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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烟波浩淼 橹柔船轻
同是落荒着逃入大山,这一趟的心情与躲在伏牛山里的凄凄惶惶不可同日而语。伏牛山的朝不保夕,丘元焕临山崖对岸的锐挫望绝,机关陷阱全部徒劳的万念俱灰……一切犹在眼前。晨光破晓的时分冲入天柱山,突击营残存的百余人齐齐松了一口大气。忘年僧直接在地上一躺,分明累得气都透不过来,还在断断续续地哈哈大笑。
吴征内力深厚,虽同样有脱力之感,还是独自在山林外远眺,确保追兵并未到来。这一战的激烈与艰难,阵亡的袍泽,就像眼前连绵起伏不定的山丘让人心绪难安,又像天柱山上那根形似天柱的巨石一样思之澎湃。
遁去的霍永宁与向无极在自己的言语恐吓下应该睡不安寝了吧?换了任何人有这样的血海深仇,一定都会急不可耐地寻上门去,可是吴征不急,他志向不仅仅在此。宁家灭族才是他毕生最大的志愿,他一丁点都不着急。
长阳囤粮草已绝,夷丘一战大局已定,这一场燕盛之战也到了尾声。两国的主动权就此已发生改变,只消韩铁衣稳稳守住江岸,燕军无能为力,迟早是个退兵的结局。吴征不由露出微笑,燕国连误春耕,国力必然大损……栾广江,你在桃花山下绝户毒手,想为你的儿子铺平一统天下道路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有这一天吧?川蜀内乱,关中疲弱,荆楚势强,几年的时光天下格局大变,都是吴府众人难忘的征程。
「吴郎……」陆菲嫣轻轻跃在吴征身边,向后望了一眼确信无人跟来,红着脸倚在他肩头。
「怎不去歇一歇?」
「来陪着你,我也不累。」陆菲嫣顿了一顿道:「祝夫人真元大损正在运功,还是我来,大家都不想让你一个人。」
两手一握,心心相印。
美妇的体质本就易汗,可即使激战之后的大汗淋漓仍带着她独有的百媚之香。
吴征深嗅了一口,惬意道:「不用担心我,当时……就是想念师尊,还有胡叔叔,二师姑他们了……」
「你心中有苦闷,今后都不要憋着。不是早就说定了么,有什么事,一家人共同来承担。」
「只是很遗憾,终于到了这一步就更遗憾,如果再早几年,就不会发生这些。
他们还能看着我做到眼下所有的事情,不,再早几年,霍贼根本就没有机会!」
「人力有时而穷的……」
「我知道,所以只是遗憾呀。」吴征长叹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道:「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遗憾归遗憾,我不会纠结这些。今后数十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要陪着你们一起。」
陆菲嫣在吴征怀中嫣然一笑,倚得更加紧了。
调息休整了一日,燕军没有追,丘元焕也没有来。如吴征所言,当他也到了十二品境界,一切都已不同。丘元焕再不能肆无忌惮地想取他性命,贸然来追白白送命的只会是他自己。突击营整装向西进入巴山蜀水,崇山峻岭处人烟稀少,行踪本就隐秘,将士们也不怕被人发觉。山林里大军无用,有本事就派遣一队都是武林高手,还有三位绝顶高手带领的精兵来硬碰硬一场!
突击营里的将士大都是山林里活惯了的。携带的口粮不两日就吃完,大山里打些野味,采摘野果,一日三餐是没了,将就果腹倒无问题。等遇见村镇再换些粮米,一路溯水而行。到江岸边寻找人家借了几条小船渡江到南,兜兜转转了一月有余才回到夷丘城。
长阳囤粮草被烧,燕军大乱,丘元焕冲锋陷阵搭建浮桥最终功亏一篑。大军退回江北,第二日便从江岸边分批徐徐退军。这一战燕国粮草本就不算富足,再无力短时间内补给完全。夷丘一带的燕兵士气全失,再不撤军刻日必乱。丘元焕已顾不得南攻,分兵多路退入各处城池,以防盛军趁势来攻。
主将音信全无,血战过后疲惫至极的盛军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吴征一行人乞丐一样地回到夷丘,全军上下板着的脸才一瞬间全松开了,欢声雷动。衣衫褴褛地接受全城军民欢迎英雄归来的欢呼,之后整战报急报韩铁衣,入城休整。
大秦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燕盛如火如荼的战事与他们似乎丝毫无关。百姓们庆幸不用遭遇战火,在多灾多难之后能享受一段安宁的日子。但灯火通明的皇宫里却远不像市井民间一样祥和。平定江州,加冕登基,再熟极而流地治国理政,不需要多久,这位在大秦多年享有盛誉,从前的中书令,就会成为百姓口中人人爱戴的好皇帝。
这一切本在计划之中,霍永宁对自己打理国事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也有绝对的能力。大秦国虽经历的内乱,也比原先预想估计的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国体尚算安稳,百姓没有大批流离失所。这一切原本足以让人满意,可也仅仅是对于川凉之地而言。
大秦内乱的时光里,川凉之外发生剧变!好像才眨了眨眼,大秦国就成了最弱的一国……燕国底蕴仍在,盛国日新月异,只有大秦才刚刚平息内乱,国力重创不说,想要重新踏上发展的路途,还不知道要多久。万一再遇上点天灾人祸,霍永宁不敢再想下去。
一生之中,坐在龙椅上的帝皇几乎已记不得曾经什么时候后悔过,但是今夜,他无比地后悔。如果在凉州出尽全力,助燕国杀了祝雅瞳,吴征这一干人等,自己就不会有眼下的窘境。如果不放他们进关,将他们困死凉州,也不会有现在的剧变。
真的后悔了。在凉州只牵线搭桥,关键时刻还推上一把,是为了损伤燕国的国力。这样登基之后,燕国忙于内事就不能趁虚来攻。放梁玉宇与吴征进三关,入江州,也是要二虎相争。届时无论他打的是勤王还是剿乱的旗号,都顺理成章。
梁玉宇毕竟是大秦太子,吴征穷途末路也绝不会为他所制,两人在江州明争暗斗,只会给自己一统大秦的最好机会。
万万没有想到,吴征居然放弃了江州,就这么抛弃了大片大片的基业孤零零地跑去了盛国……以梁玉宇的人望,宋大光的才能,江州全无内耗牵绊,还迅速成了铁板一块,难啃的骨头。盛国得吴征,如睡狮猛醒,居然有了角逐天下的心气与能力。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古圣先贤的金玉良言霍永宁再也熟悉不过,可他万万想不到,如今面临的难题也由此而起,皇帝起身喃喃自语道:「莫不成就一个吴征,也能套进这句古话里?」
悔不当初,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无论你是真龙天子,还是平头百姓,都免不了取舍。霍永宁当年为取大局,为保万无一失地登基为皇,不得不放弃许多,自然就要为他所放弃的小事承担相应的代价。谁又能想得到,些许小事,十来个人,居然代价如此惨重,会成心腹大患。
「皇兄,夷丘的消息来了。」
「吴小狗回夷丘城了?丘元焕退兵了没?」霍永宁意态萧索,兴致缺缺地道。
「皇兄料事如神。」向无极原本就显老,这些日子来面相更加愁苦。
「又有什么料事如神了……」霍永宁百无聊赖地拿起本书卷,扫了两行便丢回桌案道:「燕军粮草既然被烧,吴小狗想走他们还能拦得住?一旦进了大山,天下已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
说到这一句,霍永宁明显黯淡许多,向无极也觉打了个寒噤。这一次是对付烧燕国的粮草,下一次如果是悄悄潜入成都行刺杀之事呢……向无极也不敢想下去。
冬季的夜,即使炭火烧得暖融融的皇宫也像起了阵阴风,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人脸阴晴不定。霍永宁定定良久,忽然问道:「那个突击营呢,还有几个人活着?」
「据悉还有百余人。」
「百余人?呵……百余人……」霍永宁闭上了双目,似乎对这个数字万般惊诧:「怎么会还有百余人的……燕兵都是废物么?」
向无极无言以对,默然不语。
「算了,算了。皇兄,你把祈儿带去府上好生教导,该用的手段都要用,希望他能赶得及帮上忙!这段时日,先把她放出来吧。」
「陛下!」向无极大吃一惊,提高了声音道:「这……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霍永宁摇着头道:「俞人则的那个儿子,有个朋友是白云书院的首徒张彩谨。此人浮夸浪荡,华而不实。不过他写过一篇文章,里头有句话朕甚是喜欢: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皇弟,已到了非常之时,不行非常之事,如何立非常之功?难道……难道朕与皇弟要永远躲在这里,一步不敢离开吗?祈儿天资再高,没有我与皇兄,他今后又能干什么?」
「陛下言之有理,弟这就去办。」
「等一下。」霍永宁板着脸道:「你不要去,让荣儿去放她出来,先将养一月再带来见朕!这一月里,她要什么就给什么!每一样东西都要清清楚楚地记下来!」
「臣领旨。」
阴暗的地下,长长的甬道只一灯如豆,潮湿沉闷的空气闻之欲呕。精铁铸就的监栏里,手臂一样粗细的铁链半吊着严加看管的案犯。案犯被吊在空中,踮起足尖方能点在地面助力,她垂着头气息奄奄,被铁链缠住的双腕早已勒进骨肉,鲜血不停地涓滴。浑身上下的污渍与血迹,让整个人像地狱中饱受折磨的鬼魂一样可怖。
「蝶儿,蝶儿……」刘荣踹开地牢大门飞一样奔入,看守地牢的狱卒刚要发话,刘荣飞起两脚,登时将两名狱卒踢得没了气息。剩余的狱卒不敢再言,倚着墙角没命地逃去。
迭轻蝶没有答话,依然被半吊着一动不动,仿佛已没了气息。刘荣打开铁栏,单足踏地,另一条腿环住迭轻蝶的膝弯,再慢慢解开铁链缓缓放下。迭轻蝶软软垂倒,刘荣单臂一接将她扶稳了放平。心爱女子的惨状让他心如刀绞,但他目中犹有喜色道:「蝶儿,师尊让我放你出去,你就住在我府上好好养伤。」
脏污糊住的两眼一动,迭轻蝶微微睁眸,死灰的目光里居然也透出丝一闪即墨的喜色,艰难道:「出去?」
「嗯,出去。我这就带你回府。」刘荣抹了把泪,一点都不嫌弃心上人的孔疮狼藉,单臂抱起迭轻蝶道:「你忍着些,到了府上再给你治伤。对了,师尊问你要什么?你的伤……要千年的人参还是灵芝,无常地龙丸我已经备下了。」
「男人……我要男人……很多很多的男人……」迭轻蝶牙关紧咬恶狠狠道,可不知是激动还是欣喜,咯咯哒哒的颤声像暴雨打屋檐般响了起来。
熬过了冬雪的奇寒,春雷阵阵,连绵的雨丝又飘满了神州大地。濡口一带燕盛连日征战,两军各有胜负,却始终没有一锤定音的机会。燕军在夷丘失利,再无暇他顾,韩归雁领兵几度越过葬天江进逼襄阳一带,但燕军城防稳固,连战不捷,只得收兵回江南稳守江岸。眼看着远山上冰融雪化,淫雨霏霏,不久之后就是春水涨江池。燕军见势已难回,遂罢兵归去。
张圣杰接到战报立刻大赦天下,举国欢庆,盛军肆意庆祝战退强敌,一时间又是举国沸腾的盛况。
夷丘城里陷阵营班师回朝,韩归雁有条不紊地颁下行军将令,分批次依序东还:「于右峥,你领突击营将士沿江岸先行,一路哨探,密切关注燕军动向,若有不妥立刻来报。若无特殊军情,你等至濡口汇合大军,听从镇东将军调遣。」
「墨雨新,齐寒山,你二人领陷阵营大部。陷阵营人多,不必非走江岸沿线,可走官道,但离突击营不超五十里的距离,随时准备接应!」
「祝侍郎,倪监军,你们领柔教官,瞿羽湘,林仙子,玉茏烟,冷月玦,栾公主等还有陷阵营小部,随本将从后压阵。」
一路分拨完毕,吴征奇道:「我呢?不会把我留在这里吧?」
「急什么?」韩归雁一瞪眼,示意于右峥,墨雨新,齐寒山,庄东等亲信各自先行离开,只留下吴府中人才笑吟吟道:「吴博士。」
「在。」
「本将念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宜长途骑马颠簸,特备下楼船一只,配水手仆从十人,吴博士乘船沿江东还。一路上嘛……就好好养伤,唔……若遇有什么心怀不轨的蟊贼,或是燕军的哨探,你也不便出手应付。陆仙子,顾仙子!」
「在……」大帐里就剩下吴府众人,韩归雁越说语气越是怪异,嘴角的贼笑都快藏不住了,打的鬼主意每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陆菲嫣与顾盼心中紧张,平日偶尔也奚落倪妙筠,真到了自己身上才觉羞不可抑。
「你二人贴身保护吴博士,顺便再照料他饮食起居,双……啊修什么的疗伤。
要是回了府还没好全,或是又被什么蟊贼弄了新伤,或是操劳太过形容枯槁,就剩下了皮包骨头,面色青白,发脱牙落,眼圈儿黑糊糊……哎哟……娘……救命……
」
越说越阴阳怪气,越说越不像话,陆菲嫣也顾不得还在颁将令,急得伸手就去拧女将的腰肢。就是脚下虚浮气急败坏,浑忘了自己身具绝世武功。韩归雁躲在祝雅瞳身后,耳听诸女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才敢从祝雅瞳肩侧伸出俏脸道:
「或者酒色过度……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陆菲嫣连连被奚落,恼羞已极,眼看就要发作。韩归雁哎哟一声,抱着头就跑出营帐。忽然又从门帘缝隙里探出头来,向不知所措的顾盼道:「顾仙子,你的生辰将近,我们都没工夫,就让吴博士和陆仙子陪你过。提前祝你生辰快乐哟……
本将还有要事,先走一步,溜了溜了……」
营帐里的笑声小了下去,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更多,似乎人人都在谈论顾盼即将成年,这对母女花终于要好事成双一家之亲。更离谱的是,女子谈论起此事来不免多少有些含羞带臊,她们低头窃窃私语,居然还夹杂两句诵经声……
陆菲嫣面色绯红,倒是恼意尽去。除了韩归雁与她最亲,毫不客气地使了坏,其余诸女看她的眼神均是为她欢喜。
顾盼在府上本就特殊,加上陆菲嫣就更是独一份。大家都不太明白吴征为什么情投意合,就是非要等到顾盼十八岁才肯收入府中,但这一天终究将要到来。
柔惜雪从包袱里取出一串念珠。但见十二颗佛珠都是指头大小,通体碧绿如春水在珠子里流动,表面更是光洁晶亮。虽只是个手串,一拿出来竟让帐篷里都染上玉色。在座都是有眼力的,一见就知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贫尼现在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这串玉佛珠是拜入天阴门时师门所赠。贫尼一直随身携带,诵经时常合在手中祈祝,就送给顾小姐生辰之礼。」
少女都喜欢漂亮的好东西,顾盼见了这串玉佛珠心下甚爱,又知道东西贵重。
她本来就心中慌张,一时嗫嗫喏喏,除了还礼之外不知怎么办才好。
「给了就收下。」
吴征接过玉佛珠要给顾盼戴在手上,少女连连摆手后退道:「别别别,现在不能戴。这么好的佛珠,今天不戴。」见吴征罢手,顾盼才兴高采烈地接过玉佛珠,飞也似地跑出帐篷道:「我去收好。」
「你们也真是,盼儿小姑娘家家的就这么羞她,像不像话!」少女借机溜之大吉,吴征板着脸点着诸女,尤其是对柔惜雪喝道:「特别是你!终于有人要喊你姐姐了,得意了是吧?」
柔惜雪连忙低头退后,不知道是被喝了两句心中害怕,还是赶紧避过吴征的目光怕被看穿内心。
「哼,凶巴巴的,还不让人说话了,不理你。」倪妙筠理直气壮,从来被奚落的都是她,今日翻了个身终于有她取笑别人的时候。朝吴征瞪了一眼,与诸女一同离去。
陆菲嫣终于松了口气。事情是早就定下了的,亲近的人每一位都接受甚至欢喜,但是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遭不住。美妇大是娇嗔,朝吴征道:「雁儿太坏了……
就这么当众说……」
「谁让你们俩有事没事的就形影不离,太过亲近了她自然不怕得罪你。」吴征眨巴几下眼,凑在陆菲嫣鬓边道:「你别骗我,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俩有没有偷偷的假凤虚凰?」
「……干嘛问这个……」
陆菲嫣俏脸绯红,忸怩不敢答,偏生耳听得诸女离去之后还在窃窃私语:
「哼,说人羞,他自己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做多少羞人的事情。」「就是,陆姐姐肯定拗不过他,什么也肯答应,难道就不羞了?」「嘻嘻……说不准陆姐姐还主动呢……」
「你们这叫乱嚼舌根子,就没说到点子上。」栾采晴一本正经的声音传来,旋即便忍不得了娇笑低声道:「咯咯咯,我看盼儿还是个雏儿就已妍姿媚娆,你们说,会不会与陆菲嫣少时有七八分相似?到时候谁和谁抢还不知道呢。」
「公主说的不是完全没理……」「妍姿媚娆?我在盼儿这个年岁,可没有她这般不经意间就漏出的风情。」「盼儿这么可爱,可是举止就是说不出的妩媚,应该得了陆姐姐的遗传……」
帐中两人武功均高耳力出众,女儿家的私房悄声细语全被他们听在耳里。陆菲嫣险些一头栽倒,锤着吴征胸口道:「都怪你都怪你,什么都给人想去说去了……
」
吴征任她发泄了一会儿,才柔声道:「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反正迟早的事情嘛。莫不是菲菲不愿意?」
陆菲嫣心气渐渐平复,因羞而恼,但人既都走了,又有情郎温柔抚慰,气恼也去。美妇咬着唇瓣幽幽道:「你当年那么霸道,哼……」
「直到此时此刻,就算今后时时被她们拿出来取笑一辈子,不不不,就算今后世人都笑我贬我一辈子,我从未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些这么做,害得你又多受了好些年的苦头。」
陆菲嫣念起当年在小院里无忧无虑的岁月,心中柔情无限,低声道:「我也绝不后悔。人家就是发下脾气……」
「我有不让你发脾气么?」
「没有,所以我才发。」
「说起来,好久好久没有和你长时间呆在一起了……我刚回到成都那段日子,好像都过去了一百年。我们一起乘船回紫陵,算不算重温旧梦?」
「你休想!」陆菲嫣从吴征怀抱中挣脱,退开两步板着脸道:「盼儿等了你那么多年,好容易能不受打扰与你安安心心独处一段时日。谁都不能打扰!吴郎,你也应该全心全意地陪她一回。」
「原来女儿还是比夫君更重要些。」吴征猛眨着眼,见陆菲嫣神色不似玩笑,忙道:「我会的。答应你的事,哪一件我没有用心去做了?你担心盼儿心有不满又生芥蒂,我岂会不知?」
「我虽然是盼儿的母亲,但是她从小就跟你更加亲近。她刚才羞归羞,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有多开心。」陆菲嫣心中渐软,柔声道:「就怕她期盼落了空,到时……到时可怎么办?」
「菲菲这是关心则乱。」吴征跟上两步拉起陆菲嫣的双手道:「不会这么信不过我吧?」
「我信你。」陆菲嫣点点螓首,面上一红垂首看着足尖道:「人家就是放心不下,提醒你一两句,不是故意要凶你。是你当年答应人家的事情……人家也早答应你了,总归会……遂了你的心愿……」
「当年菲菲是怎么说来着?有点忘了……」
「我说……哼,你又来欺负人!」陆菲嫣不经意间险些上当,把羞人的话说出口,幸亏及时醒悟。也不怪美妇害羞,母女共侍一夫,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够让人脸红的。
吴征哈哈大笑霸道地将陆菲嫣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悄声道:「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清清楚楚:等我老得动不了了,才会不欺负你。」
早春节气雨丝连绵,给青山绿水都蒙上了层经久不散的轻雾,也让道路泥泞难行。相比之下,乘船要舒适得多。韩归雁特地给吴征三人留了条三层楼船,在波涛中平稳如地不说,绵绵春雨下起来只消不上甲板,就和在府中欣赏雨景无异。
大江涛涛,连续数月的惨烈战争早已随着奔腾的江水远远离去,再看不清任何痕迹。
三层的楼船,十名水手和仆从住在底层,二层则是吴征的居所,陆菲嫣与顾盼就在风景最好,也能掌控江面一切动静的三层。陆菲嫣甚少露面,大多时刻她都安安静静地呆在三层的甲板上,张望着江面,护着舟行一路平安。
吴征与丘元焕力拼一场,内伤不轻,还没歇息半点紧接着又是一场激战,内力与体力均大损让伤势加剧。之后战事未止,也一直没有功夫静下心来好好调养。
十二品高手无论内力还是身体都比常人要强得太多,但伤势的将养也要麻烦些。
否则留下病根,将来面对其余绝顶高手时就是巨大的隐患。韩归雁的安排固然有撮合吴征与顾盼,给他们创造良机的意思,同时也避免吴征在陆上长途跋涉地奔波,对养伤大有好处。
闭关养伤,吴征每天有大半日都在运功休养。顾盼则每日早早就来,吴征歇息时两人说说话,一起看日出日落,赏沿途水光山色。吴征运功时她就静静地坐在轩窗边,看一眼吴征,甜甜地一笑,看一看大江,沉思好半天。少女长大了就有自己的心事,有时吴征运功完了醒来,顾盼也未察觉。
这一日吴征运功完醒来得早,一眼就见轩窗边的少女正在出神。吴征也不动,也不喊,就这么看她双眸一睁一眨,偶尔一眯,看她优美的唇瓣微弯带笑,看她呼吸间起起伏伏的高耸胸脯。
少女的眉眼已然长开,一颦一笑都是媚态横生。娇躯也近乎成熟,峰峦起伏玲珑有致。的确如栾采晴所言,以她的年纪已极富韵味。而青春年华所赋予她的风华正茂更是夺天地之造化。娇嫩到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得清可见底的眼波,柔顺而乌黑发亮的长发,还有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不知不觉间,环绕在身边的女孩儿已全然长大,连身高都比其母陆菲嫣还要高上丁点。女子到了这个岁数,身高几乎定型。顾盼即使不再长高一丁点,在府中也仅次于韩归雁。
吴征感怀自己的幸运。现在回首看看过去的岁月,也有些后怕之感。
正当吴征慨然时,顾盼仿佛感受到逼人的目光,缩了缩脖颈猛地醒觉。回眸间吴征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少女大发娇嗔地蹦到吴征怀里,不依地扭身道:「大师兄你偷看人家。」
「没有!我光明正大地看。」
「嘻,分明是悄悄摸摸地看。老实说清楚,为什么醒了也不叫人家,为什么要偷看?」
「我刚醒来,就见窗外江山如画,又有一位绝色女子正在窗边出神。要是有大师在此,一定要挥毫画下来流传千古。可惜我不会画画,只好能多看一会是一会,哪里舍得坏了这么好看的一幅画卷呢?」
「好啊,油嘴滑舌,人家现下是知道啦,你就是这么把府上的姐姐们都哄了来。」顾盼被赞得乐不可支,俏脸笑开了花。
「我可说的都是实情,盼儿这么聪明,油嘴滑舌就能哄了去么?」吴征习惯性地点点顾盼的瑶鼻道:「盼儿方才在想什么?」
顾盼坐直了娇躯,正色道:「我在想上一回咱们顺江而下的光景,葬天江波澜壮阔,明明那么美,可是沿途的景色我一丁点都记不起来!这些倒不重要,盼儿想的是,这一回我们还是坐在船里,还是顺江东下,人家可以安安心心地坐在船里,无忧无虑还像在昆仑山上的小丫头。盼儿还是不够懂事……人家偷偷跑去军营的时候,大师兄是不是很难过?」
吴征露出沉思之色道:「我在想,盼儿生气跑出府去,我明明应该很难过,可是我一丁点都不难过!这些倒不重要,我想的是,啊,我什么都没想,我当时完全慌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连难过都不知道了……大师兄还是不够懂事,盼儿偷偷跑去军营的时候,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讨厌,学人家说话!」顾盼皱了皱鼻子,笑如鲜花绽放道:「生气,气坏了!当时都想再也不要理你,随便找个人嫁了就算了。」
「哪,这就是慌得不行的地方,就怕盼儿再也不喜欢大师兄,那可真是后悔莫及。」吴征的确正在后怕。青梅竹马,长大后变心的可不少见。顾盼下了昆仑山之后住在吴府,少女发育上佳又是天姿国色。吴征想要等她成年,又难耐心猿意马,只得刻意保持些距离。相比府上其他女子,可谓是稍显冷落了的。
这也不能全怪吴征,记忆里的世界他对那些残害诱骗幼女的事情深恶痛绝 以至于到了这个世界依然恪守这份准则。穆景耀也是一样,做的不过是大户人家里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旁人他管不了,也无意改变暂时的风俗,自己遇上了就一定要管。
那段时日待顾盼的冷落,多少让少女有些失望,才导致她跑出吴府。若真在那时候碰上可心的少年郎,移情别恋实在太也平常。
「嗨呀,人家恼起来也想再不理你。」顾盼嘟着香唇,又扁了扁嘴道:「可是每回碰到献殷勤的男子,和大师兄一比都不知差到哪里去了。怪就怪人家从小就喜欢大师兄,既然喜欢了最好的,又怎么会再看得上旁人呢?」
「嘿嘿,最好的!」少女热辣辣的情话,让吴征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我家大师兄是天之骄子,无人能及。但也得知错能改,今后再也不能躲着人家了!」顾盼对此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又是撒娇,又是嗔怪道。
「不用了,再过十几日盼儿就是我的娘子,干嘛还要躲?」吴征咕噜噜转着眼珠子,看着怀着青春逼人的娇躯露出垂涎之色。
「坏人,不理你了,人家去找娘亲。」少女忽然慌乱起来,挣脱情郎的怀抱,蹦蹦跳跳地逃了出去。
刻意吩咐水手们放缓了舟行,让舟行更平稳避免打扰吴征疗伤,也晚一些回到紫陵城。战后会有诸多事务,也是以功行赏的名利场,吴征不想去参与其中的纷争。当然,也是陆菲嫣有私心,想路程再长一些,好让吴征多陪一陪女儿。这一战盛国守住了国境,燕盛两国之间的强弱差距进一步缩小。等回了紫陵城,吴征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悠闲又不知道要过多久。
「娘。」
「盼儿?怎么回来这么早?」陆菲嫣失笑道。女儿脸上羞红,贝齿咬着唇瓣,脚步又急匆匆地,实在惹人怜爱。
「没有,大师兄又拿话来羞人家,人家不理他。」顾盼皱了皱瑶鼻,扑腾一声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咕咚咚地喝尽,抹去嘴角边滴下的水珠时,却连笑意都抹不去半点。
「你哪里有半点害羞的样子。」陆菲嫣温柔微笑,女儿曾是她唯一的寄托,看到她每日笑逐颜开,美妇同样说不出的欢喜。
「有呀,娘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坏。」顾盼说到这里一顿,母女对视间均觉害羞。少女眼眸咕噜一转,偎依在母亲身边目露希冀道:「娘,你说大师兄会给我什么生辰礼物?」
「娘可猜不着。」陆菲嫣摇着螓首,莫说的确猜不到,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提前告诉顾盼,以免浪费了吴征的心血。
「我也是,怎么也猜不到半点。」顾盼满是憧憬,恨不得二十天后的生辰即刻到来:「娘你可别怪我心急,实在是太想那一天早些来了。」
「当然不会怪你。娘及笄那一年,陆家的亲朋都要来道贺,娘可焦心了,还差一个来月就心急火燎的,和你一个样。」
「我就更焦心一点,大师兄一定会安排得非常特别。」顾盼双拳合拢捧在胸前紧闭双眸道:「真是好想知道。」
「他……有时候总能想到些旁人想不到的东西,会不会很特别不知道,娘只知道保管不叫盼儿失望。」陆菲嫣从后搭着爱女的香肩,亲昵地将她搂在怀里,以宽慰爱女焦急的内心。
「娘身上好舒服。」顾盼顺势后倚,母亲的怀抱总是最温暖,也最舒服的。
「你呀,这就没个正形。」顾盼一脸惬意,嘴角也有一丝调皮的微笑。倚在母亲胸脯上小脸也不住来回地蹭。
「娘这里好大,好软……」
「好啦!」陆菲嫣不敢任由女儿再胡闹下去,道:「娘和你说个正事。」
母女俩面对面坐下,顾盼见母亲神色凝肃,不敢分神静心倾听。
「你大师兄身上的伤他说起过么?」
「没有,他每日只自己运功疗伤,从未提过。」
「我也猜他不会提。」陆菲嫣一想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着实羞于启齿,又不能不说,咬了咬唇瓣道:「他身上的伤,可能有些重。」
顾盼一惊,道:「有多重,今后会留下病根么?」
「盼儿先别急,听娘说完。」陆菲嫣回忆着道:「在伏牛山的时候,娘也和丘元焕交过手。当时硬碰硬地对了一掌,娘受创不轻,回府后调养许久才愈合。
吴……你大师兄这一次连续以内力相拼,可不比娘当年的一沾即走。后来他心绪震荡,又马不停蹄连番恶战,应当是受创更深了。娘和祝夫人参详过,他身上的伤势轻不了。」
「我该怎么做?」顾盼的灵眸一眨不眨,她不敢再随意插话,只看见母亲脸上虽有沉思之色,愁容未现。少女知道这是母亲有话要吩咐自己去做,而不是吴征的伤势束手无策。
陆菲嫣舔了舔唇瓣,似乎因为话语难以启齿而觉得香唇有些干涩,字斟句酌着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最好提前做些准备……」
「娘就直说嘛……这么大的事情吞吞吐吐干什么?还有哇,你想叫吴郎就叫吴郎,你叫你的吴郎,我叫我的大师兄,又没人不许……」顾盼的俏脸上艳若春桃,声音越说越低。羞人的事情已不止一次畅想,每回想起来都脸酣耳热。自打回到吴府之后,顾盼待母亲再无成见,但每一回说起这些话题,哪怕只是挨着一些边,都让人心跳难言不已。
「因为要说的很多。」陆菲嫣尽量寻些由头掩饰自己,但无奈该说的还是要说,轻声道:「娘从前修习的武功叫《娉女玄阳诀》,这门功法和燕国皇室的《九转玄阳决》,暗香贼党的《玄元两仪功》系出同源,都是当年宁鹏翼留下的功法。这些功法都有特异之处,但其中隐患多多,终究都是些害人的东西。」
「我知道,大师兄和我说过一些。」
「嗯。娘的体质也有一些不同,在《玄元两仪功》上记载叫做百媚之体,天生就……比常人更加的有欲望些。盼儿和娘的,应该也一样。」
「大师兄也和我说过啦,还说娘身具百媚之体,又修习《娉女玄阳诀》,可谓雪上加霜,吃了好些年的苦。不过这名儿起的倒不错,娘真的百媚横生。」 「是呀,吴郎修习的《道理诀》其实也一脉相承,他了解最多,才能根治娘身上的隐疾。所以吴郎一直让你坚持修习他写的《清心诀》,就是怕盼儿和娘一样受苦。」陆菲嫣终究是绷不住羞红了脸,料得这一节已经说清楚了,急忙往下
说道:「但是百媚之体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双修时可以大增功力,还能消除伤患。
我和吴郎也探究过,像《玄元两仪功》里所载,什么可消一切病痛大体是骗人的,就是宁鹏翼留下来祸害世间的歪理,但对伤患有些好处不假。」
「所以,娘是要盼儿帮大师兄治伤?」
「那是你们的事情。」陆菲嫣有种为虎作伥的感觉,低声道:「娘是在想,盼儿可以先做些准备,等你们……双修的时候,不仅可以多帮到吴郎一些,对盼儿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娘现在就来传你《道理诀》。」
「快快,我马上就要修习!」顾盼跳起来道:「大师兄是为了护住我们,才跟姓丘的老狗硬拼内力,只要能帮到他什么我也愿意。」
「不要心急,这本功法和别的大不相同,尤其是内力运行的法门。具体怎么搬运周天,吴郎和你双修的时候会引导你,你自己可千万莫要随意尝试。娘只是先和你说说其中的道理与基础,等你们双修的时候,就不用花太多时间。」陆菲嫣抿了抿嘴,似是说了那么多适应了不少,轻快地道:「情投意合的双修是极美好的事情,要是被旁的事情打扰,不免留有许多遗憾。」
「娘……」顾盼娇嗔不已。
「别怨娘,老实说,盼儿是不是更期待了?」
「嘻嘻,是,哼,我就不要害臊。」顾盼畅想了一阵,沉下脸正色道:「从小到大,都是大师兄疼我,我从没帮上他什么忙。娘,我现在就好好学。」
「好,那你好好地听着了……」
万里江流,即使舟行甚缓,十余日的行程下来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半,看看前方就是柴郡。这一路波澜不惊,燕国退兵之后也不再纠缠,行得甚是惬意。
不算大的柴郡无论对于盛国还是吴府,都有重要的地位。这里是盛国江防的重点,还有闻名神州的春茶,也有因多出美女而得一浔二濂三卢丘,郡中少妇最风流的传言。对吴府来说,这里是陷阵营的成军与练兵之地,从此之后,盛国有了一只无与伦比的精兵。但更重要的是,顾盼也隐姓埋名在这里历练过。少女在这里成长,之后亲历战场的冷酷无情,见识无数的生离死别,从此懂得更多关于生命的意义。
战后的柴郡收拾好了残骸,重建了家园。远远望去,城池里车来人往,远处的山峦上采茶女们络绎不绝地采摘嫩叶。连绵的春雨不时地下,让这里的城池与山峦都似笼在烟云之中。
「柴郡!好怀念那段日子……」顾盼立刻被勾起了回忆。那是她从小第一次离开亲人这么久,回忆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孤单,但是也十分充实。或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历练,才能真正地成长。
「这里是个好地方。」吴征与顾盼一起立在甲板上遥望柴郡,笑道:「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停留几日。」
「嗯?为什么?」柴郡虽风光秀丽,也比不上从前在川中的山石之美,顾盼好奇道。
「后日就是盼儿生辰,再往前到了濡口,那里兵荒马乱地怎么为盼儿庆贺?
还是柴郡这里好。」吴征嘴角挂着笑,神秘道:「而且大师兄养伤到了关键之时,这两天得闭个死关。」
顾盼一阵欣喜,又一阵紧张道:「不碍事吧?」
「没事,就是得静养两天,断然不会误了盼儿的生辰。」
「你的伤重要,生辰这种事情,其实过不过都无妨。实在不成,晚些时日又怎么了?」
「也对。我们就在这里停船,水手们一路辛苦也歇几天。」吴征不置可否,遥指郡城边上的柴山道:「等我出了关,我们到山上去转转。连着坐船,脚下都好像有些虚浮了。」
「好!柴山有好些地方挺美,我带大师兄去。」
吴征依约在两天之后的上午出关,顾盼与陆菲嫣守在楼船二层的门口,门开时见吴征还刻意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天青色的长袍实在适合他,显得丰神俊朗,神清气爽。
陆菲嫣起身微笑道:「你没事就好,吃点东西?」
「稍微吃一些就好,一会儿到柴郡里去吃好的。」吴征做好了准备,与陆菲嫣相视一笑。
「我去准备,你们玩得快活些。」
「什么?你要跑哪里去?」吴征一把拉住陆菲嫣道:「盼儿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做母亲的还想缺席?」
「是呀,娘,我们一起去。」顾盼拉着母亲的另一手摇晃着道:「盼儿可不要娘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船上,要去就一起去。」
陆菲嫣无奈,一想的确如此,遂道:「那我去换身衣服。」
顾盼大喜,拉着陆菲嫣就往三层跑去:「我也要换。」
吴征虽先前和她们约好了今日出关,但疗伤的事情没个准,闭关期间母女俩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吴征依约,又要出行,自然要梳洗打扮,再换上最好看的衣衫来庆贺这个重要的日子。
吴征将就吃了点小食垫垫肚子,立在船头等候母女俩梳妆。等候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旖旎情调,连年的奔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吴征一点都不心急,只放长了目光,朝着三楼眺望。
视线难以看清三层的甲板,也不知道母女俩进展如何,吴征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越发激动。等得越久,说明母女俩越是郑重其事,越发令人期待。
等了有近半个时辰,才远远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只见三层甲板的围栏边先探出一双鹅黄锦绣粉底凤嘴靴,靴子玲珑小巧,似乎分外地贴合足面,衬得这双小脚玉笋般精致可人。
顾盼在围栏边一探头,朝吴征挥了挥手,又探出玉指各拈起一边裙角,轻巧地打了个旋儿。少女梳了个双丫垂髫髻,白生生的细长脖颈上带了串赤金璎珞珠圈,身穿金丝大红连身百褶裙,裙角两侧各绣着一只翩飞的蝴蝶,远远看去兼具娇俏与可爱。即使不施粉黛,娇嫩的肌肤依然粉光脂艳,令吴征怦然心动。
「好看吗?」顾盼远远投来期待的目光,似在等待情郎的肯定。
吴征一言不发,双目一眨不眨,从小到大,再也熟悉不过的青梅竹马竟然让他看得呆了。
真是最好的回应与肯定,顾盼内心大悦,却跺了跺脚,踏得船板砰砰响道:
「喂,大师兄,到底好不好看?」
吴征高高竖起个拇指,大赞道:「好看!」
「就这么简单?」顾盼从三层 一跃而下,裙裾纷飞轻轻落在吴征身边娇嗔道:
「人家还以为你会滔滔不绝说些好听的。」
「本来应该是的……我提前准备了好些诗句呢。」吴征摊了摊手,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顾盼道:「事到临头,发现一句都用不上。」
顾盼心中窃喜,扭着娇躯道:「人家不管,总之不能就好看二字。」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柴山一段云。本来觉得这一句最好最应景!」吴征懊恼地摇着头道:「哪知道我的盼儿一现身,才知道自己肤浅,太肤浅,湘江水和柴山云哪里比得上我的盼儿半点?我想想我想想,我再想想。」
「嘻嘻。」顾盼对这两句已然心满意足,也不逼迫吴征道:「我们走走看看,说不定一会儿来了灵感,就能吟出首更好的。」
「也对。」吴征目光不动遥指柴山道:「就不知道柴山有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能配得上我的盼儿。」
两人正说话间,吴征终于把视线从顾盼身上移开,再度望向楼船三层。只见陆菲嫣提着裙裾,袅袅娜娜从阶梯行了下来。一袭简单的白绫细折裙,长发绾了个马尾,不施粉黛,不着配饰。或许为了遮掩高耸的胸脯,特地还穿了件青缎背心略作遮掩。可是细细的蛇腰,丰沉的梨臀却怎么也挡不住。莲步轻移间,成熟妩媚的风情绝无矫揉造作,偏生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娘,怎么穿得这么随意。」
「今天是盼儿的生辰,又不是娘的,难道穿金戴银和盼儿抢风头么?」
顾盼的双眸眨了眨,叹了口气道:「嗨,娘随便怎么穿还不是一样抢风头了。」
「胡说。」
「没有,不信你问大师兄。」顾盼拉起吴征的手道:「大师兄你说对么?咦,你肯定也提前准备了什么诗句给娘,念来听听。」
吴征真要挠破了头,华美的诗章再好,又怎能描绘这对母女之万一。只能又苦笑摇头道:「用不上,真的一句都用不上……」
「嘻嘻,今天是人家生辰,就要任性一回偏不饶你。」顾盼一手拉着吴征,一手拉着陆菲嫣,三人轻轻跃上岸向柴郡走去。
郡城里人群熙熙攘攘。吴府里已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何况三人样貌太过出众,母女俩均戴了斗笠以黑纱遮面,吴征也蒙了张面具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在阁楼里用了些膳食,三人便在柴郡里闲逛。看看午后已过了大半,春日的暖阳渐渐偏西,三人便往西城门行去,准备出了城门去登柴山。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女儿香!不用在下多言,诸位一品便知!」叫卖声在街边响起,更有一股幽幽茶香飘来,着实吸引来往行人。
三人也就此驻足,吴征虽在柴郡呆过不短的时日,却日日都在军营里,陆菲嫣更是全然不知。吴征甚是好奇,但觉这茶有股特殊的香味,与众不同,想问顾盼时少女又左右张望装作没听见。
「为什么叫女儿香?」少女这一转眼眸,吴征心知有异,遂憋着笑向商家问道。
「哟,公子是外地人吧?我们柴郡的女儿香远近闻名,看上去虽是雀舌,实际大有门道。」商家嘿嘿笑着低声道:「公子,普通的雀舌已然含味隽永,香氛浓郁。我们柴郡的女儿香,叶是雀舌叶,制茶之法也大体相同。唯独两样!叶是精挑细选的年少美女以舌尖采下,再以胸前体温烘干,所以我们柴郡的女儿香才有一股特殊的幽香。来,公子,品一杯看看如何?」
吴征哈哈大笑,心道果然如此,他取出十枚铜钱道:「不用,赏给你的。」
女儿香再怎么异香旖旎,又哪里有半点及得上身旁两位。
出了郡城,顾盼吐了吐舌头道:「无奸不商,尽是吹牛皮。哪里来的什么舌尖采下烘干,都是做做样子骗人的。不过大师兄,陷阵营里那帮汉子只要有闲能出营一个个的都往柴山跑。就算明知道是做样子骗人还是乐此不疲,哪怕那些少女实在说不上来哪里好看呢。」
「他们在营中呆久了,一个个都不容易,过过眼瘾嘛。至于你不觉得她们好看,是你太好看。我可听说你在陷阵营的时候,士卒们随便有个头疼脑热都要往后营里跑,就想着谷木芳大夫给他瞧一瞧病。嘿,说来也怪,谷大夫明明妙手回春,这病偏偏就是越瞧越不成,士卒们恨不得从此就在后营里住下了。」
「嘻嘻嘻,那些兵油子,一个个的想什么人家还不知道?」回忆起在军中趣事,顾盼露出神思之色。虽有这样那样的不妥,但是那些血性的汉子们已有不少血染大地,永远都见不到他们的音容笑貌了。
顺着官道行了十来里路,便到了柴山山脚。早春时节云海弥漫山顶,雾气穿梭林间,一路看不尽风光秀丽。顾盼如数家珍,指点着古树,怪石,飞瀑,讲诉着其中的典故与传说。
行至半山腰天色将晚,前方的几间茅屋正升起袅袅炊烟,吴征指着道:「柴山游人多,不少店家都在山上设了酒肆,我听说这一家口味不错,我们就在这里用晚膳。」
「别的都不管,你就管着吃。」顾盼白了吴征一眼,心中不免疑惑,游玩了一整天也不见吴征有什么异状,莫不是生辰就这么过了?再一想吴征不是这样的人,又忽然要在这里用餐,多半已经有所安排。
「那倒是,玩得开心是你们女人的事情,我就负责管好你们的衣食住行,不然饿着肚子怎生得了?」吴征摘去面具,又替母女俩拿着斗笠,笑吟吟地引着她们向茅屋行去。
平常生意兴旺的茅屋里不见一个客人,三名伙计与掌柜就候在门外,见了吴征一行忙迎了上来:「顾仙子,陆仙子,吴大人,快请快请,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按身份而言,吴征必定居前,掌柜的称呼排序大有深意,顾盼先前的疑虑一扫而空。进了茅屋,只见四壁上挂满了各式鲜花,横梁也垂落着各种花环。不仅喜庆,还如仙境一般美妙。
少女又白了吴征一眼,低声道:「就知道你有鬼。」
用膳的餐桌就摆在茅屋门前,遮风避雨之外,正可见面前一片开阔。山花绿草铺满了山坡,变得巴掌大小的柴郡尽收眼底。
吴征早已仔细吩咐过,各色菜肴呈上来无一不是顾盼的心头好。待菜上齐后掌柜与伙计走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三人静享时光。
少女本就馋嘴,上天又给了她光吃不胖的格外恩宠,不一时就吃得双唇油光发亮,衬着朱红像一颗饱满熟透的樱桃。吴征正贪看间,樱桃绽裂,少女奇道:
「大师兄,这两道是什么缘故?」
一道酸菜鲜笋焖白肉,一道干煸辣鳝鱼,在顾盼的喜好里并没有这两道。少女不喜鳝鱼,笋子则喜欢用咸肉来搭。
吴征夹起一片笋子放在陆菲嫣碗里道:「这一道是菲菲爱的。从前还没那么爱,自从和我定情之后就爱到了骨子里。」
陆菲嫣娇羞中双目放光。这一道菜正是两人初次癫狂,次日练完了功吴征将她抱在腿间,一口一口喂在美妇嘴里的菜肴。也正是从那一刻起,陆菲嫣的心都化了。
「呀,原来还有这个故事。」顾盼双目咕噜噜打转,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道:「以后再细细说给我听。那这一道呢?」
陆菲嫣夹了条鳝鱼放在吴征碗里,羞声道:「什么细细地说,不许问!这一道是吴郎每天操劳,为了想出医治娘身体的办法,常常通宵不眠。所以娘特地吩咐仆从们做了给他补身子的。」
「哦…~」顾盼拉了个长长的转音,吃吃笑着不言。
陆菲嫣见她会错了意,也不好解释,低声骂了一句,不敢再说下去。
顾盼席间就猜了无数会得到吴征为她准备的礼物,刚酒足饭饱,就见吴征站在门口招了招手。
顾盼难忍好奇,起身向门外探出头去。只见一行三十余人,或背或扛着各色包袱,麻袋前来。远远地见着顾盼,领头一人高声喊道:「谷大夫!」
顾盼藏身陷阵营时化名谷木芳,谷通顾,再把盼字拆开,取个同音的木字,再以芬芳之词取后一字合成。燕盛第一次大战过后,顾盼便没再回陷阵营里做医官,这些军士叫得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康家荣?是你们!」顾盼又惊又喜,这三十余人都是陷阵营里的旧识,全是柴郡人氏,而每一位都是战场重创之后她亲手医治过的。
「谷大夫生辰,小人们特地赶来道贺!」康家荣领着众人跪在地上行个大礼,齐声道:「祝谷大夫生辰吉乐,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哎呀,你们干什么?快快起来。不要谷谷谷的,我姓顾。」顾盼一边招手让大家起身,一边悄声向吴征问道:「是你安排的?」
「没有,不是我。我只是告诉他们今天是你的生辰,晚间我们会在这里用膳。
至于他们会不会来,来多少人,我一概不知。盼儿长大了,这些都是盼儿自己的成就,不需要我安排。」吴征帮着让众人起身笑道。
康家荣抱拳道:「是啊,我们不是为了巴结吴大人,纯是为了祝贺顾大夫生辰而来。」他抱拳时衣袖垂下,露出手臂上五道触目惊心的疤痕。陷阵营初战遭逢劲敌白鹞骑,一场壮烈的惨胜。年轻的康家荣身负重伤,五道刀伤深可见骨,血流如注,还断了一指。多亏顾盼点穴止血,再以吴征传授的包扎之法敷药医治。
止血得快,事后伤口又未发炎感染,才保下他一条命。
康家荣引着大家将包袱麻袋放下打开道:「我们都是平民人家,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兄弟们的一番心意,希望顾大夫不要嫌弃。」
的确不是些什么贵重东西,家养的土鸡蛋,自家种的新鲜瓜果,去年秋季刚收成的新米等等等等。苦于能力有限,但各家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都拿了来。
「谢谢,谢谢,我很喜欢。」顾盼的美眸里泪珠盈盈。情郎再多体贴与关怀,其实比不上自己亲手获取的尊重与敬爱。长大了,原来是这般感觉。
「多谢,这些礼我们收了,诸君有心。」
「吴大人说哪里话,顾大夫救命之恩,我们都惭愧得紧。」
「礼轻情意重!」吴征看了看天色,向康家荣道:「郡城里准备好了么?」
「有十几位兄弟日夜兼程赶制,已经备好了,只等吴大人下令。」
「良辰美景,正是好时候。盼儿,师姑,请这边来。」吴征携着顾盼,与陆菲嫣一同立在山坡前,俯瞰柴郡道:「我给盼儿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盼儿看看喜不喜欢。」
「砰。」康家荣点燃手中的焰火升天,点亮了信号。
夜色下的柴郡西门外,忽然齐齐亮起成片的火把,夜风之中,仿佛传来火把齐燃时呼的一声。也不知吴征搞了多大的阵仗,那么多的火把人手一只,少说也要百余人才拿得过来。顾盼咬着唇瓣满心期待,也不知道这些火把要玩什么名堂。
那火把原本静止不动,忽然像元宵舞龙般动了起来,左右飞舞,往来穿插,片刻间十余人成群,火光乱舞。猛地似有人一声令下,火把一同高高举起组成八个火光跳跃的大字:「祝顾仙子多福多寿。」
顾盼哈地笑出声来,蹦蹦跳跳地远远朝着火光挥手,也不管离得远了,又是黑夜间根本看不见,发之于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雁儿和妙筠先来柴郡后亲自操演的。雁儿说从前老是和你拌嘴,偶尔还说你两句,想起来十分过意不去,算是给你赔罪。」
「拌嘴嘛,又没什么大不了。教训人家的话说得也没错,尤其是那句:你该长大了。人家现在都牢牢记得。哎呀,还说什么赔罪,好羞人。」兴奋的劲头稍缓,娇羞之意便起。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好像要全世间的人都知道一样,少女捂着脸,又喜又羞。
「不羞不羞,还有大师兄给你的。」康家荣等人已悄悄离去,吴征将顾盼与陆菲嫣的手一同握在掌心道:「有些事不能宣之于众,菲菲的事情就只能家里知道。但是有些事没有计较,我愿喊出来让全世上的都知晓。」
「神仙眷侣是做给人看的,日子好不好却是自己过的。我从不介意有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名分。」陆菲嫣温柔道,目光流连与顾盼碰在一起,相视一笑。
火把似燃到了尽头渐渐将熄,柴郡里一阵梆子大响,全城的火光像得了号令争先恐后地熄灭,连灯火通明的郡守府都不例外。世间仿佛只剩下明月孤悬,繁星在天,大地的一切都没入了黑暗。
整座郡城整齐划一,顾盼的柔荑捏成了小拳头,心中异常紧张。吴征吩咐陷阵营的弟兄连日赶制了什么东西,阵仗只怕比方才的火把还要大得多,不知道他又要弄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花样来。
只听砰地一声号炮响起,一枚烟花冉冉升起,在夜空中绽成绚烂的七彩焰火。
紧接着又是连声炮响,但见漫天花雨,聚而不散,竟在空中高高地组成一排大字:
「祝盼儿花季翩翩,艳露凝香,千龄如今,松椿比寿。」
十九个大字光耀夜空,莫说一个柴郡,便是百里之外都照见了。尤其盼儿二字更是五彩斑斓,绽放奇大,就这么热辣辣,赤裸裸地悬空,让人一看就知这是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人所贺。
烟花不久即逝,这一排大字来来回回连放了三遍,随后就是喧天的焰火,把今夜又变作欢庆盛国勇退燕兵来犯的盛典。顾盼一时看得痴了,千想万想,都想不到吴征弄了这么一出,少女忸怩羞道:「干嘛弄成这样嘛,叫人多不好意思。」
「那就要怪顾仙子在柴郡太受欢迎,多少人心心念念的?我得宣告天下,盼儿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哎呀,羞死人了。」虽早就心心相印,这样霸道又嚣张的表白还是让顾盼羞得捂住了脸,一颗心砰砰大跳,手慌心乱,不知如何是好。转眼间瞥见身边的吴征,心情激动无以复加,轻轻扑在情郎怀里,嘟着香唇便吻了上去。
珠圆玉润的唇瓣丰满弹滑,少女未经人事,可光是浅尝便让吴征爱不释口。
这一吻既轻且久,少女猛然惊醒间才觉不妥,羞得慌忙挣脱环抱,又捂住了俏脸。
「这么多生辰礼物,盼儿最喜欢哪一样?」吴征揭开顾盼的面目,见她满面绯红,呼吸急急。烟花还在不停地绽放,三人都已无心再看下去。
顾盼定了定神,伸手一指康家荣等人送来的土产道:「我最喜欢这些。不是不喜欢柔师太她们的重礼,而是这些是我靠着自己得来的,就分外让人喜欢。」
「正是如此。」吴征与陆菲嫣一同大赞,少女终究成熟了心智,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心意。
「但要问哪一样最让我……最让我……总之,人家会永远记得十八岁的烟花。」
烟花易冷,不比金银珠宝看得见摸得着,转瞬间就像从未存在过。但少女却将它永远地刻在心里,比金银珠宝还要让人难忘。
吴征哈哈大笑,携着母女下山归去:「双蝶绣罗裙。昆仑月。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今日柴山昏。来时衣上云。」
豪迈的颂吟声在山谷间回荡,母女俩均听得痴了,一时分不清说的是谁,亦或二女皆是。
乘兴而游,兴尽而返。回到楼船时月已中天,柴郡里烟花已止,灯火又明,柴山上的土产礼物自有人去接收运回吴府。三人一同跳上楼船,吴征与陆菲嫣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心照不宣,顾盼似有感应,被吴征握紧的手不禁缩了缩。
「这几日好好闭关疗伤,什么事都不要管。」陆菲嫣同样许久未与吴征整日相处,心中略有些淡淡失落,但看爱女羞涩又兴奋的目光,一点点失落也一扫而空。楼船在此地停泊数日,吴征要【闭关疗伤】,水手仆从也全都打发上岸,只管每日送来饭食。船上无人照料,也需陆菲嫣护持。
「娘……」
「去吧,过了今夜就是真真正正的大人啦。不是期待好久了么,还害羞?」
「不是害羞……」
「去吧去吧,都交给你啦。」陆菲嫣朝吴征欠身一福,大有拜托了之意后跃上三层甲板。
顾盼抬头看着母亲的身影在围栏后消失,心中没来由地一黯,目光久久都收不回来。
「在想什么?」吴征拉起顾盼的手临江望远,少女惆怅间满腹心事,不比幼时简单直接。
「我看娘走了,总觉得她一个人好孤单,心里有些难受。」顾盼忧愁道:
「她从小照料我大都是一个人,可是我一直在她身边。后来下了昆仑山又有你相陪,在吴府里也有那么多姐妹。我陪你闭关养伤,娘可就是一个人了,这些天孤零零的,想起来我就难受。」
「只是难受她这些天会孤单?」
「唉,其实不是……我是想起小时候,娘每天强颜欢笑地带着我。她无时无刻忍受煎熬,还要把家中的不顺遂一人担了,不让我难受。从前过去就算了,我就是不想从今以后,她还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时候。」顾盼眼圈泛红,略有消沉。
「那……要不我去喊她一起来陪我闭关?」
「你想得美!哼……哎呀你这坏人,又打坏心思!」顾盼羞嗔之间,面生春霞道:「人家跟你正经说话。」
「我难道不是正经地说么?」吴征见顾盼露出笑容,拉着她在船舷边坐下道:
「心中有一个人,就会怜惜她,体谅她,凡事也会想着她为她考量。这就是长大了才会做的事!菲菲从前甚苦,你爹爹……一言难尽,我没有因他待菲菲不好,就逐他昆仑门墙,但是这些事他终究是做错了的。」
「我爹……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总想着大事大事,远远不像你。连家人都不爱,谈何爱宗门,爱世人。」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盼儿说得好。」
「我现在越发体会到,我娘早年的不易,还有这些年她一定很开心,每一天都开心。」顾盼长舒了一口气,心情转好道:「从前我只顾着自己,从来没想过娘过得怎么样,想起来很是后悔。大师兄,还好有你。」
「说的什么话,分明是我占了大便宜。」吴征也长舒一口气道:「不知道前世修的什么福分,能得你们两位仙子垂青。」
「嘻嘻,对了对了。」顾盼压低了声音靠在吴征耳边,做贼心虚,又万般好奇地问道:「那道酸菜笋子焖白肉是怎么回事?快快说给我听。」 「哈哈,就知道你忍不住。」吴征悄声道:「你知道的,我第一回是半哄半
骗半强迫着要了菲菲。」
「知道,之前听你说我满心惊讶,现在想起来还挺有趣?哎呀我不该打岔,后来呢?」
「我一夜都不敢睡,死死撑着,就怕菲菲一个想不通寻短见。第二日清早她醒来时还以为我睡着,就悄悄地溜了出去。菲菲前脚一走,后脚我就起身。看她起床不是有异状,而是身体恢复明显,忍不得立刻开始练功,我才放下心来。于是我就先去准备了些膳食,其中就有这一道。」吴征点了点顾盼的鼻子道:「你也知道,那些年没有人能关爱到她的内心,盼儿还小只懂得索取,我师娘跟她感情好,但是管不到家里事。菲菲就独自一人,孤寂得很。我做的只是些小事,安排些饭食啦,关心她啦,那段时日无时不刻都陪伴着她。喜爱一个人本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唯在有没有心。菲菲那天动不动就落泪,娇气得像个小丫头,也就是那一天,她知道我是真心实意,从此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啦。」
顾盼听得极其认真,原本以为只是一件趣事,想不到吴征娓娓道来,平常的事情里全是深情厚意。生活本就平常,难的是对待平常一样用心。
「那……我娘有没有想过要躲着你?」
「有啊,只要一想起你,她就想躲。」吴征摇着头笑道:「瞧瞧这事情闹的,当时我也解决不了,只好每天陪着她,也看着她。上任北城令那天,我特地警告她,要是敢趁我不在跑了,我立刻辞了官去找她,天涯海角也要找。」
「嘻嘻,那我娘肯定不敢跑了。她那么爱昆仑,肯定怕耽误你的前程,也怕耽误昆仑的前程。哎呀,你们怎么那么多故事,我就没有……」
「你还没有?你可是当真偷偷跑去了军营,比菲菲可不老实多了。你前脚刚走,我后头就知道。邵承安快给你吓死了,跪在地上都不敢起来,就怕我一掌把他杀了。」
「我知道,我当时心里有气 但是总觉得你不会就这么不管我了,一定到处找我。」
「不会的,谁我都不会不管。我们府上人不少,每一位我都精挑细选。大家心齐,不会出乱子。也不是只我对菲菲好,她待我也好得很。你有没见过只攻不守的剑法?菲菲和丘元焕交手,就是只攻不守,拼了命了,一头青丝给削了大半险过剃头……大家都待我好,所以这一回我也和丘元焕硬碰硬,一步不让他!」
「当时你挡在前面,人家安心得很。」相谈之间,两人越挨越近,少女脸上带着浅笑偎依在吴征肩头。
江风吹起顾盼尤带香气的发丝,挠在脸颊边痒痒的,少女也不住摇荡着娇躯,像随着船下的波涛此起彼伏。吴征一手揽着少女纤腰道:「我努力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安安心心地生活么?还不够,还有许多要做!」
「大师兄……」顾盼抬起头与吴征对视,灵动的双眸如一汪清泉,星月之光都在里面流淌。少女深深的呼吸让胸脯起起伏伏,低声道:「盼儿也想为你做一些事。盼儿没有你们大本事,只有……只有一颗心……」
吴征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头捏了捏顾盼的瑶鼻道:「再坐一小会儿。那不叫为我做一些事,是我心心念念,终于等到了今天,想想这些年真是难熬。」
「哼。」顾盼背过了身,倚在吴征怀里娇嗔道:「好像就你一个人在等,就你一个人难受似的。躲呀,你再躲着人家呀。」
「先别怪我,一会儿就知道为什么我要躲着你!」吴征暧昧笑道。
「咦?你还有理了……好吧,那我等等看为什么。」顾盼好奇心顿起,虽在娇嗔埋怨,小腰被吴征环在怀里心里却甜甜的。只觉和情郎相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总让人感到新鲜。
「心情好些了没?还担心菲菲么?」
「好多了!一时的事情……我有空了就出去陪她不叫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好些天,总之你一辈子都待大家好就对了。」顾盼嘴角露出甜笑,仰望无边无垠的星空,仿佛每一颗星星都在看着二人,每一颗星星都在对着他们笑。
春季的夜晚依然飘荡着寒气,江水在身下奔腾更让人身上觉得发冷,顾盼却无半点不适。吴征坐在上风口处,宽厚的肩膀帮她挡住了风,贴着胸膛的背脊也传来情郎的体温,搂在腰际的手臂更让娇躯越来越热,暖烘烘说不出的舒服。自打顾盼不再是黄角丫头之后,吴征就没有再和她这般亲近过。今日又在吴征怀抱,顾盼甚是惬意,心中又觉与幼时的记忆几乎不同。从前在吴征怀里的玩乐之念全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心跳加速与悸动的奇妙感觉。
「到子时了。」
「嗯,子时有什么不同么?」热气呵在耳边奇痒钻心,少女只觉脸颊发麻连牙关都在打颤。心底那股奇妙的感觉越发明显。
「过了子时,盼儿就真正十八岁了……」吴征的怀抱一紧。少女的娇躯散发着青春的魅力,即使隔着衣衫,仍然能感受到光滑如锻与张力十足的弹性,活力四射地诱人无比。
「大师兄就在等子时……」少女的声音已像梦呓一样地呻吟。
「是呀,就在等这一刻,终于到了……」
「等……等一下……」即使期盼了无数日子,少女还是惊慌地挣脱情郎的怀抱,手足无措道:「我先去洗一洗,走了一天都是汗。」
看着顾盼像遇险的小鹿一样落荒而逃,吴征怦然心动。这样的感觉,正是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岁月,将初次品尝禁果时的五味杂陈……
吴征也去洗净身体,洗的分外仔细,仿佛要参加一场朝圣大典,不敢有丁点怠慢。回到二层推门之前,他意外地察觉顾盼凌乱又深重的呼吸。少女抢在吴征之前进了房,似乎这样才能稍惬心中的慌乱。
吴征推门而入,一根红烛笼在纱格里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芒。顾盼躺在床帷里,紧紧包裹的被褥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吴征,烛火倒映在目光里,兴奋,紧张,期待,不安,欢喜,担心……
吴征微笑着揭开被褥一小角,顾盼不自觉又向内缩了缩。幸好情郎只是小心地钻入被褥,甚至没让她除了小脑袋之外再露出半点。
顾盼松了口气,吴征躺在她身旁,两人一同仰面朝天,除了两手十指相扣之外,再没半点触碰。
「盼儿……」
「嗯?」
「要不要躺过来些?挤在墙边可不舒服。」
「好吧……大师兄,你……睡出去些。」
「好。这样成么?」
「还成……成啦成啦,不用了,别靠的太边,不小心摔下去。」
「那就这样。你的脉象,这几天没有练功?」
「没有,我娘说这些天不用再练《清心诀》。」顾盼奇道:「这样都能摸得出脉象来了?大师兄真厉害!」
「捏着你的手,脉门跳动的感应还是有的,这样摸得不太清,没练《清心诀》,有什么异状么?」顾盼藏在被窝并非全身赤裸,身上还穿了件薄薄的纱衣。吴征手掌上移,撩开一小截袖管,搭在少女的脉门上。
「…………有点异样……很奇怪……」
「盼儿觉得冷?」搭脉没什么大不妥,吴征握住顾盼,在她的手背与皓腕上轻轻摩挲。
「不冷……」
「盼儿一直在发抖。」
「人家知道,那不是冷的嘛……」
「呵呵,那我抱抱你,抱着就不抖了。」
「那……好……等一下等一下!」顾盼刚侧向吴征,似觉不妥,忙旋身向里背对吴征,也不妥当……
「平躺着就好,我抱着你,绝对不乱动。」吴征侧身,一手绕过少女脖颈抱肩一手环腰。顾盼的手臂挡住了他的胸膛,但两人却不知不觉越挨越近:「脖子垫着会不舒服么?」
「不会,刚刚好,不软不硬,比鹅毛枕头还舒服。」少女的呼吸拂面,处子特有的幽香清雅香甜。顾盼每说一句话,香味便越发浓郁了些。她眼眸不安地转动,长长而弯翘的梳睫像两扇帘子,时掀时掩,低声道:「你就是这样……骗了那么多女孩子的?」
「噗嗤,没有没有,只你不同。」吴征忍不住笑。顾盼还是处子,慌张理所当然,自己经历可不少,这一步步地递进实在像极了诱骗青春少女的坏人。
「哪有什么不同……」
「有的。她们有的有过去,就算还是完璧之身,见识经历也多,像妙筠从前救了不少落难女子,看得多了。」
「那……冷姐姐呢?她也没比我大多少,从前她的名声可是清淡如荷,总不会也见过吧?」
「玦儿?差点就是她强要了我……」
「哈?咯咯咯……是这样的么?」顾盼大乐,全想不到冷月玦会是这个样子。
两人一笑,额头都贴在了一起,顾盼笑容淡去,双眸又垂下低声道:「这些年娘管得我可严,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你慢慢教我。」
「不是用教的,有些东西不用教就会。现在还怕不怕?想不想试些什么?」
「我想……再亲一亲。刚才在柴山娘就在身边,人家不好意思。」少女咬着唇瓣,似乎对方才蜻蜓点水般的一啄遗憾甚多,又回味无穷。
吴征翻身而起,侧趴着靠近顾盼,见她双唇微微地抿动,便伸手拨开少女额前的发丝,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光洁的肌肤滑若丝缎,几乎不溜手般落下捏起下颌 。顾盼闭上双眸,微扬螓首,不安又期盼地等待着。说来奇怪,在柴山时心情激动,一时忍不住便自然而然地在人前做出亲昵之举。现在只有二人世界,少女却觉心如鹿撞,全不知该怎么办。
胡思乱想间,瑶鼻尖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股男子的呼吸便冲进了口鼻内。吴征的气味浓烈而不刺鼻,闻起来十分舒服。这股气息与自家散发的淡淡幽香混在一起,似乎将悸动都平抑了不少,可又勾起少女更局促不安的呼吸。
「盼儿……」
「嗯?」轻柔的鼻音甜得发腻,少女刚刚睁眼想看看情郎在做什么,唇瓣便被轻轻地印住了。少女一窒,急忙又闭上了眼睛,难以分辨亲吻的滋味,只觉气为之夺。第二次亲吻,远比第一次更惊愕发慌,也远比第一次触感更深。吴征只是轻轻地碰触,一下又一下,一触即分。唇瓣被压下,又若有若无地放开,呼吸交融在一起,滋味居然意想不到的甜美。
「铮,铮……」两声轻柔的琴音响起,音色如鹤翔九空高歌一样清澈,其声又极轻,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情人的呢喃细语。江水冲击着楼船,船橹磕在船板上的扣扣声却全被盖了过去,只剩下轻柔琴音与涛涛江流声。
「讨厌,我娘在偷听……」
「菲菲在帮我们助兴。」吴征微微一笑,感念道:「她想要你尽情地投入,不要太担心,也不要太慌张耽误了良辰。」
「嗯。我娘和我说过,这是极美好的事情,应该好好珍惜和享受。」
「是呀,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琴音似有灵,连续地细缓婉转,偶尔又有一两声快促焦急。就像贴面相拥,诉说着情话的情侣,刚刚才渐渐平复,又因为一两句热辣辣的相思而怦然心动。
顾盼鼻翼翕合,只觉娇躯处处都在发麻,眯着的灵眸射出迷离之光道:「大师兄,还是你来吧……盼儿有些难受。」
手滑落,少女的视线紧紧跟随。对襟的纱衣被解开了第一颗衣扣:「我想先看一看盼儿好么?」
「当然好,盼儿是大师兄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已经喜欢得不得了。」半透明的纱衣并不能讲少女诱人的娇躯掩实。玲珑起伏的曲线,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胸前的两点嫣粉,胯间的一抹乌黑,全都若隐若现。刚解开卡在脖颈下的第一枚衣扣,雪一样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吴征十分惊异道:「盼儿这里这么大?」
少女的胸乳已经颇为壮观,但是吴府上下皆有傲人的身材,顾盼与她们一比便不突出。但现在浮现在吴征眼前的,是一对儿如山峦般傲人高耸的豪乳。从前只想顾盼年岁尚幼,发育下去一定不得了,哪曾想到少女现在就有这般规模。真要比较起来,几乎比韩归雁也毫不逊色。
「嗯……平常就是……走路的时候它们会一直像小兔儿一样跳啊跳的,很是麻烦,只好穿身小衣兜起来。」顾盼羞涩地道,但看吴征发光的眼神,这对从前让她觉得麻烦的东西,居然是对宝贝。
原来如此!吴征不禁感叹还是祝雅瞳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蹊跷。双乳弹跳并不是只要大就能成,非得弹性绝佳才能办到。每一对弹性绝佳的美乳,无不是饱满充盈,乳肉绵密。正应了祝雅瞳所说的皮薄馅儿大!
