今宵骗到这里,阁下再不现身未免不知礼数了吧!”
今宵再傻也看出陷阱了,浑身符咒升起,严阵以待。
话语落,但见沼泽深处金光闪耀,一人肩扛长戟,似有雷霆奔流。
“半生沉沦,浑噩度日。今逢明主,雷霆效命。”
浓眉大汉长戟一摆“皮埃尔堡守卫雷恩,请姑娘赐教!”
报出姓名,便是不打算留活口,今宵不明对方来意,但看对方手段也是来者不善。
今宵手掐印决,神道教术法随心施展,无数符咒化成百把长刀向雷恩涌去。
雷恩嘴角含笑,不闪不避,长戟向上一挑,雷炎城墙升起,尽数挡下攻势,随后城墙化光融入长戟,将其狠狠砸向今宵。
威力无穷,周遭池沼蒸发泥泞碳化,交战处似要被染成一片绯红,今宵顿感势不可挡,遇见这等高手脱身已是不易,只能伺机谋生。
暗处有几道身影,使了隐匿之法躲在一旁,为首两道妖娆身影对交战二人闲谈。
“她就是在森林中和忧交手的那人了?还挺有姿色的嘛。”
身材妖娆,尤物世间少有,面纱遮脸,到显得一双妩媚眸子分外动人。
另一女子胸脯高耸,脸上带着黑色眼罩,也是遮掩身份之用“不错,天之宫今宵,从俘虏的忍者和武士拷问得出,只是忧和她不知为何都失去了记忆,雨果身边的探子也没有这方面情报。”
如果今宵对这方面死不承认,圣冰华也无从下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她处理。
今宵被独自留守在外定然已经失宠,跟忧发生的事儿肯定特有意思。
面纱女子思量一番,其中关节她自是一清二楚,但她也好奇那日忧为何失忆,两人到底发生了啥。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打扮,带着眼罩能遮掩啥?”
下半张脸都露着,实在太想吐槽了。
眼罩女子抬了抬长沿帽,说道“这样才有侠盗风味,你不觉得我像是传言中的佐罗吗?”
佐罗可没这么大的奶子,面纱女子发笑,又听对方说道“你的紫色头发也不遮住,别人一看就能想到是王室。”
面纱女子紫发及臀,顺着完美曲线顺流而下,在教国唯有王室血统才有的特征。
“就算想到王室也不见得能想到我吖~”女子得意回应,随后又反驳道“你这大胸女看了一次就不会忘,再蒙着面也藏不住。”
“狡辩,你还让雷恩暴露姓名呢!”
“疑兵之计啦~就像那个雨果的特殊能力,让一伙人人人自危不敢团结,省了我不少力气。”
芙兰多智近妖,听到雨果和科伦娜曾经暗访西都,便已推演事情经过,如今雨果再来,他之谋算已经尽在掌握。
西都联军接连受挫,幕后主使肯定坐不住,敢来忧的大本营晃荡,想来是要了解忧的虚实,少不得要在背后使绊子。
而且考虑到雨果的人品性格,芙兰更推演到另外的一个可能,那就是离开王城,到前线亲自应对西都。
雷恩不愧是曾经的王城首领,趁两人闲谈间已经拿住今宵。
“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圣冰华发了集结令,[月白墓碑][绯劫入尘][迷梦苍蛇]三军开赴东港,霍林斯大人是真的发怒了,要给东瀛一个教训。”
奥利维亚转身破开空间就要离去,芙兰赶忙叫住,将一本书册递给她,那本书正是奥利维亚此前见到的印有三道杠的奇异书册。
“最后帮我一个忙吧,全部书籍就这本书跟忧给的映像重合度最高,叫三国演义,我行事不方便,麻烦转交给他。”
第六十八章
“我喜欢下棋,懂谋略,施诡计,充满王者之风。”椭圆面具下声音听不出男女,但一言一动均成竹在胸。
“呵,棋就是棋,变化再怎么精妙,也不不上现实人心互搏。”
忧一双眼眼睛紧盯棋盘,弥赛亚棋子以国家职位相称,国王,王后,主教,职责各异,功效不同。
“阿不思男爵考虑如何?我所说情况,相信以你的本事都得到印证,你我合作定能铲除结社,恢复西都光明。”
面具人正是在报社外安排情报,告知忧西都结社情况。
二人对坐,棋盘上兵武交戈,黑色的王一马当先,王后,战车紧随其后,对白之王全线进攻。
“惭愧,我没有和隐藏身份之人合作的习惯,结社的事属于西都内政,我一介武夫爱莫能助。”
棋随言走,一句一动。棋盘之上棋子变幻移位,白骑士孤军深入,引领兵卒奇袭黑色王后。
面具人似乎没想到这一招,有些气恼道“可要考虑清楚,你没有被结社控制,加上我在西都内部打好基础,里应外合,事成之后,你得到荣誉名誉,我达成目的,皆大欢喜啊。”
棋子中王后功能最大,时而主教斜行,时而战车直走,横冲直撞,正所谓“假如所有国王将王冠赐予皇后,那她则势不可挡。”
黑王后横冲直撞,将白骑士带领众军杀得七零八落,其后一子斩杀白骑士护卫,站在白骑士身前与它相对。
西洋骑士也是走日,因此对身前这位四方皆杀的王后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刀架在脖子上,只待下一步便可取命。
棋盘上再度陷入颓势,忧不慌不忙,回应道“错误程序必然得到错误结果,我也规劝先生,早日走上台面,免得日后手下生变。”
忧见骑士在劫难逃,索性放弃挣扎,调动士兵战线直冲。
“被名誉操纵的可悲人,但愿你我在日后不要敌对。”
面具人只感遗憾,也不在规劝,王后挥刀斩下骑士头颅,一介武夫到底不懂时局变换,本以为收了把好刀,结果是个没大志向的糟汉。
“多谢提醒,棋局已定,谢谢先生赐教了。”
忧起身不顾礼节离开,言谈间似有不忿。
他白子战线崩塌,双主教、两骑士,单战车,大半兵卒均已阵亡,败局已定,空余国王王后相伴,两字从开局到现在寸步未动,让人不免怀疑他是否是棋手。
带上面具是因为有隐藏身份的理由,为何不能理解,面具人心恼忧的人品和棋品一样,有失规矩,跟初见那个见义勇为之人两个画风。
原以为他会热血表态,拔刀相助,结果却让自己贴了冷屁股,面具人在原位默座良久,紧急修正后续计划,等信念平复再看棋盘时,不免惊呼出声。
王之一子因为从未动过,一旁战车刚好可以进行王车易位,一旦施展白王即刻脱身,更兼半数兵卒抵达底部,随时都可进行“兵升变”转变成除王和兵的强大旗子,战力不减反增。
更重要的一点,兵卒直走斜吃,刚刚白骑士被吃的位置,现在黑王后的所在地,正好在士兵的范围内。
跟陷入沉寂的面具人相反,外面阿尔伯特镇一处餐馆中,吟游诗人正拨弄琴弦,高歌远古之音。
灶火吾祖,灰烬祖母。
吾名哈提,吾姊斯库尔。
有人用锁链束缚了父亲。
只因为害怕黄昏的到来。
恨,恨他们失信。
甘居旷野,不去垂涎金色楼台。
本在田间嬉戏,与孤独高傲为伴。
可一切都变了。
让利齿撕裂苏尔,让喉咙吞咽玛尼。
追逐这些不相干的东西。
让父亲得到自由,让恶成为恶,就像它本来的模样。
远方的吟游诗人啊!憎恨你,诅咒你,是你的到来伪造了一切。
让人们眼中的野兽得不到解脱。
“跟她谈的怎么样?”
