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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对戒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周骐峪想过问她。
但那天之后,他试图提起,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厮悦一脸看白痴的样儿看他,说自己什么也没说过。
周骐峪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来生理期这段时间厮悦住在周骐峪这,他要求的。
厮悦连学校也没回,室友问起时她就说跑陈衿家里了,回复的时候还挺心虚。
这几天周骐峪将禁欲的行为贯彻到底,即便厮悦搁他面前换衣服,这人也不会过来耍流氓。
第七天晚上,周骐峪洗好澡后,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酒,放在茶几台面。
厮悦戴着黑框眼镜盘腿坐沙发上,抱着平板画稿子,听到一声轻响,抬眼。
面前的周骐峪只穿了条黑色中裤,上半身裸着。
“干嘛呢这是?”她问。
“喝点?”
“没毛病吧周骐峪?”厮悦探身过去摸他额头,“不烫,没烧啊。”
“你生理期走了吧。”
“走了。”
“我给你个一雪前耻的机会,厮悦。”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桌下拿出两个筛盅,“七八九,玩不玩儿?”
又是七八九,熟悉的画面。
周骐峪那眼神就好似觉得厮悦一定赢不了他似的,胜负欲被激起,她撂下平板,坐到地毯上。
“行啊,一雪前耻,通杀你。”她自信满满。
结果四五把之后。
“周骐峪,你是不是买假酒了?”
“我看起来很穷?”
“那我怎么越喝越晕。”
“哦,江景西那儿的,听说度数是挺高。”周骐峪作思考状,摸了摸下巴回答她。
厮悦撑着沙发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要回卧室,“那我先回房睡觉,好困。真的,这是假酒。明天投诉江景西,让他别开酒吧了。”
周骐峪不吭声,含笑看她脚步一深一浅的回房间。
大约过五分钟,厮悦感觉被子被掀开,旁边的位置在下陷。
随后脸上感到痒,周骐峪在摸她脸,“厮悦。”
“别动,周骐峪。”
“还是喝醉了乖。”
她困得连头发都没解开就躺着了。
于是他帮她解了,但他还不止解了头发。
周骐峪手解开她短裤拉绳,拉着裤头往下扯,又在身后解了内衣扣。
厮悦觉着哪儿都痒,掀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周骐峪正埋头在她颈间吻着。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就憋着坏劲往她这儿使。
“不做……周骐峪,很困。”
“一会儿你就清醒了。”这是说不通了。
她侧过身子,周骐峪压着她的背,抵着她就进去了。
一开始动得很慢,像是在让她适应,直到厮悦没忍住嘤咛一声,他频率开始加快,力道变重。
手也伸过来压她的,手指穿进她的指缝。
伴随着酒精的性爱无疑是让人爽上天的,只管享受就好了。
侧着身子来了一次,厮悦被周骐峪扳过身子面对他,用了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那个姿势,搂着她贴近自己。
厮悦临到高潮前,感觉左手的某根手指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分不出神思细看,因为周骐峪到了。
他咬住厮悦的肩,她痛得皱眉,他在那一瞬间抱紧面前的女人。
周骐峪高潮时候爱咬她的毛病能不能改改,第二天厮悦醒的时候,摸着左肩那个牙印心里边想。
如果周骐峪此刻在她身边的话,厮悦醒的第一时间就是给他一脚。
但这人没在,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捂着头坐起来,还顺带骂了句江景西那酒吧里的破酒,不过主要还是骂周骐峪。
被单往下滑,厮悦的手从头上挪开时,左手不知道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一紧,嘶了声。
她缓了缓,待痛感过去能将手拿下来之后,她定睛一看,左手中指上赫然套着一个戒指。
很简单的款,边上一圈小碎钻,因光线照耀,闪出细碎的光。
不用想也知道谁给的,但给她戴戒指的寓意,厮悦不敢想。
只觉得这周骐峪是不是疯了啊。
厮悦拿过手机对着左手拍了张,发给周骐峪。
四月:?
他回得慢,过了好几分钟才回,也是拍了张左手的照片发给她,厮悦才看清他中指那也有个戒指,和她款式一样,这是对戒。
周:别摘。
四月:你是不是有病?
他没回了。
她正要继续发信息轰炸他,手机弹出个来电,没有备注,但号码厮悦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厮悦内心挣扎一番,还是选择接听,“喂?”
“悦悦啊,是我,是妈妈。”那边的女人声音温柔。
“嗯。”
“你一会儿有时间吗?妈妈想跟你见个面。”
“没空。”厮悦不想见她,至少现在不想。
“真的。就见一面,悦悦,妈妈求你了。”许琳不想她挂电话,乞求她。
厮悦实在没办法狠下心,想到一些事,她还是应了。
“地址。”
“就在你们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妈妈在那儿等你,多久都等。”
好一个多久都等,那她和哥哥等了多久,这个女人知道吗?