吴征喉结连滚,强忍着一把撕碎这件薄纱以一探究竟的冲动,伴着渐渐急促,却更加缠绵悱恻的琴音又卸开第二颗。
沟壑乍现,双峰在此隆起。灯光下嫩白的雪肤之间现出一抹深不见底的幽暗,双乳似在此处泾渭分明。可少女的丰满,让它们明明紧致无缝地贴在一处,没有半点缝隙。
「它们好看么?」
「好看!像两只香瓜一样又圆又大,和盼儿的脸蛋之美不相上下。」心跳与呼吸,震颤得乳肉清湖微浪般神秘地波动。吴征简直移不开目光。
「大师兄,盼儿觉得好难受……好像好多蚂蚁在爬……」逼人的目光有若实质,顾盼娇嫩的乳肤敏感无比,少女的情感也在奇妙地升起,转化成更为奇妙的渴望。
「别怕……」吴征终于将目光从若隐若现,小半裸出的豪乳上移开。他捧着少女的脸蛋,在脸颊上亲吻。似在安抚少女的悸动,又像在品尝肌肤的鲜润可口。
顾盼呼吸渐浓,闭上双眸目不能视物,脖颈却依着感觉凑向情郎的口唇,期盼他吻的更热烈。
温柔又有着短短的胡桩,刮得肌肤麻痒难当,转过脸颊,含住了下颌,再向上又贴住那双红樱桃般饱满红润的香唇。
琴音忽颤,仿佛如泣如诉。这一回的吻如此紧密死死地压牢,少女以蠕动与吮吸热情地回应。舌尖撬开牙关侵夺入内,少女吃惊地猛然睁眼,没想到两人之间还可以这样。可软软糯糯,细长灵巧的香舌已不受控制般卷了上去,几乎将吴征的侵犯团团包裹。
少女惊讶猛睁的双眸一点点地合拢,弯起,露出欢快的笑意。琴音又转,先前抚慰般的如泣如诉渐渐激昂,像勾栏的大戏渐入佳境,将至最为精彩的部分。
娇躯被压住,纱衣被粗鲁地剥去,仅剩下一颗衣扣半脱地搭在腰际,孤独无助,千钧一发!少女胸前大片地裸出,神秘的腋下,音叉般的香肩锁骨,香瓜型的豪乳堆雪一样胀起,两颗小巧若珍珠的梅瓣,终于褪去了全部遮掩大展光华。
吴征顺着细长的脖颈吻下,手掌攀上双峰轻轻一抚再重重一捏,绵软而弹性绝佳,一掌难以握实。薄薄的乳肤几乎透明,只增手感之细滑,丝毫不影响肌肤之下丰盈乳肉的肥满。掌心抚在上面,连奶儿深处血脉跳动的活力都能清晰察觉。
「真漂亮,摸着好舒服。」
「人家也好舒服,大师兄你再捏一捏。」少女被拨开了无知的云雾,身体的本能被唤醒。珍珠样的梅瓣神奇地涨了起来,晶莹剔透,连色泽都变得更加鲜艳。
仿佛淡粉的珍珠被蒙上了一层血色。
「不但要捏!」吴征大力将双乳捏的变了形,急不可耐地埋首其间。只轻轻一吸,乳肤薄薄的奶儿便被吸入口中,比最好的糍糕都要软糯弹牙。口唇向峰顶攀登,不经任何挑逗便将胀得滚圆的梅瓣含进嘴里。
「啊……呜呜呜……」少女苦忍许久的奇异妙音终于控制不住,神异的酥麻从乳尖扩散,一下子就把娇躯弄得全脱了力,只剩下剧烈的喘息。情郎的舌头把站立的乳尖拨得东倒西歪,还贪婪地大力吸吮,仿佛要把整只奶儿都吃进嘴里才肯甘心。那滋味之美妙,不仅吴征吃得畅怀,顾盼也死死搂着情郎的脖颈压向胸怀,仿佛自己也全然不够。
激昂的琴音连连颤声,像少女体内钻心的麻痒令娇躯一颤一颤地抖动与急促的呼吸。那麻痒与琴音齐振深入小腹,激出一汩汩神秘的涓流,从腿心里乌绒覆盖的花瓣洞口涌了出来。顾盼难耐地双腿厮磨毫不解意,忙分开双腿盘住吴征的腰杆,那花瓣自发地一张一合,竟隔着薄衣将耸立的棒身含住。
「盼儿……」吴征讶异,洞口的吸力之强堪比小嘴,吸吮在棒身上畅快无比。
「进来……大师兄……盼儿好难受……」顾盼玄音如泣,双眸含雾,竟然急不可耐。
吴征一弓腰杆撩开下摆,龟菇刚抵在花唇上,穴口一张一吸,竟将龟菇吸了小半进去。
「咿唔……」少女悠长动听的呻吟抒发着心底的欢快与娇躯的愉悦。盘腰的双腿不断收紧,与花径里嫩肉的收缩全然一致。奇的是分明如此紧致,那股奇大的吸力依然一点一点地将肉龙向深处吸去。
吴征没用半点力道,只听一声滑腻腻的水声轻响,龟菇已叩开肉圈没了进去。
顾盼猛然一抽,娇躯无一处不紧,修长有力的双腿一夹,幽谷一吸,竟然一边推着吴征的腰杆,一边吸着龟菇将肉龙深深地吞没。处子的花径紧窄到了极点,百媚之体的花汁又滑到了极点,紧小难行里偏偏没有半点艰涩,几乎一滑到底。
「呜呜呜……」少女浓重的鼻音宛若天籁。蹙紧的秀眉,紧闭的眼眸,抱着吴征的双手几乎掐进了肉里。可娇躯的僵硬仅仅一瞬,顾盼便睁开眼来喘息道:
「大师兄,好难受……又好舒服……」
「疼么?」吴征的背心开始淌汗,他实在没有想到百媚之体会媚到这种地步,只是初回就能适应得如此之快——看少女红若丹蔻的脸上媚态横生,哪里有半点的不适?
「疼……可是,又疼又舒服的……又好难受……」顾盼大口大口地娇喘,双眉都蹙到了一块:「快动一动……」
只是插入的一下便让少女食髓知味,花径里的嫩肉被撑开,肉芽被剐蹭推挤,那股奇妙的滋味之快美,让少女流连忘返。相比现在幽谷虽被塞得满满当当,花肉蠕动着痉挛,虽充实,可也让人十分难耐。
「来了……」吴征更不犹疑,低头含着顾盼颈边嫩肉,粗重的呼吸吹得她半边麻痒,急抽长枪又是深深地一插。
「咿……」
少女的欢吟声悠长畅快地响起,胯间激出摩擦抽送的水声,琴音也变得如溪流叮咚。一曼妙,一淫靡,一欢快,协奏得天衣无缝。
肉龙翻搅着花肉深入浅出,每插一下都会被极大的吸力尽根吸入,让顾盼骨酥筋麻。抽出刚刚过半,吸力又来,肉龙不由自主地又深深插了进去。吴征抽送间来回贪婪地含吮着双乳,令少女的快意一刻不停。只是他心疼顾盼处子身初破,不忍全力征伐,轻抽深送间不免少了些恣意驰骋。
顾盼盘紧了双腿,玉胯本能地起落迎合着肉棒的抽送。娇躯里奇妙的热力充盈四肢百骸,还越来越热,越来越让人心醉神迷。可是吴征温柔的动作又让快美总少了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空虚的难耐与快意并驾齐驱在娇躯里驰骋,让少女婉转哀啼,享受又折磨地欲仙欲死。
吴征刚刚加了些力道,就觉顾盼娇躯一扬,竟把他推了起来。两人一同以坐姿胸乳相贴,棒儿深插穴底,顾盼迷醉着双眸扭动着玉胯。洞口的小肉圈卡紧了棒根,棒身在花径里翻江搅海,挑拨着绵密的花肉。
幽谷被肉棒插得没有一丝缝隙,酥酥麻麻的暖流扩散全身,胶合的胯间洋溢出大片大片的蜜汁。顾盼一双素手按在吴征肩头,无师自通地起落着娇躯。少女青春活力的俏脸上全是无尽的媚态,修长的双腿发力撑起将肉棒吐出小半便落了回去。吞吐了十几回,又深含肉棒,臀儿没命地前后摆动,让肉棒在花径里碾磨。
吴征百感交集,惊讶之外,更加享受少女的主动。美乳每一次伴随着娇躯起伏抛起落下,都在胸膛前传来清晰的厮磨触感。饱沉的臀儿则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丰满挺翘,坐下时撞在腿根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光洁的臀肉在腿上蜻蜓点水一样点动,分明是臀儿波涛般起伏荡漾。
「唔……」嫣红玉润的珍珠梅瓣被两根手指夹住揉搓,顾盼发出声娇嗔的不依,却将胸脯向前一挺,又凑上香唇吻着吴征轻声呻吟道:「这样好快活……穴儿里面塞得满满的……」
少女全情投入,那琴声似也到了最为高亢之处,合着少女每一次落下时的撞击,发出铮铮厉声,仿佛正随着二人高涨的情火亦步亦趋。
「盼儿用力!」吴征鼓励着少女的主动,鞭策着她探索自己身体的渴求。
「嗯……好奇怪的感觉……还不够……还不够……」少女声音火急火燎般,每次肉棒深达凤宫时,腰肢都向左一挫,旋即就是一声畅快到极点的欢吟。
与旁人不同,顾盼幽谷深处的肉芽不在正中而略略偏右。天资聪颖的少女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奇妙,在吴征的催促下越套越主动,越套越来劲,越套越快活。
吴征兴奋地托起少女的豪乳,手中的饱满滑腻丰满,弹跳如兔。他爱之极矣,将它们抓在嘴边,只轻轻一合拢,两颗梅瓣便几乎对在了一起。吴征一边享用少女套弄的快感,一边贪婪地将两只奶儿一起吸了小半进嘴。
「啊……大师兄……用力吸……」顾盼尖叫一声,娇躯里的快感潮涌般袭来,那股不能抒发的难过如影随形,刺激得她娇躯乱颤。迷乱之间,少女主动捧起自己的双乳送在吴征嘴里,一双小手意乱情迷地不住捏弄着双乳下沿。又眼见情郎伸舌在两枚乳尖上来回打转,每一下触碰挑拨都清晰地反馈至娇躯,令快感越发澎湃。 娇喘声激烈,吴征知道顾盼已到了关键之时,连自家的肉棒都涨了一围。他舍不得忍耐,双手扶住少女的蛇腰助她起落,舌尖用力地顶刺着梅瓣,扫刮着乳蕾。第一回,一定要让青梅竹马的爱侣就品尝到最快美的巅峰。
花径已缩得又窄又绷,满蕴的蜜汁都难以流出。顾盼已全然迷乱,在吴征的助力下拼死拼活地起落腰肢,令肉棒长驱直入地冲击幽谷:「再用力些……帮帮盼儿……呜呜呜……」
哭音之间,吴征忽然眼前散落一片乌云。少女的秀发如瀑布般飘舞垂下,呼吸也近在眼前。渴求着快意的少女意乱情迷,低着头索吻。可吴征正品尝着粉嫩美乳不及抬头,急不可耐的顾盼便凑了上来。
「呵呀……呵呀……」管不得是情郎的口唇,还是自家的美乳,少女只管大力地吸吮品尝。腰肢也已不再起落,只在吴征的帮助下,丰臀小磨盘似地在胯间画圆,令龟菇死死抵着花心肉芽碾磨。
幽谷的小肉圈卡住了棒根旋转,四片唇瓣也定住了乳尖。激烈的抵死厮磨,臀儿波涛般荡起涟漪阵阵,皮薄馅大的奶儿也不住被拉伸着滚动。
「唔唔唔……」少女香唇被堵,发出的全是急切的鼻音,她紧紧吮吸的口唇忽然一松,牙关咯咯作响,娇躯连带着全身大颤,一双秀足弓起,玉趾死死地缩在一处。那股难熬的快意终于突破重重束缚,飞升般透体而出。
琴音如大江奔流一样澎湃,又像雨打珠帘一样的嘈急。仿佛怒涛奔腾而来,将二人席卷着吞没,波涛中无奈地被抛向天空,再失重地无力落了下来……
吴征也是一声闷吼,抱着顾盼本就死命旋摇的丰臀紧紧一压,龟菇几将花芯碾平,严丝合缝地抵着喷射出一注一注的阳精。最为敏感之处被激流冲刷,刚刚泄身的顾盼一声尖叫,再也没了任何意识,只是死死抱着吴征,娇躯漫无目的地无一处不在发力大声娇喘。那花径缩得丝发难容,仿佛要把侵入的肉棒夹扁挤干……
狂潮过境,江流重归往日的柔和,静悄悄地流过身边。琴曲到了尾声,余音袅袅,连绵不绝,像情人的低语在耳边呢喃……
脱力趴在吴征身上喘息的顾盼如痴如醉,吴征也仍然保持着坐姿将她搂在怀里,伴着琴声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不知过了多久,顾盼忽然起身,脸上娇羞无限,目中却全是兴奋的光芒道:「大师兄……这样……原来这么舒服……感觉像死去了一回……」
「当然,这可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大师兄……人家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从前……老是要躲着人家啦……」
「为什么?」
「你好坏!」
「不成,得说出来!」
「哼!」少女嗫喏了几声,羞道:「滋味这么好,但是……但是你的好大……
弄得人家好疼……」
「然后呢?」
「要是早些年,人家可能承受不住,可是又想和你亲热,忍不得!像你说的,真要弄得伤了……」
「盼儿可是我的小乖乖心头肉,我可舍不得。」
「你待人家好,人家当然知道!人家现下一点都不怪你啦。」
「唉。」吴征无奈地苦着脸道:「又不是只有盼儿忍不得,你以为大师兄就能忍得?既然忍不得,只好躲着啦,好难……」
「嘻嘻。」
顾盼一脸笑意搂着吴征,小脑袋架在他肩头。两人闭目不言,只感江流送来波涛,将楼船荡得起起伏伏。激情过后的温馨,同样荡涤人心,更增情趣与爱意。
「大师兄,我娘……是不是也这样,所以你知道?」
「是呀!我就知道,你和年轻时的菲菲,肯定一模一样!」
「好羞人。」
「自家里没事,又不是什么坏事。像盼儿第一次就浪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知道多惊讶,又多快活。」
「是么?」顾盼娇羞一笑,起身与吴征对视,咬着唇瓣吃吃笑道:「人家……
又想要了……」
第十五章 清露拂珠 雪玉温莹
楼船缓摆,红烛慢摇,刚结合的年轻情侣相依相偎,说不出无限的甜蜜。
「稍稍歇一会儿。」吴征笑着点了点顾盼的瑶鼻,又正色道:「大师兄要和你一起先运一会儿功,《道理诀》对我们都大有好处。然后盼儿先去清洗一下,洗得香香白白的,嘿嘿,想快活还长久得很。」
「是。」少女心思初尝禁果正似蜜里调油,一时忘形。顾盼闻言忙收敛心神,依着陆菲嫣先前传授过的法门平心静气,等待吴征引导自己的真元运行。只是初破的幽谷里还插着那根大棒儿,颇为不堪。难怪陆菲嫣曾说这修炼的过程最是香艳舒服。
功成三转,真元渐息。顾盼率先睁眼。吴征体内有伤依然在入定中,少女心中一阵心疼,轻手轻脚地离身披衣,掩门离去。在船舱里摄手摄脚地行步,胯间仍残留着酸胀的触感,双腿交错间和平日大为不同。顾盼害羞掩面,撞开浴房木门。
但见浴房里蒸汽氤氲,陆菲嫣泡在热水中愕然睁大了眼,与顾盼四目相对。
「娘,你怎么也在这里……」顾盼措手不及,惊出一身冷汗。母女俩早已彻心交谈过房中之事,但刚刚一场欢好,母亲的琴音犹在耳边萦绕,突然撞见还是禁不住心中大羞。
「娘也走得一身汗,不洗净了睡不踏实。」陆菲嫣故作平常,腿心却缩了缩。
一曲琴音大慰生平所愿,爱女与吴征终于共结连理。可这曲琴音暧昧旖旎,一曲弹完,美妇同样情动不已,这才赶紧赶来沐浴净身。楼船虽大也不比府中齐备,女子的沐房就这里一间。陆菲嫣早听见顾盼的脚步声,但她武功再高,一身赤裸就算飞速穿好衣物,仓促间沐浴过的热水又往哪里去倒?无奈之下,只能与爱女碰面一处。
「一起洗吧。」陆菲嫣往身边挪了了位置。沐桶不如吴府里的宽大,两人挨一挨还是挤得下。女儿想必身上不适,稍候又有【要事】,陆菲嫣不想让她在旁等候。
「嘻嘻,好!」顾盼解去外衫,先去一旁蹲着身舀水冲净娇躯。洗至胯间时瞧瞧回头,见陆菲嫣的视线被桶壁挡住。她微一抬头,母亲正闭目假寐,看不见自己。少女松了口气,这才掰开两片嫩脂,倒水细细洗净。
「娘……」少女迈开长腿跨进浴桶沉进水底,与母亲相对。
「嗯?累不累?」陆菲嫣这才睁眼。从小顾盼每一次清洁洗浴,都是她亲力亲为,从未假旁人之手。但爱女毕竟已长大成人,还发育得十分成熟,陆菲嫣已有多年没再见过顾盼赤裸的娇躯。
母女俩藏在水中的娇躯若隐若现,洁白无瑕的脖颈,胸前又大又软随着水纹波动的山峦,纤细柔软的腰肢曲线,再至浮凸而起的胯间,修长笔直的玉腿,就连腿心里的一抹乌黑都是诱人无比。这一睁眼对视,虽有水面波纹折射与蒸腾热气,陆菲嫣还撒了些花瓣的遮挡,母女俩还是同时目光流转躲躲闪闪。
「不累,《道理诀》真的神奇,像娘说的对身体与修行都大有裨益。」少女初尝禁果之后,似乎心思都成熟委婉了许多,两句不着边际的话,便把与吴征燕好之事道了出来。
「嗯。你大师兄在运功疗伤吧?盼儿……疼不疼?」终究还是关爱女儿之心占了上风,不得已陆菲嫣轻声问道。
「刚开始有一点点,不碍事,后来就不疼啦。娘……你问这些人家好害羞……」
顾盼俏脸绯红低了下去,只见水中模模糊糊倒映出的可人儿粉面含春,云鬓散乱,比春睡刚醒来还要娇媚甜美。
陆菲嫣芳心一颤,虽猜到顾盼遗传了自己的体质,床笫之间大体不会有什么阻碍,待顾盼确信后还是感慨万千。既喜顾盼已得其乐,今后与情郎之间只会恩爱日进。又庆幸吴征尽可应付得来,顾盼不会像自己年轻时遭遇,因为身体欲望太强落得个被冷落多年,凄凄苦苦的下场。
「你哪里害羞了?娘一点都没看出来。」心下既喜,陆菲嫣不禁笑颜如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道:「喜欢就好,这种事情就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哎呀娘,人家刚才是好羞人,好像……好像……都控制不了自己……」顾盼忸怩地拧身撒娇,咬了咬唇瓣,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道:「就是……大师兄好像没有怎么疼人家……娘不是说大师兄很会疼人,让我放心的么……」
「没有疼你?」陆菲嫣一愣,这回确然没想到。吴府里的女眷悄悄说些私房话儿时,都夸吴征会疼人,从不由着性子强来,哪一回不是前戏做足,浓情蜜意
时才纵意驰骋地征伐?顾盼原本担心自己还是雏儿不识云雨,陆菲嫣便宽慰她不必担心。哪知吴征待顾盼居然急色?「他……没有亲亲盼儿么?」
「有呀……亲了亲嘴儿……还有这里……」顾盼一指胸前的山峦,嗫喏道:
「然后棒儿不知怎么的就进来了……娘,是不是盼儿有什么不好,大师兄不喜欢……
」
少女情窦初开,心思最是敏感,陆菲嫣同样有青春少艾之时。美妇不解为何有这种事,又不好细问,只想吴征早不是猴急的少年郎,不至心急火燎。再说府上一众美人,对娇躯嗅其香,品其味本就是吴征的喜好之一。
「当然不是盼儿不好,一定有什么别的缘故。说不定是他有伤在身,想先疗好了伤呢?」陆菲嫣拉过女儿的双手握紧了安慰道。
「那倒也是!」母亲的话大有道理,少女立刻扫清了心中阴霾开怀起来。回忆着方才的甜蜜,弯翘着嘴角道:「大师兄也没有不疼我,他方才抱着我可紧了,一定是可喜欢我了。」
「那就是了嘛,盼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嘻嘻,人家是不懂嘛……」顾盼撒了个娇,少女的臆想一时半会难以摆脱,心中又满怀期许,吃吃笑着问道:「娘,他和你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把娘抱得很紧?」
「是……是呀……」不忍打断顾盼甜美的畅想,陆菲嫣皱着眉嗔怪地道。
可少女一旦开始畅想就难以打断,顾盼不依不饶地想知道更多,继续问道:
「那他是不是每一回都要疼你很久?对了,娘,究竟是怎么个疼爱法?」
顾盼对于床笫之事还有大片大片的懵懂空白,初尝美妙滋味后一知半解,求知之心更甚!
陆菲嫣不禁脸红。如果是吴征在这里,定然早早就落入他的怀抱,一身曼妙免不了被他抚摸亲吻,美美地享用一遍。说不定两人情浓之际,美妇半推半就地倚在桶边,翘起丰美的梨臀,裂开胯间的两处肉穴任他采撷。个中情挑滋味,回回不同,永远都不够。但这些话又怎生说得出口?
陆菲嫣心下旖旎片刻赶忙收回心神,道:「这和咱们练武一样,没有什么必须这样必须那样。遇见对手也不能死抱着招式套路不放呀。你呀,莫要着急,跟你大师兄一起慢慢探索,寻找适合自己的就是了。」
刚洗净的身子又沁出些汗水,陆菲嫣暗暗庆幸情急智生,居然应了过去。
「这样么……那……总该有些……有些基础吧?像扎马步,直拳,勾拳,挥掌什么的……」顾盼正是勤学好问,发奋图强的时刻,不依不饶道:「娘……你教教人家嘛……人家什么都不懂……」
陆菲嫣不禁感慨吴征与顾盼都是命中魔星,分明一回比一回过分,自己还总
不能开口拒绝。
美妇焦急间再度灵机一动,一本正经道:「娘当然可以教你,可是娘也不知道乖乖盼儿做了些什么,哪些会哪些不会。这要从哪里教起?」
把难题甩了回去,这些羞人的话题问者容易,答者便难以说出口,陆菲嫣心下大感得意。
「人家都没有做什么……」顾盼托着下颌,香唇翘起,回忆着道:「大师兄先和人家亲了亲嘴,又……亲了亲奶儿……嘻嘻,又亲又吸,麻麻的好舒服。人家晕乎乎的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进到人家里面来了……哎呀,羞死人了……」
女儿捂着脸羞得不敢见人,陆菲嫣完全预料不到她竟然随口就说了出来,樱口微张惊诧不已。顾盼低着头,缓了缓又道:「刚开始有一点点疼 ,后来人家就不知道了……整个人都傻了一样,只想他用力一点,轻轻的好难受……大师兄好像怕人家受伤,一直很轻柔,再后来就禁不住啦,人家坐在他身上一直扭,不然难过得都要死了……」
陆菲嫣当时身在三层,与他们不过一板之隔。木板本就易于传声,她的耳力又佳,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只是脑海中构想着二人亲昵,再辅以琴音调和氛围。
构想终究是构想,并未想到猴急的不是吴征,根本就是顾盼……
「娘……我这样,到底好不好……」顾盼面红过耳,羞羞怯怯地问道。
「盼儿,过来。」女儿其实是害羞的,但想都不想便说了出来,目光纯净与依恋,那是在自己这个母亲面前全无心机,也是绝对信任的表现。陆菲嫣暗自自责还花脑筋敷衍,歉然间招了招手,将满心喜悦,又惴惴不安的爱女搂在怀里。
少女初尝情恋的滋味,又有谁不是如此?疑神疑鬼,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六神难安,跟担忧天会不会塌下来似的。
陆菲嫣搂着倚在肩头的顾盼,轻抚她的脸颊轻声道:「不是他不疼你,是乖乖盼儿太急啦……」
「啊?」
「是呀,盼儿那么焦急,他又能怎么办呢?只好迎合你呀。」
「哎呀,人家就猜到会不会是这样……」顾盼羞涩不已,忸怩着道:「那……
人家着急了,大师兄会不会不喜欢?」
「这是盼儿身体本能的反应,说明盼儿爱他爱得要命,他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嘻嘻,那就好那就好。」顾盼安心地拍了拍胸口,舒开藕臂环着母亲的腰肢道:「是不是,百媚之体就会这样?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急……」
「是……是呀……」这几个字陆菲嫣已不知吞吞吐吐地说了多少回,又摇头道:「百媚之体就是这样,特别易感。但是娘年纪大了,可不像盼儿一样急不可耐。盼儿刚刚尝到滋味,这样也是平常,但若是不必着急,放轻松了也是极大的享受。盼儿说的难过得要死啦,其实是舒服得不得了,想要更舒服,对么?」
「对对。」顾盼点了点头,也摇了摇头道:「娘哪里年纪大了,府上每个人都说你像我姐姐。」
母女俩相依相偎,体味相融。一者如熟果一样芬芳扑鼻,一者如雏菊一样淡雅怡人。陆菲嫣一时爱女情动,顾不得两人均是赤裸而呈,眼下肌肤相亲,亦起感应。美妇不经意地拧了拧身,以免胸前一对豪乳被爱女压得太实,道:「那就是娘经历得多了,比盼儿更懂得享受,嘻嘻。」
母亲一时的调皮,让顾盼也开心起来道:「盼儿也要好好享受。」
「本来就是呀,天底下最甜美的滋味,盼儿才刚刚开始尝呢,还有好多好多滋味等着你品鉴。不用担心,他呀,会带着盼儿一同领略的。」
「嗯。」少女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顾盼幼年不算过得太好,家中鸡犬不宁,时有争吵,她幼小的心灵留下许多阴影。到这一刻,她才发觉从幼时就一直疼爱她的两个人,一直陪在身边至今,对她的关爱从未改变。
顾盼不禁将母亲搂得更紧。她侧身倚着母亲肩头,藕臂将一直豪乳压下挤得向两面满溢,自家的两只峰峦则叠在另一只豪乳上。此刻蓦然发觉陆菲嫣峰顶的莓珠亦勃胀挺立,深陷在自己弹性绝佳的乳肉里。她知道母亲方才在楼上耳听靡靡之音难免情动,幽幽道:「娘,要不你和盼儿一道回去吧。很多事情盼儿不懂,娘还能教一教……」
「这一回不成。」陆菲嫣含笑摇头。羞人之极的提议,爱女也是一番好意,但美妇在顾盼耳边悄声道:「盼儿等了那么多时日,娘不能在这时候去打扰你们,再说船上也不能没人照料呀。盼儿要是真的担心呀……回去以后就这样……」
「咦?」顾盼听得面上爬满红云,双目却放着光道:「这样可以么?」
「可以的,只要真心相爱,怎么互相取悦都不为过。他呀也一样会这般待你,滋味儿可好了。」陆菲嫣说得自己心跳加速,不由伸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唇瓣道:
「你只要记得,你什么地方舒服,要怎么才舒服,他大体也差不多就成啦。」
「嘻嘻嘻……」顾盼埋首在母亲肩头,得意的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懂了懂了,谢谢娘亲。」
「看到我的乖乖盼儿这么欢喜,娘高兴都来不及,还谢什么?」陆菲嫣宠溺地搂紧了顾盼,脸颊摩挲着她头顶濡湿的发丝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娘都不会不管盼儿的。」
「你们都那么疼我,我也一样,绝不会和大师兄好了,就不管娘亲了。」顾盼闭目微笑,看着万般甜美,呢喃道:「嘻嘻,刚才人家坐在大师兄身上扭,真的好舒服,好想再来几回。娘,你最爱大师兄怎么待你?大师兄又最爱你怎么样的?」
「哎呀,怎么这么多问题,小坏蛋不许再问。」陆菲嫣哪里说的出自己最爱骑在吴征脸上,看他毫不顾忌地吃着自己最敏感,最柔嫩的部分。吴征则最喜欢她乖乖地主动翘起梨臀左右摇摆,像是摇尾乞怜一样求他深深进入自己的身体:
「快回去吧,吴郎该运功完啦,别让他久等。咱们女人家有时候让他等一等是情调,若是等的太久不免成了冷落,要让他失望的。」
顾盼信心十足地兴奋起身,猛地在陆菲嫣脸颊啄了一口道:「娘最好了。」
哗啦啦地带着水起身像出水芙蓉一样清丽纯洁。顾盼揩抹净了娇躯,披上衣衫蝴蝶翩舞般离去。
陆菲嫣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儿的身材出落得比她当年还要好,偎依在身上时竟轻易就让自己情愫暗动。美妇抿了抿唇,终于也起身着衣离去。
舱门外明月在天,江风轻缓,陆菲嫣悄无声息地落在楼船三层。如此美妙的夜晚,美妇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船中的一对璧人。
吴征醒来时房中空荡荡的,顾盼离去时他虽有感应,但沉浸在运功疗伤中难以顾及。床帏大乱,未干透的汁液还顺着床边一路滴到了门外。吴征笑了起来,少女的可爱真是无处不在。胯下股间还有一抹血痕,吴征小心下床将这幅点染桃花般的床单裁剪收好,又铺上张崭新的床单,这才离去自行沐浴。
绮念难停,方才的激烈,让他几至惊鸿一瞥,然而少女的曼妙身姿如刻印一样,在脑海里萦绕。从头到脚,每一分都是青春的气息,就连从灵魂里呻出的妩媚吟声,都活力四射!
幼年时在昆仑山上隔着一堵墙听见陆菲嫣的呻吟声,吴征已记不太清是怎生的婉转,总之和她全然成熟之后有所差别。吴征也不在乎她的过往,但总归有那么点点遗憾。
今夜之后,遗憾不再有。顾盼比之陆菲嫣当年还要更加的妩媚多姿。至少在这牙床之上,自己会全力地配合她,挑逗她,释放她所有的天性,也会陪伴到她极尽满足的那一刻。
想到这里,吴征长舒了一口气。另一间船室里母女俩的轻声交谈已停,陆菲嫣又回到了三层。顾盼当洗得白白净净,又在二层等候。
陆菲嫣先前抚琴以助兴,吴征对她了若指掌,易感的美妇怎能不动情?仅是强行忍耐罢了。沐浴时她们说话的声音那么轻,轻得以吴征的耳里都听不清,一定是在共浴还挨得很近很近。脑海可以准确无误地构想出她们各自的身姿,也可以任意想象出她们是怎生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不知道顾盼是偎依在母亲的肩头而致四乳交错呢,还是陆菲嫣从身后搂着顾盼的蛮腰,将一对儿傲人豪乳压在女儿背脊上?
吴征实在想闯进去大饱眼福,然而还是生生忍住。陆菲嫣的心愿他心知肚明,也知道陆菲嫣刻意地躲避与忍耐绝不仅仅是尚觉害羞。吴征对陆菲嫣一向又爱又敬,自然要完成陆菲嫣的心愿。
同样的,这也是顾盼的心愿。这些年来待顾盼冷落了许多,虽有充足的理由,吴征还是心下有愧。这时都三心二意的话,吴征自己心下都过不去。
少女已在房中等待,吴征也急忙起身。让顾盼孤孤单单当然不对,他自己的心猿意马也跳得无法再忍下去。
烛火扔在摇曳,虽比之前黯淡了些,朦胧的光芒却更加诱人。昏暗的烛火,床帷前放下的纱帘,遮得床上的少女只剩下一道倩影。那影子曲线玲珑,修长曼妙。
人影侧身向外着等待,听见情郎归来,人影忙支起上半身。胸前香瓜型的美乳沉沉垂落,在肋边绘出一道幼圆的弧影。
佳人出浴,灯下看美人,吴征轻轻舒了口长气,隔着纱帘作了个长揖道:
「多谢娘子。」
「嘻嘻,夫君谢人家什么?快上来。」人影笑得花枝乱颤,纱帘里伸出个漂亮的小脸,顾盼眉开眼笑,招呼着吴征快快上床。
「谢娘子帮我疗伤呀,为夫伤势大为好转,之后每日运运功自然痊愈,再不用闭关啦。」
「真的?」顾盼大喜,坐在床边斜身帮吴征除下长袍。那腰肢细若扶柳,柔若水蛇,说不出的妖娆多姿。
「是呀!」吴征将顾盼搂在胸膛上道:「前几日始终没什么进展,还是盼儿的百媚之体功效若神,一下子就好转了许多。」
「人家好开心,原来真的可以。」顾盼小脸儿得意得乐不可支,腻在吴征胸膛前闭目微笑。一时得意,腰肢左右轻摆,将臀儿来回摇甩。
「比起治伤,得到盼儿我更开心。」
「那当然啦,这还用说?」顾盼朝吴征一皱瑶鼻,娇俏道:「人家这么好,还偏偏喜欢你,傻子才不要。」
「嘿嘿。」吴征凑在少女耳边道:「刚才和你娘亲悄悄地说些什么?」
「想知道呀?偏不告诉你。」好奇不单是顾盼对吴征与陆菲嫣,吴征同样好奇她们母女俩。少女好奇心更盛,忍不住道:「大师兄,刚才盼儿是不是没让你尽兴?」
「男子只有舒爽极了才会射出阳精,你说呢?」吴征抚摸着顾盼的秀发道:
「偷偷告诉你,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就射出来了……」
「咦?真的?嘻嘻嘻嘻……」顾盼捏着小拳头捂在嘴边,连声娇笑道:「那就是我太好啦?你抵挡不住?」
「虽然很没面子,但是确实是的……」吴征做懊恼状,让顾盼更加得意。
「嘻嘻嘻,人家刚才偷偷问了下娘,有什么是大师兄喜欢的,娘教了我几手,嘿嘿,等下人家就让大师兄好好地舒服舒服。」顾盼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瓣,居然有几分危险之意。
「好哇,这就拜师学艺上了?那我要看看盼儿学得好不好。」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个事情想问你,待会儿……舒服起来,可就顾不上问了……」顾盼扭拧娇躯躲避魔手,在吴征耳边呵气如兰道:「我娘最喜欢大师兄怎么待她呀?问她不肯说,人家好奇死了。」
「真想知道?」
「当然!但你要保密呀,千莫要让娘知道我问这个。她羞急起来要打人家屁股。」好奇的急切与答案的呼之欲出,顾盼两眼都放出了星光,紧贴的娇躯滚烫酥软,明艳不可方物。
吴征喘了口粗气将少女压在身下,轻吻着她珠泪般的耳垂道:「光说怎么说得清?一样样的让盼儿也感觉一下,若是哪一样你们都喜欢,我就告诉你。」
顾盼破身之后,百媚之体的敏感仿佛被开启,耳边的麻痒让娇躯一下子酥软了大半,少女双手猛地一抓吴征背脊,却一偏头舒展开被吻着的半边脖颈迎合,呢喃着以鼻音哼道:「好,刚才人家太急了……好多滋味……都没有尝到……」
「还要欢好很多很多次,总会让盼儿都尝到……。」吴征吻着脖颈上的幼嫩。
这一段肌肤白得几乎透明,又细又薄,又异常地敏感。舔一舔,吸一吸,再呵上口热气,正动情的少女如何能够抵挡?
「哼……嗯……」一簇一簇的鼻音,断断续续,顾盼难当麻痒,只能死死抱着吴征宽阔的背脊。已尝过雨露的幽谷迅速起了反应,湿滑冰凉的花汁让穴儿里空虚难耐。被压住的双乳却热得难当,尤其峰顶尖端一下子胀了起来,仿佛要把吴征结实的胸膛给顶开。
「菲菲每回一亲这里就忍不得,盼儿也是一样。」
「呼呼……嘻嘻……这里太痒了,不舒服……」人体之奇妙,像耳垂与脖颈极易挑起情欲,但要总在这两处地方挑逗,久了就只有难受更多。顾盼动情之后就渴望更多……
「是么?那奶儿总舒服了吧?刚才没尝够,我还要再吃一吃。」
「好好……」顾盼点着螓首,皱着瑶鼻道:「可以……可以吃得用力些……」
「那就用力些!」吴征与少女一对视,露出个诡诈的笑,伸舌一挑乳根,舔着乳肤向峰顶移去。
顾盼双眸猛然一张,又一眯。皮薄馅儿大的乳肉上传来极度舒服,又极度难忍的触感。情郎的舌头既让人爱又让人讨厌,冰冰凉凉地点在奶儿上。被情欲烘得暖融融的奶儿被这股冰凉一激,立刻荡漾起快感的涟漪。何况灵活的舌尖还在奶儿上作怪,时而顶进乳肉里,时而又在乳肤上画着圈。刚刚破身的少女怎么禁得住这样的逗弄,一时间左右为难,舒服与煎熬齐升。
还好吴征虽缓慢,却一路上升着朝峰顶舔去。这嫣若涂粉,绽若梅瓣之处的敏感顾盼已尝过,个中滋味令人流连忘返。尤其是被情郎含进嘴里一边吮吸,一边挑拨,舒服得简直飞上天去。顾盼满心期待,眼看着两颗珍珠样的乳尖招展,两枚铜钱大小的乳晕也跟着浮了起来,像托起这两颗宝珠。
少女死死咬着颤抖的唇瓣,呼吸间胸脯起落,居然轻易就将皮薄馅儿大的双乳颤出阵阵涟漪。吴征的双眼终于探出峰顶,顾盼知道期待的一刻终于要来临,可吴征似笑非笑的眼神却让她心中发毛,不知道情郎又要使什么坏。
果然,在舌尖上的凉气都让敏感的乳尖察觉,吴征一缩舌头,从峰顶一掠而过!莫说两颗珍珠,就连乳蕾都没碰上半点。顾盼本已屏息凝神地等待,那感觉几如窒息,偏偏关键一刻吴征使坏,简直让少女险些背过气去。
「坏死了坏死了……不要欺负人家嘛……」少女大发娇嗔,一双修长美腿连连踢蹬!抱着吴征的脑袋就向胸口按去。 吴征可不是第一回这样欺负人,可没有一人像顾盼这样【敢作敢为】,丁点都不掩饰心中渴望。幸好吴征的武功高明,及时反抗之下才没顾盼得逞。看着少女焦急难耐,委屈不安,泫然欲泣的模样,吴征憋着笑道:「菲菲第一回被我这
么欺负,险些连魂儿都飞了,盼儿喜欢么?」
「不喜欢不喜欢,大师兄不要这样子……好难受……」圆巧的鼻翼翕合,顾盼又是嗔怪,又是哀求道:「好好疼人家嘛……盼儿好想要……」
「要什么?菲菲从前不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乖乖地说了,我就知道要怎么办啦。」
「哼……哼……」顾盼嘟着唇,心中却有一股异样。吴征似笑非笑的眼睛,还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说的话,那些不仅仅是身体,还通过言谈之间挑逗的话语,原来个中情调也是如此有趣。少女咬着牙道:「人家想……想要……哎呀,大师兄,你快点亲亲人家的奶头儿,要一边亲,一边吸……盼儿忍不得了嘛……」
言出法随,顾盼媚语呻吟着恳求,吴征立刻一口将乳蕾与宝珠同时含进了嘴里!
先前巨大的失落与极度的空虚,迎来极度的刺激与巨大的反应。顾盼尖呼出声,娇躯猛然一弯死死搂着吴征。像一身的煎熬,只好死死抱着情郎以得慰籍,又像欲壑难填,恨不得把情郎压进丰弹的奶儿里去。
「舒服么?」
「再用力点……好舒服……」吴征含混不清的话语,让顾盼着魔似的回应,巨大的快意让她轻易地投入其间:「用力点抓……哼哼……奶儿好舒服……」
吴征的回应更加直接!皮薄馅儿大的丰乳简直比橡皮糖还容易揉捏,在掌中可以轻易地改变形状。少女香瓜型的美乳向中央一按,两座乳峰便能贴在一处,变得像两只三角糕般峭立。对在一起的梅瓣只消一张嘴便全接在嘴里,一同被吮吸快感倍增,吴征大吮了一阵,顾盼连声哼哼,终于小小地满足了一下被欺负的焦渴。
「呼呼……」顾盼娇喘着难以平复的气息,抱着吴征甜甜微笑道:「这样多好,以后不要再欺负人家了嘛……刚才太难熬了……」
「不是你问的菲菲喜欢怎么待她么,我在做给你看呀。」
「啊……」顾盼撒娇着道:「这个不要!我娘是怎么忍下来的嘛?」
「第一次她忍不得,那时候菲菲疾患缠身,我刻意折磨她,想让她彻底放纵一回,不要再总是一个人背负太多。另外,我更怕她事后想不开自尽,所以每件事都让她开口求我,每件事都得求到我答应了才成。事后她就有了丁点习惯,有什么事都得和我商量过。老天垂怜,每一样都按我预料的发展。」
「人家才这么一小会儿都受不了,我娘……真的好难。」
「盼儿能明白就好!那……还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当然要!」顾盼一皱瑶鼻,摇着唇瓣羞道:「但是你不能再欺负人家。」
「绝对不会,来。」吴征勾了勾手指,呼唤顾盼凑近了在她耳边道:「菲菲的最爱,绝对不折腾人。」
「是么?嘻嘻,那人家一定要好好试一试。」顾盼又乐又羞。母亲的最爱不知道有多么舒爽,看吴征的样子也一定羞人得很。
「盼儿先起来,刚才都没能好好看看你。」
顾盼起身双膝曲跪着挺立上身,情郎目光灼灼,少女终究还是害羞,不自觉地藕臂交叉掩住了胸脯。
香肩骨肉匀称,绝不是瘦削得皮包骨头的嶙峋,也不会太过多肉而遮掩了音叉般优美的锁骨。一双隆乳形似香瓜既圆又白,薄薄的乳肤对沉甸甸的乳肉兜得甚为艰难,少女喘息间这对美乳也在不停地一抖一抖。吴征忽然很想看一看顾盼只着夏季的轻衣,蝴蝶般在家中翩飞时又会是怎样地弹跳不停。
腰肢则兼具纤细与腴润。《浮云七绝》主修内功,顾盼没有明显的肌束。但少女的腰肢本就纤细,再辅以绝不累赘的嫩肉,雪嫩嫩的腹皮洁白光滑,点缀上一颗细长如凤目的脐眼。曼妙的少女腰肢,就像水蛇一样灵动,散发着无限的青春气息。
至于那双长腿平日里就让吴征大饱眼福。修长,笔直而饱满,小腿肚子玉润浑圆,显现出有力的性感来。吴征目光下落,只见圆润的足踝之下,因顾盼跪立的身姿,一双秀美小脚足尖点地,足胫翘起,倒立的玉笋一般可人。与陆菲嫣的纤长玉足不同,这双小脚比足胫略宽,却不显长,肉乎乎的异常小巧可爱。其足面莹白如玉,足底又是一片粉妆肉红,弯弯的足弓奇高,小小的足趾又像一颗颗精心打磨的玉石整齐排列。吴征日常并没有【足道】的癖好,但看了这双肉乎乎的香滑小脚,居然有含在口中闻一闻,吸一吸,吻一吻的冲动……
「大师兄,别这样看……」吃人般逼视与渴望的目光,顾盼心中窃喜,但也难掩娇羞,不禁缩了缩股间,仿佛害怕这里的疏茸覆盖之下的鲜润被吴征看出已然湿淋淋的。
吴征又诡诈地眨了眨眼,道:「好,那就看清楚一点。」
顾盼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情郎将自己的双腿叉开钻进胯下!疏茸的缝隙里,只见他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少女惊道:「这是干嘛!快起来……哎呀……」巨大的快意电击一样袭来,顾盼尖叫一声软了娇躯,一臀儿骑在吴征脸上!
「呜呜呜……大师兄……不能这样……呜呜呜……要死了要死了……」即使是倾心相爱,也一向待自己疼爱有加的情郎,顾盼也不认为可以用这样的姿势。
不仅仅是让柔嫩的花瓣全然绽放在吴征眼前!——胯下之辱是常人的一生之耻,为此自尽的都有,顾盼哪敢这样来对待吴征?快意像狂潮一样翻涌,少女仅存的一丝清明让双股发力就要起身!可身下的情郎不依不饶,一把攀住她的水蛇腰,同时舌尖在蕊珠上重重一钩!
不可抑制地娇吟出声,少女再没了半分抵抗之力,老老实实地将幽谷花唇贴在吴征脸上。
「好香。」吴征原来仰着头才能够着美味,现下贴在床面,可以全心全意地品尝柔嫩的花瓣与鲜甜花汁,大快地赞道。
顾盼的花唇不像陆菲嫣的细薄如兰叶,而是截然相反的丰满。两瓣大花唇肥厚鲜嫩,肤色白净,几乎将小唇全然包在里面。小花唇收缩只见一条艳丽透红的蜜裂,连被舌尖挑开近在眼前都难以看清缝隙。难怪破身之时吸力如此强劲,将肉棒吞入后又团团包裹难以挣脱,连抽送都要多花些气力。
「大师兄,就饶了人家吧……盼儿好害怕……」顾盼骨酥体麻软语哀求,眼眶里居然有泪水在打着转。
「别怕,低头看着我!」吴征吃得花瓣香汁淋漓,舌头每一下动作都能搅出浪荡的水声:「菲菲最喜欢就是这样,看着我吃她最敏感的地方。」
顾盼的娇躯明显震了一震,少女并没有想到陆菲嫣竟有这样的喜好。方才又羞又急,一时也忘了吴征说过要她试试母亲的最爱。
但经此一提醒,顾盼惊慌无措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来母亲就经常这样,而且滋味还这般的好……
视线不由自主地朝胯下看去。疏绒覆盖之下,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蜜缝被翻来搅去,可视觉与触感的双重感受居然如此刺激。紧致的幽谷被挑开,红红的舌头与艳红的花肉几乎融为一体,而每一分敏感都能看得如此真切。
舌尖钻入幽谷,缩紧的肉圈被扣开,隐藏在内的肉芽被一下一下的卷过,左边,右边,上边,下边,舌尖将肉芽卷来卷去的画面神奇地镜映在脑海里。而当舌尖在花唇上轻轻地划过蜜裂,渐渐逼向那颗敏感鲜润的蕊珠,顾盼又一次体会到先前双乳被吮吸时的期待,焦急与心惊胆战。还好吴征并没使坏,舌尖在蕊珠上点了几点,绕了几绕,让顾盼娇喘嘤嘤,便含入口中吮吸。
「呜呜呜……」顾盼哭音大起,嘟着香唇像是受尽了欺负十分委屈,但放光的双眸里又是十足的快意。
双重的刺激,让快感像大潮来临,又猛又快。少女睁着大大的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情郎舔吃挑弄自己身上最敏感细嫩的部分,小腹里那股暖融融的热气像被猛火狂烧,不需多久就到了滚水沸腾,氤氲化雾地弥漫之时。
吴征嘴含蕊珠,另伸了根手指探入幽谷,约插入了两个指节之后,寻寻摸摸终于找着那颗粗糙的肉粒。顾盼像被一道惊雷打中,美眸大睁。两处敏感被直接地刺激,她娇喘呼呼,仿佛被人拿住了命脉,垂死就在顷刻之间。
「大……师……兄……这里……好麻……」贝齿颤叩的圪垯声脆生生地响起,顾盼全身一紧,花径大缩,一双柔荑不安地举起又放下,胡乱而漫无目的。
吴征眼角一弯,空着的一只手牵引着少女的双手按胸抚乳后又环着她的腰肢,助她稳住身形。顾盼情知关键的一刻就要到来,不由喘息更烈,胸脯上的山峰即使被双手握住也剧烈地起伏颤动,一张樱口自然微张,呵出道道急促的香风。
「呃……哼哼……」极度刺激,极度舒服又极度地难受。吴征大力吸吮着蕊珠,快速搓揉着肉粒,刹时间诸般感觉五味杂陈。少女呻吟出声,奇特的声音似哭又笑,娇媚之极。双掌不由自主地深掐乳肉,像要扶着什么以支撑全然不受控的娇躯,又像更多地刺激自己,以应和胯间的快美。
粉嫩的蕊珠分明如此娇柔,可被吴征吸在嘴里却能像热糖一样拉长。原本被两片肥厚花唇藏在内里,只露出盈盈一点。现下不仅蕊珠充血胀起,花瓣亦被吴征挑开,圆润的蕊珠像婴指一样探了出来。
蕊珠娇软,仿佛吹弹可破,可顾盼却顾不了这些。吴征分明吸得极重,甚至吸出啵啵连声闷响,少女仍觉不知足,仍盼着情郎吸得更重,舔得更快些。
肉粒粗硬,顾盼这才察觉幽谷深处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地方。比起娇嫩绵软的花肉,唯独这一处显得坚硬,且表面密布着细细小小的颗粒。可就是这些小小的颗粒如此神奇,指面只需轻轻一揉,就能产生绝不亚于洞口那枚蕊珠的快感。
「呜呜呜……大师兄……盼儿要来了……」顾盼重重揉捏着双乳,快感一波一波地推高,但距离如登仙境的飘飘欲仙还差了一段距离。少女初尝滋味急不可耐,情急之下,又捧高了乳峰,张开樱唇就向乳尖吮去。
吴征眼睛一亮!双乳本就是女子身上最为吸引的地方之一,无论是美妙的弧线与色泽的搭配,都显曼妙美丽,更因它们的作用,有一种奇妙的柔和包容之美。
而女子本身面容较之男子也要柔美得多,两相结合在一处时的美丽也摄人心魄。
虽不能品尝到乳肉的香软弹牙,但吴征光用看的都觉美不胜收。
情浓而忘性,吴征不知不觉间吸得更重,揉得更急。顾盼受此刺激,不由打了个激灵轻呼出声,倾泻出一汩花汁来。少女正在紧要关头,原本穴儿被吴征品得舒适畅快,奶儿被自己又捏又吸,正是情火大盛又添了一碗油,正迅速攀向欲望巅峰。吴征突然加力固然让她幽谷里爽快难当,但双乳原本的好滋味也戛然而止。少女哪里肯依?意乱情迷间顾不得捧乳入口,迫不及待地直接伸出香舌添向乳峰……
胯间传来更加大力的刺激,让花径痉挛着缩到极致。顾盼美目迷离,晃眼见吴征的目光闪烁,直勾勾地像要吃人一样。少女灵光乍现,立知自己的模样正是情郎所爱。
含吮奶儿固然已美到了极处,但艳红的香舌在一片雪光粉白里探出,几乎与色泽稍淡了些许的乳尖融为一体。又能见香舌弯弯绕绕,乳珠被拨来挑去,香艳之中更增一股淫靡,视觉刺激还要更胜一筹。
顾盼明白过来,就和看着情郎舔吃着自己最敏感柔嫩的部分,以至欲不能制一样。眼下自己无心之间的动作,对吴征也是相同的效果。——难怪他用的力气越来越大!
顾盼含羞带媚,伸长了艳红嫩舌舔在乳尖之上。她尽力压抑着难耐的情欲,放缓了动作,将浪荡的淫靡细致地展现在情郎眼前。
乳尖很快便荧光发亮,刺激着吴征使出了全力。顾盼发出痴迷愉悦的娇呼声,气喘奄奄,终于缩紧的花径一阵发麻,逼仄到了极致之下,像一团吸满了水的海绵被重重一挤,湿淋淋的花汁从颗颗粉嫩肉芽里全数挤了出来!
「大师兄……呜呜呜……呵啊啊……」顾盼贪婪地舔舐间语不成声,泄身时大片大片的花汁淋漓涓流。吴征并未就此罢手,依然不停地刺激着她的两处敏感,令少女始终在巅峰上回荡泄得酣畅淋漓,良久才娇躯大大地一颤,脱力软软倒下。
吴征腿一蹬滑出顾盼胯下,稳稳接住少女垂软的娇躯将她拥在胸口,抚弄她一头青丝。
顾盼甜甜微笑享受着余韵悠长,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在吴征耳边轻声羞道:
「原来滋味这么好,怪不得我娘喜欢。」
吴征舔了舔唇边残留的花汁坏笑道:「又香又甜,滋味当然好。」
「去……」顾盼皱起瑶鼻不依道:「又来羞人家。」
「没乱说呀,不信你尝尝。」吴征低头向着少女的香唇吻去。
唇瓣胶合着交缠,良久才分,顾盼也舔了舔嘴唇,嘻嘻窃笑两声道:「大师兄,人家这样……会不会太浪了些……」
「就这样才好!大好!今后还要多来!」吴征大摇其头,又在顾盼耳边悄声道:「以后还要盼儿舔菲菲的奶儿,菲菲也要舔盼儿的。」
「哎呀你坏死了,想得美,哼!」顾盼一拧头假作嗔怒不敢去看吴征,作态了片刻又倚回吴征胸口,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方才的余韵尚未过去,仍觉回味无穷。
「又想要了?」吴征对百媚之体了解甚深,第一次和陆菲嫣结合时就彻夜鏖战不休。顾盼刚尝滋味,青春少女又是精力旺盛,食髓知味之下必然贪欢不倦。
「嘻嘻,是。」顾盼咬唇娇笑,拧身不依道:「哎呀,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还想要。」
「想要就来呀!还怕你不成?」
吴征翻身要起,准备将顾盼压在身下好好地教训一番!少女急急忙忙按住情郎道:「等一下等一下!」
「呃?怎么了?」少女焦急之间又有羞意,可爱至极,吴征贪看间又躺了回去。
「没有,就是……就是……」顾盼忸怩着凑在吴征耳边道:「你刚才吃得人家那么舒服,人家也想吃一吃你的。」
「嘿,谁教你的?」吴征大乐。他当然很想少女来一场口舌侍奉,但顾盼刚经人事正乐此不疲,吴征也不着急。本想着先喂饱了百媚之躯以后,再慢慢地教她更多,哪里想得到少女居然主动提了出来。
「刚才人家悄悄问了娘,她说呀,女子哪里舒服,男子大体也是一个样。而且她说,给你舔一舔,吃一吃,你可喜欢了……就像你刚才吃人家一个样。」顾盼看吴征惊喜的样子,心下十分得意。
「为夫心如火焚,棒也如火焚。」不仅心焦,胯下的肉棒胀了许久可谓空旷难忍,吴征并未说谎。
「嘻嘻,你这个坏人,跟人家说这些坏话,人家还是女孩子呢……」顾盼狡黠地笑着,双目中居然露出危险的气息,偏头凑向吴征耳边。
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事情都有天赋一说。有些人怎么都学不会,花费了极大的气力也未必学得好。而有些人则只需一点就透,甚至无师自通。——顾盼就是如此。
软软的小舌头,带着温热的气息与凉凉的津液,一起沾染在耳廓。少女口中似是香津极丰,才舔了几下便响起黏黏腻腻的水声。连她口中热热的香风连连,吹在耳朵上仍是一股冰凉。含着耳垂吸吮时更是一阵叽叽啾啾响起!吴征还从来没有被舔得如此舒服过,不由更加期待。
少女眯着双眸,回忆着吴征亲吻自己的滋味与动作,再辅以女子别样的温柔,舔得津津有味。洁白无瑕的修长玉腿不自觉地横过吴征的腰杆,小腿又屈膝下折,让玉足勾引似的在吴征双腿上蹭来蹭去,浑圆的小腿肚子还不住摩挲着肉龙。刚刚才尝过鱼水之欢,竟然无一处不媚,无一处不诱人。让吴征更加惊异的是,顾盼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正巧舔得舒服又不腻味时,少女便滑着娇躯向下,在胸膛前逗留学着吴征一样又舔又吸了一阵,再伏向胯间。
吴征分开双腿留出足够的空间,顾盼小猫咪一样趴在他胯间。螓首抬起,双手支颌,小腿朝天翘着像两段白玉佛肚竹,豪乳又塌雪一样堆下,夹出一道幽深的沟壑,可爱又性感。
勃胀的肉龙几乎与少女的小脸差不多长,顾盼先定睛看了看。已尝过被这根坚硬如铁的长东西抽送的滋味,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它的样子。但见黑沉的棒身上血管盘根错节,有些狰狞,头上膨起一颗龟菇,肉红色有些奇怪,又有些可爱。顾盼又嗅了嗅,男子情欲的味道丝丝散发,吴征又素来爱洁,这股味道浓烈而不刺鼻,钻入心底立刻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顾盼舔了舔唇,媚目一抬与吴征对视一眼,将樱口大大地张开将龟菇含了进去。炽热的温度,像要把小嘴融化了一样,而少女无与伦比的天赋,口含之后只适应了片刻香舌就缠卷了上来。眼见吴征打个摆子抽了口凉气,顾盼含龟的小嘴妩媚一笑,两颊一鼓一鼓,正是小舌绕着龟菇打着转。
「盼儿好厉害!」喜出望外,第一次就被少女舔得舒舒服服,吴征忍不住大赞道。
顾盼吐出龟菇,嘟了嘟嘴道:「这么大个含在嘴里,又怕咬到了你,嘴都酸了。」少女虽吐了出来,双手仍环握棒身,边说边一下下地舔着龟菇。似乎这样的滋味让她更为受用,舔了几下不足,又舔几下。看吴征龇牙咧嘴,眼睛又放了光,顾盼立刻明悟。男人的阳根狰狞,女子的柔美映在旁边一样是美不胜收又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顾盼伸长了香舌,眼神调皮地将舌尖点在棒身,从下至上慢慢地一路舔了上来。路过沟壑时见吴征震了一震,顾盼立刻停下,香舌在沟壑上一阵蠕动,舔得吴征寒颤连连。
「嘻嘻,味道不错,好吃。」顾盼开怀一笑,沿着棒身一圈一圈地舔了起来。
她并无【久经锻炼】的技巧,只从本能而发。软软的香舌始终贴在棒身上,舔动时便似沿着棒身蠕行,绝没有空虚的一刻。这滋味不像冷月玦卖力吞吐吸含的酣畅,也没有玉茏烟口舌并用,香润畅滑的刺激。少女只用她纯洁的眼神以及打从心底里的喜爱不停地舔,舔盘根错节的棒身,舔膨胀张开的沟壑与菇伞边缘,舔一点小洞眼的马眼钝尖。或从根到顶,或一围围地绕着圈,有滋有味地舔着昂扬的肉龙,片刻间就舔得水光津津。
吴征踮起头呵着粗气,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的俏脸与粉嫩的舌尖舔在棒身上。顾盼的香舌色泽玫红,异常地艳丽,不仅舔得肉龙舒畅,看起来也是香艳非常。尤其是她喜爱的样子,简直让吴征生起自豪之情。
反反复复舔吃了有一炷香时分,顾盼的口欲之贪竟与冷月玦不相上下。比起冰娃娃更爱肉棒塞满了香口再大口大口地吸吮,顾盼对舔之一道尤其痴迷。仿佛小手握着的肉棒是最香甜的糖棒,舍不得一口将它吃了,只能小心翼翼,珍之爱之地小口小口地舔。论触感的刺激不及,但视觉刺激又强了不知多少。
小手里的肉龙热了又热,胀了又胀,情郎的呼吸急促,顾盼双手一前一后握紧了肉龙,舌尖点了点马眼,又绕着龟菇打圈轻声道:「是这样最舒服么?」
「是……」吴征抖了一抖,连声催促道:「盼儿舔快些。」
「嗯。」顾盼对吴征的喜好已全然摸清,调皮地握紧了双手,舌尖却若有若无地点在马眼上。那香舌一时弯起,一时又舌尖连弹,诱惑无比,可就是与龟菇隔了那么一两根丝线的距离。
「呃!」少女之媚让吴征心火大冒,正急得要发作时,顾盼啊呜一声,将龟菇含进了嘴里。
「唔哦……」吴征被顾盼的调皮憋了好久,终于能喘上口气。
少女的润口像含着团水雾,润泽湿滑。唇瓣卡着龟菇沟壑,螓首摇晃成圈,摩擦着龟菇的敏感。销魂的滋味让吴征面目绷起,咬牙切齿。绕了几个圈圈,顾盼便吐出龟菇,再次伸长了艳舌用舌尖在马眼上重重点扫。情郎的喜好同样是她的喜好,少女乐此不疲。
香舌红艳,且随着顾盼不断积累经验,香舌越发灵动如蛇。勾,挑,点,扫,圈,绕,缠,诸般技巧一样样地被少女自行领悟,再精益求精。尤其是顾盼将马眼用香舌中段封住,舌尖在龟菇底部左右快速拨扫,居然让吴征都有难以把持之感。
「盼儿……要射了……」吴征咬着牙艰难道,声音又粗又沉宛如兽咆。
「嗯……」少女圆睁媚眼,一双小手以相反的方向揉搓着棒身,仿佛要把里面的汁液全数挤出。香舌飞舞盘绕间对着马眼连点,忙得只能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应答。
「咝……」少女的媚态与龟菇上的刺激让吴征双拳一捏咯咯作响,旋即一大汩阳精喷了出来!
顾盼一声惊呼,全没想到喷射的力度这般强劲。舌尖又抵在马眼上,仿佛泉眼上压了一块小石头,阳精涌出时受了阻四散飞溅。有些顺着香舌逆流而上,有些则喷在俏脸,汇于下颌后涓涓滴落,有些沾得她小手黏黏腻腻。喷射未停,顾盼口手也不停,就以整副娇躯迎接吴征的阳精,务必让情郎尽情尽兴地满意为止。
一注又一注,终于吴征抽搐着瘫软,大口大口地喘息。少女以温柔小嘴将残留在肉棒上的阳精全吃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不知足地舔了舔唇瓣,这才朝吴征皱了皱鼻,似乎埋怨她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自行下床以清水洁面。
高挑的背影一样好看之极,面巾揩抹时两瓣臀儿摇荡不已。吴征大饱眼福,待顾盼回过身时张开双臂,迎接少女乳燕投林般扑进怀里。
「人家做的好不好?」
「棒极了。又舒服又好看。」
「嘻嘻嘻嘻……」顾盼大为得意后娇羞问道:「人家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觉得很好吃一样,嘴都停不下来。」
「我也没想到,咱们家里从前最爱吃棒儿的就是玦儿,盼儿的贪嘴看来不相上下。」
「咦?冷姐姐?那才看不出来呢,人家平时就贪吃零嘴,冷姐姐斯斯文文的,原来也贪嘴。那……人家和冷姐姐谁更厉害些?」
「不一样。玦儿爱吸,盼儿爱舔,各有所长。」
「吸?」顾盼扁了扁樱唇道:「那不太行,你那里……那么大,塞得嘴里满满的,不消一会儿又酸又麻,嘻嘻,还是舔起来好吃些。」
「贪嘴丫头。」吴征爱怜地勾了勾顾盼的瑶鼻,一时想起很多旧事出了神。
「大师兄在想什么?」
「想回去以后娶你的事情。」
「这事……不着急呀……」顾盼甜蜜一笑,倚在吴征肩头道:「其实现在不就已经是娶了我么?」
「这样当然不完全算。」吴征摇了摇头,抚摸着顾盼光洁的背脊。
「哎呀,你不要瞒着人家,又不是哄小孩子。」顾盼藕臂撑着吴征的胸口抬起头来,又按了按手臂道:「疼不疼?」
「盼儿全身都软,当然不疼。」
「好哇,你笑人家胖!」
「哪里胖了?哦哦,也对,这里真的胖,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少女香肩抬起,双乳悬垂,一片羊脂美玉上点缀着两颗樱桃果,沉沉的压得小腹……好不快活……
「嘻嘻,好了好了,说正经事。这次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要流言四起了?」
「十之八九。」吴征无奈道。他虽无二心另有志向,但不会到处去说,说了不信的也还是不信。燕盛之战吴府又立奇功,尤其吴征也成绝顶高手的消息不多久就会传遍天下。这一府实力太强固然是盛国之幸,不免也会让杞人忧天,生怕吴府生了异心,在盛国搞出事情来。
「我就猜到!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就爱乱嚼舌根子!」顾盼愤愤不平道:
「豁出了命帮他们,回头还要让人说三道四,哼!」
「有些人么,没事就爱忧国忧民,左一个问题右一个弊端,看似远见卓识。
你真要问他这些事情该怎么办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他就爱说。还有些人就别有用心,趁机搅浑了水,他好在其中取利。这种事到了什么年代,到了哪里都少不了,吴府想独善其身,难。」
「所以人家才说呀,娶……娶人家的事情不着急,该急的是把倪姐姐娶回来。
我们吴府可以关了大门不理外头流言,成天被人说也烦人。要是流言多了,别真闹出什么乱子来!」
「盼儿真这么想的?」吴征又惊又喜,燕盛之战前他也曾有过忧虑。战场的事情谁能说得清,现在燕盛之战结束,燕军退兵,盛国守卫国境成功,结合着战局,很多流言少不了。
「大师兄,盼儿是真心实意地说这句话!盼儿也长大了。这一次呀,除了倪大学士,可没有人能帮吴府压下流言去。咱们给他送去那么大一份礼,他总不能还坐视不管吧?再说我自己,娘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好多事情给外人看来风光,但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你们都这么疼我,我又怎么在乎娶不娶的事情?一场婚礼而已,咱们现在这样,和娶了我又有什么不同?」
吴征咧嘴一笑,道:「盼儿长大咯,我的乖乖盼儿长大咯。」
啪啪两声脆响,顾盼扭着腰不依道:「好好的干嘛打人家屁股?」
吴征凑在顾盼耳边悄声道:「要是菲菲,我这么拍上两下,她就知道该乖乖地把屁股高高地翘起来……」
「嗯?」顾盼白了吴征一眼,心领神会嗔道:「讨厌,又要人家来这么羞的事情。」
说归说,娇嗔归娇嗔。顾盼立刻翻下吴征的胸膛,曲跪在床把臀儿翘得老高。
一双修长美腿张若玉扇,让胯间的丽色大放春光。
「嘻嘻……」少女吃吃笑着连连扭着腰,躲避情郎在臀儿上又亲又咬,这样的微弱抵抗,只不过是把别处的臀肉又送进情郎嘴里罢了。她看不见吴征使坏,只见眼前的锦被云纹,但情郎将臀儿吸进嘴里亲一亲,又啃上两口。牙咬入肉,又麻又痒,短短又坚硬的胡桩刺在绵软的臀肉上更是直酥入心。一时间没做更多考量就分开的双腿让幽谷再无遮挡,此刻才觉羞不可抑。虽已骑在吴征脸上让他大吃了一顿,什么都让看了个精光。但胯间的模样长得本就淫靡,不争气的娇躯被随意挑逗两下就让幽谷潮出花汁来,想想依然让人害羞。
羞归羞,眼下的姿势不仅是从未试过的新奇,本身还极其刺激。不仅毫无遮掩地任由情郎采撷,还颇有屈服迎合之意,顾盼虽年少即妩媚多姿,也不敢再多想下去。可心中隐隐的却又万分期待,肉龙毫无阻碍地破体而入,必然力道十足,不知道花径里被这样一冲,又会浪成什么样子。
少女的美臀像苹果一样挺翘圆润,肌肤细白香滑,臀肉只需轻轻吸上一口在嘴,全是紧致又极具弹性的口感,每一分都是青春四射的气息。吴征细细地品评了一遍这只翘臀,又不知足地朝着少女的大腿内侧吻去。结实修长的玉腿,无论什么姿势都显得笔直挺拔。动了情的少女,让幽谷里正滴出粘滑的花汁,染湿了这一大片肌肤,让本已如美玉般的柔嫩肌肤更加光滑。
每当此时,吴征都会急切地想舔一舔伴侣香润的花瓣,尝一尝她们各居其位的花汁之香甜,再挑拨着让她们发出如泣如诉的诱人呻吟。可今日,吴征鬼使神差一般顺着顾盼的玉腿向下吻去。
少女肉乎乎的小脚混合着桃花的香皂味道,散发淡淡的幽香。吴征轻吻足底,不知是顾盼天生丽质,还是她青春少艾,足底的肌肤居然幼嫩若婴儿。圆巧的足趾像一颗颗洁白的蒜瓣,高高的足弓弯似拱桥,使得这双小脚难以形容地优美好看。
「好痒……你干嘛嘛……」少女禁不住钻心的麻痒,裸足连踢想要挣脱,却被吴征一把抓在手里。
肌理顺滑,柔若无骨,莲足只还不到吴征的一掌大小,抓在手里握起来手感绝妙,比最好的软玉都要舒服。
「盼儿的小脚这么好看,我也要吃一吃尝尝滋味。」
「哎呀傻瓜,哪里有……吃脚的……呜呜呜……」挣扎间脚趾被情郎吃在嘴里又含又吮,和方才吃奶儿穴儿一样不忌讳,甚至还要更加的温柔,唯恐留下齿痕会坏了这双玉足的完美似的。
顾盼麻痒钻心,足趾一会儿骈缩蜷起,一会儿又瓣瓣张开。那滋味又是舒服,又是难熬。但看吴征笑眯眯地吃得津津有味,少女娇喘着也不再挣扎。只是顾盼埋首床面,似乎那股麻痒也传到了心里再散于四肢百骸,胯间绽放的花瓣被夜风拂过,竟然凉意更甚之前。
「嗯……哼哼……」低声娇唤忽然拔高成了尖细的媚吟,吴征终于放开玉足,吻过了美腿,舌尖一舔肉瓣,顺着洞口便钻了进去。
不像之前,此刻目不能见,但羞人的姿势让幽谷更为贲起饱满,被情郎一舔一吸,触感更加强烈。本就湿淋淋的幽谷嫩穴香软无比,轻易就被舌尖扣开钻入。
顾盼小拳一握,幽谷也是一缩,将侵犯入内的舌尖紧紧掐住。
「难怪娘会乖乖地翘起来,原来滋味这么强烈……」顾盼心中胡思乱想,花肉被舌头刮了几刮,电流乱串间丝毫不得半点抚慰,反而全是难以知足的情火大炽:「棒儿进来的话,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少女动情极快,吴征也从不让她失落忍耐太久。舌尖离开,热乎乎,硬梆梆,又颇具弹性的龟菇抵在洞口。
顾盼咬着牙,等待这根坚硬破体而入的一刻。可龟菇按揉着蕊珠,滋味虽好,幽谷之内越发觉得空虚难耐。少女低声娇唤摇摆着丰臀,主动以穴口寻找钝尖,以尽快填满她饥渴难耐的空虚。恰巧吴征一挑肉龙,顺着蜜裂滑至穴口,两人齐齐发力,男儿前挺,少女耸臀后送。肉棒蘸着满满的花汁,一下子大力满贯而入。
「哎哟……好深……唔唔……」顾盼娇啼出声,浓浓的鼻音极是腻人。酸麻难当中还有一丝被大力撑开的劽痛,可少女一边轻呼,一边却极快地自行摇摆起来。
前后挺耸了几次,让肉棒连连撞在花心上。顾盼似是解了些渴求,满足地叹了口气,腰肢一退将肉龙吞至末柄又左右抖起了臀儿。
顾盼抖起臀儿来浪得就像吴征记忆中的电臀舞。肉棒仿佛被一只温柔小手握紧,一左一右地反复旋转。龟菇钝尖深抵着花心软肉,正不住地碾磨。吴征全然不需有所动作,就能被少女活力四射的娇躯刺激得快感四起。
顾盼抖上一阵,前后摇迎一阵,片刻间疏茸便湿的透了,顺滑如湿了的秀发服帖地粘在花唇之上。裂开的幽谷仿佛先前顾盼口舌侍奉一样吞吐着肉棒,但那湿润爽滑又让一片紧窄逼仄之地全无阻碍地顺畅进出。那只抖动的电臀更荡起层层波涛,浪浪抛甩,看得吴征眼花缭乱,竟是呆了。
「大师兄……你动一动……呜呜呜……盼儿……要没有力气了……」肉棒像烧红坚硬的枪杆,烫得少女的花径要化开一样。尤其是吞至末柄后钝尖碾磨花心,那快意让人酸软得如在云端,浑然脱力。吞吐进出时一下被大力撑开,再一下又被菇伞边缘刨刮着花肉。顾盼虽媚,到底不是【久经风雨】,快感连连高潮迭起之下,娇躯软绵绵的实在使不出多少力气来。这一下顾盼大急,幽谷尚未满足,娇躯又发不出力,可叫花径里越发酸痒难忍。
「盼儿做得那么好,我得多享用一会儿,舍不得动。」吴征在少女背后坏笑,想不到当年【欺负】陆菲嫣的事情还在顾盼身上再来一回,不由暗叹百媚之体的
美妙无方。
「动不了了……快动不了了……盼儿……求求你嘛……好哥哥……」盼儿拼尽全力,依然不能满足幽谷里的情欲,焦急又委屈之下,险些哭了出来。偏生丰臀还是摇得甚欢,抖得臀浪四起。
「那要大师兄怎么动呀?我不知道怎么动,得盼儿告诉我才行。」
「呜呜呜……要抽插,真的忍不得了……不要欺负人嘛……」少女羞急微怒,拼命拧摇间忽然幽谷一酸,那将至未至,不上不下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濒临崩溃的关键时刻,肉棒忽然一抽之后重重一送,直透深宫。顾盼尖呼一声,这一下真是久闷之后的释放,仿佛这一棒把每一分花肉都插挤得淋漓尽致的爽快。
「小浪蹄子,是这样么?」吴征缓抽急送,让顾盼的快感上了一个台阶,可又差了那么一点点,未得酣畅淋漓。
「是是是……不是……再重一点,像最开始那样……呜呜呜……再用力些抽插……」
「小小年纪就浪成这样,还说自己是女孩子……要好好地惩治惩治……」
抽插重了些,原本憋在胸口难以舒缓的一股气被推至咽喉,虽轻松了些,仍然难过无比。顾盼哀啼着乞求道:「人家浪得不成了……好哥哥……用力惩罚人家,不用怜惜……」
「啪啪啪……」清脆又响亮的撞肉声大起,吴征的惩罚果然又凶又狠,可也让顾盼终于欢快地呼出声来。——这样的惩罚果然是【好好的】。
「会疼么?盼儿。」少女的哭音让吴征从纵情恣意的抽插中猛然醒来,这幅娇躯虽好,毕竟刚刚长成,毕竟刚经人事,过于大力的抽送未必能让她吃得消。
吴征略觉歉然,放缓了抽送心疼地问道。
「疼……又疼……又爽的……快活极了……呜呜呜……就这样再来……人家还想要……」
「小浪蹄子!」吴征又好气又好笑,脆生生地在臀儿上打了几掌。
「又打人家屁股……」
「不仅要打!不然怎么好好惩治你?」吴征发狠般双掌一抓臀肉,丰弹的美臀在他掌心里被抓成两个肉球,好似两个绝佳的扣垫子。抓着臀肉将少女的娇躯猛然前推,龟菇刨刀似地刮挖出绵密花肉,再双掌一紧一拉,腰杆奋力一送。肉棒穿过层层叠叠的千丘万壑,直撞入深宫重重锤在蕊心上。若非如此大力,肉棒又怎能从吸力强劲,痴绞纠缠的花径里抽出来?