就餐顾客中,桌上的梅露塞递给忧大肉松饼,从收复阿尔伯特到现在还没见忧放松过,尤其是他提出要一个人独处,梅露塞就立刻想到要去做什么见不人的事。
“她?”
“啊~你太弱看不出来,大概十四吧,这么小的年纪就来糊弄人。”
忧哑然失笑,混乱时期,有很多机会可以伪造一个不存在的身份。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啊!”
雷斯卡特耶人在受辱时,沉痛的忧郁里有着冰雪般的坚定,冰下又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西都来信了吗?”
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菜瘾大,目前经他操手的局面通通达不到效果,有些还被反将一军。
干脆自己现在只想着怎么规划,实操推给埃瓦,他处理起来到是顺风顺水。
“跟想象的一样,开始给咱们找麻烦了,目前呼声最高的是解散咱们这支杂牌军。”
波涛豪乳挤在桌子上,梅露塞内里一模诱人春色。
“说咱们是外来人夺权的吧。”忧表情微妙,豪乳美景对人夫来说太过背德,只能埋头苦思局势。
吃的用的,组成结构都是雷斯卡特耶人,怎么能说是外来人呢?
而且要是论血统的话,各氏族严格意义上是一群脱离主流信仰的教国人,血脉上教国上下没区别。
“现在稳定后方没有意义,只有尽快打退联军,让民众清醒。”
搞事的人不需要逻辑,他们躲在安全地带是脸皮可以比城墙还厚,梅露塞所想的无非是事实胜于雄辩,尽早击败联军,向民众证明自己。
忧却有不同看法“胜负不在一时,延缓进军进度,同时跟西都谈谈条件……”
又是妥协,忧心中烦闷,可也不能不做,如果收复土地太快,不光会让民众以为敌人弱小,还会造成他们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印象。
一番作为显得廉价,讨好人的舔狗做不得。
“我担心下属们又会变回旧观点。”
梅露塞独目闪烁,身子又往男人身边靠了靠,现在询问忧的情况越来越多了,倒不是她脑子不够,只是比较期待男人今后的反应。
餐馆热闹,三两酒局拼酒,各自吆喝,二人仿佛置身事外,言谈不受影响。
“我也不想啊~”一旦管理阶层失去对基础阶层的关心,那将会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忧怎会不懂“尽快查明韦丝娜大公失踪的原因吧,她威望不小,得到她的支持比什么都强。”
阿尔伯特镇在恢宏堡垒之下,想调查爬个山就行了。
“也只有如此了,派往恢宏堡垒的人已经回来,还是一无所获。”梅露塞回应道。
按照恢宏堡垒的说法,韦丝娜是一夜之间忽然失踪,圣徒连同随行亲卫一起,现场连打斗痕迹都没有,不像是受到袭击,除非敌人强到无法想象,再不然就是韦丝娜自己出了问题。
恢宏堡垒驻兵任由他人调查,可自己人也查不出什么,形势让人犯难。
“听人说是一个魔界公主,可圣冰华监视北方的死狱守卫,百炼铸心一点情报都没有,不太可能是前五位莉莉姆入侵,但要是从第六位往后,对付一个圣徒,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呢?”忧忽然嘟嘟囔囔,眼睛盯着肉松饼出神。
“你从哪来的情报?恢宏堡垒可没查出这些。”梅露塞疑惑道。
忧下巴一抬,梅露塞顺着方向看去,一伙大汉围绕的酒局里,中间一人颇为醒目,那人有着金色西瓜头,黑衣神父打扮,虽是女扮男装,却不隐藏胸前巨乳,撑的衣服紧紧,弹性十足,胸前十字架随着女子斗酒,不断在胸前弹跳让人咋舌。
“她怎么在这?”梅露塞口中呓语,表情嫌恶。
“太瑞家老二讲的不错,来干一杯。”
女子说着扬起酒杯一饮而尽,和众人无话不谈,别人不见外她是女身,相互也不动手动脚,很有底线。
只听人群中有人继续说道“说起那天啊,韦丝娜大人刚上了山,天上就飘来一朵乌云,把天都遮了,那时候谁在乎这个,只以为要下雪,谁成想,那朵云在天上呆了足足三天,既不下雪又不下雨,魔力聚拢,山上断魔加护翻了十倍,根本上不了山,好怪的天气”
有人接话道“肯定那时候莉莉姆就来了,咱大公是什么实力,能察觉不到。”
“莉莉姆肯定是有冰雪魔物特征,大公外号春之女神,不打起来才是怪事。”
众人一言一语,又说起韦丝娜如何出招,莉莉姆长了七只手八只脚,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有说韦丝娜残胜重伤,恢宏堡垒封锁消息,又有说韦丝娜被变成魔物带走,众说纷纭。
“你这小道消息还不如不听,逻辑全混乱了。”梅露塞听的烦躁,拉着忧就想离开。
故事结局同归于尽比较多,意味着是一幢无头案。
“那边的老朋友!来了不打算陪人喝两杯?”
面容在酒精作用下羞红诱人,金发女子举酒相邀。
梅露塞冷笑一声“违背戒律不怕多米尼克惩戒吗?”
女子又痛饮一杯,笑道“心诚者自得主神仁爱,正如那加文宗教徒死后照样进天堂。”
梅露塞已经把忧扯了起来,不忿道“荒谬,联军那边也觉得心诚,都是主神仁爱的结果吗?”
餐馆里雄起一片,都没给梅露塞好脸色。
那女子双手虚压,立刻安静,也是颇有人望“你又来了,老性格也不改改。”
转头对餐馆的人赔礼,继续说道“他们行为与信仰相悖,一开始就是错的,怎么能说他们心诚呢?”