厮悦下床时把手上的对戒摘下来放床头柜,她觉得这个东西周骐峪不应该给她,平白让她内心多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但洗漱过来后,想到周骐峪说的“别摘”。
厮悦又鬼使神差拿过戴上了,对着光看了又看,是挺漂亮,她笑。
……
27 算不上
半小时后,厮悦推开咖啡厅的门,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许琳,她踱步过去,落座在许琳对面。
女人穿着华贵,举止优雅,丝毫看不出几年前落魄的样子。
“悦悦,妈妈不知道你爱喝什么,给你点了杯卡布奇诺,青······你们女孩子都爱喝的”
厮悦猜想许琳刚刚想说的是,徐青青爱喝。
“随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周骐峪刚从学校出来,迎面遇上徐青青,她看起来在这等他很久了。
周骐峪没往她那看一眼,绕过她就走。
“骐峪,骐峪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她急忙跟上来伸手拦周骐峪,被他挡开,继续往前走。
“没什么好说的。”
“厮悦的事,是厮悦。”
他回头了。
徐青青声音带着苦涩,“我知道,只有她的事儿你才会这样了。她还欠我家里的钱,还有些文件,我爸让我带给你。”
“她为什么欠你家的钱?”也不怪周骐峪不知道,他一向尊重厮悦,她不想说的他不问,也从没去探查过她的过往。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吗?”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周骐峪,目光祈求。
此时服务生端上二人的饮品,许琳缓缓喝了口咖啡,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孩儿,像她,真的很像。
她还有个儿子,以年,两兄妹都像她。
如果以年还在就好了,许琳想。
她想到自己要对厮悦说的话,难过痛心又毫无办法,叹口气,“悦悦,你现在在和骐峪谈恋爱吗?周家的儿子。”
厮悦一愣,“没有。”她下意识摩挲中指的对戒。
他们还算不上谈恋爱,顶多炮友。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许琳心中狐疑,不会啊,青青在她那儿说的可不是这样。
“什么关系都没有,许女士,假如你是来盘问我私人生活的,那我们就没必要聊下去了。”厮悦要站起身,许琳立马伸手拽她手臂。
“不不不,悦悦,你别走······妈妈真的是有事跟你说,也想跟你聊聊。”
她重新坐下来,“你说。”
许琳再三斟酌,“青青和我说,她很喜欢骐峪,而徐家和周家一直都是世交,青青她爸爸也有想法让青青和骐峪试着交往看看,但青青和我说中间有个你,妈妈想问问你是什么想法呢?对于周骐峪这个孩子。”
“你是想让我不要和周骐峪在一起是吧?我告诉你,没门。”
“悦悦,你和骐峪,你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他家里怎么会同意呢?而且悦悦,你不能因为这是青青喜欢的男孩子,你就这样做啊。”
“你搞错了许女士,从头到尾我就没图过周骐峪半点儿东西。我要的只是你女儿徐青青的东西,你女儿喜欢的,我都要。特别是周骐峪对她有多重要你明白吧?她得不到的我得到了,这就够了。”
厮悦面色骤然冷下来。
“让我把周骐峪让给她不可能,除非她徐青青去厮以年墓碑前,给我哥磕三个响头。”
许琳脸色煞白,厮以年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痛呢?她想开口,但厮悦语速极快打断她。
“我不喜欢周骐峪,从头到尾都没有。借着他报复你们家,是挺不错的想法,假如哪天徐青青不喜欢他了,趁早告诉我,我好甩了他,行不行?”
“许女士,厮以年死在十八岁那年。他是你儿子,这几年你去看过他几次?今年是他走的第四年,假如你还有良心,按着徐青青的头磕在他面前道歉。”
“说句实话,许女士,没有徐青青,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找周骐峪的。感谢你嫁了个好男人吧,当人家后妈也当得沾沾自喜。”
“你有过一丝愧疚心吗?你们徐家有过吗?厮以年跪在你们家门口求着你这个亲生母亲借钱的时候,你们怎么对他的呢?他当时才十七岁,自尊心都不要了去找你。他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不会原谅你,你以后别找我了。”
是多绝望,才会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质问。
她哽咽着,替厮以年感到不值。
但好歹,厮悦对她从没有抱过任何一丝希望。
心累,这种感觉在厮悦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周骐峪,以及他旁边的徐青青时,达到顶峰。
周骐峪面色滴水不漏,但厮悦心惊。
他到底听到多少?
28 周骐峪
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下套了,就为了让周骐峪听到她所说的那一番话。
周骐峪对上她的视线,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外走。
厮悦眼睛发红,自嘲的摇头,“你满意了,许女士。我这辈子就当没有你这个妈了。”
一番决意断绝关系的话语,震得许琳坐在位子上站不起来,连伸手拉她,开口挽回她的勇气都没有。
厮悦追出门外,周骐峪还没走,他站在车前,手里拿着烟。
没点燃,他的视线聚焦在某个地方,似是在出神。
厮悦松口气,还好他没走。
她走到周骐峪身侧,伸手勾他手指。
“周骐峪,我……”
“所以你是这个意思。”他突然开口,打断厮悦的话,手指也从她手下滑出,视线对上她的。
厮悦才发现,他的眼也红,甚至比她的还要红。
眼底尽是对她刚刚那番话语的嘲弄。
厮悦看着他这样子,心慌得不行,“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行,回去再说。是该好好理一理。”他点头,拉开车门,厮悦绕到副驾驶。
一路上二人无话,厮悦频频侧头看向周骐峪,只能从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那看到凸起的青筋,才能感觉得出他情绪的不稳定。
周骐峪开得极快,没一会儿就到停车场,他下车砰一声甩上车门。
大步走在前面,厮悦紧跟着他。
到公寓门前,开门,厮悦走进,他关。
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在睡觉的卡卡,小柯基在关着的小铁笼里不停叫唤。
“所以你只是因为我是周骐峪,才会这样。是吗?”周骐峪站在客厅中央,看向她。
“以前是,但······”早就不是了。
厮悦本想这么说,可他打断了。
“以前是,以前是。”周骐峪反复念着这三个字,“原来如此,那就够了。不用多说了,厮悦。”
“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打动不了你。只是因为我是周骐峪,只是因为我跟你之间隔了条人命,是这样吗厮悦?”
他说的都对,厮悦一开始就是因为他是周骐峪,才会这般。
看他的每一眼,每一次暗示性的眼神,都单单只是因为他是周骐峪。
她根本没法反驳他,都是事实要怎么说。
他还在继续,“你之前借我气徐青青,我就当你们两高中有过节,我随你来。但你他妈真是好样的,你不止是恨她在学校抹黑你,你还恨她间接把你哥害死了。”
“可是厮悦,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把我拽进来,半声不吭,你想过我的处境吗?更何况你想过对我坦白吗?”