「啊啊啊……」顾盼一声激昂的呼声,痛苦,难忍,欢畅,舒适难以分清。
混沌的思绪里只能察觉吴征抓着自己的臀儿或推或扣。疲软酸麻的娇躯不知道哪里又来了气力,律动着前后摇摆迎合吴征的推扣。
一插之下肉棒满贯花径,蓄满了的花汁从洞口被挤得飞溅出来,极大的抽送力道让两团香瓜般的豪乳悬挂着摇摇晃晃。娇媚的少女已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口中咿呀之音从何处发出,唯二可知的就是正被蹂躏的花径与摇晃着摩擦在床面的乳尖传来的巨大快意。
缠绵有力抽送不停,渐渐地,顾盼掌握了其中的韵律节奏。每当肉棒插到最低,少女便花径一紧夹住了不放,像撒娇一样扭扭腰,让花心被龟菇钝尖碾磨蹂躏一番,才肯放脱它再行刨刮花肉。而每当肉棒大半根地抽出时,少女便扭着腰将丰臀拱向吴征,将肉棒重新纳入幽谷。更妙的是,吴征拔出后插入极快,少女尚在扭腰,肉棒便破浪般长驱直入。这一来肉棒在花径里忽左忽右地挤压两侧肉壁,令每一下插入都不同的感觉,每一下都那么新鲜。
几番蹂躏,顾盼敏感的娇躯已不知泄了多少回。但少女旺盛的精力只是喘息了片刻,又昂扬起香肩,高翘起丰臀迎接情郎的狂风暴雨。那泄了又泄的花径无论怎生抽插都依然紧致逼仄,永远难以开拓一般。
欢好的甜美滋味,少女尝得千回百转难以自拔,正欢畅间,情郎忽然松开了翘臀,一把抓住自己的双手向后一拉。少女纤腰向后弓起,曼妙的身姿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雨燕。那豪乳向前悬空怒挺,臀儿向后高翘着架在情郎腰腹,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吴征跪坐在小腿上,结实的腹肌将柔美的臀儿挤得扁了下去,臀肉向两侧满溢而出鼓起更触目惊心的弯弧,还将中央的臀缝挤得丝发难容,只见一条黑沉沉的深沟。两人胯间结合,穴儿将肉棒吞去了大半,吴征深吸了口气,摆动窄臀又是一轮抽送。
「啊啊啊啊啊……」顾盼叫得几乎放荡形骸,与情郎的小腹撞击在翘臀上发出的啪啪声两厢应和,一样地激烈,一样地短促。这样的抽送可没有先前长驱直入般的大开大合,仅是小幅度的进出。可吴征腰力惊人,抽插得密密频频。那龟菇钝尖暴雨般点吻在花心上,撞击得顾盼连双乳都剧烈颤抖,少女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悬空的身姿无处凭依,只能猛摆螓首,甩得一头秀发四散飞扬。
少女只觉自己在深渊里沉沦一样,原本活力四射的娇躯现下酥软如泥,像无助的落叶被巨浪抛来抛去,好像身体已完全不属于自己。可胯间极强的欢畅又清晰地反馈着快感,那麻痒间带着被鞭挞的微痛,出奇地舒服。抵在深宫里的肉棒像无所不能的神仙法宝,正让自己欲仙欲死,顾盼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激烈的交合再度将少女送上巅峰,这一回不仅是顾盼,吴征也从咽喉里喝出低沉的咆哮声。
花汁已泄了不知道有多少,此刻却像积蓄已久忽然喷涌,顾盼娇躯剧颤,鼻翼里哼出咿咿呜呜的媚吟泣声。花径痉挛着打着颤,仿佛狠命地啃咬着肉棒。可吴征还似不满足,他双臂穿过顾盼的腋下向上攀住了乳峰将她抱在怀里。
「好厉害啊……用力捏……」顾盼上下两处敏感齐齐被激,快感的狂潮前一波还未完全过去,新的一波又汹涌扑来。少女没命地扭着腰,翘翘的丰臀在吴征胯间死死地碾磨。
可吴征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双臂发力几乎是夹着顾盼抬起,随即双手一松。
顾盼的媚吟声忽然顿止,娇躯拋落的力量让肉棒顶到了最深处重锤一般撞在花心上,带着惊心动魄的剧烈快感。顾盼声音一顿,吴征又是一个抬起拋落,只有双掌始终不离那对饱满的丰乳,三指深掐乳肉,二指拈弄着梅瓣。
一下两下三下,快感的狂潮被推到了最巅峰,顾盼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娇吟,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快:「要死了要死了……不行了……插得太深了……到……
到最里面了……啊……亲我,亲我……」
顾盼扭过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蹙眉咬唇像是含着什么极酸之物,可诱人的丰满唇瓣却微微嘟起着索吻,吴征急忙凑了上去。四唇刚贴上,香软的嫩舌被夺了过来,顾盼寻着情郎的舌头,大力地舔了起来。
两人耳鬓厮磨。男儿吮吸着口中香舌,双手重重地揉捏美乳,少女磨盘一样摇着丰臀,呻吟声已变作闷闷的呼声。少女的声线陡然间拔高,腰肢剧颤,喷洒的阳精正灌入花房冲刷着花心。那花径缩到了极致,套着阳根的小肉圈居然将花径里慢慢的汁液全部封住,一滴都不曾洒下……
激情停止的一刻,世间都仿佛停下了。顾盼慵懒地躺在吴征怀里,闭着双眸像睡着的小猫一样安静你。只是两颗美乳还在情郎的手心里被轻轻把玩……
「吴郎。」
「嗯?」
「嘻嘻,哎呀,还是习惯叫大师兄。」
「顾仙子?」
「哼,又来笑话人家。」
「那……盼儿小仙子?」
「这个还不错呢。」少女咬着唇瓣羞道:「可是……刚才人家的样子,可和仙子没什么干系。」
「这叫淫而不荡,骚而不浪,干嘛要当冷冰冰的仙子?玦儿都不当了。」
「就你的歪理多。刚才……刚才叫那么大声,肯定叫娘都听去了,羞死人……」
「羞什么,她叫起来比你还更骚更浪。菲菲可不好意思说你。」
「嘻嘻嘻,大师兄,我想说个事。」
「说呀,在我耳边说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人家现在彻底知道娘亲当年的难了。」有了切身体会,顾盼对陆菲嫣当年的煎熬有了更深的体悟:「我没有功法之累,都一直想着要贪欢。我娘……真不知道她是怎生熬过来的,可惜我从前不懂事。」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必一直在意。重要的是将来,知道了她的不易,更要加倍待她好。」吴征看顾盼纯净真诚的眼神,也是感慨万千:「其实她能撑过来,完全是因为你,盼儿算她的救命恩人呢。」
「那大师兄呢?」
「我?我也算,我们一人占一半。」
「现在这样,真好。」顾盼偎依在吴征胸口,只觉分外踏实安心。
「还不够好的。」
「嗯?还怎么不够?」
「要等到你们一起被我摆上了床,母女俩姐妹相称,在一同亲亲密密,才是最好。」
「嘻嘻,你尽想这些好事。唉,可惜我娘现在就是不肯,人家……都说过了……
」
「她从来都有她的坚持,呀?怎么盼儿比我还着急的样子?」
「才没有啦……人家还是不是想你好。」顾盼咬了咬唇,又神秘地凑近低声问道:「除了刚才,我娘还有没有喜欢的姿势呀。」
「你是好奇呢?还是也想试个遍?」
「都是!」顾盼吃吃笑道:「又好奇,又想都试一试。」
「现在?」
「现在好不好嘛?一次,今日就最后一次。」顾盼竖起一根手指,十分郑重道。好像在立什么庄重的誓言 。
「好好,都答应你。但今日确实只能最后一次,别贪欢伤了身。反正路程还长,日子更长,急什么?」
「那一言为定。嘻嘻,还有什么姿势呀?」
「要一个个地说下去可就多了,不如这样。」吴征抚着顾盼的长发,眼望船顶,仿佛三层有一双妩媚的眼睛与他对视着羞不可抑:「当年在府里的后院,我和菲菲也是每天都在欢好。我怎么和她做的,也和盼儿做一遍如何?」
「好!那……是怎么样的姿势?」
「那就要从第二日醒来之后,菲菲练完了功说起。那时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疼爱过她。二师姑在成都,我师娘又不好插手家事。我把她抱在怀里,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一口酒地喂给她……」往事还历历在目,顾盼听得入了神,也没注意到吴征提高了音量,刻意要陆菲嫣也听见。在三层默默守护着这艘楼船的美妇,想必也沉浸在回忆里了吧。这些话说出来虽然羞人,也能让顾盼更了解自己的母亲,还会增进母女俩的感情。陆菲嫣听了也不会怪吴征,只会心存感激。
顾盼静静地听着,即使吴征说到两人欢好时的香艳,在她听来也全是深情厚意不涉淫靡。也只有这一片真情,才终于让吴征打动了母亲的内心两人相伴到今。
「听完了,好不好听?」
「好听。大师兄才是真正是我娘的救命恩人。」顾盼叹息一声道:「大师兄但凡有一点点不喜欢娘,她就算治好了身子也活不下来。」
「其实不单单是喜欢她啦,情与欲从来不可分割,而且每一样都不能少。嘿嘿,这天下能满足菲菲的真没有多少,恰巧我能!盼儿你承不承认?」
「嘻嘻,承认,大师兄真的好厉害,每次都把盼儿弄得要飞了……」
「要不要再飞一次?」
「要!现在就要!」
「那就来这个姿势!」吴征将顾盼抱了起来,两只玉足踏在圆桌上,美貌的少女蹲在桌沿,只臀儿悬空沉在桌外,像一只人立着的小狗儿。
「唔……这也太羞了……」顾盼捂着脸,实在无法想象遮掩羞人的姿势。可是光这样蹲着就觉幽谷处凉飕飕的,绷紧的臀股让这一带分外敏感……
「是很羞,但是插起来也特别的舒服!」吴征扶正了阳根一挺,肉棒再度透体而入……
日月变换,江流涛涛,足有大半个月的时光岁月变迁,唯独停在柴郡江边的楼船始终不曾动过。热恋中的情侣,守护着楼船的美妇,日复一日地在楼船上相伴。
「大师兄,又想要了……」
「第三天有个很好的姿势,我们来试一下……」
「大师兄,第六天是什么?」
「是这样……」
「第十天还有么?」
「有的,多得是!」
「第十五天了,还有没有什么是人家没有试过的。」
「还有最后一样,不过菲菲当时也没试过,又过了一段时日才来。」
「是什么?」
「附耳过来……」
「哎呀,什么嘛,那怎么能行……」少女连退了两步,双手齐齐捂在臀后,仿佛想守护那处羞人的紧窄。
春雨连绵,柴山连日被笼罩在雨雾里。山色如烟,石子路被冲刷得清新如洗。
如丝如雾的春雨拂在面上令人心旷神怡,吴征携着陆菲嫣与顾盼一同顺着山道漫游。采茶女用舌尖含下新鲜的嫩叶置于竹篮里,虽只是给游人们做个样子,日后成茶卖个好价钱,但几十名妙龄少女做此香艳之事,看着也着实养眼。
吴征饶有兴致地看了几眼,便与母女俩离去。有这对母女花在身旁,这些妙龄少女也实在不值一提。
山形九转,吴征神思不属有好一会儿不曾说话。
「大师兄在想什么?」顾盼忍不住问道。
「在想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那是什么?说给我们听听,一起参详。」
「我在想,日后娶了你们,盼儿该叫我夫君呢?还是叫……爹爹呢?」吴征坏笑着,还未说完便撒腿狂奔,这一顿粉拳力道铁定轻不了,他可不想被揍得鼻青脸肿。
「你……气死我了……」陆菲嫣与顾盼齐声娇嗔,不依不饶地拔足一路追去。
男子大步流星与女子莲步游移,施展起轻功来几乎足不点地。吴征未使全力,陆菲嫣托着顾盼,一逃两追,片刻间就奔至山顶。柴山之顶地势险峻人烟罕至,陆菲嫣见吴征一个翻腾跃过山崖,又手足并用向孤峰攀去,心下忧他有伤在身急道:「别跑了,你还有伤……」
吴征攀至半途听二女停步,苍鹰般攀牢了崖面回头笑道:「菲菲该叫我夫君呢?还是叫……贤婿呢?」长笑声中,吴征翻身跃下向二女扑去,大有作死之意。
果然二女拳掌齐出,砰砰砰砰四声响过,吴征肩头,胸口,小腹,臂弯各中了一下。吴征使出无赖打法,生受了四下一无所觉,反手将母女俩一同搂在怀里。
陆菲嫣被一搂娇躯酥软,顾盼足下失了重心,顺势被吴征抱着倒在软软的草甸子上。
「你干嘛呀……」陆菲嫣见吴征胡闹不好过分挣扎,呵着软绵绵的香风嗔道。
「有盼儿相助,我的伤已无大碍,再过些时日自然愈可,贤妻勿忧。」吴征在陆菲嫣额头吻了一口,打消了她的忧虑。
「那还来欺负人胡闹……」
「我没有,我刚才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你还说……」陆菲嫣伸出小手捂住吴征的嘴,不许他再胡言乱语下去。可掌心里麻麻痒痒,分明被舔了一口。美妇颤了颤,装作没事似地松开。
「总要说的不是?再说了,我答应过你,往后等我老得动不了啦,才会不欺负你!」吴征双臂齐齐一紧,道:「你们都是,全都跑不了,全都要被我欺负到老。」
「你就会欺负我们……」陆菲嫣认命地闭上双眸。雨丝吻在面颊冰冰凉凉,倚靠着的胸膛却暖融融的。三人相依相偎,像以苍天为被,大地为床睡着了一样。
「明天我们该启程回紫陵城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吴征才略带遗憾地说道,伤势好了大半,终不能在这里长久呆下去。
「嗯,该回了,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你。」
「今晚……能不能……」
「不能……」陆菲嫣睁开双眸,见爱女的目光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美妇打消绮念硬起心肠道:「得之太易就不珍惜,反正……总会遂了你的心愿……而且,楼船总要有人看着不许人靠近,船上又不能有旁人……」
说到底陆菲嫣还是心有羞意,再者太过疼爱女儿,不忍这时候分了一份情意走。
「嗯……」怀中母女俩的娇躯性感火辣,仅是抱着就旖旎无比,真到了那一天又不知是怎样地香艳。吴征虽有遗憾,但期待更多。
三人又不再言,只痴缠在一起直至日暮黄昏。立山顶四望,烟雨如幕,葬天江烟水茫茫。吴征见四下无人,运起内力托着母女俩的翘臀,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向山下走去。
「又要干什么嘛……」
「权作抱着你们上花轿去。」
「哼!」母女俩嗔了一声,却只能任由他去。
吴征志得意满,心绪大畅,高声唱道:「烟霞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齐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雨满金山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芙蓉秀。」
第十三集 第一章 市井之言 云烟往昔
在濡口归还了楼船,乘马改走陆路,又行了十来天,紫陵城巍峨的高墙城郭便出现在眼前。
打退燕国的进犯,这个国家与人民气势更上一截。再没有什么燕国强大,燕兵勇武,南军不可与争锋的丧气话。盛国终于成了堂堂正正,鼎立于神州大路的强国。
顾盼与陆菲嫣不敢进城,更不敢回府。她们二位一旦归来,免不了成日要有许多的调笑话,时不时就要被阴阳怪气地揶揄一番。顾盼要去烟波山,那里有她尚未完成的诸多大事。陆菲嫣也借口护送,与约定半月后再回。——战事刚过,吴府不去争权夺利分享战果,难得会有一段稍闲暇的时光。料想吴征先回吸引了大多数火力,半月之后也能少听些羞人的怪话。
吴征拿斗笠遮了面,乘马穿过北城门向府邸行去。宽阔的大街人潮熙攘,将士们在外打了胜仗,民众自然会与有荣焉,连日常的生产,经商,乃至贩夫走卒干起活儿来都不自觉地会更卖力些。国家的强大,就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会悄悄地进入每一位国民的心中,振奋他们的精神,不知不觉地焕发出更多潜力来。
行人甚多,吴征也下马牵行。往日他若上街,大体会扮演一个浪荡无行的花花公子,撩一撩路上娇俏的姑娘,换取一些难听的恶名。人活于世,总有许多难以免俗的地方,想要超然于世外的吴府也不能独善其身。吴征身份太怪异,燕国的皇子成了盛国的栋梁之才,不被人日常怀疑,议论纷纷才怪了。吴府的能耐越大,盛国市井里的担忧与议论就会更多,这一点,吴征也无能为力。
北城门处多酒肆,时辰近午,忙碌了大半日饥肠辘辘赶来用膳的客人也多了起来。料峭春寒里免不了两口热酒下肚,酒客们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吴征路过一处酒楼时,只听三名士子正大声谈论着吴府,面红脖子粗甚是激动,于是便驻足片刻听一听。
“人家吴博士来了盛国,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不至于吧?”
“钱兄此言差矣,吴征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不会以为他做些欺男霸女的小事吧?呵,这等市井流氓的做派人家还真不屑所为。怕的就是他真要做些天怒人怨的坏事,可怎生得了?”
“柳兄,噤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甚么了?吴府掌控盛军精锐陷阵营,他一府上下还坐拥三名绝世高手,真要做起乱来,试问谁能挡得住?”姓柳的士子越说越说激动,道:“听闻此次大战,吴征带着突击营闯阵,整营的将士死伤惨重,回来的不足一半,就他吴府上下连根汗毛都没伤着。你能说吴征没有私心故意害死我军精锐高手?好方便他今后取事?”
吴征在外听得暗暗撇了撇嘴,别说,这些士子都有点墨水,指摘起人来……还他娘的真有那么点叫人难以辩驳的道理。酒肆里的食客乍然一听,居然有被说服的心思。
“这……”同桌的士子也觉虽是猜测之言,倒是句句在理,一时语塞。
“等害光我盛国义士高手,谁又能来阻止他一门三绝顶?你们说,我说的有理么?”
“嗤……你这话有过脑子没有?”酒楼角落里的桌子坐着三名客人,虽然也在笑,但显然冷冷的甚是不屑,还隐隐强压着火气。
“你……敢问这位兄台有何高见?”姓柳的士子被抢白了几句,他不愿失了狮子风度,拱手问道。
“高见就没有,但绝不会像你这样志大才疏,满口胡言,血口喷人。”反驳他的客人捋着长须讥讽道:“战场上刀枪无眼,能不能保下命来全凭本事。吴大人有这个能耐,按你的意思,他没事找事也要挂个彩,送上吴府几条命才合你的意,堵得上你的嘴不成?”
“强词夺理!哼,你是什么人,敢这样为他说话?”姓柳的士子有些恼羞成怒喝道。
“好说。”这一桌与他唱反调的客人恰已吃饱喝足,三人一同起身,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胖大和尚上前拍了拍士子的脸颊道:“阿弥陀佛,老子正是陷阵营吴大人麾下!吴府上下亲冒矢石,还当先开路,就连刚练武不到两年的玉夫人都不例外!那血路可是吴大人与陆仙子一同杀出来的,追兵是祝夫人亲手赶回去的。小子,若是哪一天你和吴大人一样,全府不分男女老幼悉数上阵,老子豁了命出去保你!若是不敢就把你的臭嘴闭上,下一回再让老子听见你大放厥词非敲掉你满嘴的牙!听明白了?”
胖大和尚露出个狰狞的笑容,巨掌抓过一只酒杯一撮,瓷杯便在他掌中变成了粉末。几名士子被吓得呆了,再也不敢说话。
三人走出酒楼,忘年僧谄媚道:“墨师,贫僧这几句话没说错吧?”
“念了三百遍还能说错,你干嘛不买块豆腐撞死?呵,要不是你长得叫人害怕,会轮得到你满腹经纶口不择言混沌不清的大师来说?”
“那是那是。嘿嘿,大放厥词,大放厥词,你们读书人就是有文化。”
吴征微微一笑,也不露面。市井间的纷纷流言,靠吴府之力,再加上陷阵营全军出动也是堵不住的。其实若不是怕闹得大了扰了盛国民心酿出大祸来,吴征才不管市井里说些有的没的。——盛国欣欣向荣,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上下一心,不容出什么流言岔子,更不容有二心。但是要让所有人都服气,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就算皇帝的圣旨都不管用。张圣杰致力图强,正广开言路,这种圣旨也一样是万万下不得的。
吴征原本打算回府,在这里碰见陷阵营的弟兄以【绵薄之力】为他说话分辨,料想也是营中有人主持,尽量消除些流言。他转念一想,重出北门,打马向城西三十里外的陷阵营飞驰而去。
战事刚止,陷阵营里也需休养生息,将士们轮番放假,营中的将士不到一半。突击营所属就更少了些,百来人在校场上围成圈,似乎在聆听着什么。守营的将士见着马上的骑士是吴征,大喜之下正好呐喊,被吴征打了个手势不许声张,忙悄悄打开营门,放了吴征进去。
吴征鬼鬼祟祟摸到突击营处,突击营的将士似乎听讲完毕,正三五成群各自演练阵法。韩归雁与柔惜雪在一旁指指点点地参详合计,又临时改动了好几处地方,才最终定了下来。柔惜雪的江湖阵法在此前一战中大放异彩,全然契合突击营,二女正在一起计议改良,以期更加适合战场交锋,发挥更大的威力。
忙完了阵势,柔惜雪又与倪妙筠一起带着几名将士习练武功。女尼内力渐复之后,再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指点起武功来一边说一边比划,也不会动一动就累得气力不济,较之从前效率不知高了多少倍。不远处的营帐里,张天师与邵承安掀开帐帘走了出来,隐约露出营帐里的一抹倩影,两人一路商谈着什么事情离去。自从柔惜雪帮忙玉茏烟打理二十四桥院之后,玉茏烟也在陷阵营中打理日常事务。
吴征心中升起暖意,她们不仅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最可靠最能干的好帮手。
蓦然间倪妙筠与柔惜雪起了感应一同回头看来,吴征朝她们挥挥手缓行而去。
女眷们见了吴征归来各自欣喜,玉茏烟也跑出营帐来,但将士们都在一旁看热闹,她们也不好太过亲昵。
“惜儿。”吴征放过了要保持将主威风的韩归雁,人前害羞的倪妙筠,与将士不算太熟识的玉茏烟,单单唤了唤柔惜雪。
女尼面上一红,还是低着头双手拢在小腹上乖乖巧巧地迎上吴征,低声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前刚到,就先赶来见一见你们。”吴征大喇喇地张臂环过柔惜雪的香肩,一搂之下只觉她的娇躯又丰腴了些。致命伤愈可之后,女尼原本瘦削许多的身体也渐渐又长了回来,与她全盛时期几乎不差。
“一路奔波辛苦,主人该先回府歇息的……”
说话间已来到诸女身边,小别重逢不甚之喜,吴征合不拢嘴道:“本来要回府,刚进了北城门,就见墨师和苦智大师在酒楼里教训人,说不得就来看看。多谢你们辛苦打点。”
“还知道我们辛苦。”韩归雁扁了扁嘴,眼珠子一转道:“陆姐姐和盼儿妹妹呢?怎么没见人。”
“她们先回烟波山一趟,盼儿此前还有许多事做了一半,放心不下赶回去看看。”
诸女相视一笑,知道她们母女俩害羞,才寻了个借口先躲一阵。吴征四处张望一阵问韩归雁道:“湘儿怎么没随你一起来?”
“她在府上寻人晦气不得闲,这几日都没来。”韩归雁咧开樱口露齿一笑,目中也现温柔之意。自己相中的情郎把瞿羽湘的心事一直记挂着,这番有情有义显然让她十分满意。
“好啊,那我回去看看她,再安排下晚膳。你们什么时候回?”
“我再个把时辰吧。”
“我和柔掌门还要再晚些,若是迟了不必等,忙完了自然就回来。”柔惜雪忙完了陷阵营中事,还要帮着玉茏烟打点二十四桥院,故而还要晚一些。
“身体好些了,不要太累。玉姐姐也是,不要着急忙慌。”吴征放开柔惜雪,偏着头向倪妙筠暧昧道:“妙妙呢?晚上回不回来用晚膳?”
倪妙筠在人前还是一个样,板着脸矜持道:“我先回府说一声,再去你家吃饭。”
吴征心里笑得乐开了花。自己用词故意下了套,女郎心中始终保持警觉,回答严谨……看着倪妙筠鼓着香腮又窘又嗔,凑近了在她耳边道:“再过半个来月,我就去你家登门求亲,看我的宝贝妙妙还要假正经到什么时候。”
长笑声中吴征挥别诸女,上了马疾驰回府。一出征就是四个来月,吴府还是老样子,威严而低调,平实又整洁,赵立春打点府邸还是很有一套。吴征笑哈哈地进了府门不远,就见原本低头蹙眉的瞿羽湘惊喜抬头,翩然迎了上来:“老爷回来了。”
“午前刚到,去了趟陷阵营就赶回来了。谁在府里呀?”
“除了去营里的,祝夫人去上朝未归,玦儿这些天和我一起看守府邸,现下在后院,我去唤她来。”
“不用,让仆从去就好。”吴征一把拉住瞿羽湘。要是从前吴征这样突然,这拉拉姑娘多半要打个寒颤,甚至还要躲一躲,适应一番才勉强能受得起。今日却大见不同,瞿羽湘只是一僵,似乎对突然的亲昵有些意外,便红着脸回身,任由吴征将她的柔荑攥在手里。
“今天怎么不躲了?”
“不……不知道……”瞿羽湘红着小脸,落后吴征半步一同进了花厅。
“穆景曜呢?”
“囚在偏房里,祝夫人废了他的武功,又用铁链锁了,他跑不了。这些人我正在问他大秦国的情况,他熬了几日熬不住,一五一十地正在招供。我们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完,他还有些用处。”
“切,这人没什么骨气!”吴征鄙夷一声,在中央的太师椅上坐下顺势将瞿羽湘放在腿上。
女郎略一缩身,像是习惯了的反应,但很快就乖顺地倚在吴征肩头。
“不会难受了?”
“不会,一点儿也不。”瞿羽湘嘤声应道,默了默道:“老爷一片真心疼爱人家,湘儿要是还不识抬举,简直都不是人了。我以前做了那么坏的事情,这些天想起来都难受。”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从前你偏激了些,那也是穆景曜做的恶,我不会怪你。”
“老爷自己身负深仇大恨还要心怀天下,还把湘儿的事情记在心里,湘儿……着实没有想到……越想就越是后悔难受……”瞿羽湘越说越是动情,连泪水都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后悔从前差点酿成大祸,还是庆幸一直跟在吴征身边。
“从前的事情不许再提,听见了?”
“知道了……”
“我们家同体一心,你们随了我又一直帮着我,我又怎么能不疼爱你们?呵,你个妮子居然还没有想到?是当老爷我言而无信,还是当你自己是外人?”吴征佯作生气,朝着瞿羽湘的翘臀一巴掌一巴掌地拍打着。力道适中,打得啪啪作响,微微发麻又不生疼。
“湘儿错了。”
“知道错就好,今后要怎么办?还躲不躲着了?”
“再不敢了,不但不躲,人家还要帮着老爷。”
“嘿嘿,说清楚,你是帮我呢,还是自己好色来着?”
“哎呀,都有嘛……”瞿羽湘嘟唇撒娇道:“再说,我就算是自己……自己想要,不也是老爷喜欢的么?”
吴征心怀大畅,瞿羽湘追随自己仅在韩归雁与陆菲嫣之后,已然十分长久。但由于她幼年的心魔对男子一直有本能的畏惧,就算吴征从没当她是外人,两人之间还是有些若即若离的隔阂。时至今时今日,吴征长久以来的关爱才终于换来女郎的彻底心动,在吴征身边,女郎的心魔也一同烟消云散。
说心里话,其实吴征还是挺喜欢瞿羽湘,尤其在床笫之间她的喜好最衬吴征的心意。与假凤虚凰时的亲密不同,瞿羽湘是真的喜欢美貌女子。那种全情投入,甚至像男子一样的急色,不知道多少次看得吴征心旷神怡,又增添了无数的情趣。眼下看她心动情起,吴征不由万分期待下一回吴府群玉横陈之时。
两人正情浓间,冷月玦闻讯来到,见瞿羽湘一脸甜蜜坐在吴征腿上正卿卿我我,冰娃娃笑了声道:“哟,看来我不应该来。”
“赶紧过来。”吴征抱着瞿羽湘不放手腾空飞起,一把将冷月玦娇小的身躯也搂在怀里坐回太师椅。
“嘻嘻,你这是左拥右抱还没抱够么?”冷月玦舔了舔香唇,似乎对吴征舟行千里的路上万分好奇,委婉问道。
“菲菲不同意。”吴征【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地抽了抽鼻子,一脸痛心疾首。
“哈?陆姐姐能……忍得的么?”二女齐声讶异问道。
“忍住了,也是苦了她……”她们母女俩先跑去烟波山,就是让吴征先回来吸引一波火力的。吴征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自然当仁不让,有什么阴阳怪气的话都先接了。吴府里也好一段没有这样谈情说爱的闲暇,一时间互相打趣,其乐融融。
三人搂搂抱抱,一直到韩归雁,祝雅瞳回了府才分开。倪妙筠先回家告假,玉茏烟与柔惜雪还有事,晚膳都已备好,只等她们来了就开席。
“老爷要去见一见穆景曜么?”瞿羽湘已然【欺师灭祖】,待幼年害她得了心魔的师傅殊无半分尊重。
“不急,等审完了他再说。老爷我刚刚回府就去见他?狗一样的奸吝小人,他也配?”
“老爷。”赵立春见吴征安然归来,也自欣喜,凑近了低声道:“栾公主刚带了话,说老爷什么时候有了功夫,劳驾去她那里坐一坐。”
这一行若无栾采晴帮忙,长阳囤的损失会更加惨重,吴征本就有回来后重谢栾采晴之意。看天色还早,吴征暂别诸女,向栾采晴的小院行去。
小院依然冷清。这一回两国大战,栾彩晴出力甚多,吴府上下待她比从前热络许多时不时都来这里拜访。但这位公主不知道是一个人惯了,还是对从前被女眷们排斥记恨在心,依然在偏院里独居,不主动与她们来往。
叩开院门,栾彩晴一席流云水袖的青衣,头上插了根碎珠璎珞钗,夸张地叫道:“哟,你们男人最大的享受,母女娇花同收,居然这么快就舍得回来了?是力不从心了么?”
吴征对她的确有些头痛,时常被她抢白得难以应答。她这泼辣到赤裸裸的话,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嘻嘻,瞧我这张坏嘴。好了好了,坐吧。”栾彩晴在石桌旁摆了只红泥小火炉准备沏茶,笑道:“我只是让你空了再来,不好好陪你的娘子们,着急忙慌地过来干什么?”
“本来就该来谢谢你。”吴征拱手一个长揖到地,真诚地谢道:“若无公主相助,长阳囤里我未必能活,这是救命之恩,不敢忘。”
“什么救命不救命的,长阳囤就算攻不下来,你还不是想走就走?别给我脸上贴金。”栾彩晴不以为然,小火炉上的锡壶已烧开,她抓了把茶叶放进紫砂壶里准备沏茶。
“我来吧。”栾采晴放的茶叶名叫西湖红。吴征提起锡壶揭开壶盖,待壶水略凉,才提高了锡壶,让长长的水线注入紫砂壶里。待茶壶斟满便立刻将第一道茶水倒去不用,第二次注水后只盖上盖子便滤出茶汤斟了两杯。
“看不出来,你的茶道技艺这么精湛。早知每回过来都让你沏茶好了。”栾彩晴轻抿一口,茶汤浓而不厚,香气怡人,居然是大家手笔。
“没有,我很少有这份闲心,就是从前看过记住了而已。公主若是喜欢,今后自当效劳。”
“别和我假惺惺的讨好卖乖,我用不着你巴结,成心巴结也没用。”栾彩晴知道吴征的礼数除了感谢之外还别有所图,没好气地嗔道:“你方才揭壶去热是什么门道?”
“红茶制作时火工重,本就有焦味。若是滚水冲泡必然口中发涩,把水放凉一些再冲,头几道茶汤快出,才能微苦而不涩。啊,这茶若有深井之水烧开冲泡,滋味才最佳,比山泉都还要好些。”吴征笑了笑道:“我自己还是喜欢乌龙多些,更雅淡清香,公主若喜欢,下回我让于右峥从淦城多捎来些。”
“我身子寒,要喝暖的。”栾采晴声音忽然转冷道。
乌龙茶虽雅淡,比之红茶性凉许多,有些人喝了胃里要不舒服,至于更加寒凉的绿茶,栾采晴是碰都不碰的。吴征不知道自己一番好意为何触怒了她,这公主向来喜怒无常,也只好闭口不言。
“我听说,你修炼的武功与燕国皇家世传的《九转玄阳诀》又颇多相通之处?”
“这事没有什么好瞒着公主。《九转玄阳诀》是宁鹏翼留下的功法,里头做了颇多手脚,才让历任燕皇都百病缠身,寿命不长。但是功法厉害,栾家一个个又贪性如狼,稍有能耐的都拼着性命不要强修这本功法。《道理诀》与《九转玄阳诀》同出一门,但没有那么多缺陷,就算有,不是我夸口,宁鹏翼害不到我,我自有法门破解。”栾采晴修行的自然也是燕国皇室的武功,吴征猜测她是不是功法出了什么问题,之前才帮着自己破了燕军攻势。于是便把秘密抖了出来,若栾采晴有求于己,他也愿意相帮。
“原来是这样,饮鸩止渴,宁鹏翼好狠毒。”栾采晴抿了口茶,瞥了吴征一眼道:“你不用看我。照我看来,这功法若不去追求极途,大体也不会有什么要命大毛病。我天性就懒惰,练武也不勤,这功法同样害不到我……”
栾采晴对《九转玄阳诀》知之甚深,以她这种天赋,燕国皇室不会对她有所隐瞒。但正如她所言,燕国公主天性就不爱去追逐什么武功名利,随便练练也就算了,否则以她的年岁也不会只有十一品的修为。吴征看不明白的,是她说了半句话忽然面色比先前忽然生气更加阴沉,眉梢间还隐有怒意。
“那就好,若有什么不妥,我可以传授公主化解之方,公主只消不再修习《九转玄阳诀》,以我之方另行修习,就算从前有些什么病根,自然慢慢愈可。”栾采晴不必骗自己说的不是假话,吴征微觉失望,今后想要她多加相帮,又少了个可以换取的本钱。
“我说过,我没有,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明白么?”栾采晴白了吴征一眼,将茶杯摔在桌上,杯子叮当一声,若不是上好的瓷杯,这一摔就坏了:“照你的意思说来,宁鹏翼当年压根就不是斗不过我们,他就是个疯子,家国都不要了,也要看着燕,秦,盛三国搅乱世间是不是?”
“是。他对这个世界恨之入骨,恐怕平生之愿,就是埋葬整个神州所有生灵。”吴征话中有话,可惜栾采晴并不能听懂和明白。
“他留《九转玄阳诀》给栾家也没半分好心,就是要栾家子孙自相残杀,像养蛊一样!呵呵,可怜活下来的蛊王也命不久矣,燕国坐拥关中与中原地利,国富民强,就逼得燕国历代皇帝穷兵黩武。如此一来,不仅连年烽火生灵涂炭,神州大地也久久不会安宁,一晃都二百年了。这么说对么?”
“对的。”
“很好,我懂了。”栾采晴拿起被她摔过的杯子看了看,道:“嘻嘻,刚才一时发脾气,好在没摔坏你的杯子,先陪个不是啦……”
吴征撇了撇嘴道:“公主富甲一方,一只杯子又算了什么。”栾采晴制作的新式华衫已在盛国大户人家里备受追捧,银两只要她愿意,压根都不缺。
“嗨,人要是有私心哪,说起话来都不自在,跟你这么说话真累人。”栾采晴叹息一声,捧着下颌道:“还是在桃花山谷的时候简单,想什么就说什么。”
一句话正中吴征软肋,栾采晴虽居吴府,两人却不算熟识,加上她本身就是燕国公主,想求她帮忙去把燕国给灭了……这话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吴征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有些想法自己都觉得过分,还是心中有愧。”
“我问问你,你被人撵着屁股跑来紫陵城,为什么当日不在江州称王?就你的本事,今后就算不能一统天下,一二十年的国祚还是有的,不比在这里寄人篱下的好?”
“如果胡叔叔,我师傅没有冤死,我会在江州登基。”吴征默了默道:“但胡叔叔,我师傅都是忠心耿耿的谦良君子,他们不该遭此横祸。我想来想去,若是太平盛世,这样的惨事不敢说一定没有,但会少很多很多……人来世上走一遭,总要做些有用的事。从那时起,我的志向就不是做什么皇帝,而是早日让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你知道的,我若是在江州登基,天底下少说多乱上二三十年,到时候又要有多少人惨死?何苦因我一人之权欲,害得更多人徒遭横祸。”
栾采晴颇觉意外,起身莲步轻踱道:“啧,你这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子。懂了,我懂了。哼,你师傅那个人,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改变,到了大事当前就想着什么忠义,还是迂腐不堪!自己一撒手把事情都扔给徒弟,好快活么?”
吴征苦笑道:“你别在我面前指摘师傅行不行?别让我为难呀……”
奚半楼与栾采晴昔年有一段情缘,她要骂奚半楼,吴征只有听的份儿。但是他心中尊敬奚半楼,真是浑身不自在。
“好好好,以后都不在你面前说了。”栾采晴重新坐下,帮吴征斟了杯茶道:“你想让我帮你踏平……不对,你这人心肠软做不到那么狠。是平定燕军!我有一个条件……”
吴征腾地一声站起,激动道:“公主请说,只消我做得到无有不从。”以栾采晴的聪慧以及对燕国的了解,她若真的肯出手相帮,不知道胜算要增加多少,又会减轻多少伤亡,由不得吴征不激动。
“坐下坐下,你先坐下。”栾采晴双臂拢在袖口挺直了腰肢,郑重道:“我的条件可不简单。但我答应你,你若是帮我做到了,从此之后不是什么你做得到无有不从,而是我能做得到,无有不从!”
吴征不由也沉下了脸,这么大的许诺,这个条件之难可想而知。
“你知道,我身子天生就寒凉……”栾采晴神色依然郑重,甚至开始变得阴沉,嘿声冷笑道:“我家那本《九转玄阳诀》我从小就修习,只是我的功法里独独少了这一条,关于我的身子。”
“冰肌之体。”吴征乍然听她提起这段哀伤的往事,不由也沉下了脸,目露同情之色。天生丽质有时候不全都是好事,尤其在乱世,美貌女子的命运总是更加悲惨些。
“从小在宫里我也不算什么,我娘的地位不高,我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皇女。一直到我六岁那年开始练武,皇兄们就突然待我就分外地好。连他们的母亲我的皇姨们,甚至我的父皇都一样。有些皇兄没有住在宫里,但凡进了宫也都来巴结我。呵呵,为了巴结我当场大打出手都不知道有多少回。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所以从那时起,不懂事的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天生就那么招人喜欢,于是分外任性些,现在我还是这么骄纵,你多多包涵。”
“我懂。”吴征是个绝佳的听客,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
“后来我慢慢长大啦,就看出些不妥。我的亲族们看我的眼神,有时候看起来好可怕,好像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想你也想到了骨子里,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了……我很害怕……”栾采晴打了个寒噤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从前可怖的梦魇里。
“天家无亲情,我也懂。”
“所以我十六岁那年跑出宫去,遇到了你师傅……不是单单的任性妄为,我只是越来越害怕,一点都不想再呆在那个地方……”栾采晴苦笑一声道:“可惜你师傅……实在太迂腐。他无论如何不肯与我私奔,我也没有办法。”
“他是谦谦君子,你也没有对他明言过。”吴征一时语塞,就算栾采晴说出不回皇宫的理由,听起来也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奚半楼还是会觉得那是些借口。
“哼哼。”栾采晴冷笑道:“宫里皇子皇女还能少了?跑了一个像翻了天似地,一直到我被你娘亲摆到了床上,我皇兄,那个你不认的父亲来到,我才知道为什么,才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那么害怕……”
“我娘……当年身不由己。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一直心中有愧……”
“其实那么多年来,我也想明白了。祝雅瞳固然对不起我,但归根到底,她不是首恶。就算没有她,迟早有一天这也是我的命运。”栾采晴情绪十分低落着轻声道。
“所以,你才愿意帮我令天下重归一统?”不幸的人,总会唤起更多同病相怜之心,只因他们更懂得其中的悲恸。
“我没你那么大胸怀,我只管我自己。”栾采晴媚目一横,冷笑道:“看你的意思,我只是个蠢蛋,面对困境束手无策,吃了亏只好求你帮忙是么?”
吴征嘴角一抽,当年的事情只有几人清楚,看来还有些什么隐情:“愿闻其详。”
“我不是蠢蛋,相反,我很聪明,而且我的武功也很不错。”
“聪明伶俐,绝不为过。武功也不过逊色于寥寥数人。”
“所以就算我中了祝雅瞳的计,我也不是任由人宰割。而且你娘真的聪明绝顶,她的目的是尽量拖延时刻好让她脱身,制住我的穴道也没用重手法。只要我能中途解穴反抗,她自然就能赢得更多的时辰与机会。”见吴征哑然,栾采晴也不为难他继续说道:“所以我骗过了她,她走了之后我便解穴脱了身。当时祝雅瞳已把事情与我言明,我才知道自己身负冰肌之体,是整座燕国皇室都垂涎,能助他们的功法更上一层楼,也能压制体内暗伤的冰肌之体。祝雅瞳和我说这些当然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就是要我想方设法反抗而已。啊……呵呵,这么一说,当年我恐怕没有骗过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把我点了穴道送来,像一只肥羊,这只肥羊虽很快就挣脱了绳索,猎人又怎会让肥羊跑了?”
“当时……为什么没有跑成。”只要栾采晴跑回皇宫,那里虽都是垂涎她的人,但互相制衡,她完全可以暂保无虞。
“你猜猜?”
“猜不出来。栾广江的武功太高了?”
“皇兄还没来,就算来了,他的武功当时未必就强过我。”
“那是……”
“因为我遇到了丘元焕。”
“啊!”吴征忽然有了明悟,也大体猜到栾采晴要他做什么事。
“我皇兄的忠实狗腿子,从小的伴读,也是御笔钦点的未来长枝掌门。在他手上,我逃不掉……”
伏牛山上的绝境,吴征现在想起来还隐隐后怕,对当年栾采晴心中的绝望也感同身受。
“呵……算了,都过去了。天家无情这句话我当时全然懂了,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也全然懂了。说起来可笑,不仅是我的那些皇兄,你信么,连我父皇看我的眼神也一模一样。只是他没有得到机会,又或者他已病入膏肓,我也没了作用才逃过一劫罢了。”
吴征听得汗毛倒竖,他其实隐隐猜到为什么栾采晴之前刻意提起栾广江的父亲,但听她亲自说出口,还是身上发寒。
“所以你知道我要你帮我做什么了吧?”
“杀了丘元焕!”
“不错。丘元焕年岁不轻了,大体要比我早死。但是仇恨这种东西,不能亲手杀了他我怎么能快活,怎么能消去仇恨?所以我只要你做这件事,帮我杀了丘元焕。首恶除了无情的天家,就是丘元焕。”栾采晴咯咯娇笑道:“其实你可占了大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夷丘城你对着霍永宁向无极惺惺作态恨得牙痒痒,其实你不着急,你急的也是先杀丘元焕。即使我不求你,你本来就要去做。”
吴征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很难猜吗?你这个人虽然不够狠心,但是胸怀广大。既然要一个太平盛世,就不容宁家再有后人活在世上,光杀了霍永宁向无极有什么用?所以你要的是斩草除根,现在一丁点儿都不着急。先杀向无极让燕国动荡,再寻机灭了燕国,宁家又不会从大秦的皇位上跑了,一个个都是瓮中之鳖,你急什么?”
吴征连连摇头苦笑着拱手道:“公主圣明。”
“其实若只是这一回,我对丘元焕也不会切齿痛恨。”栾采晴得意了一会儿,又沉下俏脸道:“栾楚廷练的功法一样,当然也把我当做了肥羊。呵呵,一个栾楚廷……他能奈我何……他们……凭什么……把我当做什么!予取予求,有没有问过我肯不肯,同不同意!有没有,把我当做同胞之亲……”
美妇说得牙关打颤,恨意四射,吴征也猜到栾采晴之所以没能避开,还是因为丘元焕。
“他该死。我会杀了他,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吴征有些怜惜地看着她道:“我一定会做到。”
“不是你,是我们!没有我,你加上祝雅瞳陆菲嫣也未必杀得了丘元焕,我会和你们一起去。”
“好。”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仇人身死,亲手杀死仇人更加快意恩仇,何况栾采晴的确会给他们极大的帮助,吴征当即点头答应,又气得跳脚道:“这狗娘养的东西,本事那么大也不搞出点事端来,就真跟狗一样听话。”
“那你猜猜为什么?偷偷告诉你,皇兄杀我父皇抢皇位的时候,是丘元焕陪他去的。栾楚廷杀我皇兄抢皇位的时候,定也是丘元焕陪他去的。还记得桃花山上他们忽然离去你们躲过一劫么?不久后我皇兄就死了,他们走得匆匆忙忙,还不敢趁机要你们的命,为的是什么?”栾采晴对这个话题似乎极有兴趣,兴致勃勃道:“你知道的事情,我皇兄会不知道?猜猜,为什么我皇兄,还有栾楚廷都待他这么信任?”
“皇子伴读,长枝派掌门,大将军这些超然的地位……”吴征喃喃自言自语,又觉似乎不太够。丘元焕的本事太大,还直接参与皇位的更迭争夺,两任燕皇对他的信任也似乎太过了些……
“哪哪哪,来,换个思路。”栾采晴憋着笑道:“你看看蒯博延,这人怎么样?”
“绝对是疯子一个……”
“一个人怎么能成为疯子的?”
“他有本事,又几十年不能出头,久而久之必然有些疯了……”
“啧,真的笨啊。我问你,朝堂上对皇帝绝对忠心,又能有点本事还最容易变成疯子的,是些什么人?”
吴征愕然张口眨了眨眼,不可思议道:“太……太监?”
“咯咯咯咯咯咯……”栾采晴放声娇笑,笑得眼中都有了泪花道:“你一定想不到,想练好《九转玄阳诀》而不出岔子,最合适的方法不是找什么人合体双修,是把自己阉了。栾家……咯咯咯……栾家是皇室,要当皇帝就得先练好武功,眼前就是现成的一本绝世武学,但是要练好就得把自己阉了……咯咯咯咯……栾家……栾家真是好笑……丘元焕当年得权快所以没疯,蒯博延就没他的好命,所以他不仅仅是疯子,还是变态……”
“丘……丘元焕是个阉人?”吴征简直不可思议,以丘元焕的勇武,怎么都看不出是个没鸟的阉人。
栾采晴笑了好一阵子才抹了抹笑出的眼泪,道:“《九转玄阳诀》的确有他特殊的地方,丘元焕练了这门功法,不仅身无大碍还有了今天的境界。你从没想过阉人练这门功法,没察觉出来也不奇怪。但历任长枝掌门,的的确确都是阉人,修习的功法也都是《九转玄阳诀》为底。丘元焕大体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能内外兼修,我听说蒯博延和祝雅瞳动过手,走的就不是丘元焕那个路子。”
“我艹……怪不得蒯博延这么变态!”
吴征想明白了前前后后,栾采晴也吐了口恶气心情好转,美妇整了整衣冠道:“说完了,说定了?”
“一言为定,寻机出发。嗯……大约一个月之后,就有个好机会。”
“好。”栾采晴伸出手掌与吴征击掌为誓,忽道:“我饿了。”
“呃……晚膳已备好,公主请。”
第二章 诡状殊形 墨韵香飘
吴征与栾采晴并肩而行,出了小院后美妇忽然想起问道:“你的志向……若今后天下一统,你怎么办?”
“天下很大,不一定要呆在神州大地。”吴征笑了笑道:“还有很多地方可去,留在这里……不是找麻烦么?”
“哦…………原来如此,我懂了。这是个好事情。”栾采晴露出个恍然大悟,又幸灾乐祸的笑容道:“没有人会想到,没有人会想到,丘元焕就算机关算尽也绝对想不到!好事情!”
“可能我是个怪人吧。”吴征洒然一笑,时至今时今日,他不再会觉得自己天赋有限,和世间谁比较会差了。这世界任何人都没有他的眼界与胸怀。
“当然怪,所以丘元焕绝对想不到你的第一个目标居然会是他!”
回到花厅,诸女都已回来,晚膳也已备好。
瞿羽湘在花厅前探头探脑,见了吴征忙抢了上来喊道:“老爷,玉姐姐和柔姐姐都回来了,就等着你开饭。”拉着吴征让栾采晴先进了花厅,才挨在吴征身边又悄声道:“她们俩有鬼。”
吴征眼睛一亮,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玉茏烟与柔惜雪的确有些异状,吴征越看越觉二女面上潮红未退分外妩媚:“别多话。”实在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以为老爷不知道?这是老爷神机妙算,这个安排不就是为了……嘿嘿……”
“知道,嘻嘻。”瞿羽湘心领神会,垂头窃笑仿佛发现了小秘密又告密成功,还被赏了颗糖果的小丫头。
虽缺了陆菲嫣与顾盼,一家人还是其乐融融。林锦儿回府之后依然深居简出,今日吴征归来,她也特地来花厅一同用膳。见了吴征问道:“征儿的伤没事了么?”
“好了一大半,再静养一段时日自然愈可,多谢师娘。”
“嗯,多多休息,不要太操劳了。”林锦儿展颜一笑,像极了幼时在昆仑山上待他视同己出,温情无限的无限的小师姑。
“是。”吴征心中温暖。自己的努力不仅所有人都看得见,也终于有了成效。林锦儿不再像前两年一样郁郁寡欢,终于回归平静有了较为正常的心态。或许,她会慢慢地习惯现在,从痛失爱侣的悲伤中慢慢走出来吧。
“这些日子有什么安排么?”祝雅瞳亦心下甚慰,给吴征夹了块肥鸡问道。
“先闭关一阵子把伤彻底养好。这一次和丘元焕战了一场有所感悟,顺便看看武功能否更上一层。嗯,大约要半个来月的日子吧。待菲菲和盼儿回来了,我就去倪府提亲。”
一大片目光齐刷刷向倪妙筠看来,女郎顷刻间面红过耳,嗫嗫喏喏道:“你不是要娶盼儿妹妹么?怎么……怎么好端端地扯到人家身上。”
看她越说越羞,螓首都险些埋进胸脯里去,花厅里一片嘻嘻笑声与窃窃私语声。
吴征哈哈大笑道:“盼儿就住在府上不着急,我与她先说好了的。提了亲把你娶过门,省得妙妙每日两头来回跑。一天要跑上四五回,我看了都累。妙妙莫非不肯嫁?”
“可……”说了半字,硬生生地将【肯】字后半个鼻音吞了回去,倪妙筠装作没事人一样伸出筷子道:“这么大事情,要我爹爹允可才能作数。我又没说不肯……我肯也没有用……”
心慌意乱着前言不搭后语间,一尾油煎酥脆小溪鱼没能夹稳,吧嗒一声掉在桌上,又引来一阵嘻嘻欢笑。
“你们……你们还笑,人家又没乱说。就是你,哪有你这样擅作主张的,祝夫人允可了么?就算祝夫人允了,你问过你师娘没有?”倪妙筠被笑得更加羞了,向吴征大发娇嗔。
“我?大喜的事情我当然允可呀,回头我还要给倪仙子添上大大的一份嫁妆呢!”林锦儿温婉笑道,竟不无打趣之意。
笑声更加大了,人前羞涩的女郎情急不已,撅着唇忸怩难安,可眉梢间的喜色却怎么也掩不住,褪不去……
世事白云苍狗,谁也料想不到未来的模样。燕国平定北方草马黑胡,本该挟此声势一鼓作气地南下,可新皇登基之后,两战不顺,空耗大量钱粮,反让盛国有兴盛之兆。偏居西隅的大秦国本可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若能顺势北出三关,东下夷陵,大可与燕国一争天下。但内耗久久难平不说,还损兵折将,国力大衰。霍永宁夺位之后空有治国安邦之才,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成都城依然繁华,皇宫的灯火依然彻夜不息。待天明之后的早朝,龙椅上的新皇居高临下,群臣们山呼万岁。议朝理政过了午,群臣退朝,一切如常,还在龙椅上愣神的霍永宁甚至不如他做中书令时意气风发。
“皇兄。”向无极的面容更加愁苦,好像每日都被愁得愁眉不展,随时随地都是一副过不去了的样子。
“嗯?”高坐龙椅的霍永宁没有意气风发,南面称朕的志得意满,反而鬓角边都生出好几缕白发来。
“探子来报,吴征十二日前已回到吴府,再未出府门。”
“嗯。”霍永宁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奏报每月都会送来几封,但吴府已成了难以逾越的大山,即使对里面了如指掌,除非大军围府,又能将他们如何?霍永宁萧索地呼了口气道:“暂不去管他们吧。皇弟,巴山的乱军如何了?”
江州已平,梁玉宇已亡,但江州一带仍频有动乱发生,搅得秦皇不得安宁。
“前日已将乱军团团围困,这两日便能平定。”
“很好。”霍永宁总算振奋了些,忽然想起件事问道:“蝶儿去荣儿那里已多久了?”
“已有一月。”
“皇弟去宣他们即刻来见朕。”
圣旨下到刘府,宣刘荣与迭轻蝶接旨。等了片刻,刘荣整束好了衣冠急匆匆先到,却不见迭轻蝶的人影。
“刘大人,迭姑娘人呢?”宣旨的太监皱了皱眉,很是不满。圣旨下得急,催得也急,太监同样急得火烧眉毛。
刘荣尴尬道:“公公稍候,迭姑娘在更衣……”
“哎呀我的刘大人哪,陛下让你们速速进宫,你快去催催,陛下近来心情不佳,万万拖延不得。”太监凑在刘荣耳边透了底。皇帝近来的心情岂止是不佳,一怒之下朝臣的脑袋都掉了好几颗。
“是是是,劳公公费心了。”
刘荣转身离去了又有一炷香时分,等得太监像热锅上的蚂蚁,才拉着迭轻蝶前来。迭轻蝶眉梢犹有春色,形同酒醉般一步三摇,连身上的衣襟尚未扣实,露出胸口小半片雪光霜色的肌肤来。她一副慵懒之态,将养了一月在地牢中的狼狈已去,又现出从前的丽质天成。只是她一双迷蒙如雾的双眸之下两道眼圈乌黑,显得有些诡异。但又丝毫不碍花容月貌,反倒有一股神秘的诡异之美。
太监急急忙忙地宣了旨,催促二人一同坐上马车进宫。直到上了马车,迭轻蝶才似从大醉中稍有清醒一样问道:“我们去哪儿?”
“进宫去。”
“进宫?不去,我要回府,我要找男人去。”迭轻蝶不管不顾就要起身钻出车厢。
“哎呀!”刘荣赶忙一把拉住她正色道:“陛下宣了旨,岂可不去。”
“他找你就找你,没相干的找我做什么。你自己去就好。”迭轻蝶双目迷蒙,居然是神智不太清醒。
“陛下就是宣我们一同进宫,蝶儿,我求求你,一会儿千万不可造次,陛下近来心情不好,触怒了他,当心他又降罪于你。”刘荣合着双手乞求道,又轻轻拍了拍迭轻蝶的脸颊想她清醒一些。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不说话不就成了。”迭轻蝶万般不耐,一头倒在软榻上,不一会儿鼻息声渐起,竟是睡着了。
刘荣无奈地摇摇头,扯过条薄毯帮她盖上,坐在身旁一动不动。
刘荣很清楚自己的心上人为什么要被囚禁。向无极杀了迭云鹤,迭轻蝶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当时迭轻蝶之所以能活着,一是她名声已彻底毁了,对霍向二人再无任何威胁,二是霍向二人还需要她帮着安抚一些迭云鹤的旧部。还记得向无极对迭轻蝶事先说明计划的时候,迭轻蝶居然幸灾乐祸,对那个抛弃了她人生的父亲殊无任何感情。
一个整日纵情声色的女子,又会有什么威胁?是拿她闲暇时取乐也好,还是让她继续挂着迭云鹤之女的名头,帮着办些事也好。总之迭轻蝶一直很听话,让她在朝堂上揭发昆仑派的不法之行,她也做得几近完美。这样的人,就算今后毫无作用了,暂时也杀不得。
让霍永宁与向无极将她囚禁折磨的原因,便是这名女子怪异的武功。迭轻蝶的武功一直算得上同辈第一流,虽吴征一出山就将她压了下去,但她也一直在进步。而且进步得极快,极其诡异,简直与吴征的进步速度不相上下。这样可怕的进步速度,让霍永宁与向无极都起了警觉之心。她的内力杂乱无章,可确实日日夜夜都在进步,以可怕的速度进步。就算迭轻蝶没有什么大志向,没有什么异心,也不容她这样进步下去。
人都是一样,本事越来越大,就会生出更多的野心来。迭轻蝶若也有了十二品的功力,会不会做什么乱?谁也不敢保证!大秦国内忧外患,不需要宁家之外的高手,也绝不能有!将她囚禁在地牢里各种折磨,这浪荡到骨子里的女子只是每日渴求要男人,旁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霍永宁与向无极当然不会听,囚禁着就好,别死了就成。一个半死的,武功又不是绝顶的女子,至多是没有用处,不至于产生什么威胁。
刘荣所不知道的是,世事变幻,没人想得到吴征的进境会这么快,快得不过短短两年,吴府的实力就足以让天下所有绝顶高手都喘不过气来。就像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威慑四方。而霍永宁与向无极就处在这场风暴中心,双方之间的血海深仇,唯有以鲜血才能抹去。
于是迭轻蝶又被放了出来,像是救命稻草……可看她现在醉生梦死的模样,连生活的日常自理都难,又能做些什么呢?
马车进了皇宫,刘荣不舍地唤醒迭轻蝶,又拐至御书房,两人一同入内。刘荣惴惴不安,这一来一去的折腾,离旨意传下少说也有个把时辰,不知道近来喜怒无常的皇帝师傅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又责罚迭轻蝶。
“荣儿,蝶儿,你们来了,快快坐下。”
御书房里所有太监仆人都被赶走,独自在内的皇帝没坐在龙椅,而是在两侧的椅子上居了首位。见了二人右手一摆让他们坐下,左手则拿了根小茶匙,在一只茶碗里搅拌着。茶碗里的液体清澈透明略带粘稠,不似茶水,倒像酒多些。
刘荣扯着迭轻蝶行了大礼在霍永宁对面坐下道:“陛下,我们来迟了。”
“不妨事不妨事,呵呵,临时传召倒是碍了你们。”霍永宁呵呵笑着甚是和善,向迭轻蝶温言道:“蝶儿的伤势都好了吧?”
“伤已愈可,谢陛下挂念。”迭轻蝶依然形同酒醉呆呆木木,刘荣忙帮着答道。
“张太医的伤药的确灵验,朕回头重重赏他。”霍永宁一笑,对迭轻蝶的容貌重焕光彩大感欣慰。
“跟他的伤药……有什么关系……”迭轻蝶撇了撇嘴,不像刻意不敬,倒像浑浑噩噩,不明所以,全然不知礼数。
“蝶儿……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刘荣心都揪在一起,忙提醒道。
“也对也对,哈哈,蝶儿天生丽质,本就不需什么伤药。”霍永宁全不计较,依旧像个宽厚长者。
“敢问陛下宣我们来,是有旨意吩咐么?”刘荣不敢再让迭轻蝶胡言乱语下去,赶忙问起正事。
“嗯,有件事瞒着你们不好,朕特意宣你们来说清楚。”霍永宁搁下茶匙,端起茶碗递在迭轻蝶身旁道:“蝶儿,这味药大补元气,你先喝了吧。”
刘荣心中发苦,霍永宁的手段他见识了无数,生怕是什么毒药,但又不敢多言,低着头冷汗都从鬓角边滴了下来。
“药?我不吃药……陛下多给我赏赐些男人吧……”
迭轻蝶醉酒般挥了挥手欲将茶碗拨去,霍永宁眼疾手快,伸掌一格,迭轻蝶翻腕还想去打茶碗,被霍永宁一按一扣压得实了才略安静些,不再反抗。
“蝶儿,别犯浑。”刘荣吓得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蝶儿中午饮了酒尚未清醒,陛下赎罪。”
“无妨无妨,呵呵,蝶儿的功力又进步了啊,可喜可贺。”霍永宁笑眯眯地摆好茶碗道:“这可是好东西,朕手里都没有多少,快快喝了吧。”
那茶碗里酒香扑鼻,另有一股奇妙的异香,中人欲醉。迭轻蝶抽了抽瑶鼻道:“原来是酒,陛下怎么不早说。”她端起茶碗,嗜酒如命般一饮而尽,滋味似乎甚是清冽甘醇,还舔了舔嘴。
霍永宁双手后背,点了点头回到椅子上坐下,双目如鹰死死盯着迭轻蝶。片刻之后,迭轻蝶忽然荡起一个奇异的笑容,双手徐徐升起轻轻环着脖颈,却轻飘飘地不着力,仿佛在抚摸自己,梦呓般道:“这……这是什么感觉……好奇妙……”
刘荣目瞪口呆,只见迭轻蝶如癫如舞地起身,脚下踉踉跄跄,脸上变幻不定,一会儿癫狂而笑,一会儿迷茫无比,手舞足蹈地跳来跳去,时而又胡乱撕扯扯自己的衣裳。刘荣早已习惯了她近来的时时癫疯,仍对迭轻蝶眼下的作为十分骇然,不知道她是否彻底疯了……唯一庆幸的,和疯子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力度不同,迭轻蝶身上淌着汗珠,癫狂之举却十分无力,更似半睡半醒。可恨师尊目光锐利,不允自己上前帮扶一把。
霍永宁露出神秘的笑容,手指敲击着扶手咯咯作响,像一首韵律奇妙的乐章,又像是在计算着时刻。足有一个多时辰,癫狂的迭轻蝶才逐渐安宁下来,她一身大汗淋漓倒在地上喘息,急促的呼吸声似乎十分痛苦,脸上却全是满足的笑意。
霍永宁起身亲自扶起迭轻蝶坐好道:“有件事……”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迭轻蝶急不可耐地打断道,似乎对方才奇妙的滋味流连忘返。
“不急。”霍永宁向刘荣使了个眼色,刘荣将迭轻蝶搂在怀里,也阻止她胡来。霍永宁又道:“还记得吴征吧?朕好心放了他一马,他却视朕为生死大敌。你们也得罪过他,他的武功已晋升十二品了……”
“什么?”“嗯……”刘荣面色大变,迭轻蝶仍是迷茫着应道。
“尤其是你,蝶儿。你在朝堂上揭露昆仑的罪行,他身败名裂恨你入骨,迟早要来找你寻仇。”
“这……师……陛下,他年纪轻轻,怎地就有这番修为。”
“这人的本事的确不小。现在他的吴府已有祝雅瞳,陆菲嫣,吴征三名绝顶高手,放眼天下,已无人能敌。朕与向大将军也敌不住他们三人。”
“敌不住便算了……哪敢劳陛下……和向大将军……要杀我……嘻嘻……给他们杀了就是……”迭轻蝶痴傻地一笑浑不在意。
“是么?”霍永宁微微一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人间多美好,蝶儿何故浑不在意呀?朕还可以赐给你很多很多的精壮男子,任你每天享用。方才你服用的美酒,朕同样每日可以赐给你一碗,那飘飘欲仙的滋味,蝶儿莫非舍得身死之后就再也尝不到了么?”
半癫半傻的迭轻蝶竟现出犹豫之色,似乎这两种滋味的确让她乐而忘返,全然舍不得:“那……那该怎么办……”
“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万邪不侵。蝶儿天赋超绝,何不奋发图强,先杀了吴征那个奸猾小人呢?”
迭轻蝶目露迷茫之色,好半天后为难道:“我早就不想再练什么武功,又累人,又没用……还不如让他杀了我算了……可是我又舍不得……”
“哈哈哈,痴儿,痴儿。”霍永宁捋须大笑,也不管刘荣脸色十分难看道:“蝶儿的天赋又何须练功?朕赏赐给你的精壮男子不就是在练功?一边享乐一边修成绝世武功,何乐而不为?”
迭轻蝶似是想明白了,但兴致缺缺,百无聊赖道:“那也成吧,我反正听陛下吩咐就是了……陛下,男人什么时候送来府上?还有还有,方才喝的酒呢?”
“呵呵,蝶儿想明白了就好,你们先回吧,赏赐随后就到。”目送两人离开,霍永宁终于露出一丝松快了许多的阴笑……
刘荣与迭轻蝶前脚刚走,向无极便转了出来,似乎始终等在一旁道:“皇兄,成了?”
“成了,这贱婢终于沉沦肉欲,和痴傻无异。”霍永宁叹息一声,像松了一大口气,举起迭轻蝶刚喝过的茶碗道:“就算她是装疯卖傻,有了这个宝贝,她再也逃不出朕的掌心!”
“的确是好宝贝,再过两三日,贱婢就再也离不开她了。只消一日不服用就生不如死,呵呵,她又怎舍得销魂的滋味?”
“有了她为奥援,待子侄门成长起来,吴征小儿又有何惧?哈哈哈哈……”霍永宁笑得猖狂,却声音低低,唯恐被人听见。
刘荣与迭轻蝶上了马车驶出皇宫。刘荣撩开车帘见四下无人,轻声道:“蝶儿,你方才喝的是什么酒?”
“不知道呀,喝了之后飘飘欲仙可舒服了。嘻嘻,你没福分,你师傅不给你喝。他赏赐给了我,你不许抢,一滴都不给你!听见了没?”