忧一下来了兴致,这女子肯定不简单,不仅抛开表象看本质,身为教徒还敢与跟人传播这些,给了他当初阿维斯塔带来的感觉。
第六十九章
事物一旦出名,就会像光与影必然存在一般,真伪之争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在泰拉也是如此,最典型的例子当属圣言录,由天使讲述,人类记载,多米尼克的基石。
不过有些特别,圣言录从没有过真伪之争,这本带有魔力的书在人间前前后后充满了矛盾。
不去哈吉米多顿朝圣的话,人们会习惯性把眼前全部的圣言录归纳为赝品,伪造,仿造。
满目山河空念远,竟无一本是真品。
原因是它只有一本,被存放在多米尼克总教的圣山上。
“教官,住手啊!她和你说了什么?我和她才刚刚开始谈,让我再说一会儿。”
手腕被梅露塞抓的生疼,忧心中苦闷不已,他刚刚要谈论多米尼克教义,梅露塞就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用暴力手段把忧带离餐馆。
“跟神棍没什么好谈的”梅露塞一反常态“圣教军就没一个好东西。”
女子竟是圣冰华成员,还是其中的圣教军,忧想起自己也有圣冰华身份,感到莫名兴奋“太好了,埃瓦搞的政委可以咨询她,圣教军不就是管圣冰华军纪思想的吗。”
梅露塞忽然停步,惯性使得忧撞在她的豪乳上,梅露塞自当不知,说道“那是结社最大聚集地,你觉得她来指导你会怎么样?”
忧一时无言,嘴里试图安慰道“你也听到了她一个人在外,圣冰华仇家又多,我们不照顾点?”
梅露塞向忧走进一步,爆满乳峰直逼忧的下巴“照顾?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叫奥莉尔,幼发拉底。”
圣教军军长,忧吓了一跳,奥莉尔在圣教军成立后不久就外出云游,因此了解不深。但她的名号还是知道的。
“那更应该早点告诉她情况,有她出手,再来十倍联军也能歼而灭之。”
“别瞎想,她不是能拉拢的女人,凡事要靠自己。”
请了外援就得还人情,圣冰华的人情目前可还不起。
“从教官来之后态度越来越奇怪,一点也不像在弗雷时候的你。”
忧挣脱出来,打下阿尔伯特证明当时的忧没有错,现在只觉得梅露塞有些胡搅蛮缠。
“这是我要说的吧!”
你心态飘了,梅露塞很想指责忧,可到了嘴边又变成别的话。
两人都不愿让步,梅露塞摆了脸子率先离开,忧也是气愤不过,就地找了一处石凳坐下。
山脚下阿尔伯特镇被强大结界加护,恢宏堡垒吹下的山风在上面荡起涟漪,忧心头一酸,紧抓头皮,懊恼道“艹,我都干了些啥。芙兰我该怎么办才好。”
回想芙兰笑盈盈和人接触的时候,忧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罪恶,一心想着争名夺利,就是真的得到了,芙兰也未必会开心,更别说他和梅露塞本不该如此。
“得跟教官解释清楚。”
有矛盾的时候就更应该告诉朋友实情,芙兰纯洁善良的作风永远不会过时。
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芙兰教导的一天,忧把心意坚定起来,正欲起身。
“你好像有点困扰,需要帮忙吗?”
“是你!”
一股淡淡幽香悄然钻进了鼻腔,忧看清来人,正是奥莉尔,她正拿着圣言录在忧面前摆弄,然后随意坐在忧的身边。
“梅露塞是和我有点不对付,不打算听听原因吗?”
仿佛知道忧所想一般,奥莉尔用书角顶在唇边,此时的她除了圣职气息还有几分学者派头,更加平易近人,尤其是那表情简直是知心密友。
忧只有短短迟疑,随即行礼道别,他和梅露塞的关系并不适合“外人”插手,相信凭他自己也可以恢复如初。
“你现在受命格所制,行事往往适得其反,可要考虑清楚啊。”
奥莉尔见忧动作,打开圣言录似有似无的说了一句,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周遭空气却是凝重得连风声也无。
最终忧在困惑中坐回原位,奥莉尔翘起二郎腿,亲近世俗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一点小事就让刚认识的人感到冷淡的话,难免会伤心的,更别说我们刚刚聊的还不错。”
忧品了品奥莉尔的话,继而让身子坐正了一些,奥莉尔表现的对人很亲热,让忧想起一个熟悉的人。
“莎夏姐” “哎呀哎呀,你居然叫莎夏姐姐。”奥莉尔笑的花枝招展,把圣言录序章翻了又翻,迟迟不去翻动第一节“那个迷人的胸部,现在该有E了吧~确实是个年龄加分项啊!口桀口桀口桀”
莎夏看着御,其实和忧年龄差不多。
奥莉尔对莎夏亲昵的称呼听的忧脸上一黑,在教堂的不堪回忆涌上心头。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圣教军军长在穷乡僻壤喝酒,还跟男人掰腕子。”忧装作一脸正经的问道。
“当然和你一样是来调查韦丝娜的事情喽!菲利希亚殿下传信让我过来查查。”
凭三位一体的关系,应该是圣冰华的莉娅最有可能委托。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
“只有酒馆听到的那些,跟小说一样有二十几个版本,你要听那个。”
丰腴美臀在裙子上绷起一个弧度,奥莉尔两条勾魂的丰满美腿互换位置,在黑色教袍下的转换令人勾魂夺魄
忧说的话她还真接住了,还给他抛了个猛料,忧定了定神“最开始的那个,当事人无法说话,就从谣言散布者开始查起。”
事情有预谋的话自然会早早在谣言上下功夫,不然失控的线索难免会被人抓到,将真相和虚假信息混合在一起,别人要查起来也能察觉。
奥莉尔沉思片刻,迷人的大眼睛满是狡黠神色,笑道“小哥,你还没说困扰你的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你为什么……”好厉害的话术,忧不知不觉间占了人情,该还了。
奥莉尔露出一个酒窝,佯装叹息“我都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却不愿意和人坦诚相待,嫖了也是给钱的啊!”
忧恨不得一拳打在地上,你们这群圣职者不就是嫖了不给钱的吗?
他表面上还是蹩脚回应道“我~我也搞不清困扰我的是啥~”
奥莉尔丰满的身段往忧那边一扭,红彤彤的嘴唇轻轻一抿,娇笑道“当然是想把梅露塞收后宫又不敢的事啦~又背着四公主出轨,你胆子不小啊!”