最重要的是,你心里有过我吗?
这句话他没问,也不想问了。
但凡厮悦一开始就表明所有目的,周骐峪都能对她发誓绝不会变成今天这般境地。
厮悦又何尝不知道呢,但自从她和周骐峪上床之后,一切都变了。
周骐峪忽然感到好累,有爱亦有恨。
他紧盯面前的女人,无力却又不甘心,“所以我活该,是吗?”
活该一番真心被你践踏。
似问非问,已经知道答案,没必要再求个回应。
他大步往她这走,折过她身边,站在她身后几步,两人背对背,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厮悦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敢看。
“两年。厮悦,我们两年了。”
“但是就到这吧,老子不陪你玩儿了。”
拉开门时,他又停住,情绪似乎已经平复。
可紧接着就是伤透了心的话语,“不欠你了。”
周骐峪说完就走,摔门的力道极大,砰一声,吓得卡卡哆嗦了下。
厮悦同样浑身一抖,她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
过了好半晌,才从臂弯内漏出一声泣音,接着就是忍耐已久的号啕大哭。
她很想说,早就不是因为厮以年了。
对着许琳,厮悦一直都很在意她当年对兄妹二人的抛弃,也控制不住拿话去刺她。
厮悦想告诉他,她真的很早就喜欢他了,很早。
或许就在古城里的那八次对视当中的某一次。
并不单单因为他是周骐峪。
但她好像没机会对他坦白了。
29 想见你
周骐峪的电话打不通了,就在那天之后。
厮悦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都显示正在通话中时,她就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接着周骐峪的微信头像也换了,不再是和卡卡的合照,换成了全黑的。
厮悦也尝试过给他发微信,结果换来个红色感叹号,他把厮悦拉黑了。
她再也无法联系上这个人。
厮悦的生活仿佛回归正轨,每天吃饭,上课。
晚上去公寓喂一下卡卡,又回宿舍。
这样的生活看似平静,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是她不习惯了。
厮悦唯一一次感受到周骐峪的存在,是在半个月后,她又一次去公寓。
厮悦换好鞋后第一时间去橱柜里找狗粮,但她没在平时放的那一层架子上找到,反而在更高一层看见的。
她几乎是意识到,周骐峪来过。
心怦怦跳,她往卡卡那儿快步走,只见小柯基埋头在碗里吃着,满满一碗的狗粮,不是他来过又是谁?
有些人来过,你仅凭着物品的摆放习惯便知道了。
周骐峪就爱这样,喜欢把东西往高处摆。
厮悦一埋怨他,他就会从身后搂她腰,看她又一样一样的挪下来时说一句,长得高没办法。
厮悦往卧室走,没人。
每间房都看一遍,同样没人在。
周骐峪,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她?
她又返回卧室,扫视一圈,房间整体没有任何变化。
但当她拉开衣柜门,发现里边已经搬空了。
厮悦这才注意到,在角落的行李箱不见了。
周骐峪偶尔去外省玩的时候,都会用那个行李箱带上一两套衣服。
但这次他直接给搬空了,浴室里也没有他的洗漱用品,后来厮悦是在房间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厮悦都能想象得到他过来收拾东西,行李箱的底轮缓缓碾过地板,停在大厅。
而他从橱柜里拿出狗粮喂了卡卡就走了。
厮悦在想,他喂卡卡的时候会不会和它说什么,会不会摸着它的头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才终于意识到,周骐峪在两人之间不留半点余地了,是彻底不想回头。
鼻子一酸,拿出手机再次往那个把她拉黑的账号发信息。
周骐峪,我想见你。
对方拒收,她还在黑名单里。
她彻底忍不了了,泪水模糊视线,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屏幕上。
她找出江景西的号码,抱着一丝二人此刻或许待在一起的念想,拨了出去。
响了快一分钟,江景西接了。
他那边环境嘈杂,剧烈电音中混着人群的叫喊。
厮悦猜想对面正在开趴。
“喂?”公子哥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江景西,是我,厮悦。”
“啊,厮悦啊·····怎么打给我了?”
那头的江景西听见了,飞快看了眼坐在沙发中央的周骐峪,手又往DJ台那隔空压了压,那边立刻把音量调小。
“周骐峪,他在不在你旁边?”
厮悦哽咽着,问他。
“啊·····他·····”
江景西不知该如何对她阐述,周骐峪往他这瞥了眼之后他说话就开始支支吾吾的。
“他在。你让他接电话,景西哥。”
厮悦基本不会这么叫江景西,即便是一开始他怎么逗她让她喊,她也不会。
她就是莫名很肯定,周骐峪一定在。
“厮悦啊,你别。”
江景西刚说了个开头便没声儿了。
下一秒便是周骐峪的声音,“是我。”
接着电话那边沉默,似是在等她说。
厮悦听着电话里的电音声渐渐变小,猜想周骐峪来到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咔嚓一声,火机打火的声音,他在抽烟。
厮悦轻吸一口气,问他,“为什么要搬走?”
那边的周骐峪点燃烟后把打火机放回裤兜里,听到她的问题也没半点反应。
他吸一口烟,将烟从嘴边拿开时才应她:“那是你家。”
那是你家,我为什么不走?