刘荣不知所以,低声应道:“听见了。蝶儿,我不是要管你。可是……你这样纵欲下去……我怕,我怕……”
“哼,你就是管我,就是看不得我和旁的男子快活。看不惯,你滚就是了,我不用你陪着!”迭轻蝶勃然大怒骂道。
“你……”刘荣目光里全是痛心与难受,片刻后他长叹道:“你明知我离不开你……但是,但是你又何必这样作践我……”
“因为你是个傻瓜……不管我怎么羞辱你,打你,骂你,你都不肯走,赶都赶不走……傻瓜!蠢蛋!”迭轻蝶原本声嘶力竭地喝骂,骂到最后,竟全是温柔。她躺在小榻上背对刘荣,又轻声骂了句傻瓜,合上双目沉沉睡去……
刘荣痴痴望着她的背影,终又叹息一声,拉过毯子轻轻盖好,舍不得打扰她分毫……
吴征独自坐在院落的天井里望着天边晚霞。一场淅沥沥的春雨下到傍晚,刚停下不久。晚霞被落日的余晖照得镶上了金边,富丽堂皇。
“自宫之后内外兼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吴征的记忆里,非常清楚男子胯下之物的作用。两颗蛋蛋不仅仅是传宗接代,也是雄性激素的来源。男子若没了卵子,丧失了雄性激素,不免就会阴气十足,同样也会失去很多雄性的标志。——记忆中的那些健美大赛,女子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比得过男子的肌肉,这些都是雄性激素的作用。
想了好一会儿,吴征拿起身旁的树枝,就地画了张人体草图自言自语道:“《九转玄阳诀》和菲菲练的功法异曲同工。宁鹏翼做了手脚,一本针对男子,一本针对女子。栾家修炼此功,就要受五内俱焚之苦。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切个干净,彻底断了根。丘元焕的内功厉害理所当然。可是声音,还有外门功夫全然瞧不出端倪又是怎么回事……”
吴征同样内外兼修,《道理诀》比起燕国皇家半吊子的坑人货当然要高明得多。吴征内功稍逊固然有年岁的原因,但外功大大逊色于一个阉人,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他在地上的人体内又画了许多线条,起身道:“我明白了。丘元焕每回张口说话,都以浑厚的内力从丹田发出,喉音再略作变换,所以听不出来。啧,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对付他一身内外兼修。”
就如栾采晴所言,吴征实在是不着急去大秦复仇。宁家已从地下钻了出来,固然风光无限,可也被名利地位所束缚,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难窥全貌。一个人档次上去了,就很难再回去适应从前的生活。一个宗族从地下见不得光变成了皇族,就绝不可能再自行退回去。宁家从此之后,都会盘踞在大秦的高位上,举宗族与全国之力,等待着吴征去决一死战。自吴征晋阶十二品之后,心中盘算的第一个目标,始终是丘元焕。
丘元焕在燕国位高权重,还亲手帮扶着两位皇帝登基,身份之尊崇难以想象。这样一位极端重要的人物若是忽然死了,就算有人顺顺利利地接班,光是权力的交接都会引起好大风波,别说接班就根本不可能顺利。丘元焕之于燕国的作用,若是忽然死了,大体上都能和皇帝毫无征兆地暴毙比一比。栾楚廷登基后几次失利,误了几次农耕,盛国也不再纳岁贡,国库开始亏空,根基不如前几代皇帝稳。再能这么【帮】着推上一把,简直是美事。
吴征想了好半天没想通,遂不再纠结。如果寻不着丘元焕的弱点,就一力降十会。丘元焕再强,至多和祝雅瞳半斤八两,加上陆菲嫣和自己,还有对燕国熟悉到不看而知的栾采晴,要杀丘元焕实在不太难。难的是如何一击毙命,才有安然抽身离去的机会。吴征可舍不得拿吴府里的人陷在燕国去给丘元焕抵命,一万个丘元焕也抵不上她们一根头发。
抛去手中的树枝,吴征微微一笑。身家不同了……要是一年之前,还处处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拼命。韩归雁陆菲嫣守陵江城,祝雅瞳助守寿昌城,自己与倪妙筠在伏牛山,哪一次不是险过剃头?吴府没有折损还真是皇天庇佑。现在么……盛国国力大增,吴府高手如云,若无十足的把握,完全不必要再去犯险。
吴征双脚不丁不八,两掌平推,内力吞吐间,空气都发出爆裂的响声。
与丘元焕一战,吴征硬生生接下他的绝招【两仪落】。当时只觉丘元焕的双掌一阴一阳,两股劲力却又像漩涡一样转动,阴阳相互,轮转不绝,不愧两仪落之名,威力也大得超乎想象。
“阴劲源自他是个太监,阳劲就是他修的功法了。”吴征身随掌走,讥笑一声道:“好了不起么?我也会!”
只见他双掌挥出,一掌如怀抱日月,虚拿成圆,余势无尽,一掌如夜空惊雷,直来直往,威力无穷。吴府三大高手,他的修为叨陪末座,但要对付丘元焕,最适合顶住他力可碎月的攻势,也非吴征莫属。吴征忽然身形急转,指东打西,迅若雷霆。
祝雅瞳的武功根底来自天阴门,但到了她眼下的境界,多用自创的武功,譬如【千手观音掌】,【迷梦八式】等等。陆菲嫣的武功也早已挣脱昆仑派的束缚,内力报阴怀阳,招式一往无前。随着吴征对十二品境界的体悟更深,依托【道理诀】修来的精湛内力,也不再拘泥于【天雷九段】。
这一路武功,既有【天雷九段】的雷光霹雳势不可挡,也有陆菲嫣的阴阳相济后招连绵,更有祝雅瞳的五花八门,千变万化。使来使去,都以一个缠字为主,辅以突如其来的迅猛攻势,令人目不暇接。
修养了十五日,吴征伤势尽复。体悟之后的武功内力虽没怎么增长,但对十二品境界的感悟又有提升。一早打开院门出关,与家眷们其乐融融了大半日,到了傍晚时分,陆菲嫣与顾盼依约回府。
小姑娘兴致冲冲,双手提了两只大箱子,陆菲嫣也提了两只,一进府就娇声叫唤:“大师兄,大师兄,快来看看!”
吴征眼睛一亮,赶忙接过她们手中的箱子摆放在花厅,吩咐闭了门谁也不准靠近,珍而重之地打开。家眷们都聚了上来好奇地围观,只见一个个陶土方块,整齐地排列在箱子里,每一个方块头上都是正楷的字,颇似落款的印章,只是每个章子都只有一个字而已。陆菲嫣又从箱子里取出数十片长方形木板,递了一块给吴征。木板每一片都是书页大小,上有把手可握。吴征翻转过来,板面上掏出数十个方孔,孔底装了机簧卡扣。
“征儿,这就是烟波山土窑里研制的东西?”林锦儿满心好奇,吴征领她上烟波山时曾远远见过那几座土窑。当时吴征曾说里面有惊天动地,足以改变世间的宝贝。
“师娘,是。我这就给您看看。”吴征取出一枚陶土印子倒转,按入木板的方孔里。简单的动作,他的手居然微微颤抖。安好了一枚,又是一枚,直至将方孔塞满,按下机簧扣紧,又甩了两甩,扣得十分结实,才颤声道:“纸和墨呢?”
“都给你备好啦,别激动。”陆菲嫣笑吟吟地温柔道,美眸里傲意无限。说不激动是假的,这东西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成品的作用,激动得连泪水都流了出来。
“旷古烁今,福泽千年的好东西,能不激动么?”吴征将方块沾满了墨,待干得不再有墨汁滴下,才对着白纸一印,一整排字迹便清晰落在纸页上。
“征儿,这是什么?”就连祝雅瞳都禁不住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问道。
“活字印刷。”吴征解开机簧,取下几个方块,又换上几颗卡好,重新印了一张。
满屋都是聪明伶俐之辈,瞬间就明白此物的功用。世间的著作若要刊印,要么遣人抄录,就算把笔都写秃了,又能抄的出几本?要么聘请雕版师傅,一页书就要刻一张雕版,费时费力,其间刻错了,刻坏又得重新制作,效率同样是极低。连文风鼎盛的盛国,朝堂每年官印新出的书册不过三十本。各家书院为了一年的心血能刊印出版,明里暗里地较劲,抢得头破血流。
“你……你……你怎么想到这样的东西?”祝雅瞳拿着吴征刚印好的纸页,爱不释手,仿佛捧着一件稀世奇珍。
“昆仑大学堂要普惠世人,就必须要这样东西不可。”吴征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仍兴高采烈道:“收起来,收起来,不要让旁人看见,都要严守秘密谁都不许说出去。”
“这一样东西,岂止是让人光宗耀祖……简直可以万古流芳……”林锦儿忆起吴征当时说的话,以及要拿这个宝贝去做什么,喃喃自语道。
吴征兴冲冲地打开厅门喊道:“赵管家,赵兄,快来,快来。”
赵立春急忙赶来,看吴征喜上眉梢急切地吩咐道:“立刻于我书写拜帖,再备一份厚礼,召集仆从们绕城一圈,大吹大擂,把拜帖送去倪大学士府上。啊也,不对不对,且慢。”
吴征一拍脑门像责备自己高兴得昏了头,跑回花厅哗啦啦地翻开黄历,诸女奇道:“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干嘛呀?”
“去倪府提亲,一高兴差点连良辰吉日都忘了看。”吴征快速翻了几页,指着三日之后道:“哪!最近的黄道吉日!巳时是吉时!赵兄,记清楚了,贴上写明三日之后巳时,我亲自到倪府提亲!还有,马上给我请一位制牌匾的师傅过来,我要做一张牌匾,两日内必须完成,三日后提亲也要用。”
倪妙筠惊得呆了,见诸女各色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来,有看热闹的,有羡慕的,还有不怀好意的笑等等不一而足。人前害羞的女郎自脖颈开始,一路飞红了俏脸,期期艾艾道:“都……都这个时候……天……天都快黑了……合……合适……么?”
“合适!”吴征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在空中甩了个圈道:“去你家提亲,什么时辰都合适,就算不合适我也不管了!”
“哎呀。”女郎在吴征肩头一顿粉拳,终于摆脱了情郎的熊抱,倪妙筠羞不可抑,提着裙裾拔腿就跑,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声响道:“我回家去,这几日不来了……”
姑娘要出嫁,当然要乖乖地在家里呆着,哪有大喜日子就要来了,还每日往外乱跑的……
第三章 心若铁石 吴音之好
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不避凶忌,尤宜嫁娶,入学,求嗣,纳财,栽种。
巳时大吉!时辰刚至,吴府中门大开,两根唢呐当先,八面大鼓随后,吴征穿大红礼袍居中,随后又是六张金锣。大吹大擂之下,数十只大红金漆木箱子被抬了出来摆上车驾。吴征足尖翻上【宝器】,骏马人立着一声长嘶,当先的唢呐吹着嘹亮激昂的乐曲开路,队伍顺着长街向北行去。
吴府与倪府距离并不远,但两家豪门结亲的大事岂可草率。队伍先得绕上小半个紫陵城,再于巳时中停在倪府门口。
三日之前吴府已大肆宣扬过一番,紫陵城人尽皆知。就连皇帝陛下都特地下了恩旨,吴倪二府相关亲族皆可不上朝。求亲的队伍这一露面,立刻引来无数百姓驻足两旁围观。盛国已不知多久有这样声势浩大得接近嚣张的求亲,又是近来正处风口浪尖,敏感到极点的吴府!
“呸,这吴征到底想干什么?结亲倪府,是不是还要和费家攀上关系?今后想在盛国做主么?”
“真是不知好歹,陛下还能忍得下去?此僚不除,我大盛危矣!”
议论纷纷,吴征骑在高头大马上却是仰头向天,不屑一顾。看他五官端正英俊,这一番打扮起来,加上眉眼间的喜气,正是奔逸绝尘, 夭矫不群。这一路的招摇过市,自北转西,再一路向南,小半时辰后不早不晚,迎亲队伍停在倪府门口。
吴征提早五十步下马步行,足显尊重。倪畅文也早早亲自等在府门口,见了迎亲队伍立刻降阶相迎,大家之气。
“后学末进吴征,见过倪大学士。”吴征长揖到地行了个大礼。两人皆负博士之名,但倪妙筠毕竟是前辈,还是大学士,吴征依然以晚辈之礼拜见。
“吴博士免礼。”倪畅文单手虚扶后亦长揖回礼,以示不以前辈高人自居,两人至少在身份地位上平辈论交。“吴博士郑重其事,不知为何呀?”
“吴征特为求娶倪大学士爱女妙筠小姐而来。”
“哈哈哈哈哈……”倪畅文放声长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像吴博士自家来的?吴博士快快莫要说笑。”
“家母已首肯,也曾与倪大学士当面提过。至于媒人添油加醋从来没多少实言,吴征亲身前来,倪大学士随时可看一片真心。”
“好一个一片真心!吴博士快人快语,先请进。但倪某丑话说在前头,倪某若有看不见吴博士真心处,不能答允莫怪。”
“吴征知道,一切任凭倪大学士做主。”
“请!”
“请!”
两人惺惺作态一番给围观者看,并肩进了倪府。两家早就首肯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变故?不就是最近市井里闹得凶了点……吴征来时信心十足,此刻又多少有点心虚。不知道倪畅文是装腔作势呢,还是真的又要考校自己一番。大学士出的题目,实在不太容易应对。
宾主坐定奉了茶,倪畅文也不多言什么,直接摆了摆手道:“蒙吴博士抬爱对小女青眼有加,倪某本不该多言。但小女从小顽劣好舞刀弄枪,也年过三十,未必是吴博士良配,请吴博士先三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妙筠小姐的人才,吴征倾慕已久,爱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再说爱情是不分年岁的,只要心心相印,何必在乎年纪?女大三,抱金砖嘛。”吴征笑眯眯地答道。
“你呀……”倪畅文点了点吴征,连连笑着摇头,又甚爱吴征的诗文,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念了好几遍,道:“可是吴博士,您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我倪府沾上了便也洗不脱。吴博士着急忙慌地前来提亲,不会是找我倪府来做挡箭牌?”
“呵呵,倪大学士说笑了。”吴征尴尬地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还是直接道:“的确有请倪大学士相助挡箭之意。不过吴征不是寡廉鲜耻的小人,这面挡箭牌,吴征已替倪大学士做好了。” “哦?”倪畅文有些意外,正巧此时一位年届五十的妇人走了出来道:“哟,小女心心念念的吴博士,还是第一回见呢,妾身有礼。”
来人正是倪妙筠的娘亲,费鸿曦的女儿费欣娥。看她虽已年过五十依然颇有风姿,且步伐沉稳武功不弱,吴征赶忙起身还礼:“见过倪夫人。”
“夫人请坐,为夫正与吴博士相商他欲娶妙筠为妻一事,夫人看吴博士一表人才否?”
“一表人才是当然。但仅仅一表人才,妙筠可未必看得上。”
话都说到了这里,吴征还有什么不明白,一挥手让随从抬上来一块牌匾,一只木箱子。
倪府门口一副楹联,上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下联人情练达即文章,吴征初次见时就赞不绝口。倪畅文以这幅楹联表明自己绝不是不通世故的老学究,而是学以致用的大才。这幅楹联之上却只有倪府二字,没有横批,想是倪畅文也未得适合之作,所以干脆空着。
吴征送来的第一件迎亲礼物便是这幅楹联的横批,直接按着倪府的尺寸与色调做好。吴征扶着牌匾道:“吴征斗胆,为倪大学士的府门牌面做了个横批,请倪大学士评价。”
揭开牌匾上的红布,只见四个大字“取象于钱”!
倪畅文看着四个大字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朝吴征拱了拱手道:“多谢吴博士美意。来人,即刻挂上府门正中!”
倪府门口仍围着大片的百姓,这么大的事情,谁都愿意看看热闹。倪府大门忽然打开,十来名家丁带着梯子木锤等物,抬着一块牌匾就要张挂上去。
“这牌匾哪儿来的?”
“这不就是吴博士随身携带来的那块礼物么?写的什么?倪大学士要张挂起来?哎哟,是横批!”
“取象于钱?什么鬼东西,俗不可耐,吴征就这点本事吗?倪大学士莫不是被蛊惑了,这种东西也配得上他亲笔的楹联?”
“你懂个屁,莫胡言乱语。”
“王兄为何出此污秽之言?”
“因为你就在胡说八道。我来问你,铜钱是样子?”
“那又有谁不知道?圆形的钱中间一个方孔,有什么稀奇,还不是一身铜臭俗不可耐?”
“呵呵,你真是好学识,当真羞与你为伍。”
“王兄别生气呀,还请明言。”
“你且认真看倪大学士这幅楹联,说的什么?再看看这横批,要我说,妙到毫颠,天作之合!”
“这……倪大学士说的是做人……取象于钱……取象于钱?这……这是说……做人要像铜钱一样……外圆……内方……竟然,竟然会有这样的绝对……”
“是不是绝妙好辞?吴博士的才起,我是彻底的服啦。”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不一时都明白了牌匾的含义。待牌匾挂好,竟然不约而同地鼓掌喝起彩来。就这四个字,的确叫人心悦诚服。
倪畅文也听见了掌声彩声,拈须一笑道:“光耀门楣!真是谢过吴博士。”
“不敢不敢。小小心意,多谢倪大学士赏脸。”
“但依吴博士所言,用这面牌匾做挡箭牌,似乎不太搭边吧?”
“正是,吴征还有一件宝贝奉上。请倪大学士屏退左右。”
仆从们退下,花厅里只剩下倪畅文,费欣娥与吴征三人。吴征先研了墨,铺好纸,揭开木箱,拿出活字印刷的几样部件来。
木箱里带了二百余个陶土方块,一块木板。吴征先塞满了一块印在纸上,取下之后再又换新字塞上,又印了一张。正是倪畅文的一篇得意之作!
“新年开春,不久后又是各大书院报朝中刊印书籍的日子。听说往年书院之间竞争出版,每一年都闹得鸡飞狗跳。倪大学士手中有了这件宝贝,当可平息书院之间的争端。”都是聪明人,不需吴征多做解释,只看了一遍倪氏夫妇均明了其中奥妙。
费欣娥叹了口气,深深一福道:“吴公子,妾身是彻底服了你啦。请受妾身一礼。”
“不敢,倪夫人礼重了。”
“不重,不重,和吴公子的宝贝起来,什么都算不上。”
倪畅文抚摸着一个个陶土制成的方块,爱不释手,摇着头道:“吴博士,这件东西倪某不敢受。受之有违天和。倪某……倪某也受不起。”
“那就联署吴征的名讳好了。”倪畅文见奇珍而不据为己有,吴征也为有这样的亲家感到高兴,道:“此物以陶土作料,总是不够坚固耐用。倪大学士可先暂用,待收足了银两,换以铜制,不仅经久耐用,字迹也更加清晰。泥活字算是倪府与吴府共创,这铜活字就是吴府送给倪府的聘礼!”
“哎……妙筠何来三生之福得遇吴博士!”倪畅文再无犹豫,有这件宝贝在手,他要还止不住市井流言纷纷,这个大学士也白当了 又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吴征与倪妙筠?“小女在后院相候,吴博士请自去相会。”
看着吴征向后院行去,倪畅文心中大为懊悔,早知吴征有这样一件宝贝,自己又何必节外生枝!万一岳丈起了好胜之心,吴征过不了关,可怎生收场……这样福泽万代的好东西,谁又不愿在自家手上发扬光大呢?
吴征舒了口长气!总算得了倪畅文的首肯,把美人娶回家就在眼前,如何心中不喜。
但刚行至后院,欢天喜地的脸色又难看了下来。
只见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凉亭里,身后站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老者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两只茶碗,一面棋盘。一局棋局将终,老者深蹙双眉,正在苦思之中。老者对面并未坐人,居然是百无聊赖间正在自弈。
“费老爷子!”吴征收起苦笑,上前施礼。
老者正是盛国国师,倪畅文的岳父,倪妙筠的外公,天下第一高手费鸿曦。见吴征前来,费鸿曦停了自弈,起身拱手道:“吴掌门,请坐请坐。”又朝身后的费金言使个眼色道:“老夫与吴掌门叙叙话,金言,你去多取些好茶来。”
“吴掌门,不是老夫爱管闲事,实在是我那贤婿对他的宝贝女儿割舍不下,非要央请老夫对吴掌门再考教一二。哎,我那外孙女儿也不易,从小背井离乡独自吃了不少苦头。老夫一想也对,嫁人需得嫁入好人家。哪,老夫这就来管管这件事,哈哈哈,吴掌门莫怪。”费鸿曦捋须大笑着道。
“该当如此!”吴征心中发苦面色不变道:“妙筠小姐是倪府的珍宝,岂有随便之理。”
“吴掌门大气!”费鸿曦竖了竖大拇指,道:“论武林身份,老夫与吴掌门平起平坐。但论辈分年纪,老夫还是虚长了几岁,总不能以大欺小。这样吧,就请吴掌门出题,只消赢过了老夫便作数。我那女婿也没话可说!吴掌门看怎么样?”
“就依费老爷子的意思。”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倪妙筠终归还是人家的女儿,人家说了算。
只是要赢过费鸿曦,简直比登天还难。比武功,吴征铁定不是对手。费鸿曦天下第一高手可是祝雅瞳都认可的,拼起命来说不准,光比武吴征必败无疑。
比文才,费鸿曦也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一笔字写得龙飞凤舞,堪称大家。吴征自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莫不是要耍赖和他比比物理公式,化学周期表,乘法口诀表什么的……吴征抽了抽嘴角……
“吴掌门,请出题吧!”费鸿曦笑吟吟的。他固然极欣赏吴征这个年轻人,但也绝不会轻易放他过关。天底下高手不多,能切磋对双方都是好事,出全力才是绝顶高手之间的尊重。
吴征冥思苦想,目光垂落,自然而然看见这场将尽的棋局。
江南文风鼎盛,好对弈者不在少数。吴府搬来紫陵城之后,闲暇时家眷们也常常弈棋取乐,倪妙筠自己就是此道高手。吴征平日忙碌,对弈棋本也兴趣不太大。就是偶尔凑趣跟着看几盘下几盘,稍稍也学了一些。
眼前这局棋已下到了最后。费鸿曦自弈到了这里,黑白两棋势均力敌,胜负只在半目之间,正互寻劫材争抢官子,稍有差错便是满盘皆输。
吴征见棋盘左下角黑白棋绞杀在一处。黑棋做出一个气眼,另有半个与白棋相生相克,白棋同样只有一个气眼,正与黑棋劫争这半个气眼。这里正是整个棋局争夺的关键之处。黑棋想要守住此地,就要彻底将半目气眼据为己有才可做活。白棋若失了这片地盘,终究会以半目告负。——无论是谁争夺失败,都再无回天之术,投子认输便罢。
吴征想了想道:“晚辈斗胆,就与费老爷子续下这盘残局吧?”
“吴掌门还善对弈?”费鸿曦惊喜道,他自弈下到此处几成死局,正冥思苦想破解之方。但自弈就有这个局限,都是一个脑袋计算出来的,无论想到什么妙招,另一个自己都有料敌机先的优势,提前应对。吴征既选了对弈,想来必有过人之处,或可有点睛妙笔破解,他长笑道:“吴掌门执黑还是执白?”
“该黑棋还是白棋下了?”
费鸿曦抽了抽嘴,狐疑道;“黑棋下。”棋力高深者,根本不必问这个问题。盘面上的情况,若轮到白棋先落子,黑棋已然是输了。吴征居然还问,莫不是一窍不通根本看不出来?
“晚辈就执黑吧。对了,费老爷子,咱们也博个彩头,一局一两银子,就当作妙筠姑娘的聘礼如何?”
“哈哈哈,甚好。吴掌门请!”
吴征拈起一枚黑棋,想也不想,啪地拍在棋盘上,费鸿曦一看面色大变……
“小姐!小姐……”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快说呀!”倪妙筠倚门而望,从一早鸡鸣三声起来就坐立不安。等吴征进了倪府,更是翘首以盼。坐在闺阁里哪里等得下去?说不得就让侍女打探了来回奔走,告之详情。
“姑爷已经……”
“什么姑爷,别乱说话。”倪妙筠俏面一板,心乱归心乱,毕竟人前害羞已成本能。女郎也微觉不妥,赶忙说道:“好了好了你随便叫,怎么样了呀?”
“姑爷已经过了老爷那一关,在院门凉亭里见着了费老太爷,两人交谈甚欢,费老太爷一直笑呢。”不愧是大学士府的侍女,说起话来伶牙俐齿,条理清晰。
“这样么?嘻……咳咳,外公怎么说?”
“老太爷说,任由姑爷出题,只消赢了他便可。”
“啊哟,他怎么赢得了外公?外公真是……”手上擦汗的方巾被女郎不自觉地搓来搓去,这小半日下来,方巾都有些微湿。倪妙筠焦急了一阵问道:“他们比什么看见了没?”
“看见了。姑爷说要和老太爷对弈。”
“对——弈——?”倪妙筠小嘴张圆目瞪口呆,手一松,方巾飘飘荡荡落下地去。吴征下棋是什么模样她再清楚不过,说略通门道算是抬举了,大体就是个晓得基本规则,能站旁边看一看的水平,还未必看得懂。费鸿曦都能自弈,棋力可想而知,堪称直逼国手。就是让吴征十子,吴征也下他不过。
“完了,全完了……”倪妙筠一跤瘫在椅子上垂头丧气,小嘴嘟得老高,絮絮叨叨地埋怨:“你拿什么跟外公对弈,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一个个的都没来由地为难人,气死我了!你就算要比暗器,也比下棋靠谱那么一点点呀……完了完了,这可怎生是好。”
“小姐别着急,我看老太爷很是头疼呢?”
“什么?”倪妙筠一惊,又升起【一线生机】,旋即摇头道:“不可能。外公怎么可能头疼。”
“是真的。他们不是从头下起,下的是老太爷等候时自弈的残局。”
“残局他能下得过?”倪妙筠没好气地嗔骂一声,对侍女谎报军情十分不满,想想又道:“外公怎么头疼了。”
“婢子没看清,就见姑爷落了一子,老太爷脸色都变了。”
“当真?”倪妙筠一想往日吴征常有惊人之举,说不定真从残局里看出什么门道来。他不是最擅长在生死边缘寻找一线生机的么?“快快快,你再去看看怎么样了,哎呀,你跑快点。轻点轻点,别打扰了姑……他们。”
吴征执黑落下的一子,正将双方争夺的半目气眼堵死。这一字落下,固然叫吃整片白棋,可也把黑棋的活路全然堵死,成了死棋一片。费鸿曦只消在那个假气眼里落子,整片黑棋就都要被提去 ,自然是输了。
但看他气定神闲地落子,似胸有成竹游刃有余,费鸿曦惊疑不定,说不定吴征有什么厉害的后手,已然寻到他看不出的生死关键,不由又考量起棋局来。
千算万算了半天,除了几个劫争之处,棋盘早已定死再无可发展的余地。费鸿曦全无头绪,吴征等于是自绝于此。他又算了一边确定无虞,才狐疑地落子,将这一小片自寻死路的黑棋提去。
吴征等了半日,见状立刻投子道:“我输了。”他提笔在桌侧的毛笔上划了一横,以示输了一局。将棋盘复位,拈起一枚黑棋啪地一声,仍是落在原地,将棋盘所有进退之路全部堵死,大有【你不杀我,我便杀你】之意。
费鸿曦又皱起了眉,不明吴征何意。但棋局他已了然于胸,这一回没想太久,依然落子将黑棋提去。
“我输了。”吴征麻利地投子,提笔划了一竖,将棋盘复位,依然拈黑棋落在原地。
转眼间五局已过,吴征熟极而流地认输,记录,复位,笑吟吟地再开一局。费鸿曦看吴征记录棋局次数的纸上写了个正字,大笑道:“吴掌门真是妙人!哈哈哈哈,好家伙,这就白花花的五两银子。来!老夫就陪吴掌门好生比一比!”
“小姐,小姐。”
“怎么样怎么样?”
“姑爷输了五局了……”
“我……这臭棋篓子……早料到如此。”倪妙筠刚刚抱着的一线希望顷刻间灰飞烟灭,几乎瘫倒在椅子上:“我就知道,再下一百局一千局他也赢不了……大事要糟了……外公呢,外公怎么说?”
“老太爷夸姑爷是个妙人。”
“妙人?都笨成这样了,还什么妙人?”
“不是啊小姐,我远远地看老爷,夫人,还有费大公子爷在另一座凉亭里观看。老太爷称赞姑爷的时候,老爷也拈着胡子在笑呢。”
“真的?”倪妙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亲自飞过去看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看夫人也觉得十分有趣。你不知道,老太爷还挺腰振作精神,说要和姑爷好生比一比。”
“难道借棋局比武功?吴郎把棋子打进棋盘里去了不成?那又什么稀奇,外公也能办到。哎呀……急死人家了……”倪妙筠胡思乱想,又打发侍女道:“你快去再看一看怎么了,等等等等,回来回来,你要是隔得远了看不清,寻机去问问我娘,到底是怎么了。一定要问清楚呀,别左耳进右耳出,我娘说什么你回来全忘了。”
“不会不会,小姐放心,我每个字都记清楚了再回来。”
凉亭里一老一少仍在不停地落子,记录,复位,再落子。
“你看看你出的坏点子,爹爹较上了劲,不知道他们要比试多久才罢休。”
倪畅文看着两人重复的动作,却摇头晃脑大是欣赏,闻言尴尬道:“不是你说吴博士年少有为,吴府里如花美眷众多,怕女儿嫁过去受了冷落嘛……我这才央请岳丈前来,也好叫吴博士知道娶妙筠不易,日后当倍加珍惜……”
“那……我也没说要为难他呀。”
“这且不谈,夫人你看,岳丈大人已有多久不曾这样兴致勃勃过了?”
“不是多久,而是极少极少这样。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让爷爷提起兴致来。姑丈,姑姑,自我随在爷爷身边起,这样的事绝不超过五回。”费金言目露羡慕之色,又有自叹弗如的遗憾。
“我输了。”吴征笑了笑,手边的正字写了满满一页,他顺手揭去换了一张新纸,划上一横。
“啧,要是每日都有这样的好事,老夫就富甲天下矣。”费鸿曦捋着长须,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一页下来少说有二三百两银子。
“哈哈哈哈,费老爷子说的是,可惜倪府只有一个妙筠小姐。老爷子小心,叫吃。”吴征又拍下一子。
“提了。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费鸿曦依旧如前提去黑棋一小片棋子,大笑道:“来来来,再添上一两银子。”
棋局一局一局地开下去,两人心无旁骛,乐在其中。
那侍女看了半天不明白,大着胆子,放轻了脚步趋至费欣娥身边,道:“夫人。”
“嗯?筠儿让你来的?”
“是。小姐让婢子来看看,婢子看不明白,报了几回都说不清。小姐急得头上都出了汗,婢子只好来打扰夫人。”
“呵呵,五妹这般心焦么?”费金言忍俊不禁,这一场求亲搞得市井里沸反盈天议论纷纷,进了府还这般精彩,想不到后院里还有好戏也在上演,实在让人想不到。
“是婢子的错。婢子不明白老太爷和姑……吴大人在比什么,说了句他们对弈,小姐就急了,骂吴大人笨,还说他是臭棋篓子,怎么敢跟老太爷对弈……”
“噗嗤,筠儿到底有多着急嫁过去?”费欣娥笑出声来,道:“你回去跟小姐说,他们不是在对弈,在比耐心,比恒心,比毅力,谁先熬不住了才算输。”
“是,婢子这就去。”
“且慢!罢罢罢,还是给筠儿说清楚吧,否则她忍不得,一会儿自己跑出来偷看,那成何体统?”费欣娥放慢了语速,道:“吴博士输一场就赔一两银子,但是他可以一直输下去,输到他不想输,或者再也坐不住不想比了为止,才算他彻底输了,这场婚事也就作罢。老太爷赢一场不算赢,要么赢到吴大人不下了放弃,或是一两银子再也掏不出来,那才算赢。但是老太爷若是熬不住不想比了先认输,那吴大人便赢了。记得了么?跟小姐好好地说,让她安心等着。”
侍女默默念了几遍,确认没有差错,才又一路小跑着去了。
费欣娥也起身道:“你们先坐着,我去安排膳食酒水,这一局呀,可没那么容易下完。”这一老一少,一个老夫聊发少年狂,一个锲而不舍,定要铁杵磨成针,谁也不会轻易让步。同样的一局棋反反复复,还不知道要下多少回。
“原来……是这样……”倪妙筠膝弯一软,翘翘的丰臀摔在椅子上发出声闷响,这人哪里笨了,简直用了个最最聪明的办法。与费鸿曦比武是下下之策,不仅比不过,万一有什么损伤面子上都不好看。棋力也是比不过的,但借下棋比恒心毅力,吴征顺势展示对倪妙筠的一番诚心诚意。而且只要吴征不想输,他就输不了,这是铁心了要把倪妙筠娶回家!
费鸿曦当然也不会轻易放他过关,你说你必娶倪府的珍宝,那就看看你的决心有多大!到底大到了哪里。吴征借着棋局拉费鸿曦下水,只消他能坚持到最后,整个过程都是他对倪妙筠情意的最好展现!
一局棋反反复复,从巳时末转眼就下到了酉时末晚霞漫天,看两人的气势,还要继续下下去。
“叫吃,老爷子小心。”
“提子!来来来,吴小友快快提子,老夫给你斟酒。”凉亭里的石桌旁又摆了张木桌,上面摆了十来样荤素下酒菜,还有糕饼与鲜果等等。不时有仆从上来添酒,再清理桌面,或是换上新菜。
“是。谢老爷子。”
“谢什么。快快,摆好了?吴小友,落子!来,干一杯。”费鸿曦双颊红润意兴飞扬,举起铜爵先递给吴征,再举起自己的,两人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又是一轮棋局。
“爹爹有多长时间没给人斟过酒了?”
“不知道,反正我只得岳丈斟过两杯。”
“他俩都喝了半坛子下去,要不要悠着些?”
“姑姑,这点酒无妨的,再喝二十坛也无妨。他们没比酒量,也没有借酒取巧之意,就是爷爷兴头上来开心罢了,让他们喝吧。”费金言回头朝倪府管家招了招手道:“你拿信物回我府上找到管家,将老太爷珍藏的九粮珍全都取来,就说老太爷要喝。”
金乌坠地,玉兔东升。
侍女来回跑了已不知多少趟,腿都酸麻了,回到倪妙筠闺阁时已有些打颤。
“来来来你坐好,我给你捶捶腿。”倪妙筠扶侍女坐好半蹲着就给她捶起腿来。
“啊哟,小姐,你这是要折杀婢子么?”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给我坐着别动。现在怎么样了赶紧说!”倪妙筠媚眼一横,又讨好道:“你歇一歇喘口气,待会儿再去一趟。”
“婢子腿都要断了……但是为了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侍女拍了拍胸口, 道:“老太爷和姑爷还在下。费大公子把九粮珍都从家里取了来,老太爷这回一点不小气,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小姐你不知道,往年就算逢年过节,老太爷都只舍得拿个两三壶出来呢。”
“吴郎……”倪妙筠垂首满目柔情,嘴角都是甜蜜的笑。情郎被爷爷所认可,看样子还当做了忘年交,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而吴征的表现也没有让她失望,即使家中不断地出题为难他,他还是凭借自己的智慧折服众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自己的情意,正是这份情比金坚,才让他一往无前,绝不会放弃。自己担心了大半日,现在虽仍是焦躁,却无比地心安。女郎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一阵吴征绝不会输给费鸿曦。
鸡鸣三声,这欢声笑语的一战居然又打了一夜。吴征额角开始见了汗,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加上枯燥无味的重复动作同样是极大的压力。说来轻松,其实是极大的考验。恒心与毅力嘴里说来都简单,但真又有几人能做到?不仅吴征,费鸿曦的脑门上不时冒出蒸蒸白气,显然也已动用了内力支撑。
但吴征嘴角还是带着微笑,气定神闲,只要费鸿曦还想玩,他就奉陪到底。
直下到了时辰近午,吴征依旧落子一记,费鸿曦哈哈大笑,袍袖一拂打乱了棋盘道:“吴小友,老夫是彻底服了你啦。认输,老夫认输。”
“谢费老爷子高抬贵手。”吴征激动得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竟把椅子都推倒在地。
“贤婿啊,贤婿。”费鸿曦朝倪畅文招了招手道:“不是老夫不尽力,实在吴掌门铁了心要娶筠儿,老夫也拦不住。”
“不敢不敢,有劳岳丈大人,小婿惭愧……”
“这有什么愧不愧的,老夫要恭喜你招了一门好女婿。”费鸿曦拿起吴征手边记录棋局的厚厚一叠纸页抖了抖道:“哪,老夫也不算白来一趟,这里可得一两万两银子吧?不能便宜了吴掌门,他家有钱,一两银子都不能少。这份嫁妆就算老夫给筠儿挣的,也不丢人。筠儿呢,还不快唤她出来。”
倪妙筠早等得魂不守舍,一颗心飞在院子里不知道多久。仆从来传话音还没落,她拔腿就奔了出去。见吴征笑吟吟地张开怀抱,也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目中只有他一人,再顾不得害羞与避嫌,飞燕般投在吴征怀里,在他额头重重吻了一口。
吴征激动地抱着倪妙筠转着圈,费鸿曦捋须笑道:“郎才女貌,真登对儿!贤婿啊,快快与吴掌门定个好日子吧,老夫都有些等不及喝他的喜酒咯。”
“等着急了么?”
“你跟外公对弈,都吓死人家了。”倪妙筠想起来仍是心惊肉跳,又惊又喜之下,眼圈儿红了。
“我哪敢跟费老爷子比棋力呀,从今天起,妙妙就是我吴府的人了。”
“去,不是今天。”倪妙筠陡然想起长辈们都在身边,忙从吴征怀抱里挣脱出来,羞红着脸见过费鸿曦:“外公。”
“妙妙?嘿嘿,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意思。筠儿,外公帮你试了试,吴掌门一片真心,你嫁了个好夫家,往后你是能享福咯。从前迫于形势,幼时让你吃了不少苦。能有这一门好婚事,外公也心安得多。”
“其实……若没有去天阴门,人家也不一定能认识他……”倪妙筠声若猫叫,垂着头揪着长发,忸怩不安间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时也命也,焉知非福啊。”
费鸿曦感叹间,倪畅文已看好了日子道:“十七日之后又是黄道吉日,不知道祝夫人意下如何?”
“我娘已允了,由我自己做主即可。倪大学士,就依您的意思办。”
“还在叫我什么?”
“呃……岳丈!”吴征大喜间跪地磕头,一时忘了控制力道,磕得砰砰作响。
第四章 登科之喜 柳弱花娇
吴倪二府定下亲事,很快就传遍整个紫陵城。倪府在盛国根基深厚举足轻重,不像吴征是个外来者,随便怎么说都不必太过担忧。加上倪家背后还有费家这个盛国柱石般的庞然大物,再随意指指点点,万一惹怒了人,后果就要掂量掂量。流言无法短时间平息,但坊间对吴府的非议随着亲事的定下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对吴府而言,流言的减少并未让日子更好过多少。百姓们不敢随意再说话让无足轻重的流言少了,剩下的那些还敢说话的人份量可就重了。其中不乏指摘费,倪,吴三府有勾结在一起欲行不轨这样足以抄家灭族的可怖言论。若任由这些言论再散步下去,迟早还是会成燎原之势。
两家定情之后的第四日,便是大学士府衙开府议事的日子。这回开府也算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次,隶属大学士府的官员都要到齐,只因盛国大大小小的书院几乎都会在这一日聚于大学士府,上报今年刊印出版的新书。
辰时刚至,昭文殿首席,太子太傅,辅国大学士倪畅文便已坐上公堂,传令开府。大学士府衙门外天还未亮就人山人海,盛国一百余家书院,无论大小规模都不会错过今日。每年昭文殿刊印的新书不过三十册,偶有哪一年文风颇顺著作频出,也不过多上那么三五册。书院若有允可,当然也可以自行刊印发行,但与昭文殿出版的书籍在地位上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哪一家书院有了得意作品而不来争一争的。
各家书院可派遣一人进入大学士府衙,有些书院的首席已白发苍苍,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入内,即使一把年纪,不亲自来坐镇还是放心不下。依着排好的座次坐定后,倪畅文道:“各家书院依次报书,由本府过目。”
在座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闻言不由眉间一挑。往年可不是这样,一百多家书院,最少也有一本,多则十余本的都有。反正拿得出手的作品全都呈上去,万一入了大学士的法眼呢?几百本书想要看完,就算大略浏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上报只有一日,但定下出版书目少说也要大半月。倪大学士今日的口气,似乎今年改了规则,在公堂上就要一一过目,难道要一日全部定下来?
大儒们心中惴惴,偷眼瞧瞄,倪大学士今日无论脸色还是口气都与往日的和善不同。板着个脸目露不屑,阴郁倒说不上,铁铁的心情不是太好。近来的流言确实有些夸张离谱,简直把倪府架到了火上烤,倪畅文心情能好得了才怪了。
还是檀鹿书院首席唐正奇率先起身,抱着七部新书递上道:“檀鹿书院报七部,请大学士过目。”
倪畅文接过七部装订成二十六册的新书,看也不看直接置于公案一侧道:“下一位。”
檀鹿书院无论规模与学术,都堪称盛国第一书院,此前指摘吴征最凶的林博士便是檀鹿书院出身的耆老。林博士虽已伏法贬为庶民,但学问威望仍在,依旧享有盛名。每一年昭文殿刊印出版的新书,檀鹿书院从未缺席。不仅是名士众多,所撰写的著作也的确当得上。
倪畅文今日却连看都不看,问也不问,结果官差送来的书籍直接闲置在一旁,摆明了不想搭理,今年出版的新书八成也泡了汤。
唐正奇见状心中大怒,忍着火气道:“倪大学士,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唐先生心中不清楚么?”倪畅文皮笑肉不笑,接过弘湖书院呈上的七部二十九册新书,当着唐正奇的面就翻了开来。
弘湖书院与檀鹿书院声势相当,每年都争得你死我活,见唐正奇吃了瘪,书院首座谢言幸灾乐祸,抢着就把新书递了上来。
倪畅文不管唐正奇气呼呼地等在一旁不肯回座,花了些时间略略翻过弘湖书院的新书,摘去其中一部后道:“这一部与陛下近来施政方向不符,暂且搁置。其余六部都刊了。”
自有属下官员来接收六部新书,府衙里却是哄地一声,居然乱作一团。开什么玩笑,总共就三十来本新书刊印的名额,弘湖书院一家就占了六本,其他书院还活不活了?
“嗯!”倪畅文脸一板,一拍惊堂木,喝道:“谁再搅乱公堂,立刻轰出去!”
各书院首座都登时安静下来,一个个满面悲愤,可都敢怒不敢言。
排名第三的月山书院也呈上五部十四册新书,倪畅文再一次一看不看撇在一旁。书院首座魏阳平与唐正奇对视一眼,顷刻间便达成暂时隐忍,容后发难的策略。倪畅文固然大权在握又深得皇帝陛下信任,但今日做得实在太过,必然引发众怒。
不曾想众怒来得这般快,接下来的三家的书院报上了总计十一本新书,倪畅文略略翻看之后居然全都应了下来。不过只报了六家书院,刊印名额就占了往年的过半,后头还有百余家书院尚未上报,他们哪里按捺得住?再让倪畅文这般简直胡作非为下去,其他书院一年的努力岂不都白白泡了汤?
“倪大学士,请容在下一言。”唐正奇一下子就成了一百多家书院公推的领袖。
“说吧。”倪畅文待他始终爱答不理,只摇头晃脑地看着刚呈上来的新书,似乎这书写得颇有滋味。
“敢问大学士,未经严格甄选就轻易定下今年的出版书籍,这是何意呀?”
“各家书院每年都有著作,且著书者都是饱学大儒,只消与陛下的施政不相悖,为何不能出版?唐先生的意思他们的书册不具水准么?”倪畅文随口应答,很快又翻完了数本,道:“这三本今年也都出了。”
“大人!在下并非对各家书院有意见,也未曾说呈上来的书有何问题。”倪畅文伶牙俐齿,随口一句就险些把唐正奇架到了火上烤,唐正奇忍着气道:“在下的意思,是每年出版新书有限,大人蒙陛下恩典主持此事,当慎之又慎,优中选优。最起码,大人也要通览所有的书籍之后,再行定夺。可大人你……如此随意,率性而为,岂能对得起陛下厚恩。”
“呵。”倪畅文冷笑一声,终于放下手中书籍道:“本官奉旨遴选著作普惠百姓,从来不敢有负圣恩。唐先生一贯是这样血口喷人的吗?”
“你……大人此言何意?”
“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击退强敌。唐先生却在背后攻讦盛国功臣,意图同室操戈,偏偏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之言,不是血口喷人又是什么?唐先生是对我大盛蒸蒸日上,看不惯么?”倪畅文目露锐光,声虽不响,言辞却极其锋利毫不遮掩。
唐正奇面色大变道:“倪大学士请慎言。”
“哼!谁该慎言?你好好想清楚!”倪畅文大怒一摆手,不再搭理唐正奇道:“下一位。”
倪畅文训斥唐正奇的话说得明明白,能来这里竞争出版名额的都是饱学人精,否则怎么来【腥风血雨】的地方争夺出版名额?还有谁不明白倪畅文的意思?形势比人强,为了出版一事也只能先低头再说。
这位书院首座也曾与唐正奇一起,以书院发了些论述吴征危险的文章。不是这些书院带头,民间传言哪里会流传那么快?他唯恐倪畅文也将书院里呈上的书籍搁在一边,亲自捧了上前道:“倪大学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陛下励精图治,前方将士奋勇厮杀,在下却疑神疑鬼,深为先前所为羞愧,望倪大学士海涵。在下回到书院之后,定组织学子深刻反思,也定会给吴博士一个公正的说法。”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甚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倪畅文终于露出微笑,随手翻了翻书籍温言道:“这五部书均可今年刊印。”
有了这位带头,虽说又少了五部的名额,接下来的几家书院纷纷效仿,或诚恳道歉,或表态度,也一一获得倪畅文的认可,将出版的新书全纳入计划里。眼看新书数量已逼近三十本,剩下的书院心焦无比,唐正奇嘿嘿冷笑,只等倪畅文胡作非为下去,再联合剩余的书院一同发难。
不想接下来几家书院报得快,倪畅文批得也快,不知不觉间,今年昭文殿出版的新书一下子就累积到四十二本,远远超过往年。看倪畅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不停地审阅递上来的书稿,也都列入出版名录里。
“大人,不是在下多嘴,这……这么多新书,昭文殿能忙得过来么?”刚刚送交新书的首座喜出望外,但得了唐正奇的眼色还是忍不住问道。倒不是他对唐正奇多么言听计从,而是自己心中也实在疑惑不已。
“本官应承的事情,你的意思,本官在众目睽睽之下骗你?”
“不敢不敢,就是……在下实在想不明白……”
“没甚么好不明白的,今年昭文殿新刊印个四百本不在话下,若有多了也无妨,今年印不完明年再印。从今日起,昭文殿不缺刊印之力,唯缺好书。你明白了?”
“明白了,有大学士这句话,在下就安心了!”
虽不知倪畅文到底要用什么方法刊印这么多新书,但既然当众说了,倪畅文不是信口开河之辈。
从早至傍晚,一百多家书院的新书一一报完,大都有满意的结果。各家书院最少都有一本入选,唯独恶了倪畅文的檀鹿,月山两家书院落得一手空。
唐正奇魏阳平见势不妙,这样回去不给人笑掉大牙?连书院的地位都要动摇,如何给书院交代?忙拦着倪畅文道:“大学士请留步,我等知错了。”
“确实知错?”
“知错了!在下回去后也一定端正全书院学子的态度,也一定为吴博士证明正身!绝无谎言!”
“在下也是。”
“嗯,既如此,你们两家的新书也一并出了吧。”
忙了一日闭了府衙,倪畅文松了口气。书院在民间市井极有地位,吴征的恶名必然可以洗刷干净。但倪畅文眉间仍有隐忧,喃喃自语道:“这一关你算是过了。但贤婿啊,这么多书院一同给你歌功颂德,你的名声从至劣转为至佳,你的名声本就不宜太好。常言物极必反,下一回又准备怎么渡过难关呢?”
时光荏苒,原本一日一日过得极快。可对倪妙筠而言,这满怀期待,又短短的半月时光却过得无比艰难。
在府中等待,虽也每日都帮着筹备婚事的种种所需,忙里忙外,仍觉度日如年。
好容易挨到大婚之日,女郎早早起身描眉画面,再着一身盛装,盖上了红盖头在闺阁里等待。耳听得锣鼓声由远及近停在府门口,鞭炮齐鸣。又等了好一会才听房门打开,倪妙筠心如鹿撞。
一双熟悉的手在垂落的视线里出现,粗糙,有力,缓缓地掀开红盖头。
如意郎君一身新郎官服,还是那个温暖又和善的笑意,眉目间的喜色与期待全然藏不住。女郎娇羞间与他对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
“妙妙今天特别好看!”
“是么?有多好看?”
“好看到……要不咱们别管什么婚事不婚事,就在这里洞房得了,等不及啦!”
“去你的,别胡闹。快背我出去,不要误了吉时。怎么你直接进来了?”
吴征直接入闺阁于礼不合,但对这个男子而言,真是什么都不奇怪。
“吴府娶亲,当然吴府说了算,今日的婚礼也格外不同些。”吴征弯下身将女郎背好,只觉背上的新娘身形苗条,体轻骨盈。偏生她乖巧地伏在自己背后 两团柔软硕大酥嫩,美妙绝伦。
借着红盖头遮羞,倪妙筠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下的亲昵动作。许是终于名正言顺成了吴府中人,一切光明正大,丝毫不怕旁人闲言碎语。
登上花轿,新郎官乘马引路,又一路吹吹打打回到吴府。道贺声喧天处只听圣旨也到。
吴征与倪妙筠同在府前接旨,只听太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学博士,昆仑大学堂祭酒吴征今大婚,新娶倪氏为平妻,朕不甚之喜。特赐吴府美酒百坛,锦缎千匹,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铜钱万贯,白壁一双,翡翠一盒,珍珠一箱。祝吴博士与倪氏永结同心。另:钦赐倪氏为三品诰命夫人,诰书改日再赐吴府,朕不误今日良辰吉时,钦此。”
倪妙筠如此身份,只是吴征的平妻已让围观百姓心惊,平妻也赐三品诰命更是前所未有。但也有知晓内情者说吴府里从来都是韩归雁主事,吴韩二人自微末时相携至今,韩归雁始终是吴征的未来正妻。吴征并未因投效盛国就攀附权贵,待韩家始终如一,重情重义。
新娘入府诸般礼仪一一行过,吴征当着满堂宾客揭开倪妙筠的红盖头。新娘子娇颜如花,又是羞涩又是欣喜,嘴角的浅笑更让她美若天仙,衬着大红喜服依然苗条的高挑身材,更显楚楚动人。
午间的宴席都以倪府的亲友为主。吴征在盛国几乎不与权贵大臣们来往,朋友是在不多。除了丞相花向笛一家之外,都是倪府出面邀请。闭上了府门,院里都是熟人,吴征不必再避讳什么世俗成见。新娘子也不用回到洞里苦苦等待,就这么被吴征拉着挨桌地敬酒。在座虽觉这么做不太妥当,但看倪妙筠的如花笑颜落落大方地陪在吴征身边,穿花蝴蝶似地礼敬嘉宾,新郎官家也没意见,倒也替新娘子开心。
午时将尽,酒宴正酣,忽然赵立春急急赶来道:“陛下来了。”
不多时张圣杰携皇后费紫凝,贵妃花含花来到,抢先朝吴征拱手道:“吴博士新婚大吉,恭喜恭喜。”
“陛下前来蓬荜生辉。”吴征上前要下跪,被张圣杰一把拉住,吴征轻声道:“陛下怎么来了?”
“今日下朝得早,惦念吴博士,皇后与贵妃也想见一见亲眷,这就来找吴博士讨一碗喜酒,沾沾喜气。”
“表姐。”费紫凝携着倪妙筠一脸的艳羡,在她耳边低声道:“真没想到,大喜的日子表姐居然能与众同乐,不用独自等待到夜晚,妹妹好生羡慕。你们家吴博士真是胆大又有趣。”
“就是,这样……我好喜欢。”
“是喜欢这样呢?还是好喜欢你家吴博士呀?”
“去,你来羞人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本宫能不能央请新娘子陪同去敬个酒呀?”
婚宴直喝到了下午,宾客们醉眼朦胧各自离去。到了晚膳时分就是吴府的家宴,别无他人。
席间说不得女眷们又爱调笑倪妙筠一番。女郎今日却格外地大方,想是正式出嫁,已是吴征名副其实的妻子,再不能取笑她偷情私通。
晚宴过后,将新人送入洞房,余者才嬉笑着散去。
洞房的这座小院早早为倪妙筠备下,女郎也在这里住过不止一回,本已无比熟悉,但今日正式入主,感觉还是格外不同。
夫妇俩携手步入天井,月华如水,星光灿烂,说不出地浪漫旖旎。倪妙筠喝了些酒双颊酡红,情动难忍一下子跳在吴征身上双腿一盘,深情道:“好郎君,人家终于嫁给你了。”
温软的呼吸,馨甜的女儿香,吴征深嗅了一口,抱着倪妙筠在天井里坐下道:“想破头也从来没有想到,我吴征最先娶的妻子居然是你!”
“人家也从来没有想到。”倪妙筠满目喜悦,俏脸含春,凑上樱唇道:“只谢苍天赐给妾身这份姻缘,让妾身嫁给一位顶天立地,又温柔细心的伟男子。”
莹润的唇瓣,喷香的柔体,吴征不客气地抓着两瓣弹性绝佳的丰满翘臀不住揉捏。两人早已结合,但令他们都感到意外的是,洞房之夜和平日的感觉仍大有不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切都是那么激动,还有一丝难忍的急迫。
“夫君且慢。”女郎咬着唇瓣,分明情动已极却又生生打断,让她自己都禁不住露出委屈之色道:“忙了一天身上都是汗,还是……还是等一会儿……”
“夫人就算流汗也都是香的,怕什么?”
“唔……不要……这样也不能尽兴……”倪妙筠嘟了嘟唇,从吴征怀里挣脱福身施礼道:“请夫君稍候,妾身去去就来。”
“不要这样说话。”吴征也起身,又在翘臀上响亮地拍了一记,爱不释手道:“还和从前一样,我们吴府不比遵循那些有的没的规矩,也决不能这样,大家都会很累。”
“嘻嘻,那人家去了,吴郎也快去。”女郎离去之前,忽然红着脸颊张圆了小嘴,星月光辉下还能见灵巧的小舌在银牙间动来挑去,旖旎之意一见可知。娇羞的女郎何曾敢做出这么惹火勾引的动作?刚撩起吴征心火,倪妙筠嘤咛一声,终究还是羞得捂住了脸落荒而逃。
吴征心头的火气很少烧成了这样。倪妙筠天生娇羞,口舌之技也算不得行云流水让人销魂蚀骨。但害羞的女郎偶尔做出这般露骨大胆的动作来,勾引之意险些让人憋出内伤。于是吴征沐浴净身时,发现自己胯间的家伙始终昂扬翘立,就是不肯消停下去。
沐浴完毕神清气爽,吴征才发现浴桶边摆了一套干净的新郎礼服,与今日自己穿的全然一样。吴征笑了笑,也不知道倪妙筠什么时候安排下的。念及新娘子的喜好,吴征不禁心头又一热,快步向洞房走去。
烛光辉映灯影朦胧,紧闭的房门上透出个影影绰绰的人影。长发飘飘,侧立的身形苗条修长,更隐现豪乳细腰与丰臀。吴征心头火热,不知是灯下美人的婉约性感,还是多喝了几杯酒兴致正浓。
“谁?”
“正是夫君。”吴征心头暗笑,但也未粗鲁地推开房门。不知道新婚妻子要搞些什么花样,但他十分乐意奉陪这份情调。
吱呀的开门声猝不及防,吴征原以为倪妙筠还要给他出些什么难题,没想到这么轻易地过关。愣神间女郎双手捉着领口,一把将他拉进房门。
砰地关门声焦急无比,新娘子也换了身干净的礼服,就在房门前钻进吴征的下摆里。
樱口里温热而急促的呼吸喷在卵蛋上,再钻进臀股与会阴,让吴征肌肉一紧。灵巧的香舌便趁机卷了上来,一缠一勾,一枚卵子便被柔嫩的唇瓣包裹着滑了进去轻轻吸吮。
吴征闷哼一声,害羞的女郎热情奔放起来,居然如此撩人。被含在嘴里的部分尽享温柔,可空落落的肉棒却像万蚁钻挠,麻痒难当。
新娘子吮完了一颗轻轻吐出,顺着皱皱的皮囊将另一颗又含进嘴里。衣袍下摆挡住了视线,吴征看不见绝色之姿的新娘子以如花娇颜凑在皱皮上的惊心动魄,不由大呼遗憾。
吸吮多时,软嫩香舌顺着棒根徘徊而上,倪妙筠的俏脸终于从下摆里钻了出来。女郎嘟着红唇含住龟菇,满面绯红,目光羞涩,但今日羞归羞,仍十分大胆地与吴征对视。唇含舌绕,饮酒之后愈加娇媚的容颜上,红唇如血,香舌如焰,这一对视竟似卖弄烈焰红唇的风骚。
女郎顺从地跪在身前,大大激起吴征的征服欲。他沉腰坐马,倪妙筠身随棒走伏低了娇躯,垂下了双乳,翘起了丰臀。只听裂帛之声响起,领口被吴征粗鲁地拉开,衣扣绷开,肩袖再不能搭住,从倪妙筠比丝缎还光滑的肌肤上落了下来搭在弯起的臂肘上。
女郎双目一亮,一瞬间更加兴奋!卖力地吞吐起肉棒,直吸得棒身晶光发亮,唧唧啾啾的吮吸声更是大作。混合着她酒后深浓发腻的鼻息之音,居然前所未有地淫靡放浪。尤其她目中的羞意始终未散,时不时羞得眼帘垂下再不敢看吴征夸赞又带笑的目光,片刻后忍不住又双眸一抬,急切地寻求情郎的赞许,又欣赏自己卖力之下,带给他诸多欢快的成果。
唇舌滚烫,肉棒却更加炙人,含着几乎将红唇香舌都烫得化成了水,否则今日的叽啾声怎会这样响?响得倪妙筠心惊胆战,却又着了魔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吴征死死咬着牙,像一只恶狠狠的猛虎,忽然俯身托着女郎的膝弯将她悬空抱了起来。倪妙筠正吃得欢快,陡然间嘴上空空落落,娇嗔不依地以浓腻鼻音表示不满时,分开大放的腿心便被圆润滚烫的龟菇顶住。女郎双目光芒大展,大婚之夜居然连床都不上,在房门前情郎就迫不及待地要进入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刺激正是她深深藏在心底的喜好。倪妙筠双腿缠上吴征的腰杆,藕臂回环,重重喘息着将胸前两团粉润抵在情郎结实的胸膛上。
肉棒水光灿灿湿滑无比,可远比不上芳草覆盖的禁地里泥泞不堪。龟菇刚寻着洞口,两瓣肉叶便被撑得圆了,紧窄的花径滑不溜手,轻易将棒身吃了进去。倪妙筠目光迷离,仿佛轻飘飘如在云端的娇躯浑不受力,身在半空全然被情郎掌控之感居然也让她觉得无比刺激。
“夫君……”润润的丹唇一会儿抿一抿,一会儿又被银牙咬一咬,倪妙筠含笑带羞早就做好了准备。吴征深明她的喜好,必然是一路撕碎自己的新娘服,再把自己扔上床大力征伐。只是想了一想,花径便是一阵大力收缩啃咬,刺激得动情的双目里都险些滴出水来。
“为夫带妙妙去散散步。”
正不明所以,只觉吴征托举着翘臀的双手忽然一松,娇躯就此滑了下去。女郎一惊惶急间手臂双腿自然而然地发力抱紧,这才没掉下地去。可自家的娇躯下落,让肉棒一下子就被幽谷吞进了谷底直至末柄。倪妙筠虽身材苗条,可该丰满的地方一点都不逊旁人,娇躯下落的力量让肉棒撞击得又重又快,女郎全身酸麻,险些发不上力从吴征身上掉了下去。
嘶啦啦~吴征不扶倪妙筠,任由新娘子又是艰难,又是舒爽地挂在自己身上,反手就去撕衣服。质料上乘的新娘礼服被他撕成了条条破布,两人丝毫不觉心疼。这裂帛之声又响又长,吴征刻意撕得很慢,一响一顿。响一声,他就走一步。这一步大腿顶开挂在身上的新娘,让她的翘臀抬起,肉棒也从花径里扯出半根。顿一声,双腿交错时女郎的臀儿失去凭依,又失重地落了下来,绵软的臀儿撞在结实的大腿上,响亮地将肉棒吞没。
倪妙筠咬唇蹙眉,明明幽谷里快意四射让娇躯酸软无力,还偏要痴缠着情郎以免掉了下去。尤其落下时那一下撞击,简直快把魂儿都撞得离体飞去。每一下都让她心惊肉跳,每一下都让她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得,随时要四肢一软掉落深渊。可吴征只专心地在洞房里转着圈圈,将她的衣衫一点一点地撕去。走一步,便是一片衣衫碎裂,走一步,便是一声艰难又欢快的媚吟。不一时地上都是碎裂的帛片,再走了两圈,双目迷蒙又几近脱力的女郎才发现地上居然落下了斑斑点点的湿痕,就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已兴奋到了这样的地步。
“夫君好坏……”倪妙筠咬唇羞道。打小的羞人期盼始终藏在心底,却被【欺负】她的男子全数挖了出来,还变本加厉地折腾。可这一切又正中她的下怀,每一样都如此刺激,每一样都是她的喜好。那地上的水迹正是藏不住的心事,全从女儿家不许外人触碰的禁地里漏了出来。
“这样么?那我动作快些……”吴征一脸懵懂,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嘴角的坏笑,足下加劲一溜小跑!
“唔……唔……唔……哼……啊……”倪妙筠刚刚适应了节奏与韵律,散步一样的行走让幽谷的触感温柔甘美,四肢也渐渐有了力道,还能将小腰一扭一扭,配合着吴征加大推送与撞击的力道,让两人皆爽。可吴征忽然加力,一连串的快速撞击让女郎身体的快意从湖面清波变成波浪滔天,一时连骨头都酥了,险险一跤跌落。
啪啪的撞肉声不仅密集,还响亮了许多。倪妙筠已无力支撑自己的娇躯,幸亏吴征帮了一把托着那只丰臀。可这样一来,女郎修长笔直的双腿被情郎结实的手臂一架,几乎架到了他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让花唇像刚揭锅的馒头一样贲起,媚肉死死紧缩,圆翘细嫩的臀儿随着每一次剧烈地顶开又抛下甩甩荡荡。
比之散步的慢悠悠,小跑起来不仅抽送的频率快得多,连幅度也大得多。每一回抽出时肉棒都只留着龟菇卡在幽谷洞口,再借着娇躯摇晃的惯性重重地一插直抵花心。强烈的快意充斥全身,倪妙筠险些晕迷过去,全身上下都泛起可爱的小粒儿。
“这样好些了么?”
激烈的小跑一刻不停,啪啪的响声已分不清到底是撞肉声还是踏步声。吴征尽享花径吸紧了又夹又含的爽快,倪妙筠拼死搂抱也让她紧紧地贴在吴征身上。一对儿饱满的嫩乳从双腿缝隙间搭在吴征的胸膛上,随着两人剧烈的动作盈盈晃荡不已。
“哼……就会折腾人家……夫君帮人家一把嘛……要……抱不住了……”
新娘子哀戚的软语相求,激起吴征更强的征服欲望。女郎的乳峰极高,峰顶的粉晕之美人见人爱。一大片雪嫩的乳肤在胸膛上滑来滑去本已美妙无比,粉晕的触感又截然不同,两厢和一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吴征暂停了脚步,环着倪妙筠的纤腰柔声道:“这一回,我就不停下来了?”
“嗯。”倪妙筠一阵紧张,不知道吴征接下来会凶猛到什么地步。现在的快感就已如此强烈,地面上全是她泄出的水迹斑斑,娇躯已被折腾了酸软无比,不知道高潮了多少回。男儿要是再次加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彻底晕去……这么一想,只觉周身百骸每一个毛孔都在透着期待,又哪里拒绝得了……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交情淡淡的,比君子之交还不如。”吴征还是没有动,与心爱的女郎额角相贴,鼻尖相碰:“妙妙在我府上住了那么久,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超过十句?”
“那时……我们还不熟悉,人家只是听令去的,也从没想到今后……会合吴郎有什么交集。”
“后来慢慢的就有啦。”吴征凑近女郎的唇瓣,轻轻地一蹭一蹭道:“第一次见妙妙施展剑法,当时还紧守心关,只想着不能亵渎了人家倪仙子。可是那一幕我总也忘不掉,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人家那天又没有多想什么……”
“就像现在一样?我想亲亲你,你就不理我?”吴征还是一蹭一蹭,倪妙筠嘴角带笑死死忍住绝不回应。往事点点浮在心头,女郎已知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这一刻虽然请动如潮,怎么也得再憋上一会儿。
“是没有嘛。哼,夫君乱说,你当时哪里有空看人家一眼……”倪妙筠叹了一口气道:“像我这样的女子,绝大多数都要为了家族献身,这本来就是命运。我没有怪外公和爹娘,也很认命,那时候,打从心里总觉得我不配去喜欢一个人……就算喜欢了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又何必妄动情丝。”
“也是,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面就真正烙下了妙妙的印记。可能是桃花山谷?还是你很激动地劝说我来盛国?”女郎的叹气,像呵了一整口的香风,吴征的唇印了上去,轻轻地吻着:“只记得那天到倪府约着你雨中夜游,我好想亲一亲你,抱一抱你。那天的妙妙又可爱,又漂亮,又让人心疼。”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我……多半也不会拒绝你。”
“怕唐突了美人呀,而且,从那一刻起,我就不想你再受委屈,勉勉强强。”
“是妾身的错,妾身补给郎君好么?当时还不情不愿,想起来都好后悔,早些就干干脆脆地答应了多好……”
“要啊,当然要补。补到我满意为止!”
喷香的樱唇贴了上来,先是轻轻的,小口小口地抿着,再是四片唇瓣层叠在一起,往往复复地交错。再后便是情浓得化不开,女郎献出香舌任由情郎吸吮品。两人就像回到那个夜晚,吴征开始心动,倪妙筠也有了异样之心。
也自那一夜之后,两人的情感拍碎了隔阂的那一层纸,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压抑不住。两人的心开始迅速地贴近,越来越熟识,越来越亲密,越来越难以阻挡。
吴征一边品尝爱妻的香舌,一边搂着她的纤腰又缓步行走起来。有了吴征的助力,倪妙筠再不必费尽全力支撑娇躯,且情郎搂着她的纤腰托实,却丝毫不束缚腰下的隆臀。女郎奋力回吻之时,还能顺应吴征缓步的节奏前后摇摆臀儿,让幽谷一嘴一嘴地将肉棒吃个尽根而入。
叽咕叽咕的淫靡声与滴滴答答的花汁掉落声,拥吻更热,抽送更重。就像两人雨中漫步之后,一路相携着前行间相互吸引,情意越来越深。
吴征越行越快,肉棒搅拌着花汁的叽咕叽咕淫靡声被丰臀撞在大腿的啪啪声盖过!
“唔……好深了……都顶到最里面去了……”倪妙筠似牙酸一样呻吟连连,又难过又快活,嘴角边却始终带着甜甜笑意。
“还不够里面,妙妙最喜欢的,才能顶得最深!”
“唔……”倪妙筠呼吸顿止一般断了两下气,双眸如水,红唇若血。在伏牛山一役,两人的心终于再也不能分开,就像现在的大步飞奔,无论肉棒怎么迅猛地深入抽出,龟菇都卡在洞口的紧窄肉圈处,从未脱出。而吴征所言的顶得最深,便是在烟波山上的落英缤纷里,两人终于结合在一起!“请……请夫君……顶到最深的地方来……妾身想要……”
“想要什么?”吴征将女郎放倒在摇椅,跨在肩膀的修长玉腿被他反压而上。
“妾身的穴儿……想吃白斩贵妃鸡……吧……”倪妙筠紧张地抓着吴征的臂弯,比往日更加的大胆换来的是羞不可抑。在吴征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女郎终于撑不下去,嘤咛一声闭上了双目。
“爱妻请享用大餐。”吴征伏在倪妙筠耳边轻声道,双手一抓玉腿笔直地叉开,又见那双如脂粉大片抛洒在峰顶的美乳正盈盈晃动,美不胜收。这双美乳向来是吴征的心头好,尤其那两片大大的粉晕,即使惊鸿一瞥都有不能把持之感。吴征遂扎稳了马步俯身而下,一口将整片乳晕全含进嘴里,腰杆一收一挺就是一记直抵花心的重插!
“啊……”倪妙筠一声尖叫,这一招直上直下的【临坛翠竹】同样是她最为喜爱,也最有感觉的方式。肉棒像只石锤一样直捣而下,重重杵在花心上,险些把她的魂魄都震得散了。
吴征并未有半点停顿,既已发,不止不休!从两人拥吻的温存,到一步步地越加激烈,此刻正是至为关键的最后关头。坚硬若石的肉棒一下又一下,比捣药还要凶猛剧烈。花肉密如梳齿的幽谷妙处像一只肉脂瓶儿,一下子就被捣出无数的浆汁。花浆丰沛,片刻间充盈小小的甬道,肉棒塞入时丝发难容,即使幽谷洞口朝天,花浆还是被挤了出来。紧窄的洞口像被掘出了一眼小喷泉,每次重杵都要冒出沥沥浆汁。
“杵死了杵死了……花心都要……被捣碎了……呜呜呜……”女郎的声线本就带着极重的鼻音,浑身舒爽间更加地腻人。更何况美乳还被郎君含在嘴里不停地重重吸吮,娇嫩的乳肉被吸来吸去,啵啵唧唧的声响丝毫不逊幽谷里被重杵的响声轻。乳尖粉晕本就是每一个人的敏感带,倪妙筠的粉晕远比常人的要大上许多,触感之强烈自然也要大上许多。
上下齐攻,被插弄的幽谷虽让倪妙筠有要坏掉的感觉,可花肉却是脉脉含情黏黏腻腻地缠着肉棒。倪妙筠的美眸睁开,媚光四射,只见郎君像出了闸的猛虎伏在自己身上,用力地吸吮,狠命地抽插。长腿被压得全然折起,抬高的臀儿让幽谷由下而上地迎接肉棒的俯冲,每一下都直接命中花心。
“妙妙夹得好紧。”淋漓的香汗,凌乱的长发,胯下的女郎娇弱不堪,只有团团包裹着自己的幽谷在有力地缠夹。吴征饱尝了口中美味,起身帮倪妙筠拨开额前的乱发,下身却一刻不停地连连重杵。幽谷里已成了水帘洞泉水漫溢,润得棒身抽送时快美无比。
“嗯……还要……”热热的肉棒一下下深入体内,仿佛要把一洞媚肉都给烫得化了。这股火焰一路蔓烧,让人暖融融轻飘飘地爽快如躺云端,又五内俱焚一样口干舌燥。乳尖的快意忽然顿止,女郎发出声不满的呻吟,藕臂胡乱抓着吴征又向胸脯上按去。
吴征牙齿轻咬叼着一只乳尖,酥弹的奶儿像糍糕一样随意拉长。舌一卷,两枚乳尖都没入口中,再重重一吸,两大片粉嫩嫩的诱人乳晕都齐齐被吸了进去。
“不成了不成了……杵坏掉了……吴郎……吴郎……”身心皆畅,无一处不满足,香汗发得让娇躯都似在发光。女郎两腿一盘一夹,热烈地扭挺着丰臀。穿梭重杵的肉棒就像掀天的狂潮,喷洒的花蜜一波又是一波,前头的快美刚刚倾泻而出,后一波又接连袭来。
肉棒上绵密细致的梳齿噬咬随着甜媚的酥啼媚吟一同加力!倪妙筠娇躯剧烈地颤抖间忽然一僵,大开的花心里蜜汁滚滚而出……吴征发狠般地抽杵,全忘了嘴里两团香嫩如何地宝贵,只知胡乱地又吸又咬。
“啊……疼……哎呀……呜呜呜……”峰顶玉蕾被啃咬的剧痛刚起,幽谷紧咬的肉棒猛地一涨,急速律动起来,滚烫的阳精随之喷薄劲射而出!女郎呼疼又爽的叫声中,双腿死死一夹丰臀悬空,不管娇躯已抖得剧烈发颤,纤腰仍拼了命地扭磨旋转,像只粉白圆润的小磨盘,要将里头的汁液全数磨出来……
“妙妙?妙妙……”
大口大口的喘息,仍感觉自己像溺了水透不过气。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大口大口地呼吸,这畅快的滋味却让女郎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情郎在耳边的轻声呼唤,才让倪妙筠仿佛神魂飘荡于六界的晕乎中略回过神。
“嗯?”