第七十章
蜕皮,新生。
无论进化到何种程度,人们总对蛇信仰念念不忘,它们扭着诡异的身体,吐着血液般的信子,只一眼便将毛骨悚然的感觉烙在心头,念念不忘。
这是原始的信仰,来自人身体的本能。
灾厄蛇神莎拉娜,口吐剧毒,巨大身躯盘成圆盘,充盈星河,凌驾三魔之上,对它们高呼“奴役我子者皆有罪。”
母爱的姿态,是那么引人入迷,胜过创造,护持与毁灭。
“菲利希亚殿下果然还是关心芙兰,这算什么?隐形的母爱吗?”没有过多辩解,也为了掩饰尴尬,忧脑袋一躲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呜呼~骑士和公主的纯洁组合还有这样的故事,哦呀,罪过罪过,我现在的心都要被你的肉体污染了……”还未说完,就让忧的心就凉了半截。
“你耍诈”
“呵呵,以我的了解,是个处男看见梅露塞的豪乳都会动容,你反应那么小,再加上提到别的女人,随便捋一捋就行了。”
交战至今忧没点名号传出去是不可能的,身份早让人翻个底朝天。不过只凭这点情报就把忧的心智搞乱并操控,奥莉尔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被人抓住把柄,就算有点收获也弥补不了,忧感觉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梅露塞很中意你,当初让她当紫金卫统领应该就是因为你放弃的吧!”
出乎意料的交付报酬总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忧的心被面前女人牢牢把控着,同时还在忧的心中不断摸索,像在洞窟探险一般。
“她说是自己实力不济,应付不来。”
忧有点难以置信,梅露塞也应该是想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人,有站在人前的机会怎么会放弃。
“如此蹩脚的谎言你也信?”奥莉尔没有去看忧,她淡淡的继续说道“当初我还批评她逃避责任,但后来当我知道圣教军六成成为结社的人后,我就明白了她,要活的像个自己。霍林斯大人想要我对应的是木石禽兽之精者,真可笑,世上真有那么多神值得信奉?”
忧想要争辩,但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不值得如此。
“啊,对了,梅露塞对应的是引人入胜者,十军各有对应,很有意思吧。”
引人入胜者为人魔,木石禽兽之精者为妖魔,都是雾大陆才会有的词汇,还很冷门,不应该出现在弥赛亚才是。
“你说的这些,是谁教给你们的。”
快回答,快回答,忧心中期待,奥莉尔也没让他失望。
“是霍林斯大人”
霍林斯在他领导的势力中有绝对的权利,圣冰华或多或少遭受其影响,其中自主意识萌发的人难以忍受,多有阴奉阳违的人。
奥莉尔·幼发拉底便是其中一员,对多米尼克教的虔诚信仰让她发觉霍林斯在教义上的不对劲。
宗教仪式的收入,什一税,捐赠的地产,地产上佃户收入,赎罪卷,各种自愿捐款……
太多了,霍林斯领导团队站起来后简直变了一个人,疯狂敛财扩充的姿态让当时身为少女的她感到恐惧。
这还是那个当年将二版圣言录托付给自己的教徒吗?
第二版圣言录为普鲁士语,出自多米尼克教诞生以来的第二支内部教派信义宗。
信仰岂能用外物衡量,因信称义才是正理。
潜心信仰即可,无需复杂的戒律善功。
“那你为什么要担任圣教军的军长?”
两人已经在不越界的情况下谈了一个下午,却并不感觉到厌烦,忧从奥莉尔身上听到很多圣冰华秘闻,奥莉尔也从忧身上得知众多基层变化。
“因为他是我的恩人,是他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我面包和水,吊了我一口气。”奥莉尔怀念过去,脸上浮现少女笑容“最开始的霍林斯大人跟咱们弥赛亚人不同,骨子里有股深沉热劲,看人看事绝不看表面,不学圣鸢尾的习俗,可不知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讨厌霍林斯的所作所为,奥莉尔还是选择在他手下任职,只是属于听调不听宣的类型了。
“说的也够多了,你的部队在这里休整了三天,下一步是不是要前往赛特林,两军汇合,跟联军展开决战。”奥莉尔意图结束谈话。
阳谋的魅力就是世人皆知,敌人还偏偏斗不过。
忧的行军路线是个人都能猜到下一步动作,因此对奥莉尔的推测不足为奇。
“我预计三个阶段结束,额~”又想起自己办事不顺的事情,忧继续问道“你说我命格有问题,是怎么个问题,能解吗?”
奥莉尔忽的一招猴子偷桃,忧赶忙起身躲闪,姑娘咯咯笑道“怎么不让本神父给你检查身体。”
真不愧是喝酒掰腕子的主,忧尴尬道“别取笑我,我已经成年,恐怕满足不了神父大人。”
奥莉尔嘁了一声,雷斯卡特耶的某些神职人员简直玷污了他们的职业。
“我是解不了,但我知道有一个人能解,那个人才是真本事。”
“谁?”
“派你来的那个人,不过你得死一次,爱之深恨之切呦~”
忧忽然陷入沉思,想要问个明白时,座椅上已经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第七十一章
参差峰峦高耸入云,阿尔伯特镇背靠泰尔山脉,受季节影响,群山寒风常常带来雨雪,使得镇子四周变成一片雪原极为壮观。
梅露塞行走在乡镇小路,感受微风吹来的清新气息,尽管很凉,却能带动思想的循环,祛除旧物,用清新头脑思考。
她时不时减缓脚步,望着聚集的人群呆呆出神,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乡镇居民传来的细语,以她的身体素质即使没有魔力加持,在狂风中掉落枯叶也能听清。
果然很多,名为乡镇的偏僻聚落,有着血缘关系的血亲十分常见,他们融洽相处,带着子嗣或伴侣走街串巷,尤其是在目前有着存亡危机威胁之时,相互间的纽带也会变得更加深刻。
穿着麻衣的臃肿妇人们推着车子,上面是她们做好的干粮,衣物,车轮吱吱作响,被重物压着艰难前进。妇人饱经风霜的黑色脸颊上汗液反射着阳光,可她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不知疲倦。
一车又一车,在远处男人们有的帮助修缮工事,有的参加军队,这一车车的物资都是要提供给他们的。
而在男人们之间,有的是她们的伴侣,有的是她们的孩子,妇人们将东西递交到他们的手中时,那不经意流露的目光,眼眶中晶莹热泪无法控制的流出。
惜别场景叩动了梅露塞的心弦。
阳光暖和到烦闷,肌肤下肌肉在躁动,迫使她攥紧拳头,指骨发出咯嘣脆响。
见不得这些,见不得……
焦虑的撩开额间发丝,不耐的用两指按住太阳穴,梅露塞用奥术魔法呼唤聊以慰藉的对象。
“聊的怎么样?”
她不在乎内容,只希求回应。
“很成功,想要的都拿到了。”
忧的声音传递在脑内,听得出他很开心,这份喜悦也牵动梅露塞的情绪,两人根本不像刚吵过架一样。
梅露塞并未急着回应,她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毕竟男人总是喜欢炫耀功绩,她有点太宠溺对方。
“派人暗中调查恢宏堡垒周遭的报社,塔尔伯爵的雅雯领也需要派出暗桩,人员流通,还有魔力勘探也需要查明。”
忧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计划的一切,不过在梅露塞耳中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在忧心中热血渐渐冷却时,梅露塞的话终于适时说出。
“这次打算送什么花给我?”