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厮悦不懂,她还想再问时,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周骐峪给挂了。
他就非要做得那么绝。
30 她
这天晚上厮悦住在公寓里,闻着被子里独属于他的味道,却又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概是有周骐峪在的每一晚,他都会从身后搂厮悦的腰抱她,顺她头发哄她睡。
现在没有他,厮悦不习惯了。
半夜一点多,还是没睡着,但厮悦手机里来了两条信息,江景西的。
江景西:厮悦如果你真在意这个事儿,你多看看你们那公寓吧。
江景西:之前我只知道骐峪在你们那放了什么东西,我问他他没说。但他估计没带走,因为那是给你的。
看见信息的第一时间厮悦立马翻身下床找,到底是什么东西。
拉开每个房间的抽屉,大厅的,客卧的,书房的。
最后在卧室找到了,就在他们那张床的床头柜抽屉里,第二层。
一本房产证,是这套公寓的。
厮悦不确定这个是不是江景西所说的东西,她拿出来翻开,眼睛倏然放大。
房产证的所属人是厮悦,意思就是,这套公寓是周骐峪给她买的。
怪不得他会在电话里说,这是她家。
厮悦鼻子发酸,让她情绪彻底崩盘的是,房产证里还夹了张正方形的便签。
熟悉的字体,笔锋凌厉,透过这样的字仿佛就能看出写的人是什么样子。
便签条不大,只写了三个字。
要娶她。
字条上写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他很早就给过厮悦答案了。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是一个重要至极的承诺。
厮悦的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滴落,砸在字条上。
她重新合上房产证,躺回床上。
拥着深灰色的被子,用力地嗅着被子上周骐峪的气息和味道,闷声哭。
有悔意也有说不尽的痛楚。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厮悦在公寓里浑浑噩噩的待了两天,醒了就吃,吃完就躺在那张床上睡。
课都没去上,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厮悦闭着眼,卧室内一片昏暗,床头柜的手机发出微弱亮光,在震动。
她拿过手机,是陈衿打来的,点接听。
对方秒开口,“厮悦,你玩失踪?”
“没有。”她一开口,声音嘶哑。
“你怎么了?”那头的陈衿一愣。
“你过来陪陪我,陈衿。”
······“所以是周骐峪,对吧?”
“嗯。”
陈衿其实早知道那天晚上在酒吧把厮悦带走的是周骐峪了,这人在大学圈里实在出名。
几乎是当晚周骐峪刚把厮悦带走,第二天陈衿这儿就知道了。
其他人只知道周骐峪那晚在酒吧把一女孩儿带走了,但不知道是厮悦。
知道那还得了了,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忽然背着所有人有了关系。
“陈衿,旅游遇到的就是周骐峪,可是我现在把所有事儿都搞砸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厮悦揉揉发痛的眼睛,皱着眉头。
她哭得眼睛浮肿,周围一圈泛着淡淡的红,她皮肤白,这样的情况在她脸上看着格外严重。
陈衿去冰箱拿了瓶冰饮料给厮悦敷眼睛,两姑娘盘着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他是不是知道以年哥的事情了?”
“对。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过不去我哥的死,但是我除了从他那儿下手之外我根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打击到徐青青。”
高中那会儿,厮悦样样都比徐青青出色,但她知道这不够。这对于徐青青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她才把目光放在周骐峪身上。
陈衿叹气,对于这个事儿她实在没法评价。
“悦悦,假如以年哥不希望你这样的话,你还会继续吗?”
“我感觉周骐峪气的就是你把他当个工具来看,他应该,很喜欢你。”
陈衿刚刚看到房产证了。
“你们在一块维持这个关系两年了,是他不挑明还是你迟钝不知道他的心意?或者,悦悦,你对他其实也一样,但是你不敢说。”
“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不比徐青青少半分。”
厮悦忽然看向陈衿,直白承认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现在不想和我继续了。”
31 一棵树
周骐峪对她越好,她就越内疚,就会越发担心事情全部被他知道之后他的反应。
所以不敢说啊。不敢太喜欢,也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周骐峪这个男人,实在太容易让人沉沦,厮悦喜欢他喜欢得没法了。
“悦悦,说实话。两年前你去旅游回来之后,我以为你释怀了,因为这两年你几乎都没有再提起过以年哥了。”
陈衿背靠沙发,头仰着,望着天花板出神。
厮悦也承认,和周骐峪待一块两年,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衿衿,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我是为了厮以年去的古城,因为那是他一直想去而没去成的地方,但我也是在那儿遇到的周骐峪。”
“我不知道。悦悦,我还是那个问题。假如以年哥其实不希望你这样,你会放弃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只能说,周骐峪让我动摇了。”
······这天下午许琳又约厮悦出来见了一面,这次陈衿陪同在旁边。
陈衿每次见到许琳就没好脸色,她是真的不理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许琳看着厮悦明显憔悴的脸色,心里难受,也过意不去。
“悦悦,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在徐家也不好过。”
“不好过你也嫁进去了。不管那天你和徐青青是怎么计划的,都随你们了,说正事吧。”
厮悦已经懒得争辩,对面前这个人失望透顶。
她再不会抱任何期待了。
许琳此时也知道再说其他的也无用了。
“今天,除了想看看你,还想跟你说,青青之前说以年欠的钱,其实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
厮悦心里预料到什么,倏地抬头看向对面的许琳。
“骐峪,他给了。”
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星期后,周骐峪主动约了许琳出来见面。
许琳刚坐下,他便推了张银行卡到她面前。
“许阿姨,其实之所以叫你一声阿姨,是因为你生了厮悦,并且也不好不坏的养育了几年。”
语气并不算好,但许琳理解。他是周家人,确实不需要对她客气什么。
“这张卡是?”
“徐青青说厮悦她哥欠的钱。都在这里了,假如没什么问题的话,阿姨就收下吧。”
“骐峪,这怎么能呢?”