“啊,没有晕过去……”吴征含着爱妻的耳垂,刚才着实有些狠了,生怕倪妙筠禁不住晕了过去,反为不美。
“没有~~”倪妙筠惬意地缩了缩脖颈,声音越发迷人娇柔道:“就是……一点点都动不了了……”
“我抱着你,妙妙就歇一歇。”吴征将倪妙筠搂在怀里起身,陷在幽谷里的肉棒略微软垂,刚大泄特泄的花汁丰沛如溪流,滑滑腻腻,肉棒一下子滑了出来。原本堵在里面的花汁也像水柱一样哗啦啦地流出一大滩全滴在地上……
“哎呀……好羞人……今天怎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倪妙筠四肢痴缠,埋首在吴征肩头羞不可抑。
“新婚之夜,分外激动些又有什么奇怪?妙妙这个样子可迷人了。”吴征抱着倪妙筠滚落床帏,看着明媚不可方物的爱妻,又叹息一声道:“就是为夫不太好。今日才把妙妙娶回家,明日就要远行……总是对你不起。”
“夫君不要这样说。妾身既加入吴府就是吴家的人,来日方长,妾身没有怨言。”被吴征压在身下,倪妙筠一时想起他背负的艰难,柔情百转道:“就是此去长安山高路远,又一路艰辛,夫君务必时时念着这一府上下待夫君最亲的人,万勿冲动行事。”
“爱妻放心。有娘和你陆姐姐与我同行,万无一失。这一趟最差就是无功而返,我们想走,又有谁能拦得住?”吴征轻松地笑了笑,打消爱妻的疑虑道:“天下虽大,唯有你们才是我的一切。”
“夫君能这么想就好。可惜妾身不够争气,很多事还不能帮上忙。”
“迟早的事情,妙妙千万不可着急。”
“妾身知道,请夫君不必操心我。”倪妙筠温柔而坚定,吴府上下,接下来就是她最接近十二品修为,也是最有希望的一人。女郎目光流转,忽而又忸怩起来道:“夫君……明早……除了赶路……没有旁的事情……吧……”
“明早还能有什么事?只有今晚才忙得很……”爱妻在人前动不动就羞人答答,今夜新婚又饮了酒,比往日还要大胆许多,居然主动要求。看她双目低垂,只偶尔一抬片刻间又躲了过去,烟视媚行得娇俏可爱,吴征心头大动,肉棒随之又挺了起来!
钝尖刚蹭幽谷,便觉一片肥嫩之地居然比平日还要饱满些。吴征一愕,起身低头一看,只见倪妙筠从他腰间放下的双腿居然止不住地大抖,像扎了三天三夜的马步一样,两瓣腻白的花唇肉居然已微红泛肿……以女郎精深的武功,又不是处子初破居然到了这副田地,可见方才杵得有多重多狠。
“是不是很疼?”
“不疼……就是有点麻麻的……”倪妙筠羞赧道,刚才的姿势与力道不堪承受,丰腴有力的臀股居然无力支撑地发抖,幽谷洞口的嫩肉更是有些麻木的刺痛感。可女郎并不害怕,心里仍是满满的期待。
“再插真要坏掉啦。”吴征玩味一笑,又有些懊悔先前的过分放纵,使力过猛。
“可是……夫君明天就要远行,妾身想满足夫君……”两人相伴已久,女郎知道吴征一次难以满足,何况还是大婚之夜的旖旎情动。虽然一次欢好堪称酣畅淋漓,总是有些遗憾。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今夜想摘了妙妙的这里。”吴征伸指在臀缝里一点,满心期盼着看看女郎娇羞不依,面红过耳的美态。
果然倪妙筠的俏脸刷地一下,比大醉之后还要酡红。她局促不安地扭着娇躯,目光躲躲闪闪,吞吞吐吐道:“那里……那……夫君既有所求,妾身自当……自当侍奉……”
吴征全没想到她虽羞不可抑,答应得却这般爽快。到底是书香世家自小学习礼义,嫁入吴府之后便以吴府人与吴征的妻子为约束,就算忸怩不安心如鹿撞,不碍她应承下来。
吴征又是欣喜,又对倪妙筠的做派怜爱之情大动,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怜惜道:“若是不喜欢,妙妙不要勉强。我们府上没有什么三从四德,不需要一味迎合。”
“没有……”倪妙筠更加忸怩,躲闪着吴征的目光好几回,见躲不过去,才无奈说道:“其实……人家听姐妹们私下说起过几回,也想……也想试一试……总是自己的夫君,没有勉强……”
吴征心中一荡,对错过了府上女眷们的私房话大感遗憾,也不知道她们私下里都偷偷说了多少有意思的事情。
“那……我们先试一试看喜不喜欢?”
“嗯……从后面来吧……妾身怕受不住……” “呵呵,你们平常都聊些什么东西,连第一回要从后面来都知道了。”后庭紧窄,唯有后入的姿势最能放松,也最能承受初破的裂痛。倪妙筠从未试过,若不是听说哪里懂得那么清楚?
“还不是玦儿,知道人家怕羞,每次人家在的时候,她都要故意说这些给人家听……”
“可是妙妙听了之后,心里也在偷偷地想!还敢说怕羞……”吴征双手若有若无地抚在女郎腰际与两肋。
“不要说出来的嘛……”倪妙筠麻痒难耐,扭着娇躯去推吴征道:“好痒,别挠……”
“那这里呢?”
美乳被把在手里轻轻摩挲,除了麻痒之外,更有一股奇妙的发颤之意。娇躯仍在扭动,但慢了许多,看上去更像迎合着轻抚慢揉。倪妙筠眯了眯双目,大感惬意道:“又痒又舒服……夫君……很会摸……”
虽说已准备将后庭禁地献了出来,但吴征向来不急不躁,也从不用强,总会很耐心地挑逗得女郎情浓欲深,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倪妙筠甚爱这样的循序渐进,只觉每一刻都是不同的享受。嘴上不敢多说,心中却开始期待被吴征挑逗得心花怒放之时,后庭小菊被他温柔破开的滋味。
“妙妙全身都香香滑滑,当然要好好地摸。”吴征五指像弹琴一样拂过美乳尖端,又将整座乳峰把在手里捏了捏。这般温柔的抚摸,一点一点地放下女郎的紧张,让她细细哼哼地喘息,峰顶那一点小若米珠的玉蕾又挺了起来,鲜红得几乎透明,美轮美奂。
“这样逗人家……”倪妙筠鼻音浓腻,银牙轻咬唇瓣,不知不觉间玉腿痴缠,一眯一眯的双眸里媚光四射,俏脸娇美无伦。
吴征恰巧将女郎双乳捧举,那俏脸与两片大大的粉晕交相辉映,不由看得痴了。好一会儿才道:“谁叫妙妙这样害羞,忍不住就想多欺负几下。”双手一捏一放,掐下时美乳尖端像吹气球一样圆涨起来,粉晕更加扩散开来,色泽变得血一样鲜红,艳光四射实在叫人爱不释手。
“嗯……唔……”敏感的奶儿被捏了几下,百般诱人的滋味让倪妙筠不禁发出几声轻吟,不由藕臂一紧向吴征怀里缩了缩。
浮凸的乳尖恰巧抵向他结实的胸膛。被手掌捏下而涨起的峰顶圆弧,带着大片大片的乳晕与小小的乳珠蹭在结实的胸肌上,被捏得充血之后更加敏感,又热又麻异常舒服。倪妙筠的芳心跳得越来越快,鼻尖里又飘来吴征雄烈好闻的男子气息,不知不觉间连心都痒了起来,幽谷里又有湿润之感。
女郎双颊羞红,美眸一垂一扬,垂时像闭合的珠帘,扬时又像清澈的星光。那瑶鼻樱唇,真是无一处不美,吴征心神意动向两片朱红唇瓣吻去。
“唔唔……”倪妙筠发出樱唇被封住的闷声,丁香小舌却主动吐了出来渡入情郎嘴里。嫩嫩的舌肉被品尝,甚至是被吸住了拉长的滋味都美妙非常。吴征还抓着她的双乳揉捏,腾出拇指对着乳尖的大片粉晕旋转。微肿的花唇不受控制地张合收缩,似含着摆在洞口的少许龟菇钝尖含吮。一点点刺痛,一点点麻痒直酥到了心里,芳心软绵绵地,幽谷又吐出丝丝花蜜来。
揉弄双乳的粗糙大手猛然抓了几把,又顺着两肋插入背脊的缝隙,向翘臀摸去。倪妙筠臀瓣一缩,挺翘而丰满的臀肉将那处即将被侵犯的禁地给含了进去,像本能地想要护住一样。一瞬间臀瓣绵软与结实兼具,手感绝佳!女郎条件反射的动作之后,发觉吴征并未鲁莽,而是双掌向外插入两腿之间轻轻分开,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大腿内侧,幽谷花瓣与翘臀。她睁眼正见吴征带笑的眼睛,不由眯了眯双目露出难为情之色。但这一下也放下心来,藕臂紧了紧,娇躯放松地合上了双目,似是再无担忧,只想彻底地享受接下来的一切。
幽谷花瓣的微疼被抚摸间只剩下酥软,不时抓揉臀瓣的大手还腾出两指绕着腰上的美人涡打转,那麻痒令倪妙筠连扭腰身,不知是躲避还是要迎合。意乱情迷间,双腿被越分越开,臀瓣再包不住后庭小菊,终于被一指点了上去。
女郎娇躯颤了颤,唇瓣被松开,粉颈又被吻住,顿时没了力气瘫软下来。脖颈上细嫩的肌肤原本极其敏感,此刻她却全然顾不上,后庭禁地正被轻轻地抚触。情郎的手指尖圆润而粗糙,点在洞口被紧窄有力的菊蕾死死挡住。吴征并未强行破关,而是绕着丰富的褶皱打着圈。这一处往日欢好也不是没有被碰过,但今日已然准备要献了出来,吴征也是志在必得。倪妙筠心中期待又有对未知之事的本能惊慌,一时间全身麻木,脑子里似乎只剩下这一点的触感,余感皆失!
打着圈圈的手指时轻时重,时快时慢,百般节奏变幻,不变的是那份耐心。手指始终只在洞口轻揉,那异样难言的感觉持续不停,让倪妙筠急促紧张的呼吸渐渐平抑,一呼一吸悠长深重,比肩颈后背的按摩还要享受。
“妙妙。”
“嗯……”梦呓一样的声音,倪妙筠偏了偏头,让脖颈更加露出,似乎这份享受已从一点开始扩散,慢慢延至全身。享受了好一会儿,只觉连心都酥了,才回神般发觉情郎喊了她一声后再无回应,一时好奇地垂头道:“怎么?唔……”
借着片刻的分神间隙,雏菊略松,指节出乎意料地探入半截。倪妙筠又是本能地一缩菊蕾,只觉被探入的后庭肌肉热辣辣的。原本干燥的洞口又带着一股湿润汁液,这汁液冰凉滑腻,不仅将热辣辣的微微刺痛安抚下去,也让紧窄难容的洞口被撑开时顺畅许多。没有想象中的裂痛,滋味也绝然不坏,女郎不由芳心一荡满是期待。但一想只不过是一根手指头,可远比不上肉棒的粗大火热,这一探让自己也明白后庭紧窄非常,肉棒插进来也不知能不能容得下,心头又自惴惴。
“又来偷袭人家……”女郎嘟了嘟香唇,又伸出小舌舔了一圈,紧张与期待一览无遗。
“这样不是好了许多?先行适应一下待会儿就要好得多。”
“还是有一些些害怕,那里……太小了……”
“这才刚开始,等揉得酥了,用香膏润得透了,为夫再把这朵雏菊摘了去。妙妙若是害怕,我再耐心些。”
手指蘸着香膏轻揉,比女子平日保养脸蛋肌肤还要细致耐心,务必将每一分褶皱,每一处肌肤都涂抹得均匀,果然是要润得透了才肯罢手。倪妙筠闭着双目,细细地体会这与幽谷触感截然不同,却又同样身心皆畅的亲昵。后庭小菊被异物侵入后仍然不停地收紧,像雏菊反反复复地含苞至开放。这圆巧的小洞居然像小嘴嗫喏着小口小口抿着,将食物吞了进去一样。侵犯的手指不需使力,便随着一收一缩被一点点地吸了进去。
“不是……”倪妙筠忸怩片刻,才含羞带嗔地看着吴征道:“其实……也有点想要……快点试试……这样的滋味好像……还不错……”
“只消适应了,滋味可不比前面的差。嘿嘿,你不是见过玦儿被探采过么?”
“人家可没她那么浪……她……她上次……叫起来好奇怪……哎呀,那样叫更羞人了……”言谈间,倪妙筠的鼻翼连连翕合。小菊已吸了一指节进去,坚硬的指节骨卡在洞口上,菊蕾收缩时死死含住凸起的指节骨,那种胀满的滋味爽快里更带无限的娇羞。女郎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已不同,正像冷月玦一样更加奇怪,更加高亢尖细,更羞不可抑。
“那要我听过了才知道,谁叫得更浪些。”吴征玩味笑着,轻轻抚触的手指加了分力开始绕起圈圈,像用骨节充分地按揉密布的褶皱,又像扩启这片紧缩的至羞之处。
“哪有比这个的……嗯……嗯……”女郎浓腻的鼻音急促而沉重,双眸像打瞌睡一样,想要睁开偏偏撑不住,想要闭上又有不舍,似是后庭传来的感觉越发让她感到受用。香膏的冰凉居然已察觉不出来,按揉间已被里面的火热给烧得开了。滑润润的感觉还在,转圈的手指正混着香膏搅拌着洞穴,麻麻的果然连心儿都要酥了。
“因为吴府的佳丽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我最爱你们各有各的好,人人不同,当然要比一比。这才是好情趣。”
倪妙筠虽因羞而想反驳,但吴府里好处正在于此。世上许多人都调教女子,什么将冷艳的调教成荡妇,将高贵的调教得低贱,往往乐此不疲还引以为豪。唯独吴征不同,他不勉强府上每一个人,更爱的是她们的本性,从来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让谁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其实府上的每一位女眷都是吴征心中之爱,既已爱,又何须改变,何况吴征最不喜的就是作践人。
“啊……”情意大动间后庭又是一缩,又一抹香膏涂在会阴腻腻地滑落,那冰凉刺激得菊蕾紧紧一缩!
“会疼么?”
“刚开始有一点点,现在不疼了……就怕……怕你进来还是受不住……”
“我觉得不会。”
“嗯?为什么这么说?”倪妙筠听得这句半似夸奖,半似安慰的话,芳心窃喜又害羞。一根指节嵌在菊蕾里揉来揉去,适应起来比想象的快得多,也没有那么可怕。
“妙妙的节奏极佳。”指节一转,菊蕾就配合着一缩,指节刚停,菊蕾肌肉便松弛了些。不仅是女郎心有期待,吴征也对女郎的小妙菊大感兴趣。这绝佳的节奏感和女郎行步时总是双腿高抬,像仙鹤般优雅曼妙的步伐一样独树一帜。
“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就是不刻意的才好。”吴征将手指轻轻一伸,果然雏菊紧紧收缩将指节含住,再借着停止不动雏菊放松的机会轻轻一拔,果然立时又是一缩。
“嗯……”略加适应之后初次被进出,虽只轻轻的一小段,娇嫩的菊蕾被一撑,丰富的褶皱被揉开抚平,滋味奇妙。虽不像幽谷里抽送时的甜蜜,但别有一番满胀的爽快,感觉之好丝毫不逊色。女郎妙目流转,又似瞌睡时的朦胧。好看的鼻翼一阵翕合之后,竟然不自觉地拧了拧腰臀。
吴征见爱妻尝到了好滋味,便不住地抽插地手指,抚揉褶皱。不一时女郎娇喘声起,那妙菊的触感竟然越来越强,连幽谷里都起了呼应,涓涓花汁正涟涟流出。
“想不想要了?”香膏粘滑,手指律动间发出唧唧啾啾的搅拌声,这朵处子妙菊已无一处不润滑,无一处不酥软,正等待彻底绽放。
“想!”倪妙筠咬着唇瓣含羞答应,又怯生生地转了个身主动翘起了丰臀,双腿张如玉扇找了个最放松的角度羞声道:“请夫君享用。”
修长的美腿与挺翘丰满的臀儿,性感得血脉贲张,倪妙筠更罕见地大胆,藕臂回伸主动掰开臀瓣,将潜藏在幽深沟壑里的妙菊展露出来。只见一朵褶皱密布,色泽鲜红的雏菊被香膏润得通透发亮,羞羞答答地露出个针尖大小的洞口,含苞待放。
女郎埋首于床,心儿砰砰直跳。展露的娇嫩似乎一袭凉风吹来都有奇妙的异感,真不知道被那粗大火热破开时又是怎样的又痛又快。稍候了片刻,只觉自家掰开臀瓣的双手被粗糙大手给按住了,连娇躯也动弹不得。倪妙筠一颗心跳得更快,如同在胸腔里擂鼓。可等来的不是圆润坚硬火烫的龟菇,而是冰凉绵软的尖端。那冰凉一下子钻了进去,旋即又有两片柔软贴了上来一吸,整只菊蕾都被吸了去……
“夫君……不要这样……不可……”倪妙筠终于明白是什么在侵犯自己,一时竟觉心胆俱裂,魂飞魄散。她实在没有预料到吴征居然会做这种事,居然肯做这种事。
“有何不可?你的姐妹们大都尝过了,为何妙妙就不可?”
“不是……呜呜呜……不要这样舔……这……那里……不好……”倪妙筠快哭了出来,可褶皱被舌尖一圈圈刮过,菊蕾被吸吮的滋味着实美妙难当。而至爱的情郎不仅毫不嫌弃,还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分都迷恋喜爱,这种感觉更加让人芳心如醉。
“好得很呢!”吴征好生舔了一番才起身,这一下提枪上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冰凉滑润的香膏淋在沟壑间,后庭娇蕊泛起晶莹的光彩。期待已久的龟菇终于抵了上来,倪妙筠臀儿一颤,只觉龟菇也甚是冰凉,吴征准备十分周全,连肉棒上都涂满了香膏做润滑之用,尽量减轻那点娇嫩承受的裂痛。龟菇陷在小巧的圆涡里揉着妙菊,冰凉里又有丝丝热力透了出来,倪妙筠咬着牙关,倒不是疼痛与紧张,而是凉得雏菊不住收缩,热得那处紧窄又仿佛融化了一般,又凉又热着实难当。
吴征对准了洞口俯身而下,双臂有力地环抱着美乳,轻轻吻着女郎的耳垂。倪妙筠轻呼缓吟间,肉棒忽然发力,妙菊立刻起了感应一缩!可钝尖已然突入些许,这一缩带着极大的吸力,让钝尖揉开了紧窄直钻入洞。
一阵裂痛,女郎尖呼一声,掰着臀瓣的指尖齐齐一紧深掐臀肉,连十根玉趾都一同扣了起来。这剧烈的痛感只一瞬,龟菇突入极快,转眼间穿过娇嫩的紧窄,被撑开的菊蕾由此一缩含住了棒身。相比之下,膨起的龟菇比棒身要大了一围,菊蕾虽仍被勃起的棒身撑得满满的,却让女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最难熬的一刻已然过去,菊蕾仍有裂痛之感,却比初始的那一下好上了许多不再难熬。妙菊一收一缩,像吸吮着侵入的肉棒。那火烫烫,热辣辣的触感仿佛烙进了心里,女郎樱唇轻喘,声甜语媚地娇弱呻吟,尽力放松着菊瓣,感受既痛又欢快的美好。
“妙妙,弄疼你了?”
“夫君的……太大了……刚开始那一下有些吃不住……现在……还好……”女郎似在啜泣着哭诉,又像在撒娇不已。 “第一回总是要吃些苦头,辛苦娘子。”
“人家没有怪你嘛……夫君待妾身已够好了,没有想象的那么痛……”倪妙筠话语之间,眉眼渐开。自幼苦修武功在床笫之间也有奇效,健康有力的身子骨不论耐受力还是对疼痛的适应都远超寻常女子。在情郎温柔的抚慰与言语分心之下,后庭的裂痛不知不觉间地散去……
大手摩挲着美乳,挑逗唤醒着女郎的情欲,一边感受着肉棒享用的美妙滋味。火热的温度与箍起一般的紧窄,还有一收一缩的吸吮,每一样都让人流连忘返。爱妻翘起的臀儿适应得很快,口中曼妙的啼声渐渐变得酥腻婉转,开了的眉眼里情欲渐浓。
吴征不失时机地沉腰落马,继续钻探深不见底的洞穴。这一插仍是温柔而缓慢,女郎只觉缩紧的臀眼被破开了,每一分细密的褶皱被拉伸,抚平的感觉都如此清晰。这娇嫩紧窄之处居然如此敏感,满满地胀着又麻又酥……
这一插直插到了底满贯菊穴,胯骨将臀瓣深深地挤扁再也不能进入半分时,倪妙筠深深舒了口气。
“还疼么?”
“一点点……”女郎忸怩着道,后庭里的热意仿佛顺着甬道直接传向了全身,五脏六腑都暖融融的。
“那……舒服么?”
“郎君真的好坏,偏要这样问。”
“娘子不说,我怎么知道爱不爱呀?”
“哼……里面好像没什么感觉……洞……洞口还挺……好的……好麻人……”
“那……我动一下?”
“嗯……”倪妙筠缩了缩肩,终于还是被迫得说出些许心中的感觉,但更羞人的话还不敢宣之于口。菊蕾被撑开的满胀适应之后,生出一股钻心的麻痒着实难耐。就像身上的肌肤若是哪里痒了,非得搔一搔不可。后庭亦然,女郎现下便已忍耐不住,早期盼着能被那根火热的大肉棍好好【搔一搔】。
吴征挺腰一起一落,动作轻柔而缓慢。抽出时倪妙筠像咽喉被堵住了一样哼声连连,那菊瓣含着肉棒被延展开来,像一张嘟起的小嘴。插入时那火烙一样的肉棒又烫进了体内,女郎又是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呻吟。更妙的是,吴征的肉棒尽根没入后转动着翻搅,女郎搜肠刮肚一般的苦闷间,那震动传遍了胯间的一切敏感,连幽谷深处的花心嫩芽都被隔着层薄膜一同搅动。
“吴郎……”倪妙筠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抽送,吴征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肉棒的抽送越来越快。女郎向来喜爱直上直下的抽插,深入之感像直插到了肚子里。女郎曼妙动情的呻吟声中回过螓首,见吴征绷着俊脸大口大口吐着气,显然也舒适爽快。
“妙妙好像更喜欢慢一些?”
提高了速度的狠插重抽,倪妙筠闭眼蹙眉。轻入缓出时,女郎便眉开眼笑似是十分受用。倪妙筠自家也发觉了这一点,每当吴征温柔以待,她的叫声便更加【奇怪些】。女郎羞红着脸道:“嗯,不要太快……更好些……”
吴征见爱妻已无痛感,遂从后搂抱着她侧身而躺,架着她的一条玉腿支开,缓缓挺耸着腰杆深入浅出。刚刚破开的娇花经不得狂风暴雨的摧残,这样温柔的轻推缓送则恰如其分,褶皱的每一分变化都清晰而敏感。倪妙筠露出个十分惬意的笑容,倚在吴征怀里娇声道:“这样很舒服……”
“那就这样揉上一整夜!”
一个揉字精确又旖旎,惊得倪妙筠俏脸绯红,再想以吴征的本事,这样轻缓地抽插弄上一整夜不足为奇。女郎哼着舒服着鼻音轻声道:“夫君疼惜,人家开心得很……嗯……就是……夫君若要出精……就不要再疼惜了……妾身受得住……”
“那是自然!”
两人卿卿我我,倪妙筠享受被抽推抚平的胀满滋味,吴征则一边品味着紧窄娇嫩含吮,一边大肆轻薄着爱妻的樱唇美乳。甜甜蜜蜜有一个时辰,连身下的床单都被花汁润湿了大片。
“呼哧,呼哧。”吴征的气息越来越急,倪妙筠被轻抽缓送多时,已经小泄了不知多少回,心底也想要一次彻彻底底的释放。
女郎见状柳腰一挺,翘臀一拱,吴征恰巧大力一插尽根而入,倪妙筠尖呼一声,只觉五脏六腑都被翻了个个儿,抽搐着全身一缩。紧窄的菊蕾几乎将肉棒夹断,吴征大力地抽送,仿佛绵绵细雨下成了瓢泼雷雨,胯骨撞在翘臀上的啪啪声密密频频。
“呜呜呜……”倪妙筠语带哭音,这姿势恰巧让肉棒前挺,每一下都隔着肉膜重重抽打在花心上,撞击得花心散了架一样大开。这关键之时,吴征闷吼一声,一手环抱美乳,一手精准地点在幽谷上方的肉蒂儿捏揉,濒临崩溃的女郎再也忍不住,菊蕾向闭合的小嘴咬住肉棒,娇花绽放,褶皱尽平!后庭里热乎乎的液体激射而出反复冲刷着肉壁,花汁从深处喷洒着涓泄而出……
第五章 指日誓心 可钓金鳌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夫妇一整夜地腻在一起,卿卿我我,窃窃私语直到天明。
鸡叫三声,倪妙筠抽搐过后平静下来,抬眼望了望轩窗,迷离妙目里三分不舍,七分释然。
“妙妙。”吴征心有歉意,略带愧疚地温柔道。
“时辰已到,待妾身服侍夫君起身。”腰肢一扭咕唧声中,被塞了一整晚的后庭终于不再与吴征胶合在一起。倪妙筠侧着支起上身,哎哟一声惊呼,竟觉酸胀不已,着实难以起身。
“小心小心。”吴征强忍笑意,害羞女郎一夜癫狂,这要是出门难免双腿开开,行步姿势让人一眼就看出不妥来。
“哎呀都是你,人家怎么出去见人。”倪妙筠捂着脸羞不可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慌乱不已。
“天可怜见……”吴征震天价地叫起屈来:“分明是你不让我拔出来,非得插上一整夜,还说这样轻抽缓送的舒服,也不会弄伤……”
“不要说……”倪妙筠赶紧伸手去捂吴征的嘴,昨晚情浓之时婉转承欢,实在舍不得停下时说的话,这时听来分外地羞人。
吴征在爱妻的手心吻了一口,道:“妙妙就在房里好生歇息。人都道我吴征轻薄无行贪花好色,新婚之夜呆在房里不出也是情理之中。正好一举两得。”
眼看到了分别之时,倪妙筠心中不舍却不敢误了大事,在吴征怀中腻了腻道:“妾身祝夫君马到成功!待夫君功成回府,妾身再任由夫君享用。”
“哈哈哈,那你可得养好了!”吴征在爱妻的额头一吻,伸手在乳尖揪了一把,毅然决然地起身穿上件粗布外袍,背上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出门离去。
黎明的天空灰蒙蒙,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之中。吴征隐着身形穿屋走瓦,闪身进入南城的一座院子里。叩叩叩,三声敲门声过后,屋内传来个苍老的声音道:“谁呀一大早地扰人清梦。”
“清梦好做,一大早地清醒可不容易。”
房门吱呀打开,一名老者道:“公子,夫人在后院相候。”
吴征穿过堂屋来到后院,只见祝雅瞳,陆菲嫣,栾采晴都准备停当,各自带了几个包裹坐在凉亭里。
“哟,我还以为日上三竿你才会来呢,想不到你还舍得。”
栾采晴伶牙俐齿,看着吴征一脸揶揄的笑。吴征摊了摊手道:“舍不得呀,但是不敢耽误大事。”
“轻重分明,拿的起放的下,是个男儿汉。”栾采晴竖起拇指一赞,又媚眼一飘:“早点办好事情,早些回来疼你的娘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着这一趟手到擒来呢……”吴征摇头笑了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动身吧。”
南城门开的时候,进出城的百姓鱼贯而行,一辆普通的马车就此出了城,一路向西行去。或许紫陵城中的百姓还在对昨日吴府的婚宴议论纷纷,私下里不免还要说说紫陵城里出名的美人儿倪妙筠出嫁之后,一夜颠鸾倒凤,不知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像这样的流言不说上大半个月不会停歇,哪里又有人会想得到,第二天新郎已经悄悄离去,要到长安城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丘元焕身为绝顶高手中的高手,击败容易,要杀他难,想要全身而退更难,绝不是栾采晴所言【手到擒来】的玩笑之言。周密的布署,出其不意的袭击,退去的路线,每一样都要准备得细之又细。祝雅瞳在长安多年强敌环伺,她仍安然无恙。直到三国会盟,燕国倾举国高手之力,又联合大秦诱吴征为绊才悍然动手,就这样依然功亏一篑。眼下吴府三大高手齐出,得手的可能性也不到一半。
这一路最先的目标,还是三国交界之处的夷丘城。
路途遥远而艰辛,四人白昼在马车里休息养神,入夜就靠双腿步行。四人均武功卓绝,半个月后赶到夷丘城时也觉精疲力竭。混进了城池,安东将军管培明亲自接了他们往幽静处住下。他早几日接到皇帝密旨,但对四人的图谋也一概不知,只是见到这四位隐匿行踪突然出现,尤其是刚当了新郎官的吴征也在其列,见惯了大军生死厮杀,血流成河的管培明也不免心惊肉跳。
“管将军,别来无恙。”
“都是托陛下洪福,吴大人,祝侍郎,两位仙子一路辛苦。”
“噗嗤。”栾采晴掩口一笑道:“此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喊我仙子。”
管培明尴尬一笑,问道:“不知吴大人此行……”
“不必多问,我们还要在夷丘住上一段时日。请管将军安排两位向导官,要日常当差勤勉,有口皆碑,走在大街上到处人面都熟的,我随时要用。另外,拙性大师半月之内会来,麻烦将军接他来此地汇合。”
“属下照办。”
短暂结束了奔波的日子,终于能有柔软的床铺,舒适的被褥,不需要操心的衣食。调息打坐,再美美地睡上一整天,补充长途跋涉消耗的精力,第二日起来四人均神完气足。
吴征在院子里踱着步低头沉思,背着的双手满腹心事里又显老成,实在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符。但在陆菲嫣眼里,这样的吴征已然习惯。不是只有岁月会催人老,经历一样会让一个人早早地变得持重。这副样子缺了年轻人的活力,但在她这样年纪的美妇眼里,却格外地心安。
“在想什么?”
吴征从出神中醒悟,回身展颜一笑张开怀抱将陆菲嫣成熟动人的娇躯拥在怀里道:“在想怎么杀丘元焕。”
“想到了什么?干嘛自己一个人想?”每当吴征遇见困难,心事重重,美妇总是异常温柔。现在也不用再避忌旁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们,陆菲嫣任由吴征搂着,还将娇躯贴得更紧了些道。
“你们难道没有想么?”陆菲嫣成熟动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媚。淡淡的体香幽幽,吴征深嗅了一口道:“我自己也多动动脑子,然后再把咱们的想法汇在一起去芜存菁,定下来的方案更加尽善尽美。”
“那你想到什么没有?”祝雅瞳与栾采晴也已醒来,听见说话声纷纷出了房门。见陆菲嫣与吴征卿卿我我,祝雅瞳微有酸意,扁了扁嘴道。虽然在场的都知道母子间的秘密,但毕竟还是未公开的隐私,总不能在人前肆无忌惮地卿卿我我。
“娘,公主。”陆菲嫣娇躯缩了缩,本能地想离开些,却被吴征一搂蛇腰不放。
“还叫公主什么的就见外了。”栾采晴伸了个可爱的懒腰,挑了挑眉毛又一本正经地道:“如果不介意呢,可以叫我栾仙子。”
“噗嗤。”
“噗嗤。”
“干什么?”栾采晴一瞪媚眼道:“管将军没什么文化都知道要叫人家仙子,你们叫一声怎么了?”
“呵呵,好好好,栾仙子。”嬉闹了一番,众人心中一松,吴征招呼大家坐下道:“想到了一些,但是不全面。我和丘元焕只交手过一次,来回也不过十来招,只有一些体悟。”
“还是从我开始吧。”祝雅瞳伸出三根手指道:“我与他交手了三回,每一回都不太简单。” “第一回是我回长安的路上,那时我在盛国修成十二品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离长安还有五十里左右,和一个蒙面人交手了一场。这个人就是丘元焕,大体是来印证一下我的武功修为。”
“这事情我知道,是我那皇兄派他去的。”栾采晴接口道:“你跟皇家的恩恩怨怨太多,修成十二品对他们不是好事。”
“嗯。那一次我们交手了有三百余招,他比我强上一些。丘元焕的武功内外兼修,无论内功还是外功都刚猛无匹。正面我不是对手,就仗着轻功好和他迂回游斗。”祝雅瞳回忆着道:“总体而言可算不分胜负,他奈何不了我,我想伤他也是镜花水月。这三百余招也都没使出压箱底的绝招,互相试探做不得数。”
“你们本就是互相试探不分生死,这一战恐怕未必比我那一回更值得参考。”吴征点点头道。
“嗯,第二次就是在桃花山。”祝雅瞳说到这里,三人不由齐齐看向栾采晴。
栾采晴难得脸一红,白了祝雅瞳一眼道:“谁让你害我。”
“我没怪你,仙子息怒。”祝雅瞳微微一笑,道:“那一回没有交手,但是也算比拼了一场。我当时身上带伤,内力损耗大半,丘元焕却是全盛之时。但当时我有决死之念,他有退却之心,真的动起手来,多半是个同归于尽的结果。”
“栾楚廷也是看出来了,才让丘元焕退走,以免损失一名高手。”吴征也在现场,猛然悟道:“栾仙子,这不会也在你布的局吧?”
从前不知栾采晴对丘元焕恨之入骨,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局面多半在她计划与掌控之中,只是没想到栾楚廷居然临时退却而已。
栾采晴翻了翻媚眼,哼道:“都是生死仇敌,让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多好。” “原来如此,栾仙子神机妙算。”祝雅瞳未有讥讽之意,倒有些佩服之心,能把顶尖儿的两大高手都算了进去,还险些成功,的确了不起。祝雅瞳又道:“第三回就是在伏牛山。我偷袭占了上风,而且还有正在调息,随时可以相助的菲菲,气势上我又稳稳压了一头。丘元焕不会在面对两名武功相仿的高手时还有什么想法,同样有退却之心。这交手三十余招全是进手招数,但是我也没能讨到什么大便宜。我当时才明白,丘元焕以刚猛凶悍著称,实际他的武功攻守兼备,且守还在攻之上!”
一席话说得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若是战场相逢拼杀起来,己方以三对一,自可将丘元焕慢慢磨死,但想要暗中刺杀就完全不同,能否成功的关键在于一定要快。丘元焕如果守得铜墙铁壁,就会增加极多的变数。
“我说了这些,你们知道其中最关键的地方在哪里么?”
“在于决心。”陆菲嫣垂首沉声道:“武功的强弱在十二品高手之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谁的决心大,谁就占上风。在伏牛山我和他交手五十余招,当时我也是豁出命去,武功明明有些差距,场面上并不逊色。”
四人一时均沉默下来。说到决心,实力稳占上风的四人实际全然处于劣势。届时丘元焕背水一战必然拼命,而四人除了栾采晴之外,吴征,祝雅瞳,陆菲嫣不免瞻前顾后,颇多犹豫。
“这一点我也早就想到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提前制定好方案,然后……不论发生什么,都按照计划走下去。我们四人相互照应着,不会出什么大篓子。最怕就是心不齐,有人想进,有人想退,这才是大麻烦。”
“征儿说的不错。”祝雅瞳赞许点头道:“只要心齐,至多是失手了退走,了不得也就是下回再来。我们实力占优,主动权在我,盲目冒进不可取,心不齐更不可取。”
说到这里,三人再次齐齐看向栾采晴。执念最深是她,最可能出意外的也是她,但最了解丘元焕的还是她,此行又缺不了栾采晴。反反复复说了那么多,其实都为了她。
栾采晴深吸了口气,饱满的胸脯高高涨起,重重地吐出后道:“我听你们的。”
“好!那就这样定下了!我们一起起个誓。”祝雅瞳竖起三指指天道:“我祝雅瞳对天起誓,若有违今日之约,死于刀剑之下。”
陆菲嫣同样也起了个誓,栾采晴露出恼怒之色愤愤地看着祝雅瞳。见祝雅瞳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喜不怒,她恼怒更增,又看向吴征。
吴征朝她点点头道:“这个誓言要有的。事若不谐,我们三人只要想走,怎么都走得了。栾仙子,这是为你好,望你能体谅。”说罢吴征同样立了誓言。
栾采晴大怒,一掌拍在石桌上,居然拍得桌面龟裂出几道纹路愤愤离去。
三人对视一眼,吴征撇了撇嘴道:“就知道她存了必死之心。”
“其实……我不是对栾公主有什么意见。”陆菲嫣压低了声音道:“我只是觉得,就我们吴府而言,栾公主只要与我们目的一致都是杀丘元焕便成了。至于她有什么决断和想法,有了变故她愿意怎么做,我们强求不得,我们吴府……也没有什么损失。”
“菲菲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征儿肯不肯呢?”祝雅瞳温柔地看着吴征,见爱子皱眉垂首,沉思不语,不由嫣然一笑。
“我自己去和她谈一谈。”吴征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起身向栾采晴的小屋走去。
小屋虽不宽敞,却亮堂又透气,但栾采晴背着身怒火未消,香肩起起伏伏,平白地让人一进来就觉得气闷。吴征关上房门道:“你若是不愿,一早就对我说,又何必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栾采晴一扭头,一双美眸从香肩缝隙里露出,火气更甚道:“我应承下的事情,不会反悔。”
“你若是只想着不顾一切也要杀丘元焕,把自己都搭了进去,答应我的事又该怎么办?”
“呵!有你们三人在,若是肯出全力,我还要担心什么?分明是你们犹犹豫豫压根就不想办成这件事,还把事情怪到我头上来?”栾采晴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不想?我们四人联手,起码有七成以上的胜算。我们担忧的,不过是剩下三成的意外若出现了怎么办才好。这不叫犹豫,是准备周全。栾公主,我知道你恨不得将丘元焕千刀万剐,你的决心更甚于我们没有错,但若一味猛冲猛打,那不叫决心,叫莽撞。”
“不用你来教训我!七成胜算?何止七成!你们若下定决心非杀丘元焕不可,便是九成九!这还不叫犹豫?”栾采晴怒道:“你不用担心我反悔,只要丘元焕死,我还活着,我答应的话绝不反悔!”
“我不想和你争论。”吴征挥了挥手道:“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这样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地回答我,不要带着情绪,只要说心里话。”
“你问!”
“脾气这么大,还能好好地说么?”吴征哭笑不得,摇头道:“先冷静点好不好?”
“我很冷静!”
“呼……”吴征吐了口气道:“好吧,那你想清楚再回答,我不会再问第二次。”
“婆婆妈妈!有……话快说。”
“我们杀了丘元焕之后,你的心愿就了了。其实以栾公主的姿色与本事,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就算留在燕国皇宫里也未必不可。我虽然真心想请公主帮忙,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更不想为难公主。只想问公主一句话,事成之后,若不论公主答应我的事情,公主自己最想去哪里?”
“这有什么干系么?”
“有。事关公主是不是必须起誓。”吴征斩钉截铁,绝无可以商量的余地。
“我不是困在皇宫,没有见过外面天地的金丝雀……”栾采晴知道争吵没有结果,想糊弄过去更不可取,祝雅瞳所言的齐心绝没有错。发了好一通脾气之后火气也减了些,她靠在椅背上说道:“我逃出皇宫的时候,见过不少东西,也吃了些苦头。这些年在你府上,走南闯北也走了好几趟。所谓世间美好,其实都是死物。你的心情好,这些死物就像活过来一样,生动无比。但你的心情不好,山山水水又能怎么样了?到哪不都差不太多。”
吴征听得略觉心酸,这番话正是栾采晴遍尝人间冷暖之后的感悟。不仅是对她,对任何人都是一样。有意中人相伴,家门口一条小溪都能玩得尽兴,形单影只心情低落,就算名山大川看在眼里徒增惆怅而已。
栾采晴继续道:“至于你说的什么回到皇宫,那地方我离开越久,回想起来就越觉得恶心!我就算死,也不愿再回到那里。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呵呵,不过是个大大的牢笼。那地方……我说金丝雀可没有错,那雀儿被关在笼子里,看着整天的衣食无忧叫旁的雀鸟羡慕,但关着你的人想要你怎么就怎么,不高兴了弄死你和一只雀鸟没什么分别。也可能是我犯贱,有好好的日子不愿意过,就不爱束手束脚。”
“这话,从前玦儿也和我说过,你们的意思没有什么分别。”
“你要问我最想去哪里,我还是最想回你府上去。闲暇的时候做些自己的小事情,不去害人就没人来管我,不用担心会有人平白无故来害我,更不用害怕谁会强迫我做些不愿意的事情……我说只要杀了丘元焕,你想要什么无有不从,不是骗你。你应该知道,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有多么重要。”
“谢仙子青眼。”吴征不仅得意,也有些感动,这一句诚心诚意。论身份,吴府没有比栾采晴更高者,论经历,她的大起大落也不比任何人逊色。能得到她的认可,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
“我的心里话都对你说了,可能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我就越发痛恨从前害我,欺侮我的人。你能不能明白?不杀丘元焕,我实在难消心头之恨!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就算帮帮我,我一点都不怕死,实在不成你们把我扔在燕国让我自生自灭,我不会怪你们!”栾采晴心头执念已深,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哀求。
“好吧,我一定帮你。”
“好极了!”
“你先起个誓。”
“什么?”
“起个誓呀。”吴征笑吟吟地站起来道:“不起誓的话,你就留在这里,我不会带你去。我们三人去杀丘元焕,同样也有五成的把握。”
“你……”栾采晴被气得不轻,强忍者怒火道:“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想再回吴府,我或许会动摇,毕竟你自己的心意,我也不好勉强什么。但是你既然还想回来,还喜欢这个家,你就是家里的一份子。”栾采晴还要争论,吴征竖起一根手指道:“没得商量,而且你的誓言和我们不同,什么死于刀剑之下,嘿嘿,你发了这个誓可不遂了你愿?不成不成,你得发个……这样,你发一个若有违今日之约,就被抓回燕国皇宫,日日夜夜受人欺辱的誓。”
吴征大笑,栾采晴气得面色发白,娇躯剧颤,嘶吼着扑上来挥拳就打。
吴征轻轻闪在一边,美妇怒发如狂挥拳全然没有章法,吴征在她后背一点穴道,将美妇扶在椅子上坐好道:“我们吴府不把家人推进火坑,如果这样我都答应你,吴府也不值得你肯定。你先不要光顾着生气激动,我这句话绝无商量的余地,你在这里静一静。先应承了我,再多花点脑子想一想用什么方法将把握再提高些,不比你光生气的好?”
临走之前,吴征又回身道:“我们一起出来的,就得一起回家,栾仙子别再怄气了。”
院子里祝雅瞳和陆菲嫣各自伸出双手,又探二指,八根春葱般修长的玉指正来回交锋,似在探讨着什么。
“说通她了么?”
“当然……没有。”吴征摊了摊手道:“我说要么发个毒誓,要么就不带她去,让她自己想想清楚。”
祝雅瞳与陆菲嫣齐齐展颜一笑。吴征从前就有一份宽容的爱心,这份爱心并没有随着他自己变得强大而失去。从不歧视弱者,尊重每一个值得尊重的生命,这份爱心才是这个独一无二的男子身上最特别的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
“在商量一套武功。”祝雅瞳伸着二指在空中画了两个圈,像一招精妙的武功道:“想杀丘元焕一定要快,十招之内能杀则杀,杀不得就要准备退路。娘在想,势必需要一套分进合击之术,才能速胜。”
“丘元焕的武功根基扎实无比,力大无穷,但失之灵活。我们三人优势本就很大,轻功也都比他好。如果有一套分进合击之术,一击致命并非不可能。”陆菲嫣抿了抿唇,蹙眉道:“就是我们一定得有好的招式,再配合得天衣无缝才成。”
“说不定十招都不能有!”吴征拍了拍手道:“闹市里全是人,一旦动了手,长安里的五城兵马司一定快速出兵,皇宫里的大内高手也会火速赶来,拖得久了,我们脱身很是麻烦。”
“那也先打了再说。看招!”祝雅瞳右手二指一立,微微叉开向吴征攻来,无论形态还是气势,像极了丘元焕的两仪落。
“我可以缠住他。”吴征同样伸出二指架住,指节微曲,迅捷无伦地勾住祝雅瞳的二指。
“一鼓作气,叫他没有喘息的余地。”陆菲嫣从旁攻到,一指做剑形,指尖微颤精妙绝伦,剑光一往无前,招招直指要害。
“我攻其不备。”祝雅瞳右手巧妙地一绕从吴征的手指纠缠间脱了出来。眼见吴征不依不饶,陆菲嫣身随剑走,美妇亦骈起二指刺斜里一同攻至。
三人分四路交锋!祝雅瞳右手二指遮挡招架忙乱不堪,处于绝对下风。但在石桌面上不住后退,全取守势尽可支持得住。
“我攻中路,我们三路齐攻!”吴征招式一变,使开【天雷九段】,二指迅猛直攻祝雅瞳中路!陆菲嫣与祝雅瞳的左手相辅相成,一攻上路一攻下路。顿时祝雅瞳的右手二指招式大乱遮挡招架不住,险象环生。
挨不到五招,吴征势若风雷当先直进。祝雅瞳右手二指被自家左手与陆菲嫣绊住再也腾不出手来,眼看就要中招!她招式一变,不顾危机重重的杀招,运力径点刺斜杀来的陆菲嫣!
眼看得手,祝雅瞳使出不要命的招式来。陆菲嫣一招既出难以退回,咬了咬银牙,拼着身受重伤,也要将【丘元焕】立毙于剑下。
但在身边的吴征没有这么想,他撤回招式替陆菲嫣挡下杀招。但经此一缓,祝雅瞳的右手便从重重围困中脱身而出,双方又成了先前的模样。
两边知道再打下去也不过是一般的结局。就算吴征不撤招,陆菲嫣回剑挡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只得暂时罢手。
“有些难办。”祝雅瞳沉吟着道。交手十余招想拿下丘元焕的难度太大。尤其是对手若拼起命来,再多撑个五十招都不是问题。在长安闹市里交手这么久,足够燕国高手赶到。
“试试掎角之势如何?”
“也很难。”陆菲嫣摇头道。任何习武之人,背心都是防卫的重中之重。对十二品高手而言,始终面对敌人更已成了本能,想抢到背心,两边的拉扯都不知道要多久。
“你们这样商量没用的。”正陷入困境,栾采晴推开房门。看得出她火气未消,房门被她发力一推,在墙上撞得砰砰作响。
“请栾仙子指教。”祝雅瞳欣然一笑,果然有些皇家秘事非得有她才成。
“我们不在闹市里动手,别说你们三人,就算是六名绝顶高手,也不可能在十招之内杀死丘元焕!没鸟的阉人有手有脚,打不过还不能跑吗?就算拼着断了手或是受内伤硬冲出包围圈,你们也拦不住他。”栾采晴没好气地坐下道:“何况,我不认为你们的杀气就能瞒得过他,在闹市里动手,不如不去。”
“仙子说得有道理,我们正束手无策。”
栾采晴狠狠地瞪了吴征一眼,竖起三指道:“我对天发誓,若有违今日之约,就被抓回燕国皇宫日日夜夜被人欺辱!”
“栾仙子想通了就好。”吴征居然有种欣慰之感。
“想通个鬼,我没想通!”栾采晴气呼呼的,两片鼻翼一鼓一鼓,余怒不息寒声道:“形势比人强,你们联手来强迫我,我不得不就范,哼!”
“呵呵,我们吴府偶尔也会做点强迫人的事情,栾仙子见谅。”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栾采晴心湖微漾,切齿痛恨的强迫这回听来虽是气呼呼的,但此刻心中并无愤怒痛恨,反而有些温暖之意。
“丘元焕每日的行踪我们不太清楚,请栾仙子想个妥善的方法。”
“长安之东,璃山百顶,祝雅瞳,你该明白的吧?”
祝雅瞳目露疑问之色,随即柳眉一挑道:“丘元焕有资格进入璃山?”
“有!”
“那可真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璃山位于长安之东,并非崇山峻岭,更像一处高些的丘陵。奇的是层层叠叠,山峰成群,足有一百余座的小山。自大燕建国之后,璃山便成了皇家的御用之地。历代的皇子皇孙们,但凡天姿出众有资格修炼《九转玄阳诀》者,都会在璃山修行,也只能在璃山修行!以免皇室赖以立足的神功泄露出去。
这些皇子皇孙各据山头,修行时互不来往,也互不干涉,燕国皇室代代相传,像养蛊一样选出新的皇帝,璃山正是养蛊之地。祝雅瞳不是皇族中人,只隐隐约约知道些传言,也只知璃山只有皇族才能进入。
“先别高兴得太早。”栾采晴冷冷道:“璃山不是只有皇族才能进入,而是得授《九转玄阳诀》者才能进入。丘元焕练的就是这门功法,他当然可以进去。这地方,也有好有坏。”
“不在闹市,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不好的是,这地方高手可着实不少……”
“宫中的大内高手轮流在璃山当差,而且,李瀚漠和戚浩歌你们都认识,我皇兄有这样的护卫,栾楚廷一样有,历代燕皇都有!平日若无差事,至少会有一人在璃山修行。”
“栾楚廷的护卫是谁?”
“我没见过,他是储君,储君的护卫也是机密,除了我皇兄还有他自己,登基之前没人知道。”
“还真是有好有坏。”吴征敲着桌面喃喃道:“但是不管有多少高手,只要先杀了丘元焕,来再多也留不住我们。这地方,我们有多少时间?”
“闹市里十招的话,璃山大约能有三四十招,周围就会有人陆续前来。只要不是栾楚廷的护卫赶来,我可以帮你们阻挡片刻,再多个十招的机会。”栾采晴乜目道:“是不是多了很多?若是四五十招还杀不了他,我看也就算了,早些逃命的好。京畿重地,被官兵团团围困的话,谁也活不下来。”
“原本五成的机会……”祝雅瞳沉吟道:“加上璃山的地势借以隐藏杀气,大约再增半成,练好分进合击之术又有半成,五十招取丘元焕性命再多了两成,我看能有八成胜算。”
“这就够了,八成胜算的事情都不敢做,天底下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机会?”
“够了,全然够了,旁的事情暂且不用去管,我们三人立刻练一套分进合击之术出来!”祝雅瞳伸出一掌,吴征搭上,陆菲嫣也搭上,栾采晴心不甘情不愿地也搭了上去,似乎对吴征的【强迫】依然耿耿于怀。
一下子宽裕了许多,山势地形比起闹市也宽阔不少,三人便探讨起先前所言的掎角之势围攻,封死丘元焕全部退路的阵势来……
这一练就是十来日。管培明的亲兵前来叩响大门道:“吴大人,拙性大师已入了城,管将军遣属下先来通报一声,将军与拙性大师随后就到。”
“好极了。”
除了杀丘元焕,退路也要准备妥当。燕盛两国交兵之时,祝雅瞳便遣了拙性悄悄摸去江北,趁两国退军之机兵荒马乱深入燕国。栾广江临死之前将祝家几乎连根拔起,但祝家身为百年世家大族,自有应对之方,多少还残存了一些。拙性这一趟正是联络探查这些残存势力,以备将来两国交锋,甚至是盛国进军燕国之用,不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祝家在各地都有隐秘的宝库。我当家主的时候多少感觉到不妥,就收拢了心腹,让他们一旦形势不对就叛出祝家,把各地的宝库供出来,或许能留得一条性命在。不知道现在还能剩下多少?”
“切,你那叫感到不妥?分明是自己作的,知道迟早要出事留的后路!”栾采晴嗤之以鼻,大大不以为然……
第六章 西行故人 旧宅萧萧
“大师一路辛苦。”
“见过主人。”拙性风尘仆仆,尚来不及更衣沐浴就赶来汇合。见了吴征失礼道:“属下这一趟走得不冤。”
“好极了,坐下细说。”吴征精神一振!祝家被燕秦两国皇室联手覆灭,损失惨重,但这一切也在祝雅瞳预料之中。从她下定决心要与吴征相认,坐上祝家之主的位置开始,无论是立国还是别的目的,祝家所经历的一切已是必然的下场。除非当年祝家所有人都死在屠刀下,祝雅瞳提前留下的后手大有用处。
“栾广江当年的圣旨是收缴祝家一切财产,满门鸡犬不留,但是实行起来还是有所偏差。”拙性喝了口热茶润润喉,掏出一叠书册道:“祝家百余年的资财不少都藏了起来,除非将整个燕国挖地三尺难以找全。家主的心腹主动供出了一大批暗藏的资财,栾广江也不好将这些人都杀了,否则谁还肯说出来将功折罪?就这么的,属下暗中探访,各地大都有些人活了下来。但是也难说,有些人说不准就此投靠了燕国皇室,成了暗线也有可能。属下不敢造次,没和任何人接触,只悄悄查明了当年心腹人员的生死后留了份名单,这些人是忠心耿耿还是暗中反水,一切得等家主来考证。”
翻开书册只见上面记清了姓名,居所之处,家中还有何人等等,记载十分详细。祝雅瞳微微一笑,对拙性的谨慎十分满意道:“无妨,有名单即可,剩下的我来做就好。”
祝雅瞳身怀【离幻魔瞳】,当年聆选心腹时也是倚仗这一绝技。被选中者都知道这一点,除非祝雅瞳身死,一旦叛变迟早要被揪出来,多半还是会严守机密。
“这样的话,我们秘密到长安城更有了把握。一路探访过去,也可制定一条撤退的路线。”吴征摊开地图,比对着名册上的地点,一一标注了记号。这一趟出行也带了皇夜枭与扑天雕,这种灵禽太过显眼,贸然在路途中出现极易被人看见,悄悄摸进长安城可绝对不能骑乘着直接飞过去。四人的身形相貌又太过出众,沿途极易惹人耳目。
“可将皇夜枭和扑天雕藏在这里,我们得手之后撤退到此,就可乘飞禽离开燕国。只消没有地面的大军围堵,就算大内高手尽出,我们又有何惧?”祝雅瞳点着长安东南方的商河城道。
“杨兴昌?”吴征翻了翻名册问道,祝雅瞳专门选定了这里,想是对此人有十足的把握。
“对!”祝雅瞳笑道:“我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在族中见到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很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少,也没有哪方面的天赋特别出众,换句话说,叫特别的有自知之明。他私下偶尔会接触我,但是从不走得太近。等我懂事了些,他就立誓要追随我,明面上还是不冷不热,只保持下人对主人的礼节而已。后来我当了家主之后,就寻了个借口把他赶去商河城做一名很普通的管事。”
“对地位一点要求都没有?”
“没有。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再怎么用功都到不了什么高位,所以他只要银子!银子也不用太多,够他今后三代花用就行。他自己清楚,如果手上有太多的银子,他守不住,后人一样没那个本事。”祝雅瞳忆及往昔,有些感慨道:“杨兴昌去了商河城后,我暗中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几乎无欲无求,不求富贵,唯求子孙后代的平安殷实。我信得过他。”
“杨兴昌至少有一点天赋特别出众。”吴征笑了笑道:“很有识人之明,知道谁才是未来的家主。”
“那也未必,跟了娘就很有好处么?”祝雅瞳叹息着摇摇头,祝家终究是在她手中导致现在的下场。
吴征不再说话,心中却道:“还不都是因为我。”
“准备得差不多,我们该动身了。”祝雅瞳起身道:“先去西边搞点事情!”
翌日凌晨时分,天光蒙蒙亮,这座荒僻的小院人去楼空。本就没多少人知道这里有人来过,恢复的平静和往昔也没有不同。等百姓们到了劳作的时辰,才发现两位在安东将军府当差,每日都会准时在街市上走过,和熟人打打招呼,再带上一份早点前往府衙的向导官今日没有出现。一件极小的事情,没人在意,也没有人会为此议论纷纷……
三天过后,成都的皇宫里向无极火急火燎地道:“陛下,夷丘有两名向导官不见踪影。”
“嗯?”霍永宁的脸色都变了变,吴征在他心头的阴影终日不散,国土东面边防更是新增了许多布置,为的就是防备吴府高手悄悄潜入大秦。夷丘城里同样布下了眼线,对一干看似不重要,实则会影响局面的小人物都严加盯防。盛秦两国接壤之处崇山峻岭,没有向导官极易在山中迷路。眼下忽然有两名精通地理的向导官消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两日未曾出现,探子野区他们家中看过,不在家。”
霍永宁脸色更加难看,闭目想了想道:“山中的暗哨加紧日夜巡查,一旦有异立刻来报。另外,修一封国书去长安城,就说吴征已在大秦国入彀,央请燕国高手共剿之。”
“陛下,臣看燕国高手不会来。”
“难说,栾楚廷对吴征恨之入骨,遣人来看看不奇怪。若不来也就罢了,若有人来,必是丘元焕与蒯博延齐至。总之,这封书信必要发一发,让他们知道吴征在川中,他们多少也能办些事。遣族人乘豹羽鵟速速去办!”
“遵旨。”
向无极离去之后,霍永宁靠着龙椅沉思许久,喃喃自语道:“孽畜,你到底要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大秦边境风声鹤唳,奏报每日不停。有说在深山里发现行人的脚印,有说见到巨大的灵禽,哨探头领也分不清真假,只能一股脑儿全都飞报成都。朝堂暗地里紧张万分的同时,吴征携同三美,已趁着夜色悄然渡过葬天江向西北进发。
巫溪口坐落于江北向来繁华,经由葬天江船运到此的货物堆积如山,商贩们由此向关中往来,经年不断。
往年巫溪口的生意,几乎都由祝家把持,这家天下商行最具实力,商贩们与祝家交易可以免去后续极多的麻烦。祝家给出的价钱也算公道,自然有大量的商贩乐意与祝家做生意。自从皇室将祝家资财据为己有之后,巫溪口的惯例就此被打破。
祝家掌控的大量势力瓦解,一时间群雄并起争夺祝家留下的肥肉,来来往往免不了各种明争暗斗,最终受损的还是些小商小贩。从前的规矩没了,上面神仙打架,下面凡人遭殃,小商贩们又没有能耐自行组织车队将货物运往各地——往年这都是祝家一手处理的事情。没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更多的盘剥。
黎玉书从前为祝家效命了二十多载,凭借精明强干与吃苦耐劳,成了巫溪口的主事。祝家覆灭之时他原本被收监查办,很多人死在了牢里,不知怎么地他又给放了出来,还摇身一变,成了巫溪口官府都说得上话的大豪之一。
但是个中的艰难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从前做祝家的主事,这里的生意几乎由他一人说了算。祝家超然的地位,让地方官员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自立山头,明面上风风光光,实则没了祝家的根基,万事都要求人,看人眼色。地方官员从前不敢拿祝家怎么样,祝家向来又把人情世故照料得很好,逢年过节的礼物都没少,万事皆顺。现在对他黎玉书就没有这个面子,办一件事情吃卡拿要不说,平日的孝敬自己来做才觉压力巨大。
一想到这里,黎玉书就有些愤愤不平。自从祝雅瞳从江南回到长安之后,祝家就有风雨飘摇之像,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都能察觉到暗流涌动。之后的事情像是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沧海桑田,祝雅瞳蛰伏了几年,然后风卷残云般扫平一切障碍,坐上家主之位。又仅仅过了两年时光,祝家灰飞烟灭……就连祝雅瞳也险些丧命狼狈逃往盛国。
祝家从前的风光不复存在,死在大牢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黎玉书亲眼所见。活着的也远没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忙碌了一天,黎玉书怀着满心郁闷回了府,这两年多来几乎日日如此。用了晚膳,黎玉书回到后院。当祝家主事这些年,他也攒下殷实的家底,宅子虽不算太大,后院里很有几房美妾,也只在这时候,他才有些人上人的感觉。
灯火通明的后院里人声窃窃,黎玉书在四座院落中选了一座。推开院门,小妾欣喜地迎了他进院,又关上院门。黎玉书慢腾腾地走到天井里坐下,忽觉身后没了声响。他猛然一个激灵回身,只见小妾被一名英伟男子捉着腰带横提在手里,双目紧闭生死不知。另有三名女子,站两侧的一个乜目看人,娇躯上下峰峦起伏。另一个神态温柔,自家目光看去时还笑了一笑,这一笑百媚横生。中间的女子背对自己,姣好的身段熟悉又陌生,让他不敢确信。
终是见过世面的人,黎玉书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背对他的女子道:“黎玉书。”
黎玉书打了个寒颤,足下发软腾地一声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巴巴道:“属下……见……过家主……”
“我已不是你的家主。”祝雅瞳领先,大喇喇地占了天井里的石桌,玉手一抬向吴征,道:“来见过你的新家主,我的儿子。”
黎玉书膝行向前,一边抬衣袖抹了把满脸大汗,可豆大的汗珠还是不停地渗出来。他跪在吴征身侧战战兢兢叩首道:“属下黎玉书见过家主。”
“不用多礼。”吴征袍袖一拂,黎玉书叩不下去。他略觉惋惜地笑了笑道:“没想到我们会来吧。”
一句话包含太多的意思,黎玉书听不出是哪一种,汗如泉涌道:“属下确实没有想到。”
“这些年可委屈了你。”
“没有。蒙祝夫人青眼有加,属下依照祝夫人的嘱托办事,也没受委屈。”
“这么说,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属下不知有没有人怀疑。属下只是照祝夫人的吩咐,将祝家暗藏的资财供出,得以保全己身。这里……巫溪口被查得早,属下供出的时机也早些,朝廷要做样子给旁人看,属下还能在表面上有些风光。”黎玉书强自镇定,倒是越说越顺畅。
“说得挺合理,抬起头来吧。”祝雅瞳暗自摇头道。
“属下不敢。”
“哎……”吴征叹了口气,又一拂袍袖。
黎玉书抗不住这股潜劲之力,不由自主地抬头,正对着祝雅瞳那双春湖荡漾一般的美眸。是夜星月齐辉,黎玉书只觉满天繁星忽然朝自己压了过来,近在眼前……
“把朝廷找到你,你供出暗库之后的事情都说一说吧。”
“属下供出巫溪口边的三处暗库,被从牢里提了出来,但是也没被放出去。他们将我软禁在一处庄园,期间还告诉我祝夫人已死的消息……”
“所以你就把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没有没有,属下死都不敢说,绝不敢说!他们日夜逼迫,属下只好又说出了几处暗库地点,还供了些家主来往多些的兄弟出来。属下绝不敢吐露半点家主的重托。”即使脑中一片混沌迷蒙,黎玉书脸上还是露出惊惧之意,可见祝雅瞳从前的积威已深入神魂。
栾采晴听得撇了撇嘴,道:“某些人当面说起话来软谈丽语,看着婉婉有仪,换了对其他人可就不是了,看他怕得那个样子。”当年祝雅瞳血洗祝家登上家主宝座的手段之狠辣,她当然心知肚明。
祝雅瞳朝吴征偏了偏头,含了含胸,缩了缩肩,十分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也不向栾采晴多做辩驳,道:“那还算勉强说得过去。之后呢?朝廷又对你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黎玉书一样样地说下去,大都是被放出来之后成了巫溪口的一方豪雄,平日怎么应付官府,打点巫溪口的生意,欺男霸女之事。前前后后说了足有大半夜,一直说到了今天。
确认他没有什么事情遗漏,祝雅瞳才朝吴征递了个眼色,甜甜地道:“此人如何处置,请家主下令。”似乎对前面栾采晴说的话有些心虚,生怕影响了在吴征心目中一贯的形象,特别讨乖弄巧。
陆菲嫣对他们母子之间的情感了然多时,见到这里还是不由感叹。祝雅瞳爱子成狂,从长安相见时躲躲藏藏,再到眼下早已亲密无间,这份情感从未有任何改变。
“听他说了那么多,那小妾也不是什么好人,黎玉书摄于娘的威势不敢多言,为人靠不住。他享了好些年的福,年纪也不小,差不多够了。”吴征抄起石桌上的铜制酒壶敲在黎玉书脑后,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黎玉书连呼声都未发出就已晕去。
吴征又把那小妾提了过来,把铜壶安在她手中,将两人在地上放好,给小妾弄了些掌掴脚踢的上横,又在院子里弄了些争斗之相。假作小妾触怒了黎玉书,黎玉书正下毒手时,小妾情急之下用铜壶敲在他后脑,双双晕去。
“走吧,就算不死,他醒来也是个傻子。”内力直击大脑,黎玉书就算侥幸不死,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糊。
“家主处置得好。”祝雅瞳跟在吴征身后,还是甜甜道。
翻出了院墙到无人处,吴征忽然回身将祝雅瞳搂进怀里。有力的双臂越缠越紧,缠得祝雅瞳几乎透不过气来。
“谢谢娘。”
过了巫溪口一路向西北进发,途中又【拜访】了几家从前的故人。有些对祝雅瞳忠心耿耿,有些就像黎玉书一样,为了保命除了畏惧祝雅瞳之外,卖了不少祝家的暗线。吴征等人借助忠心耿耿者的商队掩护,一路上隐藏在马车里前行,随手又处理了那些【叛徒】。为了避免踪迹被追查,还刻意绕了几个圈,拐了几道大弯,沿途走了近一月,终于抵达商河城。
商河离长安不过百里,路上就算走得慢,两三日也可抵达。吴征见自己有朝一日,也可像神兵天降一样忽然出现在某个地方,取了某位重要人物的项上人头,不禁热血沸腾的激动中也有些许紧张。
依着书册里的地址,轻易就找到杨兴昌的住所。几间房的普通小院,一妻一妾,二子一女,即使已有了几辈子都不用愁的银子,生活还是过得十分低调平实,吴征暗暗点头。
到了傍晚时分,吴征终于见到这位被祝雅瞳赞誉有加,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杨兴昌。普普通通的长相,中等个头,不胖不瘦,连穿着都十分简便随意。他推开房门,就见四人正等在院子里。与此前的人都不同,杨兴昌先是一呆,随即喜出望外地连滚带爬跪在祝雅瞳面前连连磕头道:“家主,您回来了!”
“杨叔,起来吧。”祝雅瞳以手相扶,道:“你的妻儿都睡得正香,不必担心。”
杨兴昌随意向屋内看了一眼,道:“谢家主。”
“我不是你的家主了。来见一见你的新主人。”
“这位一定是吴公子!不不不,属下无礼,请家主赎罪。”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身旁还有陆菲嫣与栾采晴两名惊为天人的绝色,这位杨兴昌居然能正眼都不瞧上一瞧,连吴征都不由有些佩服。而且祝雅瞳随口一提,他就猜出自己是吴征,不仅是脑子灵活,平日也是念念在心,才能迅速作出反应。
寒暄过后,祝雅瞳照例用【离幻魔瞳】盘问了一番。果然如她所料,杨兴昌忠心耿耿,不仅没有做任何损害祝家的事情,还把祝雅瞳的嘱托办得十分漂亮。
他不是祝家在商河的主事,身份不高不低,做不了什么主,照道理不应该知道祝家的暗库所在。得了祝雅瞳的吩咐后,他回了商河城就暗中布置,制造了几起私下贪墨暗库的事情,商河祝家几位大管事多多少少都沾了些腥。商河主事惧怕族中追查,无奈之下,只得将暗库的库房钥匙亲自掌管在手。祝家出事之后,杨兴昌供出商河主事手中有几串钥匙,日夜不离身,巧妙地把暗库通过商河主事之手曝了出来。杨兴昌本人固然有功,也算不得大功劳,本身也不是重要人物,放出来之后依然过着平平常常的日子,不引人注目。
祝雅瞳撤去【离幻魔瞳】,吴征赞道:“杨叔,我娘第一点就赞你有自知之明,可是在我看来,杨叔是有才不外露啊。”
“家主过奖,属下只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
“人会进步的。”吴征与祝雅瞳交换了个眼色,意即杨兴昌就算初始天赋平平,可每一件事都花费无数心思认真做好,就算天赋所限,也能越来越有能耐。
“不敢,不敢。家主,属下斗胆问一句,家主至此是要……”
“杀丘元焕。”
杨兴昌听言,吓得打了个寒噤,他未修武功,只知丘元焕的武功名震天下,祝雅瞳虽堪与匹敌,要杀他又谈何容易。何况深入燕国腹地袭杀重臣,没有包天的胆量哪里做得出来?就算有了胆量,又要怎生通天的本事才能杀死丘元焕,再安然身退。
“家主要属下做什么,属下绝无怨言。”杨兴昌咬了咬牙,还是跪在地下道:“属下只有一桩心愿,家主若有余力,还请看在属下忠心不二的份上,能照看一番妻儿……”
“谁要你去送命了?起来起来。”吴征呵呵笑道:“杨叔准备好做三件事!”