简直是讨要礼物的小女孩,梅露塞比忧大五六岁,话一出口,就让她脸上一红。
“紫荆,郁金香。”
忧果断到没有一丝迟疑,梅露塞嘴角含笑,环望远处忙碌的妇女,紫荆花和郁金香在尼基季奇都是赞扬劳动女性的花,如果有女性收到的话无异证明女性的平等地位。
一样的,梅露塞和她羡慕的对象们是一样的。
不过在那之前……
“哼,大冬天花那么贵,买了多费钱。”
在亲密对象讨好时泼冷水是绝对的恶趣味,当然要是亲密度不够,两人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啊这……”
忧尴尬的声音差点让梅露塞笑出声,梅露塞甚至感觉到忧额头上焦急的汗水,那液体滑过脸颊肌肤的瘙痒,留下咸咸痕迹。
“好教官,你就让我赔赔礼,饶了我这一次吧,是我不听话~你给我的暗示~是我反应迟钝~”
多来点,多来点。
这个男人也只有在这种私密的时候会流露出小奶狗的态度。
以前在军营时,梅露塞作为教官会教导一大批新兵,新兵素质往往参差不齐,很悲惨,那时的忧就是典型有心无力,所以在两人关系改观之后,梅露塞就用了点笨法子,给忧开了小灶。
能从一个连魔力素质都没有的新兵五年间增长到队长级,还能入选王都四门守卫,忧自然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经常在梅露塞一番爱的教育后抖m属性流露。
是矫揉造作了点,不过二人乐意在这方面违背本性。
(奥利维亚:艹)
一点小小的私家暗示,在演技中让别人主动把情报奉上,。
“我通知战鹰们过去接你,把情况和埃瓦商量一下,你完事儿尽快回来,虽说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也不能大意,明白吗。”
挂断了魔力通讯,梅露塞迈开步子,和那些妇人一同向军营走去。
得益于埃瓦行使的新政军营中流程和纪律运转达到饱和,梅露塞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他。
埃瓦经常在作战室常驻,除非去找忧二人议事,或者视察军营基本不离开。
这个美少年在为战术的实际操作而入迷。
“一个国家,百年历史,分分合合,忠孝礼义还能如此演绎,精彩,精彩。”
美少年合上书本,稚嫩俊脸上好似经历过无数岁月磨砺,一双凤目变得深邃沧桑,原先的俊美阴柔被点缀了阳刚之气,乍看之下纤小身影变得高大俊朗,让随行军士们心中赞叹不已,很有男人味。
埃瓦注视着书本封面,在忧的指导下,粗略学了一些雾大陆文字,可以勉强读懂这本叫做《三国演义》的书。
尽管解读程度不过四成,只能算了解一下故事情节,其中的文化底蕴也让他受益良多。
当初在罗兰瞳仁中反射的画面一闪而过,他又怎么可能不去注意,回到忧身边后立刻将事情上报,而忧对此也极为重视,尽管只有几个词汇,忧还是修书一封送到了皮埃尔堡。
教国四公主,芙兰杰西卡·米斯特鲁·尼基季奇的回应便是如此。
“伊始纪元的书籍本应毫无价值,而且雾大陆文化也在弥赛亚实行不开,欧罗巴合众国怎么会有这本书的信息,难道……”
在埃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梅露塞已经踏步入门,魁梧御姐身材曼妙,完美彰显女性身材的魅力,无形中总能提醒人们男女之间的区别
她今天一定也和忧独处了吧。
喉结蠕动,埃瓦压下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绪,只听御姐说道“埃瓦参谋,通知战鹰,去拉斯路二号街接应忧回来。”
没有任何尊称,没有任何代号,不需要保密,梅露塞对待这支军队的主人如同呼呵下人一般。
谁让他们相识已久呢。
埃瓦用手指在空气中点拨,天资聪颖,短短几日便已熟悉教国基本魔法,用特有魔法通信手到擒来。
“8号你不是在01指挥官的护卫吗?”
你一个人单独行动,要他自己一个人待着是什么道理。
学习了教国魔法,埃瓦才知道忧的资质有多么不堪,他有多么的弱小。
“不用担心,他大概在花店买花吧,人流量多,不会有事,让战鹰速度快点。”
梅露塞的话让埃瓦不满,什么叫人多的地方就安全,拿平民做挡箭牌的想法本身就很可耻。
“8号和01是什么关系?”
埃瓦想起二人亲密,看上去是上下从属,但梅露塞经常和忧持平,并且还有点居高临下,如果是逆位又说不通,梅露塞的官职又愿意屈尊在忧之下。
如今梅露塞对忧呼来喝去,让他动了无名火。
梅露塞一愣,知道这小子起了攀比心“以前是同事,教过他一点。”
“就这?”
“你还想怎样?”
没有因亲昵而暧昧,肢体接触不过是同事间相处都会发生的事,可为什么说完后梅露塞心虚了。
梅露塞从刚回来时的意气风发变得阴郁,心绪乱成一团。
忧已经不是那个平易近人的小子了,如今相处应该早点发觉这一点。
他是服侍芙兰杰西卡四公主的骑士,而自己是什么?
埃瓦似乎没想到梅露塞会这么回答,察言观色,试探性问道“忧大人有家人吗?”
“有的,好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妹,他过世父母收养的。”
梅露塞一颗心急速跳动起来,埃瓦的话让她有了一种危机感。
埃瓦对忧的了解并没有家庭隐私方面,不过能当公主的骑士还收养那么多孩子,他的家一定是名门贵族。
“佩尔法斯在教国很出名吗?那些贵族圈子我不了解……”
家族势力是相处的一大难题,有必要了解对方禁忌。
“他母亲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名字也是随口起的,以前一家子都是贫民。”
不耐烦的回应对方,梅露塞看向窗外,日已西斜,静谧黑暗让她回忆往事,想起逝去的人总是那么痛苦。
是让人庆幸的消息,他原来什么都没有,只凭自身奋斗,埃瓦愈发想要得到他。
可当他再次打听时,梅露塞紧绷的脸让他闭上了嘴。
“忧已经有厮守终生的人了,他会专情对待……”
是说给少年,也是说给自己,梅露塞为自己罪恶想法感到可耻。
不断的亲近他,跟随他,分明是想夺取他的视线,明明自己很鄙夷有这种做法的女人,可为什么心底一万个期待忧被自己占有的样子。
不过给身为男人的埃瓦解释这个有点好笑,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情绪。
纯粹是对牛弹琴。
而对面的埃瓦在座位上久久不能回过神,一个本质上就不能在一起的人,却还想着能和他有以后。
战鹰们匆忙进入指挥室对两人说道“参谋长,01司令官失踪了!”