许琳内心惴惴不安,搞不清周骐峪此番行为的目的。
“那厮悦又怎么能呢?你是她妈妈你都不管她,那又凭什么问她要那些钱呢?阿姨,我和厮悦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我也没少欠了她的,这算我还她的。顺便劳烦你再回去告诉徐伯伯,周家没意向搞商业联姻,让他少费心。”
这是把徐家的后路也堵死了,明着告诉许琳他周骐峪和徐青青没半点儿可能。
许琳一字一句将当天的情况复述出来后,再看厮悦,她已经快止不住眼泪了。
细究起来,厮悦每次都说,不想欠周骐峪的,事实上她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他很多很多。
许琳和这个女儿相处的时间不长,看她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将银行卡缓缓推到她面前。
“悦悦,这个钱妈妈不要,你拿走吧。”
她自认亏欠厮悦良多,周骐峪说得对,凭什么去问厮悦要这钱呢?
厮悦紧攥着身边陈衿的手,死死的按耐住情绪,“许女士,咱们可能真的是母女缘浅,以后就这样,别再找我了。”
她说完就站起身跑出餐厅外,陈衿跟着追了出去。
厮悦刚出来,肩膀便瞬间往下塌,她整个人往地上蹲,抱着膝盖。
唇咬得死紧,眼泪无声的落。
陈衿跟着蹲在她身边,默默抚拍她的背安慰。
她们谁都没注意,周骐峪常开的车刚刚才从路边驶了过去。
开车的不是周骐峪,而是江景西,他看到了蹲在路边的厮悦。
“周骐峪我说你这回真是不当人了啊。”
“我又怎么了。”
副驾的周骐峪喝了口提神的冰美式,按着额头,宿醉使他整个人头晕脑胀。
“你没看人厮悦搁那哭老惨了呢?”
“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但这不是关你的事儿嘛。别跟哥们否认啊,你这几天每晚酒局,场场喝到吐,你敢说没有厮悦的原因在?”
车内静默几秒,周骐峪侧着头看窗外。
“我他妈就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他说。
这就是承认了。
32 混蛋
周骐峪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他成功了,让厮悦心里边完完全全是他了。
结果这混蛋走了,一点儿摊牌机会都不给她。
周骐峪不喜欢在社交平台更新自己的近况,但不代表他那圈朋友不会。
厮悦有两个微博号,一个是日常接画稿用的,一个就是自己的私人号。
凌晨一点,她切到私人号。
在周骐峪的关注里看他那一圈朋友的微博。
先是和他一块合伙开ST的曾晟衍,十分钟前发了个微博视频,不长,只有五分钟。
配文:老板亲自上阵。
定位在ST。
视频是对着DJ台拍的,周骐峪穿黑T,微低头。
脖颈挂着副耳机,右手按着设备,左手举起,半握拳,食指和拇指伸出,随着音乐节奏晃手。
厮悦在他的动作中看清了,他的左手中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台下人声鼎沸,大约是老板长得帅还会打碟,自音乐鼓点进入高潮部分后,DJ台前那些人激动的要命。
视频还剩下二十秒时,周骐峪忽而抬头,看向录视频的曾晟衍。
场内氛围灯闪得厉害,一束接一束打到台中央的人。
而他勾唇在笑,接着用左手对曾晟衍比了个中指。
很帅,即便是正在做着鄙视人的动作,也撩人得不行。
视频在这里结束。
曾晟衍那条微博下很多人都在问老板的社交账号,但那公子哥儿一条没回。
厮悦彻底的睡不着了。
把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怎么看都看不出前段时间周骐峪在她面前又悲又恨的样子。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出来了。
她给周骐峪的微博点了个关注,就像当初那样,赌一把。
两点。
周骐峪从台上下来,捋头发,又摸了把脖子,全是汗。
后台安静,他的锁屏页面推送了一条通知,半小时前的。
7%成为你的新粉丝。
7%,厮悦对他说过喜欢这首歌。
周骐峪感到无趣,手下却又点开这个人的微博主页。
还没看清头像,曾晟衍便推开休息室的门,周骐峪在那一秒按了熄屏。
“周骐峪啊周骐峪,长得帅好处就是多。”
“??”
“看看我刚发的视频,因为你我涨了好多粉丝。”
他嘚瑟得不行,点开自己的微博给周骐峪看。
周骐峪扫了两眼,想告诉曾晟衍下次别发他。
顿两秒,却又说了句,“随你。”
厮悦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她梦里全是周骐峪。
他裸着上半身给她拿饮料,搂着她在沙发上看电影。
牵她下楼遛卡卡,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让厮悦在边上给他念菜谱。
厮悦每次都问他怎么就不能自己看平板,而他每回都答,就喜欢让她念。
周骐峪教她玩过很多酒桌游戏,比陈衿教的还要多,但只要厮悦一输给他,他就要求厮悦亲自己。
周骐峪偷摸拿过她手机指纹解锁帮她清购物车。
周骐峪为了她在网上查资料,怎么给痛经的女孩子按小腹。
周骐峪在她生日时给她烤蛋糕,然后烤坏了好几个蛋糕胚。
周骐峪最喜欢在她洗澡的时候过来捣乱,泡澡的时候非要跟她挤一个浴缸泡,搂着她胡乱占一通便宜,最后却什么都没做。
两人第一年的时候,冬至那天他不在家过,来公寓这还非要把厮悦也叫过来,说给她包饺子。
当时的她万般不情愿,最后却又依着他,随他胡闹。
周骐峪,周骐峪,周骐峪。
什么都是周骐峪。
第二年的时候他对厮悦愈发亲密。
晚上睡觉时,厮悦偶尔会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呢喃。
无外乎都是,等不及了。
她一开始还不懂,现在知道了,等不及想娶她了。
他对卡卡的态度也有所变化,卡卡黏她,喜欢趴她腿上,周骐峪每回都直接过来给它拎开。
厮悦问他为什么,他说,卡卡是公的。
当时她还骂周骐峪小气死了。
周骐峪给她买过很多和自己同款的衣服,情侣款。
厮悦当时不想穿,他也不勉强,至今都还在衣柜里。