“家主请吩咐。”
“第一件,寻一处隐秘安全之所,藏好皇夜枭与扑天雕!备足鸟儿十日的饮水与食物。地点除了我们五人,不许再有第六人知道。”
“属下理会得,家主放心,正有合适的所在,共有两处。一处就在商河城,还有一处在长安城东面。”
“很好。大鸟暂且寄在商河城,等我们探过了长安再做决断。”吴征大喜道:“第二件事,你安排我们隐秘进入长安城,越不显眼越好。”
“家主,不是属下懒惰,长安城近来防备森严,一切进出人等与车辆都要细查之后登记在册,属下恐无能为力。”杨兴昌为难道。
“也对,那我们自己想办法就好,这一件不需你做了。第三件,我们离去后,你立刻收拾细软带着妻儿南下。持我的信物,可去夷丘见管培明将军,或去濡口见韩铁衣将军,让他们送你去紫陵城,哪条道你走得通就走哪条。或者你别有门路,直接到紫陵城吴府去求见韩归雁将军也可。报了平安,就在吴府候我回来。你那些藏起的家财也不必带了,到了紫陵城,我全数再给你就是。”
杨兴昌呆了一呆,大喜道:“谢家主恩典,谢家主恩典。”
留在商河固然也能让杨兴昌了无遗憾,祝雅瞳已全数兑现了她的承诺。但这里危机四伏,身为祝家旧党,指不定什么时候皇帝一不高兴就会有灭顶之灾。现在有了好去处,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杨叔一片忠心赤诚,应得的,我不会亏待每一个善对祝家的人。”
藏好了大鸟,四人将随身物品大都一同藏下,只带着随身的小包袱趁夜色施展轻功,徒步向长安奔去。奔至天明,四人又在山坳里藏身,休息到夜间才发足疾奔赶至长安城。正是日月交辉的黎明时分,守夜的士兵最为困倦,也最是懈怠。祝雅瞳施展壁虎游墙功攀上城墙哨备,吴征第二,陆菲嫣稍稍帮扶栾采晴,一同跃过城墙进入城内。
“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住。”依杨兴昌所言,长安城戒备森严,客店是绝对住不得的。祝雅瞳也不敢再去探访旧部,到了这里,万事都要小心谨慎,谁也信不过。还是栾采晴想了个绝佳的好点子,朝吴征挑了挑眉毛揶揄道:“去你丈母娘家。”
“玦儿?”吴征一下子想了起来。
栾楚廷从前贪恋冰娃娃的美色,又垂涎天阴门宗门势力的支持,顺手将冷月玦贪图富贵的母亲况雪莹收入囊中。一来想借冰娃娃生母的亲情收服她,二来也纳美人取乐,一举两得。不想冷月玦去了一趟成都,从此再不回头,冷家没落已久,至此彻底破败已成定数。
此后风云变幻,栾楚廷顺利登上帝位,天阴门满门覆灭,况雪莹就算国色天香,栾楚廷帝王之心又岂是怜香惜玉之人?空有一副皮囊不会得皇帝欢心。冷月玦与况雪莹母女俩原本亲情就淡薄,冰娃娃对母亲将她当做求富贵的货物心中怀恨许久。吴征要远行长安,冷月玦想起旧事,终究还有份血缘难以全然割舍,便私下央吴征若有便宜处,稍稍看顾况雪莹一二。同时又嘱咐绝不可强来,大事要紧,实在不成给她悄悄留下一笔银两便罢,也算是她幼时养育之恩的交代。
“冷家那个地方早就破败了,我皇兄要对天阴门下手,冷家就注定没有活口。冷家搬进那所宅子之后一直不顺,宅子也被人视作不祥之地,买得起大宅子的富贵人家,没个十年八载没人会要那里,也没人会去那里,正好让我们藏身。”栾采晴看了吴征一眼,道:“我早知这件事,不想让冷丫头伤心,一直没说。这次回去之后,你可和她说实情了。”
吴征心中略微黯然,但一想这样的结局也并不算坏,冰娃娃伤心过后,也就断了这份牵挂与念想,顿觉释然。反正有个这样为了富贵什么都敢干的母亲,实在不算什么好事情。四人趁天光蒙蒙亮,一同掩至冷家大宅。只见朱漆大门的色彩晦涩暗淡,连刑部贴的封条都掉落了一半。整座宅子都蒙上厚厚的积灰,果然已不知有多久没人来过。
“仙子见谅。”祝雅瞳一托栾采晴轻飘飘地跃过院墙,加了一人的重量,祝雅瞳的轻功仍似踏雪无痕,在积灰上连个足印都没留下。
吴征与陆菲嫣对视一眼都觉佩服,各自施展开青云纵,几个起落便入了冷府的主院。主院身处整座府邸的正中央,四面高墙,从外不能看见。若真有人忽然前来,他们也必可提前察觉。
到了这里,四人总算松了口大气。冷家因天阴门之故满门不留,这附近的人烟都少了许多,祝雅瞳不担心被人发觉,与陆菲嫣自顾自找出些尚算新的被褥,打起井水清洗干净后晾起。美丽的女子原本大都爱洁,要住上一小段日子的地方,谁也不想与尘土相伴,栾采晴也跟着擦洗打扫起屋子来。
三女不管小院之外,只管整理屋内,吴征鞍前马后地帮着做了些重活,祝雅瞳便打发他出去道:“女人家的事情,征儿不要管这些,我包袱里有副男子面具,你戴上了去买些早点,顺便看看城门口的守备。”
“好。”吴征打开祝雅瞳的包裹,只见三五件随身的衣物里居然还有那件淡粉清莲的旗袍,不由心中一荡。眼下不是胡思乱想之时,吴征忙收敛心神,取出面具装好,又换了身粗布衣服,低着头闪身出门。
辰时刚过,长安城的大街上已有人来人往。东西二市还像吴征四年前来过一样早早地热闹非凡,只是满街商铺已没有祝家的影子。
吴征左右张望着前行,配上这副憨厚的面具,像极了前世那个老实巴交的愣头青。沿街的叫卖声不断,吴征选了家生意最好的,买了些包子馒头蒸馃子,再带了些清粥小菜,转头向南城门行去。
混在人流中,不一时就见南城门处列着一队兵丁,衣甲鲜明约有百人。此刻的南城门已都是进出城的人流,但兵丁们并未因人潮拥堵而随意放行,还是一一盘查登记之后才得通过。
“看来想安然从城门走是不成了,东城那边必然一个样。”吴征还是不停地边走边东张西望,目光绝不在这些特殊的地方多停留片刻,见状心中暗道。如何安然撤退也是一大难题,长安城守备如此严密,一旦惊动了人,必然是一场恶战。正暗自思量间,吴征嘴角一撇暗笑:“瞧瞧,这是谁。”
大将军府就在南城,吴征在此兜了两个圈子,也是算准了时辰丘元焕即将出府上朝,果然远远地看见了他。刚猛威武的碎月金刚跃上骏马,随从们大声呼喝着行人让路,威风凛凛。但吴征一想这人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就不由忍不住心中大笑。
时至今时今日,吴征早已有宗师风度。与丘元焕力拼不落下风,面对费鸿曦也云淡风轻。此行为杀丘元焕而来,真远远地看见了心中古井不波,和寻常无二。加上他虽想杀丘元焕,却不像对霍永宁向无极那样切齿痛恨,连杀气也不发出一丝,全然是个撞见大将军上朝的寻常路人。
丘元焕板着脸,满面虬须无风自动,吴征童心大起,忽然想到,若是大将军这丛黏上去的虎须被一阵大风刮了下来,长安城的百姓又会怎么看他。抛开这些促狭的恶意不提,丘元焕的身形落在吴征眼里,便是毫无破绽。即使日常的上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丘元焕深厚的修为赋予他自然而然的戒心,与随之具有的完美防御之姿。身为十二品高手,吴征一样也有,根本无需刻意。反倒是像吴征现在装作普通人,才需要刻意摆出些姿态来。而且看着丘元焕在马背上微微起伏,不知怎地,吴征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自上回燕盛之战后的短短几月,丘元焕的武功好似又有精进。
武功到了十二品,人力有时而穷,再精进也进步不了太多,但对志在杀死他的四人而言就绝对不是好事情。本就极难的事情,再难上一分,都会是难以逾越的山峰。
两人错身而过,吴征转入街角返回冷府。
一来一回,冷府主院从外看来还是个破落院子,屋里却几乎焕然一新!三女手脚麻利武功又高,半个多时辰就清扫得干干净净,住在里面可比最好的客栈还要整洁舒适。
“看来我得回商河一趟,把大鸟取来。城门口有兵丁百余,探查极严,杀出去不是好办法。”一边用着早膳,吴征一边点着地图道:“藏匿大鸟的地点距璃山不远,我们杀了丘元焕之后立刻飞天遁走才是正途。”
“不妥!”栾采晴立刻质疑道:“我们这里一动手必然惊动左近,皇宫里的大内高手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我们在空中逃离目标太显眼,大内高手也会携鹰头鹳,我们甩不脱!皇夜枭与豹羽鵟再威猛,也不能一口气飞回葬天江南岸,迟早我们要被追下地来。燕军再调动大军在地面堵截,届时才是大麻烦。”
“有道理。”吴征点头道:“依公主的意思,怎么办才好?”
“这个且再说,你把刚才所见细细与我说清楚,任何一点都不能漏了。”
看栾采晴有些紧张,吴征也不由凝重起来,忙将所见所闻巨细靡遗地说明之后到:“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但是我有些心慌。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栾采晴轻轻拍着脑门道:“从夷丘附近现身,佯作潜入成都,实则掉头北上。沿途联络祝家残余人等,再到长安城。不该有什么问题,霍永宁一定会把消息最快传来燕国。他们不可能想得到你年纪轻轻,对霍永宁切齿痛恨,武功大成居然不去报仇会跑来长安。但是,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妥……”
“栾仙子,你觉得不妥总有个出处吧。是长安城这里与往日有什么不同,还是旁的什么?”祝雅瞳疑惑地问道。
“本来该有些不同,但是……但是太过符合常理……这就是最大的不妥。祝雅瞳,你说对不对。”
“对!栾仙子此言,我深以为然。”
吴府坐拥三名十二品高手威震天下,要防备这样一股势力,就不能依常理而为之。长安城严查城门,城内却和往年大体相似,说到了这一关键之处,吴征与陆菲嫣二人虽对长安城不熟,也品出味来。
“我看,我们不仅要探长安城,连周边诸县也得去走一走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像瞎子聋子,莫要中了奸计!”
第七章 飞桥遇仙 月上柳梢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正是春风吹拂,春花浪漫的时节,长安城的春光锦绣成堆,但吴征等四人无心欣赏游玩。在冷府里呆到夜间,四人又摸黑出了城。
长安为燕国之都,周围辖十三县,百里之外的临潼关更有山川之险,金汤之固。京都重地,囤兵拱卫不足为奇,同样,谁想在这里闹事,都得好生掂量掂量如何突破重重包围,就算来得,又怎生才能走得脱。
“可惜雁儿没能来,否则一定能看出些什么来。”吴征有些懊恼。
趁夜色出了长安城,一路马不停蹄,三天之内四人将十三县都暗中走了一遍,这里原本就有驻军,每一处数量都不算太多,多则三四千,少则一两千,加起来也有数万之众。吴征的统兵只能还差得很远,看不出端倪。
“不用韩丫头,我就能看出来。”栾采晴凤目眈眈,不停扫视着军营。
“你还懂排兵布阵?”
“不懂。”栾采晴眼眸一眨白了吴征一眼道:“排兵布阵我不会,平日我也不爱管事,谁又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懂了?”
“愿闻其详。”
“长安常备驻军最少都有二万,人吃马嚼每日消耗甚大。不能空养,也养不起。长安也不是边界,这些兵马战时出征,非战时一边操练,一边也要屯田种粮,蓄养牲畜以自足一部分供给,周边十三县每一地都有军田。”栾采晴指了指军营不远处的稻田道:“我们在这里看几天,从军士们种地蓄养的动作,就算蛛丝马迹,也能找出些什么来。排兵布阵我们都不会,想看出大军是否有出兵的迹象,总可以吧?”
“有理,这里有三千来军吧?”蓝田县是大县,不仅出产美玉,更有肥田处处,本身就是京都的产粮大县,屯田的驻军也比其他地方要多。吴征左右张望,道:“我们到那边藏身。”
“不用都在这里,丘元焕不可不盯梢,我想知道他每日上朝下朝的时辰,应当也有用。”栾采晴乜目一横道:“祝雅瞳,这事情只有你能办好,我没乱说吧?”
“没有,那我回去盯梢丘元焕,你们都小心些。”祝雅瞳似对栾采晴的智慧与判断十分信任,向吴征点头一笑道:“三日之后,我在冷府等你们回来碰头。”
兵分两路,一路看着军屯,一路看着丘元焕早出晚归,三日之后依约回到冷府。比起吴征等三人,祝雅瞳明显疲惫很多,一脸倦容。
“先歇一歇?”吴征心中微疼,忽然冒出阵无法遏制的冲动,将祝雅瞳横身抱起。
祝雅瞳娇躯一阵悸动,俏脸微红低下了头轻声道:“不用,算不得什么。”
“好。”吴征几个大步,将祝雅瞳放在张圆凳上立在她身后,让美妇的背脊依靠在自家腿上,伸手不轻不重地按揉着香肩。
“切……”栾采晴撇了撇嘴,对两人的没羞没臊大是不以为然。又看祝雅瞳对人前亲昵的不适与紧张只一瞬,现在只顾靠在吴征身上享受着按揉,双目轻合,神态十分惬意舒服,实在忍不住不屑出声。
祝雅瞳一只明眸微微裂开瞄了下,得意一笑,对栾采晴的鄙薄不予理睬,只顾享受。又看陆菲嫣目光温柔静静地注视着母子俩,似乎为他们感到开心,这一下才羞意又起,忙把眼眸合了起来。
“我们看了三日,屯田的燕军每天劳作的都是同一批人约有千军,另外的两千军只在营中做些后勤,绝不离开营中半步。照栾仙子的猜测,这两千军跟枕戈待旦也没甚区别,随时会有军令下达。”吴征按揉的手法绝佳,一会儿以手指捏揉肩井上的肌肉,一会儿以掌心来回按抚,一会儿又抓着祝雅瞳的大臂,将她的娇躯微微提起。一边助她放松筋骨,一边将近日所见细细道来。
“丘元焕这几日离府的时辰一模一样,但回来的就一天比一天晚。我远远地跟着看他进了皇城,又在皇城门口等候,每天入夜才离开皇城回府。没有什么大事,就算大臣也不会离去得那么晚。”祝雅瞳被按摩得通体舒泰,鼻息柔柔,令说话声暧昧而诱人。
“那就不必多说了,咱们的行踪没有泄露,但一定被人猜到!”栾采晴十分不耐不满,情绪也显得十分焦躁,朝祝雅瞳恨声道:“多半就是你那些自作聪明的笨法子!”
她待丘元焕恨之入骨,眼看大好的机会功亏一篑,也难怪她发脾气。栾采晴自己也清楚,吴征三人可不会为了杀死丘元焕就去拼命。正像在夷丘成约定的誓言,这一回机会不好,完全可以下次再来。
“好像是唉,你皇兄还是有本事,倒小看了他。”祝雅瞳起身扭着香肩,转动柳腰舒动筋骨道:“他一直盯着这些祝家的旧人,栾楚廷也能遵循旧制,察觉到我们的行踪不奇怪。”
燕国铲除祝家之后,为了尽可能多地收缴祝家的财产,不得不将部分人留了下来。但栾广江压根不信任这些人,暗中一直有人盯梢。栾广江知道祝雅瞳神通广大,这些盯梢的人不必注视一举一动,只消做个邻居日常往来,但有不妥都能及时发现。
吴征等人沿途北上,虽有像杨兴昌一样忠心耿耿者,也有些像黎玉书之流靠不住,不得不动手除去,一路上也除去了十来个。祝家旧人忽然连连出事,有心人一定能看得出些端倪来。
栾采晴闻言火气更盛道:“暴露了行踪,现在怎么办?你别惹了大麻烦就推个干净,总该有个办法吧?”
“机会不好,咱们下回再来也就是了。栾仙子千万别冲动,更莫要忘了自己的诺言。”祝雅瞳温婉笑着,目露歉意。也难怪栾采晴火气大,她满心的都是杀丘元焕,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忽然卡了壳,祝雅瞳还是十分理解她的心情。
“哼!”栾采晴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是只知蛮干的愣头青,知道这一回功亏一篑,心情烦闷,连骂人都骂不出来。
“我倒有不同的想法。”吴征没有理会她们的争执,想明了前因后果就一直抬头看天,此刻才喃喃道。
“莫不成你要去送命么?”栾采晴没好气地道。
“我倒觉得杀死丘元焕的把握,又多了两成。”吴征出神般自言自语了一会,才用指节敲了敲额头道:“你们看我这么说对不对。”
“说来听听。”栾采晴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是不是这个男子又看到了什么难以察觉的破绽,有了与众不同的想法。
“我们原本最忌惮丘元焕的是什么?是他骤然遇袭之下拼死一战!计划来计划去,都是万一负了伤要怎么安然撤退。现在他们既然有了准备,我倒认为丘元焕拼死一战的念头恐怕没了,最起码没有那份毅然决然的心气!”吴征想了想道:“我现在最想明白的是,栾楚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会没了?”栾采晴心中有气,祝雅瞳不想与她起争执索性闭口不言,还是陆菲嫣问道。
“你想想。譬如战场交锋忽遇死敌,唯有拼死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已。那时进退无路,不拼命必死无疑。丘元焕的心气,就和桃花山我娘一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豁出命去打了再说。”吴征掰着手指头,道:“但是你们看,其一,栾楚廷既知我们来到燕国,他依然按兵不动,我们祝家的旧部一个个安然无恙。其二,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有城防布置和往年相同,让我们顺顺当当地来到长安。其三,看长安周边的布置与丘元焕时时晚归,他们分明在暗中筹备着对付我们。”
“明知道是圈套,你还想干什么?”栾采晴心情烦躁,听在耳里全觉得是废话,不耐烦道。
“啧,你先别动怒呀。他们知道我们在长安,却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一定是丘元焕!”
“不还是废话。”
“所以栾楚廷如果想对付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抛出丘元焕当诱饵。”
“咬上去就死了!”
“不一定。”吴征不去理她的气话,向陆菲嫣道:“丘元焕从无所防备的背水一战,变成了知晓情形的诱饵,你说,他会不会畏首畏尾,一心求稳。从【拼】字变成了一个【拖】字?”
“一定会!”陆菲嫣媚目放光,一点就透。
“而且还有一点,这个诱饵不能有异状,更不能有人保护,因为我们的实力太强,一旦有什么不妥立刻就会发现,绝对不会上他们的钩。”吴征叉开五指缓缓捏握成拳道:“在我们现身,至援军到来的这段时刻内,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一个背水一战,而是惴惴不安,一心想拖延时刻保全性命,怀有侥幸之心的丘元焕。这个机会是不是至少多了两成?”
“这个时刻其实和我们原先预计的不会有差别,想围困我们的大内高手与长安精兵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决不能先行有轻举妄动,该呆在哪儿还是呆在哪儿。所以在相同的时刻里,我们杀了丘老狗的机会凭空多了两成!”栾采晴在黑暗中又遇到一线光明,心气平和之后又变成了聪慧的女子,瞬间就想个明明白白:“但是这些和你说想知道栾楚廷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何干系?”
“燕国上下能指使丘元焕的,唯栾楚廷一人。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敢玩那么大,把两朝老臣,国之栋梁的丘元焕轻易丢出来,当个随时可能被吞掉的鱼饵!”
“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那就不需要担心。你只要想一想他从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会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栾采晴想通之后,信心大增,微笑着道。
“别气呼呼的多好。”吴征笑道:“从前的事情啊……我感觉这个人总喜欢摆弄他手上的东西。”
“怎么摆弄的呢?”聪明的女子未失理智的话,都会极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栾采晴更是个中翘楚。
“譬如从前他是太子,目标直指皇位。但是燕国除了皇帝之外地位最高,最有权势的臣子只能忠于皇帝,他就拉拢天阴门。玦儿被他追得甚紧,但是栾广江决心要抹除天阴门的时候,他没有二话。天阴门与玦儿都被他随手放弃,以玦儿的美貌,也不过是他登上皇位的筹码而已。”
“嗯,这是其一。”
“在桃花山上,最后他放了我一马。那时栾广江天年将尽,丘元焕成了他的筹码。这一张筹码原本可以要了娘和我的性命,但他没有打出来。比起我们娘儿俩,他还有更大的一局要下注。丘元焕这张王牌不可有损伤,所以他弃了小局,带着这张王牌去玩他的大局。”
“很好,还有其三吗?”
“暂时没有,但看两次燕盛之战,这人喜欢玩大的。不动则已,一动惊人。我就在想,这人骨子里是一个……”
“你说得好,但是不全。不仅是栾楚廷,而是整个栾家历代争帝位的那些皇子们,更不要说登基的皇帝。他们每一个都是赌徒,十足十的赌徒!狠心肠的人,本来就喜欢玩大的,也只有赌徒,才会对大场面特别的痴迷。呵呵,他们自以为为了大场面而生,自以为天生就是赢家,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喜欢大场面而已。”
“所以这一回,栾楚廷一定会把丘元焕这张大牌丢出来做诱饵!”吴征握了握拳头,直勾勾地盯着栾采晴,就等她一个肯定的回复!
“丢一张大牌,再吃了你们三张让他受尽了屈辱的大牌,划算啊。”
“划不划算,得这一局打完了才知道!”吴征举起一只手道:“娘,菲菲,这一局打不打?我很想打。”
“我也想!论牌面还是论底牌,我们都稳吃,为什么不打?”祝雅瞳也举起手道:“凭空又多了两成把握还不打,不如回家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见人,还谈什么搅动天下风云。”
“我陪你。”陆菲嫣一同举起了手。
栾采晴喜笑颜开,道:“我们该去璃山走一趟了,在哪里伏击最好,还得你们这些大高手说了算。”
长安之东,骊山百顶。
这一处连片成群的一百余座的山峦,像女子口中秀气的贝齿罗列,堪称长安城的奇景!山脚的林木苍苍,山腰的鲜花处处,山顶的浅草片片,美如锦绣连绵。
关中一带向来是帝王之资,多少朝代把国都建在长安,璃山也从来都是皇家的御用园林,一座座离宫行墅远远望去金碧辉煌。燕国以武立国,颇多皇子自幼修习武功,自此之后,璃山就从皇家游玩解闷的园林,变成皇子们的修行之地。
“嗳,栾仙子,你以前也占山为王,是哪一座啊?”祝雅瞳从前既不觊觎皇室武学,也没有游览山色的兴致,对这百来座山峦的分布不太熟悉,也不知道哪位皇室宗亲在哪一座山头修炼。
“噗嗤,山贼么?”栾采晴难得地被祝雅瞳逗得一乐,道:“我的在最中央主峰西面的那一座,早就不知道被分给了谁。”
“一会儿要没事,咱们去看一看,顺便认认人,改天碰见了也好胖揍一顿。哪里来的腌臜泼才,也敢占栾仙子的山头!”
“得了得了,你有那份闲心去管这些,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杀了丘元焕。”栾采晴媚目一乜,怪道:“祝雅瞳,你没事来讨好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高兴!”祝雅瞳柳眉一扬,学着栾采晴的口气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赶紧把嘴闭上悄悄地过去!”
丘元焕修行的山头叫做【秤锤山】,山形像一枚秤砣拔地而起,安稳沉重。即使在风光秀美的璃山也显独树一帜,十分醒目。
璃山一带向来有羽林军严加看守,非得皇家允可不得接近。但羽林军大都为防备百姓之用,虽有些高手,又怎防得住吴征等人?四人悄悄摸上秤锤山腰,又在四周巡了一圈确认无人,栾采晴才在一棵大树上探出头,指着山脚道:“羽林军的布置和从前没甚么分别,没有加派人手,也没有减人,一切如常。”
“这座山风光倒不错。”秤锤山不仅外观奇特,林木也是郁郁葱葱,将山路完全掩盖。吴征对这样的地点十分满意,遂领头在林木间纵跃,向山顶探去。
“过了三才洞有一处断崖,断崖的对面就是丘元焕修行之所。”栾采晴点了点一处天生依三才方位布置的洞穴,又顺路指去。
四人来到断崖前,只见一座飞桥横跨山崖两岸,桥头的石墩上还提了三个大字【遇仙桥】。
“遇仙桥?丘元焕在这里遇见你们三位仙子,也算今生不虚。”吴征轻声说道,忽然远望的目光一眯。
桥对面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峰,七亩地大小的峰顶建了一座小院,院外生长着大片的青草地。远远望去,小院七八间木屋,隐隐约约似有诵经之声传来。
“有人。”祝雅瞳打了个手势,吩咐吴征在原地保护好栾采晴,她与陆菲嫣一同前往一探。
二女闪身潜入飞桥下,拉着锁紧桥面的藤条一荡,两个起落便跃至对岸,攀着崖壁施展壁虎游墙功,绕过山崖向院落后方爬去。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栾采晴低声咬牙切齿道。绝佳的战场忽然有了身份不明的人,凭空又多了许多的变数。她耳目不及三人敏锐,不由心头惴惴不安。
“你先别紧张,这个人……中气不足,好像不会武功。”吴征与她一同掩在树枝上,见她心火冒起时酥胸起起伏伏,忙转过头不敢再看,道:“我没有听到还有旁人。”
“可千万不要横生什么枝节。”栾采晴没注意到吴征的目光,只锁着黛眉远远看着山崖对岸,粉拳都捏在了一起。
“实在不成,我们把这个人杀了,就占了此地等丘元焕来自投罗网,不会有什么变故。”见栾采晴依然板着脸,吴征道:“患得患失,做什么事都是大忌……”
“我知道,可我沉不住气!”
吴征一时默然。当一个人经历过苦楚而憎恨愤怒,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劝她要放下这份仇恨之心。
“唉……”栾采晴叹了口气,一时激动之下竟满身香汗,她抹了一把额间汗珠低声道:“我急归急,不会误了大事。这份自控之能还是有的,你放心。”
祝雅瞳与陆菲嫣攀着山崖绕行。崖壁上孤零零地挂着几棵小树之外,满是被春雨浸透了土石之后长出的青苔,湿滑难行。二女武功卓绝也不敢有丁点掉以轻心,施展全力攀紧了崖壁。祝雅瞳当先来到山弯,侧耳倾听一阵,再探头一看确认无人,回眸向陆菲嫣使了个眼色,示意继续前行。这一回眸间只见陆菲嫣攀爬的姿势特异,手脚掌面都生出一股吸力贴在崖壁上。屈身弯膝的动作,让臀儿高高撅起,丰美若去皮后曲线圆隆,饱蕴浆汁的水梨。
祝雅瞳嫣然一笑。陆菲嫣的花容月貌与姣好身段足以魅惑人间,难怪爱子会对她如此着迷。
绕到山崖背后,小院的一面院墙正建在崖边。二女一同施展绝顶轻功,轻盈地落在院内。诵经之声更加清晰,诵经者声音软弱中气不足,只是诵得十分虔诚。但见祝雅瞳目光一凝,露出思索回忆之色,片刻后满面诧异。
“有不妥么?”
“没有,我们去看看,这里没有旁人。”祝雅瞳打着手势,朝声音传来的堂屋走去。
丘元焕修行的院落布置倒简单,也没有仆从闲杂。陆菲嫣东张西望地戒备,目光游移间见祝雅瞳越来越是惊喜,想是遇见了熟人。转过屋角,院落中香烟缭绕,竟然特地设了一座佛堂。诵经人敲着木鱼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祝雅瞳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待诵经人诵完了整篇佛经,才低声道:“《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屈师妹,竟然是你。”
佛堂里“啊”地一声惊呼,诵经人快步奔跑揭开房门,见了祝雅瞳不可置信,片刻后回过神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二师姐是魂魄来见我,有事要嘱托我么?”
“什么呀。”祝雅瞳目泛泪花,又失声而笑道:“我活得好端端的,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陆菲嫣看这落发修行的女尼相貌平凡,又与祝雅瞳师姐妹相称,暗道:“传说天阴门里有一位弟子叫屈千竹,一贯潜心修行,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也几乎没有人见过。难道就是她?”
“当……当真……”屈千竹手臂一颤,不可置信地伸臂握住祝雅瞳的手,只觉触手温莹,脂滑腻人,颤声道:“二师姐,你,你还在世。”
“是丘元焕骗了你?”佛堂里不仅有参佛的一应物事,还有笔墨纸砚与大叠写满了字迹的纸页。祝雅瞳想明前因后果,微笑道:“不仅我在世,掌门师姐也在,还有妙筠,玦儿都在。盛国的烟波山上,还重建了天阴门,和从前的山门一模一样。”
“掌门师姐……妙筠……和玦儿……都还在。”屈千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还重建了天阴门……”
“是啊……天阴门还在。”祝雅瞳心中感怀,向陆菲嫣道:“去让他们俩过来吧,别等得担心了。”
陆菲嫣奔出院落,远远招呼吴征与栾采晴过了遇仙桥,沿途把情况大略说了说。三人返回院落与屈千竹见了礼,吴征道:“原来是屈前辈,之前常听柔掌门说起你。”嘴角抽了抽,心中又暗道:“既然遇见了,肯定得把她带回去,这下可好,多了这么一位,不知道惜儿和妙妙要怎么和她说……”
“谢吴公子大恩。”
屈千竹想要行跪礼,被吴征一把拉住道:“不必多礼,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屈前辈为什么在这里?”
“说来有些话长……”屈千竹露出哀戚之色,道:“掌门师姐奉旨前往凉州,参与三国会盟。过了半个月,就来了五六千的官兵将山门团团围住。当先的将领宣读圣旨,说天阴门犯上作乱,有谋反之罪……师门中人拼死护教,又哪能抵挡得了数千的官兵?”
“你……也动手了?”
“小妹不愿杀人,刚开始还能以制服为主,后来打得激烈,小妹气力大损,实在拿捏不了分寸,也杀伤了好些官军。”屈千竹苦笑一声,抹了把眼泪道:“门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力尽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在这里,已经武功全失。有个长相阴郁的男子看守了我几日,丘元焕便来了。”
“他骗你说咱们天阴门已经覆灭,包括掌门师姐和我?”
“是,我虽没和他说话,但是看这阵仗心里已经信了他。”屈千竹道:“一直到今日,都是他在说,我没与他说过一句话。”
“丘元焕敢违抗圣旨,呵呵,贪心不足。”祝雅瞳看了看堆积在书桌上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页道:“这些也是他让你写的?”
“嗯,他说暗中救了我,就为了这些。”屈千竹叹了口气道:“我以为师门已毁,列祖列宗的心血结晶荡然无存。他对我说,留着我的性命,为宗门计,我也该把天阴门的典籍都默出来。只要典籍还留存着,天阴门之学终究还能保留,就有流传下去的希望。他还说,今后若有机会,会把这些典籍重新发扬光大。我虽不信他所说,但我负责看守藏经阁,对诸般典籍都了然于胸,若天阴门之学从我手中断绝,我就是门派最大的罪人。”
“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祝雅瞳温柔笑道,见两年多的时光,屈千竹比从前老态许多,心中不忍道:“丘元焕是覆灭咱们天阴门的元凶之一,他想长枝派独领群伦,天阴门的累累血债和他有关。我们这一趟来,就是为了杀他!”
“二师姐,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些年小妹一概不知。二师姐说的话,我信。但是丘元焕武功卓绝,想杀他不是易事。我看吴公子和陆仙子的武功也高的很,比栾公主的还要高些。小妹帮不上忙,只能祈祝上天保佑二师姐心想事成。”
“不用你帮忙,我都计较定了的,安心。”
“二师姐,你们准备在哪里动手?”
“我看这里就很不错。”
院落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青草地,晚春时节正长得茂盛,好像一大片绿毯子。秤锤山山势险峻,地处偏僻,正是动手的好地方。五人一同行出院落,看着这片宽阔的战场,祝雅瞳道:“秤锤山丘元焕比我们熟悉地利得多,山路上哪里易藏身,哪里能伏击,他早就了然于胸,半道袭击不是好主意。唯独这里,地势广阔,一览无余,地利全无,从地利一项说,对我们双方都最公平。对了,屈师妹。”
“怎么?”
“丘元焕把你藏在这里的事情,还有人知道么?平日饮食起居都是怎生照料的?”
“只有个仆从每十日会来送些粮米果蔬,再到山腰挑来泉水装满水缸。饮食起居我都是自行打理。平日也没人看着我,我没了武功不敢现身,哪里都去不了。他每回来都是自行修炼,走时再把我写好的典籍一同带回。”
“多久会来一次?”
“不定,少则三五日,多则十余日。有时长久不来,想是朝中有事务吧。”
“甚好!”祝雅瞳与吴征相识一眼,齐声大笑道:“丘元焕私自将你软禁在这里,违抗圣旨的事情,自不敢让旁人知晓。栾仙子,你说,他敢对栾楚廷说么?”
“敢啊,当然敢,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说出来的话,栾楚廷一定马上要了他的命!”栾采晴冷笑一声道:“违抗圣旨这么大的事,栾家可从来不会顾念什么旧情,也不会管你有没有苦衷。”
“所以丘元焕作茧自缚,他还是要来这里,就算他猜到我们会在这里等他,修行地可能成了殒命之所,他还是要乖乖地来!”
“不错,就算他猜得到,依栾楚廷一切如常的布置,他还是要乖乖地来。”栾采晴想了想道:“丘元焕近日必来!这一路必然疑神疑鬼,我看不如……再隔些日子,让他们再忙活一段?”
“好主意,一回两回三回的,就算丘元焕始终警惕,那些不明所以的大内高手与羽林军必然懈怠,我们的成功几率又要高上许多。”
“当然是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屈师太能不能严守秘密?”
“我从不与他说话,他来,我就去诵经,他走之后,我就默写经文,回回如此,不需做什么伪。”屈千竹为人老实没有什么心眼,但一点都不笨,对自己的禅定功夫也有绝对的信心。
“这便成了!我们好好歇上二十日,待夏初再来,岂不甚好?”
“屈师妹,你在这里再委屈些时日,待大事办完,我们一同回盛国去见掌门师姐。”
“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保佑,小妹……着实想念掌门师姐。”
离开了秤锤山,借夜色掩护摸回冷府,暗夜里不敢掌灯,四人就在院落中借着星光围坐。
“四个人想走都不容易,现在还多个不会武功的屈千竹,你们还真能惹麻烦。”
“我们府上是这样。”祝雅瞳傲然一挺胸,又道:“我们的计划可以定下了。我的皇夜枭更大些的,多驮一个人还能扛一扛,屈师妹就我来带吧。”
“恩。”论武功祝雅瞳最高,皇夜枭也比扑天雕强健许多,吴征也不争执,道:“既然把战场定在秤锤山,我觉得把大鸟藏在左近,得手后立刻高飞而走没有问题,就是怎么走,得变一变。”
“分散走。”陆菲嫣道:“栾楚廷既然做足了准备,巴不得我们团在一处,他好聚而歼之。我们四散而走,追击的大内高手与地面的羽林军也只能分散,脱身还更容易些。”
“那我带着屈师妹向西。”出了长安往西,就是燕秦两国的交界地带,关隘林立,但秦岭延绵八百里,也是极佳的藏身之所。祝雅瞳选择这一条路线并非逞能,而是十分保守了。
“我向东走。”陆菲嫣瞥了吴征一眼,道:“走时我殿后,尽力多引些追兵。待甩脱他们后我再折而往南接应你们。”
“我和栾仙子就走南面吧。”吴征揽下另一重任,又提醒道:“菲菲向东千万不要太远,蒯博延驻军于南阳一带,与铁衣隔江对峙,万一把他引了来,麻烦可就大了。”
“我知道,我会带他们在洛水左近兜圈子。”陆菲嫣妩媚一笑道:“追兵被我们分散开来,其实不算太难对付。”
“好!那便定下了。还有二十来日,我们再用一用功,把分进合击之术反复演练!”吴征目光一转,声调变得低沉道:“我们三人心意相通,必然叫丘元焕无处遁逃!”
接下来的十余日时光,吴征与祝雅瞳,陆菲嫣三人勤加修习合击之术。吴征偶尔出门采买食物之外,四人再不现身。连栾采晴都把自己闷在屋中修行,战力能增一分是一分,以备不时之需。
修行甚是顺畅,三人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天资悟性无一不佳,不多日就把合击之术练得天衣无缝。眼看着上秤锤山埋伏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一套武功却越来越不顺。不仅没有进步,反而在配合之时频频出错,似乎面对丘元焕这样的强敌,随着日子的临近,三人的心态都有些不安与焦躁。
“太岳三青峰!”
祝雅瞳轻叱一声,【魔眼】与【鎏虹】齐至,向最中央的【昆吾剑】汇去。“铛”的一声,剑锋触在一起发出剑鸣之声,嗡嗡嗡地余势不尽,足见三人内力之深厚。
“嗨……又是这样……”祝雅瞳叹了口气,将鎏虹抛下道:“不练了,有些饿了。”
这一招原本要三剑的剑尖汇聚于一点,三大高手合力,天下间无人可挡,后续更有数十种变招。以三人的武功,初时轻松做到,但近日却越发难以成功,不是吴征慢了,就是祝雅瞳急了,要不就是陆菲嫣剑势太强,不能融于一体。三剑的威力互相抵消,原本的杀招大打折扣,也难怪祝雅瞳发了脾气。
“我们的心情都有些乱,再这么练下去,不进反退,不如歇两天。”陆菲嫣也有些无奈,欲速而不达,再练下去可把信心都给练没了。
时近黄昏,三人一同用了些晚餐,谈谈笑笑,心情倒松快了许多。只觉连日来的紧张让身心俱疲,这一刻竟然惬意无比。
祝雅瞳在浴桶里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心神俱爽,再回到小院时,只见吴征目光灼灼,像要把人囫囵吞下去一样。祝雅瞳俏脸一红,一丝暧昧的情愫同时升起。正旖旎间,陆菲嫣持着一面方巾,偏着螓首边走边揩抹着湿漉漉的长发。佳人新浴,似芙蓉出水,梨花带雨,二女目光一对,只觉对方身上衣衫轻飘飘地若有若无,月光的清辉下,薄薄的轻纱遮挡不住,透出内里如玉般幽幽光彩的肌肤来。
吴征直勾勾地看着她们走近,一手揽着陆菲嫣的蛇腰,一手拉住祝雅瞳的柔荑道:“我们总是练不成,是不是……该更加亲密无间些,才好心心相映?”
“嘤咛。”陆菲嫣娇啼一声,足下发软倒在吴征怀里。
祝雅瞳柔荑一紧,心头悸动像无数的蚂蚁爬向全身,螓首一低倚在吴征肩头……
第八章 如星如月 百媚千娇
春末夏初的夜晚,微风温凉,交贴的肌肤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又绝不嫌燥热。
女子动情时身上淡淡的幽香,一时竟盖过了男子身上浓烈的体息。
经验丰富的吴征,只觉自己仿佛成了初尝情欲的少年,呼吸烈烈。久历情事的陆菲嫣,仿佛回到了吴府的那个夜晚,满心紧张。早已习惯了与爱子行禁忌之事的祝雅瞳,更是背脊都冒出寒意。
一向香软的陆菲嫣,娇躯发僵,吴征在她耳边轻声道:“为何吓成这样?”
“我……我……”低垂的睫帘下方,美眸流转,任有千百条理由,又哪有一个字能吐的出口。可紧张得发僵的肌肤之下,一颗心几乎前所未有地滚烫火热。
虽已猜到祝雅瞳与吴征母子俩之间的私密,但亲眼见祝雅瞳和自己一样,乖乖顺顺地倚在吴征身上,温柔若妻。不知怎么的,一颗心砰砰大跳,分明窘迫非常,却又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想加入二人之间。
“谢谢你!”祝雅瞳轻声道。
母子俩的复杂情意,陆菲嫣早早知晓。身为吴府内宅之主,也从未置身事外。虽是不久前才表露出要帮助母子俩的心思,背后已不知为这事动过多少脑筋,费了多少心思。若不是有了思路,也多少有了些把握,陆菲嫣断然不敢说要帮忙,唯恐越帮越忙。至于要求祝雅瞳与吴征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则是已有成竹在胸的明证。
“我也是当母亲的人,有些感情还是懂一些的。”陆菲嫣抬起眼眸与祝雅瞳对视,目光真诚,又有些羡慕。
“我都还记得娘第一次来吴府,菲菲又急又气,差点把我吸干……”
“不许胡说!”陆菲嫣大急,一把捂住吴征的嘴,俏面满是羞红。
“嘻嘻,吴郎可没有胡说,人家都听见了。”祝雅瞳曼声道:“你和旁的女人在一起还要动歪脑筋,我不高兴,我就是不高兴……”
“哎呀,你们,你们……”
“我才是最好的!即使有雁儿,以后还有别的女人,我还是最好的!”祝雅瞳不依不饶,那不容置疑,傲然间带些慌张与撒娇的语气和当日陆菲嫣几乎一模一样,模仿得惟妙惟肖。与吴征相恋之后,陆菲嫣终于找到个温暖的港湾,不免患得患失,最担忧的也是这位姿色容貌,乃至年龄都相当的女子会抢走吴征,让自己又落得孤孤单单的下场。这些旧事重提起来,大是有趣。
“我们在吴府荒唐的前前后后,所有的一切早被看光啦……”吴征又是无奈,又是满心期望。
果然陆菲嫣双眸一眯,脸颊的嫩肉颤了颤,鼻翼可爱地一鼓一鼓,又是好笑又是害羞道:“怎么……这样偷看……”
“没有故意呀。我到了成都,原本就是看着宝贝儿子。哪里想得到征儿对一个美妇人情有独钟,想尽了一切办法都要帮她,疼爱她,恰巧就看见了……”祝雅瞳揶揄间又感怀道:“当时我就想呀,征儿待这个女子这般好。她要是敢对不起征儿,我饶不了她。现在我就想,谁要是敢欺负菲菲,我同样饶不了他!”
“好不好看?”
谁也没想到吴征会这样问,陆菲嫣嘤咛一声,头埋得更深了。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咬着唇瓣羞道:“好看。你们两个人欢好美极了。我当时就老想着,如果我是菲菲该有多好,如果我和你们在一起,又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从前说出或是惊世骇俗之语,到了今日,三人又有谁不明白?祝雅瞳待吴征的爱早已超脱了一切世间的教条。
吴征携着两位美妇的柔荑向堂屋缓缓走去道:“娘为了孩儿辛劳了那么些年,但有心愿,孩儿自当倾力。是不是,菲菲!”
冷府曾有过繁华,堂屋也甚是宽敞,两进的屋子一应俱全,经过三女精心打扫之后,比最好的客栈还要整洁舒适。吴征掩上了房门,这里就暂时成了三人的小世界。也似乎行了几步路,陆菲嫣芳心稍安,眼帘一垂一展,轻声道:“没有娘……我也没有这么好的郎君,当然了……”
祝雅瞳与陆菲嫣相差不到一岁,这一声娘比猫儿叫还要小声。陆菲嫣与吴征相恋多年,罕有地觉得羞中带耻,平日与吴征的自然而然,展露在祝雅瞳面前时全都不见了。脑子里往日的一幕幕转得飞快,与吴征初回的半哄半骗半迫,之后被他偷去了芳心的泥足深陷,再到后来安安心心地住在吴府,默默地成了吴征的女人。这些还好,一想起初次的狂乱,多日疗伤的半推半就,还有对祝雅瞳来到吴府醋意大升的主动献媚……至于武功恢复斩杀戴宗昌后,激动到难以自己,不仅写了封热辣辣的情信,还早早裸了娇躯躲在房梁上,吴征一回来就扑进他怀里……
这些旧事难以自制地想起来,若是一幕幕都落在祝雅瞳的眼里,真是羞死个人……
任你武功盖世,智慧超绝,被婆婆看去了与郎君亲热的样子,一样要羞不可抑。
足不停步,吴征一直走到床帏边,拉着二女一左一右地坐在床沿。一手揽腰一手搂肩,两只一样豪硕,触感又略有不同的奶儿贴在胸膛上,一只饱实丰沉,一只极致绵软,其香艳无比令吴征恍惚间有些失神。夜里藏在冷府从不敢掌灯,但月光洒落窗棱,银辉满地,仿佛置身于梦境。吴征心愿将偿,也觉这是一场梦境。
“你着急干什么?”像在数落丈夫的小妻子,祝雅瞳锤着吴征的胸口连声埋怨。
吴征眼珠一转,才见不安的不仅是陆菲嫣,还有祝雅瞳。那双倒映着银色月光的眼眸,正泛着清湖一样的盈盈波光。眼眸的深处,暗藏着羞涩与柔肠百转的期待与不安,正像湖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相对于陆菲嫣的羞涩,祝雅瞳一样也有。相似的年纪,相似的美貌,更何况母子之间的禁忌还要被人看得精精光光,祝雅瞳的羞意比之陆菲嫣更甚。只是她强自镇定故作矜持,没像陆菲嫣一样心乱如麻。
“我还能坐在这里,已经是有极大的耐心了。”吴征哭笑不得,怀中的两位美妇均是绝色中的绝色,换了谁来不是急吼吼地扑倒?也就吴征知道若是不管不顾地强来,两位美妇多半也就半推半就顺从了他。但这一夜时光,难免就有许多遗憾与不美满。
果然倚在胸口的陆菲嫣转了转螓首厮磨着胸膛,祝雅瞳也咬了咬唇瓣,羞意中也透出满意之色。记忆是件奇妙的东西,发生了就难以忘怀,也再不能改变。吴征所追求的第一次完美,每一位女子都会芳心可可。
吴征深深吸口气,满腔的幽香惬意无比。陆菲嫣圆秀的香肩,祝雅瞳腴润的柳腰,一时间又更加香软许多。三人保持着搂抱的姿势一同缓缓躺倒,吴征左看看,右看看,二女的如花娇颜,成熟动人的娇躯,含娇泛媚的美态,仿佛春日山野,风光无尽,永远都看不够。至于左右两胁皆被两只奶儿夹住的滋味,更是美妙难言。
“你们……在想什么?”
“啊?没有……我……没想什么,在发呆……”腰肢被吴征掐了掐,陆菲嫣娇躯一颤,期期艾艾地答道。 “娘在想,征儿今晚要先对谁使坏,嘻嘻。”比起陆菲嫣,祝雅瞳心中的期待比羞涩更多。见多识广的祝雅瞳还是第一回经历这样的旖旎,羞不可抑之外,少女般爱幻想的心思都不知道飘飞到哪里去了。
“可不可以同时?”
“嗯?嘻嘻,我不说,我才不上你的当。”祝雅瞳在这方面经验匮乏,对吴征的心思却了解得通透。无论她回答成还是不成,都给了吴征绝佳的理由:“征儿呢,在想什么?”
“我在想五岁那一年,有个美貌女子把我带去了昆仑后山,结果躲在树上看到了个同样美貌的女子练功回来……”
“啊哟。”陆菲嫣慌忙抬头将吴征的嘴给捂上,不许他继续说下去。美妇微撅的红唇娇羞无比,叫人爱怜齐动。
吴征在她掌心呵了口热气,伸舌小口小口地舔着。陆菲嫣娇躯一颤,又不敢移开手掌,生怕吴征说出更多当年的事情来,只能任由他舔得麻痒直从掌心蔓延到心窝里。
柔嫩若幼女的手掌,即使掌心也光洁细滑,一点点潮汗带着百媚之香。吴征一边舔一边嗅,怅然道:“还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从长安刚回到成都那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每日呆在府邸的院子里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的是我,不是你。”那段时光是陆菲嫣毕生难忘的回忆,一颗心冰消雪融,即使过去了好些年,随时想起来都温馨又火热,现下一样如此。
“虽然那时候我每天从早到晚地操劳,但是一样无忧无虑。”吴征紧了紧两只臂膀,闭目长吸一口气,向祝雅瞳道:“娘,对不住,我一生至今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只有菲菲陪我的那一段日子。”
祝雅瞳遇大事而大气,遇小事而小气,尤其是与吴征相处。虽不说出来,但只要牵涉到吴征,什么事她都想占先,什么事都想有她的一份。可惜母子俩分离二十年,错过了太多太多。
祝雅瞳微微一笑,柳眉一挑道:“菲菲呢?你的无忧无虑有多少?”
陆菲嫣微微一惊,嘟了嘟唇羞道:“其实……从真正懂事起,无忧无虑的,也唯有和吴郎的那一段日子,称得上全然无忧无虑。其实……也有忧虑,就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吴郎都能解决,用不着我操心任何事情……”美妇越说头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片刻后陆菲嫣又抬起头来,骄傲道:“我……从前失败得很,但是这一回,我看得很对,也很准!”
目中有光,亮若繁星!
吴征忍不住在她额头一吻,向祝雅瞳道:“娘,你呢?” “我?”祝雅瞳露出神思之色,从吴征怀里脱出盘膝坐了起来道:“有两回。第二回也持续好一段时光,就是在桃花山谷里和征儿在一起,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好像一生的心愿都偿了。”
“那段时光……无忧无虑?”眼见祝雅瞳嘴角含笑,目泛柔情,集温柔与明媚于一体,美得不可逼视,吴征与陆菲嫣也一同坐了起来。 “嗯,无忧无虑,明明有很多事,但是我可以一点都不去想。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呢?”祝雅瞳欣然一笑,抚着吴征的脸颊,像慈爱的母亲,又像温柔的妻子道:“知不知道第一回无忧无虑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第一回很短,前后最多半个时辰,但是印象就极深,到现在我一丁点都没有忘记。”祝雅瞳目中的神色极温暖,令她浑身上下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我在江陵的时候,见到一个大户人家迎亲。新娘子也是当地有名的望族,但是新郎官儿呢,就一点都不喜欢新娘子,从头到尾沉着个脸没有半点的喜气。娘弄清了来龙去脉,就想起了征儿。”
“和我有关?”
“当然!”祝雅瞳大为不满地白了吴征一眼道:“娘的一切,哪一件和你没关系?”
吴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干笑了两声。祝雅瞳也不介意,又露出悠然神往的面色悠悠道:“娘和这个新郎官儿有许多相似。家族包办,无力反抗,不能拒绝。娘当时就在想呀,若是征儿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是娘亲自给他物色一门好亲事呢,还是由着他自己去寻找心仪的女子。若是给他物色的女子他不喜欢怎么办?若是他喜欢的女子不是好东西,那又怎么办?娘想呀想呀,想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那半个时辰,无忧无虑,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满脑子的全是在臆想,嘻嘻……”
祝雅瞳几乎沉浸回了往事里,不知外物,吴征与陆菲嫣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下去:“娘给你起名吴征。是想征儿长大了若是有本事,就无所不征,帮着征儿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若是个寻常人,那就与世无争,安安心心地过一辈子。有本事了就不必说,自然会有许许多多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喜欢你,就算娶上十七八房的妻妾也不要紧,不喜欢了就再娶又能怎么?”
吴征与陆菲嫣一起笑了起来,祝雅瞳对吴征的溺爱真是刻到了骨子里,彼时母子分离,更是除了吴征之外,什么人都不重要。
祝雅瞳也露出微笑,继续道:“若只是个寻常人,那就麻烦了。娘的孩子,一定是个俊俏的小伙子,你一出生就看得出来,即使平凡那还是会有许多姑娘喜欢。但他只是个平常人,可能为了解决点身边小事,就做出损人利己,甚至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也可能身边有了风言风语,说他年纪到了,该娶妻成家,就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会过日子的姑娘,草草地结婚了事。更可能就听娘的话,让他娶谁就娶谁。可他未必就喜欢这个姑娘,每天的日子都是柴米油盐,为了点小事情拌嘴。征儿未必会开心,娘想了好一会儿,征儿就算是个寻常人,是个市井小民也不该是这样。”
吴征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有些惊异地看着祝雅瞳。美丽的母亲这一刻散发出慈性的圣洁光辉,双目放着光道:“他应该找一个真正喜爱,也喜爱他的女子成亲。有一天,他带着这个姑娘到娘的面前,指着她对娘说:看,娘,就是她了,我找着了,我一定要娶她,她非我不嫁!我们要白头偕老。娘甚至都能想象到征儿说话的样子,满脸的喜悦,昂首挺胸,特别地硬气,好像赢了什么大事情一样。笑得仿佛在对娘说,看看,我说我能找得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姑娘吧?是不是能!征儿就算是个寻常人也该这样,不是稀里糊涂地躲着藏着,把这件大事情就应付过去了……啊……若是有机会,最好这种事情再有个三回四回五回,征儿娶上一屋子相伴一生的妻妾,美美满满地过日子,就算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寻常人,娘也一样心满意足!只有征儿自己认定了,娘才会心安理得地陪着他,去帮助他,去守护他……”
吴征心弦大颤,陆菲嫣明媚的双目里泪光莹莹。这样小家子气的东西,本不该出现在祝雅瞳身上,但是远离亲儿的思念全化作种种臆想,也并未因母子分离便觉得没有这个人,仍然什么都为他考虑,什么都想为他分忧。吴征坐到祝雅瞳身后环绕着她的腰肢,轻轻吻着修长的脖颈呓语般道:“娘,征儿喜欢上了一个叫做祝雅瞳的女人,她什么都好,我一定要娶她,她非我不嫁!我们要白头偕老。”
祝雅瞳娇躯麻软向后一倒,倚着吴征道:“娘真心喜欢,娘……当然要支持征儿……”
“好!那,什么时候把她娶回家合适?”
“嘻嘻,你这个坏人!”祝雅瞳吃吃一笑,明眸缓眨着望向陆菲嫣道:“只要征儿的大房夫人同意,什么时候你们说了算,娘都听你们的。”
陆菲嫣娇躯敏感,被搂着好一会儿情丝已动,此刻内心更是又复杂又感动,情不自禁地挨近吴征身边道:“已有良策,待时机一到准备妥当了就娶。我们家,一定要迎祝雅瞳进门。”
“好极!”吴征开怀一笑又道:“娘,我还喜欢一个叫陆菲嫣的女子,也是一定要娶她,她非我不嫁,娘同意么?”
“当然同意,陆菲嫣多好的女子,你要敢不娶,娘打你屁股!”
“嘿嘿,菲菲都听见了?这么好的娘,我们该怎么待她?”
“当然是……让她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也要……每回都舒舒服服的……”
“就是可惜……现在还不能把祝雅瞳与陆菲嫣娶回府上,还得等一些时日。”
“不碍事的……还不能娶回府上,也可以先快活快活。情投意合,亲热又没什么……婆婆一定没有这样试过,菲菲想……让婆婆尝尝滋味……”陆菲嫣咬着唇瓣,媚目里几乎滴出水来,款摆蛇腰扭着娇躯,将一对儿绵柔豪乳贴在正吻着祝雅瞳香肩的吴征脸上,伸出细长若兰叶的香舌,将祝雅瞳的耳垂卷进檀口里。
乳香满溢,吴征偏头张嘴一捉,隔着丝衣与肚兜将勃胀的峰顶梅珠吸进嘴里,与香肩一同吻吸起来。
祝雅瞳几乎脱力。吴征常这样在身后抱着她,在耳垂,脖颈,与香肩上来回啃吻,这滋味已熟极而流。但肩上多了一枚硬若石子,内力又隐隐生出股弹力的圆珠,这滋味却从未受过。至于女子香香滑滑的肌肤与柔暖体温与自家贴肉,更是初次体验。果然如吴征所说,与男子截然不同,女子的三寸软烂丁香像糍糕一样软糯,带着冰冰凉凉的香津,令敏感的耳珠仿佛都更加绵软。
“嘻嘻,好痒……”祝雅瞳难耐耳珠上传来的麻痒,脖颈一缩,心道原本对女子之间亲热的行径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滋味竟然不坏,心中并无排斥之意。不知是陆菲嫣貌美如花人皆喜爱,还是全然迎合爱子的喜好,打从心底原本就不推拒。
吴征吻过香肩,在幼嫩的脖颈上吸着那层薄薄的肌肤道:“这样呢?还痒不痒?”
耳朵与脖颈均是女子身上的敏感之所,两厢一起受袭,祝雅瞳更是麻痒钻心,可又受用无比。尤其陆菲嫣娇柔婉转的喘息呻吟声在耳际响起,带着一点点叽叽咕咕的水声,媚惑无端。美妇翕合着好看的鼻翼,大口大口又轻声轻气地喘息。陆菲嫣的豪乳塌在肩头,甸甸地压得香肩一沉。可那甜甜的乳香,从衣衫里透出的柔滑触感,让美妇手指一动,竟有上去掏摸一把的念头。
“咯咯,更痒了……你们……”祝雅瞳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娇躯软绵绵地没了半分气力,螓首一歪全靠着吴征的肩膀支撑才没软倒下去。爱子的吻一路上移,和陆菲嫣一起舔吻着耳朵。耳垂被陆菲嫣又吸又舔,耳廓则被爱子伸舌若有若无地划过,祝雅瞳只觉从未这么无力,这么娇软。
整个人都落在吴征怀里,胸脯上一对丰沉饱实的豪乳被攀住,丰满的乳肉被有力的手指一捏高高挺起,峰顶充血的梅珠更是顶得丝衣都涨出一个圆弧。纯白的丝衣被大手抓得皱起,尖端透出血艳艳的嫣红,触目惊心。
“唔……”陆菲嫣轻哼一声。祝雅瞳的耳垂并非薄得透明,而是多肉肥嫩,吴征寻向这里,将这只耳垂与陆菲嫣的香唇一同吻在嘴里。
两只舌头时而隔着肉乎乎的耳垂舔舐,时而又绕过巧耳粘合在一起。两股热气汇聚,似乎从耳朵里直灌进脑门,让祝雅瞳通体酥软。
“唔唔……吴郎……”陆菲嫣声若蚊呐,却又带着无比的魅惑。吴征并未厚此薄彼,另一只手已探在陆菲嫣裙底。那高翘性感的梨臀跪坐于屈折的双腿上,中央裂开的缝隙被粗糙的大手钻入,若有若无地撩拨着细长若兰叶的花唇与勃起的肉珠。
陆菲嫣娇躯敏感,这一片幽禁之地早已泥泞不堪,吴征这几番来回轻抚,更有一股粘稠若蜜的花浆从幽谷里漏了出来,黏黏腻腻地汇在吴征掌心。美妇的呼吸骤然一提,瑶鼻里呼出的气息又浓又重,令人难以察觉她吸气之声。
“吴郎……不要再……这样……”陆菲嫣娇喘吁吁,双眸透出可怜之色望着吴征讨饶。一双修长玉腿不自觉地夹紧,想阻止吴征进一步探寻谷地幽禁。
“为什么?都湿成了这样,难道不舒服么?”吴征抬手在陆菲嫣面前,沾染花露的手掌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幽光,已然湿得透了。粘腻的花汁多得在掌心里掬不住,从指缝里一颗颗地滴洒下来……
祝雅瞳耳听二人亲昵羞语,本嘴角含笑,忽觉胸口一凉。情欲燃动之时,原本一堆饱满双峰就倍加敏感,这一阵冰凉几乎让她打了个寒颤。乳香四溢的双峰上又多了一股神秘的幽香,嗅在鼻腔里,仿佛把满腔波动的情丝都掀了起来。
“不是……这样人家受不了……不是说好了要先让姐……让娘先舒服的么……”陆菲嫣情欲一动便难以休止,难能还记得先前的约定。祝雅瞳那一番感人肺腑之言,着实在她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
二人言谈间便松开祝雅瞳的秀耳。美妇螓首斜倚在吴征肩头,双目迷蒙,又见陆菲嫣羞羞答答地说完,便双臂环绕上自家柳腰,微张的檀口向胸前凑来。吴征伸手从领口钻入丝衣,拉开内衬肚兜的蝴蝶结,上好丝绸绣制的肚兜根本攀不住比最好的丝绸还要光滑的肌肤,一下子便滑了下去。
陆菲嫣半张着樱桃小口,将高耸的胸脯上半点凸起与纱衣一同吃进嘴里。纱衣上大片大片的湿痕正是吴征掬撒下的花汁甘露,陆菲嫣半点不介意地含入。这一含,不仅让祝雅瞳娇躯麻酥酥地一颤,连心尖都悸动起来。
女子绝不像男子那样,即使极尽温柔也有侵犯性十足的贪婪。那柔唇温柔地小口小口吸吮着,丁香小舌又绵又软,在乳蕾上或快或慢地打着转,一切都极尽温柔之能事。且陆菲嫣香津丰沛,湿湿滑滑的即使隔着纱衣,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润意透体而入。
“娘最喜欢被吃奶儿了,论起吃奶儿,菲菲可比我做得要好得多了。”不仅祝雅瞳看着陆菲嫣,吴征也看得目不转睛。 祝雅瞳的娇躯早已任由他肆意享用,那双美乳的水弹饱满,丰挺诱人再熟悉不过。但这具娇躯从来只是任自己品尝,吴征也是第一回见到自己之外的人,与这具娇躯如此亲昵。更何况陆菲嫣的姿色不逊祝雅瞳半分,那樱口衔珠,缝隙里还能看见香舌细长的尖端在饱满的豪乳上打着转。吴征热血上涌,这视觉之刺激,与陆菲嫣为自己含龟吮阳时刻意将香舌吐出来,于含吮之间在肉棒上缠绕一样让人血脉贲张!
“唔……”被看透了心思,陆菲嫣娇羞的鼻音响起。与祝雅瞳同为女子,更好的是陆菲嫣从小将顾盼哺育成人,当然更知道婴儿吸吮乳汁该怎样做,这才刻意模仿。这一点,可是祝雅瞳未曾尝过,连吴征也不明白的领域。
啵啵的吸吮声脆生生地响起,祝雅瞳爱心大起,一点羞意与不适尽去,情不自禁地张开莲臂搂着陆菲嫣的香肩,像搂着孩儿,又像姐妹之间的亲昵的拥抱。嘴角弯起又平歇,弯起时无尽慈爱,平歇时檀口微张气息奄奄,似乎胸前一点嫩珠的酥麻侵袭着娇躯的每一处,让她无法自持。
吴征从祝雅瞳的肩头向下看着美绝人寰的画面,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一手捧着祝雅瞳空着的豪乳,一手去抓陆菲嫣侧身悬垂的硕乳。揉一揉,又掂一掂,叹道:“几无分别,好沉,好重……”
陆菲嫣的硕乳饱满如香瓜,顶端细长尖尖地翘起。祝雅瞳的豪乳形如泪滴,峰顶一颗玲珑精巧的幼圆。形虽不同,各具秀色,难能的是一样地丰满饱沉。从前只能隔空比较慰为遗憾,今日终有机会,吴征掂了掂,的确几乎一样地沉重,难以区分。
“小乖乖,别起你的坏心思。”祝雅瞳咬着唇瓣,春湖般的眼眸里几乎滴出水来,抵受着胸前快意艰难地娇喘道:“快和菲菲一起,乖乖地吃一会儿奶。”
“是一起吃呢?还是一同吃?”
“不许闹。”祝雅瞳一瞪眼!搂着吴征将他按到空着的一边乳峰上,面泛春夏,满腔的羞意化作娇波涟涟道:“这边……空着好难受……再说……一人吃一边,谁都不用抢……”
“真的么?”吴征带着笑,偏着头,先伸手拨开陆菲嫣鬓边垂落的乱发勾在耳后以免遮挡了视线,张嘴便将小半只奶儿吃进嘴里。水弹鲜嫩的乳肉吃得满口奶香,胸臆大畅,一边还能看着陆菲嫣星眸半闭,灵舌卷绕着挑逗抚弄一枚玉珠,简直是双重的极致享受。
祝雅瞳娇喘不已,半倚床头低着螓首,便能将胸脯上的靡靡春光看得清清楚楚。美妇一时恍惚,仿佛身怀一儿一女,正一人占了一边奶儿饱吮乳汁。女儿温柔乖顺,安安静静地伏在胸前,小口小口地吸吮,似在细细品尝乳汁的甘甜。儿子便调皮得多,不仅吃起来啵啵唧唧地发出声响,十分用力地大快朵颐,还在一边玩耍。时而将奶儿拉长,时而脑袋还左右乱拱,将饱满的奶儿像揉面团一样压得这里浮起,那里膨大,一边被挤扁,另一边又满溢出去。 一边母爱泛滥,一边欲望勃发,祝雅瞳还是第一回承受这样的刺激,忍不住鼻翼里娇娇哼哼,柳腰款摆着迎合。视线中只见两座饱满的乳峰上满是亮晶晶的液体,鬼使神差地伸出柔荑,将陆菲嫣与吴征一同搂在怀里。
男儿结实的臂膀,与美妇人柔若无骨的娇躯,祝雅瞳初次体验,倍觉刺激,竟然情难自抑。一双匀称笔直的美腿难耐地自行厮磨,缓解湿淋淋的胯间那份煎熬般的空虚。
吴征正吃得酣畅淋漓,忽听耳旁传来沙沙声响,忙牙齿轻轻叼着玉珠拉长,目光一瞥,只见祝雅瞳两腿交错着起伏。美妇的身材凹凸有致,股间丰满笔直,两腿并拢时不见丝毫缝隙。幽谷里的两片嫩脂此时紧紧闭合,那沙沙声正是她厮磨双腿时,光洁的肌肤夹着花唇摩挲在乌油油的卷绒上,发出的魅惑之音。
“娘已经浪成这样了……”合紧的双腿全无缝隙,幽谷里沁出的花汁全顺着玉腿的弯弧积在腿心。吴征随手抄了一把,又凉又润。扬起清波一样五指一张,花汁涓滴而落,在玉腿上四散飞溅。
“还不是你,一点都不乖。嘻嘻,还是女儿好些……早知道生个宝贝女儿,省得老被你占便宜!”祝雅瞳抿了抿唇,挑衅似地向陆菲嫣投去宠溺的目光。
“生都生了又回不去,便宜就偏要占。”吴征向陆菲嫣凑近,挨着她向祝雅瞳的奶儿一同舔了过去。
两根舌头只在峰顶打转,坟起的乳蕾将膨胀挺立的玉珠高高托起,看上去比用金玉打造的基座上承放的红宝石还要名贵艳丽。
“两个人是不是比一个人还要好些?”吴征嘿嘿笑着问道。
祝雅瞳满面娇羞,白了吴征一眼,可身体上传来的快意骗不了人,哼道:“是要好些……哼,明明是你自己更喜欢,还不都是便宜了你……”
“是呀!我简直爱的不得了!”吴征忽然撕开陆菲嫣身上的薄衫,原本就不堪兜住的豪乳一下子掉了出来。吴征含住美妇细长尖翘的挺立,衔着便向祝雅瞳的硕乳挨去。
“哼嗯……别……”陆菲嫣骤然遇袭,只觉情郎口中吸得甚是大力,舌头虽只是抵着尖端并未舔弄,已令她半身酥麻。刚出声抗议,吴征的大手已钻进胯间。
粗糙的手掌抚弄着花唇,一枚枚茧子原本又粗又硬,可抚在花唇上却是加倍的刺激。一根手指更是趁着腻滑一下子钻进肉缝里,引来花径翻滚起无边肉海。
“呜呜呜……”情欲大动强自忍耐的陆菲嫣一下子便被彻底击溃,软绵绵地挨在祝雅瞳身边,再不能抵抗。
两枚稀世的珠宝,含在嘴里也怕化了,但吴征可没有怜惜珍宝之意。将它们对在一起吸紧了,两颊一吸一鼓,嘴里的两颗玉珠一会儿挤在一起压扁,一会儿又打个交叉,一会儿又交相旋磨。左右臂膀搂紧的腰肢,在他极富技巧的挑逗之下,一阵阵地花枝乱颤。
“不要吸……”
“不能这样磨……” 祝雅瞳尚能保存理智,陆菲嫣胸乳被连番轻薄,幽谷里还插着根手指挑拨着花肉,一时间情欲如潮,只得软绵绵地偎依在祝雅瞳身上。吴征心中自有盘算:要论挑起情欲,无人能比陆菲嫣。那媚极阴阳的容貌与身段,火中泼油的情欲,不仅让她本人一点就着,还极具感染力。就连幽谷里散发出的百媚之香,也是激起情欲的好宝贝。相比之下祝雅瞳娇柔端庄,但论妩媚却不及陆菲嫣的百媚之体。她还是第一回经历三人同眠的淫靡,心中不免有些不适应,也未必能一时就接受。吴征主攻陆菲嫣,一面可帮着祝雅瞳挑起心中情火,更加适应,另一面也可让她细细感受三人之欢的不同。
果然陆菲嫣已异常地娇软,幽谷里的花肉韵律十足地吮吸着侵入的手指,柔嫩的花肉吸力之强,连指尖都起了丝丝麻痒的快意。吴征转动着手腕,令手指在幽谷里旋转,颗粒均匀的花肉被拨弄得一排排倒下。待手指揉过之后,水润润得晶莹剔透的肉芽又饱胀地立起。那幽谷口一张一合,像张嗷嗷待哺的小嘴般饥渴难耐,让洞里媚人的鲜红花肉清晰可见。
美妇情动如火,左腿抬起让胯间的裂隙再无遮挡,方便吴征的抚弄进出。那修长又丰腴紧致的玉腿弯折着抬起,美不胜收。陆菲嫣喉间动了动,纤美的嫩足鬼使神差般顺着吴征的腹部向下寻去……
足弓高高拱起,足背粉白透红!祝雅瞳双眸猛然一睁,惊愕非常地看着陆菲嫣以足背贴着男儿胯间衣料上胀出的鲜明轮廓,隔着衣料来回抚摸着肉龙!开始羞羞答答,冰凉的纤足刚一贴上,仿佛被肉棒的高温给烫着了一样骤然一缩,片刻间又贴了上去。玉足的灵巧竟不逊温柔的小手,只见陆菲嫣足胫一挺一勾,轻巧地撩起吴征的长袍下摆,玉趾一分向着棒身钳去。
祝雅瞳从未想过欢好还能这样!长袍下摆一阵律动,清晰地印出陆菲嫣绷直了玉足,叉开了大趾夹着棒身正上上下下地抚磨。只听吴征喉中发出沉闷的声响,被他吸在口中的乳尖也紧了一紧,快感更强烈了许多。
爱子一改先前的温柔,动作变得大力而激烈,手臂来回抽送,让插在陆菲嫣幽谷中的手指进进出出,激起水声一片。
另一只手也不老实地攀上了硕乳,丰满水弹的乳肉落在他粗糙的掌心里揉捏。
祝雅瞳春眸受用地一合,呵出口长长的香风。眯眼间只见陆菲嫣银牙轻咬唇瓣,瑶鼻里微热的呼吸令胸脯欺负不定,吴征的加力逗弄让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扬起。那投入而媚惑的神情极具感染力,祝雅瞳不由自主地亦悠然扬起脖颈。
祝雅瞳这一仰首,陆菲嫣心中一动。论妩媚媚惑,祝雅瞳不及于她,但祝雅瞳自有独树一帜的魅力所在。平日里她举手投足间都极尽优雅,即使到了床帏动情之时仍未有丝毫改变。那一仰首的悠然惬意,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陆菲嫣一旦动情便全然投入,情郎的挑逗虽让她情欲稍有宣泄,但毕竟正戏尚未开始,这样的挑逗全然不足以抚慰心中的焦渴。祝雅瞳的悠然仰首自然散发出一股难以抵抗的魅力,陆菲嫣旖旎连篇,想着不知道这样优雅的美妇人请动如潮之时,是不是还会保持她的优雅,那样淫靡的优雅又是怎生模样?