*
光线朦胧的小空间里,额间伤口钝痛,温热鲜血不断流下,浸入眼睛,让视力进一步下降。
忧意识昏沉,被绳索束缚双手,拉伸成十字跪在地上。
“可算抓到机会了,不过一师师长居然是一个弱鸡。”
人多还真不好下手,说话的女性有标志性的单马尾,身材高挑,用面罩遮脸,防止魔力探知。
袭击者并非一人,还有另一个站在忧身后,同样女性身段,不过是双马尾。
“主人如今的盟友不允许杀人,要怪只能怪你这个王都的人多管闲事。”
双马尾取下手套,纤纤玉手泛起微光,忧努力感知,昏沉大脑在波澜梦境中努力思考,得知敌人意图的情况下,不过徒增恐惧。
后脑头皮发麻,接着便是一阵彻骨阴寒,忧两眼上翻,喉咙发紧犯呕,只觉得粘稠腥液从口鼻眼耳不停流出,骇人恐惧洗礼,分明是大脑内有东西被人挤了出来。
“把不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做傀儡比较保险。”
忧脸如金纸,还在双马尾手下被揉成一团,对面单马尾女子一脸淡然,傀儡魔法多重多样,唯有挖人脑髓取而代之最实在,等双马尾事情办成,一番操作一定让教国众军败的神不知鬼不觉。
“哎呦,糟糕!”
双马尾在忧脑子里搅了一阵,忽然惊讶一声把手收回,不等单马尾发问,她急忙翻开忧的衣领,从怀里拿出一个卷轴。
六月天浇下一盆冰水,两女心中凉了半截,别人不知,这两人倒是清清楚楚,腊痕绯红,十字圣灵好似心灵烈火,正是莉娅·斯菲尔·穆罗梅茨标记,托忧转交韦丝娜的亲笔书信。
忧的身份经历倒是查的一清二楚,可是还有很多隐私藏在脑海,也亏双马尾翻脑查髓时观看了众多记忆,浅尝辄止,不然再深一点稀里糊涂的让他变成傻子。
“闯大祸啦!”
单马尾背脊发冷,莉娅与韦丝娜相交匪浅,三位一体智慧过人,伤了她安排的人,肯定会有难以承受的后果。
对面双马尾更是不堪,透过发颤面罩上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脸色煞白,单马尾见双马尾浑身颤抖,泪水不断从面罩流下,努力缓和心思,拿出上司的威严,说道“怕什么,就是一个传信的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殇命公主找来,她能有什么作为。”
公主分家独立,就她那点家产,西都一个省都比她富,再说了一个弱鸡骑士值得大动干戈吗?一个外人,大不了自己过去当她的骑士给她换一个更强的。
单马尾的心思双马尾岂能不知,只是她哭的更狠,呜呜的哭出声来,解释道“这小子可不一般,他跟四公主上过床,还让四公主怀了他的种。”
皇家驸马爷,单马尾差点当场失禁,不过倒不是皇家之流,是四公主的母亲,菲利希亚皇妃也是三位一体,莉娅和韦丝娜的至交密友,要让她知道自己几乎把她的未来女婿变成傻子,未出世的外孙有了一个傻子父亲。
她想要跑路了,趁着战乱逃到中央大陆,不行,三位一体是总教亲封的圣徒,雾大陆、东瀛,得赶紧找个逃命的好去处。
“我们还是老实点把他交到主人那边去,主人精通魔道,应该还能挽回。”
双马尾想到主人性格,怀着侥幸心理询问上司。
单马尾欲哭无泪,就是主人才交不得啊!
两人谋划后路之时,外部结界忽然被破,接着房门打开,无数灯光潮水般涌进,照的空间一片敞亮。
觉得事情很快结束,外部防御没有用心设置,竟然让人钻了空子。
“灭军式·炫电屠宿虺”
梅露塞看见忧的惨状,便已知道前因后果,一身魔力发出十二成,利斧直奔祸凶劈去,瞬间尘埃碎石好似惊涛拍岸,喷薄数丈,房屋为界,阿尔伯特镇五百里方圆断成两半,山峦主峰千万加护破去七成,在上面留下横贯山脉的数丈深沟。
“梅露塞,忧大人还在她们手里!”
埃瓦顾不得喊代号,声音喊的嘶哑,梅露塞突然发动攻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全部战鹰继续疏散居民,用加护围住镇子,别让她们跑了!”
说罢,推开埃瓦拦阻,继续攻向二人。
是否愤怒,梅露塞也不清楚,总之,下半生傻子的生活,清醒的忧不会想要的。
“不想让你的人活了吗!”
单马尾右臂夹着痴呆的男人刚刚反应过来,旁边双马尾被刚才一击砍断左臂,血如泉涌,标志性的马尾也被斩去。
逼命危机激发凶性,双马尾顾不得许多,右手唤出荆棘软鞭,魔力闪耀,招招斗狠,奈何远弱于梅露塞,加上断了一臂,三两招过后只有疲命招架,眨眼间竟到了殒命时刻。
见下属命危,单马尾不会坐视不理,左手魔力汇聚,竟然一掌打向忧的天灵盖。
早死晚死都是死,一拍两散吧!
众人都不是良善之辈,局势步入死局,唯有埃瓦欲哭无泪,从灵魂上拒绝眼前一切。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厚厚纸张阻隔,单马尾未及反应,被来人一个肘击打中胸口,倩影口吐朱红,撞碎数栋房屋,深陷碎石瓦砾。
“圣哉,多米尼克,在您的教导下我又挽救一条生命。”吟唱圣言录,奥莉尔将昏迷的忧揽住,同时魔力升腾,他脑后血洞不断愈合,退敌,救人一气呵成“脑脊液损失过多,暂时是醒不过来了。”
埃瓦心下稍安,此时梅露塞一招制敌,拿下对手,随后奔向单马尾坠落处,机不可失。
全程看都不看一眼。
“悠着点,对方实力不弱。”奥莉尔的话有种魔力,缓解众人紧张心境。
目前的忧何其重要,不光是主帅还是众人的心灵支柱之一。
瓦砾瞬间爆开,单马尾手持弯刀,当空一劈,瞬间空气中凝结无数冰锥烈火,密密麻麻射向梅露塞。
梅露塞虽然对奥莉尔爱答不理,可她也清楚奥莉尔的提示,眼前这女人实力不俗,不过慎重对待的话,拿下她费不了多少力气。
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很奇妙,是因为第一时间放弃了忧吗?不,不是的,梅露塞做了最优选择。
那是为何?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选择了这个选择。
很可耻的感觉……
浓稠似血的痛苦与恨意扭曲了梅露塞的面容,冲动与后悔充盈内心。
“缚萦式·结绶屈螭盘”
魔力铁锁绵延缠绕,在教国力量顶峰面前,单马尾没有多少抵抗力。
“能让十军中两大军团长一起出手,你们可以炫耀了。”
奥莉尔看着梅露塞大展神威,在一旁调笑。
“我不想重复,紫金卫与我无关……”手中巨斧化作光粒,梅露塞径直走到奥利尔面前,魁梧身段让对方抬头仰望。
奥莉尔没有在意她的话题,而是对正在医疗的忧,抬了抬下巴,问道“你刚刚为什么没有救他,是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自暴自弃吗?”