她总是拒绝周骐峪对她的好,每次都说不要欠他的。
然后这人就会勾着嘴角对她笑嘻嘻的,把她按倒在沙发,压她身上对她又亲又啃。
满意之后来一句,“我乐意给你买,穿不穿是你的事儿。”
厮悦喜欢7%这首歌,而周骐峪声音好听,她哄过周骐峪给她唱。
结果这人不乐意,说小情歌不符合他拽炸天的性格。
厮悦当时只当他是因为二人的关系,她后来一想觉得让这人唱确实也不是这么个事儿。
但是她曾在书房外听到过周骐峪练唱这首歌。
那一年的除夕,他晚上陪她放烟花守夜,零点的时候还非要扣着她亲一顿,家里人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火急火燎的赶回去,走之前还要调戏下她,说没能和她做一晚上很遗憾。
那是厮悦长这么大以来最难忘的除夕夜。
······
33 不在意
第二天醒的时候厮悦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胀疼。
第一时间拿过手机打开微博看。
她是真觉得周骐峪不理她之后难搞得要命。
这不夜生活丰富,饭局酒局一个接一个,就连夜宵时间都被占了。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江景西也发微博了,是几张图片。
应该是在路边摊吃夜宵的时候给人拍了,然后江景西去把照片要回来发的。
因为那视角看着就像他拍,桌上人人姿态自然。
最醒目的一张是,江景西发现镜头了,侧头看向这边,不恼不躲。反而高举手臂,露出内侧的纹身,比了个剪刀手。
他的腿挨着边上坐着的周骐峪。
周骐峪右耳夹了根烟,靠在塑料椅上,照片里的他正咧着嘴笑,痞劲儿十足。
桌上和地下皆是喝空的啤酒瓶。
真就夜夜笙歌玩得嗨呗。
他不自己发,而是让厮悦从别人的视角里看见他,这更能代表他不在意。
厮悦想找他,和他说清楚,再怎么样他们俩也要有始有终,谈不谈恋爱这事儿之后再说,但怎么着都要把之前那些理清楚了。
那股劲儿一上来之后就怎样都压不下去了。
到下午,她估摸着江景西该酒醒了,连打五个电话。
“喂?”这少爷语气烦躁,还没睡够。
“景西哥。”
“啊,厮悦啊。”江景西清醒了点,“什么事儿?”
“你们这两天,还有没有局了?”
“天天有。”
江景西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但这也分人,厮悦在他眼里算自己人了。
加上周骐峪最近跟疯了似的天天晚上拉着他们这圈人喝,江景西被灌得最多,心里怨死了。
“今晚也有?”厮悦问。
“今晚应该没,明天吧。”
“在哪?”
“我的场,骐峪会在。”
他提了一句。
“没事儿,介意带我一个玩吗?”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江景西巴不得厮悦来管管,这叫什么事儿啊,失恋了也别拉哥们一块死啊。
这段时间为了陪周骐峪喝酒,江景西已经晾了某人好一段时间了。
“那先提前谢谢景西哥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厮悦挂电话之后,才发现微博刚给她推送了特别关注的通知。
周骐峪发微博了。
才几分钟没看,底下已经几百条评论了。
他只发了张图片,一把吉他静静倚在一张高脚凳边。
底下只有一条评论被他回复了,那个账号问:最近在学吉他?
他回了个嗯。
只单单回了这条,惹得厮悦没忍住点进那个账号看了下,账号主人刚刚发了张自拍。
是滕黎,她在洒满阳光的室内,笑看镜头。
还有一张照片,是前一天发的,就在那条自拍博的上一条。
一张live图,拍的是一张茶桌,对面一只手入镜,手正按在茶杯上。
厮悦点开,live图动了,还有自带的声音。
图片里,滕黎叫了声,骐峪。
对面的人没应声,手却点了点桌子。
原来这两私下待在一块儿过。
厮悦莫名就想立马到周骐峪面前踹他两脚了。
挺醋的,看到这照片不可能不醋。
但她得忍啊,周骐峪现在还生她气。
厮悦同时也清楚,他不可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
34 边缘
次日晚上十点,厮悦来到江景西的场子外。
她没戴对戒,她把对戒用一条银链串起来了,挂在颈间。
将戴了两年的十字架项链取而代之。
江景西出来接厮悦,看到她的时候先吹一声长哨。
厮悦今晚穿得简单,但她身材好,怎么看都辣。
“悦悦,可以啊,这不得分分钟把周骐峪给拿下。”
“景西哥,别说了,我今晚真是过来玩儿的。”她淡笑,不露情绪。
“行了吧你俩,少跟我打哑谜,一个比一个嘴硬。”
江景西护着厮悦到最中间那一桌,还没到时厮悦一眼便望见了。
她只笑看着沙发中央的周骐峪,还有正蹲在他腿边喂他吃水果的女生,而这人居然还吃了。
看到厮悦来,他也波澜不惊。
只淡淡瞥一眼,招呼也没打,将指尖夹着的烟抵到烟灰缸边掸了掸,坐直身子靠到沙发。
江景西没想到出去接一趟人回来就看见这,眼见两人相视时那眼里冒火光的样儿,他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他让那女服务生先下去,自己坐在周骐峪旁边,而厮悦坐周骐峪对面。
她自打一坐下来后眼睛就没离过周骐峪那儿。
偏偏这人八风不动,一个眼神不给她。
那态度就好像,随你来,我不在意。
这桌的人陆陆续续到了,都是最近一块组局的富二代。
其中一个看见厮悦眼都直了,辣的妞他没少见,但这么好看又辣的是第一次见。
他挤开旁人,径直坐在厮悦身边,手搭在沙发身后。
从别人视角来看,就像他在揽着厮悦。
随便玩了几把骰子,厮悦一直都没参与。
边上这男的靠她很近,她不得不防着,酒也不想喝。
江景西一开始还想管,那富二代酒品不怎么样,但一想到边上的周骐峪,他又不理了。
不是说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他倒要看看这人会不会再吊回去。
那男的确实玩儿挺脏,他趁着厮悦转头看其他地方的时候,手按在她杯子上,一颗白色药丸掉进酒里,慢慢溶化,而厮悦没看见。
桌上其他人心照不宣的撇开眼,江景西开始有点儿急了,这周骐峪怎么还没动静。
富二代端起那杯加了料的酒,强行按着厮悦的侧腰,“美女,赏个脸。”
“我跟你认识?”