绝色之间也无法抵挡对方散发出的致命吸引力。就像月光清辉洒满海面的奇景,不可逼视,又无法挪开目光生怕错过分毫。同样的鬼使神差,陆菲嫣带着满腔的焦渴伸手环过祝雅瞳,在她耳边轻声道:“娘真是迷人……”
祝雅瞳幽幽一笑,嗔道:“妹妹非要这样叫么……非要羞人家不成……”
“人家说的都是实话……”陆菲嫣又吻向祝雅瞳的耳珠轻声道:“不知道怎地……妹妹就想看看姐姐……一会儿的样子……”
“坏死了……”祝雅瞳心弦大颤,羞意顿起,隐隐间又有一股极端的刺激,小腹升起阵暖意,幽谷里生生吐出一大汩花浆来。
“姐姐都看过人家不知道多少回,人家也想看……嗯……唔唔……难道不妥么?”陆菲嫣的轻声细语再难以逃脱吴征灵便的耳力。这般亲昵间带着三分火热,淫而不荡,骚而不浪的话语,男儿吸得更加猛烈,手指也勾弄得更加用力。
“轻些……都抓疼了……”祝雅瞳娇软无力出声求饶,不仅是左乳被吴征吸得啵啵直响,右乳也落在陆菲嫣回环的玉手里。女儿家的手掌莹白细软,即使用力也显得分外温柔。陆菲嫣原本就有一双极好看的玉手,嫩若春葱的手掌掐入祝雅瞳硕大丰满的乳肉里,简直赏心悦目。
“是……”陆菲嫣乖巧地答应,以大食二指的指腹夹着膨胀的玉珠,改掐握为拈弄。 充血的玉珠何其敏感,祝雅瞳原本有些不适应,但陆菲嫣的手指柔软滑润,像拨弄琴弦似地来回,时轻时重,若有若无又清晰无比。纤美的玉手可不像吴征的大手那么宽广,可祝雅瞳却有了自家引以为傲的豪乳第一回被人牢牢掌控的感觉。同为女子,陆菲嫣更知道女子的身体哪里更加敏感些,什么时候哪里更想要,又该用怎样的力道最合适。以这样的手段施展在祝雅瞳身上,自然让她尝到前所未有的感觉。
“娘好受用的样子。”吴征无时不刻不地看着她们俩,见祝雅瞳悠长地呼吸,低声地呻吟,脸上的神情十分放松惬意,仿佛在享受一场精心的按摩放松。
“嘻嘻……”祝雅瞳妍妍一笑,叹息般道:“哪里像你那么粗鲁,菲菲摸得可舒服了……”
“是么?那我学一学。”陆菲嫣以趾缝将肉棒夹了好一会,此刻双足并用,以足背与脚心将肉棒包裹着抚揉。软软的脚心与骨肉匀称的脚背,触感鲜明而大为不同。棒身上下享受着不同的包裹感,吴征贼兮兮地一笑,伸手拈住了祝雅瞳胯间的嫩珠。
“啊……”祝雅瞳过电般失声大颤了颤。原本陆菲嫣的调情就让她情欲高涨,正在难耐之时。吴征的偷袭让她身上三处敏感点一齐遭袭,娇躯仿佛轻飘飘地升了起来:“不要弄那里……”
“花瓣都开了,还说不要。”吴征哪里肯定,手指掠过之下,幽谷汁水淋漓,两片唇瓣在此前都已张开条缝隙,像女子急促呼吸时微分的小嘴。
“还不是你们,唔……”陆菲嫣掌控乳尖,吴征挑拨嫩珠,两人的动作居然一模一样。陆菲嫣一左一右地拨弄,吴征也一左一右地拨弄。陆菲嫣以二指夹着揉捏,吴征也以二指夹着揉捏,果然学得分毫不差。两人相同的姿势居然起了奇妙的感应,祝雅瞳只觉娇躯里一阵阵的酥麻乱串,全无抵御之能。
“要的,怎么能不要呢……”陆菲嫣柔声细语,媚音贯耳:“吴郎和妹妹都要让姐姐舒舒服服的……一会儿还要……还要让姐姐的穴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祝雅瞳娇躯猛地一抽。从前都是母子俩悄悄欢好,不落第三人眼里。突破了禁忌之后再没了忧心,两人之间也不知道摆弄了多少姿势,又哪管得了那些亲密又淫靡的姿势有多么羞人。至于幽谷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那是每回欢好都必然之事,今夜却要在陆菲嫣面前被她历历可见。要是看上了一夜,岂不是被她了若指掌?祝雅瞳羞意难抑,又觉说不出地刺激。
心摇神驰,美乳又是一紧传来股强大的拉扯感。落在吴征口中的两只豪乳均被他大力一吸之下,小半乳肉都被吃进嘴里,那缩着的舌头正奋力在乳尖上挑扫卷动。祝雅瞳连声哼哼,妙目一瞄,只见吴征目露赤红,全身动作都剧烈了许多,美妇不由嗔道:“你轻些呀……”
祝雅瞳的豪乳水弹饱满,陆菲嫣的弹性绝佳,吴征不得不以牙齿咬着乳肉,以避免它们恢复原状从嘴里滑出。但此时情欲勃发,吴征甚至口含两团豪乳,双手一片湿滑亦不得足,一边还挺着腰,将肉棒在陆菲嫣的一双玉足间抽送才能聊解饥渴。在两位绝代美妇之间徜徉还能忍到现在,即使吴征也是将定力发挥到了极致才能做到。
祝雅瞳这一偏头,就见陆菲嫣媚目迷离连声娇喘,顺势凑了上来。祝雅瞳呼吸一窒,眼前是陆菲嫣妩媚动人的迷蒙媚眼,唇上贴着两片光滑香软,一条细长的香舌灵巧地叩开牙关,轻易钻进了嘴里。
吴征期待已久的画面终于映入眼帘,他贪婪地吸吮口中豪乳,明亮的目光更加贪婪。两位美妇吻在一处,陆菲嫣热烈奔放,祝雅瞳委婉承欢,一个将香舌伸得长长,竭力掠夺一样侵犯,一个则略显委屈,但鼓动的双颊显然也在半推半就地回应。至于她们的绝代娇颜相贴,呼吸相闻,那一对朱唇皓齿,明眸瑶鼻,更是一幅美轮美奂的诱人画卷。
陆菲嫣环着祝雅瞳的手臂将她娇躯侧着抬起些许,二女一同略略侧身,两团美乳几把吴征的脸都埋没了去,这姿势又让她们更加亲昵,吻得更深。女子的香风与男子身上雄烈的气味闻着不同,但此刻嗅在瑶鼻里同样的撩人心魄,何况陆菲嫣的百媚之香更带着一丝丝勾引的味道,时时刻刻都在撩拨着体内的情欲。
“嗯哼……”二女几乎一同叫了起来,四瓣润红香唇一齐松开,瘫软地倒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微眯的双目,像眼皮重得已抬不起来般迷离。这一番旖旎亲昵,竟让她们齐齐小泄了一回。水声曼妙如乐曲,泄出的花汁沾得吴征的一双大手,玉腿与臀瓣上均是莹莹水光。
吴征抬起头来大大吸了口气叹道:“差点点就被闷死了……”她们的豪乳之丰硕不相上下,任何一只都有把吴征整张脸埋没之能,何况被夹在中间?也亏得他内功深厚,气息悠长。
“美得你!”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吭哧着娇喘,说出来可没半分责备,全是娇软无助与泄身后的余韵无尽。
“是美得你们,可苦了我!”吴征闷喝一声!像祝雅瞳与陆菲嫣这样全然成熟的女子,小泄一回只不过聊解焦渴而已,远远未曾满足。尤其是动了情的陆菲嫣,哪能这样就轻易糊弄过去?何况他自己虽享用了一番陆菲嫣的纤美玉足,但离快意绝顶还差了好大的距离,正是掉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憋得一肚子火:“菲菲怎么忽然会了这个?”
“没有……不太会……”陆菲嫣脸飞红霞,怯声道:“我听盼儿说……你那晚喜欢……我就……自己胡乱想了些……”
吴征心中暗爽,陆菲嫣一向全心全意,听得吴征又发现新奇的方法,立刻花时间想让他尝尝鲜,这份深重的情意一贯如此,也向来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板着脸凑近二女压在她们身上,本想【厉声呵斥】,但看二女娇颜如画美绝人寰,顶着胸膛的豪乳又实在太过曼妙,再也无法装腔作势,神情一松道:“好菲菲!”便深深向那两瓣红唇吻了下去。
“唔……”陆菲嫣猝不及防,但只愣了片刻便藕臂勾回,香舌热情地回应爱郎的侵夺。那气息不时地窒停,再奋力从瑶鼻里呼吸而哼出的呻吟声婉转低回,时而如深闺呜咽般委屈,时而又如引吭高歌般欢快。
深吻几许,方才分开。祝雅瞳看他们唇瓣交缠,心中骚动不已,见他们分开才道:“好吃么?”
不知是问陆菲嫣丰满柔软的香唇,还是她的香津滋味,这一问也是几许幽怨,几许诱惑。
吴征舔了舔唇道:“极香极软,但是混在一起滋味更好!”说罢又向祝雅瞳吻去。
比起陆菲嫣承受般地回应,虽激烈但千依百顺,祝雅瞳便又不同。美妇与吴征似乎旗鼓相当,更像在互相品尝,谁也不落人后。但比起陆菲嫣热烈得像两人咬在了一起,母子间又舒缓许多,互相含吮激情略逊,亲昵更甚。
饱尝了祝雅瞳花瓣般的香唇,吴征才长舒一口气道:“果然如此!”千娇百媚的香津润滑又香甜,混在一起滋味倍增,甘旨肥浓,令人大快朵颐。
见二女面色羞红,又含着满足的微笑,奄奄娇喘一刻不停,秀色可餐。吴征忽然想起一事道:“菲菲怎么会和盼儿说起这些。”
“人家没有……是盼儿自己说的……”陆菲嫣抿了抿唇, 羞赧道:“她跟你的事情,只消是开心的哪一样都藏不住。”
“所以……你就自己想了些招法?”
“不然怎么办……我想了几回,没敢开口去问玉姐姐……只好自己想办法。”陆菲嫣明眸欲滴,香唇微撅道:“你若是觉得人家做得还不错……听喜欢……那人家再自己多想想,总要教你满意了才是……”
吴征眼一眯,嘿嘿笑道:“菲菲呀,你这么用心,到底是真心就喜欢我什么都为我着想呢?还是刻意在勾引我?”
“嘻嘻……当然是……都有……”陆菲嫣双目里涟涟欲滴,丁点都不掩饰心中的渴望。常理而言,与祝雅瞳联席肯定不好争先,就算从前在吴府里,陆菲嫣也绝少争先过,都是顺其自然。但今夜竟然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那就实在是饥渴难耐,片刻都等不得了。
“好你个风骚的荡妇!也不怕人笑话。”吴征笑吟吟抬高美妇一条修长玉腿,浓密的乌茸之下,幽谷一片濡湿,简直像刚沐浴完起身,还未用方巾揩抹的娇躯一样水津津。
“跟自己夫君在一起,还怕谁来笑话?嗯……”一声甜腻的鼻音,美妇被吴征抱起一翻,压在祝雅瞳身上。陆菲嫣向来知情知趣,立刻主动将一双修长美腿分开跪起于祝雅瞳两侧,丰美的梨臀高高翘起。腿心里乌茸之下现出一线艳红蜜裂,透明花汁的水光灿灿,雪白的梨臀亦在月光之下闪着温莹肉光。
“是要深深插进去搅拌呢?还是一记一记地插到底才能满足我家骚浪的菲菲呢?”
“都要……哪一样都不能少……”陆菲嫣打着冷颤,遍体发寒。龟菇钝尖浅浅地挑着花唇,幽谷洞口的嫩肉被翻开,肉棒却不进入,饥渴的花肉空虚得简直要逼得人发疯。
“别欺负人!”祝雅瞳虽不如陆菲嫣易感,但此刻也已十分动情,更深知肉棒将入未入之时最是难耐。以陆菲嫣正情动已极的模样,不知正被怎样地煎熬。
“娘还是疼你。”吴征深深吸气。陆菲嫣的花唇细若兰叶,薄薄的娇嫩非常。肉棒挑拨着花唇,花唇也在挑拨着肉棒,比最上好的丝绸抚上去还要舒服。吴征把着棒根,让龟菇钝尖在洞口旋转,道:“菲菲不是说要让娘快活的么?自己占了先就忘了吗?”
“没有!人家哪里敢!”陆菲嫣心焦不已!钝尖蘸着滑溜溜的花汁,饥渴的花径都已深切感受到棒身上的热力与博博脉动,要不是腰肢被吴征的大手牢牢扣住,早已自行挺臀将棒儿吞了进去。吴征对女子之间的亲昵情有独钟她再了解不过。不仅可以最轻易地撩起他最深层的欲火,而且吴征总是称赞这样的画面之美世间再无一物可以比拟。美妇娇喘奄奄,满腔幽怨地道:“人家不是在等你么?”
“不用等……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情郎轻柔的蛊惑之语在耳边响起,吴征蹲了个马步弯下了腰。陆菲嫣芳心大颤,这样几乎直上直下起落的姿势,足以将肉棒插到最深处,且力若千钧狂猛凶悍。美妇忙将梨臀又翘高了些,自腰肢之下浮凸而起的梨臀几乎朝天高翘,让陆菲嫣的纤细蛇腰弯得形如一道拱桥。
祝雅瞳看着吴征从陆菲嫣的香肩上探出头来,热热的香风呵在脖颈上,陆菲嫣绵软的香唇依旧温柔,可不停的吸吮又比先前急切了许多。这来回的吸吻足以让她通体酥麻,祝雅瞳与吴征对视,半分责怪,半分欲火,心中之悸动带着几分怪异,仿佛抵在陆菲嫣洞口的肉棒,也抵在了自己的幽谷,陆菲嫣的期盼和触感与她全然相通。
“唔……”曼妙悠长的呻吟像极度的煎熬,又像畅快的解脱。圆滚滚的硕大龟菇终于挤开洞口紧窄的肉圈,一寸寸地向渴望无比的深处钻探而去。那龟菇彻底进入之后,被撑开的小肉圈沿着龟菇的沟缝骤然一缩,又将棒身紧紧锁住!
剧烈的刺激不知是爽快还是痛苦,让陆菲嫣本能一缩地躲避。二女原本胸乳相对,美妇像躲着肉棒一扬娇躯前移,胸前凸立的两点红梅与祝雅瞳的乳豆抵在一处。吴征寸寸深入,陆菲嫣煎熬不堪,娇躯又被身后的力量推得寸寸向前。那分别抵住的四枚乳豆一同歪倒,光洁的乳肤泛起一丝丝诱人的褶皱。吴征深入一半时,陆菲嫣已几乎喘不过气,四枚乳豆则终于掠过了彼此猛地弹起直立,深深埋入乳肉里……
无论经过多少次欢好,陆菲嫣的花径都是吴征的向往之地。无论进入过多少回,花径仍然紧窄而极具弹性,绵密细嫩的花肉一颗颗地自四面八方贪婪吮吸着侵入的肉棒。无论抽送多少回,也从来不觉腻味。这一插与其说是吴征控制着自己一棒到底的冲动,慢慢进入,还不如说是咬牙抵抗着那股吸力,不让肉棒轻易地完全陷落进去。
吴征两颊肌肉一抽,见祝雅瞳春眸迷离,不知是陆菲嫣的吸吻让她倍觉酥麻,还是胸前厮磨的莓珠与乳肉让她电流满身。吴征顺势低头向祝雅瞳吻去,美妇热情地回应,唇舌交缠间道:“菲菲好会吸!”
祝雅瞳神魂飘荡,一时不及去细想,脑子里混沌着吃吃一笑应道:“菲菲亲起来,可不像你那么粗鲁,比你舒服多了……”
“我说的是菲菲的穴儿……”吴征嘿嘿一笑,腰杆终于重重一挺! 四颗乳豆又是一下剧烈的摩擦,从倒伏到挺立,仿佛都被重重地弹了一下。祝雅瞳第一回尝试女子之间的亲昵,从始至今,每一样的滋味都让她回味无穷。更不要说陆菲嫣的双乳挺拔而弹性绝佳,压在自己的豪乳上,四团粉堆的妙物像面团似的反复揉搓,初次品味到的快美之外,更有一种想被抚摸按摩的绝佳享受。
“这样揉……酸死了……要酸死了……”幽谷终于被充满,陆菲嫣刚刚才能从先前的难耐发紧中缓过一口气,吴征便以棒根为支点,挺着肉棒在花径里打着转。圆润的龟菇压扁了软烂花心旋来旋去,幽谷里最深的地方散出一股股热力,在陆菲嫣周身乱窜。美妇大感一阵难以抵受,却又绝不想停下的酸麻,不由得连连哀啼。
“太酸了?那就是不想要了么?”吴征口含朱唇含混不清道。
“没有呀……”陆菲嫣长叹一声,终于幽谷最深处的难忍酸麻转为舒爽的快意。敏感的花心清晰感受着棒头的圆润与弹性,美妇嘤咛声道:“你的宝贝菲菲想要,被夫君的棒儿插在里面搅拌,永远也要不够……”
祝雅瞳迷离间忽然想起,吴征初得陆菲嫣的第二日,正是说出这样的话语。还把她摆在桌上蹲起,再从身后插了进去深深地搅拌着花肉。那一刻触目惊心久久难以忘怀,看不见的幽谷深处,成片的泥泞不堪更是想想都让人耳热心跳。
爱子就在自己眼前,虽是不同的姿势,却同样插入最深。肉棒搅动时将花汁从颗颗饱含汁水的肉芽里挤出,咕叽的挤水声清晰可闻。淫靡的声音同为女子感同身受,甚至可以感受到被挤压的力道……
比起陆菲嫣幽谷中的充实满胀,自己的却万般空虚,祝雅瞳只觉娇躯越发热了,难以消解的欲火从灵魂深处正熊熊燃烧至全身。喉间发干,被饱满乳肉胀起而撑得薄薄的乳肤,正透来陆菲嫣身上的体温,相互交织,相互熨烫。就连冰凉的臀儿都热了起来,浸润而出的花汁顺着会阴滴落至两片臀瓣,冰凉得刺骨!
“咕唧……咕唧……”韵律十足的搅拌花汁声此起彼伏。吴征抽送得虽不猛烈,但每一下都极重,尤其临近到底时更是重重一送。胯骨肌肉撞上陆菲嫣肥嫩挺翘的梨臀,结结实实地发出一记撞肉声。
“呜呜呜……”酸麻尽去,舒爽大生。陆菲嫣左右摇摆着臀儿,让肉棒每一回抽送都以不同的角度刮磨着花肉。美妇口中矫声连连,如泣如诉。
吴征大感新奇。陆菲嫣一会儿左右摆动,一会儿上下筛磨,肉棒进出之间回回都有不同的感受。他不由连抽冷气,在臀儿上拍了两下道:“好菲菲,动得快些!”
“人家都没力了……”陆菲嫣嘴上撒着娇,臀儿却依言不要命地狂摆了起来。
以她的梨臀之丰满挺翘,灵动纤细的蛇腰剧烈扭挺,立刻甩出一阵阵狂涛般的臀浪。不仅让吴征看得眼花缭乱,恨不得张嘴咬上一口。可那幽谷里无边的嫩肉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上下左右反反复复地逼迫着肉棒,又实在舍不得抽出来。
这摇摆极富滋味,上下扭动时形似陆菲嫣骑在自己身上主动扭腰。美妇娇躯柔若无骨,她主动时较少套弄,更喜前后扭摆。每一回扭起来总是让臀儿撅得高高的,再挺腰向前,又是剧烈,幅度又极大。吴征看她的腰肢先是深深陷落,再以棒根为支点般地一挺腰。棒身在花径里一搅,龟菇抵着花心旋磨,爽得两人都毛骨悚然。左右摆动时丝毫不逊顾盼的电臀,梨臀抖起惊涛骇浪一般,看得吴征眼花缭乱不说,肉棒陷在花肉里竟被震出酥麻之感。
“好哇,你又学盼儿……”吴征闷声粗吼,情不自禁就要伸手去抓一抓狂涛怒浪的臀肉,又舍不得错过春光强自忍住。 “这样……真的好舒服……”陆菲嫣越扭越是起劲,上下扭动她已尝得多了,左右抖臀的味道确实第一回尝到。那不要命地腰肢发力贪欢,口中浅唱低吟不停,这欲火炎炎的模样连吴征都极少见到。
“要不要更舒服点?”
“要!人家……人家真的……要没力气了……”陆菲嫣咬着牙关,这一套动作平日要让她做易如反掌。但穴儿里插着根粗硕的肉棒,腰肢的每一次律动都让棒身震动着花径,快美的滋味简直要把魂魄都给震散。但是花肉一片欢腾,腻滑的花汁溪流一样涌出,片刻也停不下来,只能提起仅剩的丁点气力苦苦支撑,几乎脱了力。
“辛苦爱妻!”吴征在陆菲嫣耳边一吻,又怜又责道:“看看你,只顾自己快活,把娘全给忘了!”
“唔……对不住……我我……实在是顾不过来……忘了……”三人之欢若想尽情尽兴,非得时时联动,否则两人舒爽了,另一人被晾在一旁,可比平日什么比都更有冷落之感,还不如分开各自快活的好。陆菲嫣有些羞愧,一时兴奋忘形竟将祝雅瞳给忘了。
“不会……奶儿被磨得……还挺舒服……”祝雅瞳瞪了吴征一眼,又娇羞着道。陆菲嫣的电臀太过精彩,让自己也融入进去。另一面陆菲嫣不停地扭来扭去,两两相对的豪乳互相碾磨,尤其四颗乳豆针锋相对地推挤,滋味也着实上佳。
“爱妻歇一歇,为夫来出力!但是这一回不可忘啦……娘虽原谅了你,可你自己看看……能好过么?”吴征环着陆菲嫣的腰肢将她拉着向后退去,直退到祝雅瞳胯间。
乳肉相贴,娇躯相缠许久,加之二女本就易汗。陆菲嫣看祝雅瞳的胸乳与小腹上溢着颗颗晶莹的汗珠,浓密的卷茸更是潮湿一片,和沐浴之后刚刚起身似的紧紧贴在饱满花户上。
“不敢了……也不会了……”眼前的草丛浓密而柔软,乌黑发亮,翘起的肉珠红嫩得晶莹剔透,花户两片嫩脂粉白饱满,正散发出一股淡雅的幽香,与自己浓郁的骚香大为不同。陆菲嫣翕了翕鼻翼,舔了舔香唇,轻轻分开祝雅瞳笔直圆润的双腿略微反压。让花户盛放,正对着自己的娇颜。
祝雅瞳一阵心悸。后庭初破时就曾与吴征说过联袂同床之事。吴征就曾告诉她,要让陆菲嫣来舔一舔这处娇嫩。当时意乱情迷,祝雅瞳满心期待不已。但事到临头不免还是羞意更占上风,何况陆菲嫣的香舌她刚已品尝过。那丁香小舌灵巧无比,又细又长,想来就知滋味与吴征的大为不同。美妇一阵羞不可抑,慌道:“别……菲菲……那里不好……”
陆菲嫣抬头目放异光,对着祝雅瞳又是狡黠又是诱人地一笑道:“哪里不好……这是人家夫君出生的地方……天底下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不待祝雅瞳再多言,陆菲嫣香舌轻吐,对着勃胀的肉珠以舌尖一点!
祝雅瞳见陆菲嫣势不可挡,慌乱中刚想伸手去推,肉珠上刺麻的电流便袭上全身,一下子就让她没了力气。她春湖般的双眸猛然一张,双目好似泛起了清波涟漪一样媚态横生。吴征先进入陆菲嫣的身体,让她幽谷里本就十分空虚欲火难熬。加上陆菲嫣的三寸丁香的确灵巧无比,只感她在肉珠上卷了几卷,又滑过肉脂在洞口舔扫了几圈,将涟涟花汁都卷了去。可花汁本就在汩汩渗出,这一刺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像泉涌一样流了出来,紧窄的花径哪里容得下?全向撑开一线的洞口滚了去。
丁香小舌贪婪地舔舐,却又不失女子的温柔,不像吴征那样霸道,只是一下一下地在洞口舔扫吮吸。不多时,又灵蛇一样挑开洞口向深处钻了进去。
陆菲嫣细长的香舌钻探甚深,竟在花径里一路前行,任由紧窄的花径如何缠夹,大颗大颗的肉齿如何啃咬都无法阻止。直探到花径的一半,那颗粗糙又敏感的肉粒上似乎才到了极限而停下。
那颗肉粒如此敏感,丁香小舌的一点舌尖正在粗糙的肉面上轻揉。这颗肉粒被吴征碾磨得多了,每一回都让她欲仙欲死。但被这样温柔地舔揉,细长的丁香也不如肉棒充塞得满胀饱实,但那柔软滑腻却别有一番滋味,同样的销魂蚀骨。祝雅瞳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一样更好,只觉遍体生寒!身上密布的汗珠似把体温都吸了去,小腹与玉腿一片冰凉,唯独幽谷里火热难当,好像陆菲嫣的呼吸把花径都蒸得燃了起来。那热力从小腹深处一直弥散到豪乳,两团雪面团儿似的美肉也越发热了起来。
先前四乳相对厮磨,便觉幽谷里空虚难耐。待陆菲嫣艳媚幽谷,双乳便空了出来。祝雅瞳原本要去推开陆菲嫣的柔荑,鬼使神差地便攀上了自家玉峰。
吴征全然想不到祝雅瞳也有自行慰籍的一天,眼睛一亮。春葱般的五指压进乳肉里犹觉不足,还把两颗莓珠夹在指缝里一同揉搓才稍缓饥渴。那一贯优雅温婉的俏脸上,眉目迷蒙,花瓣般的香唇不时地抿动,想是被欲火蒸得口干舌燥,舔上一舔润了润之后,又裂开一线呵出香风阵阵与婉转轻吟,简直诱人无比。他这才发觉自陆菲嫣施展口舌媚术以来,自己连呼吸都不知停顿了多久,憋得满脸通红,忙吐出口长长的浊气。
被绵密肉芽纠缠的肉棒,仿佛被无数小嘴拼力地吮吸。见二女都进入状态尝到了好滋味,自己也是憋了太久太久,吴征提起一口气,将深陷肉海的棒身缓缓抽出。
陆菲嫣心里一紧,情知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不把她彻底淹没在快意的狂潮里绝不会停歇。美妇不敢怠慢,更不想错过至情至性的美好一刻。她右臂绕过祝雅瞳支起的玉腿,像攀牢了以支撑自己的娇躯,让梨臀无能承受多大的力量,多少次抽插都能保持着现下的高翘,以完美的角度迎接爱郎的冲击,获取最大的快感,顺手又以两只玉指拈住了祝雅瞳的肉珠!
“啊~~~~”祝雅瞳发出声叹息般悠长曼妙的呻吟。两颗敏感肉粒内外呼应,还有陷入花肉重围里的香舌,柔软得与花肉不分上下,祝雅瞳简直难以分清彼此。与吴征欢好截然不同的激情滋味,让她又是新鲜,又是受用。和先前与陆菲嫣唇舌交缠,四乳交贴一样,虽没有吴征那样的刺激,却倍感温馨熨帖。
此时吴征已将大半根肉龙抽出,只留着龟菇卡在小肉圈口上道:“菲菲,好吃么?”
“好吃,又香又甜……唔唔……”陆菲嫣的香舌被花肉咬得几无动弹空间,含混不清地答着,吴征趁她不注意又在洞口旋了两旋,让美妇一阵哀啼:“娘的穴儿……好会咬人呢……”
“嘿嘿,那是当然,和你死命地吸不一样。”吴征眉梢一扬又向祝雅瞳道:“娘,菲菲可尽心尽力么?有没有偷懒?”
“哼……别来打岔……你做你的事情……”祝雅瞳吃吃一笑,显然受用已极,对吴征的横生枝节大为不满,咿唔幽怨般地叹息道:“很是舒服……啊……”
“嗯……”
二女同时发出媚声!祝雅瞳檀口微张,对突如其来的刺激声声微颤。陆菲嫣被花唇封堵,只能从鼻翼里哼出娇媚轻吟。原来吴征忽然发力挺腰,肉棒随着这股大力破开层层绵密的花肉一突到底,直冲穴底。不及陆菲嫣的花心受了一记重击娇躯酥软,还推得她向前一挺,奋力吐出的灵舌像只细小的肉棒又在幽谷里顶入寸许。可这根香舌虽细,灵巧则远非肉棒可以比拟,舌尖勾挑着打着旋儿,异样却分明的感觉同样让祝雅瞳媚吟连声。
吴征一招既发,后招便连绵不绝。肉龙扯开吸在棒身上的粒粒肉芽,那肉芽的缠绵粘腻,抽出的力道带得陆菲嫣娇躯都随着一同向后款移些许。一插而入时又是一棒到底!肉棒在百媚花径里穿梭,香舌一样在千娇幽谷里小幅度地抽送,三人皆美!
吴征的抽送越来越快,越来越猛。陆菲嫣飞舞的香舌也越发灵巧多变,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祝雅瞳大力揉捏着自家豪乳,泪滴般形状完美的豪乳被她揉得频频变形,圆巧莓珠高耸着凸立,胀得嫣红若血。
“征儿……”祝雅瞳曼声轻吟,迷离的春眸里只见吴征咬紧了牙关,仿佛要吃人一样绷着脸,腰杆连连挺送毫不怜惜地在陆菲嫣的花房里穿梭。她虽看不见两人结合之处的淫靡,却能看见陆菲嫣高高撅起的梨臀随着每一次大力撞击被挤扁。丰满的臀肉像面团一样鼓起,又迅速弹回原状。两片雪白臀瓣间幽深的裂隙,时不时还飞溅出一股浆汁。祝雅瞳甚至能想象到花汁翻涌之间,被肉棒充塞之后无处可去,又被巨力掀得从幽谷里激溅出来。这么一想,更觉心中一沉,正被香舌舔舐的肉粒都越发敏感起来。
“娘舒服么……”吴征咬着牙关,声调怪异地问道。 “舒服……菲菲……好会舔……”祝雅瞳一样牙关打颤,说话间不由自主地一捏莓珠。转瞬间反应过来,第一回在爱子面前做这样的动作,顿时羞意大盛。
“上回我们说的事情……还做不做得数?”吴征眼一眯,祝雅瞳放浪的模样难得一见,在陆菲嫣身后看得更是清楚,被反复吮吸的肉棒都涨了一涨。
“做……做得……征儿喜欢……娘都愿意……”祝雅瞳心中虽羞,眼下却什么也顾不得。粗糙的肉粒被香舌来回舔扫,勃立的肉珠还被陆菲嫣拈在指腹里打着旋儿按揉。两相的快意都是如此剧烈,仿佛电击一样让娇躯一阵阵通体酥麻,实在半刻都不想停下。
“不单是征儿喜欢……是那样……娘真的会很快活……”吴征又是奋力几下抽动,肉棒膨胀欲裂得微微发疼,也胀得他满脸通红。被肉棒反复大力抽插的花肉已是一片欢腾,胯下的陆菲嫣虽说不出话,可鼻音连绵,可知她是如何的快美如登云端。不仅如此,陆菲嫣又开始扭摆起她的腰肢,这一回梨臀不断画着小小的圆圈,浪荡无比。吴征的每一次抽插肉棒也都打着旋儿,像在幽深的肉洞里左冲右突。
“那……一定要试一试……唔唔唔……菲菲的舌头……好会舔……舔得都快要……飞起来了……”祝雅瞳语带哭音如泣如诉,平躺着的身姿柳腰拱起,丰臀与香肩支立出一道弯弯的拱桥,显是情欲几达最高点,正是最为敏感强烈,又最为难熬的时刻。
“呵……哈……”陆菲嫣也忍不得强烈的快意,又被花唇封住了樱口几乎窒息。她终于抽出香舌大大喘了口气,这才气力复生。这一顿,吴征的抽送也随即慢了下来。陆菲嫣正是浑身肉紧,将泄未泄的紧要当口哪里耐得住?忙又急急吸了两口气,螓首一低将肉珠含进嘴里。果然身后的冲击再度迅猛起来,下下直透花底,陆菲嫣再不多想,专心致志地摆起臀儿画着圆,樱口香舌施展毕生所学,将肉珠当做龟菇一样又吸又舔!
“嗯嗯嗯……”浓浓的鼻音!祝雅瞳死死抿着唇,玉手大力抓揉着豪乳。娇躯脱力,腰肢一塌摔在床面,却又将玉腿举高玉胯抬起,迎合陆菲嫣的舔吸,口中胡乱无章地呻吟道:“要来了……要来了……”
陆菲嫣骈着二指,朝花浆沥沥的幽谷探了进去,一把点住粗糙的肉粒。樱唇吸吮时,玉指勾着肉粒向外抠挖,香舌舔扫时,则用指腹按下肉粒揉搓。内外呼应,两下相合。
女儿家之间的亲昵,唯一胜过男子的便是更了解自家的身体,更懂得每一分敏感要用怎样的力道才是最舒适,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榨出更深的欲望!祝雅瞳自抚双乳,又被陆菲嫣点着两处敏感。快意像暴风雨的海面上,一只小船风雨飘摇,眼前正掀起了滔天巨浪,浪头越来越高,永无止尽,只待那浪头终于到了最高,山呼海啸般席卷而下将自己彻底吞没……
“喝……”吴征运足全力冲击。陆菲嫣与香舌一样细若兰叶的花唇被撑成一抹圆融,团团围绕在肉棒旁全然镶嵌在一起。可肉棒还在不知疲倦地以极快的速度进出,绵密的花肉难舍难离。每当肉棒抽出时,膨大的龟菇都将圆融扩了一扩。玫红的花肉随着肉棒翻出洞口,血艳艳的与粉白的花唇相映之下触目惊心。
吴征尤不知足,右腿支起单膝跪立,将陆菲嫣修长的右腿架了上来!这一下肉棒插得尽根到底,连丰翘高挺的梨臀都挡不住,再无一分一毫留在外面!
陆菲嫣被这羞耻又刺激的姿势插了几插,几若癫狂。她贪婪地舔吸着祝雅瞳的肉珠,就像从前即将巅峰时一样伏在吴征身上,啃吻爱郎的嘴唇。两根玉指将肉粒按得几乎陷入花肉里,再藉着花汁的润滑左右来回抚摸。
祝雅瞳同样在仙境前徘徊。陆菲嫣抚摸肉粒的手法巧妙,既避免了抠挖而让她吃疼,来回抚摸又极端的刺激,比起龟菇抵在上面碾磨的滋味还要欲仙欲死。所不足的仅仅是纤细的玉指不如肉棒那样粗壮,能将花径塞得满满。但在陆菲嫣巧妙的手法之下,此刻已不再重要!
“呃……”龟菇刚撑开谷口的小肉圈,吴征便被那圈紧窄夹打了个寒噤,闷吼一声阳精喷薄而出。他射出时并未停止动作,肉棒仍一路狂冲向穴底凤宫。陆菲嫣只觉热乎乎的液体激喷在花肉上,由外至内漫过每一寸肉壁,最后抵着花心嫩肉死死碾磨。喷薄的阳精一汩又是一汩,脉动的棒身一胀又是一胀。本就被逼到极限的花肉被硬生生又撑开些许,挤压在肉壁上连气都喘不过来。
“呜呜呜……泄出来了……吴郎……”美妇再度抖起电臀,倾力让花肉旋磨在棒身上,尤其是花心嫩芽盘缠着龟菇钝尖死命地旋揉。
一波又一波的阳精与花汁,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意肆意奔放,互相冲刷。吴征咬牙切齿,陆菲嫣牙关紧咬,仓促间还怕咬疼了祝雅瞳,只以两片唇瓣夹着肉珠。正快美无端像在云中徜徉,轻飘飘地绵软无力,就觉身下的娇躯一挺,祝雅瞳一双美腿缠上了自己的螓首。
丰腴而有力的美腿肌肤柔嫩,绵软中又隐含着无穷的力量剧烈震颤不已,悬空的丰臀也大颤地颤起了臀浪,深陷的指尖被一汩冰凉的液体浸润而过……
吴征射尽,陆菲嫣也已泄尽。高潮的余韵中吴征俯下身压倒了陆菲嫣,分开祝雅瞳的双腿凑上小肉珠。而陆菲嫣则偏过螓首,香舌再度钻入幽谷里勾挑。
“嗯嗯嗯……”祝雅瞳死死闭着花瓣般的双唇,鼻翼中哼出婉转环绕的媚吟,玉手难安地大力揉按着豪乳。还是第一次尝到肉珠与花径一同被吸舔的滋味,竟然快美非常。她先前被陆菲嫣舔舐抚摸时已达巅峰,这一来竟然梅开二度,再一次大泄特泄。那火热的娇躯整幅打着剧颤,一抖一抖,将幽谷里饱蕴的花汁成片成片地抖撒出来。终于她腰肢一挺,口中出气多进气少,泄了个彻彻底底……
屋内一时无声,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吴征道:“好吃么?”
“嗯……滑滑的……娘的滋味很好……”陆菲嫣羞颜一笑,便被吴征抱着来到祝雅瞳身边,三人又搂在一起。
余韵至今未散,怀中娇躯火热,温馨尽享。忽然陆菲嫣问道:“你们刚才说……要……怎么……的?”
“上回我和娘说……”
吴征刚要解释,便被一只柔荑捂住了嘴,祝雅瞳嗔道:“美得你,别说出来……”
“娘要反悔么?”
“谁要反悔了……”祝雅瞳春眸一瞪,眉梢一扬道:“菲菲,你们不能这样总惯着他,任他予取予求的……”
陆菲嫣无奈一笑,要说府中上下谁最惯着吴征,非祝雅瞳莫属。除了练武之外,完完全全地任吴征予取予求,就算他要干坏事,祝雅瞳也会跟在后面助威……
春眸流转,祝雅瞳目中透出娇媚之意,又刻意想沉着脸维持往日的优雅威仪,却向陆菲嫣使了个眼色道:“每回都把菲菲弄得那么狠,娘看不过去,非得罚你不可!菲菲……你来帮我……”
二女一同伏在吴征胯间,祝雅瞳无师自通地跨过吴征的一条腿,将一双豪乳贴在腿心上,用一根手指挑着半软不软的肉棒妩媚笑道:“菲菲吃了人家的滋味,娘也要尝尝菲菲的味道……”
第九章 月进杯光 几多媚好
白浊的残精与清冽的花浆早在剧烈的摩擦搅拌中全然混合在一起。在凄白的月色之下,肉龙闪耀着晶亮的水色。那色泽将黝黑的肉龙染得雪色一样晶白。
但伏在肉龙两侧的美人,肌肤则远比雪色还要洁白。更衬得她们漆黑的秀发如墨,鲜润的红唇若血。胸乳沉甸甸地悬垂,四团晶莹雪腻的玫红尖端在被褥间若隐若现。绝色容颜与性感娇躯,无一不是男子毕生的渴望。看吴征惊艳里带着贪婪的目光,二女一同侧目,相顾一笑间均有半羞半喜的得色。
男女相约,女子精心打扮之后现身,若见男伴对自己的打扮心仪惊喜,则自家多半会露出这样朱颜傅粉的得色。落在男子眼里,妆容精致的心仪女子又伴上这样的神情,足以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自己的目光。
两位美妇不施半点粉黛,妆容与否也从不影响她们的绝色容颜。似陆菲嫣的妩媚,此刻更增一分清丽。似祝雅瞳的娇美,此刻更添一种淡雅。吴征看得目不暇接,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昂扬的肉龙更是躁动不安,迫切难耐。
祝雅瞳伸出半截香舌舔了舔唇瓣,花瓣般的香唇焕发出一片水津津的光泽。论唇形之优美雅致,即使吴府里也无人能及。这两瓣饱满水润的香唇向着肉龙凑近,吴征竟然起了一阵颤栗,心脏都像揪在了一起无比紧张,连美妇两团豪乳夹着大腿滑过的那般腻润,一时都无暇感受。
陆菲嫣见状媚然一笑,檀口微张,香舌轻吐。这截细长若兰叶的香舌不知给了吴征多少销魂,半截伸出时曾被吴征赞为“龙吐珠”。半截粉润同样带着亮津津的香唾,向着肉龙凑来。
肌肤尚未相贴,敏感的肉龙上立觉一边温热,一边冰凉。二女刻意挑逗,陆菲嫣灵动的长舌虚空飞舞,缠卷之间极尽妖娆。祝雅瞳则不住将丰满的唇瓣一抿之下又微分,唇肤抿下时黏在一处压扁,微分时便见唇瓣颤抖着分开,又弹回丰满之形,极显弹性。吴征看得赫赫连声,呼吸大窒,忍不住闷吼道:“再不快点,要死人了!”
“猴急!”祝雅瞳嗔了一声,又伸三寸丁香再润了润唇瓣。所幸这一回不再是只顾着搔首弄姿地挑逗,两片唇瓣及时印在棒身上。
几乎同一时刻,陆菲嫣的长舌也黏了上来。二女齐齐从肉棒中央印上,再滑向龟菇沟壑处,留下两道晶亮水迹。一热一凉,祝雅瞳虽轻合双唇,其触感依然丰满饱实,陆菲嫣舌尖不动,只让香舌随着螓首向上游移,但那香润弹滑清晰可知。初次联袂,二女便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连动作都如此一致。
“喝~~”吴征长舒一口闷气,肉龙大跳了两跳,无处可散的憋闷终于略微宣泄了些许,叹息着道:“娘亲花容月貌,菲菲丽质天成,叫我怎能不急?老天也不能啊……”
“今日叫你占的便宜还不够么?片刻也忍不得……”祝雅瞳小口小口地含着龟菇,像在细细品尝着滋味绝佳的美食。美眸流转,荡起春湖般的涟漪,端庄中透着股危险的冶艳味道。
“不够的……永远也不会够……况且还缺了很多很多。”吴征勉强挤出个玩味的笑容。之前满足归满足,但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满足可以追求不是?
“脑子里面的歪点子……究竟还有多少呀?”祝雅瞳柔声细语,像极了宠溺的母亲对着撒娇的孩儿,明明不妥,又半点都拒绝不得。
“刚说了很多很多!”半边肉棒被丰满香唇啄食,半边肉棒被灵巧嫩舌舔舐,倍加销魂的滋味让吴征咬牙切齿地迸出几个字来,凶恶得仿佛要将祝雅瞳与陆菲嫣一口吞了:“菲菲每一样都会。”
“那……菲菲来教我呀……”祝雅瞳的声音又娇又软,仿佛懵然不知地一头撞进猎人的陷阱。
陆菲嫣白了吴征一眼,又无奈地看了看祝雅瞳。这美丽的女子分明千伶百俐,偏偏在吴征面前就是要装作什么都不懂,心甘情愿地上他的当。但祝雅瞳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只有一分淡淡的情丝难掩。陆菲嫣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
二女此前各占了小半根肉龙,虽未相碰,相隔仅一线,陆菲嫣这一凑便肌肤相贴。美妇弄着舌儿,舌尖卷过龟菇沟壑送了过去,祝雅瞳樱口轻含,默契无比地将龟菇接进口中。
“姐姐好好给他含一含……不然……真要憋得坏了……”陆菲嫣俏脸上布满红霞,轻声道:“可能……比奶儿胀起来……还要憋得慌……”
祝雅瞳与陆菲嫣都是熟透了的女子,情欲动时的煎熬清晰刻于脑海。也都为人母,胸前两团豪乳被乳汁撑得膨胀欲裂也都经历过。陆菲嫣乍然一提,果然祝雅瞳柔情愈发泛滥,一改唇瓣轻吻的若有若无,含紧了敏感的龟菇沟壑之外,香口里也生出股强劲的吸力来。
“这样……可比小娃娃饿了拼力吸吮还要贪心……”陆菲嫣吃吃一笑道:“姐姐没有奶过孩子……那就多吃吃他的棒儿……聊做补偿。”
陆菲嫣原本与祝雅瞳眉目相对,言罢回眸,二女脸颊贴在一处。吴征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祝雅瞳被陆菲嫣几句话说得竟然分外卖力,只是香唇又含又吸,肉棒上就传来剧烈的快意连绵。她低眉垂目,面容恬淡,专心致志之下极显端庄,却又分明做着淫靡之事。而陆菲嫣这一略带得色与讨好的回眸更是媚态无方,不仅让吴征快意更增,也能让胯间春色被看得清清楚楚。吴征心思跌宕刚起,陆菲嫣又伸长舌,侧着舔在棒身上。这一伸舌真是又浪又媚,与祝雅瞳的端庄截然不同,看得吴征肉棒一涨,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唔……”祝雅瞳吸紧了的樱口几被塞满,肉棒再涨之下让她气息不畅,不得不张嘴喘了口气。陆菲嫣正伸舌沿着棒身自下而上,见状舌尖便从祝雅瞳露出的空隙里钻了进去。
“咝……”吴征抽了口冷气。被温暖柔软包覆着的龟菇,一根细长的小舌缠卷而至,紧接着另一根圆润的香舌也一同舔扫上来。隐在紧裹的丰满唇瓣之内,两根香舌动作骤然剧烈地你争我夺。二女鼻腔里断断续续的娇喘与呻吟声,则像这场争宠讨好最佳的伴奏之曲。
二女争了片刻又各自分开,陆菲嫣的香舌只沿着半圈龟菇沟壑来回舔扫,祝雅瞳则将舌尖点在马眼上。各安一方,又都是最为敏感的所在,吴征只能死死咬着牙,抵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意。 不知道是陆菲嫣突现灵光,还是早有了这种想法。——美妇整日在吴府里只需打点些家事,闲暇下来脑子里总想着这些取悦吴征“乱七八糟”的事情。被两根香舌与唇瓣一同侍奉吴征经验不少,但这样被一张樱口紧紧包裹,却有两根香舌一同舔弄还是第一回。新鲜之外,快感也是极其剧烈。只是也有一样大不好,看不见千娇百媚香舌齐点的绝世妖娆,着实叫人大感可惜。
唇舌嗫喏之间,陆菲嫣逐渐侵夺着祝雅瞳占有的地盘。二女俏面相贴,鼻息相闻,不知不觉地变成各自占了半颗龟菇。祝雅瞳十分迷醉,只觉爱子阳根上雄烈的气味与陆菲嫣口中温热又香甜的呼吸混在一处,闻得鼻腔里都痒痒的,含吮勾挑起来全是本能而发,大逞口舌之欲。陆菲嫣又不断地使坏,时不时就将唇舌凑近,与她唇瓣相贴,香舌勾缠。祝雅瞳心摇神驰着,朦胧念起吴征对这样的亲昵爱得刻骨,眼角一瞥,果然见爱子双目发红,呼吸剧促,直勾勾的看得目不转睛。
祝雅瞳一笑,这一笑三分无奈,三分窃喜,又带着三分浪荡。她香舌一吐顶在龟菇伞缘,半扬起娇躯上身,双臂穿过陆菲嫣腋下与她环抱在一起。恰似天雷勾动地火,祝雅瞳的主动立刻引来陆菲嫣的回应,美妇一样舒张怀抱与祝雅瞳相拥。
二女本就拥有傲人的豪乳,且乳肉极为丰满,高耸的双乳间几无缝隙。平日只一人时,只消将肉棒嵌入深丘沟壑里便极具包裹感。她们这一拥将四只豪乳压得塌陷,乳肉立刻向四面满溢,将吴征的大半根肉棒与春丸一同裹了进去。落在吴征的眼里,两枚乳珠一抵,却又不是正对,在压迫之下只见它们一上一下,互相交错拨弄着倒开,再没入两片羊脂美玉之中,看得吴征连肝都在发颤。
“这样也可以么……”祝雅瞳面目绯红,深沟里的肉棒烫得炙人,陆菲嫣的豪乳也不遑多让。尤其是峰顶挺立的玉珠与两颗细长尖翘,同样硬如石子的珠粒压在一起,那酥麻麻的感觉直透到心里去,又羞又麻。
“可以呀。娘从前没有和你的小乖乖试过么?”陆菲嫣眯着眼媚光四射,言语间长舌频伸,连连点在龟菇上。
祝雅瞳不由露出责备之色,陆菲嫣平日大气秀端,不想到了床上说话这般大胆奔放。看她带着坏笑的模样,多半是给从前自己偷窥她二人欢好报仇来了……意虽责怪,其实并非生气,多由害羞而发。原本母子间的私密事已经够羞人,还要自己亲口说出来……祝雅瞳鼻翼翕合,嗫嗫喏喏道:“有啊……就是……不知道还可以一起……”
“多一个人,娘的小乖乖就多一份快乐……”陆菲嫣说话间忽然长颈一伸,将祝雅瞳近在眼前的朱唇吸在嘴里:“但是他就知道自己占便宜,姐妹们难免要受了冷落,只好自己寻些事情开心快活……就像现在这样……”
温热的呼吸直吐入口,女子动情时的娇喘声分外媚人。祝雅瞳忍不住也吸了吸,就觉那根细长香软的滑舌顺势游了过来。滚热的香舌与冰凉的香津,滋味好得令人不忍停下。祝雅瞳热烈地回应着,一时忘情吻得呼吸顿止,片刻后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胸前两团傲乳因此剧烈起伏,光洁的乳肤来回磨蹭着肉棒,饱满的乳肉也在不住地挤压。吴征由此长长地舒着气,连陆菲嫣的娇喘声都一同剧烈了几分。
祝雅瞳一心蜜吻,也顾不得是陆菲嫣柔美的香舌唇瓣,还是吴征坚硬的肉棒,只循着陆菲嫣的踪迹隔着棒身与她一同挪移。四只饱满的乳峰将肉棒含在中央,乳肉之柔软肥嫩让吴征尽享销魂。
“哼嗯……”销魂的呻吟声轻唱。二女吮夹之间,祝雅瞳方寸渐乱,情浓意动时香舌只顾着在棒身一根虬张的血管上弄巧,以至于陆菲嫣上移着身形未能跟上。四只两两相对的豪乳就此松脱开来,峰顶的圆珠各自厮磨着,陆菲嫣的向上,祝雅瞳的向下,豪乳交错而过。充血的乳珠何其敏感,互相揉搓着错开让二女一同忍不住哼出声来。
吴征也忍不得挺了挺腰杆!四团又香又软的豪乳将肉棒从上到下裹了起来,即使自己的肉龙又长又粗,在四团豪乳的包裹下也只能露出小半颗龟菇尖头。祝雅瞳的豪乳在下方,酥香嫩软的乳肉夹着棒根,团着春丸。陆菲嫣的硕乳在上方,菇伞再怎么膨开也脱不出她的丰满,只有钝尖的那颗独眼暴怒般瞪着,像要择人而噬。
“快……”吴征恶狠狠地低沉喝道。一场绝娇绝媚的春宫看到现在,也尝到了现在,正是烈焰汹汹,焚天欲炸之时。
祝雅瞳抿了抿唇,似充耳不闻,又似心如明镜,她垂下螓首,任由娇躯塌在吴征胯间,张口将陆菲嫣峰顶的一枚尖珠衔进口中。陆菲嫣眉间一蹙,豪乳上电击般的快意侵袭着乱窜,不禁忍着半边酥麻,低头伸舌,向深沟里露出的独眼点去。
好像夏季的骤雨加急一时狂乱!时断时续的浅唱低吟之声忽然大作。祝雅瞳好不知足,不顾陆菲嫣的疼痛,一口叼着只尖珠,将弹滑的乳肉拉长与另一颗尖珠对在一起方才罢休,香唇一吸,将两颗尖珠都吸进嘴里啵叽啵叽地大吮。
陆菲嫣蛇腰难耐地狂扭,以她的易感,就是吃个棒儿都能吃得花肉湿透。何况还有一对豪乳与自己肌肤相贴地垫在下方,一张丰满圆润的香唇正贪婪将敏感的乳蕾含在嘴里吸吮。她幽谷里空虚难忍,索性分开长腿跨在吴征腿间向下一坐,两片嫩脂恰巧抵在吴征膝弯。吴征只觉坚硬的膝盖骨上一片柔润,还有颗立起又充满弹性的小豆豆正顶在上方。陆菲嫣不急不慢地起伏着娇躯,将龟菇小口小口地吞吐,胯间随之而动,那小肉粒儿就在膝盖上揉搓。
“菲菲真浪……”吴征神魂皆爽,见陆菲嫣吃到了好处,便舒开猿臂探入祝雅瞳胯间,中指伸进湿漉漉的幽谷里,又以其余四指拨弄着花唇。祝雅瞳原本娇躯塌下,臀儿高耸,这一来更是臀儿乱摆,仿佛想甩脱吴征魔手的纠缠,花肉却又缠缠绵绵,将指头直吸向深处。
骤雨又遇狂风,烈火又泼滚油!幽谷里的水声沉闷响起,搅拌与揉拧的咕唧声响淫靡无端。香口里的吮吸声更是唧唧啵啵,一阵急似一阵。二女俱动了情,拼了命地贪欢吸吮,以饱满的乳肉与柔润的唇舌让肉棒尽享艳福。千娇百媚一旦贪起欢来,即使吴征身经百战的肉棒也无法抵受,不多时便在四只豪乳中央连连弹跳着抽搐。胀到极点的棒身与豪乳相互挤压,乳肉之间竟有巨大的压迫力,生出逼仄无比的快感来。
“还不是都为了你好……”陆菲嫣媚了吴征一眼,腰胯连划了好几个圈,滑腻腻的嫩脂揉在膝盖上竟也有股销魂滋味。美妇幽怨又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娇躯款款下移道:“人家就是这样浪……从小夫君不都知道了……”
祝雅瞳一阵心悸般的寒颤。幼时与吴征在昆仑后山目睹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后来总去偷看吴征与陆菲嫣欢好,是不是始于那一回的震撼。这一想,被翻搅的花肉更加敏感,连奶儿都越加发热发胀。
陆菲嫣下移着娇躯,两颗豪乳像拨圆球似地向两侧分开,双手一捧,将祝雅瞳捧了上去,二女换了个位置。美妇心细如发,深知吴征已到了喷发的顶点,急需一轮细密的舔吮让他爽得射出来。她自己刚被吴征美美地插弄过一回,当下正该让祝雅瞳再尝尝好处。美妇学着方才祝雅瞳的模样,叼着颗圆润润硬梆梆的红珠衔到另一边,将两颗乳珠一同吸进嘴里,香舌一卷,就着敏感的乳蕾唧唧啾啾地大吃起来……
受此一激,祝雅瞳又尝了一回敏感的三点俱遭侵犯,舒服得云里雾里的快美。她也不及再多想,挺胸将奶儿间跳动不已的肉棒一夹,顺便还让陆菲嫣将乳肉吃进更多。幽谷里的手指虽远不如肉棒插入时的满足,但吴征手法高妙,只顾着在最敏感的肉粒上碾揉,同样快感十足。至于陆菲嫣灵巧之极,黏黏糯糯的香舌更是从前未有的体验,乳尖上传来的快意简直比天寒地冻泡在一桶暖水里还要舒服。
更重要的是,三人之间似乎生出一股奇妙的默契,清晰地知道另两人想要什么,需求什么,接下来又想怎么做。且三人之间绝不会只顾自己贪欢,而忽视了另两人的感受。一向欲望十足的陆菲嫣心甘情愿地适时退居次席,一贯爱子情深恨不得独自占有的祝雅瞳也不斥分享,而善于周旋诸女之间的吴征则还是历来的本色,将左右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欲望的爆发来得突然又顺理成章。祝雅瞳的花肉率先大大地痉挛,大颗大颗的肉芽像熟透了的石榴子被捏得碎了,飞溅出甘甜鲜美的汁液来。本就润滑无比的花径大力地收缩,竟吸得吴征的手指都生出快意来。陆菲嫣扭拧也瞬时剧烈了几分,她一双长腿牢牢定着娇躯,只以那颗勃立翘起的肉珠顶在膝骨上旋磨。嫣红若血的双唇哼出诱人婉转的媚吟声,伴着大吃乳珠的啵啵唧唧水声,其媚无垠!
“征儿……”祝雅瞳再忍不得幽叹般出声,陆菲嫣也到了极致,她忽然松开樱口,改用两指拈住乳珠轻巧地一旋,香唇一同向龟菇上凑来。
“呃……”丰满若花瓣的香唇,灵巧若蛇的长舌一同袭上龟菇。二女的豪乳又死死挤压,吴征颤栗一阵,失控般手足抽搐,肉棒大跳着喷出一大片白浆!
“唔唔……”二女唇舌加力点扫舔吻着马眼与龟菇沟壑,下下不离最为敏感的地带。阳精喷发,白浊的浓浆就这么飞溅上她们艳绝人寰的俏脸。两根蠕动的舌尖,嗫喏着的香唇上尽是惨白。
吴征正畅想快美的巅峰,伸在祝雅瞳幽谷里的指尖也不自觉地扣紧。但听祝雅瞳尖叫一声,脱了力般软下!陆菲嫣幽谷里一大片花浆刚刚泄完,全漏在吴征膝弯间,她眼疾手快,赶忙一捧祝雅瞳的腰肢,香舌一度,将龟菇送进祝雅瞳口中。
小腹里热流乱窜,化作冰凉的花汁,冷得花径一缩一缩。香口被男子微腥带涩的白浆冲刷,烫得嘴儿都要化了去。一切都是这么浪荡得让人不敢相信,却又那么真实。大泄之后的短暂眩晕感像飘飘欲仙般舒服,就连嘴里腥浓发苦的阳精含了一会也有回甘的甜味。陆菲嫣冰凉的小舌头在她嘴里卷了又卷,将阳精吃去了小半,又舔着她的脸蛋帮着清理干净。待到陆菲嫣的长舌在她胸乳上旋转,奶儿传来麻痒之感,祝雅瞳才微微回过神。
她吃吃地笑了笑,看着陆菲嫣嫩红的长舌在洁白如玉的豪乳上游移,将一注注浆白全卷进嘴里。待陆菲嫣将奶儿也清理干净,祝雅瞳才白了吴征一眼,也低头为陆菲嫣清理。两位国色天香,当真是千娇百媚,美不胜收。尤其四颗豪乳拥在一处,互相逼着滚来滚去,其丰满弹滑一览无遗,看得吴征刚射过的肉棒又昂扬蓬勃。
“去……”祝雅瞳一把拍开翘天的肉棒,最终还是不忍爱子失望,与陆菲嫣一阵拥吻,将口中残留的阳精分而食之,这才让吴征大大满足了春光无限之色!
“还想着好?不给你!”祝雅瞳朝吴征皱了皱瑶鼻,携着陆菲嫣翩然而去。直看得吴征痴痴呆呆,目送她们的身影在房门外消失,还舍不得收回,犹自翘首以盼。
吴征耳目灵敏,房后不多时便传来水声荡荡与悄声低语的嬉笑,可惜声音太低,实在听不清她们闺阁密语说些什么。待二女洗净了娇躯,各自围了件浴巾在身遮掩春光返回时,吴征的目光还未曾移动过。
浴巾洁白而宽大,却比不得她们身上散发着水光的肌肤,也不能掩去她们姣好火辣的身段。吴征不由暗自感叹上天着实不太公平,美貌的女子总能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像她们这样的身材若是穿上裹胸裙,又哪需要吊带?光凭着一对儿傲人豪乳就足以撑得起!
“一直看,还没有看够么?”不知道二女在沐浴时聊了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红云一样的羞意。
“看不够!”吴征张开双臂,将二女一手一个搂在怀里。
“在想什么?”感受到吴征的沉默与心事,祝雅瞳虽心中仍在情动——与吴征陆菲嫣相同,但也预感到他有什么盘算。
“我在想,有时候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好像是个契机。”吴征拨弄着二女的发丝出神道:“我们三人的合击之术练来练去,总在些关键的地方出差池。绝不是我们学艺不精,也不是领悟不足,缺的是紧要处各自武功路数不同,一时难以调和。现在倒是个调和的好时机……”
祝雅瞳和陆菲嫣的武功还要在吴征之上,一点即透。陆菲嫣的武功太过凌厉,一发不可收,祝雅瞳的武功包罗万象,最为繁复,吴征身为男子,性格又沉稳,三人合击时本能地隐而不发常常落于后手。三人的武功各自使来毫无问题,都是最适合他们自身的方法,但合击之术便要相互补足,更要合力一处同气连枝。武功到了他们这等层次,又要对付绝顶高手,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至于吴征说的契机就有些难以启齿……三人同欢之后,互相之间正进入这种难以言表的默契状态,的确是好时机。
时机稍纵即逝,三人一同起身,吴征取来宝剑,见祝雅瞳与陆菲嫣身上围着浴巾,练武多有不便,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递过宝剑时顺手一弹,浴巾的围结松开,顺着她们缎子般的娇躯滑落。三人相顾一笑,一齐赤条条地练武真是前所未有,但也无所拘碍,倒别有一番情趣。
宝剑出鞘,在月光下闪着森冷的寒意。宝剑始终是凶器,无论陆菲嫣的魔眼如何旖旎,祝雅瞳的鎏虹如何璀璨,吴征的昆吾如何厚重,剑终究是为了杀人而铸造。但两具绝代风华的娇躯挨在身边,那股暖意远远盖过了寒光,就好像三人即使一同面对千军万马,心也不会冷。
吴征居中手腕一抬,右手的陆菲嫣剑势一收,祝雅瞳剑尖一颤斜斜翘起,正是三人的起手式。铮~~剑鸣之声清澈又低不可闻,三人的功力俱臻化境,举重若轻。
陆菲嫣剑势最为凌厉,一切攻势以她优先,但见美妇蛇腰一拧,脚步一错忽地斜冲至吴征身前,陡然左腿一跨做了个弓步,腰肢下压,香肩倾斜,剑尖自下而上挑去!这一个寻常的弓步,以她今日的武功双腿跨度极大,左腿在前,右腿在后,足尖踮起蓄势而发,随时都可弹起以迅捷无伦之势刺击!陆菲嫣不仅身姿修长,且论臀儿之翘,吴府也无人能比得她的那只梨臀挺拔!她腰肢下压,剑势上挑,招式狠辣之下,又恰以绝妙的姿势衬托起挺翘梨臀,曼妙无方。
陆菲嫣一动,祝雅瞳跟着也动。她一个踏步,身姿与陆菲嫣交错,由左横插至右,落后陆菲嫣半步之差翼卫在旁。陆菲嫣攻势既展,她也从剑尖斜挑改为指地,身姿侧立,随时准备接下对手的反攻,让陆菲嫣尽情施展凌厉的剑招。她左足立定,右足微分着点地,香肩也是左前右后,一旦发动,便可借扭腰与抖肩发力,威力无穷。纵观吴府美眷,以陆菲嫣的梨臀为最翘,祝雅瞳的月臀则最圆。当下的姿势正将这只圆若满月的臀儿展现得淋漓尽致。
吴征最后,他轻飘飘地跃起,封锁敌人上三路。今日携二美赤裸练剑,本当旖旎无比,心猿意马,实际他心里也是如此。谁人不爱陆菲嫣挺翘的梨臀,不爱祝雅瞳圆润的月臀?但说来奇怪,心中明明遐思无限,却丝毫不碍武功的施展。连此前每每因为配合有误而发挥不出三人合计的威力,今日连想都不必多想,随心而发,自然而然地天衣无缝。
剑阵开启,不死不休,三人在房内狭小的空间顶着桌椅家具闪转腾挪,却连桌角也不碰到半点,且进攻的方位全然一致,绝无一人抢先,也无一人落后。陆菲嫣原本剑势最为凌厉,今日使来多了几分婉转内敛。祝雅瞳的武功最为繁复,今日化繁为简以配合陆菲嫣凌厉的剑招。吴征原本沉稳,往日练习剑阵也是守多攻少,稳住阵势,今日则以平衡之势,绝不拖累陆菲嫣的猛攻。从今日看来,剑阵不如往日的凌厉,但却有圆转如意的大成之相!
翻翻滚滚使了几百招,吴征忽然前欺插入二女之间,挺剑中宫直进!
剑阵威力最大,也是必杀的一招,配合也最难。往日练习时三人无法同步,还需祝雅瞳出声提醒,十次也成不了一两次。但今日吴征剑随身动,二女刹时间心领神会,魔眼与鎏虹一上一下,随吴征的昆吾最终汇聚于一点。
内力灌注,剑尖相碰时各自剧颤,随时可弹向四面八方,后招无尽。但三人并未分开,剑招一往无前,灌注的内力仿佛融于一体,三剑齐发,剑尖始终汇聚于一点,以相同的速度前刺!
三大高手戮力同心,世上谁人能破?待剑势将尽,吴征忍不住一笑抛剑在地。若不是身处龙潭虎穴,又在深夜里,他定然要放声长笑。昆吾落地,吴征一手一个,将祝雅瞳与陆菲嫣腰肢环过搂在怀里,只见二女面颊羞红,娇喘吁吁,可比平日练功还辛苦了几倍不止。
这固然有练一套绝世阵法,内力奔腾不息的缘故,更因练剑之时浑身赤裸,时不时地错身而过,难免肌肤相亲,分外旖旎的情丝泛起。
吴征环腰的大手向上,抚着祝雅瞳的右乳与陆菲嫣的左乳道:“疼不疼?”
两只豪乳的外侧一片嫣红,正是此前二女交错身姿时周身发力,没了小衣的束缚,柔软丰弹的奶儿波涛汹涌,四处甩荡,因而摔在了一起。那一声脆生生的撞肉之响余韵未绝,还在吴征耳边回荡。
“疼,菲菲的奶儿太沉了……”
“姐姐还说,你的还要更沉,那一下撞得人家魂儿都要散了……”
“只有疼么?”吴征趁着爱怜无限,魔手大肆轻薄,粗糙的掌心连连抚着两团嫩乳。
“又疼又爽的,满意了吧?”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剑阵虽成,杀丘元焕的把握又大了几分,激动之情还不如回忆方才练剑时的种种旖旎荡人涟漪。
“这里呢?”享尽了温热奶儿的无限温柔,吴征又转抚二女的美臀。比起奶儿,美臀撞在一起的次数还要多得多。二女错身之时甩起的臀波潋滟可丝毫不逊豪乳,且以紧致而论,更在奶儿之上。臀儿又蹭又挤,甩荡时撞在一处比奶儿相撞之声还要清脆。
“也疼……”陆菲嫣双目柔媚,一改往日的大方得体,嬉笑着道:“改日和丘元焕打起来,错身时姐姐可收着点力,方才险些被姐姐拱得弹飞出去……”
“你……坏菲菲……”祝雅瞳大羞,她又何尝不是险些被陆菲嫣的翘臀给弹了出去?只是被人占了先,羞恼之下伸手去挠陆菲嫣的腰肢以报此仇。
祝雅瞳挣脱怀抱,陆菲嫣揉身一转也闪了开去。祝雅瞳不依不饶,双臂成环,足尖一点竟施展出魔劫昙步的轻功,一瞬间便出现在陆菲嫣面前。陆菲嫣大惊之下同样反应神速,祝雅瞳一双柔荑已环向她腰肢,间不容发之际,陆菲嫣蛇腰一缩闪电般伏低,以奇软的身子骨闪开一分空隙,从祝雅瞳腋下钻了过去。一抓一躲只在一刹那,陆菲嫣甚至伏低时还顾得上伸舌在祝雅瞳乳尖点了一口。倒不是她武功更高,寻常人可没有她那么细长的香舌,想点也点不着。
祝雅瞳乳尖一麻,羞恼中也不由笑了起来。她双目一眯,花瓣般的香唇一抿,看来陆菲嫣今日“放肆”太过,忍不住非要出手惩戒一番。陆菲嫣脸上也带着笑,心中暗暗戒备。原本她大着胆子说些羞话,想的是练武既成,方才的床笫乐事刚刚过半,自然还要继续,说些话儿调情大增其趣,吴征也好顺理成章。——祝雅瞳今夜可还没有在肉棒的淫威下欲仙欲死。哪曾想羞话竟然让祝雅瞳动起手来,吴征正满脸期盼,伸长了脖子看戏,让他出手帮忙是莫要想了。一旦落在祝雅瞳手上,她可不想腰窝被挠得麻痒钻心,难受无比。
想到这里,陆菲嫣不禁略有些后悔,方才若不是在祝雅瞳乳尖上又舔了一口,还未必让她较真。但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眼前祝雅瞳的豪乳宛若挂架熟瓜,盈盈晃荡,峰顶两点梅瓣则形似刚结果的小葡萄,色若熟透的红樱桃,实在诱人无比。她也是全然不及想,全出于本能地便借机舔了上去。
当下不容分心,祝雅瞳未展身法,只是闲庭信步地逼近,陆菲嫣亦步亦趋,始终与她保持着两人身位的间距。吴征眉头一挑,这样的闲庭信步可谓祝雅瞳的绝招之一。当年在桃花山顶,他亲眼见到祝雅瞳以这样优雅又轻快的步伐迈向戚浩歌与李瀚漠,将两位十二品高手打得尽处下风。今日看来,步伐似乎不变,但二女嬉闹为先,没有半点杀气,他心头没有半分紧张只剩期待。只见祝雅瞳步步紧逼,每一步落下时丰满的豪乳与圆若满月的隆臀都似乎顿了一顿,甸甸地一沉又弹高,臀儿与奶儿齐齐上下荡漾,波涛从一开始的怒浪越来越小。几至停止时,祝雅瞳再踏出一步,怒涛又起,美不胜收。
陆菲嫣小步后退,一对奶儿微澜频频,抖起来没有祝雅瞳那样剧烈,可潋滟波光一样春色无限。让吴征与祝雅瞳一齐想起在昆仑后山的荒野里,陆菲嫣的娇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二人眼前。她双腿走成一条直线时豪乳甩荡之大,令身上的汗珠都弹甩出去。可惜的是,吴征现在的目光无法穿透她的身体,看不见美妇因紧张而绷紧的臀儿有多么高翘与线条分明。
吴征心中大奇,祝雅瞳虽逼近得不快,屋子就那么大,陆菲嫣迟早退无可退。被祝雅瞳逼在墙角的话,陆菲嫣就算反应再快,又怎么可能把祝雅瞳每一招都避开?——天底下没有人可以,就算身怀《道理诀》,以反应极速著称的吴征也不可能。
祝雅瞳也有疑惑,但她性子可没有犹豫不定,有什么不解也是先试了再说!她朝陆菲嫣露出个危险的笑意,春葱般的手指虚空抓了抓,一手横划,一手五指连弹,朝陆菲嫣两侧腰肋攻去。
指尖虚抓,并未触碰,陆菲嫣便起了奇妙的感应,腰侧一麻,人与人之间有些事情的确玄妙。腰际发麻便会僵硬,会转折不灵。祝雅瞳显然料定了陆菲嫣一身柔若无骨,想拿她不易,从手指虚空连抓便已是出了手。
吴征眉头一挑,绝顶高手施展起武功来,无一处不叫人匪夷所思,大感佩服。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心旷神怡。陆菲嫣原本就退到墙边,祝雅瞳藕臂张开将她四面八方全都封死,进退无路,狭小的空间里再想闪躲也是极难。但陆菲嫣压根就没想躲!