“你!”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凶神恶煞可吓不倒奥莉尔,她继续说“我建议你好好珍惜,你喜欢的是自己的经历,还是他本身,真不合格。”
爱是付出,欲是索取。
奥莉尔言语强势,让梅露塞退缩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另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视野,速度极快,当着众人之面把单马尾和双马尾丢进传送门。
绝对是梦魇领主级别,埃瓦和战鹰们把忧紧紧护住,奥莉尔收起玩笑,手中圣言录化成一把银色钉锤,梅露塞暴怒嘶吼,巨斧斩开星河,两股雄浑魔力直击对方头颅。
然而那人两手轻抬架住两般兵器,甚至连衣角都未翻动。
“你们的对手不是我。”
那人说完轻轻一推,奥莉尔和梅露塞只觉得手中武器滚烫,无奈退开,又听见天空炸响,无数导弹火炮击打在结界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联军居然趁这个时候发动远程攻击,敌军位置在数百里之外。
“轰炸平民村落真不要脸!”
眼见那人慢悠悠走进传送门,梅露塞破口大骂,受袭击的不光军营驻地,连村庄都被导弹额外照顾。
“情形不对,投弹量奇高,看来是联军补给已到,把村落的人往恢宏堡垒转移吧。”
奥莉尔收起钉锤,向梅露塞提出建议。
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主帅受刺然后就遭到敌人进攻,很可能是有预谋的行动。
埃瓦也说道“阿尔伯特这次受袭不比以往,是联军的进军配置,对方明显要打攻坚战,咱们只有指挥部直属部队,守不住的。”
梅露塞看了一眼昏迷的忧“掩护平民撤离……”
第七十二章
忧感到很虚弱,仿佛与身边的世界断开了连接。双眼黑幕光影几度流转,激流孤舟无法自持。
“是小股部队渗透,三连防线被破,已经全部牺牲了……”
“法芙娜军团派了七十具机甲正在攻打北部防线,二营请求指挥所再度撤离,他们只能坚持半小时……”
“梅露塞!你和埃瓦分两部分撤离,我来殿后!”
“奥莉尔这是我们的部队!你不要插嘴!”
“都这时候了还要争吵吗!你个无脚蛇!想想你背着的那个男人。”奥莉尔狠狠说道“再打下去下属拼没了,还要光杆司令做什么!”
钉锤荧荧,奥莉尔自豪的说“他们要杀死一个军团长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可是威尔玛丽娜大人的部下!”
一头钢铁野兽直扑而来,阿尔伯特的建筑群在它的穿行下形同围栏,两条机械臂拿着游艇大小的武器喷吐火蛇,每一次光芒递送,就意味着屠戮与毁灭,那手臂尺寸大小的弹药倾泻到道路上,数百名氏族的魔道战士横尸街道。
奥莉尔深吸一口气,轻轻跃起,像是夜空皓月,她横跨过饱受暴力折磨的大地,钉锤上闪耀的魔力光华照亮了道路。
“我站在幽邃溪谷,举起救世的剑。”
迎面而来的巨型机甲当场爆裂,惨败身躯成为碎片飘在空气中,然后变为粉末,最后化为虚无。
支援的飞行机甲呜呜作响,弹炮的声音响彻云霄,满天劫火如同一场季雨,落下之后发出灿烂烟火,让建筑只剩下冒烟的残骸。
周围机甲目睹同伴化作尘埃,怒不可遏,启动各自的激光武器,太阳的力量热烈致命,夺命灿耀之光让目标周围土地如水汽般蒸发。
“圣哉多米尼克,我虽不曾拥有你,你却像万物一般伴随我身。”
奥莉尔身处无边热力,高歌圣言,符文闪闪,犹如星辰环带,汇聚一套光芒铠甲。她用钉锤凝结出巨大冰块砸了过去,冰块穿过了太阳,分开了尘埃。
钉锤此起彼落间,直打得机甲群火花纷飞,熊熊劫火宛如红莲千朵,朵朵怒放,机甲们难以抵挡,被砸成铁泥者不计其数。
战争猛兽如此,普通士兵更是一败涂地,冲进城区的士兵被钉锤散发的清光似水般漫过,所过之处,上百士兵大好头颅变成稀烂肉馅,桃红满地,肢体四分五裂。
反此种种,却不伤及己方性命,正是魔法神迹。
“战线后退,魔法师就让魔法师应付。”
然而奇袭斩首势在必得,圣骑士罗兰挥舞杜兰达尔,圣剑消磨魔力产物,率领众骑士将奥莉尔团团围住。
可惜奥莉尔并非梅露塞,对实力毫无隐藏,钉锤呼啸,飓风翻涌,打的众骑士接连后退,围杀之局竟有逆推势头。
“雨果陛下,那个魔法师我方没一个是对手,再打下去伤亡惨重啊!”
朵莉米脸色潮红,衣衫尽褪,坐在雨果怀中放荡舞动,那一对高耸的乳峰随着动作不断上下颤动,诱人之极,操作室中春光无限。
“她不过一腔孤勇,把她手下的人全杀完看她能做得了什么!”
小穴是如此的紧致,娇嫩的花瓣在肉棒上扭动着,舒爽呻吟难以忍受的频频发出,以至于雨果必须打字发布命令。
“那……那些帮她的平民~”
操作室内不止一女,雨果从王都归来,放开手脚,把七音女全数收入胯下,尽享美穴,饱餐淫女魔力,壮大自身。
“也全都杀了!注意小孩要当面要挟后再杀,土著当了俘虏还不听话还不如杀了!”
雨果亲上另一人的樱桃小嘴,与她那灵巧的小舌尽情纠缠,交换着彼此的津液,粗手狂热地抚上那高耸的玉峰,拼命地搓揉起来。
“遵命,雨果陛下,让这群野蛮人知道合众国的厉害,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身下的巨棒越来越热,越来越大,凶器已完全插入朵莉米的蜜穴,上上下下之间交合之处飞溅出白色的爱液,雨果下达的命令符合音女心意,她不禁疯狂起来,更加尽力侍奉。
七音女理智高贵的身体,在几次高潮中变得淫荡,现在每一个人都对雨果无条件服从,哪怕是雨果要求像个婊子般求雨果干她们也会脱光衣服求操。
显示器上一片血景,雨果心中大悦,果然只要自己出手绝对无往不利,杀死虚伪猪狗很是快意啊!
“要学刘备携民渡江,你们和他一样虚伪,虚伪狗都给我吃屎去吧!啊哈哈哈!”