是江景西的场她不想闹得太难看,之前陈衿和她说过酒场里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能躲则躲。
“喝了就认识了。”
男人笑得油腻,杯子里的酒随着厮悦的推拒晃荡出些许,洒在她裤子上。
她的抗拒尽数落入对面人眼底。
他突地将快要燃烧至烟蒂的香烟往男人身上一丢,站起来便狠踹一脚桌子,力道很大,踹得桌子移了移,声音刺耳。
动作太突然,导致桌上的人都停下各自的行为,看向他。
周骐峪手指着那富二代,目光还是波澜不惊,但江景西清楚他已在发火的边缘。
富二代不明所以,将酒杯放到桌面。
从他站起来之后,厮悦就憋不住了。
不管周骐峪放多狠的话,但他不会狠得下心不管自己。
35 “爱我还是玩我?”
厮悦也站起来,不过她的举动更让周围人意想不到。
这从没在局上见过的,身材和脸都特别顶的妞,一脚踩上台面,拽着周骐峪的领子,斜了斜脑袋便亲了上去。
江景西立马笑了,好你个周骐峪,这不就吊回去了。
周骐峪是有点儿懵的,因为她的行为实在太令他出乎意料了。
动作很快,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下意识扶住她腰,任她占自己的便宜。
同时也只看得清她颈间晃荡的戒指,以及她腰间的腰链。
厮悦今晚穿的v领露脐上衣,很心机的在腰间别了条腰链。
不为别的,周骐峪说过喜欢她身上任何部位,但独独最喜欢腰,很喜欢亲,也爱咬。
厮悦还故意咬了周骐峪的下唇,两人足足亲了快五分钟,在其他人眼里周骐峪就跟被强吻了似的,偏偏他还不吭声。
那富二代也懵了,什么情况。他看了看刚被自己加了料的酒,又看亲得如火如荼的两个人,脑门不停的冒冷汗。
周骐峪捏着厮悦下巴,两人的唇分开。他将她从台上拽下来,把人往肩上一扛就走。
中途厮悦踹了他两脚,被他往臀上拍一巴掌,很响。
江景西在他身后问,还喝不喝了。
周骐峪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走了。
于是江景西招手喊来保安先把刚下料那富二代拖走,然后又笑嘻嘻的往桌上一拍,“行,那咱们几个喝。”
于是周骐峪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将一女孩儿扛肩上带走了。
他一路往场子后门走,后门外是条小巷。
没人,一出来他就把厮悦往地上放。
一点儿反应机会都不给她,将她背过身压在墙面,一只手钳制着她的双手。
“周骐峪你个傻逼。”她骂。
“嗯。”
可不就是傻逼,她一出现再怎么样都行,周骐峪总会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这辈子他就只会对这么个女人这样。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游走,一直摸着,她痒得直躲,不愿让他继续碰。
直到他突然向下,解开她的裤链。
就在这个地儿,拨开她内裤边,手指插了进去。
没有任何前戏,甬道干涩。
但软肉吸裹着手指,他缓缓的动,她很快便湿了。
厮悦难耐的皱着眉,呼吸急促,有种要被他在这儿就地办了的感觉。
她脸通红,忍着他手指在身下的行为,他频率很快,模仿着性交的动作一进一出。
厮悦快到了的时候,周骐峪就在这个点上,突然将手抽了出来。
还他妈贴心得不行,帮她把裤链拉上了。
他将她整个人转回来面对自己,低着眉眼看她潮红的脸。
“爽吗?”
“你个傻逼!”
厮悦紧咬住下唇,明白他是故意的了。
“我说过不陪你玩了,所以你少来挑逗我,明不明白?”周骐峪两指擒她下巴。
“我没挑逗你。”
厮悦眼眶含泪,是方才被他弄出来的成果,体内的空虚感一阵一阵冒上来。
周骐峪没继续和她争论这个问题,他视线向下,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处,上边的戒指也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
他转而捏起那枚对戒,自嘲又讽刺的笑。
“厮悦,你他妈到底是爱我还是玩我?”