她只是向前半步走进祝雅瞳的双臂里,傲然地挺了挺胸!二女的豪乳不仅大,还高耸若山峰。祝雅瞳若任由陆菲嫣欺近,固然能拿住她的腰肢,但奶儿定然也紧紧贴在一处。到时候挠的陆菲嫣麻痒难当拼力挣扎,四团糍糕一样的奶儿厮磨起来……祝雅瞳不敢再想下去!她连忙顿止身形,于间不容发之际娇躯向后一仰避开。吴征心中哀嚎一声,大呼可惜!就是不敢喊出声,以免惊扰了二女,她们要是“冰释前嫌”,这场大戏可就没了。
祝雅瞳一退立进,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陆菲嫣打法无赖,这一回她学得乖了,近身时腰肢压低,月臀半坐,一手去挠陆菲嫣腰肋,一手屈指扣牢隐而不发。陆菲嫣再敢挺胸上来,乳尖上就得吃她一记爆栗。
“哼嗯……”陆菲嫣娇唤一声。在江州荒园,陆菲嫣曾让一指弹得大泄特泄,在吴征面前丢了个大丑。虽说仇人已死,但这事情也成了吴府里玩闹的闺房趣事。美妇一样又羞又恼,嗔道:“姐姐赖皮。”
她说的是祝雅瞳明明目标是腰肢,也是两人今夜比武不成文的约定,祝雅瞳忽然又增加了目标。祝雅瞳笑嘻嘻道:“学你的。”
陆菲嫣退后,双手捧着豪乳撩做遮掩——就是吴征的大手也无法掌控,陆菲嫣纤指虽长,又哪里捂得住?祝雅瞳两根食指一勾一勾地欺近,那意思显然是要从陆菲嫣的掌缝里勾进去,非弹一弹她敏感的乳尖。
陆菲嫣连退两步,离墙壁已不足半丈,退无可退。她忽然灵机一动,一个旋身,腰肢下压,挺着丰翘的梨臀朝祝雅瞳胸口拱去。
吴征急得抓耳挠腮,全力施展轻功探头探脑,唯恐错过了春光。二女的打法越来越是无赖,也越来越是春意四射,性感无比,每一招都不容错过。二女本就距离极近几乎贴身,陆菲嫣的变招浪得叫人窒息,连祝雅瞳都没能料到,眼看那浪荡高翘的梨臀就要拱上双乳,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弹飞出去。祝雅瞳也是情急智生,撮唇成圆,运起内力朝着梨臀吹了口气。
高手内力,即使离体也凝而不散,这口香气化作一缕劲风。原本陆菲嫣的臀瓣高翘又丰满,臀沟只在两瓣雪白之间现出一抹幽黑,连光都不能透入。但她翘高了臀儿,臀瓣自然分开,深埋在两团雪肉里的小菊瓣也露出了出来。这一缕香气袭人的劲风准确地钻入臀缝,陆菲嫣“啊哟”酥啼一声,只觉有柄小箭从菊蕾的一线缝隙里刺了进去。
小箭无形,转瞬即散,却激得陆菲嫣腰肢向前一弹。美妇的后庭已被开发得甚为敏感,被抽送时快意之强烈不逊花唇上方的那颗小肉珠。一杆 气箭钻入,陆菲嫣抵受不得,再也无法拱起臀儿去撞祝雅瞳的豪乳,这一缩之下双臂还自然而然地护住臀缝,待听得背后迅风阵阵,腰际已即将在祝雅瞳掌控之下,相距不过半寸!
形势危急!陆菲嫣百忙中一个旋身,恰巧转过一半时祝雅瞳双掌掐下,抓了个空。但近在眼前,再无闪转腾挪的余地,祝雅瞳双臂一圈已然锁死!陆菲嫣落入掌控之中,也不管腰肢被重重掐了几下钻心的麻痒,强扭过身与祝雅瞳面对面。祝雅瞳刚刚得手,见陆菲嫣俏脸上露出告饶之色,正自得意。不想陆菲嫣腰肢竟似游鱼之滑,一扭身就从手掌中滑了出去。祝雅瞳吃了一惊,就见陆菲嫣脸上的告饶变作玩味笑意,胸口更是被两团酥嫩之极,饱弹丰满,光滑若缎子的奶儿掠过挤在一起。
巨大的快意如过电一样涌向全身,且女子的奶儿虽没有男子雄健强壮的被征服感,却极为舒适。峰顶两颗梅瓣几在一瞬间就充血胀了起来,陆菲嫣微撅红唇,咬着牙关,也不管祝雅瞳正极快地掐弄自己的腰肢,娇躯大颤着向祝雅瞳花瓣般的香唇吻去。
祝雅瞳足尖一点欲退,却觉陆菲嫣已双臂环抱封住退路,情急之下祝雅瞳头一偏避开香吻,又向陆菲嫣晶莹幼圆的巧耳边呵了口气。
“咯咯……”陆菲嫣一吻落空,脖颈不自禁地一缩。【近身肉搏】,退无可退,也顾不得那么多,娇躯一沉状似难耐腰肢的麻痒欲脱掌控,却伸舌舔着祝雅瞳修长的脖颈。
陆菲嫣原本身材较高,两团豪乳自上而下压着祝雅瞳。这一矮身,奶儿便像两团雪球自山巅滚落,分明份量极沉,却又毫无阻碍地滑了下来。四只豪乳上下推挤,陆菲嫣的向上被推高,祝雅瞳的向下被压实,各自向四周满溢。待到四颗乳尖各自两两交错而过,豪乳又极具弹性地互相推挤着弹开,祝雅瞳的向上,陆菲嫣的向下。乳波澎湃如悠悠烟水,激起涟漪阵阵回荡不已……
“这么赖皮,跟市井妇人一样……还高手呢……”祝雅瞳娇喘声起,绝色美妇之间的旖旎春色着实动人心魄,身处其间的二人更是感同身受。祝雅瞳只觉胯间湿淋淋的,不由缩了缩花径,自感黏黏腻腻潮润难当,赶忙闭紧了圆润了双腿,以免丢了丑。
“娘好狠心,这样欺负媳妇儿,咯咯……”陆菲嫣又拧了拧腰肢,幅度之大,让四颗豪乳左右大大地磨蹭,乳尖来回拨弄,似乎每一次拨倒之后又弹起,都胀了几分。其实祝雅瞳掐腰已没了多大气力,但陆菲嫣一旦撒起娇来足以媚惑众生,尤其在吴征面前,那股发自神魂的浪荡劲儿无人可比:“夫君要为人家做主……”
“恶人先告状,哼,挠死你……”祝雅瞳笑骂一声,紧咬银牙抵着胸前逼人的快意,手上加劲!
“没有……夫君你看是不是……娘一直欺负人家……呜呜呜……”陆菲嫣花枝乱颤,死命拧着娇躯蹲下。祝雅瞳不依不饶,也伏下娇躯就是不肯放。陆菲嫣哀啼连连间,趁着祝雅瞳蹲下臀缝露出破绽,玉手不经意地滑落,猝不及防地钻进她胯间!
“咦……哎哟……别……”祝雅瞳终于松开双手去阻止陆菲嫣作怪,可冰凉纤细的指尖已蘸着滑腻腻的浆汁探入菊庭,足足一个指节之多。发力挣扎更加麻痒钻心,只得哀求讨饶。
“我们府里的规矩要是有违,就得家法伺候。特别是姐妹之间不睦,就要挨棍儿。至于是挨什么棍儿,哪里挨,就得夫君说了算。”陆菲嫣转动着指尖,只觉祝雅瞳的菊瓣异常柔嫩,又有股强劲的吸力,居然吻得手指都生出快意。
“好哇……你那个内院之主管天管地,现在还敢管到娘的头上来了……”祝雅瞳羞羞怯怯,一句话说得满面飞霞,忍不住又挠了几下陆菲嫣的腰肢。
“本来是不敢的。但是娘也要做吴府的夫人,只要是吴府的夫人,就得归我管。”陆菲嫣又是一阵拧腰,四团乳儿只比奶豆腐还要滑嫩丰弹地厮磨。反击立竿见影,果然祝雅瞳便不再掐腰,陆菲嫣微微喘息,胸脯起起伏伏,峰顶胀立的乳尖与祝雅瞳的来回互相勾挑,比起她们香舌纠缠还要诱人:“不信娘问问夫君,该不该罚……”
“该……欺负这么乖的媳妇儿,要罚。”吴征早就看得呆了,施展着轻功左闪右躲,舍不得错过一点丽色无边。见二女相戏到了尾声,虽仍觉半点都看不够,也知今日的嬉戏打闹该当到此为止。他来到祝雅瞳身后,展臂托着两条半蹲弯折的玉腿将她抱了起来。
祝雅瞳软绵绵地后倚倒在吴征怀里,娇柔万分道:“是菲菲先来使坏,征儿可不能厚此薄彼。”忽地眼下的姿势极为羞人,像小娃娃把尿一样,胯间的春光还在半蹲着的陆菲嫣面前大展大放,无论每一分褶皱,每一处柔嫩都被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大羞。
“正是……菲菲也要罚,都要罚!”祝雅瞳羞意一起,吴征立有感应,美妇在怀的娇躯僵了僵,看来对这姿势多有不适。但她也未挣扎,显是对自己爱意极深,不忍打断,更不忍叫自己失望。吴征柔情大起,低头吻着她的耳垂,又笑瞪了陆菲嫣一眼道:“还不快来领罚!”
陆菲嫣变作个异常乖巧的小媳妇,双臂握在小腹前,半垂着头似是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可嘴角留有两分媚笑,似是对今日的表现颇有几分自得。
三人回到塌前,吴征还是抱着祝雅瞳,陆菲嫣靠在他肩头。吴征道:“瞳瞳今日不好,姐妹们玩闹非得一教高低,容易弄出火气。万一收不住手或是争得过了,心中有了龃龉,就要伤了后院的和气,所以得罚。”
分明是玩闹,吴征偏要【借题发挥】,但他是吴府主人说了便算数,祝雅瞳只得垂首低声道:“是,瞳瞳甘愿认罚。”
吴征又朝陆菲嫣道:“菲菲也是,娘要是有了脾气,你怎么也得先顺着她,怎可忤逆?一样该罚!”
“是,妾身知道错了……”陆菲嫣扁了扁嘴,双手拉着吴征连连晃肩哀求讨饶,把一双奶儿也在他手臂上蹭了又蹭,讨巧卖乖到了极处。
“知错就好!”吴征遍尝豪乳的软嫩与峰顶硬立,截然不同的触感销魂无比。他低声在祝雅瞳耳边道:“娘,您看征儿这样处置好不好?妥不妥当?”
“还算公平……就是……不知道要罚些什么?”三人半真半假地演了好一会儿,祝雅瞳只觉心儿跳得越来越快。眼角的余光过处,左乳竟也被心跳擂得一跳一跳,直比水豆腐还要鲜嫩。
“罚瞳瞳挨三百打仙棍,也罚菲菲一齐让娘快活一回,好好给娘赔罪,可还好?”
“啊……”祝雅瞳轻吟一声,璃山上有遇仙桥吴征曾以此恭维祝雅瞳,此时就成了要挨打仙棍。这一轮【鞭笞】下来还有陆菲嫣一同作怪,母子俩曾经的悄悄话终于要变成现实,只消一想全身上下敏感点都被一同挑逗的情形都觉难以抵受,真要挨起来,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祝雅瞳不由低声讨饶般道:“莫要太狠了……怕挨不住……”
“不会不会,不但不会挨不住,还会舒服得飞起来……”
祝雅瞳芳心惴惴不安,还待推辞就觉娇躯被吴征举了起来,大大分开了许久的胯间原本湿漉漉的,夜间的凉风拂过来一阵冰凉。此刻却被一颗坚硬又火热的圆头抵住,那热力又是舒服,又是极其恼人地顺着蜜缝往娇躯深处钻去,立时就让周身百骸都火烫起来。
更加让人心惊胆战的是,被举起的娇躯被慢慢地放下。祝雅瞳像全然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吴征随兴摆弄。可胯间的嫩脂被分成两瓣,缩紧的小肉圈被撑开,圆润的龟菇蘸着浆汁半挤半陷地滑了进去,敏感的嫩肉立时给予清晰的反馈,一切又如此真实。
娇躯一边落下,一边向后倒去。吴征勾着祝雅瞳的膝弯躺倒,强健有力的猿臂直把一双美腿反压到他两肩处方才罢休。二人胸背相贴,直到腰腹之下才略略分开,令浑圆的月臀悬空翘起。
祝雅瞳心乱如麻,这姿势令她一身紧绷,尤其臀股处一大片更是如此。爱子的肉棒仍是只插了颗龟菇在体内,但幽谷里的快意却只因姿势的改变就强烈了几分。一旦他发力冲撞起来尽根到底……此时明明有五内俱焚的焦灼之感,却又感遍体生寒。
祝雅瞳忐忑难安,又见吴征的大手伸到胸前,将整座乳峰都握在掌心。原本就硕大高耸的豪乳被他一捏之下,峰顶像搓丸子一样鼓了起来,她圆若葡萄的乳尖就像宝塔顶端镶嵌的宝珠,被大片的晶白托起,熠熠生姿。
祝雅瞳鼻翼翕合,不安里又隐隐有几分期待。果然陆菲嫣趴了上来,埋首在她胸前。高挑的美妇人此刻轻飘飘的,既不会压疼了祝雅瞳,又将她压实了逃不开道:“娘……媳妇儿这就给您赔罪……” “哪有这样赔罪的……”祝雅瞳越发觉得紧张,这羞人到极点的姿势还是第一回尝试,陆菲嫣媚若春水的目光里又有隐隐跳动的火苗,似有迫不及待之意。吴征与祝雅瞳母子俩交合实在禁忌非常,正是这股禁忌也极其刺激人之情欲。祝雅瞳目光与她相碰,深知成熟如陆菲嫣也一样难耐这股刺激。正像她先前说过的那样,祝雅瞳被吴征抽插得娇喘阵阵,春汁涟涟,着实让人期待。
“有呀,娘为了夫君辛苦多年,家中的媳妇儿不就该让您好好享受人生之乐,随时都畅美开怀么?”陆菲嫣伸着巧舌,轻巧地挑着吴征指缝间掐出的乳肉轻声道:“正巧夫君也爱,这样他也高兴。娘这么疼爱他,他快活了,娘不是更快活么?”
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每一句又都说到祝雅瞳的心坎里去,陆菲嫣对她知之甚深。祝雅瞳心中感动,这样的了解不会是简单的心灵相通,定然是陆菲嫣已长久将母子二人的情事放在心上,时时思量揣摩,才能洞若烛火,将种种前后因果豁然贯通。也就是说,从桃花山谷接母子俩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起,陆菲嫣就暗暗在为两人能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而不必在府里还偷偷摸摸花费了无数的心血。
这一切全是因为陆菲嫣对吴征的情意之深难分彼此,事事都在为他考量。祝雅瞳不由心中又觉大慰,吴征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挑选内府妻妾的眼光着实不错。当年他为了陆菲嫣同样煞费苦心,才有后来陆菲嫣对他的倾心相爱。
“好呀……菲菲这么乖,娘也好好疼你。”
祝雅瞳想去抱陆菲嫣,却被她按住了双手,陆菲嫣从膨起双峰后弹出螓首道:“不敢,妾身还在领罚,不然老爷要不高兴了……妾身现在该做的,是让娘好好满足。”
“满……了……”祝雅瞳颤着声,哼出句不着腔调,也不着边的话来。那语调极尽婉转之能事,仿佛倍受煎熬,又倍感舒适。
陆菲嫣伸手向两人胯间掏了一把,只觉吴征胯下的大物事除了两颗春丸,已全数消失不见。偏生那两颗春丸湿漉漉的潮濡无比,也不知从花径里挤出多少浆汁来。她看祝雅瞳银牙咬唇,柳眉微蹙,娇怯怯地连连呼吸,娇躯绷紧,分明想要挣扎,却被吴征紧紧地搂住了动弹不得,直像个风吹就倒般的弱女子甚是娇弱不堪。陆菲嫣轻声一笑,伸指拈住那两颗胀满了的粉红葡萄珠子道:“满了才快活……玉姐姐最喜欢这个姿势了……她说每一回穴儿都像被撑开了一样,身子都要飘起来……”
话音刚落,祝雅瞳就像飘了起来。先前和陆菲嫣说着体己的话儿,吴征一点一点地将肉棒塞入紧窄的花径里。当陆菲嫣说出满足一词,吴征就猛地一突,将肉棒直抵凤宫。花心被这一突,仿佛打开了一处隐秘的机簧,整条花径像隐藏了宝藏的秘道被激活,紧窄的通道地动山摇连连痉挛着收缩抽搐。颗颗肉齿就像秘道里的机关,纷纷开出一线小孔,射出铺天盖地,密集如雨瀑般的【暗器】水箭来。
纵使地动山摇,蜜道不会坍塌,只会收的越来越窄,寸步难行。道道水箭让人无处可躲,将侵入的肉棒浇淋得遍体通透。守护蜜道的暗器水箭也只有一种毒,不是会让人中者立毙,而是只会让人欲望勃发的【春毒】。
于是吴征便在春毒之下频频挺耸着腰杆!男儿双足叉起踏定,腰杆与大腿一同发力猛烈挺耸。祝雅瞳被扳得悬空的臀儿恰巧留足了空间,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抽出时只余龟菇卡着小肉圈儿,让美妇半是酸胀麻痒,又半是空虚不安。插入时发力一挺,胯骨重重地撞上隆圆的月臀发出脆响,直把挺翘的隆臀都挤得扁了,让肉棒呼啸而入直窜深宫才满足地停一停,又旋一旋地挑拨几回花心,这才饶过行将闭气的祝雅瞳徐徐而出,如此反复。
祝雅瞳只感娇躯完全不属于自己。像骑着一匹四蹄翻飞的千里烈马,娇躯被不停地抛起,又像春睡中被一缕白云托起,轻飘飘地浑不受力飞在空中起起伏伏。
“是不是像飞了起来一样?人家可没有乱说!”陆菲嫣两根手指拈着乳珠来回旋转,那手指揉搓的动作看上去淫靡不堪,她娇喘着呼吸,连声音都媚得像滴出水来:“娘,人家再来帮帮你更加快活……”
陆菲嫣只感今日的情动居然不逊于初次失身给吴征的夜晚,虽没有那样迫不及待的饥渴难耐,但情绪之高涨别无二致。说来说去,还是被吴征插弄祝雅瞳这样的禁忌撩起了欲火。且这股欲火大异于平日,她一点都不急于被填满自身的空虚,只想看看祝雅瞳会被吴征的肉棒插弄得快活到什么程度,全神贯注,好像祝雅瞳此刻的快美随时随地都能感同身受,和她自身正在经历一模一样。
吴征一边轻抽狂送,掐握豪乳的手掌也一捏一松,令豪乳起起伏伏。尤其掐下之时极为大力,露出手掌外的乳峰顶端一片粉白地胀起,几至透明。尖端的鲜嫩又从嫣粉变得血艳艳的,诱人无比。陆菲嫣以唇相就,唇瓣就贴在圆珠的顶端,再把香舌吐出唇外,长舌绕卷,将乳蕾与乳珠一同贴着香舌旋即打着圈。
祝雅瞳只觉脑中轰然炸响。幽谷里的快意连绵,忽紧忽慢的抽送又让她不至于被狂风暴雨所吞没,像一朵浪涛正徐徐升起,托着她攀向顶峰。粗糙温热的大手,早把双乳激得滚烫,每一下揉捏都让充血的峰顶像针扎一样麻酥酥的。陆菲嫣口舌并用不仅让梅瓣寻到了宣泄的出口,那浪荡香艳的动作,更让她情难自禁。
“唔唔唔……菲菲……征儿……你们……啊啊啊……”祝雅瞳溺水般大口大口地呼吸,娇声呻吟若仙乐般娓娓袅袅。她动弹不得,快意也还没到达顶点,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情绪几乎要裂开了一样难熬。心已沉沦,身还未至,煎熬无比地娇啼道:“好难受……好难熬……不要再这样……”
“娘还不够!菲菲再添把柴。”吴征吹开脸上披散的乱发,一口咬住祝雅瞳的耳垂含在口中吸吮。
“是……”陆菲嫣香舌连弹,含混不清地应诺。
祝雅瞳慌道:“不是……呀……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太激烈了……”
“娘,不是这样的……现下是最难熬的时候,吴郎也还未够,现在就发力嫌早,娘就不能得到最大的快乐。还是人家帮帮忙。”
陆菲嫣空着的一只手探入祝雅瞳胯间,指尖恰巧贴在吴征穿梭进出的棒身上。棒身粘滑湿润,大汩大汩的浆汁正顺着棒身滚落。吴征发力一顶,竟把半截指尖也带进了花径里。
“唔……坏掉了……要裂开了……呀……”祝雅瞳正被插得浑身畅美,花径收束着肉棒丝发难容,忽然又被撑开了一圈,虽说这撑开中也有些快意,但吴征的肉棒本又粗硕,顿时升起难以承受,几欲裂开之感。
“啊哟……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陆菲嫣大感歉意,忙将手指退出,轻柔地点着花唇之上的小肉珠道:“这里就不会难受了……”
“啊……”
祝雅瞳尖叫一声,陆菲嫣见她纤美的小脚绷得平了,五趾紧紧骈拢着,吴征也觉奇紧的花径狠命一缩,大颗大颗的肉齿大力又温柔地咬住了整只肉棒,滋味快美无比。受这一激还待继续抽插时,祝雅瞳的深宫里生出股吸力,肉齿紧咬,竟然一时拔不出去。他双目一眯,索性就此停下不动。
半道而止,祝雅瞳原本该备受煎熬。但上下三点敏感之处同时被抚弄挑逗,滋味同样美不可当。尤其是陆菲嫣点住那颗柔嫩的肉珠按揉,销魂的滋味不逊花心。且陆菲嫣手法高妙,三回轻,一回重,时而还掐着它拉长,比吴征做的还要好上三分。——果然女子更明白女子的身体。
吴征停下抽送,只享受祝雅瞳被刺激得花径抽搐,肉齿一下一下咬合的滋味。那力道极重,简直比得上小嘴咬下的势不可挡。可肉齿柔嫩,每一下收缩都是一团绵软咬了上来,大片的浆汁被挤出,肉齿不久便干瘪下去。可只消花径稍微松了松再咬上肉棒时,又是饱蕴汁水,鲜嫩可口! 祝雅瞳先前被抽送得魂不附体,现在似得了喘息良机,可快感又不断,舒适非常。纵情狂放的半途安歇片刻,得以喘上一口气稍作休整,滋味着实不差。她半迷糊之中忽然想到,喘上了几口大气,积蓄好了力量,一会儿便可更好地感受狂风暴雨将她侵吞的一刻,最爽的滋味绝不会错过半分。又想吴征与陆菲嫣不是第一回这样,定然有了许多经验,自己还是第一次,他们配合默契,也是体贴自己,以免真的刺激太过伤了神魂。一念至此,不由侧过螓首与吴征贴面轻轻厮磨了一回,大现柔情。
祝雅瞳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只是每一下都很深很重,肌肤上也敷粉般涂上一层嫣红。吴征含着耳垂道:“曈曈歇得够了么?三百打仙棍可才一半多些……”
才一半多些就这样了么?祝雅瞳心中微惊。从前和吴征欢好可不至于如此不禁挨。两种滋味各有各的好,但眼下显然要刺激得多。她怯声道:“曈曈任由夫君惩罚,不敢有异言……”
“是么?”借着肉齿微松的机会,吴征轻抽肉棒,只寸许又反挑而入!
“啊……”祝雅瞳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挑几乎将她的魂儿都挑飞了。花肉正自敏感万分,这一棍好似翻江倒海。龟菇又撞在花心上,把烂泥也似的一颗嫩肉撞得融化了一般,服服帖帖地瘫在龟菇上。
如此的敏感刺激,自因陆菲嫣还在以高妙的手法舌功挑逗着三颗嫩珠。快感从肌肤内外一齐升起,电得她花枝乱颤。
“让菲菲再加些力道,让娘更舒服好不好?”吴征轻抽缓送,只是力道极大。抽送时扎扎实实地刮弄着肉齿,将它们一颗颗地彻底挤扁才肯放开,每次插到最深都要发力旋一旋,仿佛要把花心给揉散了才甘心。
“会不会……晕过去……”祝雅瞳真有此担忧,被爱子插弄得彻底晕死过去,自己内功深厚不怕伤身,但被陆菲嫣看在眼里,实在说不出地羞人。
“娘哪有这么容易晕过去?不会的……就算晕过去了,也是快活的,不必放在心上。”吴征循循善诱,这种事情谁也没法保证,他也不好信口胡言。
“哼……唔……娘……娘又动不了……”若是两人同处,祝雅瞳自可落落大方地将心中所想告诉吴征,但多了陆菲嫣在场,她还是不敢一下子就这么大胆。
“哪里动不了?动得可厉害呢!”吴征将肉棒全数插进幽谷里,又挺了挺腰挤压花心,果然引来肉齿一顿活力十足的啃咬。
“呜呜呜呜……反正……反正认罚了……”祝雅瞳如泣如诉,怨声幽幽。
“嘻嘻,娘,还有一样是人家喜欢的事情,您要不要,一同试一试?”陆菲嫣指尖的肉珠越发勃立,原本小小绵软的珠粒此时翘若婴指,滑润润地又弹又软。幽谷洞口的春水连绵,已从潺潺小溪变得如激流宣泄。同为女子,她哪还不知祝雅瞳已情火焚天,正是一鼓作气冲上巅峰,尽享销魂的好时机。
“是什么……哎呀……不问了……你们……尽管折腾,惩罚人家就好了……”祝雅瞳认了命一样贝齿一咬唇瓣,那朱唇又从松开的银牙下翻弹出来,水润饱满地诱惑重重。
“娘见过的……一会儿就能想起来……”陆菲嫣与祝雅瞳对视着,轻轻衔着一只乳尖叼了起来向祝雅瞳凑去。吴征的大手也攀抓着豪乳,一同上举。
祝雅瞳猛然间就忆及往日的一幕。“舌头伸出来!”吴征带着坏笑的脸犹在眼前。“你又要干嘛嘛……”陆菲嫣万般无奈的神情仿佛遇到了命中魔星。然后她就看见了吴征将一只豪乳举在陆菲嫣嘴边,美妇一脸无奈,却还是乖乖地依言吐出了舌头舔起娇躯上最为敏感之一,那一刻起,陆菲嫣就认了命一样,把心都扑到吴征身上……爱子当时的得意与惊艳还刻在祝雅瞳脑海,自己的震撼也一样难以忘怀,她还清晰地记得不多久后吴征便忍不住一同舔了上去……
祝雅瞳神色一连数变,或旖旎,或娇羞,或微笑着神思不属,陆菲嫣就猜到她已经明白了一切。美妇趴在祝雅瞳胸脯前低声道:“娘……我们一齐舔……夫君也喜欢看我们这样……”
不清楚吴征哪里学来的坏点子,但祝雅瞳的豪乳让吴征享受了无尽的温柔,偏生还没有做过这种事。爱子早早就让陆菲嫣这样做,必然是爱得很,府中的媳妇儿大都有一双硕乳,平日必然是少不了了……
祝雅瞳忽然感受到陆菲嫣当日的无奈,就算再羞人也无法拒绝,只得半推半就的无奈。吴征见状,心中欲火暴涨,被啃咬得舒舒服服的肉棒也胀了一圈,忍不住又是重重地一松,将整根肉棒深深地送入幽谷里。
“呵啊……”忽如其来的一下深刺,让祝雅瞳娇喘出一口大气,这股气息拌着香风正喷向与自己对视的陆菲嫣。陆菲嫣见机极快,香舌一顶,将乳尖顶向这股香风,大半就呵在了圆珠上。
呵口气便是半身酸麻,祝雅瞳想起方才对着陆菲嫣的臀儿吹气,现在受了报复,也觉好笑。笑意之下便放松了胸怀,眼看陆菲嫣的俏脸与雪白的豪乳近在眼前,不由意动。
这双豪乳爆满圆润,形似泪滴,是她颇为自傲的恩物。当年产下吴征之后便被迫将他送走,一直引为一生憾事。她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即使游历江南常常风餐露宿,也对这双豪乳珍而重之不忍损伤分毫,无一日不特地抽空悉心保养。或许心中留有一丝期盼可以早早与吴征相认,他还是个牙牙学语,步履蹒跚的孩童,还可以每日将他抱在怀中以甘美的乳汁喂得饱饱的……只是当日从未萌生过两人真的相认之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让吴征在自己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吮吸双乳,饱尝它们的水嫩弹滑。
心中柔情泛滥,祝雅瞳回首朝吴征嘟了个撒娇的唇,看他眼睛直勾勾的,遂伸舌朝乳尖舔去。
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取悦自己。视线中鲜红的乳蕾托起圆珠,舌尖只轻轻一碰便让全身都战栗着起了大片的小粒儿。陆菲嫣的舌尖一样地香软,一样地亲亲舔舐,但两根小舌舔上去却有不同的滋味。
陆菲嫣细长若兰叶的舌儿灵巧无比,勾挑点拨花样百出,却又不如自己对自家的身体了若指掌。相比之下,祝雅瞳舔起来略显笨拙,但她最知道自己哪里敏感,哪里饥渴了,便往哪里多舔一些。
陆菲嫣一下子就发现奥妙,遂只抵着乳蕾打着转道:“娘,快含进嘴里吸一吸。还有……这边也一起……”
祝雅瞳颇觉受用间,感应背后爱子的目光热辣辣的有若实质,几乎把香唇豪乳都给烫着了的炙人。又见陆菲嫣将另一只豪乳雪团儿似的推了过来,她无奈地叹息,终究依言张口一含,将两枚乳尖一同含进嘴里吸吮……
吴征的挺送本是逐渐加力,此时还是温柔抽送,却在祝雅瞳含进乳尖的下一刻骤然狂暴!火烫的肉龙劈波斩浪,一往无前,凶狠至极地直插花底。满韵花浆的幽谷被插得珠液噗嗤一声飞溅,男儿结实的胯骨狠狠地拍击在圆隆月臀之上,又是啪地一声大响。仿佛惊涛拍岸,撞开一片飞花碎玉。
“呜呜嗯……”祝雅瞳口衔双珠,只能从鼻腔里哼出带着哭音的曼妙呻吟。
“娘流了好多的水……”飞溅的花汁从洞口喷出,大片洒在陆菲嫣娇躯上,冰冰凉凉的,让陆菲嫣咯咯娇笑。
祝雅瞳像濒死的鱼儿,本想大口地呼吸,又舍不得口中含吮的快意,气息更加急促。何况乳蕾上还有陆菲嫣灵巧的香舌,吴征的大手还在乳峰上抓揉。快意像遮天盖地的暴雨,不给丁点喘息地冲刷下来……
满室春潮,吴征冲击不停地律动,已使出全身的力道。肉龙像铁棒一样坚硬得无物不催,一下下挑得祝雅瞳溃不成军,迷乱沉醉。祝雅瞳的幽谷则次次将粗长的肉龙收纳隐没,痉挛的花径每一下收缩都带着抽搐,大颗大颗的肉齿吸紧之后都随着抽搐含着肉龙颤抖,同样让吴征快意无边。
“我不成了……”连绵快意让祝雅瞳终于无法忍受,珠唇刚刚一松,上翘的奶儿便发出声轻响弹了回去。
陆菲嫣立刻接替,将两颗乳珠衔入口中,让祝雅瞳的快感不减弱半分。她看祝雅瞳不住舔着香唇,仿佛竭力挤压着花汁让她口干舌燥。于是一手加力拈弄着肉珠,空着的一手在唇间点了点沾湿,涂抹在祝雅瞳的唇瓣上。不想手指刚刚递过,祝雅瞳便卷着香舌含吮起来,似乎迫不及待的焦渴。端庄的美妇人发起浪来,竟然同样有一股冶艳的气质,看得陆菲嫣心口狂跳。
而且祝雅瞳原本被吴征压紧了的娇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束缚。随着吴征的每一次插到最深,悬空的圆臀都旋了旋,用花心去包裹深入的龟菇。不做保留大起大落的吴征于是深插之后就停上片刻,让祝雅瞳也取悦着自己。
积蓄了许久的春潮,在陆菲嫣动情的舔吮与突然的一记拈弄肉珠之下,骤然迸发。
“我……要死了………啊啊啊……”祝雅瞳娇躯一挺,忽然失去了全部力道软倒在吴征身上。若不是大口大口的剧烈呼吸,与花径里剧颤的痉挛,还有浆汁飞溅,陆菲嫣几乎要以为她都昏死过去。
祝雅瞳只觉自己的娇躯轻软得不住上升,已遁入虚空一般,周围是没有边际的虚无,轻飘飘地浑不受力。只余敏感的花径还在承受着一下下的冲击,把自己一点点地拉回世间……
不知过了多久,祝雅瞳才缓过神来。脑海里还是醉人的回味,身上暖洋洋地不愿动弹半点。她幽幽睁眼时,目光里是一只粉白修长的脖颈。定了定神,身下一片香软,舒服得让人不愿起身。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被调换了个姿势正趴跪在床,原本压着自己的陆菲嫣也来到身下。
“姐姐……”
“嗯?”额上披散的乱发被拨开,陆菲嫣关切又喜悦的目光像读懂了自己的内心。身后的爱子正抱着自己雪白圆润的丰臀,不紧不慢地挺耸。
“姐姐方才的样子,好诱人。”
“都是你们俩……太坏了……”
“可是快乐也前所未有对么?”
“是……都要禁不住了……唔……征儿轻些……”刚刚泄过身,花径里酸胀难忍,祝雅瞳哀声求饶道:“穴儿好麻……真的不成了……你先疼一疼菲菲好么?”
“方才人家已经求过啦,不顶用。”陆菲嫣嘟了嘟唇,两位绝色美妇今日都有些少女的娇憨:“刚才看姐姐的样子,人家也想要的得不得了。可是吴郎说还没有罚完,不肯给……”
“那……那怎么办……”祝雅瞳初次经历这么激烈的交欢,还真有些抵受不住。往日与吴征的和风细雨居多,快美慢慢积攒,滋味是一个享用之感。今日的狂风暴雨则太过刺激,她虽身负绝顶武功,可对这样深入神魂的激烈实在难以短暂适应。
“当然有办法!”
爱子坏坏又期待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听一记闷声,祝雅瞳娇滴滴地哀啼起来。
怪异的音调,似又苦又乐,一边难熬得让人发疯,一边又有舒张释放般的快美。陆菲嫣见微知著,轻笑一声吻着祝雅瞳的脸颊,轻摇娇躯让四只奶儿相互厮磨柔声道:“吴郎也常常这样对姐姐么……”
“没……没有……”祝雅瞳嘤嘤啜泣般,后庭娇花分明紧窄有力难以突入。可不知是先前花汁泄得太多早已润滑无比,还是吴征这一下的力道着实惊人,竟然一举破关。酸胀的花径总算得到喘息之机,后庭里满胀的快感又实在难以拒绝,祝雅瞳无可奈何道:“其实才一回……征儿武功大成……当做奖赏给他的……今日又叫他……占了便宜……”
“姐姐试过之后,没有时常想念这滋味么?”听祝雅瞳娇柔的声音满是幽怨,陆菲嫣就知她对此道同样受用无比,已没了半分裂痛的不适。而且她伏在身上的娇躯还不自觉地一耸一耸,迎合着肉棒的抽送,看来吴征当日给她的滋味很是爽快。
“才没有呢……又不像你一样……成天都要浪……”祝雅瞳皱了皱鼻翼展开反击,打趣陆菲嫣黏着吴征一刻都不想离开。 “那可不是人家。”陆菲嫣俏脸也红了红,扁着嘴道:“雁儿才是。她第一回之后也和姐姐一样,老是埋怨夫君。可是后来每一回欢好,不给她都不成,有时候连穴儿都不要了,一开始就趴了起来。她的臀儿高高翘来,可比蜜桃还要好看。”
“你们都这样……怪不得……嗯嗯……征儿老惦记着我……”后庭里进进出出的满胀感一阵阵的,娇嫩的菊蕾被不住地翻进翻出,愁肠百结。本就是身上的至羞之处,祝雅瞳哼哼唧唧地嘴硬道:“滋味怪怪的……哪有……哪有说得那么好……”
“有呀。郎君弄起这里来,总是特别深特别重……滋味别样不同。”陆菲嫣掐揉着豪乳道:“娘没有试过么?” “还不够重么……”爱子的温柔抽送与陆菲嫣的挑逗之下,祝雅瞳心湖又泛情波。想起第一回被挑开后庭时,吴征搂着她的丰臀压在身上拼力抽送,自己像癫狂了一样贪婪求欢。幸亏那模样没被陆菲嫣看见……
“当然不够呀……姐姐不知道,有一回玦儿使坏,被夫君出尽了全力抽送,险些儿死过去。以玦儿的弹性,拔出去之后小菊儿都合不拢,过了小半时辰才又闭上呢……”
祝雅瞳听得心惊胆跳,大体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狂猛,后庭又会被充塞得何等满足。就是那样子实在太过羞人,怎么也不敢有半点念头去试一试。
但她不敢,有人却想。祝雅瞳只觉自己腴润的腰肢被一双大手铁箍一样锁拿扣紧,无处挣脱。紧接着那卡在菊蕾柔嫩处的肉棒便蓄足了无穷力道一样,毫不怜惜地一挺而入!
菊庭深不见底,将粗长的肉龙尽数吞没。祝雅瞳觉得这一棍仿佛捅穿了肚子,搜肠刮肚一样难熬无比,偏生那股满胀的快意又是别处都没有的。
“呀……”祝雅瞳娇滴滴地尖唤一声,仙乐般余音尚未缭绕,就被一阵密如暴雨的噼噼啪啪撞肉声给淹没……
没有怜惜与疼爱,吴征只顾出尽全力地抽送,畅享祝雅瞳娇嫩有力的菊蕾箍力。肉棒飞也似地在幽深的洞穴里进进出出,菊瓣被烫得化了似地,只像只温柔小嘴黏在棒身上被无力地带进翻出。这样奋力的抽送他还不满足,抱着祝雅瞳的月臀便站了起来让臀儿朝天翘得高高,肉棒笔直地插了下去……
祝雅瞳神魂皆散,吴征借势杵落的力道比方才还要更大,速度却没慢了半分。她已脱了力一般软绵绵的,连大气都喘不过来,鼻腔里却全是媚人的呻吟声。陆菲嫣花唇送来一股香风,贴住了她的唇瓣渡入气息阵阵,这才让她稍稍缓了口气。
这身后的狂风暴雨一刻不停歇,苦挨了百余下,娇躯一轻向后软倒,又被吴征摆弄成方才臀儿悬空的羞人姿势。
暂停抽送的肉棒撑着小菊洞一胀一胀,分明已到了极限。祝雅瞳忙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准备迎接不把自己炸裂开来绝不会罢休的抽插。仅剩的神智暗暗思量,后庭里满胀有余,但论敏感却不如花径,多半还能抵受得住。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冷月玦一样,被抽插得一时半会儿闭不拢,臀儿上被开了个黑黑的小洞……
“娘还没尝过前后穴儿一齐快活的滋味吧?媳妇儿这就来孝敬您……尝尝娘的好味道……”
陆菲嫣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魅惑之力,又让人说不出地不安。祝雅瞳慌张地睁开双目,只见陆菲嫣伏在自己朝天的胯间。幽谷的嫩脂已像朵绽放的石榴花,湿漉漉水津津的,浓密的乌绒又怎堪挡得住陆菲嫣细长的香舌?
吴征吸了口长气,喉间发出兽咆一样的闷吼,不等祝雅瞳反应过来便是一棍到底。花径里饱蕴的浆汁,隔着一层薄薄的肉膜被挤得激射,从幽谷洞口潺潺流出,润湿了被大力征伐的菊蕾。这一下让肉棒的进出更加顺畅,吴征每一下顶送都将祝雅瞳撞得飞了起来。且相对于幽谷洞口略略偏上,后庭娇花全然符合这样的姿势,每一下进出都能顺顺当当地将肉棒尽根送入。
祝雅瞳被撞得思绪飘摇,后庭里胀美难当,花唇上的小肉珠又是一凉。陆菲嫣灵巧的长舌温柔地将它顶进嫩脂里旋转一番,长舌分花拂柳,挑开嫩脂蜜裂小蛇一样钻了进去。
欲炸裂一般的快感从前花后庭一同涌出,席卷全身。祝雅瞳软绵绵地倒在吴征身上,只是娇躯一阵阵失控地抽搐。后庭里的肉龙狂猛粗暴,仿佛要把她一口吞了才满意。前花里的小舌又无限温柔,只抵着花径半道处的坚硬肉粒打着圈。
祝雅瞳云里雾里混不知在何方,连嫩白双乳被一双大手掐得涌出肉红之色都不觉半点疼痛,只想被更粗暴地征伐,被更温柔地舔舐,让麻酥酥的电流彻底将自己炸开。
花汁倾泻得一刻不停!“唔唔唔……”陆菲嫣的闷声忽然响起,祝雅瞳只觉小腹涌起一股暖流,像把自己的力气都带走了一样滚滚而出。那柔软灵巧的小舌立刻在花径一勾一勾,似把激射的暖流全都卷走。
紧接着,满胀的后庭里又被撑开了一围,另一股暖流像长江大河一样喷溅,盖过了小腹直至娇躯最深处。那暖意烫得四肢百骸软麻无比,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不能动。祝雅瞳张了张唇,带着一抹甜笑人事不知……
第十章 神兵护法 气冲云霄
春日的和风吹绿了江南大地,比起江北还带几分枯黄的些许萧萧,夏季的绿意盎然已颇见气象。
燕盛两国沿江驻军,各自防范,延绵有千里之远,镇东大将军韩铁衣的将营就设在濡口。两国去年刚刚激战了一场,各自修养恢复元气。相比起燕国两战都没占到便宜,如今国内颇多窘迫之处,地处江南的盛国更显生机勃勃。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行军司马亲自来报,让韩铁衣略觉意外,忙道:“什么人?”
“来人自称是燕国祝家的下属,奉吴博士,祝侍郎之命前往紫陵城吴府求见小韩将军。又言有吴博士亲笔书信要面呈将军。属下不敢怠慢,特让他在营门等候。这是他持有的信物。”
韩铁衣接过一个锦囊打开,只见是一面精致的描金翡翠玉蝴蝶。只听行军司马继续道:“来人一家六口俱在,只带了细软之物,看着风尘仆仆,不似有诈……”
“不会的,让他们进来吧。”这面信物是韩归雁幼时的随身饰品,韩铁衣一看便知。他也不担心吴征会丢失或者遭了什么不测,信物落在敌人手里。——三大绝顶高手结伴同行,就算事情不顺,总不至于全部失陷。再说,就算他们三人落入圈套,那也是泰山崩塌的声势,不会这样风平浪静。
“小人杨兴昌,见过韩将军!”杨兴昌带着家人一路躲躲藏藏,栉风沐雨,白天不敢行走,只在夜间赶路。他为人机警仔细,好容易渡过江来到濡口,还记得吴征的嘱咐急忙来见韩铁衣,递上书信后又将在商河城遇见吴征一行人的事情详述了一遍。
韩铁衣一边听,一遍看书信,频频点头。不知是杨兴昌口齿清晰说得他顺耳,还是书信中的内容让他称心,脸上逐渐露出微笑。待杨兴昌说完之后,韩铁衣道:“杨先生一路辛苦!本将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来人!给杨先生接风洗尘之后,遣人将杨先生家眷一路护送回吴府去见小韩将军,若有半点闪失,军法从事!”
送走杨兴昌,韩铁衣心中沉吟道:“他们三人刺杀丘元焕八成能得手,所难者如何全身而退,我看妹夫书信里担忧的也在此处。他既说预感会有些差池出现,多半已感到有些不妥之处。燕国要阻挡他们三人,唯蒯博延回援才可……我要能拖住蒯博延,他们身上的压力必当大大减轻。嗯,拖住蒯博延!不对,不对……”
韩铁衣又将信件细看一遍,这才闭目如老僧入定,思量许久后喝道:“来人!”
“传本将密令,与我如此如此,诸军除本将军令不可擅动,违令者皆斩!”韩铁衣一边下令,一边取了共八枚金字将令传了出去,又嘱咐道:“将令即刻八百里加急传达,就算把马跑死,也得第一时刻传到!”
待将官们心情沉重,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有说有笑走出军帐,韩铁衣才遥望长安方向喃喃道:“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吴兄啊吴兄,你一定也希望我这么做吧?”
长安城里依旧风光迷人,行商如织。这座得天独厚的大都市繁华了千年,并且还会繁华下去。
比起寻常百姓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相对平稳又平淡的日子,享用着高官厚禄,也承担着燕国兴衰荣辱的朝中显贵们则或多或少地感受到平静下的暗流涌动。
大将军丘元焕近段日子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暗中有几双精亮的眼睛在窥探着他,又似乎冥冥之中一直有人在不怀好意地打他的主意……很难说清这样莫名其妙的感应来自何方,但的确让他有些失了方寸的,还是皇宫里那位高高在座的皇帝。
燕皇近来的作为有些怪异。自从夷丘城一战燕军铩羽而归,布置周密的刺杀吴征计划也遭挫败之后,栾楚廷的脾气便一日大似一天。从前对丘元焕的倚重与信任似乎也有些动摇,这段时日来,栾楚廷虽仍对他和颜悦色,也诸多安抚,但他手中的权柄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削弱了些。
燕盛两战,燕国面子上不落下风,其实吃了许多暗亏。第一战盛国忽然偷袭,燕国境内烽烟四起,江岸一带军民损失惨重还误了春耕。第二战燕军踌躇满志却无功而返,白白耗费了国力。今年以来国库已有吃紧的征兆。原本前代燕皇栾广江拔除祝家的势力,收缴了大量的财货,国力充盈。这两战的损耗下来,祝家的财货已挥霍一空。而且栾楚廷惊奇地发现,没了祝家的商路通途与掌控全盘,燕国上下一时竟无人能接替,农商一事这两年来竟是误了不少。
外战不力,国力衰弱,刚登基不久的栾广江面子大损。皇帝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当然是臣子。丘元焕身为燕国第一重臣,自然要承担大多的责任。栾楚廷事先未与他通气商议便做出决定,并且一点点地将他手中事务分发出去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以常人而言,丘元焕年近六十,已是垂垂老矣。但以天下有数甚至是第一的高手而言,还当盛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丘元焕远远不认为自己老了。盛国的费鸿曦享誉“天下第一高手”数十年,已近八十高龄,依然位高权重。相比之下,他年轻得多,也自信两人若生死之博,年老气衰的费鸿曦必不是自己的对手。
燕国的衰弱丘元焕也心急如焚,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乡,也是他毕生抱负之所在。但盛国日新月异,国力日渐昌隆。韩铁衣执掌军权,沿江一带的驻军如铁锁横江,让人无从下口。还有那座卧虎藏龙,深不可测的吴府神出鬼没,数次挽狂澜于既倒。原本计划中可一口吞掉的盛国,天翻地覆成了可堪匹敌的劲敌。丘元焕颇觉有心无力,从前的计划已不可用,当重新计议,徐图进取。
但栾楚廷不会这么想。自大燕建国以来盛国便如臣属,大燕江山传到他的手中却像改天换地,对于一名立志要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天下的皇帝而言如何能忍?近来栾楚廷频频绕过丘元焕直接插手军机大事,丘元焕也不知这样对燕国而言,是好是坏。
长安左近兵员近来有所变动,看似小事,实则一概由燕皇直接下令。这些风吹草动不但朝堂上有人品出了味道,丘元焕亦感诚惶诚恐。掌权数十年,历经两任燕皇。扪心自问他待燕国忠心耿耿,但私下里的小动作也不会少。
谁能没有私心呢?丘元焕不是个完整的男子,金银财帛他已几辈子都花不完压根不稀罕,朝堂上而已位极人臣别无所求。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宗门的源远流长。江山易主,改朝换代已不知凡几,数都数不清,但强盛的宗门却能始终屹立世间不倒。
现在最让他诚惶诚恐的,便是藏在骊山的屈千竹,天阴门的余孽。往远了说,丘元焕违背先皇的圣旨,私自偷偷藏下一人,意图觊觎天阴门的武学。往近了说,冷月玦背叛皇帝,倪妙筠是为奸细,柔惜雪也投效盛国,还有祝雅瞳这个逆党!栾楚廷对天阴门恨得深入骨髓,若是拿住了一个个剥皮抽筋,凌迟处死都不奇怪。丘元焕私藏了屈千竹,若是让皇帝知道了,在信任已动摇的前提下,一定会迁怒怪罪下来。
长枝派在桃花山一战尽墨,人丁凋零,蒯博延横空出世之后得了颇多认可。但两次燕盛交战以他为主将都未能获胜,想要接任大将军,时机还远远未能成熟。就算栾楚廷再欣赏他,现有的军功强行提拔到这个位置,也必然引发朝中剧烈的动荡与不满。大将若不能服众,后果可想而知。而且栾楚廷,真的对蒯博延如此倚重么……
怀着满腔心事,丘元焕踩着沉重的步伐踏入骊山。春末夏初的骊山上生机勃勃,骊山是为皇宫禁地,除了些龙子龙孙平日人迹罕至,走过山脚的蜿蜒山道,一路到山顶都是厚厚的草甸子。踩在软软的草甸子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响,骊山的确是修行的好所在,光是风光都能让人胸怀豁然开朗,这样的心境对修行是极大的进益。
每当来到这里,就像远离了俗世的一切纷繁,心境总是格外地宁定。今日却截然不同,丘元焕越觉倍加心惊肉跳,不好的警兆频频升起。是暗藏屈千竹的事情被栾楚廷察觉?还是有什么不明的危机正在暗中潜藏。
丘元焕汗毛竖起!身居高位久经风雨,他迅速冷静下来。
屈千竹是天阴门余孽不假,但这个武功全废,一向不问外事的清修女尼,栾楚廷不会太过忌惮。就算一定要用她来向丘元焕发难,也不是现在。城府甚深的皇帝会在一些要事的当口,再拍出这枚掩藏的棋子。而且栾楚廷虽对丘元焕有诸多不满,也不至于现在就要对付他。
那么能够让丘元焕还感到危机四伏的,也唯有同样武功绝顶的绝世高手。
想到这里,丘元焕苦笑了一下。吴府坐拥三大十二品高手,普天之下已没有任何门派能单独与之抗衡。以吴府当今的实力,要做一些别人想都不敢想,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算太奇怪。
在夷丘城外,吴征正面接下两仪落时,丘元焕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吴征居然不先去寻血海深仇的霍永宁,反而来到了这里。
让丘元焕无奈的是,他一下子想明白了栾楚廷近来对他的态度。长安周围的暗中调兵遣将,栾楚廷必然已知道吴征等人来到左近。栾楚廷一提起吴征就咬牙切齿,恨不能敲骨吸髓!他虽知道吴征前来长安,却又找不出人来。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抛出诱饵。
丘元焕就是那个诱饵!此刻碎月金刚心里百味杂陈,不知是苦还是酸。
骊山的这座山峰,每一处他都再熟悉不过。此刻抬头望去,婆娑疏影郁葱茏,却处处都似鬼爪正择人而噬。和熙春风吹过草木的沙沙声,像鬼魂的苦笑声般可怖。春末季节里的红情绿意,看上去满眼都是寒山巍巍荣枯变换之际的霜华满天。
丘元焕深吸了口气,缓缓抬着沉重的脚步向山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栾楚廷既然已下决心抛出诱饵,就非置吴征于死地不可。长安附近兵丁的调动,皇帝对自己近来的态度,都似无言的圣旨,逼得丘元焕不得不踏向死地。
这一遭身陷从未有过的险境,但未必便死!陛下既然要杀吴征,必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丘元焕要做的,便是拖住吴征让援兵赶到骊山。想到这里,丘元焕不由望了眼巍峨的皇宫。
这一趟无法避免,若是能立下这份功劳,即使身死当场,蒯博延接任大将军一职再无人敢反对,长枝派也能源远流长下去。想到这里,丘元焕不由淡然了许多。生老病死,人所难免,值得便罢。
行到半山,除了些山间空音与虫鸟鸣唱再无声息。丘元焕原本淡然的心又不安起来。吴府的武功已独步天下,无论要出手对付谁都有绝对的主动权。他们可以想来就来,若见势不对也可悄悄遁走。栾楚廷除了抛出诱饵之外,不会有更好的办法。若论内功,丘元焕自信苦修数十载,不逊于当世任何一人,足可与费鸿曦南北之地并驾齐驱,就算是祝雅瞳也要稍逊他半筹。但要论起轻功,吴府三人便是天下排名前三。三人联手,丘元焕实在没有半点自信能拖住他们还全身而退。——除非全身都卖出破绽诱他们与自己不死不休。在三大高手面前卖出破绽,与自杀也没什么区别。
命悬一线!
丘元焕脚步缓了缓,终于还是继续前行。伴君如伴虎,他忽然升起哀戚与自嘲之感。从前的心存侥幸,其实不是皇帝不知道不追究,而是要留在关键时刻才会抖出来。更可笑的是,生死之际,他冒出个荒唐的想法,若是此刻投降江南盛国,不仅可以保命安享晚年,长枝派也能稳稳地流传下去保住香火……可惜的是,这样一来名声尽毁,长枝派也必将一步步迈向没落。
忐忑难安,左右不定,丘元焕一路患得患失,看看来到山顶。过了悬空的小桥便是平日修行的院落,那股不安的心情却越来越是强烈。遇仙桥的三个字往日不觉有异,偶尔还会觉得颇具诗意。这时候看来就怎么都不顺眼!世间女子能称仙的寥寥无几,其中就有吴府的两位……
“你们等了多久了?”丘元焕踏过小桥朗声道。他并未运起内力将声音远远地传出去,借着群山的回荡,惊动骊山左近的侍卫与修行的皇族不难。但三位绝顶高手既未现身,若惊动了随时能安然退去,世上也绝没有人能匆匆忙忙地赶来还能将他们围住。丘元焕的无奈正在这里,敌人想在哪里打,想不想打,全不由自己能决定。
山谷无声,只有修行的院子大门吱吱嘎嘎地打开,落发的屈千竹站在一名精心打扮过的女子身后。女子梳了个朝云近香髻,一头水亮的长发都梳拢了盘在脑后,身上也着了清爽又贴身的劲装。女子的身姿绰约,上天赐予她们的恩物在她身上显得波澜起伏。
可惜丘元焕自小就已阉割,即使女子再美丽动人,身材再性感多姿,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只是苦笑了一下拱手道:“臣参见公主。”
“嗨~总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你自己不难受么?”栾采晴冷冷一哼,双目圆瞪恶狠狠道。
“公主是公主,臣是臣,礼数也是礼数。臣没有做错什么。”丘元焕默然片刻,还是半弯着腰恭敬道:“臣还奇怪殿下怎地会找到这里来,原来是公主带的路。公主是要做什么?真要反出大燕,令皇室蒙羞么?”
“噗嗤……”祝雅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踱步而出,娉婷款款挪移,却不过两步就抢在遇仙桥头,断了丘元焕的后路道:“你还当征儿是殿下呀?哪有臣子每天处心积虑想的都是怎么害殿下的。”
“那是先皇和陛下的圣旨,本将奉旨行事!祝家主,本将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丘元焕气息沉稳,左腿却不由抖了抖,几乎忍不住要出手与祝雅瞳抢夺小桥头的唯一退路。只是念头一闪即过,就算抢下来,祝雅瞳只需退去即可,栾楚廷那里他依然交不了差。
“哟~想不到岁月金刚也有心浮气躁,胆战心惊的时候。”一切都瞒不过祝雅瞳的眼睛,见状便出言讽刺。这一刻,难免不让她想起从前势单力薄,处处受制,今日反客为主,着实出了一口恶气。
“咯咯~~哪有不是男人的金刚!哪有金刚不是男人的?”栾采晴清脆的笑声像风吟空谷,又饱含讥讽。她与屈千竹前行了几步,身后又闪出一名美妇来。美妇人即使垂着头,一双媚人的眼眸依现黑白分明。她一手提剑,一手抚着披散在肩侧的如云秀发,似对草木肃杀不屑一顾,只爱惜自己的满头青丝。
丘元焕苦笑,他实在很想装作定若山岩,可又实在装不出来。陆菲嫣刚入十二品之境时曾与他豁命相博,武功略逊,被削断满头青丝。此刻丘元焕只觉这一头披肩秀发像根根利剑,要催心断肠。
“公主责重了,臣没有走,自然是血性的汉子。”丘元焕不卑不亢答道。
“嘿,这话说得好气魄,我对你也有些许不讨厌了。”
院落旁有一处泉眼,汇聚成小小的山溪蜿蜒而下,灌溉一山草木。吴征不知何时出现在山溪边倚着颗小树,两臂环抱着宝剑,看向丘元焕的目光不知是仇恨怒火还是悲悯可怜。春末之际花开正艳,吴征头顶正开着三朵红花,仿佛功力大成之后的三花聚顶。
谁家少俊在水边!相见争如不见。丘元焕再次苦笑拱手道:“殿下。”
“不用不用,我从没想过当什么皇帝,也不在乎什么皇家血脉,更没想对你颐气指使。我们今天来取你的命,一来国仇家恨,你得死。二来咱们之间有不少过节,你几度欲置我于死地,我要杀你也是天经地义。三来栾仙子说你不死,她永远开心不起来。”吴征挺了挺身,足下一点像凭虚御风一样飘过小溪,与祝雅瞳,陆菲嫣占了个掎角之势道:“不过我还是没有想到,你心中已有感应,还会这么干脆地来赴死。的确,是不是血性的汉子,跟是不是阉人没多大干系。”
“呸。他不得不来,别把他想得那么硬骨头。”栾采晴鄙薄道:“栾家养的一条狗,想要乞食就得时时刻刻听令张嘴咬人而已!”
“为人臣,尽天家事,臣子之道。何况天家对臣有大恩,臣自问愧对公主甚多,但无愧大燕。再来无数回,臣还是会一样做。”丘元焕应完,又向吴征铁着脸道:“殿下,您身为皇家血脉,却投效敌国为鹰犬,对亲眷同胞刀剑相向,尸骨千里,殿下问心无愧么?”
“大道理?我懒得和你多说,要说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吴征微微一笑,也不指望丘元焕能明白,呛啷一声抽出昆吾剑道:“小点的道理嘛~我要活着而已,你们容不下我,就这么简单。呵呵,原来丘大将军还是会害怕的……原本想的是五十招之内,你能活下来算你本事,我们掉头就走。现在看来,三十招就足以定生死。你死,我们生!”
如果不是畏惧,丘元焕不必说这么多。只要四大高手交锋,冲天的气势足以惊动长安,磨刀霍霍准备围杀的大内高手与羽林军自会即刻赶来。这边不动手,自然一切如常。丘元焕当然也可以长啸示警,吴征四人也能转头就走,两边都落得一场空,这又是谁都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殿下一样在刀尖行走。”丘元焕拢着的双手垂落,亮出一双无坚不摧的铁掌,双目朝吴征一瞪道:“臣勉力试试支撑一百招吧,殿下小心。”
“真是做美梦。”吴征哈哈一笑。丘元焕全力施展两仪落也被吴征硬碰硬地接了下来,单打独斗,吴征的确要稍逊半筹落在下风,但以三对一,还有绝不比丘元焕差上丁点的祝雅瞳,丘元焕有死而已。唯一的变数,不过是丘元焕死的时候,燕军能否大兵压境将吴征等人重重围困,能拿下一两人,让他死得有些价值。
“不过你放心,我多少有些敬佩你忠君爱国,等天下清平之后,我承诺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后世也会流传你的美名。”丘元焕对吴征与栾采晴做过诸多恶事,但这算是个人恩怨,今日你死我活就是恩怨终结。但丘元焕数度领兵北拒夷狄立下赫赫战功,同样是不世之功。
“谢殿下,请!”丘元焕露出了欣然笑容。吴征的话语意在攻心,见惯了风浪的人不会不知,却也正搔到丘元焕的痒处。
“请吧。”吴征将剑鞘信手一抛,剑鞘画了个长长的圆弧落在屈千竹身侧直插泥地。
丘元焕见状心中一凛,自己的示弱并没有换来敌人一丝一毫的轻敌。高手对决,连剑鞘都是累赘,吴征拋落剑鞘在屈千竹身边,正是已做好随时离去的准备。但丘元焕也知道,吴征这一行径并非心中顾虑重重,而是未虑胜先思败,不仅胸有成竹,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春风洋溢的山尖,忽然间有股刺骨深寒。栾采晴明明满腔怒火,恨不得将丘元焕碎尸万段,却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呛啷,呛啷两声响过,祝雅瞳与陆菲嫣纷纷拔出宝剑神兵,又抛过剑鞘。剑鞘在身边落地,栾采晴只觉两道雷霆就劈在自己身边,震得双耳嗡嗡直响,分明这一战她只有旁观掠阵的份儿,手心里却满是汗水。
丘元焕落在包围圈中,不再与谁对视,只垂目望着脚尖前八尺处。
叮叮叮叮……鎏虹拖地随着祝雅瞳前行,剑尖在崎岖不平的山石上起起落落,像一只飘荡无力的风筝。可山石被锋刃划过,一分为二。这扰人心神的声音初时像夜半私语,断断续续,不多时便如珠落玉盘,嘈嘈杂杂。祝雅瞳的脚步似有若无,但听剑锋划地之声初时缓,渐而越来越疾!
铿锵之声像战锣鸣响,陆菲嫣身形一晃,踩着茂密的青草似飘浮而行。轻功中有一项草上飞,江湖上人人都练得,但像她这样轻盈到娇躯不动,仿佛只凭着风吹起的草浪推送着前行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腾”!吴征一步顿地,地下现出个清晰的足印,这一脚像震动了山尖,令大地颤抖。他挺着手中长剑直指丘元焕胸口,碎月金刚此刻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只需他身形微动,昆吾便会立时刺出!
高手相争,互相之间也有足够的了解,当下也没有试探的余地,一交上手就是生死之博。吴征一步步踏下,若千钧之重,领着祝雅瞳与陆菲嫣缩小包围圈。三人的步调出奇地一致,无论是由慢至快,还是气势的不断攀升。唯丘元焕一动不动,像暴风雨将临之际,立在山上的一块顽石。
三柄宝剑闪着寒光将丘元焕裹在垓心,已逼迫至堪堪一丈方圆,又齐齐顿住不动。场中四人似乎都在入定,场边的栾采晴却看得双目刺痛,眯眼之际只见丘元焕长髯一动。
仿佛顽石上附着的绿苔经不住暴风雨的肆虐被刮落下来,丘元焕终于无法再在巨大的杀气中支撑下去,左脚一错,斜退了半步。
他一动,吴征立刻抢上两步猫腰而下横剑削他双腿。陆菲嫣身形飘飘从吴征身上掠过,挥剑斩向咽喉。两招又快又狠,剑气冲霄,却一攻上一攻下在情理之中,祝雅瞳却绕了个小圈转向丘元焕身侧,鎏虹霞光灿灿,直刺腰际!
三剑连环,无可匹敌,丘元焕步罡踏斗后退小半步,险而又险地避开剑锋,腰际的衣袍已被剑风划开个口子。他甚至不敢出声长啸示警,生死交关,一丝一毫的内力都不可白费。
“你也修道家的武功?”祝雅瞳奇道。她的武功足与费鸿曦,丘元焕三足鼎立,在场四人中也以她压力最轻,随时可以说些话来扰乱丘元焕的心神。
丘元焕抱元守一,不敢张口也充耳不闻。目光中剑势连绵,不及多想,又退了半步。肋下生起痛感,剑风太近直接划破了肌肤。
“阉人练起武功来,果然都挺高!”祝雅瞳笑吟吟的,心中对丘元焕神鬼莫测的步法也自钦佩。阉人少了一件人间享乐事,多了许多时光打磨武功,像丘元焕这样的天纵奇才,潜心修行精通多门武功,就算在十二品高手中也是一等一的。看来从前燕秦烽烟连绵,丘元焕与向无极多次交手占据上风,也还没拿出这些压箱底的绝技来。
令丘元焕带伤的这一剑在他本人古井无波的心中风雨不动,实则震天撼地。当时吴征长剑上挑,大气磅礴,正是一招【神霄雷动】。那一道剑光冲天而起,似青天白日里山顶上打了道惊雷,声势惊人!
“天雷九段——正法五雷诀?”丘元焕入定般的眼珠一动。昆仑派的镇山绝学天雷九段享誉世间,正法五雷诀也是这套武功中最高深,威力最大的一式,天雷第九段。奚半楼直到年近四十,武功攀上十二品多年之后才练成其中一招。而吴征年纪轻轻,不仅内力超群绝伦,连正法五雷诀也能使得出来!丘元焕心中一沉,一股死意罩定己身,不由他不惊骇。
“还有!”吴征大喝一声,声动山谷。【大洞雷落】,【仙都雷起】两招合一,连绵使出。骊山雷声大作,剑气纵横之下附近的草坪碎成齑粉,又被狂风卷起,直如雷电劈落一般的天象震惊。
栾采晴远远旁观,剑光不可逼视,她目中刺痛,又见吴征气势大起,不由自主地望向长安城。
骊山上的变故几在一瞬间就惊动了长安城,繁华的大都市竟陷入片刻的沉寂。【大洞雷落】,【仙都雷起】两招剑气如虹,丘元焕足下骤然加劲连踩,刚避开祝雅瞳与陆菲嫣交剪般的剑光,便见吴征的剑气在眼前烟花般展开,纵横交错,所向披靡。
最先忙乱起来的竟是皇宫,两只飞禽骤然升空而起。栾采晴媚目一眯,远远望间大燕皇宫上飞起两粒绿豆大的黑点。她心中一凛,不顾双目刺痛向战场看去。这一转目,黑点已变作小指大小。
绝顶高手口中的五十招,远比栾采晴想象的要快得多。燕国皇室的刁面鹫在骑士的催促下飞速接近的片刻,吴征三人与丘元焕已激斗了十五招。吴征剑气大作之下,丘元焕一招未发,只顾得上频频后退,一身长衫已是破破烂烂,周身更是千疮百孔血迹斑斑。但他步伐未乱,气息不散,甚至连目光都还是低垂着,只注视着脚前五寸处。
栾采晴揉了揉双目强睁着定睛看去,丘元焕离身后的悬崖不过十步之遥。他后退之时原本选定了遇仙桥方向,想踏上桥面,这里左右悬空,可避免三面受敌力不能支。但经验丰富的祝雅瞳又怎会让他如愿?三人心意相通,一路迫得他向悬崖退去。
“有什么本事,还不使出来!”片刻间五招又过,刁面鹫已能隐隐约约看得见形状。两名骑士立定在鸟背上,身躯标枪般笔直。大鸟飞行甚速,空中飙风猎猎,却连他们的衣袂都吹不动几许,打头阵的显然两名高手,说不定就是栾楚廷暗中养下的贴身死士首领。至于大燕皇宫之中,不断有绿豆大的黑点升起,竟有二百之多。俯瞰长安街道,一排排的兵丁正在迅速列队,直指骊山方向。栾采晴看得分明,祝雅瞳更心如明镜,她手腕一抖,剑风鼓荡之间,佛音大起。
这一招金芒万道直若佛陀降世,霞光灿灿,刹那间丘元焕眼前全是剑影重重。丘元焕眼角一跳,敏锐地察觉到祝雅瞳的剑招虽繁复至极,可目标只是自己的双目。他双手食指一弹,几乎忍不住要出手,又生生忍下,足下如风连连反踢,腾腾腾地连退数步!
栾采晴眼见大内高手越来越近,焦急万分,张口欲呼之际重重一咬,咬得香舌生疼才把话吞回肚子,只在心中暗暗呼喊:“祝雅瞳!快!”目光四面一扫,守卫骊山百顶的军士也正从山脚下没命地奔上山来。
祝雅瞳施展杀手,丘元焕压力剧增,顷刻间就被逼到崖边。吴征与陆菲嫣一同剑势大涨!吴征的正法五雷诀绝招频频,【玉枢惊雷】,【太乙雷开】,【玉宵奔雷】等滚滚而出。陆菲嫣剑势一往无前,竟似要合身扑上,与丘元焕一同坠落悬崖。
再无退路,背水一战。丘元焕双掌一翻,蓄势许久的一招威力惊人,双掌之内似有风起云涌,在中央汇聚成形。无论昆吾,魔眼,还是鎏虹,剑身都被这股潜劲绞得剑身发出嗡嗡哀鸣。
丘元焕一出招,吴征等人剑势也忽然大变!陆菲嫣剑掌齐出,双臂如抱日月,也生出一股巨大的潜劲与丘元焕相互牵扯!吴征撤剑出掌,正拍在丘元焕双掌中央,内力吞吐,第一道被丘元焕阻住而不散,第二道又至,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一瞬间竟累积了十二道之多。吴征一声大喝,十二道内力一齐迸发!
丘元焕原本陆菲嫣的阴阳内力相互牵扯便不占上风,吴征内力大盛,竟与祝雅瞳,陆菲嫣的攻势成玄妙阵势!他再也支持不住,两仪俱碎。
三人破去丘元焕的【两仪落】,祝雅瞳的剑尖已在丘元焕眉心,吴征与陆菲嫣的宝剑一齐攻到,分刺他两肋。丘元焕仰天狂吼,双掌各拈着二指一夹,待祝雅瞳剑尖刺到,忽然张口一咬!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丘元焕神威凛凛,竟双手分别将魔眼与昆吾夹在指间,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死死咬着鎏虹。三剑如入肉生根,不能寸进,亦不得脱。
“金刚不坏?”