一根王族铁棒,如痴如醉的插着众女,在无数次欲望膨胀中得到高潮,雨果本身的实力也不断提升……
联军重大伤亡?笑话,联军里就没几个合众国的人,让联军和教国军斗个两败俱伤,屠杀教国人民,结成死仇,如果能打下土地,伤亡惨重的联军根本没力量和合众国争霸,只能乖乖听从调遣。
如果打不下,保存力量的合众国面对两个绝不会合作半残势力,以逸待劳,进可攻退可守。
“一箭三雕之计,围而屠之……我敢肯定……指挥官换人了……”气若游丝,忧的大脑仿佛被塞进了铁锥,狠狠地吊着脑髓。
“别说了,专心用魔力保护好自己,出了封岳加护就能用传送门逃生了。”
山路中,众人向安全地区转移,梅露塞更是亲自背着忧,不肯放弃。
“带着我你们逃不远的~让我留在这里~”
两手无力的垂在梅露塞胸前,在加护中看上去有利,实际上已经到了必须借用自然加护的地步,但敌人肯定还有后手。
伤亡在不断增加,基层部下被一遍遍筛去,他们都是真心追随自己的人,忧的心中更是苦痛。
“契力察~”
“吾主,难道又要让我们抛弃您吗?氏族坚决陪伴在您身边。”
果然被战鹰拒绝了,忧咬在梅露塞肩头,这是忧从心底的抗拒,可对方不闻不问,任由他撕咬。
“从阿尔伯特镇北上,越过泰尔丝河,哪里河道九分,加护又强,埃瓦汇合听他指挥,和敌人周旋……”
抗议无用,索性专心战局,可他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以前受雾大陆教导忧自认为是个不信天的人,可如今呢?
“天意~天意~”
为什么要再度失败,真的有命格在人生中暗中推手吧。
“失败一次哭什么!你和我大家不都活着吗?”
梅露塞听忧呜咽,不争气的怒骂道。
前路生死未卜,听了以往打气的话,忧心中并未振奋,到让他不断回想命格说辞。
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出来,自己导致的失败。
“教官,谢谢你!”
简直是临死前道别,梅露塞惊愕失色,只觉得忧浑身滚烫,知道他故意混乱魔力,想要自绝生路。
“忧!”
耳畔之余一声呼喊,对不起,这辈子无法回应你了,其实难以回应的人多了,太多了。
生理的窒息感和精神绝望一股脑涌来,把忧牢牢按在深渊意识之中,不知是否幻觉,眼前竟然出现芙兰的映像。
诡异的祭坛,芙兰一身雾大陆黑白丧服,和弟弟妹妹们站在一起。
半空中的忧黯然垂泪,死亡来的也太快了,根本没来得及考虑芙兰的感受,她一定很伤心。
“芙兰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艾露两手捧着绳结木棒,白色麻绳像是溺水尸体的颜色,捆绑着一节名牌,上面刻着忧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芙兰黑纱遮面,艳色未亡人亭亭玉立,贞洁无法进犯,不过,忧到是想起床事,无奈苦笑。
“今天极冬交替,天象终结。”
芙兰指着天空,孩子们随她看去,无数繁星闪耀不知几许,但唯独北斗星,位极众星,夺明月光辉,驾临普天星宿。
好一个万星之王,众星之主。
“年纪终结,生灵清算,周御国王阅览众生三尸的时候,忧就要死了!”
强改命格,踏仙途,哪有这么容易,更何况还是与雾大陆格格不入的弥赛亚,反弹更是严重。
她算准了这天忧必死无疑,因此……
拿过艾露手中招魂幡,芙兰走上台阶,在祭坛上有个妙龄少女呈大字绑着,忧看的分明,正是天之宫今宵。
“对不住了。”
看着依旧昏迷的今宵,芙兰喃喃自语,不禁抚摸怀孕小腹。
“北斗注死,南斗注生。魂兮归来,吾爱安之。魂兮归来,生灵怜之。”
“魂兮归来……”
每一次唱起歌谣,芙兰便在祭坛上翩翩起舞,围着祭坛一圈又一圈。
“忧哥哥要在的话,一定会说芙兰姐姐迷信……”
艾露仰望天空,似有似无的和迷离的忧对视。
忧确实在吐槽芙兰,受教廷册封的骑士在吐槽主人迷信,想想也蛮可悲的。看艾露望向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悲凉。
一旁艾夫也说道
“这世上那还有什么神明,现在不过是星宿运行的规律……”
那一瞬间,忧只觉得这二人都继承了雾大陆思想,不怕所谓神魔,万事自己掌握。
“是啊,因为它们都死完了。”
艾露冷冰冰的声音不似人声,忧吓的不敢直视,再看芙兰时,在祭坛上跳舞的芙兰喷出一口鲜血,凄白丧服上朱红点点。
忧在半空中尖叫嘶嚎,可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挣扎的四肢陷入混乱,想告诉芙兰,自己不值得。
孩子们想去搀扶,芙兰撑着魂幡一手将他们挡住,不许进入祭坛半分。
“还顶得住……”
芙兰小腹上的黑红花纹不断闪耀,有什么要破体而出,却被芙兰压制下来。
“好孩子,我试过很多种办法都失败了,我只能如此……”
茫茫自有天定,当芙兰遇见今宵的时候她也被自己的恶毒震惊到了。
“和你不同,一个没有意识的灵胎,没有灵魂,这份孽,妈妈还能撑到让你和爸爸见面。”
芙兰再度站起,继续唱着“魂兮归来,古神安之。魂兮归来,佩伦佑子,魂兮归来,黑神冥冥。魂兮归来,雅利洛情……”
光明神(白神)黑暗神(黑神)爱神,古老信仰被人提及,主人已经不在,他的子民成了主人模样。
原始的传说,充满浓厚朴素生活气息、田野庄园式的味道和丰富想像力,远离命定论般的罗马式悲观阴谋和血腥。比起希腊神话孛乱,充满是非张狂,北欧神话暴力和既定末日的悲凉沉重,他们给人的感觉感觉更加直率乐观,属于原生态和雾大陆神话类似,和凯尔特神话一样吸引人心,更加轻灵和神秘,偏重英雄、魔法和德鲁伊教。
这些古神区别后世,二元论的味道很重,但是神的位格上却更接近雾大陆的民间信仰,也就是与民交往甚广而并不是那种特别高高在上的感觉,另外虽然是二元论,但实际上黑神也并非就是邪神、白神就是善神,实际在故事中黑神也同样给予了人们很多帮助。
因此在古老的尼基季奇众神那有什么正邪之分,即便象征着死亡,也依旧可以给人丰饶。
把死亡与恐怖挂钩,不过是善恶小道而已。
(感谢网友总结,请自动对号)
“忧,你一定要活下去……”
蓦然相望,二人眼神刹那对视,翠色瞳眸摄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