爱我的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36 镜子
厮悦的眼一瞬间红了,含着的泪在眨眼时滴落。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玩我,他问得悲怆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我当然爱你啊。
她心里边的答案,嘴上也说了出来。
“悦悦,破镜难重圆。”
打碎的镜子再怎么复原都会有裂痕,他们之间也是。
所以他已经不在意了。
周骐峪一句疑似让厮悦死心的话语,使得她眼泪往外冒,她狠狠擦掉。
“那我确实没办法复原镜子。”
这要她如何才能做到。
厮悦转身就往巷口走,边走边擦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到路边,想随便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哪都行,只要别让她在这,别让她再与他面对面。
她脑袋里满是周骐峪那句破镜难重圆,他太狠了,他远比自己还要狠心。
厮悦刚要抬手叫车,腰被周骐峪揽过,他提着厮悦的腰到自己的车前。
开车门,不容她拒绝将她放副驾,自己又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厮悦累得不想再跟他闹,只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连安全带都忘了拉。
于是周骐峪探身帮她拉,但拉好之后却没退开,手臂抵在她的座椅,偏头。
望着她满脸泪水,不由分说地亲她。
这个吻混着她的眼泪,咸又苦涩。
吻了很久,直到她停止哭泣,睁着通红的眼瞪他。
周骐峪重新坐了回去,启动车子。
车速平稳,他路上总频频看向副驾的厮悦。
但厮悦没看他,低着头,她不清楚周骐峪到底是怎么想,说了那句话为何又要如此。
车开到公寓,周骐峪到副驾这,牵她手上楼。
卡卡看见了一段时间没见的男主人,特激动,扒着笼子不停叫。
但现下周骐峪没空料理它,“小胖狗,明天再带你出去遛。”说完后便把它笼子的隔板放下来,完完全全挡住小狗的视线。
他抱着厮悦坐在自己腿上。
“一面镜子相当于一段关系。破镜难圆,是因为我们两个之前的关系在你眼里根本就算不上在一起过,所以无所谓圆不圆。但是厮悦,我可以为你,重新组成一面新镜子。”
厮悦听见他的话,眼皮微抬。
她揉了揉哭得红肿的眼睛,只揉了两下,周骐峪手随即按上来,取而代之她的手,自个儿帮她揉。
“一面新镜子就相当于一段新关系,我俩重新开始,之前那些事儿我不跟你计较。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是挺生气你没把我当回事的,但我之后也重新想过,换作是我我估计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你哥对你很好,所以不管你再怎么做,我都信你有自己的苦衷。只是以后你还有什么事儿你得告诉我,你别再瞒着我了行不行?”
“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我感觉,我他妈天都要塌了。”
周骐峪头埋在厮悦颈间,细细嗅着她的味道。
她也不吭声,静静听着。
“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在古城,你摊牌那天说的话。那天我本来想问你,我俩要不试试看,试着在一起。”
他说到这,顿了顿。
“可是你倒好,你他妈直接来个谈性不谈爱。”
“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厮悦。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但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就跟玩我没区别。”
厮悦听到这儿,忍不住抬手去抱他,突然开口,“我知道,周骐峪。我都知道。”
“那时候,我也喜欢你。可是你懂的,我心里揣的那些事儿,我过不去。”
周骐峪不让她说了,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心一直在他身上,这就够了。
37 补偿
厮悦被他推着躺到沙发上,他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你今晚主动点儿,我就当你补偿我了。”
他不正经的腔调逗笑了厮悦。
“周骐峪你能别满脑子想着那事儿吗?”
她刚哭过,说话都带着点儿鼻音。
“你故意露个腰在我面前晃还要我没反应,你真当你对我吸引力不够大还是怎么的。”
“我刚还以为你在后门就要把我给办了。”
把话说开后,心头那片阴霾消散,两人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倒想。但那可不是个办事的地儿,最多惩罚你一下,让你也尝尝我吃不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他边说边解开厮悦的腰链,咬她腰间软肉,舌头在她肚脐眼周围打转。
他的舌滚烫,厮悦的那片肌肤被他弄得一片濡湿。
周骐峪将她的衣服裤子尽数扒下,只留着内衣挂在一边手臂上。
提着她腰坐在自己腿间,两人的欲望紧贴着,性器在她入口来来回回的蹭。
“你自己进去。”
周骐峪诚心要厮悦‘补偿’他。
“我不会。”
她按着周骐峪的肩膀,怎么都对不准入口,试了几次,只堪堪擦过。
这样也不知难受的是她还是自己,到最后是周骐峪先忍不住了。
双手握着细腰两侧,按着她坐下,破开入口一顶到底,填得满满当当。
“悦悦,好紧。”
是很紧,只一段时间没和她做,紧得他差点儿城门失守。
厮悦最受不了的就是周骐峪在和她做爱的时候喊着她名字对她说浑话,不是讨厌,是害臊,实在太色情。
就比如现在。厮悦被他的尺寸撑得有点儿疼,扶着他肩膀要起来,但他不让。
“你动一动,悦悦。”
“周骐峪你能别耍流氓吗?”
“我俩这是在做爱,悦悦,你搞搞清楚,我这流氓已经耍上天了。”
他咧嘴笑,吻她嘴角,捏着她腰便大力挺动起来。
厮悦被他颠得受不住,双手都挂在他颈间,紧紧搂着,怕往后倒。
在她忍不住要吟出声时这人又突然亲她,呻吟尽数被他堵了回去。
他抱着厮悦站了起来,两人的下体还是紧贴着。
周骐峪今晚诚心要和她玩花样,把她放在餐桌上,桌面有些凉,厮悦的臀刚碰到便瑟缩了下。
周骐峪两手架着她的小腿摆成M字形状打开,厮悦的手撑在桌面,被他顶得往后靠。
自她体内流出的液体不停滴落在地面,眼前淫靡的画面刺激着周骐峪的神经,他抽插的更为用力。
他与厮悦额头相抵,两人的额间布满汗意。
“悦悦,你有点儿不太行,这才半小时就丢了。”
厮悦根本没力气瞪他,低头瞅着自己小腹处微微鼓起的小包。
周骐峪勾唇,将她抱起,回房间时那些莹白液体又顺着厮悦的腿根一路滴落在地面。
而他还是没抽出来,把她压到床上继续,捏着她的小腿架在自己肩膀。
就着这个姿势动,到最后喷在她腿根,他将近两个月没开荤,量极多。
泄出时压在她身上,让她贴身感受自己高潮时的颤动。
周骐峪喘着粗气,盯着厮悦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样子,记忆忽而就回到他们在帐篷那次。
她也是这样,从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被他做得只会享受了。
没办法,这辈子周骐峪就只会为了面前这个女人才会那么容易起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